《袁阀》 序 时间,空间,秩序,意志,物质。 有神,有形,有意,有体,有用 汉高祖,光武帝,魏武帝,宋武帝,唐太宗 宣武帝(晋王),天策府,凌霄功臣,十六卫 三公,内阁,尚书省,六部,御史台 把非对称性优势发挥到极致 岂可疑一人,以疑天下哉 生入天策府,死入凌霄阁 无关好与坏,忠与奸,善与恶,邪与正,其势而已 历史,哲学,中医 石勒,符坚,拓跋珪,元宏,宇文泰 道,徳,功,权,势 董卓,王敦,桓玄,侯景,王世充 通鉴,通论,通典,政要,治要 老子,孔子,孙子,韩非子,黄帝 行百里者半九十,周易人生六个阶段,慎之 阴与阳,有与无,得与失,进与退,生与死 忠诚之所以忠诚,是因为没有背叛的筹码 集权三分,分权七分,双轨并行 徳,言,功,法道,用势,定礼 安史之乱,气量,厚重,机断,果决,神武 卢龙,成德,魏博,平卢,淮西,藩镇之乱 杀人安人,攻其国爱其民,以战止战 奉天子以令诸侯,奉王命以讨不庭,一匡天下 王者用兵,服则抚之,叛则讨之,杀人诛心 家天下,公天下,家国天下 事急从权,可逆取,须顺守 开基之主,必仿三代之制,必法尧舜之道 白马之盟,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 游行,游说,游侠,徳之贼 矜死节,访遗老,定礼仪,厚风俗,兴学校 谨烽火,谴斥候,明边事,抚将士,结四夷 劝农耕,省徭役,宽赋敛,明赏罚,理刑狱 带着一分纯粹勇往直前 勿问利与不利,但知该做与否 韩非,“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大位天定,不以智取。 大晋宣武帝袁熙: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晋土,四方胡虏敢有犯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许攸:“此非常人,豁达类汉高,神武同世祖,年虽少,命世之才也。” 周胤:“太宗时政化,良足可观,振古以来,未之有也。” 杜佑:“煌煌太宗业,树立甚宏达。” 杨修:“圣人有作垂无极!” 陈琳:“盛哉,太宗之烈也!其除汉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 郭奕:“当时之治,不唯太始而已,虽并隆于尧、舜可也。” 桓范:“治道在人主所力行耳,孰不可为太宗乎?及其成功,复归于下,此前世帝王之所不及也。” 羊牯:“法度之行,礼乐之盛,田畴之制,详序之教,拟之先王未备也;躬亲行阵之间,战必胜,攻必取,天下莫不以为武,而非先王之所尚也;四夷万古所不及以政者,莫不服从,天下莫不以为盛,而非先王之所务也。” 高允:“后世人主好学者莫如晋太宗,太始之规模不可以不复。” 司马孚:“太宗文武之才,高出前古。盖三代以还,中国之盛未之有也。” 太史亨:“汝不及生在太始中,粟米数钱无兵戍!” 崔浩:“予观汉高祖及光武,及晋太宗宣武帝,及我朝宪宗道武帝,能一天下者四君,皆以不嗜杀人者致之,其余杀人愈多,而天下愈乱。” 张宾:“晋太宗宣武帝之贤,自西汉以来,一人而已。任贤使能,将相莫非其人,恭俭节用,天下几至刑措。自三代以下,未见其比也。” 王猛:“昔者晋之太宗,以神武之略起定祸乱,以王天下,威加四海矣。然所谓固天下之势,以遗诸子孙者,盖未立也。于是乎藉兵于府,置将于卫,据关而临制之。处兵于府,则将无内专之权;处将于卫,则兵无外擅之患。然犹以为未也,乃大诛四夷之侵侮者:破鲜卑,夷吐浑,平高昌,灭焉耆,皆俘其王,亲驾辽左而残其国。凡此者,非以黩武也,皆所以立权而固天下之势者也。” 王导:“两汉盛时,太宗宣武帝所可及也。禹、汤、文、武之业,岂不在所希慕乎!” 陆机:“太宗富有天下,贵为天子,功业皆其所自致,而能俯首抑意,听拂逆之辞于畴昔所恶之臣。呜呼!此其所以致太始之治,庶几于三代之王者乎?” 顾和:“二帝三王之治,后世莫能及者,顺人之道,尽乎仁义也。晋太宗以英武之资,克敌人如拉朽,所向无前……二帝三王之治,特由此而推之耳。” 谢安:“三代以后享国之久唯汉与晋,太宗宣武皇帝身兼创业守成之事,纳谏求治励精不倦,其效至于米三钱,外户不闭,故太始之盛非汉文景可比。” 卢毓:“至于后世之君,莫不列之讲读,形之论议,景仰而效法焉。夫二帝三王之事尚矣,两汉之贤君六七作,何太始之政独赫然耳目之间哉?” “然屈己以纳谏,任贤而使能,恭俭而节用,宽厚而爱民,亦三代以下,绝无而仅有者也。后人之君,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岂不交有所益乎?” “禹以本固邦宁为难,汤以时沈克终为难,太宗宣武帝身兼创业、守成之事,不以其已能者自满,而以其未能者为惧,其致太始之治也哉!” 李世民:“惟晋太宗宣武皇帝,英姿盖世,武定四方,太始之治,式昭文德。有君天下之德,而安万世之功者也。” 武则天:“三代以后,治功莫盛于晋,而晋四百年间,莫若太始之盛。” “其济世康民,伟有成烈,卓乎不可及也,所可惜者,正心修身有愧于二帝三王之道,有治未纯也。然而嘉尚之者,以其可为行远登高之助也。” 晋季历代论书汇编,有评价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君人之大德有三:一曰谦虚纳谏,二曰知人善任,三曰恭俭爱民,后世人君之德未有过焉者也……后世制度之美,莫能加也……至精至妙,后世人才之盛莫能及也……” 殷浩:“太宗宣武帝之时,朝有贤良之宰辅,内有高,甄之贤后,致治之美庶乎? 成康秦汉以来皆莫及也,实天之时,四夷入仕及朝贡者数百人,皆痛哭剪发势面割耳流血洒地,非有得于华夷之心而能然乎 史臣曰:‘秦汉以来功德兼隆一人而已’。” 李世民:“自古能军无出晋太宗宣武帝之右者,其次则道武帝袁纯耳。”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老天给你时势,就要借着时势,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负时势之托。 第1章 潜龙 在五千多年的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中华文明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从公元前221年开始,中国就以一个统一的多民族集权帝制国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在以后漫长的两千多年,中国一直是当时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并有着几段辉煌时期,包括汉朝﹑隋唐﹑宋元和明清时期。 中国在公元13世纪达到顶峰,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繁荣的文化及贸易中心,以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火药为首的众多发明,对世界的历史与科技发展有重要贡献,并拥有发达的农业及手工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华帝国长期的优势形成了巨大的文化优越感:根据中国封建社会的传统观念,中国是“天朝上国”,是世界文明的中心,中国皇帝就是“天下共主”。翻开世界历史,这个观点在16世纪以前,的的确确是一个事实。 拿破仑曾经对英国外交家阿美士德说过:“中国是一头沉睡的狮子,一旦被惊醒,世界将为之震动。” 拿破仑一生纵横欧洲,数次把多国联军踩在脚下,如此叱咤风云的人物,为什么会对当时的中国,有这样的论断,他的根据又从何而来? 翻开世界近代史,我们会发现,拿破仑所处的时代,曾经拥有优秀远古文明的区域大多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欧洲如此,非洲也如此;而拥有广袤土地的大国,又大多没有久远的文明,俄罗斯如此,美国亦然;真正能将久远的文明和辽阔的疆域结合在一起的,仍然只有中国。 拿破仑一直试图统一欧洲,因为他深知:只有将文明的力量与辽阔的疆域结合,才能造就伟大的帝国。 纵观世界五千年的历史,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的文明能够这样伟大,中国的力量能够这样让人不敢轻视,一直以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形式存在,是至关重要的决定性因素。 也是西方国家一直忌惮我们的根本性原因,因为我们达到了,他们一直想要达到却达不到的,战略态势。 所以只能标榜民主来试图瓦解我们,毕竟和他们一样,处于分裂状态,他们才会觉得你是一个好孩子,比如说印,度和大毛。 作为一个多民族集权帝制国家,所有的权力集中在皇帝一个人身上。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雄才伟略的皇帝完全有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 在中华帝国的历史上曾有400多位帝王,其中13位杰出的帝王以其丰功伟绩而彪炳史册,在中华帝国史上,甚至世界史上打下了深刻的烙印。 封建社会时期的中国,一直都以一个大帝国的姿态,屹立在世界东方,各民族用各自的历史,共同谱写出一部,波澜壮阔的中华风云史。 秦汉时期,中华帝国把匈奴赶到西方,引发了欧洲的一系列大动荡;唐朝时期,中华帝国把突厥赶到西北,又引发了中亚和东欧的动荡,以及被明朝驱逐的蒙古,也是将欧洲搅的天翻地覆。 至于秦、汉、晋、隋、唐、宋、元、明、清这一系列的朝代更替,以及各个朝代中的叛乱分裂或者起义,都只不过是这个两千多年的帝国的内乱而已。 现在,我们回顾这个伟大的中华帝国史,秦始皇,无疑是这个大帝国的最初缔造者,正是由于他的君临,才奠定了整个中华民族大一统的基础。 在中华帝国的历史上,公元前221年是真实意义上的帝国元年。“千古一帝”秦始皇一统天下,废分封,设郡县,同文、同律、同衡、同轨,修驰道,筑长城,大一统的中华帝国有了一颗“统一的心”。 从此,中国人以高度的政治智慧与独特的文化内涵,把“大一统思想”作为整个社会和个人的至高理想,永恒地留在了所有中国人的血液和基因中。 秦始皇也当之无愧是中华帝国的始皇帝。毛爷爷也是这样认为的。 中国封建帝王“皇帝”的称谓,是由秦始皇开始,他叫“秦始皇”,就是希望大秦帝国会有接下来的二世、三世,直至千万世这般永远传承下去。 这一点,虽然秦始皇的子孙没有做到,但从另一个意义上讲,中华帝国后来所有坐拥江山的皇帝,何尝不是秦始皇的继承者? 只不过不同姓而已。 史家有个说法叫“汉承秦制”,意思就是刘邦建立汉朝之后,继承和发展了秦朝的大一统制度,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刘邦才是秦始皇的第一个继承者。 秦末天下大乱,楚汉争霸的结果是“流氓战胜了英雄”。项羽首先在争夺天下的霸业中胜出,但遗憾的是项羽根本没有,建立一个中央政权的意识,而是把诸侯全部分封到各自的领地。 他的做法实际上是要让中国,再次回到战国时代的大分裂中去,这无疑相当于一种历史的倒退,所以最后他败给刘邦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与其说是刘邦战胜了项羽,不如说是统一战胜了分裂。 楚汉争霸,也开创了帝国的另外一个游戏规则:就是皇帝轮流坐,英雄不问出处。这个规则的结果就是“成王败寇”,完美地解决了帝国内部,改朝换代的“正统性”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最有能力的人成为开国皇帝,带领帝国一次又一次走向辉煌,不断的新陈代谢。 汉武帝即位之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为日后中国两千余年的统一,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儒家思想中的“三纲”和“五常”都有力地,促进了大一统思想在百姓心中扎根。 “英雄风流不尽数,刀马所至皆汉土。” 汉武帝北击匈奴,南平两越,西通西域,奠定了现代中国辽阔疆域的初步基础,他又大力提倡中西交流,数次派人出使西域,促进了民族融合,中华帝国也开始有了广泛的世界影响,汉文化圈开始形成。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东汉末年,中国大一统的格局第一次长时间地分裂。也正是这次分裂,唤醒了中华民族强烈的统一意识。 曹操年轻时,曾得当时名士许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价,而他也的确没有辜负这一番品评,一身功业让后人又叹息又嫉妒。 曹操统一北方之后,权势已经到了人臣之极,但他却没有称帝,究其原因,正是深受维护正统观念的影响。 随后他又立即率领大军南征,尽管最后功败垂成,但是他在北方实行的诸多政策,都为日后晋朝的发展奠定了深厚的基础。西晋武帝再次统一中国,最大的功劳当属曹操,这也是曹操被认为是晋祖的原因所在。在维护统一这一点上,曹操不愧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 三国时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刘备以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有人缘的平民皇帝。 刘备是汉朝宗室,又仁慈爱民,所以在东汉之末的乱世中是人心所向。你可以说他虚伪,但是一个人虚伪一生,那也是真英雄,不然你试试看? 他也正是凭借着这两个条件,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卖草席之人,变成蜀汉的开国君主,他的一生也都在为再次统一天下,兴复汉朝而努力,由于时代所限,他也没有成功,但他建立的蜀汉却在开发西南、促进民族融合方面作出很大贡献。刘备能够三分天下得其一,很大程度是占了“正统”的光,而正统的本质就是统一。 历史进入唐朝,中华帝国在建立九百多年后,唐太宗李世民将这个古老的大帝国推向了辉煌的巅峰。 中国历代皇帝中,唐太宗是极少数上马善打天下、下马能治天下的英主。 他在位期间,居安思危,任用贤良,虚怀纳谏,实行轻徭薄赋、疏缓刑罚的政策,并且进行了一系列政治、军事改革,终于促成了社会安定、生产发展的升平景象,对周边少数民族,他实行开明政策,安抚首领,鼓励民间交流,被草原民族尊称为“天可汗”。 千百年来,李世民开创的“贞观之治”,一直是人们备加推崇的封建社会治世的榜样,他本人也成为后世帝王,竞相效仿的一代明君。 唐朝在他的治理之下,中国对世界的影响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同李世民的出类拔萃相比,武则天可谓丝毫不逊色。她以女儿之身,在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可以坐上皇位,让天下所有男人俯首称臣,本身就是一件绝非常人能及之事。 但她的即位,又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胜利,她开创的“武周革命”局面是中华帝国在唐朝时期的一个重要过渡。 政治上,她上承“贞观之治”,注重富国安民,她的夺权过程虽然残酷,但百姓生活不仅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更加富足,这就为后面的“开元盛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中华帝国这个大舞台上,宋太祖赵匡胤的杰出之处,更多地集中在制度的完善上。宋朝之前的大一统政权,无论是汉朝还是唐朝,都在后期饱受地方势力作乱的困扰,原因就是地方势力拥有军队,可以很轻易地对中央政府产生威胁。 宋太祖登上皇位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使用怀柔手段削去大将的兵权,使军队全部掌握在皇帝手中,彻底杜绝地方势力叛乱的可能性。同时,宋太祖还是个重视文化的皇帝,宋朝经济的繁荣和文化昌明也为前朝所罕见。 经历了南宋与辽、金、西夏并列的分裂局面之后,以成吉思汗为首的蒙古人再次统一了中华帝国,这不仅是中国少数民族第一次统一全国,也使中国的少数民族再一次震惊全世界。 成吉思汗天生就是一个战争之王,他的一生都在战争中度过,中原、漠北、西域、中亚都留下了他征服的足迹。 中华帝国从未像成吉思汗在位时表现出这么强大的侵略性,所以,成吉思汗也成为对世界影响深远的中国皇帝之一。 明朝时期的中国,仍旧是大一统的局面,朱元璋统一帝国之后,撤消丞相一职,又大开杀戒,几乎将开国功臣斩尽杀绝,此外又开设了锦衣卫,监视大臣及百姓言行,封建皇权在他的手中发展到一个新的巅峰。 在朱元璋的一系列举措之下,明朝几乎发展成了他的家天下,无论中央还是地方,都再也没有权势能与皇帝抗衡的大臣,这不能归咎于朱元璋个人,应该说是制度的弊端,已经实行了一千五百余年的大一统式封建专制,逐渐走到了尽头。 明朝在重修长城一事上最下工夫,这也说明明朝抵御外族的能力最低,在朱元璋的影响之下,明朝后来的皇帝都只专心内斗,不思进取,明朝的世界影响力也随之下降,中华帝国的疆域也降到一个低谷,这就是前有车后有辙。 清朝由女真族建立,这也是少数民族第二次统一中国,而大清王朝中最雄才大略的皇帝当属康熙帝。康熙是中华帝国最后一个文治武功皆很出色的皇帝。 康熙采取了一系列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政策,使耕地的面积迅速扩大,粮食产量有所提高,经济作物也被广泛种植,最终促进了农业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康乾盛世”的基础。康熙又平定准噶尔叛乱,将西藏、新疆和台湾牢牢纳入中国版图,又和沙俄签订《尼布楚条约》,有效抵抗了沙俄对东北地区的侵略。 康熙时期是中华帝国的又一个顶峰,但是由于故步自封和闭关锁国,中国已经跟不上世界发展的脚步,近两千年的大帝国在最后的回光返照中,逐渐走向没落。 中国的封建专制制度发展到雍正时期,君主集权达到最高峰。雍正的即位过程可谓将,中国古代的皇子夺权斗争,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即位之后,规定以后的皇帝必须把继承人的名字,写成诏书封存,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皇室继承人纷争的问题。雍正又设军机处,作为皇帝的秘书班子,为皇帝出主意、写文件、理政务,“军国大计,罔不总揽”。 雍正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也不容忽视,正是由于他的拨乱反正,才使得康熙的一些有效政策得以延续,也使得康熙开创出的盛世局面得以延续。 雍正之子乾隆是“康乾盛世”的收官者。乾隆在位六十年,前期,他政治颇为清明,在康熙、雍正两朝的基础上,将“康乾盛世”局面推向了顶峰。 到了执政后期,乾隆开始穷兵黩武,将清政府积累下来的上百年家底挥霍一空,对外又实行闭关锁国的政策,进一步耽误了中国与世界的同步发展。 时有英国人形容清朝为“一艘破烂不堪的头等战舰”,从这种意义上讲,乾隆也是整个中华帝国的收官者。 ……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直言不讳地说:西方之所以长久以来对中国心存疑虑,就是因为中国一直是一个统一的大国。 “统一”是打开中华文明的一把钥匙。从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中国的地方政权,就再也没有办法在政治上与中央相抗衡,无论是后世的哪一个封建君主,争取统一或者维护统一,都是他没法抵挡的诱惑,也是他无法摆脱的宿命。 一国不容二主的观念,在这块土地上是如此深入人心,真正成为中国人的民族基因,也是中华文明历久而弥新,中华民族能够傲立世界的真正原因。 所以我们故事的主角袁熙,也注定走上了和先辈们一样的统一道路,注定血腥暴力辉煌。 而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征途,始自这样几段对话。 那一年是188年,洛阳,袁府。 袁熙挥手让侍女们离开,回顾许褚道:“仲康,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你知道为什么用鹿来形容江山吗?” 许褚很不好意思,憨憨说道:“公子,我哪儿有你读的书多呀。我想,鹿是一种很温驯的动物,谁的力量大谁就可以得到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许褚这个憨憨的话也没毛病,成王败寇罢了。 袁熙颔首道:“不错,说得挺好嘛。方今皇帝横征暴敛,天下大乱,连年征伐,惹得狼烟四起。而且经过黄巾之乱后,地方军阀势力已经尾大甩不掉,估计数年之后,天下将再次掀起新的征伐。” 淳于琼道:“二公子,谁有本初那样非凡的号召力?要让他们得了天下,那才是笑话呢。”说话的这位淳于琼,是袁绍的至交好友,也是袁绍的私交宠臣。 袁熙对于淳于琼的话不可置否,接着说道:“记得好像是孔子说过: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看看今天的世道,我都替当今皇帝难过,当初世祖光武帝刘秀励精图治,轻徭薄赋,造就了一个繁华世界,没有想到,到了现在的今天,最近几代皇帝就把这个大好江山给糟蹋得不成样子。” 这时,只听到后面有人,突然哈哈大笑道:“错了,错了,是有马者居之。光武帝打下来的江山,不是靠德,还是靠实力的。”马代表着军队,古时候司马就是掌管军队之职。 三人不禁惊愕,原来是许攸,许子远,也是袁绍的心腹幕僚,来人走到三人面前,深深地一揖,满脸的笑容,将他那双小眼挤成了一条线,随即正色说道:“诸位有礼了,想听听我的马论吗?” 淳于琼不耐烦说道:“你这厮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想搞什么名堂?有话快说便是!” 许攸笑容更加灿烂:“我肯定不会背后放箭,因为我只会牵马,不用费心了。我们言归正传,知道为什么得马者得天下吗?”他边说话边从身后掏出一尊雕花银酒壶,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看到淳于琼脸现怒色正欲张嘴,许攸他不及将酒全部咽下,就赶忙说话:“昔日赵武灵王尚胡服骑射,赵国遂成为一时霸主;秦穆公拜马贩孟明、白乙乞为将,遂成就秦朝春秋霸业;汉武帝西征求马,由此拓展了万里疆土。这些明君之所以成功,在于他们懂马和善于用马。有了马就可以驰骋千里,攻城略地,成就英雄功业,和有德者扯不上关系。孔夫子有德,然平素接触不到马,周游列国时不过坐了一辆驴车,只能坐在那里读书写字讲课和空发议论,所以他做官不会长久。” 袁熙看到他在那里牵强附会,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袁熙随即安排许攸上坐,将两只酒樽里斟满了酒,说道:“世叔,来,先给你压压惊。不过看你的神情,与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呢。” 许攸将酒一饮而尽,他向袁熙眨眨眼道:“二公子,当濮阳令又有多少趣味?还来到洛阳好,可以多想想事情,强似在外面吵吵嚷嚷。现在又多了你和酒菜,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哈哈。” 笑过后,他话锋忽然一转接着说道,“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袁公。”袁熙的老爹袁绍,也在濮阳做过官,所以许攸有在濮阳从政的履历,就说明这是袁家的人,袁家四世三公,桃李满天下可不是白给的。 袁熙很惊奇,随即问道:“世叔你原来与家父朝夕见面,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透吗?” 许攸慢慢说道:“我在琢磨袁公走的几步棋。几年前袁公在京师遭十常侍猜忌,他谋策出外,积极避祸;任濮阳留守后,全力翦除盗贼,安民理政,把濮阳营造成自己扎实的根据地。这和皇帝的初衷大相径庭,皇帝原想让十常侍制衡袁家,当时未必安了什么好心,没想到袁公反为其用。然后,袁公开始默默地充实死士,这件事上二公子你也有功。二公子,你上有兄下有弟,袁公独带你来洛阳,肯定看上了你胸有大志和才智无双。袁公素有宽仁待人和任性率真的美名,给别人的印象是他心机不深,然从这些事情看来,能说袁公没有谋略和异志吗?” 确实袁绍其实没有历史上那样草包,其实还是很有一套的,唐高祖李渊不也是如此做过吗。 袁熙听后默默不语,许攸的分析应该是有道理的。当初汉灵帝敕命袁绍为濮阳留守时,父亲袁绍曾经悄悄对袁熙说:“濮阳是我袁家渗透河北的绝佳跳板,现在由我留守,难道不是天意吗?”其喜悦之色跃然脸上。 许攸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二公子,根据我的观察,你的潜力还在袁公之上呢。别的不说,仅推心置腹让人愿效死力这一点常人就不能和你相比,更别说二公子你才智无双和临机善断的本事了。” 袁熙并未答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庭院中落日的余晖,不知道在作何想法。而淳于琼则听了许攸的话,眼珠子乱转。至于许褚嘛,唯公子是从就是了。 而就是,许攸和淳于琼的存在,袁熙的康庄大道更加坦途。 第2章 袁家 晋太宗宣武帝袁熙,是晋朝的第一个皇帝,也是继“秦皇汉武”之后,中华帝国史上又一个堪称“千古一帝”“卓越”的君王,能与之比肩者唯有李世民。 在大汉帝国建立四百多年之后,历史进入晋朝,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将这个古老的大帝国推向了辉煌的巅峰。 中国历代皇帝中,晋太宗宣武帝袁熙,是极少数上马善打天下、下马能治天下的英主。 他在位期间,居安思危,任用贤良,虚怀纳谏,实行轻徭薄赋、疏缓刑罚的政策,并且进行了一系列政治、军事改革,终于促成了社会安定、生产发展的升平景象,对周边少数民族,他实行开明政策,安抚首领,鼓励民间交流,被尊为“像天一样伟大的领袖”,敬若神明。 公元176年。 洛阳,袁家府邸,刘氏无比疲惫的望着怀中的这个刚刚出世的孩儿,这是个男孩,他出生后只是大声地啼哭几声,然后便出i茫呆滞的神sè,他的那双眼睛浑,不似孩童那般天真无邪。 刘氏那风韵犹存的脸上,含着一丝慈祥的微笑,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儿子的异常,只是亲昵的抱着儿子。 而小袁熙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爱,他眼中的不安渐渐消去,然后却像思考过多,消耗了仅有的一点体力,居然酣睡在了母亲的怀中。 刘氏不知道她怀中幼子的,身体之中却多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她还在企盼着自己最爱的夫君从外回归。 袁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古风浓郁的世界,他的脑中拥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记忆,或许前世不过是南柯一梦,刚出生时那种母子之间血脉相连的亲情,却令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庄周梦蝶,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呢? 袁熙是晋太祖武帝袁绍的次子,袁熙4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自称会相面的书生,他对袁熙的父袁绍说:“您是贵人,而且您有贵子,可谓贵不可言。” 当见到袁熙时,书生竟还说道:“此子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等到十八岁时,必能定乱安民。” 凭着袁熙的博闻强记,和聪明好学,在五岁的时候,已经可以背诵整篇论语。可比孔融小时候和杨修了。 就算在这个四世三公,显赫无比的家族里,也算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 极品公子中的叶无道什么待遇和表现,袁熙也就什么待遇和表现,都是那样的风流、睿智、狡诈、厚黑、轻狂。 一天袁绍来考察袁熙的功课,袁绍看着小袁熙慈爱说道,“熙儿,爹爹来看你了,快点过来,把昨天学的孙子兵法,给为父背诵一遍。” 自从那个神秘书生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后,袁绍对袁熙就寄予了厚望。 同时也说明袁绍的野心开始滋生了,袁绍的野心比之曹操觉醒的早。 三国演义里面把袁绍说成是什么,‘志大才疏,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政治上短见、军事上弱智,只是外表英俊威武,其实是酒囊饭袋一无是处。 可袁熙这几年发现,袁绍可并不是一个草包,还是有一定才能的。袁绍就是帅哥一个,偶像派的世家子弟。挺拔俊逸的朝廷武将,任谁看了,都会从心底里赞一声;“袁公子果然有儒将之风。” 有如此风度的,也就只有唐高祖李渊和叶无道的父亲叶河图可以媲美了。 “九地篇。孙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重地,有围地,有死地。诸侯战之地为散地。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小袁熙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闻言,袁绍大笑道,“哈哈,真乃我袁家麒麟儿也,袁家有望矣。” 说着他又望了不远处,亭中的叔父与曹操一眼,只是惬意道:“熙儿,你听好了,看到池中的白鹅了没有,你可不可以用鹅来做一首诗?” 袁绍的声音故意说得很大,显然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他自己当然知道这个儿子的妖孽之处,今天就让叔父和曹操见识一下,自己宝贝儿子真正的聪颖。 小袁熙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他无聊道:“又是作诗,父亲,可不可以别这么无聊。” 袁绍不怀好意的,捏捏小袁熙rou嘟嘟的小脸,对他低声道:“快点,下次偷偷带你出去玩,如何?” 袁熙慵懒道:“父亲大人,tg好了,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áo浮绿水,红掌拨青bo。” 袁绍听到这几句,眼睛都亮了,虽然在他看来,这诗还是非常幼稚,但儿子这才六岁啊,还没éng学呢,能作出这样的诗,那可真是天生奇才! 小袁熙那稚嫩清脆的声音,让袁隗与曹操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原本还悠闲的躺在那儿的袁隗,不淡定的从躺椅上起身,脸上带着一抹惊奇之色。 曹操的脸上也颇为惊讶。对不过六七岁的袁熙好奇心更重。 走过来的袁隗,o着小袁熙的小脑袋,略微思考了一下,既然熙儿不愿学习书院里那些经史子集,圣人经典,那还不如早点让他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袁隗虽然严于律己,但在教育子nv这个方面却显得非常开明,于是他对小袁熙道:“熙儿,如今你也颇通事理了,你以后有怎样的打算呢?” 在越是战àn的年代,孩子就显得越早熟,若是nv子是袁熙这个年纪的话,说不定都已经定下婚约了。 袁熙虽然平时看起来无比跳脱,有点顽劣不堪的意思,但却是个极有想法的孩子,这与袁绍的教育方式是分不开的。 小袁熙脸sè慢慢变得肃然,他向爷爷袁傀深深作揖,俊美的小脸上有一双灵动的双眼,他只是简洁道:“孙儿愿学为官之道,保我袁家,三世之荣耀!” 一旁的曹操略微吃惊的,望着这个小自己儿子曹昂一岁的小家伙儿,不由惊叹一声,哎还是人家的孩子好啊。 袁隗那永远古井不bo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这个孙子的野心。 这让袁隗在暗自高兴的同时,又在忧虑这以后袁家的家主之位,会不会出现变故,袁隗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直觉太不可思议了,熙儿可还小着呢。 一旁的袁绍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淡淡说道:“既如此,熙儿,那么今日为父赐你字为显奕,希望你将来能定乱安民,声势赫奕,光大我袁家门阀。” 小袁熙那乌黑闪亮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似乎对这个字挺满意的样子。 其实袁绍今天此举,和清朝的雍正在父亲康熙面前,推出自己儿子乾隆一样的道理,都是世家内部的权力斗争的体现。 袁隗也开怀大笑,欣慰道:“此吾家本初二世也!” 说起来,袁隗对自己这个兄长过继来的儿子袁绍,还是非常欣赏,如今看到自己的孙子有袁绍那样心机,他显得很高兴,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隐忧。 袁家作为放在天下都排得上号的老牌世家,之中的权力斗争也很剧烈,袁隗不希望自己家中,出现兄弟阋墙的景象。 公元182年的夏天酷热难当,比往年温度要高的多了,有人说,是兵戈之祸的征兆,果然被他说中了,这个人就是曹操,不过曹操当时位卑言轻,无人听罢了。 曹操是父亲袁绍的好友,自然是袁府的常客,小袁熙经常在门缝里偷偷的看他,曹操沉稳老练,眼神中还有狠辣流露出来,和父亲袁绍的儒雅翩翩,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汉灵帝光合七年183年,张角一声高呼,黄巾之乱爆发,以燎原之势瞬间席卷整个大汉天下。 黄巾势大,朝廷无力镇压,灵帝被逼无奈,只好接受太常刘焉的建议,将各州刺史改为州牧,下放权力与各地官府,让他们自行募兵,自行剿贼。 此举虽有效剿灭了黄巾残部,却也正式拉开了东汉末年,诸侯割据的序幕,敲响了大汉王朝的丧钟,而袁家则借着这乱局,势力急剧膨胀着。 汉中平元年公元183年,黄巾四起,天下大乱。至此,那个喊出“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的大汉王朝……那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大汉王朝…… 那个打的匈奴西迁北逃,如同大山一样,压的西域诸国不敢抬头喘气的大汉王朝……终于逐渐崩塌了!此后数百年间,诸侯乱战,三国鼎立,司马篡魏,五胡乱华,衣冠南渡。 再之后,灵帝驾崩,董卓废帝乱政,加之李郭之乱,耗尽大汉最后一丝底蕴。 此时已经七岁的袁熙,却在高郎中高靖家中,随袁绍探望姑母一起被捎带来了,留在后院的小袁熙独自一人练字,此时已是阳chun三月末,他抬起头,望向窗外,却是一片青梅林。 树梢上的青梅已经隐约成熟,想起这又酸又甜的青梅,小袁熙的口中不由生出了津\/液,倒是有点望梅止渴的意思。 袁熙不过是个七岁孩童,虽然身体中有着成熟的灵魂,但前世的记忆支离破碎,而身体本能对袁熙的影响很大。 他耐心苦练了这么久的字,现在却陷入了瓶颈,这可真让他有点心浮气躁。 写字最忌一个“躁”字,于是他决定去采些青梅吃吃。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饮料之类的东西,所以水果就成了小袁熙的最爱了,他走出屋子,来到这片梅林之中,闻着青梅的香味,浮躁的心情不由平静下来。 小袁熙站在梅林中,有些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到青梅,看来这下子真的成为传说中的“望梅止渴”了。 正在此时,小袁熙却听到,树梢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原本以为是树梢上的鸟儿,再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异常灵活的小nv孩,正在树上顺手采摘青梅,这让小袁熙大为惊讶,和啧啧称奇。 小袁熙下意识叉了叉自己的小手,这是他思考时惯用动作,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sè,随即他用那稚嫩的声音喊道:“快来人啊,抓贼啊!” 声音不算很大,却很突然,毕竟此时梅林中空无一人,就只有小袁熙,与那个在树梢上灵动的身影。 小nv孩果然吓了一跳,一下子踩空了,从树上坠下,而下方正是捉nong她的小袁熙,小袁熙此时真是觉得作茧自缚了,这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nv孩,直接摔到了他的身体上,还好这树不算太高,要不然两人都得受伤。 小袁熙直接被nv孩压在了地上,鼻尖被nv孩身上那清新的味道萦绕着,让小袁熙心里微微dàng漾。 但是身体上传来的痛感,却让袁熙微微皱眉,小脸上一副痛苦的模样。 nv孩rou了rou自己的头,撑起身子,略带i茫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小男孩,眼中的i茫渐渐消失,继而又产生了一种错愕和羞怒的神sè。 小袁熙无辜的看着这个nv孩,长得倒是十分清秀,看衣着打扮也不是什么飞贼一般的人物,看来这nv孩应该算是高家的人。 而nv孩看着自己身下这个粉雕yu琢的男孩,眼中的错愕之sè渐渐消失,男孩那乌黑幽深的眸子,让nv孩有种莫名心慌的感觉,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恼怒的神sè,对小袁熙道:“喂,刚刚是不是你吓我的?不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人?” 小袁熙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怎么刚刚就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呢,这样能在树上采摘东西的nv孩,肯定是那种比较活泼的nv孩,自己不一定打的过,哎失策了,那么没办法了。 小袁熙随即装出一番可怜的模样,他弱弱道:“小姐姐,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nv孩听到这一声“小姐姐”,怒sè稍减,但却依旧趴在小袁熙身上,nv孩很无良的捏了捏小袁熙那粉雕yu琢的小脸,轻笑道:“你先说你是什么人,你刚刚喊捉贼,我看你才是小贼,我可不是贼,我叫高月。” 小袁熙都快悔死了,他只能幸幸回答道:“小姐姐,我叫袁熙,是和父亲大人来看望姑母的,我在后院写字写得不耐烦了,就到林子里来透透气,哪想正见到小姐姐在,在摘青梅,于是便将你当成了飞贼了,那个,小姐姐,莫怪,莫怪!” 高月听到“袁熙”二字,眼中出现一丝异sè,此时她的脸颊与袁熙距离不过两三寸,两人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高月回过神来,不由脸颊微红,而后扭捏的从小袁熙身上起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轻柔的将小袁熙扶起,帮他整理衣服,一举一动就变得无比娴静,好似大家闺秀一样。 要不是刚刚nv孩那彪悍的样子还印在脑中,他还真的会怀疑这nv孩是不是变了一个人,怎么就这么不正常呢…… 高月充满兴趣的望着这个男孩,虽然年纪小,但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墨香,书卷气很浓,但看起来总是慵懒的模样,这也难怪,袁熙到这个世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写字、修身养xg了。 又时时刻刻被袁隗这样,拥有家学的家伙教导。没有出众的气质是不可能的,高月面带矜持的微笑,仿佛已经化身成为名én贵nv。 她对小袁熙温柔道:“熙弟弟,想吃青梅吗,姐姐帮你采怎么样?” 小袁熙警惕的看着高月,脑中急转,几乎瞬间已经知道高月的想法,便点了点头,同样伪装的很欢快道:“好啊,小姐姐,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高月听完后一阵心安,若是让父亲知道自己的这些举动,那肯定要挨骂了,如今这小袁熙倒是tg有眼力,不过可惜呐……在那个真实的噩梦中,他却是个英年早逝的痴情男子呢…… 真不愧是命运吗?谁有说的准呢。高月颇为怜惜的捏了捏袁熙的小脸。 他一边吃着梅子,一边慵懒的坐在地上,全身都散发出一种闲适从容的感觉。 高月不由问道:“熙弟弟,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树上àn窜?” 小袁熙的小脸沐浴在晨曦之中,他微微眯起眼,神情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他好似一点也不在意道:“为什么?” 突然四目相对,却是相顾无言,亦无声。随即两人相视而笑,好似相见许久一样,这边是正缘吗,悄无声息。 …………………… 许久后,高月微笑着问道:“熙弟弟,那你以后的理想是什么呢?” 小袁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见高月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小袁熙觉得自己装bi有些过头,于是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来了个大转折:“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要做的呢,很简单,随bo逐流、悠闲安逸过这一辈子就好了……” 高月突然很宠溺的敲了敲他的额头,轻嗔道:“熙弟弟真是xiong无大志,前面那句说得倒是气势磅礴,后面说得却有些不负责任,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拥有自己的抱负与担当才是啊。” 小袁熙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假模假样地向高月作揖道:“谨遵小姐姐教导,小子明白啦。不对,从现在起,你是我妹妹。” 高月无奈的微笑,清秀可人的模样,在晨曦下显得更加圣洁,让袁熙看得有些小心动,还真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 袁家作为大汉首屈一指的书香世家,祖宅自然不差,看起来虽然非常古朴,但却有一番典雅之处,在祖宅之后有一片茂密的桃树林,每当chun天到来时,漫山遍野的桃huā是一大胜景。 林中还有一个小湖,湖边有袁家特意建造的水榭亭台,袁隗闲暇时便喜爱带一根鱼竿、一本书,在亭中摆上躺椅,便可悠闲的消磨一下午。 而小袁熙除了每五日,都要去皇宫太学听讲以外,还要到袁家族学之中接受那所谓的启éng教育,这启éng教育就是一些儒家经典的简略版,毕竟这时代似乎,还没出现三字经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族学就好比后世的小学一般,自然不会只有袁氏族人在里面学习,还有不少其他世家大族的孩子,以及一些有资质的寒én子弟。 而颍川书院就好比后世的中学与大学,能进入颍川书院学习的,以后必会有一番成就,像荀彧、荀攸、郭嘉等都曾在颍川书院学习过,不过小袁熙没有去过。 袁熙可是京城太子党身份,上的可是太学,也就是如今的清华北大。 转眼已是中平二年(184)年,袁熙已经八岁了,两年来他接受了袁隗的亲自教导,当然还有苦练书法,已经略有小成,虽然依旧没有达到开山立派的地步,此时他正在上袁家族学。 明晃晃的书堂内,手拿戒尺的先生胡昭,正在有声有sè的讲解简略版的《chun秋》,而袁熙则是将自己的脑袋埋着,贪婪的睡觉,梦中却在咀嚼从父亲袁绍那里,顺来的孙子兵法集注。 这注释自然是已故的老将军皇甫规亲自所注,也就是如今皇甫嵩的叔父,可以深深体现这位将军谋略的jg髓,怕也只有袁家这样家世的人才能借到。 而袁熙的旁边坐着的,自然是那高靖的nv儿高月,在袁熙向高靖这个便宜姑父,不断卖萌的情况下。 他终于同意高月也来,上这袁氏族学,而袁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先生点他回答问题时,让高月将他喊醒……这个理由让原本感ji无比的高月直翻白眼。 书堂中的先生胡昭,眼睛不经意的瞥向小袁熙那个角落,随即脸上出现一丝愠怒之s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袁绍之子居然这么懒惰。 不过令先生胡昭奇怪的是,每次叫这小子起来回答问题,都可谓对答如流,让一心想要惩戒一下小袁熙的éng学先生胡昭很不爽,这次他还真的不信邪了,于是他将戒尺往手上一拍,而后中气十足的说道:“袁熙,你给我站起来!” 袁熙身旁的高月,赶快用小手掐了掐袁熙的腰间,袁熙如同弹簧一样瞬间竖了起来,周围传来一阵善意的轻笑声。 只有不远处一个,同样不过六七岁的小nv孩,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袁熙,她是第一次来到这袁家族学,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自上课以来就一直睡觉的“坏孩子”。 小袁熙一脸慵懒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慌àn,只是颇为有礼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这个教书先生胡昭自然知道,这课本上的东西怕是难不住,这个拥有妖孽天资的小家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y下脸训斥道:“袁熙,你平日里只爱睡觉,làng费时间,空有天资又能如何,如今天子圣明,采纳明经取士,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通过考试吗?” 袁熙心道这老师还真有点,后世中国老师的风范,于是他很任xg的说道:“功名于我如浮云,再说,我就算每日睡觉,不是照样掌握你所教的内容吗?”笑话,凭借袁家这显赫背景,需要袁熙和一般学子一样明经取士?那是给寒门子弟的路子。 胡昭显然被袁熙这嚣张的话,呛得满脸通红,他强压xiong中的怒火,道:“你既然视功名为浮云,那你在乎什么?” 小袁熙微笑着,俊美无双的小脸上带着潇洒不羁的神情,他随和道:“我独爱美sè,fu人者,才智不足论,自宜以sè为主。” 一边的高月在旁边狂翻白眼,狠狠掐了袁熙一下,这个小子居然在这个年纪,就想着美sè了,还大大方方说自己是好sè之徒,真是……好,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离经叛道了…… 而刚才那个六七岁的小nv孩的脸上,也出现一抹惊诧之sè,而后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屑,她是议郎蔡邕的nv儿,名叫蔡琰,三岁能y诗,举止优雅得体,深得蔡邕喜爱。 被其视为掌上明珠,不过蔡邕与袁熙的父亲袁绍政见不和,连带着似乎蔡琰也看袁熙很不爽,仿佛天生八字不合。不过后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袁熙的这番话,让整个书堂都起哄了,先生胡昭再也压抑不住愤怒,吼道:“袁熙!你给我滚出去!” 袁熙一拱手,举止依旧有一股天然的贵气,淡定的答道:“谨遵先生之命,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却并无过错。” 而后袁熙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出书堂,胡昭先生气得青经暴突,却又不敢将愤怒撒在袁熙身上,谁让袁熙身份高贵呢? 第3章 初起 书堂中的许多孩子,都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小袁熙,其中就有曹家的曹昂,杨家的杨修,王家的王凌,皇甫家的皇甫郦,幼小的他们,觉得袁熙这种率xg而为,的举动实在太酷了。 特别是在东汉末年这个礼法等级观强烈的年代,小袁熙的这种率性,确实是很难得的,而太宗宣武帝袁熙的这种洒脱率性,也引领者晋朝风骨。 以至于后来,晋朝名士纷纷效法,最为出名着当属来自江东的顾雍后辈,顾和,以及陆逊后辈,陆抗等人。 时值chun四月,午后,先生带着一群孩子出去踏青,在那桃huā盛开的地方,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融合chun天温暖的气息,仿佛让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美丽可爱的nv孩,走到哪里自然都能吸引男孩们的目光,而其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活泼热心的高月了,她的美丽温婉、雍容大气很是令人心折,再加上她是高家贵nv,因此颇受男孩们的追捧。 而男孩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主角袁熙了,毕竟袁熙这厮最是离经叛道,潇洒不羁,上课天天睡觉,作业从来不做,回答先生问题时却是对答入流。 并且辩才无双,你怎么说也说不过他,小袁熙当真是最有个xg的男孩,而这个xg却是最让人向往的。 此时,两人正并肩坐在桃树下,相谈甚欢,却听高月说道:“小贼,老听兄长说你天生诗才,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袁熙慵懒的坐在,芳草萋萋的地上,悠闲的望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随和道:“当然是假的咯,我那些诗全是小时候从一个道士那里听来的,我恰好记住而已。还有,别叫我小贼,小。姐。姐。” 高月听到“小姐姐”几字,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俏脸上出现一抹微红,她狠狠的捏了捏袁熙的小脸。 不由轻嗔道:“你这小贼还是这么懒,怕姐姐让你现场作诗吗?” “哼,我才不信这个好sè之徒会作诗呢。”抱着古琴一身华贵白衣的小nv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很是高傲的说道。 蔡琰站在桃树下,眉眼如画,微风吹过,如墨的青丝飘起,纷纷扬扬的桃huā从她周身坠落,满脸高傲之sè的她如同huā中仙子,怀抱着的那古琴,更加衬托出了她那高雅的气质。 这还是幼年的蔡琰呢,可想而知,长大后的蔡琰是何等的芳华绝代。 袁熙看到蔡琰脸上那高傲的模样,不由出随和的微笑,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小nv孩的挑衅。 袁熙这温润如yu的气质,倒是继承了袁隗的风范,袁家人气度确实不凡。 小袁熙温和道:“不错,我的确不会作诗,倒却是个真正的好sè之徒。” 袁熙这话说得十分坦然,这让有心ji他的蔡琰,心中不由发堵,蔡琰皱了皱柳眉,道:“仲道哥哥告诉我的那首《咏鹅》,不是你的写的吗?” 在一旁看好戏的高月,不由好奇道:“咏鹅?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蔡琰瞥了高月一眼,心中略微嫉妒她的好人缘,只是轻轻y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áo浮绿水,红掌拨青bo,难道不是你的作品吗。” 高月略带诧异的看着,旁边这个依旧面带温和微笑的男孩,不过,这个看起来总是懒洋洋的家伙,xiong中确实有点才华,要不然先生上课提的问题,也不可能对答如流,高月给自己脑补着。 袁熙点了点头,坦诚道:“此确是我所作,不过诗词终究小道,毕竟诗词歌赋只能怡情,不能强国不是。” 闻言,蔡琰脸上的傲气渐渐消失,袁熙这种无比坦诚的态度,让她感到没有任何找茬的理由,不过当蔡琰看到,温润如yu的袁熙,与清秀无比的高月并肩坐在一起时,她就感觉有些不舒服。 既为才nv,必定早慧,何况小才女蔡琰呢。 袁熙见蔡琰怀中抱着古琴,不由来了兴致,笑着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善弹古琴吗?” 蔡琰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袁家子弟,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的傲气又腾得一下升起,她也不说话,轻轻坐下。 宽大的白色汉服披散在青草上,摆好古琴,蔡琰随意一拨,略微浑厚的琴音传出,却依旧没有使,小袁熙那慵懒的模样改变。 蔡琰弹奏的这一曲却是《阳chun白雪》中的《阳chun》,这《阳chun白雪》相传是chun秋时期,晋国乐师师旷所作。 小袁熙仔细的听着曲子,它的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袁熙不由略微有些感悟,他在书法上陷入瓶颈,若是再研习这美妙音乐的话。 或许会相得益彰也说不定,他的双手又下意识的叉起,望着这尚不知名字的世家贵nv,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终将缓缓逝去,然而那美好的记忆却是一生也难以忘怀的事情。 又过了一年到185年,曹操因为平定黄巾有功升任典军校尉,和父亲同掌禁军,袁绍因为家族显赫被任为中军校尉。 小袁熙首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太监,不是一般的太监,是段珪、张让和蹙硕。就是东汉末年有名的十常侍。 老爹袁绍有一点他始终是很佩服他的,就是从始至终和宦官保持势不两立,父亲袁绍很不高兴应酬这些人,不过爷爷和二爷爷,似乎是不敢得罪他们的。 186年,一天,袁熙还见到了王允和新任大将军何进。何进很威武,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十足的小人得志一步登天的气势。 王允就规矩的多了,他是一个矮矮的小胖子,不过待人谦恭说话有礼,脸上从来也没有失去过笑容,属于典型的笑面虎,唐朝口腹蜜剑的李林甫就这样。 这人曾经因为得罪了十常侍而遭禁锢,是二爷爷救了他。所以他对袁家很是感激的,起码明面上是这样的,至于以后,谁又说的清楚呢,毕竟是政客不是。 还有一个送了贺礼来的人不得不提,那就是一脸英气,神采飞扬,悍勇无敌的孙坚,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面对四世三公声势显赫的袁家,孙坚不敢托大。 饮宴的时候,大家论及了天下形势,谈到了黄巾贼寇大乱,于是又有两个人被提了起来,一个就是公孙瓒,另外一个就是我们的大英雄刘备。 曹操首先对刘备赞不绝口,认为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执金吾’丁原,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诸位只怕还忘了一个人,我倒是想起来了,黄巾贼还成就了一个人物就是董卓。” 董卓,前期的董卓,确实厉害,心机手段都很是不俗,也许董卓大家印象模糊,但是清朝末年袁世凯大家认识。 袁世凯和董卓都是前期很有作为,到了后期就迷失自我了,最终都败亡了。 不要小看他。至少袁熙认为他很不简单。就凭西凉兵中的谋臣武将,他就注定不会再这个时代里安分下去。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还有李儒以及老狐狸贾诩。 宴会结束了,所有人都各自回去了,可是袁熙的心却悸动起来,十三年了,袁熙已经十三岁了,距离天下大乱越来越近了,他在期待着什么,同样也有些不安。 大乱即将开始,袁熙的年纪太小了,根本不可能阻止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位卑言轻,小小的翅膀只能尽力的改变一点点,一点点,直到无数个一点点,才能在这个时代掀起滔天巨浪,执宰天下。 直到公元189年这个特殊的年份,袁绍在渤海起兵以后,袁熙东征西讨,为大晋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战功。 袁熙不但能征善战,治理国家方面,历代帝王也鲜有能与之相比者。他即位以后,恢复均田制,建立推行府兵制,保证了国家赋税的收入,为晋朝前期的富强提供了物质基础。 他还注意减轻赋税和徭役,大力提倡节俭,反对大兴土木。袁熙对待边疆少数民族也采取了非常开明的态度,无论汉人夷人,均“爱之如一”,这又极大地促进了民族大融合。 晋太宗宣武帝在位时期,中华帝国发展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富强昌盛的国家,历史上把这一时期称为“太始之治”。 后人对太宗宣武帝袁熙也有否定者,比如。宋人朱熹称:“太宗宣武帝之心,则吾恐其无一不出于人欲也。直以其能假仁假义,以行其私。而当时与之争者,才能知术既出其下,又不知有仁义之可饬。是以彼善于此,而得以成其功尔。” 当代史学家柏杨则持褒义态度:“第二个黄金时代的创造者袁熙大帝,是中国有史以来所有帝王中,第一个被人民真心称颂崇拜的人物,固由于他的勋业,也由于他本身具有其他帝王身上,难以发现的美德,他治理国家的一言一行,成为以后所有帝王的规范。” 自古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兼而能之者寥寥。袁熙在位不过23年,却建立了让后世帝王难以企及的丰功伟绩,他一手将中华帝国推向了辉煌的巅峰。 对后世的中国人来说,晋太宗宣武帝袁熙,是一个将文治武功理想地结合起来的盛世创造者:国家由一个精力充沛但聪明而谨慎的皇帝治理,他牢固地掌握着他的帝国,同时又一贯谦虚耐心地听取群臣(这些大臣本人也都是卓越的人物)的意见。 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施政作风,之所以被人推崇,不仅由于他的成就,而且由于他接近儒家的纳谏,爱民为治国之本的理想,另外还由于他促进了君民之间水乳融的关系。 千百年来,袁熙开创的“太始之治”一直是人们倍加推崇的封建社会治世榜样,他本人也成为后世帝王,竞相效仿的一代名君。晋朝在他的治理之下,中华帝国在世界上的影响,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这是晋代大诗人李哲赞颂秦王的千古名句。诗中的秦王是一个史诗般的英雄:他气宇轩昂、壮志凌云;他文治武功、丰功伟绩;他英明神武,统一中华…… 众所周知:统一六国,建立大秦帝国的嬴政,在称始皇帝前称秦王。大约400年后,中国历史上又出了一个晋王,他就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王朝——大晋帝国的太宗宣武帝袁熙。 上马打天下,下马治天下。晋王袁熙从小驰骋疆场,身经百战,亲冒矢石,出生入死,平定天下。他在战场上多次死里逃生,再一次使中华大地海晏河清,乾陵九骏可作见证; 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励精图治,又以封建盛世“太始之治”而名垂青史。 晋人写诗,歌颂秦始皇,未尝不可,然就其描写的形象来看,更像东汉末年的英主晋王袁熙。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后来加九锡后,因功被封为晋王。 袁熙15岁应征入伍,北邙山救驾,后因随父袁绍勤王讨董而崭露头角;建业之时,起兵邺城,直捣齐地,鏖战临淄,军围下邳,攻克易京,饮马黄河,为建立晋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 在统一战争中,白马之战,第一次黎阳之战,讨袁谭、蹋顿于柳城,败马韩于河东,第二次黎阳之战,袁曹官渡之战,擒献帝于许都,平曹操于陈国,逐刘备于山东;在对外战争中,鲜卑乌桓可汗因其智而退,诸番四夷因其仁而服。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这是晋王袁熙平定天下的写照;“秦王骑虎游八极,剑光照空天自碧”。这是晋王袁熙的威武形象;我们可以认为,晋人诗中的秦王就是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写照。 袁熙是一个天生奇才。 汉灵帝中平六年(公元189年),15岁的袁熙这颗中国历史上的灿烂明星,初露峥嵘。 15岁的袁熙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精壮的少年。他不但成了一个军事指挥官,而且在政治上也越来越成熟。 袁熙看到汉王朝已经风雨飘摇,大有一夜之间倾覆之势,因此在内心深处已经立下大志,要救百姓于水火。 后来,袁熙回忆起当时的生活情况说:“我在洛阳最后的一年,在这段时间里,我喜欢和大家聚在一起,谈论一些事情,玩一玩游戏,因为时间不多了。” 当时,袁熙结交了很多朋友,大多都是豪杰之士,有出身高贵的,也有流浪江湖的。例如,很有才华的杨修,他是侍中杨彪之子,很有军略的皇甫郦,他是左将军皇甫嵩从子,很重感情的曹昂,他是典军校尉曹操之子,袁熙和他们交情很深,彼此都很敬重。 表兄高柔来到了洛阳,和袁熙一见如故,二人结成好朋友,感情十分好,“出则同骑,入则同卧”。还有一个人叫王凌,党固解禁后随叔父王允来到洛阳。他和袁熙有点过节,所以对袁熙不太相信。 但是袁熙对王凌却是心无芥蒂,坦然地对待他,礼节十分周到,而且把他视为知己,就连自己的卧室也让他随便出入。王凌非常感激袁熙的这种知遇之恩,所以倾心相交,二人也成了好朋友。 袁熙在洛阳的活动,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他就是时任袁绍谋士的许攸。许攸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有才干谋略,于汉末时任袁绍谋士后就注意观察天下大势,准备投靠有雄才伟略的“真命天子”。 袁绍到洛阳出任中军校尉,许攸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认为袁绍心怀“四方之志”,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于是和袁绍进行交往,逐渐建立了密切的关系。 许攸在与袁绍的交往中,又发现袁绍之子袁熙虽然年仅十四五,但其见识和才能却非同龄人可比。 他经过仔细观察,认为袁熙必定能成就大事,因而对右军校尉淳于琼说:“袁熙非常人也。宽容大度类似于汉高祖,英明神武同于汉世祖,他年纪虽然轻,却有天纵之才。” 于是许攸、淳于琼暗中助力袁熙,袁熙因此在此后的夺嫡之争中取得先手。 中平五年(188)二月开始,中原黄巾余部纷纷起事。二月,郭太等于西河白波谷(今山西襄汾永固镇)起事,攻略太原郡(今山西太原)、河东郡(今山西夏县西北)等地。四月,汝南郡(今河南平舆北)葛陂(古湖泊名,在今河南新蔡北)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 十月,青州(今山东淄博)、徐州(今山东郯城)黄巾军又起,攻略郡县。十一月,汉廷派遣下军校尉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次年二月以征战无功下狱死。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复盛。 中平五年(188)三月,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灵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刺史本为监察官。东汉以来,渐向地方行政官转化,拥有一州军政大机,灵帝为镇压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遂从刘焉之议,改刺史为州牧,并选派列卿、尚书出任州牧。 于是,州牧成于居于郡之上和行政长官,握有一州行政大权,职位甚重。从此州牧各据一方,形同割据政权。 这种状况最终演化成为汉末诸侯割据分争的局面。 中平五年(188)八月,汉廷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新军。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其中上军校尉何进也要听蹇硕指挥。上军校尉蹇硕成为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 中平五年(188),巴郡(今四川重庆北嘉陵江北岸)黄巾军起,巴郡板楯蛮乘势再起,攻打郡县,抄略城邑。汉廷派遣西园上军别部司马赵瑾率军进讨,随即将板楯蛮平定。 中平五年(188)六月,益州(今四川成都)百姓马相、赵祗等于绵竹(今属四川)起兵,自称黄巾,杀益州刺史却俭,进攻巴郡(今四川重庆北嘉陵江北岸)、犍为郡(今四川彭山东)。 一月之间,攻略三郡,马相自称天子,有兵数万人。益州从事贾龙集聚州郡兵进讨,马相军很快失败。 中平五年(188),冀州(今河北临漳西南)刺史王芬、南阳郡(今河南南阳)人许攸、沛国(今安徽濉县西北)人周旌等见天象不利于宦者,准备尽诛宦官,废掉汉灵帝,改立汉宗室合肥侯为帝。 于是,王芬等边结豪杰,预作准备,曾连结曹操(魏太祖),曹操认为时机未到,不可轻动。回信拒绝。 不久,灵帝欲北巡间(今河北献县东南)旧宅,王芬等准备乘机发难,乃止书诡称黑山军攻劫郡县,求起兵进讨。 这时,太史认为天时不利,“不宜北行”。灵帝遂止,并敕王芬罢兵,随之又征王芬入朝。王芬惧事败露,自杀身死。 中平六年(189)二月,春季,王国的部队疲惫不堪,解围撤退。皇甫嵩下令进军追击,董卓说:“不行。兵法上说: ‘穷寇勿迫,归众勿追。’” 皇甫嵩说:“不然,以前我们不进攻,是躲避他们的锐气;如今发动进攻,是等到他们士气已经低落。我们目前所攻击的是疲惫之师,而不是‘归众’;王国的部队正要逃走,已无斗志,并不是‘穷寇’。 ” 于是皇甫嵩独自率军进击,命令董卓作后援。皇甫嵩边连续进攻,大获全胜,斩杀一万多人。董卓大为羞惭恼恨,从此与皇甫嵩结下仇恨。 后来灵帝病重,任命董卓为并州牧,让他把部队交给皇甫嵩统领。董卓不肯奉命。皇甫嵩的侄儿皇甫郦认为董卓逆命怀奸,罪在不赦,力劝皇甫嵩兴兵讨伐。 皇甫嵩说:“董卓不听命虽然有罪,但我专诛也是有责的。不如正大光明地上奏,让朝廷处理此事。” 于是将此事上奏,朝廷责备董卓,董卓对皇甫嵩更增怨恨。 韩遂等人共同废掉王国的首领地位,胁迫前信都县令汉阳人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阎忠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于是势力逐渐衰弱。 幽州牧刘虞到任后,派使臣到鲜卑部落去,告诉他们利害,责令他们斩送张举和张纯的人头,悬以重赏。 丘力居等听说刘虞来到幽州,都很高兴,各派翻译来晋见刘虞,自动归降。 张举、张纯逃到塞外,所余部下全都投降或逃散。刘虞上奏,请求将征集的各部队全部遣散,只留下降虏校尉公孙瓒,率领步、骑兵一万人,驻扎在右北平。 三月,张纯的门客王政刺杀张纯,带张纯的人头去见刘虞。公孙瓒决心用武力消灭乌桓部落,而刘虞想用恩德和信义来招降他们,因此两人之间产生矛盾。 东汉一代在继承西汉的军事体制基础上,做出了不小的调整,特别是在中央禁军的编制和兵员的招募方式上。 汉末三国时期战乱频繁各方势力的军制,都有不同的变化,这里简单列举一些军队一般情况下的构成编制。 东汉军队为部曲为基本单位,每曲500人,二曲1000人为部,二五制。部上设营编制为5000人,二营为军。曲下设5屯,每屯100人,屯下设2队,队下什和伍。 汉代军职:伍长-什长-都伯-百人将-牙门将、骑督、部曲督等-别部司马(军司马)-都尉(骑都尉)-校尉 中郎将(五官、左、右、虎贲中郎将类同五校)-裨将军-偏将军-杂号将军 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卫将军-骠骑、车骑将军-大将军 中平六年(189)正月,洛阳,袁家府邸。 庭院中矗立着一位华服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他负手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从正门进来一位三十几许的男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来人说道,“恕罪,恕罪,显奕侄儿,我来迟了,大将军府刚议事完也就过来了,哈哈,莫怪才是。” 说话的这人就是袁绍的谋士许攸,字子远。 而那华服少年则是袁绍之子袁熙。只见他谦和说道,“不迟,不迟,世叔莫怪,当是小侄不是。” 袁熙一边赔不是一边递给许攸一块翡翠。 许攸微微一笑也不推辞,随即说道,“大将军府议事,大将军等人打算诛杀宦官,不过众人并未谈妥,不过有人打算召集地方军队清君侧。” 许攸顿了一顿,许攸因为身为谋士,旁观者清,认为当下只有起兵才是唯一出路,所以决心试探袁熙,他叹息说道:“眼看天下大乱,狼烟四起,生灵涂炭,唉,何时才能天下太平啊?” 只见袁熙挥手打断道,“要想天下太平,就必须能人出世,拯救天下百姓!” 许攸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问道:“如此乱世,到哪里去找汉高祖刘邦、光武帝刘秀那样的能人呢?” 袁熙不虞有他说道:“怎么能说没有汉高祖、光武帝呢?恐怕是没有人识才罢了!许世叔须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许攸笑道:“我自以为是个伯乐,你是一匹千里马,我来相相你,不知你是否情愿?” 两人志同道合,于是秘密商议起来。 通过这袁熙院中倾心交谈,袁熙与许攸结为密友成为忘年之交。 在袁绍鼎定河北后,许攸担任谋主近臣,地位仅次于淳于琼。 当郭图、辛评成为大公子袁谭的强有力支柱时,许攸则与淳于琼、等暗中或明或暗共同支持袁熙,使袁熙在与大公子袁谭的夺权斗争中有了坚定的拥护者。 这一条路注定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它需要一个团队,需要一个势力,相互推动相互成就。 第4章 风华 中平六年(189)二月,洛阳 “今年冬天来得可真快,着实有些冷了。”一处酒楼中,炉火熊熊的燃烧着,霹雳啦的声响中,一个身着锦服的少年,靠在窗户边,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这么来了一句。 “今年冬天来的是有点快,只是比之往年,显奕兄你走的可有些迟了呢。”他身后的一个素服少女,手里端着刚刚沏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汉朝还没有茶道这一说的,不过作为穿越者的袁熙,终究还是借助袁家的庞大势力和影响力,在上层圈里推广了这种隋唐时期的休闲的茶道。 茶在隋唐以前是药用和食用,经过魏晋南北朝的演化和培育,才成为了一种类似于咖啡一样的时尚潮流。 “呵呵,无垢妹妹啊,你也知道我留下是为了谁,要不你去劝劝你父亲好不好?就同意了我们的事。”少年转过脸来,有些无奈的嘀咕道。 少女脸色不变,螓首微抬,笑怼道:“显奕兄,这么多年相处,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实。” “哈哈,无垢,过奖了。”袁熙笑着走向那少女旁边,坐在她的一侧的胡凳上,悠悠道:“不是本公子我脸皮厚,只是我等不起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河东卫氏,你父亲那个得意门生卫仲道,昨夜已经带人去过府上拜会过了?” “哦?显奕你知道倒挺仔细嘛。”高月把桌上的茶水,给袁熙推过去一杯,幽幽说道,“不过,父亲昨夜没有立即答应,说要考虑两天,不过我想今天就应该会有结果,你说呢显奕。” “这么快?”袁熙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还以为这事会拖上个一年半载,没想到高老头直接就要答应。 “无垢,你可不能答应啊,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的,咱们还是青梅竹马呢。”袁熙耍起无赖道,“那卫仲道我看了就是个病秧子,并不是长命之相,而且命中克妻,无垢妹妹你万万不可答应!” “是吗?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是我一个弱女子说的上话呢!”高月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担心,反而冲袁熙娇笑道:“再说了,那卫仲道也算是个翩翩佳公子,去年就要说娶我,今天便可上门提亲,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不错个屁,我不同意。”袁熙直接爆粗,红着脸道:“反正我不容许,你父亲要是硬把你嫁过去,我就半路抢亲。” 高月螓首微摇,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色,幽幽叹道:“时候不早了,显奕,我得回去待客了,今后有空再见。” 待客?不就是去见卫仲道的吗? 听到高月如此的话,倏的,一股无名怒火,从袁熙胸中烧起,袁熙猛地拉过高月,把这个和蔡琰齐名的洛阳明珠,用力抵在墙上,狠声道:“我说不许嫁!” 高月似乎和他关系特别好,并不着恼,先是用素手理了一下被袁熙弄乱的秀发,接着她双手推了推他的身子,见推不开,也就放弃了抵抗,美眸定定看着他,目光复杂道:“可我必须得嫁!” “你听我的,我就能保证你嫁不了!” “父亲的话,我不听也得听。” “我有办法让他答应。” 高月秀眉微蹙,眼光流转地看着袁熙,轻声说道:“显奕你和我父亲的关系我想父亲他不会答应的。” 闻言袁熙急了,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之前是怕无垢你生气,所以才一拖再拖,现在都这样了,无论我做什么,你别怨我气到你父亲就好。” 高月噗嗤笑出声来,顿觉不雅又伸手捂住檀口,她知道袁熙做的出来。 见高月如此笑靥生花的媚态,袁熙嘿嘿一笑,佯装陶醉的闻了一下高月的秀发。高月面靥微红,嗔怪道:“显奕你这无赖快松开我,如此成何体统!” “无垢妹妹,你也喜欢我的是?”袁熙心里顿了半晌,厚着脸皮问道。 高月摇摇头,淡淡道:“喜欢对我来说太奢侈了,你很好,但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呢。” 袁熙显得无比头疼,他老子袁绍和高靖一点也不待见,准确的说是高靖这个儒者,看穿了他老子袁绍卖弄自己虚伪的那一套,很不屑与他交往。 虽然两家还算表亲,但是高靖仍旧坚持儒家那一套,和蔡邕一样顽固。 袁绍是什么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袁熙可是清清楚楚的,典型的笑里藏刀,虽然外表儒雅随和大度,但是内心很忌讳的和记仇的,即使是他父亲,袁熙也还是这么认为。 但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不是吗?何况袁绍还身处朝堂那个,风雨飘摇的大漩涡之中,身为政客不可避免。 高靖和袁绍同朝为官,政见是相当不合。即使他厚着脸皮去一次次的求亲,高靖就是不容许,最后直接不见他。 他和高月虽然互有好感,但是因为这层关系在内,两人即使经常相见,彼此也很克制自己的感情。 不过总得说起来,高月并没有对袁熙说喜欢过他,最近也经常劝他打消对自己的念头。奈何袁熙不知道是什么筋搭错了,就是缠着她不放。 弄得高月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袁熙自不用多说,才华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远远高于自己,这也是高月对袁熙最有好感的一面。再加上他四世三公,家世显赫,为人更是生得俊美儒雅,除了有些风流之外,作为男人,他无疑都是上上等。 “走,我现在就去找你父亲。”袁熙觉得追高月太憋屈了,有个那样的老爹,实在是让讲理的人毫无办法。 高月任他拉着走向酒楼大门,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他。 果然不出所料,还没到楼下,袁熙就把手松了开,回头朝她讪然一笑。 两人并肩步行走出酒楼,两辆马车在街道两侧静静的等待着各自的小主人。 “显奕,你真想好了,要去找我父亲吗?”高月看着自己的马车,轻声问道。 “想好了,不过最好无垢你不要在现场,不然本公子我不好发挥!” 高月白他一眼,又叹道:“那你可要想好了,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袁熙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她这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她嫁给谁都无所谓,像个木偶一般。 自己就算将来娶到她,难道也只是因为搞定了她的父亲?太憋屈了。 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袁熙转过头,郑重道:“无垢,你觉得你跟我会幸福,还是跟着卫仲道,那个病秧子会幸福?” 高月怔怔的看着他,并不答话。 袁熙随即又自说道:“无垢,如果你觉得要是跟着卫仲道幸福,我,我今天就回去,再也不回来了。” 高月转身就走,并不给袁二公子面子。 袁熙赶紧追上,追问道:“无垢我说的是真的,你心里要是对我只有一点点感觉,觉得嫁给那个病秧子也并无不可,我就不纠缠你了,你幸福我也挺高兴的。” 高月来到自家的马车旁,踩着矮凳就要往上去,依旧不答话。 袁熙顿时急了,用手拉住她的香肩,急声道:“无垢,我真的是为你好,你就明确给我一个回答行不?” “阿福,驾车回去。” 驾车的阿福看了袁熙一眼,也是轻声叹气,这袁家公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袁家二公子追高家二小姐,可是追的全洛阳都出了名的,没想到现在能说出这般的话来,让他觉得很是惋惜。 小姐有话,马车不得不行,不过阿福怕伤着袁熙,把车速放得缓缓的。 毕竟袁家公子背景显赫,贵为京城太子党之首,他也是得罪不起的。 马车慢慢前行,袁熙的抓着高月的藕臂一路跟着,高月俏脸寒霜就是不回答,没多久就引来了很多人的指指点点。 虽然袁熙脸色躁得慌,可这个时候,袁熙还哪里管的了这些,不住的问着之前的那句话,袁公子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 可惜无论他怎么样,高月就是不回话,并且不断的催促阿福,把车子驾的快些,也不管在后边狼嚎的袁熙。 袁熙无奈,只能呆呆的看着马车离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忽然他狠狠的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暗骂自己刚才怎么就说了那样的浑话,这不是白白的把高月,往人家手里送吗?还是在这个当口。 男人啊男人,大男人主义太强不是什么好事,袁熙摇摇头,回头回到自己的马车里,驾车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行去。平复好心情,袁熙缓缓的进了府里。 袁家三子中,袁绍最喜欢三子袁尚,对于大儿子袁谭也是给予厚望。唯独对他这个二儿子管教颇严,可能和四岁那一年那个相面书生有关系。 而且在父亲袁绍运作下,自己成了皇子伴读,也算是袁家在皇宫中的耳目了,甚至这个时候,没有回汝南老家,也没有回门生故吏遍地的河北,也不会说什么。这也是袁熙现在还能留在洛阳的原因。 曾经辉煌的大汉皇朝,虽然已经行将迟暮,但帝国的中心洛阳却依然繁华依旧。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 朱雀大街,醉仙楼二楼 临窗的位子上,此时坐着名十六左右岁的英挺少年。少年虽不甚高大,却异常精壮,一双长眼炯炯有神。他一边饮酒一边注视着,川流不息的朱雀大街。 不一会店伙计揭开雅间竹做的帷幕,而后又有两人走进内室,前面一位是俊秀儒雅的十四五岁少年,后面是个格外高大魁梧,并且一脸凶悍的壮汉。 显然来者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 英挺少年看了一眼两人,笑道:“显奕,莫不是袁中军又罚你,去听那群老儒讲经去了,怎生如此之迟,快坐下。” 叫显奕的少年,也就是咱们的袁二公子袁熙,他接过伙计搬来的蒲团,大大方方坐了下去,并给自己斟了杯酒。 随即袁熙抬头微笑道:“呵呵,曹世叔难得放你出来一次呀,子修兄说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瞧来着?好让我知道。” 原来这两少年都是京中世家子弟,前一人乃典军校尉曹操大公子曹昂曹子修,后一人却是中军校尉袁绍二公子袁熙。 这两人可是京城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京城太子党中的领军人物。 袁熙坐下后,吩咐伙计给他的侍卫也要了一坛子酒和一大盘熟肉。 曹昂拉长脸看着袁熙身后,站立的魁梧壮汉,不由埋怨道:\"哎,显奕,我说你这个许饭桶,可真能吃啊。” “呵呵,难得子修兄你做东,仲康你就只管放开肚皮。不要给我面子,哈哈。”袁熙捧腹笑道。 那名凶悍壮汉咧开一张大嘴,笑道:“没问题,俺听公子的。” 曹昂闻言内心叫苦同时,脸又拉长了两分,自己的腰包又得出血了,这袁熙也真是的,要不是没有钱,干什么老是占我便宜,这袁家真是出了一个另类。 袁熙看着吃瘪的曹昂笑问道:“哎我说,到底是什么事,让子修你如此高兴?说来听听,让本公子开开眼。” 曹昂想到出来的目的,这才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高兴说道,“元让叔叔从西凉商贩那里,买来一匹好马送给父亲,而父亲转送给了我,我难道不该高兴吗。” “难道是曹世叔,遇到什么喜事么,不然怎会送你?”袁熙不由奇道,这个时候的马匹和现代的宝马奔驰差不多。 闻言,曹昂撇撇嘴道:“哪有什么喜事啊,是父亲考察我课业时,我有了长进而已,父亲他们正为那些阉党的事情,烦着呢,哎真是多事之秋啊。” 说罢,曹昂端起青铜爵饮了一爵酒,应该是略有同感。 十常侍,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死有余辜。 不过这几个嘴上无,半男不女的家伙,的确是有一手,只是折损了一个替死鬼,就安然过关了。确实让人失望。 这几天袁熙少爷也不背书了。只等着看他们怎么死。不过袁熙也隐隐的有些担心,董卓要是进城了。这洛阳恐怕要经历一场人间浩劫了,不过他位卑言轻,也没有太大能力去改变什么,哎。 一会后,袁熙吩咐,端来酒肉的伙计退下去,他眺望着窗外远处栋栋楼阁,幽幽道:“这京城恐怕要变天了!” 看着人来人往,似熟悉似陌生的汉代街道,他的神思却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前世,那是前世,自己也是个无忧无虑的青年,虽然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但也曾有过梦想有过抱负,年少轻狂。 那次重大事故发生时,袁曦原以为自己将结束着短暂的年华。不曾想一觉醒来,居然投胎重生在这汉末,而且成了四世三公门阀显赫的袁家的袁二公子。 袁曦从最初的惶恐不适,到新奇狂喜,自己来到这大汉已经十四个年头了。 虽然这一生袁熙,有个不错的和出身,但通过这些年的体会知道,在这个豪强士族把持的汉末,什么争霸天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美女也不是投怀送抱的,你得有家世有才学,不然高月更不可能看自己一眼,无他,一个势字而已。 袁熙再有才学,如果是个乞丐的话,高月会多看袁熙一眼?开什么玩笑。 而且从各方盘根错节的关系,到现实的种种情况来看,都预示着在这场争霸游戏中,稍有不慎就将被历史的车轮碾碎。 从前袁熙以为只要有着超越历史的知识,一切还不混的风生水起。 但在这个注重家世地位的时代,没有一个良好的出身和名望,别人什么名士猛将,根本不会搭理你。 就像刘备出身微末,要假托什么皇族身份,但还是混到四五十岁,才有那么点点起色,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大背景。 吟诗作对,王八之气一放,策士名将美人纷纷拜倒那是不可能的。好在自己有了个“四世三公”、“门阀子弟”的身份,将来袁家也将会有,一票出色的名将谋臣。 但问题又来了,袁绍虽然很器重这个二儿子,但是古代向来有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的常伦,这个“袁二公子”的身份也着实尴尬。既不是长子也不是最爱,处境着实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有些难堪。 历史上的袁熙虽然牧守幽州,但在袁尚和袁谭的内斗中,还有曹操的夹击之下,最终还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最终命丧辽东,自己的老婆甄宓也被曹丕抢走了,他不甘心,所以。 自己会走上那断头之路么?不!让曹操刘备见鬼去,既然来到这汉末,那还有一点血性的男儿,哪怕要自己变得手黑心狠,玩尽权术阴谋也要做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才不枉走来这一遭。 当此乱世,大丈夫当提剑横行,建不世之功,成就王霸之业,如此,才不枉人生,不然自己穿越的意义何在。 所幸自己前世学的是中文,在这个时代,士族儒生还是很吃得开的。类似一些历史文献、名篇大作,还是拜读过的,而且后世的楷书等书法,放到这个时代还是算是开一代风气了。 当然三国游戏更是玩了不少,虽然没有什么实际帮助,但是这些年来,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历史还是向既定的轨迹偏离了那么一点点。 既然学的是文科,自己就是士人了,通过卖弄一些诗文辞赋,和书法得到了个才子的名号,以及袁熙献茶有功。 而父亲袁绍恰好因为这,举荐自己做了皇子伴读,结果自己在士人中,算是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可谓是名声鹊起。 再回过神来看看这曹昂,袁熙不禁有种畅快的得意感,因为自己身后这个魁梧凶悍的壮汉,那可是三国有名的大保镖——许褚,这可是武力值97+的猛将啊。 别的什么武将名士他招揽不到,可是说起来这个许褚倒是不难骗到手。当初让仆人到陈国谯县,打听之下果然有个许褚,而且在当地还颇有名气,此人天生神力又受过名师指点,武艺自是不凡。 奈何许褚不通农务而好任侠,黄巾之乱时,率领宗族击退黄巾,后来黄巾平定后许褚又无所事事了,算是和江东周处一样了,不过恰巧碰到来拜访许褚的袁熙仆人,道明来意邀请许褚去洛阳作袁熙门客,于是许褚就来洛阳成了袁熙的护卫。 在袁熙招钱财揽,加上赏识礼遇下,许褚也就跟他做了随从,平日里有酒有肉跟随袁熙遛狗走马,倒也觉的日子过的惬意,起码许褚是这么认为的,何况跟着袁公子,还有架打不是吗。 这边袁熙心里宽慰了些,有了这个三国三大保镖之一,今后身家性命才多了一份保障。这可是自己的樊哙虎侯啊。 曹昂当然不知道袁熙他心里想什么,看他呆呆出神了许久,以为他思量自己的话,随即劝道:“显奕,你也不用担心,我看袁中军和父亲他们,已经有了计较,恐怕不久就会有动作了,要是我等也能一齐,讨伐奸佞那该多好!” 他曹昂也是个热血的世家子弟,又经父亲曹操行为的耳濡目染,自然会有这种想法。早期的曹操还是挺热血的,想维护大汉得,也算是一正直青年。 就如同司马懿一样,他们不是一开始就有野心的,而是后来势力太庞大,无法收手即便想停,也会有人推着你往前走,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边是朝堂。 袁熙闻言内心却冷笑不已:你曹家三代前还不是所谓“阉宦”之辈,能和我袁家相提并论,搞笑。 自从作了着袁家二公子,他对曹家向来都是缺乏好感的,只是现在脸面还没有撕破,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而且此时曹操和袁绍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无关好坏,这是政治立场问题,战场上将来是敌人,私下还是可以叙叙旧情的,对。 曹昂接着说道:“对了显奕,父亲又称赞你了,说你前些时候做的《帝京》,简练直接气势磅礴,成就可比蔡大家的《翠鸟》呀。” 袁熙心里暗暗告了声罪,自己那首作品,是抄袭太宗皇帝李世民的。但是在这五言诗创始期的东汉,却是一篇佳作。 “曹世叔谬赞了,我哪敢与蔡大家相比。”袁熙假意谦虚说道。 曹昂真诚说道:“我不喜诗文偏爱骑射,但父亲可是很少称赞一个后辈的,再说现在大汉谁人不知你袁才子的。” 接着他嘿嘿贱兮兮笑道:“最近有人修订了一本你袁大才子的什么诗集,我可是听说啊,现在洛阳的那些深闺名媛,可是人手一本呐,真是让人羡慕啊。” 袁熙心里又微微汗颜,高月没少因为这数落自己,这是在他指示下让人做的,为的是提高在天下士人中的名望,为了能生存下去,自己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要击败曹操刘备等人,只能变得比他们更黑,更加会玩弄权谋机关,和笼络人心。这便是给自己造势。 两人对爵饮了一阵后,曹昂提议去城外溜他的新马。随即叫来酒楼老板记账后,两人来到老店楼下。 曹昂的随从和许褚牵来各自的马匹。 袁熙一看曹昂引以为傲的马,只见马匹通体艾叶青色,体格高大匀称,果然是匹不错的西凉好马。 他也是学过相马之术的,看得出这匹马虽好,却不是经过训练的战马。看来曹昂是想自己训出一匹好战马来了,毕竟这是一件值得这类世家子弟称耀的事。 在洛阳正月冷冽寒风吹拂下,几人牵着马从朱雀大街向洛阳城郊走去。 几日后,袁熙打算带着许褚去醉仙楼吃酒,他还没有转过身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嘘声叫他。 “显奕,过来,快一点。” 不用回头,袁熙就知道是活宝杨修来了。说实在话,这哥们又聪明又不靠谱,杨家也算和袁家齐名了,所以私下袁熙和杨修关系也不错,这杨修也是太子党。 袁熙很是无奈道;“不知道德祖兄,召唤小弟有什么事吗?” 杨修生气的瞪着眼睛道;“我说显奕,你不要整天老气横秋的,找你有好事呢,相信我。” 袁熙在心里苦笑,自从认识他那一天开始,就没见他关照过什么好事。 杨修不怀好意的挤着眼睛,说;“我特地来告诉你,‘玉儿’在家中洗澡呢。” ‘玉儿’是杨彪的夫人最宠爱的侍女,生的雪白娇嫩美艳无双,我们兄弟早就对他垂涎三尺了。杨修在背地里曾经多次向袁熙表示过,想要对她实施轻薄的决心。 很快袁熙和杨修就到了杨家竹林之后,这里是一排木质闩铆结构的房舍。这里虽然是吓人的房间,但建筑架构依然很别致。杨府的下人也不一般呢。 袁熙跟着杨修的脚步,走近些,就听到里面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袁熙的耳朵当时就竖起来,杨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劲的咽着唾沫。 随即杨修嘱咐袁熙,道;“你可不能慌乱,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只怕又要家法伺候了。” 袁熙还没来得及答应,杨修已经转身跳上台阶,因为走的太急了,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要是搁在往常只怕是要请御医过来了。 正在着万分紧急、一触即发的关头,突然,竹林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步履蹒跚的走过来。 袁熙向杨修使了个颜色,他立即醒过神来。他两个骤地跳下楼梯,窜入竹林之中。 翌日。 袁熙打算去城西拜访许邵,看看自己能得个什么评语。 一旁的许褚抓着头傻笑着问道,“公子啊,你让俺来干嘛啊?俺又不懂你们读书人那一套。” “我让你跟着就跟着,总是有用的。”袁熙答道,开玩笑,谁知道这一行能不能顺利啊。 袁熙可是很清楚,曹操找许劭评价的时候也是使了手段的,要是这次许邵也不肯开口的话,那他袁熙保不准,也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一刻钟以后,洛阳城西,许邵家门口。 “打扰了。”袁熙朝空气道一声。 结果才刚刚进门,里面的人就迎了出来,废话,袁家二公子亲临,里面要是再没个反应,那才有问题呢。 “不知袁公子何事,需要追到家门来?”一个偏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可是许先生?”袁熙抱拳问道。 “正是。”中年人点头。 “袁熙不才,想让先生评上一评。”袁熙拱手道,直奔主题也不客套。 “呵,那你是想要什么评语?”许邵冷笑道,显然被袁熙的无礼气道了。 谁不知道月旦评不是随便评说的,此时也不是月旦,难道因为袁熙是袁家公子就破例一次?那以后许邵在洛阳怎么混,笑话。 “话可不能那么说,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我们总不能,那么死板的看待问题。”袁熙直接回道。 “先生,跟这种人还多说什么啊,直接把他赶走行了。”这时在旁边的少年吭声说道,这少年正是袁熙熟人,王凌。 原来今天王凌替王允来拜访许邵,说道王凌他是王允的侄子,文武双全,可是王凌和袁熙不太对付,老是相互拆台。 许邵却是伸手阻止了王凌的话。 “听他把话说完,免得人家说我们不近人情。” 一听这话,袁熙眼睛一转,直接进入主题。 “不知许先生认为,我比之刘邦、项羽如何?” “哈!好大的口气!”许邵顿时冷笑起来。 这袁家人野心真是不小,当朝高祖皇帝名讳也敢直接说。 “真是不要脸!敢和高祖、霸王相提并论。”王凌也在旁边附和道。 “如何?”袁熙却是继续问道。 “你真要我直说?”许邵眼睛一眯。 袁熙做了一幅请的姿势。 “好,倒是勇气可嘉。我说的话,你是:非高祖,非霸王!” 许邵话音刚落,袁熙一愣,他当然明白,这个评价到底有多么的差。 可谁知,袁熙脑筋一转,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显然他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哈哈哈哈,多谢许先生的评语。” “袁二公子不会是疯了?”王凌一旁小声说道。 “仲康,咱们走,把许先生给我的评语,给我念出来。”袁熙一挥手,带头转身离去。 “好咧,公子。”许褚答道,完全不明白这意思的他倒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突然许褚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对了公子,那是什么来着?” “非刘邦,非项羽,是袁熙!” 许褚深提一口气,高声喊道:“非刘邦,非项羽,是袁熙!” “非刘邦,非项羽,是袁熙!” 第5章 风起 “这。。。。。。” 那边王凌绝对是瞠目结舌,这袁熙根本就是巧立名目,偷换概念啊,不过也够机灵的。 ‘非刘邦,非项羽’,明明是在说,袁熙没有刘邦项羽之才,是绝对的贬义。 可在最后加了一个‘是袁熙’,顿时就把袁熙和刘邦、项羽放在一起比较了。 不仅褒贬不一,整个高度也完全不一样,甚至还有一种,他袁熙不屑于成为谁谁。 他就是他自己,独一无二的袁熙的感觉!好手段,好心机,好气魄,好逼格。 “好小子!”许邵一反之前的严肃,摸着胡子笑道,“袁本初,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袁家有望了!” “先生!他怎么能这样呢,你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王凌忍不住叫出声来。 “哈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许邵笑道,“彦云啊,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如果以后能有这个袁熙那样聪明,我可就欣慰了。而且袁家二公子,将来是个你值得托付的人,你且记住。” 王凌却没有发现,许邵面色凝重的低语: 大厦崩塌,鹿隐于林,猎鹿之主。 王凌不服气的撇起了嘴:袁熙是,我记住你了!毕竟是同龄人,也有一较高下之心。 谁知道许多年以后,王凌真的跟随了袁熙,并替袁熙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日,正当晌午,虽然寒风冷冽,但洛阳城里依旧熙熙攘攘。 袁熙同曹昂又一次溜马洛阳,他们正从朱雀大街,向洛阳南面的小苑门走去。 汉代的洛阳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并且及其富有特色。 据史料记载当时的洛阳城“东西七里,南北九里”城内以性质不同分为若干区。 其中繁华的工商去就有南市、马市、粟市和金市等。 如果读过班固《两都赋》和张衡《二京赋》你就可以从中,体会到东西两都的繁盛。 不过终究透漏出一些暮气,起码袁熙是这么感觉的。 这朱雀大街铺的是青石路,平整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从衣食住行生活所需到奇珍异宝,笔墨书画无所不有。 因为行人众多摩肩接踵,几人也就没有骑马而是牵着马匹步行。 就在曹昂与袁熙说笑之际,迎面走来一个挑着一担子东西的青年人。 徒然地,那人脚步一踉跄,身子倾斜就倒向了曹昂。 曹昂身手还算敏捷,就在即将和那人撞上的瞬间,一个侧身让过那人。 那青年人立马跌倒在了地上,箩筐里的几件杂碎之物,也滚落到地上。 “小的不是,请大人勿怪,大人勿怪。”青年人站起身来,一边捡起地上的杂物,一面向曹昂笑着赔罪道。 曹昂觉得无恙,倒也没往心里去,牵着马匹就要走。 就在那年青人重新挑起担子要走时,他面前突然一黑,一尊高大的身躯,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年青人一瞧那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挡在他面前的是个异常魁梧的壮汉。 壮汉扫帚眉铜铃眼鼻,面色黝黑,一把胡子犹如钢针,当真长的丑陋凶悍。 并且他腰间还配着把环首大刀,人往那一站,真似一尊怒目金刚。 挡住年青人的正是许褚,只见他怒喝道:“竖子,胆敢在你许爷爷面前,干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把偷了曹公子的佩玉交出来!不然别怪老许无情了!” 曹昂愣了一下后,立马摸向腰际,曹昂眉头一皱,果然,自己佩戴的一块上好古玉,已经不见了踪影。 有汉一代,时人崇尚佩玉,玉器的佩带代表着人们的社会地位,士人也往往用玉来比喻人的德性。儒家就讲究“君子必佩玉”“无故,玉不去身”等。 到魏晋时,士族中的一些人更是相信玉有长生不老之功效,每当寻得上好古玉时,必定碾碎吞服。 曹昂系在腰带上的这枚玉环,乃是一枚成色上佳的古玉,这名毛贼倒也识货,并且身手了得,只是不凑巧碰上许褚,这个眼神一流的凶神,那就踢到铁板了。 这时周围也逐渐,聚集起一圈围观的路人来,国人自古以来喜欢看热闹。 袁熙见到这么一出变故,不由打量起那年轻毛贼来,见他穿着件粗麻衣,二十来岁相貌一般,身子有些消瘦,眼睛却是有些黑溜有神,显然不是初犯。 年轻毛贼还想争辩什么,许褚也不和他多说,上前一步左手揪住他衣襟,右手握拳就朝他肚子挥去。 “啊!”只是三分力道的直拳,那年轻毛贼就吃痛抱着身子倒了下去。 接着许褚在他那担子杂货处,用手翻了翻,就拿出了一枚环形古玉,随即许褚将古玉抛给了曹昂。 曹昂接过古玉怪叫道:“好呀,一个小毛贼,竟敢犯到你曹大爷这来啦!” 说罢,他揪起那年轻毛贼,厉声说道,“知道你曹大爷我,抓过多少毛贼进廷尉府衙么?啊?” 毛贼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摆哀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且容小的说明,这其中大有缘由。” 曹昂倒也想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逐将他一推,放开了手。 毛贼接着神色有些慌张地说道:“那个,小人是受人指使来偷大人东西的,那人就……在那!”他指向后面人群里。 就在众人看去时,毛贼身子蹲下两腿一蹬,竟然从曹昂那匹青叶马肚子下钻了过去。 不等袁熙等人反映,他左手夹杂着一块锋利的物件,往马屁股上一拍。 青叶马吃痛,前蹄蹬起老高,众人怕被伤着各自退后了一步。 接着青叶马受惊朝前方发狂奔跑起来。围观众人哪敢阻拦,都纷纷让开,有一个小贩稍稍迟了些,结果被青叶马撞出七八尺开外。, 曹昂顾不得其他,急忙跑着追上前去,毕竟这可是他的宝贝。。 就在那毛贼想,趁乱从人群溜走时,背后衣领被人一揪,身子瞬间向后倒去。 痛彻心扉的一拳后,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许褚再次放倒了要逃跑的毛贼,接着叫曹昂的随从将他绑住。 袁熙担心受惊的马匹,于是领着许褚也追上前去。 再说那匹青叶马冲出人群后,打着“呼哧哧”的响鼻,发了狂似的在朱雀大街上狂奔。 货摊被撞翻许多,人也被撞倒了好几个。 但因为街上多了阻拦物件,它倒跑得不是很快。 曹昂几个加速快跑之后,终于追上了青叶马,他窜上前去,从马的背后一把抓住了缰绳。 青叶马四蹄不住刨地,拉着曹昂原地打转,几个来回后曹昂手一酸,又被青叶马身子一撞,立时被甩出旁边去。 青叶马没了人牵制更加发狂起来,这一次是奔向回头的方向,它奔到了一家宝货店前。 麻烦就在店外,还站着几个不知所措的女眷,其中就有位被一名少女,搀扶着的宫装的少女。 青叶马响鼻吓人,前蹄一刨地就蹬得老高,旁边站着的两个仆人,也吓得傻了眼,不敢动弹,眼看马蹄就砸到,那两名少女身上。 这时袁熙终于是赶上来了,看着马要伤人,也顾不得其。 他一个纵步跨上前,侧过身子一手拨开那个仆人,另一只手带起那宫装少女,堪堪避过马蹄子。 青叶马后腿一蹬,作势又要撞上前去,但是许褚就跟在袁熙后面,他哪容这畜生伤人。 蒲扇般的大手,抓起缰绳和马的鬓毛,怒喝一声死命地往下摁。 青叶马吃痛“嗤溜溜”一阵嘶鸣,四蹄乱腾,但再也动弹不得分毫,隔了会终于安静了下来,许褚这才松开手。 看到这一幕,路旁众路人不住喝彩,惊叹许褚真是好神力! 袁熙看青叶马恢复,这才打量起他救下的人来,对方是衣着华贵绸缎宫装的少女,由于受到了惊吓神色有些慌乱苍白。 “公主!?”袁熙看到宫装少女旁边的女人,突然惊讶道,这哪跟哪啊,万年公主竟然私自出宫了。 “袁显奕,你怎么也在?!”万年公主刘妍也略微错愕道。 而刘妍旁边那名少女,却让袁熙觉得眼前一亮,她不过十五六岁的豆蔻芳龄,但脸色白里带粉,五官精致眉目如画。 最让袁熙在意的是,他从少女身上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妩媚风情,袁熙心跳快了一拍,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他立即吸了口气,回过神来后,双手作揖对着宫装少女道:“小姐受惊了。” “哼,哼!”明眸皓齿的刘妍,不满袁熙不先问差点受伤她,反而问别的女人。 宫装少女在刘妍的,搀扶下微微点头,娇声说道,“妾身还要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 袁熙随即答道:“举手之劳罢了,中军袁校尉乃家父,在下名熙草字显熙。” 曹昂也走上前来,袁熙介绍道:“这位是典军曹校尉大公子曹昂。” 他逐将刚刚发生的始末简略说了下。 那宫装少女脆生生道:“也怪不得你们。”她微微一笑又对袁熙说:“我知道你,妍儿妹妹经常和我提到袁公子呢。” 这下轮到袁熙和刘妍不好意思了,只见刘妍跑到袁熙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袁显奕,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夫人唐姬,你不要有什么心思。” 小刘妍和小母鸡一样,生怕自己对唐姬有想法,虽然自己的确有想法。 袁熙吃了一惊,倒不是那少女认得他,以他今日的少年才子,太子伴读的名声,被人认出并不算什么。 他惊奇的是看到,那少女的秀丽妩媚容貌,再联系起那个弘农王妃唐姬。 以舞和废帝刘辨诀别,这怎能不让他惊奇于眼前的少女,少女虽然还不出落得绝艳。 但是确实有倾城绝色的资本,不比高月和蔡琰、刁秀儿差。 唐姬者,汉废帝弘农王妃也。汉灵帝崩,子辩立,董卓废之,置于阁上,使郎中令李儒进鸩。王曰:“是欲杀我耳。”不肯饮。强之,乃与姬及宫人饮宴别。酒行,王悲歌曰: “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因令姬起舞,姬抗袖而歌曰: “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死生异路兮从此乖,奈何茕独兮心中哀。” 歌竟,泣下呜咽,坐者皆欷。王谓姬曰:“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幸自爱!从此长辞。”遂饮鸩死,时年十四。 姬归颍川。父会稽太守瑁欲嫁之,姬誓不许。及李傕破长安,钞关东,得姬,欲妻之,固不听,而终不自明。 尚书贾诩知之,白汉献帝。帝感怆,迎姬置园中。使侍中持节,拜为弘农王妃。 在袁熙声色俱厉的询问下,得知原来是刘妍偷偷地拉着唐姬,跑出来玩儿的。 袁熙看了看四周后说:“现在不太平,我们护送刘姑娘和唐姑娘回府。” 唐姬没有推辞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烦公子了。” 只有刘妍在一旁表示不满,撅着小嘴道,“混蛋,袁显奕,我呢。” 两个仆人让刘妍与唐姬上马车,然后同袁熙,曹昂一起,就往宫中方向回返了。 袁熙将她们送到宫门附近,就做别和曹昂回去找许褚等人了。 不过后来,这弘农王妃,唐姬,成为了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妾室,也是他的禁肉和玩物,真是不胜唏嘘。 待回返后,袁熙曹昂等人牵过马,寻见曹昂的随从,那随从早把毛贼给绑了结实,就等着曹昂发落了。 曹昂心里那个火呀,上前狠狠抽了毛贼几个马鞭,打得他哀嚎不止。 袁熙心思一动,劝道:“子修,等会送他去廷尉衙门,在大街上动私刑也不怕被曹世叔知道。?” 曹昂恨恨地瞪了眼毛贼,随叫随从牵着跟在马车后面。 袁熙曹昂两人牵着那个毛贼,来到南宫东侧旁边。 东汉洛阳城南宫东侧,是官署府衙集中地,司徒府、司空府、太尉府,也皆在南宫东南角。 袁熙对曹昂说道:“犯人就由我押解到廷尉衙门去,你赶紧去照料一下你的马匹,还有跟曹世叔说一下情况。” 曹昂担心青叶马和父亲的责难,不虞有他,道了声谢就和他随从走了。 即将到大理衙门时,那毛贼哀求道:“公子且听我一言,我做着下贱勾当实在是有苦衷的。” 袁熙冷笑道:“难道有难处就可以无视国法,干些乱纪的勾当?” 毛贼拖着满是鞭痕的身子,当着大街跪下道:“请公子饶恕小人一次,小人愿意衔草结环以报答公子。” 袁熙闻言不禁来了兴趣,一个毛贼既然也知道衔草结环。 要知道这个时代,教育都集中在士族大夫阶层手里,平常人家是很少有读书的机会。 袁熙心思一动,让许褚带着毛贼,跟着自己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毛贼拱了拱手道:“小人祝奥本豫州人士,前些年闹黄乱方才跟着乡人一路逃难来到司隶,这些年一直漂泊无定,直到前年实在是难以维持生计了才来到洛阳混口饭吃,可小人实在无能又没有什手艺,无奈下结识了些城里的闲人,做起了这勾当。小的一人挨饿受冻不打紧,可是小人还有一老母和兄弟,您是识道理的贵人应当知道那个什么‘家贫亲老’,小的肯定不吃不了官俸禄但也不忍见老母受罪,求公子放小人一条生路。” 袁熙听他说得不伦不类,倒也条理清楚为人也机灵,如果真的是至孝之人,那不妨收为己用。随问道:“你读过书?” “不曾,只是在老家时跟一个占卜的先生学过几天字。”袁熙心里叹息了下,因为战乱和官吏的盘剥,不知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活的当真是猪狗不如,这些他是知道的。 袁熙再问道:“你可愿意为我做事?” 祝奥咦了一声,想不到袁熙竟然提出如此要求,他马上跪下磕头道:“能给公子做牛做马,是小人的福分,还不知道公子尊名?” 袁熙淡淡道:“我姓袁,你叫我二公子就可以了,你且立一个誓效忠于我,你做我奴仆的契约书改日再说。” 东汉这个时代人们还是挺重视忠信的,君不见刘备以信义行天下,虽百败而不亡,便是这信义的力量了。 “袁 二公子?莫不是袁家才子!”祝奥惊喜道,要知道虽说做了奴仆,但跟个有权势的主子,他的日子也有了依靠。 这个时候袁家四世三公的招牌,还是很值钱得。袁家和袁熙的大名他当然听过。 像他这种人街井的小道消息最是灵通。袁熙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 祝奥也不迟疑,当即发了个效忠的誓言。袁熙让他明日来袁府后门等侯,自己就和许褚骑着马匆匆回袁府了。 此时冬月,天黑得早,夕阳已西下,残阳映得洛阳城里,一片血色红光,街上行人也渐渐稀少。 “家中仆人多的是,公子为何收下那种手脚不干净之人?”许褚疑惑问道。 “仲康,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面,有些事就得他那样的人做的来,用人所长嘛,天要变了,我们也要做些准备,仲康你待会去‘赌坊’一趟,叫华胥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袁熙解释道。 许褚摸摸头道:“不太懂,不过公子是大汉数得着有才识之人,做的事一定不会错,俺老许只管跟着公子,吃肉喝酒打架就行了。” 袁熙微笑道:“你今天那两下还真行,回去叫账房温先生处,取一壶老酒给你。” 这个时候的酒很值钱,都是粮食酒,而战乱年代,粮食又是紧俏物资。 “俺谢过公子啦!”许褚乐呵呵道。 回到袁府,袁熙让许褚去取酒,他自己来到了前堂。 他正好赶上晚饭,也就是“飧”。其实秦汉时期人们一天只吃两顿饭。 由于农业不发达,粮食有限,即使两顿饭也要视人而定。 第一顿饭称“朝食”或“饔”,第二顿称“飧”或“食”。 当然像袁家这种家庭均是一日三餐了。 当晚难得袁隗、袁绍、皆在,长子袁谭此时在汝南老家打理家中事务,三弟被安排去河北堂叔那里了。 袁隗现任太傅一职,六十多的年纪倒也慈眉善目,颇有长者之风。袁绍也是相貌堂堂很有威严。 袁熙对两人深深行了一个礼,在袁隗的招呼下,才跪坐在席末。 见到爱孙袁熙到来,袁隗笑道:“我们家的麒麟儿哪去了?和爷爷说说。” “爷爷取笑孙儿了,您老才是袁家至宝,孙儿刚从朱雀大街回来。”袁熙道。 袁隗捻须微笑,吩咐仆人取来饭菜。袁熙看着盛在釜中的麦饭心里不禁哀叹。 要知道前世吃的都是米饭,可是在汉代中原一带虽然有稻米,但还不推广。 饭普遍以粟、麦、豆蒸煮成饭,而肉则是在“瓮”中煮,放叫“俎”的砧板上切,于是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典故。 好在袁家乃富庶之家,其他一些精美菜肴还是有的。因为这时是分餐制。 仆人又陆续端上菜肴给众人。 在士族特别是袁家这种“四世三公”之家,对礼数最为看重。 袁熙在和长辈用餐时,也是少不了注意这注意那的,一顿饭吃得很是郁闷,真是压抑。 好在袁隗袁绍等长辈,对他这个袁家的“麒麟儿”很是看重,在一些小事上,倒也没有对他做什么要求。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因为年少时,过够了这种压抑的生活,所以建国后,提倡个性解放,后来渐渐形成了晋朝风骨。 饭后,袁熙才将近来在皇宫发生的事,禀告给了袁隗和袁绍。 袁隗领着袁绍袁熙两人到了书房,吩咐亲信把守门外。 袁熙知道这位叔爷要同父亲商量机要了,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不过因为自己是皇子伴读的身份。 也算是袁家在皇宫中的耳目,向家里汇报宫里情况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再者自己才名彰显。长辈也越发看重他。所以破例允许自己议事。 袁隗开门见山问他:“熙儿,近来宫内可有什变动?” 袁熙整理了下思路后道:“孙儿近来也是三天前进的宫里,陛下也有好一段时日,没有来看过皇子们功课了,据说陛下身体微恙,可是……” “唉?到底怎么回事!”袁绍追问道。 袁熙看了一眼袁隗,犹豫道:“孩儿私下听说,陛下他,他的病情时好时坏,但发病时却是越发严重了。而且有不少传言说,陛下想立皇子协为储君。” 袁隗、袁绍对望了一眼,均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袁隗随即对袁绍说道:“本初你让大将军加紧准备了,一旦发生什么不测,那就是我们对阉党动手的时机。” 袁绍点头称是。 送袁隗出门后,袁熙别过袁绍来到母亲刘氏的宅院。 虽然史书上刘氏是个狠辣的毒妇,但在袁熙看来,这位出大家士族的母亲除了嫉妒心强了些,还是颇有大家风范的,毕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 刘氏闺名钰,是袁绍的续妻,今年不过三十,有一种华贵雍容之美。袁绍对这位夫人还是有几分忌惮或者说宠爱的。 刘钰对袁熙这个二儿子很是看重的,虽然不及袁尚,可也不算太过厚此薄彼。 袁熙这些年做的一些事情,正是有了刘钰明里暗里的支持,才得以进行。 刘氏吩咐婢女添加炭火,然后拉着袁熙的手坐下,家长里短的,嘘寒问暖。 袁熙说起汝南老家的一些事时,刘钰皱起秀眉道:“你那个大哥打小就对你不怀好意,你得防范着些。” 袁熙想在将来的争权中,自己还是zhan有很大优势,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但是如果像历史上那样,自己三兄弟因为内斗消耗,还是被曹操乘虚而入。 那么自己一定要提前建立起,自己的文武班底,这样才能在这个乱世保命立足。 可是现在自己毕竟年纪还小,无权无兵无势力,要招揽人才谈何容易,只能凭着知道的一些历史,做些力所能及的努力,也算为今后打基础。 刘钰抚o着他的头道:“你那开销还够用么?回头让取五金与你。” 这个时候正是需求启动资金之时,袁熙当然是答应了。 第二天吃过“朝食”后,许褚已经在袁熙的宅院外等候了。 袁熙、许褚两人牵来马匹刚出了门,就看到祝奥蹲在对面一个角落等候着,老样子等的时间挺长。 看到袁熙出来,他赶紧上前行礼,袁熙微微点了一下头,让他跟在后面,然后三人来到洛阳金市旁的一家“赌坊”。 其实这家赌坊包括洛阳城里其他几家小商铺,都是袁熙名下的产业。 前两年开始他,就通过各种方法筹集来一笔资金,然后开了那么几家商铺。 帮忙打理的叫华胥,五短身材三十多岁,本是个商人,因和张让侄儿起了冲突被弄得倾家荡产。 机缘巧合下,袁熙给予了他一些接济,华胥感恩随认了袁熙为主,帮忙打理他名下的产业。 袁熙倒也不指望,这些商铺能得到什么利润,只是作为他打在洛阳这些地方的一个情报点,将来扩大范围后,可以收集一些情报。 伙计领着袁熙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许褚就在院落里看着祝奥。 华胥早就等候于此,他行过礼后就对袁熙说了,打听来关于祝奥的情况。 祝奥却实是来自豫州的流民,有一老母平日里帮人浣洗打杂,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弟弟一家人过的十分艰难。 祝奥也做过一些杂役,但由于难以维持一家生计,最终做起了窃贼。 袁熙听完说道:“我看他倒也机灵又读过一些书,就让他去长安那边打理个商铺,顺便招揽一些走卒异人。” “公子若要打探一些消息,像他那样的混混无赖倒也适合,他到那边后我会做些安排的。”华胥点头道。 袁熙让华胥出去做事,然后招来祝奥、许褚进来。 袁熙对祝奥说道:“我了解了些你的事,知道你母亲和兄弟的事,你确实是有难处,这次我给你个机会,你去长安帮我打理个商铺,你觉得如何。” 祝奥固然高兴,但又有些犹豫道,“可是小人从来没有打理过商铺,不知能不能胜任。” “不会可以学,会有人指点你的,不过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你办。你去长安后明里是打理商铺,但暗中去接济招揽一些贩夫走卒、窃贼混混一类的人。” “啊!这是为何?”祝奥惊讶道。 袁熙皱了下眉,目光有些冷然。 许褚会意,粗着嗓门喝道:“公子要办事,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只管去做,给你许爷做好来,不然俺拧下你脑袋。” 祝奥吓得一哆嗦,颤声道,“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袁熙接着说:“你招揽了那些人后,就让他们去帮打探些消息,具体的事我会派人跟你说,你将来只和那人联络,并只对我负责,可懂?” 祝奥忙点头,保证道,“公子放心,一定办好公子交代的事情。” “你母亲和弟弟就先留在洛阳,在这商铺帮做些事,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祝奥闻言感激道:“是公子让我一家有了再生的机会,祝奥以后只有这条命报答公子了。” 后来有人觉得太宗宣武帝袁熙,用别人家眷胁制别人,有些不地道。 呵呵,那有人质疑过曹操吗,有人质疑过朱温吗,有人质疑过李世民吗? 一帮傻文人,一方面这的确有胁迫嫌疑。 另一方面也是臣子,对主公表示忠诚的一种手段,好多人是主动把家眷,放到主公眼皮底下的。 袁熙点点头,这就是御下之法,讲的是恩威并施。 战国四公子也是广收门客,以备不时之需,自己的父亲袁绍不也是,豢养有一技之长的门客吗,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诚不欺我也。 第6章 无垢 袁熙回到袁府不久,侍卫就告诉他,表兄高柔过来寻他。高柔是高月的兄长,也是自己要好的玩伴,就像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那样的关系,平复好心情后,袁熙缓缓的进了自己的小院。 袁熙径直走向书房,果然看见一身华服的儒雅少年,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慢慢的翻阅着书籍,很不把自己当外人。 “大兄,你怎么来我这里了。”袁熙上前两步,抱他抱了他的肩膀。 少年威严肃整,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气势,见袁熙他这般举动,也只是缩首轻笑,轻声道:“母亲说你最近就要回去,所以让我多过来走动走动,怎么,袁显奕你不欢迎我这大兄吗?” “哪有,哪有,怎么会。”袁熙邀他落座,这未来大舅哥可是,自己攻克高月的一大助力,怎么可能冷落。 如果当初不是一门心思的,馋想着大名鼎鼎的貂蝉,而忽略高月的感受,之后要在貂蝉和高月之中选一个的话,他一定会选高月,谁怪他当时花心呢。 貂蝉是妩媚的妖姬,而高月那可是有母仪天下气质的贤内助,可比长孙皇后呢,可是当时学习情窦初开,荷尔蒙爆棚,就惹恼高月了,真是后悔啊。 “大兄啊,要不你和你父亲说说,不如让无垢和我回袁家,怎么样,这个忙帮不帮?”袁熙想到过了年灵帝可能就要驾崩,到时候朝廷混乱,董卓老匹夫就要过来了,心里就隐隐有些担心。 自己的这份记忆莫名其妙,甚至突如其来,可很多事回去还是一一验证了。 他很怕有些事情会提前发生。不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而高月正是他的唯一牵挂所在,所以他不得不提前考量。 高柔显然和他处的极为熟悉,不虞有他,闻言笑道:“好啊,显奕你去我家提亲,我父亲便能同意你带小妹回去。” 高柔父亲刚和父亲袁绍闹党争,这个时候提亲明显不合适,不然袁熙早已经提亲了,高靖能同意就怪了。 遇到高月是个大大的巧合,但是嫁娶的时间,却又是个大大的不巧。 “大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的事情。”袁熙寻思着道:“我的意思是无垢和我回袁家,生米煮成熟饭怎么样?” 汉代这个时候的女人,可还没有受到程朱理学的迫害,但是思想在开放,也有个限度,比如现在袁熙提出的这个馊念头,就让高柔好一阵无语。 不过这死党的忙,自己能帮还是要帮的,一是袁家乃望门,值得结交,其次自己和袁熙处的来,其三自己觉得袁熙,将来能成大事,所以有些事未尝不可。 “显奕,你说的轻巧,小妹此时随你而去,你以后让月儿如何见人,别人如何看待我高家与月儿?”高柔故作严厉教训他道:“还有一年,显奕兄便可以和月儿在一起了,再等等?” 袁熙想等,可是时间等不及啊,他嘴里胡乱的应和着,脑中飞快的想着对策,他本来想把高月带过去,然后趁着明年借口天下大乱,就不带回来了。 谁知道高老头和高柔是人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难办呢。 只有在袁家门生故吏势力范围的地盘,远离洛阳,他才能真正的保证高月的安全。可借口如何去找?又怎么能让还没出嫁的高月,无名无分的跟着自己过去? 思考着高月的事情,他又想起董卓进京的事,顿时头骨都快裂开了。 美女难追,事更难处理,说实在的,袁熙都想直接把,高月和高柔兄妹两人都绑架带走了,生米煮成熟饭不也挺好。 犹犹豫豫的很是烦人。 高柔抚摸着他的短短皱起的胡须,轻声道:“怎么,前几天又在月儿那里,吃瘪了是不是?” “你如何知道的?”袁熙抬头看他问道。 “呵呵,我是猜的。昨天就听说那个什么卫氏过来我家提亲了,全洛阳都等着看显奕你笑话呢,你最近怎么又惹月儿了?”高柔揶揄打趣道。 古代就是这一点好,对于袁熙追求洛阳的大才女高月,兄长高柔比袁熙还要积极,用他的话来说,能追到自己妹妹的男人,是有本事的,才值得自己结交。 所以他就异常支持袁熙,去追自己的妹妹高月,还时常出谋划策,高兴的不亦乐乎,出卖自己的妹妹,也就不靠谱的高柔做得出来,不过这也算是高柔给袁熙的考验,世家哪有真的友谊。 袁熙把最近自己心里一时不舒服,说了不恰当的话,给道了出来。 “就是这样,鬼知道我当时脑袋怎么就昏了,她也不理我,坐着马车就回家去了,大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可真糊涂啊。”高柔指着袁熙鼻子,怒其不争气道:“不是当初父亲被我糊里糊涂的劝说把小妹许配给你,以你的举动来看,追我家月儿十年都追不到。” 在和高柔相处之时,袁熙有意无意的培养着高柔,有着超出这个时代的思想,所以两人两人平常一起,并没有什么太过拘束的行为。出则同寝的好哥们,嗯好哥们,刘备关羽张飞不也是一样吗。 “呵呵,没有我的参与,凭你这个时候的智商,估计还是我一句提亲的事情,就能搞定。”袁熙乐呵呵的说道。 高柔和他闹了一会,面色一肃真像那么一回事,说道:“吃了午饭,你赶紧去找月儿,要是真能说服父亲的话,也早点说服,卫家这次大张旗鼓的,我看来者不善,小心小妹月儿真的跟人家走了。” 袁熙心思一动,颔首说道:“大兄你是说?”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袁显奕。”高柔靠前坐了一下,给他解释道:“你想想看,如果月儿不在乎你,不是真心喜欢你,会在卫家那个小子都上门提亲之前,还特地出来见见你吗?” 见袁熙似懂非懂的模样,高柔耐心道:“女子脸皮薄,更加矜持,你那么问,你让月儿怎么回答?她准是生你气了。我觉得小妹月儿,应该等你不顾一切的上门提亲,然后强行把她娶走,不过以我看来,她貌似很失望了。” 高柔笑呵呵的瞥着他笑道。 “额。额。。好。”袁熙猛地在高柔肩上又是一拳,接着放了他。 袁熙转身就往书房外面走去,朗声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我现在就去,文惠兄你等着我。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酒。” “显奕兄,祝你好运啊!” 高柔眯着眼睛,目送袁熙跑出府门,微笑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低声道:“袁熙,袁显奕,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把月儿争到手,如果月儿你都拿不下,让我给你效力没门,这个考验过了再说!” 高柔虽然愿意袁熙把高月娶回家,但是却不想自己妹妹当妾室。不过她的身份毕竟是政敌之女,和名满洛阳的蔡琰相比,多有不足,因此在妹妹高月这件事上,他很是废了一番心思。 也幸亏蔡邕得罪宦官被迫逃亡,他的女儿蔡琰也跟着出走,不然的话自己妹妹,可是真的有了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能不能当大,做的了正室,得完全看袁熙到底有多爱月儿了。 身份原因,面对四世三公的袁家,高柔多少有些信心不足,即便和袁家是亲戚关系。这么讨好袁熙,也算是给自己留后路。 这高家人,真是做婊子又立牌坊。 袁熙乘坐马车一路紧赶慢赶,许片刻便到了高府,高月家距离袁熙家并不是很远,这也是他当初在洛阳选府宅的时候,故意为之,几年下来,倒是捡了不少巧。 “袁公子来啦。”看门的家丁见是袁熙,忙堆着笑脸迎了上来。 袁熙从袖口里不着痕迹的,把一把碎银塞进他的手里,低声问道:“怎么样?那个卫仲道在府上没有?” 家丁面色不改的收下,轻声道:“卫公子早间,大公子走后不久便来了,一直待在府上等到小姐回来,都还没回去。” 顿了下,家丁看看四周,嘀咕道:“现在和老爷小姐正在客厅吃饭,袁公子要是有什么打算,得尽快做准备才是,我看老爷很是中意这个卫公子。” “谢了。我今后要是娶了你们家小姐,少不了你的好处。”袁熙拍拍他的肩膀,招呼了一声急匆匆的往里赶去。 家丁看着袁熙的背影,喃喃道:“同样是名门公子,看看人家袁家公子,再看看那个姓卫的,真希望老爷不要糊涂地,把小姐嫁给姓卫的啊” 由于袁熙脸皮极厚,虽不是高靖欢迎之人,但却是府上常来之客,因此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必禀报的。 袁熙极为熟悉的走到客厅门外,果然见到卫仲道和高靖父女正聊着天。 他忍着胸中怒火,轻咳一声。 客厅之中高月早就看见了他,只是没有做任何表示,他这一声咳嗽,顿时把背对着大门而坐的高靖和卫仲道的目光,也给吸引了过来。 “是你!袁显奕!”高靖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一张老脸拉的长长的,不悦道,“这正午时分,你过来做什么?” 袁熙脸上堆起笑容,瞥了眼眉头轻皱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卫仲道。 面色突然严肃起来回道:“听说高府上有人过来提亲,所以便过来看看。” “我女儿婚嫁,与你何干。”高靖不客气道:“仲道便是千里迢迢从河东来提亲的,我也挺中意他,你待怎么着?” 这死老头,都这个时候就不能说句客气话,袁熙心里怒骂着,嘴上还不得不客气,毕竟是老丈人,得罪不起。 “我当然不能怎么着,只是我喜欢无垢这么些年,听说她可能要出嫁,来看看总不能不行?”袁熙嬉皮笑脸道,说着还笑呵呵的看向高月。 高月好看的眉头微微蹙气,一双凤眼瞥向自己的父亲,站起身来,轻声道:“父亲,无垢身子不适,先回内堂了。”然后就要匆匆起身离开。 高靖瞪了眼,依旧嬉皮笑脸的袁熙,脸色肃穆的点点头。 高月走后,屋子里的气氛一下似乎僵了不少。 袁熙和高靖是老相识了,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 袁熙朝着一边丫鬟道:“绿珠,给我弄一壶热茶过来,这大冬天的怪冷的。” 绿珠掩嘴轻笑,看了眼自家老爷,便下去弄茶去了。 “仲道兄,好久不见啊。”袁熙笑着和卫仲道打招呼。 卫仲道现在心里有些尴尬,之前他和袁熙算的上点头之交。彼此都在一起游玩过,如今这种场面碰头真是。 当今洛阳谁不知道袁家二公子在追高月,如今他一声不吭的就过来提亲,脸上多少有些不光彩。 早知道去蔡家提亲也好啊,谁知道家里长辈非要和高家联姻呢。此时高家作为袁家同其他家族的缓冲地带,很多中等家族通过高家搭上袁家的车。 而卫家也说不准也是,不过意外的是袁熙喜欢上了高家二小姐高月,这就难办了,一方面是利益,一方面是尊严。 “显奕兄,好久不见,近来还好?”卫仲道无奈道。 “呵呵,好的很,只是现在有些不好了。”袁熙懒得跟他客气,当下就要撕破脸皮,然后找高靖谈话解决高月的事情。 “袁显奕!”高靖知他甚深,听他半句便知他要说些什么,当下板着脸喝止道:“仲道不远千里过来,你休得无礼!” “我不是无理,我只是前来和仲道兄联络联络感情。”袁熙站起来,伸手指着房门外面,笑问:“卫仲道,我问你,你此次前来,意欲何为?” 卫仲道本是儒雅之人,可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一世家公子,见袁熙步步紧逼,当下长身而起。 只见卫仲道先是双手一拜,接着正色回道:“此次是为无垢妹妹的婚事而来。我,卫仲道,想娶无垢为妻!” “好你个卫仲道!”袁熙猛地拍了下身边的茶几,怒道:“洛阳谁不知道我袁显奕,喜高家二小姐,你横插一刀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当我袁家好欺负?” 卫仲道脸色微变,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声,可不是说说而已,他心里不禁一颤。 深吸一口凉气后,卫仲道不卑不亢道:“敢问显奕兄,你未娶,无垢未嫁,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无垢又有何过错?” “哈哈。”袁熙狂笑,指着他哼道:“卫仲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驳我面子,你以为我会好心让你好过?” 卫仲道脸色涨得通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袁家公子会有这种无赖做派,在他想来就算自己和袁熙撕破脸皮,两人最少表面上还会互相客气。 没想到袁熙如此不顾风度,直接上来就威胁自己。 “高伯父你看?”卫仲道退而求其次。 卫仲道深得高靖喜欢,但是对于这门亲事,家族里却不是相当赞同的。 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怕得罪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家。 河东和袁家隐藏的河北势力,又不是太远,日后袁家要是掌握大势,这显然不是他们一个中等世家愿意看到的。 卫仲道自然也知其中深浅,所以他即使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也还是不愿和袁熙起正面冲突。 “袁显奕,你这是做什么?”高靖心里也有些生气,径直朝着袁熙喝道:“我高靖的女儿嫁给谁,容你指手画脚?” “高伯父,你别生气,“袁熙马上堆起笑容,陪笑道:“我也是为无垢的幸福着想,这卫家小子,身体情况想必你也知道,我观其面相,也就这几年的事情。难道你真的愿意,无垢年纪轻轻就守寡?” “袁显奕!”卫仲道胸中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哆嗦着身体,指着他,颤声道:“你欺人太甚,莫非当我怕你?” 袁熙拍板不屑道:“比什么?我袁熙输你一样,立马滚出这里!” “你,你,我”卫仲道嘴唇发青,吱吱呜呜几句,说不出话来。 袁熙虽然性子极其无赖,但也算是文韬武略,才华自不用多说,和杨修齐名,能追高月这么多年,还不被其讨厌,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 至于武功,坊间传闻袁熙是师从剑术大师王越。他一三脚猫功夫的世家子弟,怎敢与之相比? “哎,”高靖看着袁熙道:“显奕。你且回去,你我两家是不可能的,今天我不算你无理,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了。” 这老顽固,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袁熙重新坐回,这个时候丫鬟绿珠端着一壶茶和一副茶杯走了进来。 给他斟满茶水,袁熙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冲着高靖笑道:“高伯父,我且问你,你有意把无垢嫁给卫仲道,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小女幸福!”高靖也不管他的语气,哼道:“若是为了攀炎附势,嫁你又如何?” 袁熙微微一笑,把茶水放下,再度站起身上前两步,轻声道:“借两步说话如何?听了我的话,你若是依旧执意如此,我立马走人!” 高靖看了卫仲道一眼,点点头。 带着袁熙来到隔壁的书房,高靖坐下后,也不招呼,盯着他道:“说,希望你说完,就能安安分分的走出我高府。” 袁熙的面皮,高靖早就领教过,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被他气的半死。 袁熙看着眼前的老人,忽然叹了口气,反身把门合上。 “高伯父,我观人识相,想来你早有耳闻,这个卫仲道身患重疾,早已经病入膏肓,你又何必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你以为我刚才是信口胡言?我敢断定他活不过两年。” 高靖随迟疑,但并不言语,仍是定定的看着他。 袁熙摇摇头,接着道:“这个时候你要是把无垢嫁过去,卫仲道死后,你让她如何自处?世家子弟死后,妻子可是要背上克夫的骂名,想以无垢高傲的性子,你觉得她在河东能生活的快乐?” “我袁熙虽然不才,但是对于无垢也是拳拳之心,无垢对我什么意思,你自然也是清楚,刚才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儿女的幸福,现在真正能给她幸福之人就在你眼前,你又为什么阻拦?” “袁熙,你凭什么说你,就能给月儿幸福。”高靖淡淡道:“陛下早已和你袁家定下把万年公主许配你,你莫不是想我女儿给你作妾?你要真是那般作想,也不是不行,去把陛下那门亲事退了,我立马把月儿嫁给你。” 袁熙和万年公主的事,是灵帝拉拢袁家的手段,而对于高家来说这也算是,两人之间一直谈不来的最大矛盾,袁熙自然知道这点。 袁熙想了想,出声道:“两人都做妻怎么样?” “胡闹!”高靖猛地拍桌喝道:“妻子只有一人,岂是你说改就改的。” 袁熙不以为意,西晋末年刘聪不就有好几个皇后吗,于是皱着眉头叉开话题道:“这洛阳就要变天了,高伯父莫非不知?” 高靖脸色骤变,沉声道:“你可知这是诛心之言!” “这事我只和高伯父说过。”袁熙淡淡笑道:“其实这次前来,我除了劝阻伯父,不要把无垢嫁给卫仲道那小子,还有一件事就是劝说伯父辞官归隐,不要去蜀地做官!” 高靖手掌紧紧握住木桌一角,手上青筋暴露,目光死死盯着袁熙。袁熙怡然不惧,坦然相对。 “哎,你走。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高靖忽然沉沉叹了口气,朝他挥挥手。 袁熙的脸色也变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眼前的高老头还是冥顽不灵。 “高伯父,”袁熙换回称呼,断然道:“你有你的追求,我可以不管,但是无垢的事情,我一定要管。我袁显奕的夫人,她当定了。” “哈哈。”高靖忽的笑了起来,被袁熙气笑了,朝着他道:“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追不到,何必苦苦痴缠我家月儿,天下佳丽不少,直管娶回家便是。” 袁熙摇摇头,道:“我要的是能知我心的女人,伯父定应该知道高山流水觅知音这一典故?我和无垢虽然不敢说是如此,但也情投意合。人人都说我袁熙风流,可这些年除了月儿,你看我身边又有其它什么女人?” “等着,无垢注定是我袁显奕的夫人。”袁熙恨恨说道,起身也不行礼,然后打马而还,这一次高府之行并不顺利,袁熙觉得还是自己太弱小了不够强大。 翌日 袁熙和杨修这活宝,又在朱雀大街上闲逛,杨修忽然在袁熙身后愤慨道;“好好的一个玉儿,可惜母亲不让我碰,我真的是不服气。” 袁熙只能是苦笑着安慰他道;“不服气又能怎样,难道你还能咬她一口。” 杨修冷笑着对袁熙说道,“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咬她,不过我可以咬别人不是。” 袁熙拱手道;“小弟愚钝,还请德祖明示。” 杨修他就在袁熙的腿上踢了一脚道;“你在给我发酸,我就揍你,一直打到,你不酸了为止。” 袁熙挺了挺腰,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如说出来听听。” 他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袁熙道;“我去红衣坊,显奕你去不去。” 红衣坊就是洛阳城中最大最红的妓院,袁熙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憋不住了。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的老大呢,跟着去。袁熙和杨修的关系就如同袁绍和许攸。 “显奕,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只有三十两,我想大约也够了,要不就问母亲去要好了。” 杨修瞪大了眼睛,向袁熙发火道;“姨母要是问起来,你们拿银子干什么,你怎么说。” “我就说德祖带我去妓院嫖妓。” “…………” 杨修苦笑着说;“算了,三十两就三十两。” 袁熙纳闷道;“不过,德祖,小弟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 杨修一边向外走,一边拍着胸脯道;“客气什么,有事就说。” 袁熙苦笑着说;“为什么你自己不拿银子出来呢。” 杨修瞪了他一眼道;“不为什么,全因为我是你老大,我说的话你就要听,明白了吗?” 袁熙长叹了一声说;“不是徳祖提醒,小弟倒真的不明白如此深奥的道理。” 于是,不靠谱的杨修带着腹黑的袁熙,朝着红衣坊走去。 第7章 布局 赌坊 就在袁熙将祝奥打发走后,伙计前来禀告说,“公子,有个中年文士在店里,说是要求见公子,您看?” 袁熙则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一件事来,顿时欣喜若狂。 半年前是祖父袁逢忌辰,袁谭、袁熙代袁绍袁隗回汝南老家祭拜。 袁熙差人打听起荆北豫州一带的豪杰和名士,遗憾的是有些人不是现在的他能招揽的,大多也没有机会去拜访。 偶然的他得到一个消息,说南阳有个叫张纮的名士,刚辞官打算回乡,在南阳客居一段时间,原来张纮被大将军何进征召为掾属,而张纮发现时局混乱于是趁机辞官回乡,恰好那时袁熙回汝南祭拜。 于是袁熙找了个借口,带着许褚和两名仆从,绕道颖川先去宛城,在南阳稍加打听,就找到了张纮住处,袁熙备好礼品就以去拜访张纮。 不过起初这张纮愣是不见咱们的袁二公子,不过后来袁熙整了一出,张门立雨,张纮无奈,也就和袁熙见了一面。 张纮这时近四十岁,虽然有些名气,但仕途一直不得意,在洛阳时,察觉天下即将大乱,所以打算先回广陵,会同张昭然后去江东避难。 而随着诗集的流传,袁熙的名声已经颇为流传,这也是有那个时代,重文学家世的背景。 张纮也是听过这位袁二公子的,想不到他竟然会拜访自己。 袁熙以子侄之礼拜见张纮,袁熙先是客套了一番,经过一番周折后,然后提出了拜师学习易经的目的。 当时文人君子是要学经学的,这其中就包括易经、尚书、诗经、礼记、春秋。 这是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开始的,要求士大夫学习的内容,以求移风换俗,安定社会。 所以袁熙想拜师学易经这事,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张纮推辞说,家中有要事,不能长期指导袁熙易经,只能在几天内教授他一些心得。 不过在几天接触中,张纮对袁熙啧啧称奇,对于儒家、法家、道家二人也是相互探讨,张纮对袁熙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见地顿生好奇,于是和袁熙探讨了一些时势。从汉世祖皇帝谈到当今黄巾之乱。 “我朝自世祖皇帝立国后,外戚、宦官、大臣争权不断,再加上天不佑汉,国无长君,内有母后干政,政令不通,一百五十多年下来,以成积重难返之势,而当今天下刚刚平定黄巾之乱,然熙以为这将是大乱的开始,朝廷积弱,地方诸侯做大,帝国将再次面临前汉末年时的乱局,所以熙不才,希望先生教小子我定乱安民之术,熙感激不尽。”袁熙侃侃而谈。 张纮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大志之人,然时局如此,非人力所为,公子父子皆人杰,能倾身下士,又有人望,若择一地以观天下则大事可期也。” 袁熙小小年纪,但行事果决,最难得是,不以袁家四世三公自以为是,更无宗族世家子弟的纨绔之气。 张纮虽是书生,但他也有些游侠之风,较当世文人少了书卷气,身上却有几分草莽英雄之气。豁达大度,无形中,袁熙和张纮之间的距离,便也缩短了许多。 张纮在打量观察袁熙,袁熙也在观察张纮。袁熙以子侄之礼对待张纮,张纮很受用,君不见项羽和范增吗。 接着张纮淡淡问道:“公子下一步有何打算?” “不瞒先生,我实在不知道下一步何去何从,正想请教先生。”袁熙并不掩饰自己的无知,倒也实实在在地谦虚说道。 张纮既然有与袁熙,自然要同袁熙考教一番问道:“公子志在匡扶汉室,那请问公子,事逢乱世,什么最为重要。” 袁熙颔首许久,毫不犹豫地答道:“先生,小子以为是人才!” “公子好见识!”张纮赞道,“以某之见,公子若想实现胸中大志,必须解决三件事。” “哪三事?” “人,人,还是人!” 在袁熙看来,敢说出这种答案的,只有两种人:装x的和牛x的。 张纮显然是后一种。 张纮给袁熙详细解读他的观点。 第一个“人”,就是袁熙方才所回答的——人才。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更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说。都是说人才最重要。 第二个“人”,代表着队伍。乱世之际,群雄并起,只有拉起自己的队伍,才有和各路诸侯一较高下的资本,才能实现胸中的宏图大志。 第三个“人”,代表着人心。人心既民心,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才能治天下。 “得此三‘人’,大志可达!公子以为如何?” 袁熙默然点头。 “公子视人才为第一,礼贤下士,三‘人’已得其一。公子乃大汉门阀贵胄,胸怀匡扶汉室大志,正大光明,顺应民心民意,三‘人’已得其二。” 袁熙眼中闪烁出希望的光芒。按照张纮的分析,只需再拉起一支队伍,则三‘人’已齐,大志可成矣! 随即,袁熙、张纮两人相谈甚欢,促膝长谈许久,张纮决定回广陵处理完家事,再回洛阳尽师生之礼。 回想起来,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时间真快,现在袁熙听到张纮到来,他暗下决心,不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这个,以后号称江东二张的谋臣留下。 于是在赌坊的后堂见到了张纮。 张纮近四十岁留着一缕长须,身材匀称容貌普通,并不像许攸那么高大。但袁熙知道,那看似平凡的外貌下,潜藏着可怕的智慧,可为帝王之师也。 后来张纮、张昭兄弟均成了帝王之师,名满天下。 北张纮辅佐袁熙,南张昭辅佐孙策,而二人的学生也是天下争雄的枭雄。 袁熙也来不及装束,跑到门外惊喜道,“子纲先生终于来了,我袁家大事可期了。” 张纮对袁熙的礼贤下士,也是感动,于是施礼道,“惭愧,多谢公子相迎。”袁熙安排张纮上坐以师礼待之。 于是袁熙也不见外,开门见山道,“子纲先生,如今时局,当何以教我。” 张纮抚须道,”现在陛下病危,而大将军和宦官冲突一触即发,而以大将军的智慧而言,他必将招诸侯进勤王,因为西园兵马都在宦官蹇硕控制下,所以京外征兵也就成了必然,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就怕地方诸侯尾大甩不掉,而公子和袁中军可借此,充实自己的势力,以求在这乱局中谋求最大利息益,而宦官一倒台,则西园之军则成无主之地,到时就是公子和袁中军扩展羽翼的时刻。到时择一地储军淄蓄士马观时局,进退自如。” 果然是这样,袁熙早就觉得张纮不是平庸之辈,这几年之所以名声不显,肯定是在大将军府藏拙。 袁熙知道历史,所以能知道事情大体脉络,而张纮凭借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如此,真当是大才,自己算是赚到了。 袁熙不由感慨道,“先生果然才智非凡,一眼就看的通透,却不想小子还在你面前卖弄。还请先生恕罪。子纲先生至,真乃我袁家之幸,我袁熙之幸也,先生真乃我之范增也,还望先生以后不吝赐教。熙今日就放浪形骸一次,我欲拜先生为老师,日夜聆听先生的教诲,若先生不以小子鄙薄,还请先生教诲。” “师父么。”张纮喃喃道。看来这二公子果然不简单。历史上,管仲被齐桓公尊为亚父,范增被项羽尊为亚父。 火候也差不多了,张纮也不再做作,上前将袁熙扶起,拱手称道:“不敢,不敢,公子见笑了,但愿为公子之师以求功薄后世尔。公子身份尊贵,谌鄙薄小人,岂敢以亚父自居。若公子不嫌弃,纮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且公子深得家传,恐怕能教予公子的东西不会太多啊。” 袁熙张纮相视而笑。 两人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些许轻松,这之前的相互试探可把两人累坏了。 回到袁家后,袁熙将张纮安排到了家中,跟许褚一家一个院落,并安排一个仆人伺候。 他想通过一番恩遇,将张纮先以的老师身份留下来。袁绍还是很爱才的,而且能礼贤下士,早年间他自称隐居,表面上不妄通宾客,其实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如张邈、何颙、许攸等人。 午后,袁熙带着许褚来到北宫,递上牌符等了些时候,得到传召方才进去宫中,而许褚就在宫外等候。 这时十四岁的刘辨,同九岁的刘协正在一名中年人的指导下,练习击剑之技。 旁边还站立着一名十三四岁的清灵秀美少女,却是灵帝独女万年公主刘妍。 中年人一袭白衫,长剑挥舞间身形潇洒飘然,犹如娇龙腾舞,一招一式都具有大家风范。 一套剑招演示完毕,袁熙上前给两位皇子还有万年公主行了个礼。 然后又对中年人做了个揖,恭敬称道:“学生见过王先生。”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原来这中年人就是广有侠名的剑师王越。他剑术超绝,一心想在宦途上有所作为。 但奈何出身不好一直不如意,虽然当上皇子剑术老师,名誉上似乎很尊崇,实际地位却不高,他乐于结交世家门阀,但广大士族官宦是看不起他的。 当皇子伴读这两年里,袁熙和皇子刘辨、刘协、万年公主刘妍,自然是很熟络了,他有时带些民间的玩意送给三人,闲暇时,还讲些奇闻趣事与他们。 两位皇子,特别是万年公主自小没有什么同龄玩伴,所以对袁熙也很是亲密。 袁熙也并不是跟随皇子什么课业都学,像经学之类,因为是袁隗授课,他就推辞掉了。但太尉的军略,还有王越的剑术课,他是每每必到的。 两年下来,虽不能说成为什么高手,但还是颇得王越私下赞赏的。 因为两位皇子,还有公主身份年龄的缘故,王越教授的都是些比较基本,和花俏的技击之术。 所以袁熙经常私下地去向他讨教。 一个时辰后,王越授课完毕,就回了他的武官。 两位皇子虽然在袁熙看来,他们将来也不过是被人玩弄的棋子,但这时表面上还是十分谦逊。 万年公主刘妍万分期待的道:“袁显奕,上次答应给我带来的泥偶呢?快给我,快给我!” 袁熙事忙,哪还记得答应过了什么,歉意应付道,“那个,那个,公主,我最近事务繁多,我忘记了,哈,哈,下次一定给殿下补上,可好。” 刘妍嘟起嘴一脸的不高兴。“嗯哼!” 别说,这万年公主还真有几分张子枫的模样,不过身上贵气多了几分。 刘辨笑道:“显奕莫要理她,跟我说说,近来洛阳里都出了什么趣事。” “是极,是极,显奕你快与我们说说。”刘协很是向往外面的奇闻异事。 袁熙无奈讲了一些,诸如正月里长安大街上演“百戏”,如何人满为患,又有西域人参加的飞剑、绳技等表演,三人都听的入了迷。 袁熙又从刘辨刘妍口中,套出了些宫中的情况后,推托有事打算告别几人。 不想他刚走不远,万年公主刘妍就追了上来,娇声说道,“袁显奕,你去哪,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能多呆一会吗!” 袁熙是刘妍这么多年,见到的除了皇帝和刘辨、刘协以外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很是依恋袁熙。 袁熙无奈笑道:“公主殿下,臣下只是如安排家事而已,如今朝堂党争混乱,地方黄巾余孽健在,民生涂涂。乱着呢,殿下还是好好呆在皇宫里,外边暂时不要偷跑出去了。” 刘妍不以为然道:“袁熙你骗我,你骗我,我大汉怎么可能成为这个样子?你肯定是胡说八道,来欺骗我的对不对?” 也不知道刘妍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自欺欺人。刘妍可以不信袁熙说得话,但她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又不笨,袁熙好好的欺骗自己又有什么用处?难道自己要成为亡国公主了?!不要,我不要这样。 刘妍内心一片迷茫和恐慌,毕竟父皇病了,没有人可以庇护她了,她对未知充满了惧怕。而且因为这事,自己和袁熙的定亲,也暂时被搁置了。 袁熙默默的抱住,情绪异常激动的,万年公主的双肩,不断安抚着她。 此刻刘妍感觉好舒心,好像袁熙的是她的依靠和全部。 刘妍母亲是个没有什么地位的妃子,而且死得早,她是灵帝唯一的女儿,虽然还算受宠,但自小生活在宫中,接触的除了灵帝父子,就是太监宫女了。 在跟袁熙相处的这两年里,情窦初开的她,自然是对袁熙暗生情愫,可是袁熙似乎没有察觉,对她也是恭敬应酬为主。 其实袁熙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一来如果弄不好会被有心人利用,背上个引诱公主的罪名就不好办了。 其二,不出意外,将来自己是要推翻这刘氏江山的,所以他不想和刘妍有过多的牵扯。所以对刘妍虽然喜爱,但也不能做的太出格。 袁熙突然想到董卓进京后,如果真的发生史书上说的虐杀皇族,公主的事情的话,这眼前的如花少女命运,将会十分悲惨。 袁熙心里一叹,生在帝王家,是幸福的,又是不幸福的,现在的刘妍只怕比袁熙还迷茫?好歹袁熙还有家,可等董卓之乱她刘妍就算回去,又能找谁依靠? 想及此,他不禁有些黯然。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到时的一些提醒了。 “公主。你相信我吗?”袁熙松开刘妍的手臂,轻轻唤了一声。 刘妍眨了眨眼,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呐呐的道:“袁,袁熙。” 气势与刚才已经完全不同。 袁熙心里倒是有些好笑,刘妍虽然只是个小女孩,可省时度势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强悍,这样不知道对她来说,到底是幸福,抑或是悲哀。 真不愧是皇家的女儿吗。 “公主殿下,倘若宫中发生什么变故,公主一定要跟紧陈留王殿下!” “嗯!”刘妍愣愣的看着他一会,轻轻的嗯了一声。 刘妍不笨,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对自己不坏,就算国家真的亡了,估计也不会对自己不利。可是自己真的还能回去吗?回去谁还会疼爱自己呢? “可是显奕,我怕。”刘妍紧紧抱着袁熙的雄腰,轻轻抽泣道。 “别哭了,让外面的人听到,指不定怎么想我欺负你的。”袁熙慢慢拭去她小脸上的泪水,微笑道。 公主虽然小自己几个月,但是皇家营养丰盛,发育的要比同时段的女生,要好的多了多,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女子,普遍成婚早,其实再过一两年,万年公主真的就可以吃了。 “显奕,我将来嫁给你好不好?”刘妍睁着晶莹的眼睛,柔弱的看着袁熙,小声嘀咕道。 “好。”这么可爱的公主,且不说美貌,就单单说公主的身份,袁熙也不会把她送给别人,还是自己养自己吃。不过这都需要一个时机。 “不过我要给你说清楚了,”袁熙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已经有妻子人选了,你即使是公主,可跟着我也只能当平妻,知道吗?” “我不在乎的。”万年公主娇声道:“显奕将来能宠爱妍儿就好,不能辜负妍儿。” 袁熙心里暗笑,这公主虽然人小,但是鬼大,处处都在给自己灌迷魂汤,生怕自己将来不要她。 是离别的时候了,袁熙还是和万年公主告别了,让她这段时间别乱跑。 袁熙喟叹,装作没有注意刘妍幽怨的神情,转过身子径直出宫来。一路上看着这庄重雄伟的宫殿,他不禁感慨:不久后这里恐怕会变成,一片残骸灰烬。 用过晚饭后,袁熙正式给父亲袁绍引荐张纮,说是广陵名士来教自己经学。 袁绍走下塌,牵着张纮的手道:“张先生只管住下,以后我儿显奕,就拜托子纲先生了,有什么事先生多担待。” “张某会尽心教导和辅助二公子的,以报袁公父子的知遇之恩。”张纮倒也感激。 在这士家大族中,能折节下士的人可不多。虽然袁绍表面工作多,但起码还有个姿态,至于袁术那就没法说了。 袁绍微笑着跟张纮客套,这时候他手下有些能耐的,要数从河北来投奔的颜良文丑两员家将,还有谋士许攸等人,他倒是乐于接纳一些门客,只不过他对张纮的评价并不是太高,只当做一般名士罢了。 熟不知这个张纮帮助袁熙,组建了一只暗卫系统,并在袁熙的夺嫡之争和统一之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是袁熙的黑衣宰相姚广孝。 后来张纮默默的辅助支持着袁熙,就像对待子侄和家人一样,就像历史上张昭对待孙权一样,张纮也不负亚父之称。 后院中来了两个壮汉,只见当中一人身高有八尺开,外脸色土黄头发胡须也微黄并卷曲,一看就知道有胡人血统。 那人左眼旁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衬托得整人人凶悍无比,袁熙认得这就是那个文丑。 在文丑旁边的颜良两眼狭长,唇上留着两撇八字须,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将才的气质。 袁熙拱手道笑道,“颜世叔、文世叔,小侄有礼了。” 许褚看到袁熙如此礼遇和推崇,其貌不扬的颜良、文丑两人,不免有了些想法,于是提出了切磋过招。袁熙倒也乐于,几人互相切磋以提高实力。 在袁熙的怂恿下,颜良不得不应战。颜良使的一把长刀,许褚刚好也用长刀,两人客套一番后,各自摆开架势遥遥对恃,片刻之后,习惯先发制人的许褚踏前两步,手腕一发力,用刀尖直刺颜良胸前。此时他只用了六分力道试探。 颜良长刀竖着一封就格开许褚刀尖。许褚暗中点头,对手确实有两下。接着他再次抢攻,左右横劈招式皆是大开大合,力道凶猛犹如万丈波涛。 反观颜良也是以力抗力,每一招都看似简单,却恰到好处地,格挡开许褚的刀锋。 时而抓住时机做出反击,在力量上,正当壮年的颜良,完全不输于以猛力着称的许褚。 两人都是估计庭院的大小,所以没有完全放开手脚,但上百回合下来两人都觉舒畅,所谓对手难得。 袁熙在一旁可谓旁观者清,看的出来两人看似势均力敌,但百招过后许褚就会,给招数纯熟的颜良压制下来,正当壮年的颜良,不愧是三国一流的猛将,这时恐怕也只有关羽,跟猛男张飞能抗衡。 袁熙又看向一旁的文丑笑道:“文世叔莫不是手痒,也想切磋一番。” 文丑是个直肠子,他回答道:“这个自然,俺来跟他比划比划。” 颜良却推辞道:“今日已经比试过一场,不方便再来。” 他倒不是胆怯了,而是初到袁家,在没清楚情况下,很多事情不宜贸然做。 “也是,俺也不会占你便宜,不过改天一定请指教一番。”文丑倒是会错了意。 颜良是个有心思的人,他对袁熙施礼道:“公子什么时候,招来如此高手了,还没有替我们引见一番。” 袁熙回道:“这位是谯县许褚许仲康,不仅刀法纯熟而且力大无穷,是我之前请来的护卫。”许褚拱手对两人施礼,两人也还礼,并且约定来日再战。 袁熙不失时机,提出取来好酒几人一起痛饮一番。许褚当然求之不得,颜良、文丑也是豪爽的燕赵汉子自是赞同。 于是袁熙吩咐仆人,去库房取来几坛高粱酒并要来一些肉食,几人就在许褚住处温酒畅饮起来。 袁熙倒也不多喝只是招呼几人。 而几人也觉得二公子,虽然公认文采和修养超凡,但对他们却没有什么架子,还颇有亲切之感,再加上出手大方他们对袁熙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189年3月,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袁熙除了到宫里伴读,就是跟张纮学习经术,跟王越学习剑术,跟颜良学习骑射。 历史上曹操父子也都是精于骑射,和使长朔的好手,这个时代,特别是像袁绍这种高级武将世家,对后辈的骑射武艺也是很重视的。 而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弓马娴熟,所以袁熙此举,也迎合了袁绍的心意。 这个时代上层世家贵族中流行“导引术”。像华佗的“五禽戏”,还有后世马王堆出土的一些导引图。 这导引术和后世的“气功”有些类似,除了肢体的锻炼外还有吐纳法等。 袁熙手中也有一套“导引术”,却是从左慈那里半抢半送得来的。 说起左慈他并不是,一些小说中描述的仙人或得道高人,在《三国志》中就有记载,左慈是汉末有名的方士,庐江人,精通炼丹和房中术。 三年前左慈来到京都洛阳,想进献丹药给灵帝,以期成为皇家御用炼丹师,不想进投无路。 袁熙偶然听人说起,找机会结识了左慈,用尽各种手段在他手中半骗半抢来了一套梦寐以求的,包括了方术家房中术的“导引术”。 去其糟粕歪理后,练习两年下来倒是身轻气爽,力道也增进不少,其中好处不足一一道来。 这几天袁熙又跑了几趟高府,不过吃了个闭门羹,高靖老头不让自己见高月,当袁熙把高月的事情告诉高柔后,高柔并没有显得多么吃惊或者无措。 反倒帮助袁熙把自己的事情,和父亲高靖说了,高靖对于高柔的事情不知道。 但让高月未过门便跟着袁熙回袁家,他是不同意的,起码现在不行,袁熙这小子还得为难为难,不然月儿交给他,不放心。 所以这几天袁熙很郁闷,也感慨自己的弱小。同时袁熙也把华胥负责的,一些情报和人手交给了张纮,并由张纮负责重组建设命名为暗卫。 第二天午后,袁熙在皇宫陪读完毕后,带着许褚,还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心腹仆人袁和走马洛阳。 三人人来到了洛阳城东中东门附近,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武馆。 差仆人袁和通报后,大剑师王越带着他的青年弟子史阿,亲自出门迎接袁熙。 袁熙行礼道:“怎敢烦先生大驾,弟子大罪。” 王越拉起袁熙的手道:“公子何须多礼,你我其实犹如忘年至交一般。” 原来王越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被袁熙举荐进宫做皇子剑术老师的。 虽然没有袁熙举荐,他也同样可能进宫,但这份礼遇是令他感动的,毕竟汉末是世家大族的天下。 并且袁家声名显赫,四世三公在他看来袁熙今后,也必定回飞黄腾达,所以他也是尽心结好袁熙,就连一些独门运气发力法门,和压箱底的绝技也倾囊相授。 进屋坐定后袁熙说道:“陛下染病,诸皇子皆去服侍授课也停止了,我特此告知先生,望先生早作准备。” “陛下无什大恙,那今后皇子的课业呢?”王越有些担心道。 “如再需给皇子授课,我会告知先生的,对了,还有一事,我和先生交好才向您坦言。” “公子尽管讲来。” 袁熙想了想后说:“先生也知道党人跟十常侍,还有大将军的明争暗斗,不瞒先生,这洛阳恐怕不久后要变天了,我也可能会离开洛阳,但是请先生记住,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熙,熙定当达成先生多年抱负。” 王越愣了愣神,认真思量起袁熙的话来,他说道:“公子以国士待吾,吾定以国士报予公子,今后公子有什么事需要到王越,只要差个口信就是。” 袁熙心里道,就等你这句话了。随后两人再说了些其他事后,袁熙等人就离开了王越的武馆。 第8章 冲突 这一天袁熙带着许褚和仆人刚到朱雀大街,就遇上了出来遛马的曹昂。 曹昂老远也看到了袁熙就喊道:“显奕,可要跟我去城外赛一下马呀。” 袁熙微笑道:“子修,我这驽马可比不过,你的西凉好马,这不是耍诈吗。” 曹昂颇为自得道:“那好,改天我们再去那西凉商贩那,瞧瞧看还有什么货色,让袁中军也给你买一匹可好啊?” 袁熙略过这个话题说道:“子修你不在家用功,怎么出来瞎游逛了。” 曹昂苦着脸说:“显奕你倒好,家里从不限制你出入,我那几岁的弟弟丕在家闹得要命,这不找个空挡,我就溜达出来了唉,咱不如去‘醉仙楼’坐上一着?” “怎么,你做东么?”袁熙随口问道。 曹昂看着袁熙身后的许褚苦着脸说道:“也该显奕你做东了?” “凭什么呀?怎么又是我?”曹昂委屈说道。 曹昂下马来拉着袁熙到一边,有些暧i地说道:“昔日在高郎中家时,我听说高大人其实是,有打算把高月许配给你的,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兴奋,嘿嘿。” 袁熙脸色有些发红,推开曹昂矫情说道:“那个子修啊,要本公子我做东,也不必如此牵强附会的,请你一次就是。今天本公子高兴,我请客了。” 他知道这事会越说越黑,干脆就岔开,何况他袁二公子不差钱。 曹昂笑着对许褚道:“许胖子,你可要给我放开肚皮吃喝呀,知道没有?” 许褚摸了摸肚子笑道:“那个曹公子,你不早说,俺方才在王先生家,吃点心撑得慌,哈哈。” 几人听许褚这话,皆是笑了起来。 到了醉仙楼后,自有伙计牵马去马槽,曹昂、袁熙两人自然地。要到楼上一贯去的雅间。 却不想经常侍候他们的店主,此时一脸为难地对他们两人说道:“两位公子今个见谅,楼上已经被位客人包下来了,要不两位公子到后堂去,今日的酒食算小人请二位公子的,如何。” 袁熙倒没什么,左右都是吃酒,哪里都一样,可曹昂听到这话立即来火了。 他们贵为京城太子党,哪里受过这等窝囊,于是他作色说道,“是什么人,莫不是京中哪位大人?” 店主想了一下说道:“看像两位外地的公子,可是瞧他举止倒似名门权贵。” 曹昂怪笑道:“我当哪位王公大人呢,原来是外地来的两小子啊。” 说罢,曹昂就要强行上楼去。他与袁熙等一辈世家公子,本来就在洛阳骄横惯了,如是洛阳其他世家子弟还好说。 但被外地来的人骑到头上,那传出去,他们脸面就不好看了。 袁熙听说是外地的人,倒也不阻挡曹昂,本来日子就有些无趣,偏偏这两人都是不甘寂寞的,极品公子中叶无道,也没有少干这种事。 曹昂不顾店主苦劝走上楼去,袁熙等人也跟在后面。一到二楼走道上,就有两个身穿武士服的精悍男子。 只见他们伸手挡住了,要上来的曹昂,伸手阻挡说道,“我等已经包下了上面雅间,这位公子还是请回。” 两个武士也不甚客气,看来平时也是傲人的主,所以也激怒了曹昂,这京城除了袁熙敢欺负他曹子修,谁还敢不给他几分薄面的,对了那杨修除外。 只见曹昂不怒反笑道:“那你们不知这有一间,是你曹大爷定下的么?” 说完,曹昂径直上前,要一探究竟,如果让外地人踩下了,他曹昂以后,还怎么在京都洛阳混了。 此时,一名武士伸手想拦住曹昂,不料反被曹昂揪住手腕,往身后一甩。 毕竟曹昂还是有几分功夫在身的,起码比袁熙强不少,也算是75+了。 见同伴吃亏,另一名武士立马上前,侧身用肩撞向曹昂,曹昂只得用已伸出的手,扛住那一撞,两人正在角力时,先前被摔出的那名武士,已经起身,双手拿住曹昂双肩,两人合力将曹昂按住,配合得很有默契,显然不是一般的护卫。 在不远处的袁熙,看到曹昂吃了亏,立即吩咐许褚上前相助。许褚快步上前,化掌为刀瞬间,劈向那一名武士。 那武士倒也反映机敏,听得背后嘈杂声早留了心,听到脚步声后,侧身退向另一人身后,另一人也将曹昂,推向许褚前边,两人合力摆出防范的架势。 毕竟他们能感觉到许褚,绝非一般侍卫那么简单,这是战场教会他们的。 许褚接住曹昂,左手将他带到身后,右手抡起拳,就向前打去,正好和一名武士,趁机偷袭过来的拳相对。 只听一声闷哼,那武士便垂下了手,原来他不曾想到,对方力道如此之大,一只手已经脱臼,显然吃了许褚的暗亏了,显然许褚也不是一般人。 接着许褚再次上前,将受伤的那名武士一脚踢开,瞬间废了他的战斗力。 接着又是一招毫无花俏的直拳,又是转瞬间击倒另一名武士,前后不过三招而已,毕竟战力六七十的士兵,怎么能打的过战力九十七的许褚呢。 听到外边的打斗声,这时雅间里走出两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当中一人穿着一身精美的武士服,颇为英武。 另一人穿的也是一身华美儒生长袍,文质彬彬脸色有病态的发白。 袁熙料想不到会是这两人,皇甫郦他知道,是大名鼎鼎皇甫嵩的从子。 因为跟随父亲在外征战所以刚刚回来,算是个少年英杰,在京城中也算熟识了,不过不是叙话的时候。 而卫仲道那就更是知道啦,最近和自己争高月的就是这货,也是未来才女蔡琰的丈夫,是个短命鬼。 白白害的一代才女守寡,还被卫家的人赶回娘家,最后沦落塞外。 既然是这两个人,那袁熙也不怕什么了。有道是愁人见面,分外眼红不是,论起家世背景,他袁二公子同辈人中,还没有怕过谁呢。何况河东卫家此时,已经没落为一般家族了呢。 卫仲道向来清高气傲,看不得仗着权势欺压横行的世家子弟,他想了片刻后呵呵笑道:“感情在下久在河东,却不曾听说过,天下还有两位这样的人物呢。” 他的口却是刁毒,毕竟文人大都有所谓的傲气,一句不和那就翻脸讥讽。 世家子弟最重脸面名声,不等曹昂出口,袁熙就笑着讥讽道:“那是,那是,河东偏远之地的人,怎会听说我等洛阳俊杰呐,就凭你?” “就是,就是。”不顾卫仲道越发惨白的脸色,曹昂摆手笑道,以附和袁熙的说辞,论说辞他还是佩服袁熙的。 皇甫郦本来就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即便皇甫家,也不敢轻易和袁家发生冲突,正想上前和解此事,不料卫仲道牛脾气上来了,和袁熙、曹昂又讥讽起来了。 卫仲道挥手阻止了,想劝说的皇甫郦,不甘示弱讥笑道:“经兄台这么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洛阳确实有个什么,开国大臣相国曹参的后人曹家,不过据说在先帝一朝时却做了常侍。还有什么个四世三公,不过就不知是否都是,靠些靡诗来充当门面的虚名之士罢了。” 皇甫郦听言,心想这下是彻底撕开脸面了,这卫仲道脑子发热了,这两位也敢惹。没办法,在高府,袁熙和卫仲道已经撕破脸皮了,所以此刻没有了顾忌。 曹昂怒火中起,抡拳就想打人,不过袁熙拉住他说道:“子修你可曾听说过,前朝大将军卫青么?” “那是自然!”曹昂没好气回答道。 袁熙幽幽叹道:“想当年大将军卫青深入胡地千里,斩首不计其数,赫赫军功无人能及,不想啊,卫公如今的后人,安能缚鸡否?” 听到袁熙这骂人不带脏字的反击,曹昂哈哈大笑,拍手称快道,“好一个安能缚鸡否!显奕,改日我定要请你痛饮三次啊,解气啊,解气。” 卫仲道险些气背了,脸上呈现异样的潮红。 最后皇甫郦出面打圆场道:“今日怕是一场误会,两位,希望改日我们再叙,能冰释前嫌,坚寿先告辞了。” 说罢,皇甫郦也不管卫仲道反抗,领着愤愤不平的卫仲道,匆匆走下楼去。 在楼道下,卫仲道突然回过身,瞪着袁熙、曹昂道:“此次羞辱,必终身不忘,你们给我等着!” 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回身那刻,袁熙眼中闪现的那一抹冷芒。 袁熙老早就看卫仲道不顺眼了,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曹昂倒是高兴地,叫店家端上最好的酒菜,干脆连许褚和袁熙的仆从袁和,还有自己的仆从,也拉到一起畅饮起来。 日落时分,经再三推辞下,曹昂才肯放袁熙回去。 汉中平六年(189)三月二十日,大将军府,前堂。 大将军何进跪坐于正上方榻上,下首左右分别列坐着,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骑都尉鲍信、右校尉淳于琼、进符使王匡、黄门侍郎荀攸等一众文武。 大将军何进虽为武官,但却长得一派丰雍富贵相,他轻咳了下后,不无忧虑地问道:“陛下龙体日渐不适,而太子之位迟迟未决,并且宫里有传言,陛下欲立皇子刘协,诸位看这如何是好?” 精瘦却双目有神的曹操说道:“大将军不必担心,自古皆有嫡庶之分,皇子辩乃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在这上不论是司徒、太尉大人,还是我等,都是一致立场,陛下也不可能违逆祖制和我等大臣的态度。现在要担心的却是,万一横生变故,该怎么处置十常侍的问题。” 看到众人点头赞许,何进无奈道,“当初设立西园八校尉的本意是拿住兵权,好对抗十常侍等人,却不想蹇硕做了上军校尉,不仅其余七个校尉,连本大将军也要受制于他,没有陛下诏令和蹇硕的允许,那些兵马是不能擅自调动的。” 黄门侍郎荀攸道:“其实这不是什么难题,只要新君即位,诸位就不用再听蹇硕之令调度兵马了,只是十常侍平时诸多刁难,和克扣粮饷兵甲,西园兵马比起边关外州郡兵马,却是有所不及了,如十常侍与外面州郡的野心之辈勾结,怕是后果不可预料了。” 袁绍出言说道:“这个应该不会,毕竟何人敢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韪?” “不然,天下可不都是如诸君,这样的忠君守节的君子,当初黄巾叛乱就有诸多迹象表明,十常侍与逆贼有所勾结,诸位难道瞧不见,王子师与皇甫嵩义真的例子么?。”曹操说道,其实他是打心里瞧不起,徒有虚名的何进与袁绍等人的,没有真才实学却身居显位。 “这可如何应对?”何进问道。 荀攸施施然道:“攸以为,可让诸位大人回本乡,招募一些精干的亲兵,这样进可以匡扶社稷,退可以保全身家,且不用掣肘于他人。” 何进思量了会道:“有理,允诚、公节,你二人可回本乡招募兵卒。” “诺。” “诺。” 鲍信王匡出列允诺。 袁绍在下面想道,等借何进之手除去十常侍,那就该对付何进这个“外戚”了,自己也得多掌控一些精干的兵马才行。 只是现在属于自己势力的,也就是中军和淳于琼一部,看来得借机扩张实力才行。 长安北宫,一阴暗偏殿内,席地跪坐十个人,正是当前权倾朝野的“十常侍”。 赵忠幽幽道:“据太医私下传来的消息来看,皇帝恐怕撑不了多久啦,我等应当早做准备才是,切不可被那帮大臣给算计了。” 众常侍一阵惊叹声响起,虽然诸宦官都知道,但经赵忠之口一说,都不免内心一阵慌乱,隐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张让尖着嗓门喝道:“慌什么,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就那屠夫和那帮党人?!他们算个屁。” 孙璋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万一皇帝驾崩,我们是扶持谁上位。” 郭胜接着道:“当然是选对我等有利的人了,咱家觉得皇子协年幼又无外援,比起皇子辩来好掌控。” 剩下几个中常侍纷纷称许。 “胡闹!虽然皇子协好掌控,陛下也有意传位于他,但你们想想,且不说嫡庶之分,大将军和党人,就会那么轻易让皇子协上位么?到时候何进与党人彻底勾结在一起,手握重兵的他们来个‘清君侧’的兵谏什么的,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呀!”张让气恼道。 众常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段珪问道:“那么扶植皇子辩,我等就能继续坐享先前的荣耀?大将军恐怕也容不得我等啊。” 张让阴沉着说道:“不会,大将军与党人未必是一条心,那些党人大臣对他这个‘皇亲外戚’也是多有龌龊的,如我等败亡,那些自命清高的党人,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别忘了跟我等势同水火的是党人,而不是大将军。” 赵忠赞道:“妙啊,我等扶植皇子辩即位,何进与何皇后定当心存感激,那些士族党人依附他也不过为了对付我等,我等正好借此时机跟何进交好,只要对他晓以厉害,相信他不会再为难我等。” 张让决定道:“如此我等便派一人,去说服何进,至少要他在我等与党人间保持中立,我等可多用金帛结交,何进的母亲舞阳君,与何苗,让他们帮忙从中挑拨。” “可是咱这边也未必一心呐。”赵忠阴测测地笑道。 “你说的是蹇硕?他倒是跟陛下一条心,也不想想咱们要是倒台了,能有他好果子吃!”张让也有些不满道。 原来蹇硕虽为宦官一党,但还是十分忠于灵帝的,并且蹇硕虽然握有兵权,但对何进非常畏忌,曾和宦官们一起说服灵帝,派遣何进西击边章、韩遂。 就和贾充政敌劝说晋武帝司马炎,派贾充西击鲜卑一样,把何进调离中枢釜底抽薪。 “看来咱要敲打敲打他啦,这拥立之功,古来皆是飞黄腾达的基石呐。”赵忠说道。 洛阳北宫,汉灵帝刘宏躺在龙榻上。 这位幸运登上帝位,酷爱敛财玩乐并做出一些如裸游馆、流香渠、卖官店、宫中市等荒唐勾当的皇帝,现在也感到自己的虚弱无力,这些年来的酒色生活,已经掏空了他本来就羸弱的身体。 灵帝挥了挥手,让一众太监宫女退下去,只留下他的心腹蹇硕。 从外表上看,蹇硕根本与太监沾不上边,他壮健而有武略,又对刘宏特别的忠心,所以才当上了西园八校尉之首的上军校尉,以节制大将军何进,还有袁绍等门阀士人。 蹇硕在龙榻边跪下身体,向灵帝靠了靠。 灵帝声音有些沙哑无力地说道:“朕跟卿直说了,自从王美人那件事之后,朕就有废掉何氏的决心了,奈何阿父与那些老臣皆是反对,朕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说着灵帝摆了摆手,阻止了想言语的蹇硕继续说道:“朕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协儿继承帝位,朕知道不论是大将军,还是老臣那里都不会答应的,现在值得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爱卿了,一定不要辜负朕的嘱托。” 蹇硕点头承诺道:“臣定当达成陛下的心愿,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否允许臣,适当时诛杀大将军一党,若非如此恐怕难以达成此事。” 蹇硕与何皇后的矛盾很深,他也深知何皇后之兄何j兵权在握。在嫡长制的世袭制度下,刘辩是长子,是皇位的当然继承人。 而现在要废嫡立庶,是有悖常理的。为此,蹇硕决定先下手为强,诛杀何j后再立刘协。 灵帝面色潮红,咳嗽了阵后从身上取下一份诏书说道:“朕授予你拥立皇子协,诛杀何进,废除何氏的诏书,务必慎重使用。” 蹇硕颤抖着双手,接过这诏书,悲泣叩头不已,这几本就是托孤了。 洛阳,袁府 袁熙抬头看去,只见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个三十上下的文士。袁熙也算熟识,这就是那个有贪财之名的许攸许子远。 “哎呀呀,咱们的二公子这是在,想念哪家闺中小姐呀,哈哈!” 袁熙收敛心神微笑道:“许世叔莫取笑侄儿,世叔不和父亲公干,却来这里取笑我是为何?” 许攸收敛笑容说道:“本初兄让我,叫你去书房议事。” 袁熙跟着许攸径直走向了书房,路上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做工精美的小金兽,双手捧给许攸道:“这是侄儿日前在金市买到的,据说是战国时的玩意儿,许世叔喜欢古玩,侄儿就特意留了下来。” 许攸是袁绍的近臣,地位可比李渊之刘文静,所以袁熙平时,可没少送东西给他。 许攸眼尖,看得出这是个精巧贵重的古玩,假意推托三次后,很是勉强地收了下来,对袁熙的神情越发和蔼了。 许攸,和袁绍交情匪浅,是比较熟悉袁绍的人了,他从前也偶尔送过一些财货给许攸,表面上也对他很客气。 毕竟将来许攸,也是能决定袁绍决断的一位重要谋士,所以能拉拢的要尽力拉拢过来,为己所用。 书房里袁熙看到了淳于琼、郭图、颜良、文丑还有几个袁绍的心腹门客。 袁熙拱手施礼后,跪坐到了席末,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一般是没有他什么事的,只是袁绍有意栽培,还有就是可以向他了解,一些宫中的事情。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袁绍对他说道:“显奕,你来说说近日宫里的一些事。” 袁熙出列说道:“自从上月来,陛下身体日渐消沉,按祖制来说,本应当选立皇子辩为储君以防变故,但不少传言说,陛下有意让蹇硕拥立皇子协,近日两位皇子的课业也停止了,陛下诏两位皇子榻前服侍,而十常侍等阉党特别是蹇硕的气焰也日渐嚣张起来,差不多完全控制住了皇宫。” 待袁熙说完,袁绍环视了众人一周后,说道:“我本欲借大将军之手除去十常侍这个大汉朝的毒瘤,不想大将军唯唯诺诺诸多忌惮,迟迟不肯下手,诸位看我们该怎么办?” 颜良文丑淳于琼等人是武夫,除了动刀兵外也不会想出什么办法了,能出主意的现在就郭图、许攸两人了。 郭图答道:“大将军所虑者不过是除去十常侍之后,我们士人坐大威胁他的地位而已,他与阉党也并非没有厉害冲突,如果皇子辩即位,那么新皇还年幼,今后的朝政是该听大将军的还是十常侍的?” 许攸接口道:“是也,所以吾等应当从中挑拨激化他们的矛盾,我看大将军并非不想除去十常侍,只是瞻前顾后尔。” 袁绍听出了些苗头,问道:“两位莫非有了对策?快快说来。” 郭图许攸相视点头了一下,由郭图说道:“其实我们只要给大将军,一个底气就足以,当新君即位时,袁公可跟大将军说,可以调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开往京城,对新君和太后j行兵谏,如此大将军不论于情于理,都可以名正言顺讨伐阉党了。” 袁绍担心道:“好是好,可外地将军郡守如在京中横生事端,该如何是好?我们并不能,掌控这些外地豪杰啊。” 许攸解释道:“外地豪杰进京可互相掣肘并不会一家坐大,到时候只要除去十常侍与何进,谁的声望有本初你之盛?加上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到时只要本初你等高一呼,群雄必然归附也。” 袁绍闻言已,经完全进入了许攸描绘的美景中了,仿佛自己立马就能肃清朝野,降服群雄位极人臣,他不住地点头称是。 郭图趁热打铁道:“袁公到时除去蹇硕,务必掌控好西园兵马以为资本。” 袁绍点头道:“到时我会让他们归附与我,不然就收编了他们的兵马。” 袁熙在下面听两人的谋划,至于前面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后面却着实是个馊主意,汉末的大乱就源于此。 两人的本意还不错,但是他们料不到董卓的野心、实力和手段。他们所谋和张纮月前给袁熙分析的并无二致。 可是他现在人微言轻,不可能拂逆袁绍的意思,自己能做的只是尽量在这次变乱中,为袁家和自己捞取资本。 最好能在袁绍收编西园八校尉兵马时,自己能掌领一支。 数日后,袁府。 曹操一大清早的就跑来砸门,门房的袁四,拉开门,看到是他,急忙拱手说;“原来是校尉大人,这么早不知道有什么要事。” 曹操一脑门子官司,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快快通报袁校尉,就说曹操来访。有要事相商。” 袁四看他表情凝重,又知道他和袁绍的交情不浅,当然不敢怠慢,慌忙的跑进内院,在窗外通报说;“大人,典军校尉曹操来访,说有大事要和您商量。” 袁绍慌忙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走出门去,袁熙知道是何进这个千古第一笨蛋,要倒霉了。 不对,馊主意似乎是老爹袁绍出的。何进死不足惜,不过引董卓进洛阳,似乎大可不必了。 不久曹操和父亲袁绍的争吵声,清楚地传入内堂袁熙耳内。 曹操愤怒的指责父亲袁绍说;“本来天下并不乱,只是愚蠢的人把它给搅乱了,汝竖子不足与谋也。” 袁绍也急了,大声拍着桌子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袁家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曹操冷笑着说;“区区的几个宦官,只需要你我带上禁卫军百名,就可全部诛杀,何苦让大将军下诏,招董卓引外兵入京,董卓的为人我素来知道,此人野心极大,我只怕你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袁绍也冷笑着说;“我看是孟德你多虑了。” 曹操连连冷笑,指着袁绍说;“好好,我敢断言,乱天下着,必是何进和你袁绍二人。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两人本来是儿时的玩伴,相濡以沫的知己,可是袁熙知道,从今日这一战开始,两人虽不至于反目成仇,势如水火,但也心生嫌隙了。 袁熙感慨,这大汉真的要乱起来了! 第9章 天变 189年四月,洛阳东郊 洛阳城里的钟鼓声组成的警报,突然响起,一般只有外敌入侵到京城,还有就是出了天大的危机时,才会有的事情的。 一帮民众以为有外敌杀到洛阳城郊、或是其他一些灾祸来临,他们都纷纷亡命似得,往洛阳城中奔去。 本来就拥挤的人流,变得更加混乱了,因为是逛集市,袁熙、许褚也没有骑马,坐的是马车,不得已袁熙带着偷跑出来的高月,只好徒步向洛阳城走去。 袁熙倒是不抱怨,因为难得跟高月独处,当然可以忽略掉许褚这个保镖。 他也不想雇佣马车,打发许褚跑回城里牵马来,自己就在马市外等着。 在袁熙他出神时,高月有些忧虑道:“显奕,近日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安,似是有什事情要发生是的。” 袁熙暗道,女人的直觉却实是准,这个两个月内,灵帝就要归天了。 高月看他面有忧色,也不禁心思复杂起来,毕竟她可是兰灵惠智的女人,道也有几分不详的猜测。 袁熙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牵着她的手在旁边,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高月也缓缓的偎依到他身上,默默无语,就这样陪着袁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许褚终于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个惊天的消息:灵帝驾崩了! 袁熙倒是没有惊奇,这毕竟是预料中的事了,他抱着高月骑上马,与许褚纵马缓步回洛阳。 原本明媚的天,也不知不觉地蒙上道道阴晦,一道闪电直指天际,之后响雷轰鸣而来。 历史的车轮终究是不可逆的转动了,三国大乱世也即将展开。 洛阳城中此时已经一片素裹,天色灰蒙,在这四月罕见地,下起绵延不绝的阴雨,仿佛为即将到来的乱世鸣泣一般。 北宫大殿上, 十四岁的皇子刘辨,在一众身穿孝服的文武大臣簇拥下,坐上了那天下人,梦寐以求的龙椅,象征着至高权力和地位。 何皇后,也就是现在的何太后,这位年且三十出头的美妇人,就坐在龙椅不远的帘幕后面,也算是垂帘听政了。 看着儿子荣登帝位,她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在经过那么多年后宫生活的磨砺后,她也越发痴迷于,这种权利的追求了,如食罂粟不可终止。 大将军何进面色戚然,心里却是兴奋异常,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伺候在刘辨与何太后身后的众中常侍,也是各怀心思看着这一切,一切都没有结束,危机也在孕育中。 蹇硕看着何进,不自觉想起贴身收藏的那道诏书,看向何进的眼神,也越发阴冷了起来,不过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他需要时机。 袁熙回到袁府时,家中上下忙着做国丧的一些事物。 他将高月送往高柔处,再解释交代一番后,他匆匆回到自己住处。 接着袁熙差仆人袁和,去赌坊送一些对商铺活动的指示。 然后对许褚道:“仲康,将来这几个月洛阳,怕是要出大乱子了,等会就让你媳妇孩子收拾细软,我再让人去库房取些钱帛给你,明天就安排他们回谯县去。” 许褚没有多说什么,答应后就出去安排了,袁熙的吩咐他从来都不怀疑。 紧接着袁熙再来到张纮处,对他施礼说道:“陛下驾崩了,先生可知道?” “以听府上家将说了。”张纮神情有些沉重道。虽然张纮虽然辞官了,但毕竟君臣一场,也算是有过君臣名分的。 袁熙沉吟了会说道:“如我所料不差的话,近来父亲他们就要对阉党动手了,因为诸多掣肘情势实在难料,洛阳会有大变动,子纲先生,您还是先回南阳暂避一下,您是我的范增不能有所闪失。” 见袁熙好心劝自己离开这是非地,他心中不禁一热,随即张纮严肃道:“公子好意,子纲明白,我虽是一介布衣,却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断然不该在这时候离开袁公和公子。再者、为国除奸是每个大汉子民理应做的,如用得着张某只管吩咐一声便是,无需见外。” 大汉四百年的儒家思想,忠义之道不是白给的,所以后代史学家都称赞,东汉一代风骨最盛,风化最醇厚,果非虚言。 袁熙称赞了他一番后,心想终于将你拉上这条船了。自己算是彻底放心了。 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自己可不能放弃张纮这大才。 之后两天里,袁绍都没有回家,颜良文丑等人也被他带去,以备不测,应该是着手准备清君侧。 袁熙在这两天里,差人送走许褚等人家眷,也在家中差家将仆人,去打探一些小道消息。 雨继续下着,天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洛阳北宫现在,四处蒙上一层素裹和阴晦。灵帝的灵柩就停放在一偏殿。 蹇硕身穿素白丧服,对表情有些阴沉的张让道:“由你们去传诏,召何进袁绍一伙进宫,商议先帝丧事,我派心腹埋伏附近待机斩杀他,然后再领中军收编京中兵马,你们觉得如何。” “你有几分把握?” “只要你们能将何进诓骗进来,一定能成功,其他不用你们管,交给我来办就是。” 张让思量了会儿后,随即点头答应。 涉及机密,两人让旁的太监宫女都远离偏殿,却不料还是被在偏殿角落一少女听到了,她正是万年公主刘妍。 刘妍听到这惊天阴谋后,心里起伏不定,不过没有惊动张让蹇硕,颤抖不已地悄悄回到自己殿中。 趁着宫里忙乱,顾不上她,她带着心腹婢女来到宫门前,买通守门郎卫后,让贴身婢女出了宫。 洛阳,袁府 吴匡、郑泰、何进之弟何苗、还有一个叫荀攸的书生。今日来袁府议事。 何苗首先开口,担心的说;“太后下诏,传家兄夜晚入宫见驾,我总觉得心神不安,恐怕是十常侍的阴谋,诸位可有什么建议。” 这一次袁绍倒是和曹操不谋而合,袁绍愤然说道;“不能去,这一定是十常侍知道了大将军,要招外兵入京诛杀此类,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谋害将军。” 吴匡眼中射出冷电,沉声说;“我们不如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立即发兵,斩杀这群狗贼。” 荀攸摆手说道;“不可以,没有天子明诏这种举动就是逼宫。不如劝大将军不要出门。” 何苗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只怕是办不到的,在下的嘴皮子已经磨破了,只是说不动兄长啊。诸位可有其他良策教我。” 袁绍出声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带兵,保护大将军入宫,这样可以以防不测。” 郑泰附和说道;“这也是个办法。” 荀攸突然冷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冷笑声很刺耳,所有人都望着他。荀攸一言不发,转身走出门外。 这些人里吴匡对袁绍是衷心景仰,外加敬服的,他不高兴的说;“荀攸恃才傲物不可一世,将军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商量正经事要紧。” 何苗站起来,冷冷的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如各自回府,整顿兵马,以策万全。” 袁绍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十常侍这些阉宦,牵着鼻子走,胜败在此一举了。” 何苗、吴匡、郑泰转身离去。 袁绍看着他们的背影,只是冷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何进的结局是注定了的。可是袁绍的笑却有几分让人不寒而栗,袁熙隐隐的感到,他绝对不是世人口中那么简单。 好谋无断,志大才疏也许,只是他的表象罢了,不然能在历史上留下那么多篇章?!历史留名者,有几个简单角色。 在袁府,万年公主的婢女,终究是见到了袁熙,于是她匆匆从贴身处,取出了一份帛书交给袁熙,脆声说道,“这是公主殿下,吩咐亲自交给公子的。” 袁熙不虞有他拿来一看,只见上面隶书字迹有些潦草,分明写道:蹇硕。 密谋。诛杀。大将军。袁中军。于宫中。望。显奕。见知。 袁熙心里有些震惊,他知道历史的大方向,但这些细节他怎么可能知道。 万年公主刘妍这次,算是帮了他袁家一个大忙了,袁熙终究是亏欠她了。 本以为过两三个月,外藩豪强进京,袁绍他们就领兵杀进宫中了事。 谁料中间会有这么个变故,万一袁绍被骗进宫身死那就事大了。 他打赏了宫女一些东西,让她代自己向万年公主道谢。 随即袁熙自己带着许褚,骑马直奔大将军府去,有些事得提前了。 大将军府里, 何进与一众幕僚正商议,传召他们进宫商议灵帝丧事的事情。 他们担心被十常侍把持的皇宫不安全,但身为辅政大臣,不去处理灵帝丧事,于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就在众人争相辩驳之时,一名小吏进来禀报说,袁中军公子袁熙有要事求见。 不仅何进猜不着,连袁绍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二儿子在这个时候求见,还以为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何进撇了一眼袁绍后,马上让人传袁熙进到议事厅中。 袁熙向何进与诸人行了礼,直趋主题说道:“显奕有机密,要呈上与大将军。” 于是拿着帛书传了上去。 何进也见过这个,很受袁绍器重的二儿子,好奇他有什么机密。 而当他看到帛书后,立马变色拍案怒道:“阉贼欺吾太甚!” 说罢,他让小吏将帛书传给众人看。 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他又有一丝袜疑惑,他稳了稳情绪对袁熙道:“多亏了袁显奕的密报啊,但不知从何而来?” 何进也不傻,不然也不可能做这个位子上,他还是有些担心是不是袁绍,私下授意袁熙这么做的。 袁熙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于是组织好措辞,答道:“昔日在宫中伴随诸皇子读书时,认得的一名小宦,正好在停放先帝灵柩处,听的阉贼密议,显奕觉得事关重大,所以冒昧前来,望大将军不怪显奕擅闯之罪。” 何进心中稍定,抚手笑道:“怎么会呢,真是天不亡我也,却有贵人相助,本初果真有个麒麟儿呐。” 他接着问道:“如今该如何是好?” 袁绍面有得色道:“何须担忧,只需差一人领兵,将蹇硕拿下处决即可。” 何进点头,下令部将吴臣带着他号令进宫,连同黄门令一起,捕杀蹇硕。 袁绍趁机进言道:“从前窦武准备诛杀内宠,而反受其害,原因是事机不密,言语漏泄。五营兵士都听命于宦官,窦武却信用他们,结果自取灭亡。如今将军居帝舅大位,兄弟并领强兵,军队将吏都是英俊名士,乐于为将军尽力效命。一切在将军掌握之中,这是苍天赐予的良机,将军应该一举为天下除掉祸害,以名垂后世!” 曹操等人也觉得,是该趁此机会,一并除去十常侍了,于是也纷纷附言。 何进却有些犹豫道:“待诛杀蹇硕后,我进宫与太后商议后,再做决断。” 他这句话引来下面,一众文武暗暗叹息,袁绍脸上没有表现什么,心里却坚定了要,抓住机会扩张势力的想法。 何进知道也该给袁绍等人,一些好处了,不然这帮人可不一定真心帮他,于是说:“我会跟陛下商议,提拔诸位到黄门、尚书等要职上,以辅助社稷的。” 随即又对袁绍道:“本初,等会你就领人去,收编了蹇硕的上军。” 袁绍领命后,带着袁熙出了门去。 是日,上军校尉蹇硕与宦官联合谋划捕杀大将军何进,不料机密再一次泄漏,何进命黄门令将其逮捕并处死。 第二日朝议上,何进以辅政大臣身份,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何颙为北军中候、许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 同时受到提拔的心腹有二十多人,何进同士大夫们,取得了同宦官势力斗争的,初步胜利。 票骑将军董重与何进互争权力,宦官们依靠董重做为党援。董太后每次想要干预国家政事,何太后都加以阻止。 董太后感到愤恨不已,于是气愤骂道:“你现在气焰嚣张,是依仗你的哥哥何进!我如命令票骑将军董重,砍下何进的人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何太后听到此话后,暗中告诉给何进,打算扳倒董太后,毕竟她是刘协的靠山,那就是她何后的政敌了。 于是何进与三公共同上奏:“董太后派前中常侍夏恽等与州、郡官府相互勾结,搜刮财物,都存在她所住永乐宫。按照过去的贯例,藩国的王后不能留住在京城,请把她迁回本国。” 何太后批准了这一奏章。 辛巳,何进举兵包围了票骑将军府,逮捕董重,免除他的职务,董重自杀。 董太后又忧又怕,突然死去。 从此以后,何进一家失去了民心,是民心吗,恐怕是士人之心,看来士大夫阶层和何进也不一条心。 189年五月,何进报告何太后,但何太后却不同意,何进也不敢违背太后意旨,最终妥协了。 事后他想:“或者只杀几个罪恶昭彰的?” 殊不知,野草须除根,不然春风吹又生,可惜何进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的结局也就可以预知了。 是日,袁绍再次进言诛除宦官,说道,“宦官亲近至尊,传达诏令,如果不一网打尽,必将贻患无穷。况且如今计划已经外露,将军为何不早下决断?事久生变,下手晚了会遭祸殃的。” 但是由于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与何进的弟弟何苗多次受到宦官贿赂,因此从中作梗,多方阻挠最后不了了之。 也由于何进素无决断,犹犹豫豫,所以仍然没有结果。 袁绍看见这种情况,心里十分焦灼,再一次献策说:“可以调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开往京城,对太后近行兵谏。” 何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下令召并州牧董卓,带领军队到京。 又派部下王匡、骑都尉鲍信回家乡募兵,一时间,风起云涌。 四方兵起,京师震动,何太后才感到事态严重。她匆匆把中常侍、小黄门等宦官放回家。宦官们着慌了,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一起去叩求何进恕罪。 袁绍在旁再三劝何进,乘此机会杀掉他们,但何进还是把他们放走了。袁绍很不甘心,写信通知州郡,诈称是何进的意思,命令逮捕宦官的亲属入狱。 何进应许,下令召四方兵马兵进驻洛阳,进行兵谏。大将军何进捕杀上军校尉蹇硕余党,死者千余人,京城屏息。 其实在大晋创业初期,太祖武皇帝袁绍的功绩是不可抹灭的。 袁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现在他人单力孤,根本不能来个“指点沉浮”。 灵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到陈留一代,在那避祸的王允,也急忙赶赴洛阳吊丧,这是臣子的礼节。 此时,朝廷局势极度混乱,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大增,阉党张让失去了对中央政权的控制权,面临覆灭的危险。 大将军何进利用,各地方官吏奔丧的机会,大肆结交和拉拢亲己势力。 王允一到洛阳,就被何进紧急召见,并说明意图,打算重用他。 王允很感激何进对他的救命之恩,便满口答应,并担任从事从郎一职。 几天后高靖亲自来袁家,向袁绍刘夫人道明来意,气冲冲地接高柔和高月回府,其实这老头的倔强对高月是好的。 袁熙看着临上马车前,高月那幽怨的神情,心也不禁沉闷起来。 国丧期间,禁止歌舞声乐和饮酒美食,虽然局势紧张,却没有袁熙什么事。 他闲来就和许褚走马洛阳城,在不就是收集一些情报。 因为他知道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这个生活多年的地方了,而且这里也将变成一片白地,真是世事无常啊。 想不到,他袁二公子也要背井离乡了,何况乱世中的普通人呢。 之后几日,高月央求哥哥高柔,给袁熙送信,两人又在高家后门,隔间里私会了一次。两人你情我浓依依不舍,看的高柔好笑又是好气,真是女生外向啊。 这天,袁熙他又带着许褚在洛阳闲逛,虽然这时很多活动都取消了,街上也有些冷清,但他却十分享受这种闲暇时,走马古城的感觉。 来到城东北“永和里”附近时,恰好迎面有辆装货的马车行驶来。 马车无蓬用麻绳子揽住好几大包货物,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突然间车轮子一个打滑,一车货物眼看就要打翻砸到旁边行人处。 就在这时,一个牵着马的军士快步上前,双手发力硬生生将要倾倒的货车挡住。 袁熙看的清楚,那人身手端的了得,他吩咐许褚也上前帮忙。 结果合两人之力,马上就将马车扶正,车主千恩万谢自是不提。 马车走后,袁熙不由打量起那名青年军士来,见他面貌朗俊,肤色微黑,身材也很是匀称健硕,应该是一员健将。 青年军士对袁熙、许褚两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接着就要离开。 突然他又想道了什么,停下向袁熙问道:“这位公子可知道,西园驻军的营地,该往何处走?希望告知在下。” 袁熙顿时好奇道:“你不是本地军士么?怎么不知西园。” 那人解释道:“实不相瞒,在下乃并州丁州牧属下,初来京城,方才在大将军府却是忘了问,敢请公子告知。” 袁熙心里微微一动,微笑道:“这西园驻地我倒是熟得很,不妨随我来,在下袁熙,字显奕,家父司隶袁校尉。” “呀,原来是袁公子,在下失敬了。”青年军士惊讶道,毕竟袁家的招牌可是很响的,他也久闻大名。 袁熙摆摆手客气了一番,接着领他朝着去西园驻地方向去了。青年军士也不推辞,于是三人骑马向城西走去。 路上,袁熙在马上问道:“还不知道兄台大名呢?” “不敢,在下雁门马邑张辽张文远。” 这回轮到袁熙吃惊了,想不到竟然是五子良将之一,威震逍遥津的张辽。他脸色不动声色,继续跟他聊着话。 即便放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张辽也是一个出色的将才,征辽东,斩蹋顿,守合肥,拒东吴,独当一面,逍遥津一战,大破孙权十万大军,威震天下。 杀的东吴小儿不敢夜啼,何其威风?在此相遇也算是缘分了。 曹艹麾下将列千员,带甲百万。而能够以异姓降将的身份,获得最高将勋的也是他张文远和徐公明了,在曹魏集团的地位仅次于曹仁、夏侯惇和夏侯渊,因此后世的人对于张辽特别推崇。 在很多三国游戏中,张辽都是以曹艹手下头号武将存在,而且各项数值华丽,人气旺盛,武力九十偏上,统御九十偏上,智力七八十,政治七十左右。 乃是三国游戏中的超一流武将,袁熙穿越前也是非常喜欢张辽,对他的典故和历史不敢说了若指掌,但却能知道个大概。 来到西园驻地后,张辽递上牌令,求见领军的司隶校尉袁绍。 待得到传令后,就和袁熙一同进了营地,袁熙时常来西园营的校场操习骑射,兵丁军士都认得他,所以也没有阻拦。 现在袁绍是司隶校尉,兼领中军节制西园诸校尉兵马,在洛阳可算颇有兵权了,相当于中央军区总司令。 虽然奇怪袁熙也在,但还是在西园驻的大堂上接见了张辽。原来并州牧丁原响应何进号令,准备进京兵谏,所以派部将张辽带少数兵马先行来洛阳,向何进汇报情况,并归何进统领。 何进又遣张辽往河北募兵,当然募兵回京,虽直接听令于大将军。 但却是属于司隶一部辖下,所以有必要来办理一些文书。 袁熙在一旁就向袁绍说,方才张辽怎么的身手矫健勇力过人。袁绍也是想扩张自己势力,对袁熙的暗示心领神会,言语中对张辽也是极力拉拢。 在袁绍再三挽留下,张辽留下跟袁绍父子用了餐饭食。 席间,袁熙不住叹息,当今阉党为祸朝野,怎么骄横跋扈,还有那么些买卖官爵、打压诸如皇甫嵩、王允之类的忠贤等等。 身为一名边关军人,张辽也是听过皇甫嵩被排挤陷害的事的。 张辽有些忿忿道:“辽不明白,十常侍倒行逆施使得天下人神共愤,诸位大人只需提一旅精兵,即可清除君侧诛杀奸佞,为何迟迟不动手?” 袁绍也忿忿道:“吾何尝不想诛杀阉贼,只是大将军犹豫未决,大将军母亲舞阳君以及何苗与十常侍有诸多牵连,我等一心匡扶社稷,却有心无力呐。” 张辽不想这其中牵涉之广,听袁绍如此说来,也觉得他是忠心为国之士,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末了,袁绍牵着张辽的手道:“此去河北多加谨慎,我这有封书信,可交予冀州牧韩文节,如有需求尽管差人前来,当今正值国家危难之际,正需要汝等忠君贤才辅助社稷呐。” 袁绍本意拉拢张辽一番,以期再获得一些精锐兵员,所以表现得很是折节下士。 他倒不清楚张辽的才能,不想张辽给他这番表现很是触动。 再三道谢后方才离开西园驻地。 张辽走后,袁绍拉起袁熙的手赞道:“熙儿这次做的好,现在正是我袁家再续名望、光大门楣之际,能多结交些英杰,对我们是很有益处的。” 袁熙答应道,“父亲说的是,孩儿平日里也听说过一些贤才,今后如有机会,定当举荐与父亲。” 太宗皇帝李世民在李渊起兵前夕,也是如此暗中布局的。 “恩,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不要随便走动,不然为父恐怕照料不来,我已差文丑带领精锐,暗中守护住了家里,所以在家里还是很安全的,如果有什么风声,他会护送你们母子,先行离开洛阳的。”袁绍嘱咐说道。 “难道父亲近日想诛除十常侍?” “恩,你不可声扬,近来陆续会有外地兵马进驻洛阳,所以也是为了防止意外罢了。”袁熙心里一动,觉得不可失去了时机,现在就要开始尝试着建立自己的声望和势力了,于是跪在袁绍面前说道:“孩儿有一事相求,望父亲应允。” 袁绍惊奇道:“是什么事需你如此。” “我想来父亲帐下任职,以助父亲一臂之力。” 袁绍笑道:“我当什么大事,难得你一片孝心,可是军中不是儿戏你还小了些,待你再长几岁定要你来军中历练。” “孩儿年已十四行了冠礼,而且弓马娴熟非一般军士能比,在宫中也随太傅习过兵法战阵,再者孩儿也并非去阵前冲杀,一些文书机密孩儿是能胜任的。”袁熙坚定回答道。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十五六随父从军的。 袁绍拍掌道:“好,不愧是我袁本初的儿子呐,比你大哥强多了,明日你就来西园驻地,做我辖下一个行军主簿,掌管文书机密,这就算入了军籍了。” “父亲也知道孩儿随从许褚颇有勇力,也让他们一并来效力。” 袁绍想了想后道:“让许褚领都伯的职位和俸禄,继续做你的护卫,不过这军中毕竟是凶险之地,许褚再让他领百人将之职,统领一队中军亲卫。” 袁熙允诺后赶回了袁家。 刘钰得知袁熙从军,又吵又闹十分不舍,在袁熙百般劝说下才放了行。 第二天二人就去中军报了到,成为了大汉正式编制的军吏。袁熙随军主簿,其实就是军中文职,兼做主将参谋,官位不大却是主将亲信,这也是袁绍一贯用人特点:任人唯亲。 许褚倒没有什么意见,继续吃喝,而在军中打架的机会也多了起来,自是不亦乐乎。 袁熙在中军两千多号人里,挑选了百来精锐,作为自己一支心腹亲兵,由许褚统领。 第10章 定策 何进府掾王匡,骑都尉鲍信募兵回京,并州刺史丁原,虎贲中郎将袁术等人,皆已驻军洛阳城郊,一切都预示着风暴的来临。 前将军、鳌乡侯、新并州牧董卓,也领兵在赶往洛阳的路上。 四方豪杰汇聚洛阳,局势也变得危险起来,一切都变得压抑起来。 看到外地豪强人马进驻洛阳城郊,何进入长乐宫,奏告何太后,企图借助地方诸侯之势,请求杀死全体中常侍。 面对咄咄逼人的何进势力,而宦官也没有坐以待毙,中常侍张让、段商议说道:“大将军何进自称有病,不参加先帝的丧礼,不送葬到墓地去,如今突然入宫,这是什么意图?难道窦武事件竟要重演吗?我们不得不防备啊!” 于是张让派人去窃tg,何进兄妹的谈话,并获知了他们的全部谈话内容,毕竟他在宫中势力经营十数年了。 于是率领自己的党羽数十人,手持武器,偷偷从侧门进去,埋伏在殿门下。 何进被杀这件事袁熙是知道的,考虑再三后,他还是决定告诉父亲袁绍,让他早做准备,不然他不放心。 在中军幕府里,袁熙待屏退左右后,对施礼后对袁绍说道:“父亲大人,张让等人密谋诓大将军进宫,将其斩杀,父亲您不可不防啊。” “竟有这事,我儿你从何处得来消息,可靠与否?”袁绍有些震惊道。袁绍可不好忽悠。 “回禀父亲,是上次那小宦冒死传来的消息。”袁熙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说辞。 袁绍虽然迟疑,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于是传来了许攸郭图,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两人。 郭图有些会意道:“袁公是否想借张让之手,除去大将军然后一并诛杀阉党?” 袁绍点了点头说:“两位先生以为如何?” 许攸顿了顿说道:“因董太后一事,何氏已失大义人心,借机除去也好,只是这大将军的名号没有了,我等怕难以降服外地领兵将领,早知就不怂恿大将军,召集外地豪杰进京了。” 这便是借大将军势号令群雄,父亲袁绍不是不会用,不过后来事出有因,搁置罢了。 郭图反驳道:“如不召集外地兵马进京,凭借大将军那软弱性格,不如此逼迫他,给他壮胆,他怎么可能听从我们的意见,又怎么有胆量,同十常侍翻脸发难呢?” 事到临头,袁绍也有些焦虑,皱眉说道,“先不说袁公路、鲍信、王匡等人,单是西园八校尉也未必皆受我命令,像孟德也是反对,召集外地兵马进京的。” 许攸看了看袁绍,幽幽道:“大将军一身死,本初就带领本部人马诛杀十常侍,淳于琼部、颜良部从旁协助,另外派心腹收编除了孟德外其余西园兵马,只要控制住皇宫和洛阳,城那些兵马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京师的,想闹事也变得不可能。” 听闻许攸的策略后,袁绍赞许道:“我看可行,就按次子远说的办。” 当下袁绍召集其他心腹,商议具体事项。 袁熙心想,计划看似可行,却忽略掉了那个魔王董卓的野心和实力。 董卓此时还是挺有能力的,和东晋权臣王敦差不多。 而且关西军是常年征战的虎狼之师。不是京城这帮少爷兵能比的,就算是前期的曹操等人,面对此时的董卓,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董卓他那些兵马可都是,经过边塞征战的精锐啊,岂是京城这些,缺乏实战的将领兵士可比的,那可是一帮刀口舔血的边防军,这帮少爷兵能赢就怪了。 不过话说回来,看来这次收编的西园兵马,就是以后袁绍自立的资本了。 作为袁家二公子的袁熙,自己也要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趁机掌握哪怕小小一支人马才行,乱世兵强马壮者王。 入夜,袁府 召见袁熙到来后,袁绍幽幽对着他说道;“显奕,你进来。” “是,父亲。”袁熙应了一声赶忙走进去。 袁熙谨慎回答道,“不知道父亲叫孩儿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袁绍负手而立,淡淡的说道;“显奕,今日我们所说的你都听到了,你是我袁家麒麟儿,自幼聪颖,举一反三,今日为父就再来考考你。” 他顿了一顿说;“依显奕你看来,今天之事,为父我该如何决断。” 袁熙的心中一阵狂跳,幸亏父亲没有问他,他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否则他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回答。 不过袁熙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到来了,多少年了。 自己不就是在等待,这个参与宫廷政变的契机吗。 他沉思了一下,缓缓的说;“父亲,依孩儿愚见,何进死不足惜” 听闻袁熙的妄言,袁绍显然是被他的言语惊了一下,但这个儿子自幼早熟,也不虞有他,于是说道,“说下去,显奕。” “孩儿看来,大将军他结局无非有二,一生一死。假如何进安然无恙,必定会亲自挥军诛杀阉党,而后下旨遣董卓归西凉。这个结局有惊无险,父亲可以安枕无忧了。” 袁熙说完这句话,抬眼偷视,只见袁绍虎躯巨颤,双目中精光爆射,厉声道;“我儿显奕,接着说下去。” 看来刚才的一番话,已经直插袁绍的心脏。袁熙应了声‘是’接着说道;“第二种可能就是何进一命呜呼,那么孩儿有一番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袁绍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你我父子,还有什么不能推心置腹的。” 袁熙告罪一声说道;“不敢,孩儿推测,何进一死,十常侍畏惧禁军绞杀,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袁绍定定地看着袁熙,并不答话。 当即袁熙看着袁绍的眼睛,一字字说道;“劫持太后、皇帝逃之夭夭,或者可以逃到长安,另立朝廷,然后假天子之名号,召天下诸侯勤王讨伐何进,也说不定。” 父亲袁绍倒吸了一口冷气,颓然坐在椅上。厉声说;“显奕,依你之见,我们父子要怎样做,才是万全之策。” 袁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父亲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父亲袁绍家教极严,没想到袁熙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袁绍脸上不禁现出怒容,说道;”显奕,世上没有比父母兄弟,更加亲近的人了,你连父亲也信不过嘛。” 袁熙直起身来,脸色一禀,看着父亲袁绍说道;“不瞒父亲说,以我看来,现在天下大乱,诸侯四起,拥兵自重,汉室江山行将朽木,马上就要江山易主了。我们袁家虽然时代受大汉恩典,不过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也是独木难支无法力挽狂澜了。这种形势下只能替自己打算。我想了又想,只要一条计策可行。” 父亲袁绍显然是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坏了,不过袁绍似乎,比传说中的要聪明许多,也沉稳冷静多了。 闻言,袁绍佯怒道;“显奕,你且住口,你这话是要杀头的,信不信我把你交给廷尉,以后莫要再说。” 袁熙硬着头皮狠狠的说道;“父亲且容孩儿说完,是杀是剐孩儿认了,第一,父亲应当诛杀,禁军副统领‘典军校尉’曹操,因为他和父亲同时掌握禁军,很可能会从中作梗。” 袁绍的惊讶表情渐渐平复,深吸了一口气,四下扫视一眼,缓缓说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袁熙踌躇的说道;“不论何进是死是活,父亲大人,都不可以让董卓进城。” 袁绍突然叹息了一声道;“太迟了,董卓的西凉兵已经进驻‘渑池’,朝廷的谕旨他根本不会听的,他们已经直奔洛阳而来了。” 这件事袁熙并不知情,当即一愣,旋即又问道;“那父亲大人手中,目前有多少兵马。” 袁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闷声说道;“几千兵士,显奕有什么想法。” 袁熙寻思了一下说道;“父亲大人,孩儿我有一计,也许可以度过这次难关。” 不过袁绍却突然问道;“显奕你且说说,倘若董卓真的进了洛阳城,会有什么后果。” 袁熙皱了皱眉,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暗道;“千里焦土、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天下大乱而已,还能怎么样。” 袁熙继续说道;“以西凉兵的强悍,必定会控制京城和皇帝,然后胁迫大臣,横征暴敛,后果不堪设想,必定是主弱臣强之势。” 袁绍在厅中踱着步子道;“几千兵士,根本不足以击退西凉劲旅呐。” 袁熙灵机一动说道;“父亲大人,如今何进手下御林军,不是尚有数万之众吗,我们可以借机用来抵御西凉兵。” 袁绍幽幽道;“皇帝不下圣旨,我没有兵符,御林军怎么会听为父调遣。” 随即只见袁绍大笑道,“哈哈哈哈,为父怎么舍得把你交给廷尉呢。” 随即袁绍背对着袁熙说道,“显奕我儿,你也累了,你先下去歇息。” 袁熙拱手应退,不知觉间,袁熙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看来父亲隐藏太深了 也许如果父亲袁绍没有官渡之败的话,也许是另一个李渊也不一定,毕竟胜利即是正义对吗。 是日,张让假传太后的旨意召何进他入宫商议大事。 而袁绍等人,也都劝阻过何进进宫,不过不知为何,何进不顾部将劝阻,执意入宫。 待他完全中了埋伏后,张让等人责问何进说:“天下大乱,也不单是我们宦官的罪过。先帝曾经跟太后生气,几乎废黜太后,我们流着泪进行解救,各人都献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使先帝缓和下来,只是要托身于你的门下罢了。如今你竟想把我们杀死灭族,不也太过分了吗!” 于是尚方监渠穆,拔出剑来,在喜德殿前杀死何进,东汉最后一位外戚就这样谢幕了。 张让等写下诏书,任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 尚书看到诏书,觉得可疑,说道:“请大将军何进出来共同商议。” 中黄门将何进的人头扔给尚书,说道:“何进谋反,已被处死了!” 何进部将听说何进被杀,领兵入宫,虎贲中郎将袁术攻打宫城,焚烧青琐门。 张让等人看到情形不妙,遂挟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万年公主刘妍等,从复道仓皇外逃,他们没有想到,何进死了,袁绍这帮大臣势力并不买账。 这时袁绍吩咐完毕,听到下属禀告,大将军被诛杀的消息后,整顿兵马要杀向皇宫。 袁绍在亲兵帮助下穿着铠甲,袁熙跪在他面前请求道:“方才父亲因人手不足,而先放弃整编助军右校尉冯芳一部,孩儿请求率百人精锐前去收编,替父亲大人解忧。” 袁绍笑着摇头道:“这岂是儿戏,显奕且你留守驻地,其他事情由为父来处置,我儿无需冒险。” “父亲,古人有甘罗拜相出使赵国,而父亲以前也是年少便担任机要,并兴起大志,孩儿自然要以父亲为榜样才是,不能落了袁家声望。”袁熙行礼说道。 袁绍最好名声,听到儿子称赞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高兴,却不愿袁熙犯险。 于是犹豫说道,“显奕你有这番志气很好,只是现在局势未明,实在端得凶险,为父怎可将你至于险地呢。” 袁绍虽然不是合格的雄主,但是确实是个好父亲,所以袁熙有些事,才能有恃无恐,如果换成曹操、李世民、康熙那样的老爹,袁熙可不敢如此谋划。 所以袁熙继续争取道:“孩儿自问这些年来,弓马不曾懈怠,自保不成问题,况且有许褚这样的英勇之士相助,请父亲大人安心便是。” 这时在旁边跟着的许攸,则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袁熙,随即有些会意,出声说道,“本初,令公子其志不小啊,并且二公子,少有才名,是这辈人中的翘楚,孟德也早已令曹昂统领兵马啦,我看显奕之才胜于曹昂何止百倍。” 袁绍听到这话心里着实高兴,于是血气上头,便应允了袁熙请求,让他带许褚所部,去收编助军右校尉冯芳兵马,因放不下心,又多拨出了两百骑兵给他。 接着袁绍与叔父袁隗,佯称奉诏杀奔皇宫,杀死宦官亲党许相、樊陵。 然后列兵朱雀阙下,捕杀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宦官赵忠等人。 又命令关闭宫门,严禁出入,指挥士兵搜索宫中的宦官,不论老幼皆斩尽杀绝,死者有二千多人。 有些不长胡须的人,也被当成宦官杀掉了,袁家和宦官自来不对付。 西园八校尉虽都驻扎在城西,但驻地却不连在一起。袁熙内心激动,有些意气风发地领着两百骑兵,还有许褚的一百精锐亲兵,来到助军右校尉营地。 袁熙他穿了一身精致的鱼鳞甲,挎弓带箭,腰间系着一把精钢剑。许褚也是披甲带刀,穿着副鱼鳞铠,骑在马上。 袁熙并不害怕,而是充满了兴奋感,这是他登上权利高峰的第一步。而且有许褚这个超级保镖,超一流猛将在。 他根本不担心安全问题。此时的许褚青铜甲胄在身,背后的披风光鲜亮丽,再配上他那本就是粗矿盛怒的面容,真是好一员当世虎将! 远远地。袁熙不教驻军反映过来。就让骑兵冲进了助军右校尉营地。 几个骑兵抛出铆勾卡住寨门,加上旁边步卒协助将寨门彻底破坏。 助军右校尉部兵马,看着这些同一阵营的兵士冲杀进大营一下愣住,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立即反击。 助军右校尉冯芳,听到营地外吵杂声一片,立即带着几个亲兵出来看究竟。 不看还好,一看气不打一处出,这有中军标识的兵马,竟然冲进自己营地,还和自己的人对恃起来。 他自然也看到,被簇拥在在中间的袁熙,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这无故闹事!” 袁熙放大声音说道:“奉大将军、司隶校尉令,代冯芳领助军右校尉一职,着冯芳升任中郎将,令到即往司隶中军幕府述职,不得有误。” 说罢,袁熙让一兵卒拿司隶校尉的手令给冯芳。 冯芳本就不是袁绍一党,而是何进心腹,他看了手令后冷笑道:“这恐怕是袁本初的意思,我看洛阳城中有火光起,必定发生了什大事,袁本初此举是要夺我兵权耶?” 袁熙喝问:“那冯大人是否奉令?” 冯芳根本无视掉这个少年,冷冷答道:“待我跟大将军确认后,方才可以奉令。” 袁熙眼中顿时杀机闪动,冷然道:“不听军令者,杀无赦!” 冯芳身旁一名骑都尉,提枪纵马上前笑道:“你这娃娃我知道,不是袁本初二子么?快快回去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袁熙知道不杀人立威,是不能降服这些兵马的,于是冷冷道:“仲康!” 许褚会意,握好大刀纵马冲向那骑都尉。 骑都尉提枪欲挑许褚下马,不想迎面来的一柄钢刀不仅来势迅猛,力道更是沉重,枪刀一相磕,他虎口就迸裂开来,长枪已经拿不稳。 正想扒在马背上躲闪,但钢刀带起的阴风已经割到他脖子,许褚手起刀落,血注飞溅,一颗人头立即飞向旁去。 在众兵士的惊悚中,许褚用刀尖挑注起人头回到袁熙身旁。 袁熙对冯芳道:“大人三数之内,不奉号令后果自负。”说罢就数起一声来。 冯芳有些害怕,令亲兵护在他面前,有些心虚道:“袁熙,你们袁家,杀害朝廷命官难道想要造反么?” 袁熙不理他,继续数着,待数到“三”时,在他身旁一道冷芒激射向前。 冯芳只见眼前,毫无征兆地飞来一阵阴风,接着利箭贯穿了他的喉咙,冯芳整个人倒飞下马去。 袁熙趁机对着冯方部,再次喝问道:“不奉令者,杀无赦!” 许褚也扯开大嗓门吼道:“不奉令者,杀无赦!” 他这一吼可比袁熙管用多了,助军右校尉一众兵士,互相观望了会,见大势已去,立即单脚跪下口称,“愿奉将军令。” 袁熙点了点头,让百人将以上军官,进入营帐议事,其余兵士驻守营地。 袁熙先是简略讲述了一下,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为国尽忠,听从司隶校尉的将令,又许了些好处,打开库房赏了些钱帛。 接着就跟众军官,商议起整编兵马的后续事情。 其实这个西园八校尉除了上军、中军是满编万人之外,其余都是两三千人,兵器铠甲以前蹇硕虽有克扣,但放眼整个大汉倒也算是精良。 兵士也都是健硕精壮的青年,而且兵士中有六七百的骑兵,其他一些辎重等也是比较完善。但是西园兵马缺乏训练和实战的弱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袁熙让想另投他路的军官离去,结果只剩下了一半的人。留下的也多是下级军官,那些走了的是冯芳亲信。 在得知助军右校尉所辖有三千人后,袁熙让许褚带着新提拔上来的军官,裁剪去残弱,同时挑出最精锐的两百多人,结果剩下了两千多人。 袁熙自领担任骑都尉一职,总领营中诸事,先前许褚统领的一百精锐,分出了一半作为下级军官,补充进收编的兵马中。 新合并的精锐亲卫就有了三百,由许褚以部曲督身份统领。 这样除去亲卫加上原来的三百骑兵,助军右校尉所属就有两千多人,其中六七百骑兵,一千六百步卒,四百辎重后勤。 西园大营。 袁绍和袁熙在大账之中密议,袁绍看着胜利完成任务回来的袁熙问道,“显奕,如此危局,为父当如何自处?” 袁熙愣了愣,如此机密事宜,父亲不和谋臣许攸他们商议,却和自己商讨,袁熙心里打鼓,这是在考教自己了。 于是,袁熙壮着胆说道,“请父亲允许孩儿,带领两千精兵埋伏在北邙山小平津河岸,我猜想董卓的西凉兵,必定会从那里渡河。父亲只需要让兵士埋伏起来,等到西凉兵一半度过河对岸的时候,命弓弩手以强弓激射,西凉兵必定慌乱,互相践踏,弓箭用尽,立即以轻骑兵将其截成两段掩杀。董卓的兵再强悍,也不是神仙,怎么能够进入洛阳。” 袁绍犹豫道;“可是咱们这万把兵士,怎么可以长时间阻挡数万大军。而且太危险了,我儿怎可如此。” 袁熙摇头说道;“这些孩儿也都清楚,我并非寄希望于这两千兵卒,而是希望他们可以阻挡住董卓两个时辰,我只要两个时辰就够了。” 袁绍眼中再一次闪现光芒,正色说;“显奕我儿,你说说要怎样。” 袁熙冷笑道;“刚才孩儿已经说过了,十常侍必定会狗急跳墙劫持皇帝。父亲可以派五百兵士,迅速进宫把皇帝和太后保护起来,这样就可以拿到圣旨,发动御林军击败董卓了。” 这就是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时的策略,他希望父亲袁绍能够实施。 袁绍幽幽说道:“显奕,那假如皇帝真的被劫持呢。” 袁熙躬身施礼道;“孩儿已经仔细想过,假如陛下真的被劫持,那么十常侍无路可走,一定会投向北邙山方向。这样就等于自动的送入,我们的伏兵阵中,岂不是一举两得。” “最坏的打算呢。”袁绍继续发问。 袁熙转了个身子说;“如果董卓比我们先一步找到皇帝,那就大事不妙了。现在这个时候,可是‘得皇帝者得天下呀’。” 袁绍淡淡道;“以我儿的意思是。。。” 袁熙苦笑了一声道;“这不正是父亲想要的吗?” 父亲袁绍眼中闪过狡黠,回头看着他道;“显奕,你明白为父心意,是不是。” 袁熙叹息了一声说;“父亲的原意本来是要‘董卓’进京和‘何进’火并,您好坐收渔人之利,在乱世中建功立业,可是没想到‘何进’是个猪脑袋,根本没有‘人’的智商,一听太后召唤,便立即跑过去送死。不过我觉得这样更好,何进和十常侍相斗,我们袁家照样坐收渔利,前提是一定要在洛阳城外北邙山中击败董卓,袁家才可以掌握大权,将黄河以南虎牢关以西,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袁绍起身从袁熙身边走过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凝视袁熙半晌。 伟岸英挺的身子一阵颤动说道;“显奕,为父错了,我引外兵入京的计策是行不通的,这一点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袁熙顿时惶恐,施礼道,“父亲放心,只要我们父子同心,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孩儿定与父亲同生死。” 黄昏。 王允在大将军府处,听说何进被杀的消息,立即要去联络一干老臣,应付此等危局。 马车奔走在青石板路上,踏出极具轻快的声响。 王允他正在马车上思量,车夫突然一个急停,他不由的撞到车门边上去。 王允有些恼火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也有些慌,答说:“大人,前面突然跑来一名女子,给咱车撞倒了。” 王允随即下了车,和车夫一同查探。 果然地上躺着名已昏倒的少女,令王允吃惊的是,少女穿着的是件华贵的宫装,这可不是一般宫女贵妇能穿着的。 他看四周无人,犹豫了会,赶忙和车夫,将少女抱上马车带回了家中。 第11章 救驾 黄河边上,小平津。 河水犹如黄龙般奔腾怒吼,张让等人在搜寻少帝刘辨时,自己也有了末路的感觉。段珪用他那尖锐的嗓音哀嚎道:“苍天不公啊,不想我等竟落魄如是。” 暗处,刘协拉着少帝的衣袖担心道:“不知道皇姐是否无恙。” 步行那么久,少帝只觉得全身发软,而且神情恍惚,他也只能在心里期望,逃脱的皇妹能平安无事,毕竟如今自己也自身难保了。 这天,身躯肥胖、神情桀骜的董卓,终于率军到达显阳苑,远远望见起火,知道发生变故,便统军急速前进。 天还没亮,来到城西,听说少帝在北边,就与将士一齐到北芒阪下奉迎少帝。 正当袁绍军在内宫,大肆屠戮宦官的时候,董卓率领军队已经抵达洛阳西郊。 日影偏西,暮色低垂。北邙山中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袁绍手下淳于琼,奉袁绍之命,同袁熙来此救驾勤王,不过这家伙酒意浓了一些,他吩咐军士点燃火把,继续前行,不过具体要去那里他却不知道,只是一味的跟着袁熙向前挺进。 孰不知此时袁熙也是,有苦难言不辨东西了。袁熙迷路了,这不奇怪,因为袁二公子根本就,没认识过地图以外的路。 他只是在父亲袁绍的军用地图上,知道北邙山的大概位置而已。如今进入大山丛中,一下子就傻了。 果然当朝太祖说的没错,实践出真知,看来袁家二公子,还需要历练。 袁熙让许褚领着五百骑兵,在北邙山转悠了将近一个时辰,连半个董卓的士兵影子也没有看到。心里不禁一阵着急。 山风穿谷,如泣如诉,淳于琼被冷风一吹,酒意顿时醒了大半,他提马上前向袁熙问道;“我说二公子啊,你带着我们转来转去,董卓的大军倒底在那里呐,我等可是迷路了啊。” 袁熙有些尴尬,接着皱了皱眉,沉思道;“应该在河对岸。” 淳于琼恍然大悟道;“河在那里。” 袁熙厚着脸皮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世叔莫急,小侄正在努力找寻。” 淳于琼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没有给袁熙拆台。淳于琼也不是太傻,不然也不能得到袁绍的宠信,就像李渊的宠臣裴寂一样。 袁熙凝望着四周,弥浊的空气中徘徊着血腥的味道。他知道那并不是空气的原因,而是血的味道,附近有情况。 董卓进入洛阳后的一幕幕杀戮,掠过脑际,让袁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久后,袁熙一行人的眼前,出现一条小溪,流波荡荡,甚为湍急。右侧峰峦矗立,峭壁奇秀。 清冷的月光照在淳于琼的脸上,他的嘴唇颤动,似乎已经沉不住气了。酒也要醒了,多少有些不耐。 突然一声轻轻的涕泣,传入袁熙的耳内,那是夹杂在‘沙沙’声中的细微声响。 他心中一惊,一个意识迅速如闪电般掠过脑际。袁熙大声叫道;“是谁,谁在那里,赶快给本公子我出来。” 听到袁熙的呼喊,涕泣声消失了。空山寂寂,渺然无踪,无迹可寻。 袁熙沉思了一下,翻身下马,大声叫喊道;“在下大汉朝司隶校尉袁绍之子袁熙是也,路过此处,假如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出来见我。我不是恶人的。” 袁熙故意提高声音自报家门,毕竟袁家的名头在这个时代,可是很有影响力的,特别是中原、河北一带。 淳于琼显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打马来到袁熙的身前,大笑道;“二公子莫非是见鬼了,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袁熙并不作答,继续观察着四周,他在赌,赌历史车轮的惯性。 淳于琼突然也来了兴致,仰天大笑道;“都给我听着,老子是大汉朝下军校尉淳于琼是也,识相的就赶紧给爷爷我滚开,否则老子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非要你再死上一次不可。” 说着摆动手中大刀,一刀劈在路边的槐树上。粗如儿臂的树干,应手而开,‘咔’的一声被劈落在地上,这淳于琼还算是有那么几下子。 突然一个怯生生颤抖的声音,从道旁传出来道;“是袁显奕和淳于将军吗?本王和陛下在此,还不过来接驾,更待何时!” 淳于琼二话没说,吓得从马上掉下来,怒道;“大胆,那里来的狂徒,竟敢冒充圣上,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袁熙倒是没有失礼,拦住淳于琼,抢先说道;“说话的可是陈留王千岁。” “正是本王,汝可是袁绍将军公子,太子伴读,袁显奕。” 袁熙颤声说道;“正是。大王,请问陛下可否无恙。” 陈留王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暂时还算是无恙,假如你们再不来接驾,只怕追兵赶上来,就有恙了。” “哈哈。”袁熙大笑出声,对着淳于琼说道;“世叔,赶快命令军士接驾,陛下和陈留王在此。” 淳于琼怔了半响,冷笑道;“二公子真是病的不轻,陛下和陈留王应该在宫中,怎会突然跑到着深山大泽之中。此人不是假冒,也是个疯子。” 袁熙暗道淳于琼的没眼力见,于是急道;“是不是皇帝,只要请出来,一看便知,你说呢,世叔。” 淳于琼继续犯浑道;“既是皇帝,为何藏头露尾,不敢现身相见。” 陈留王的声音,自黑暗中传出来道;“我二人深陷沼泽之中,无法动弹了,还请淳于将军体念忠臣之意,相救陛下于危难之中。” 淳于琼的酒顿时醒了。不能不醒,因为他已经听出了陈留王的声音。 西园军本来就是皇帝的亲兵卫队,对皇帝和陈留王再熟悉不过了。 他略微定了定神,大声道;“大、大王,您在什么地方,末将这就来救驾。” 陈留王的声音忽然低沉,变的微弱,断断续续;“寡,寡人在河边。” “河边!”袁熙和淳于琼对视了一眼。心中忍不住一阵抽搐。历史正在顺着既定的轨道运行。和袁熙所知道的相差无几。 淳于琼开始紧张了,虽然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吩咐手下开始行动起来。而许褚则是带着五百名士兵,从道旁的荆棘丛穿过,向深山中潜行。 袁熙忽然叫了一声;“慢着。” 淳于琼惊叫道;“二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何故停下。” 袁熙沉声说道;“世叔,你吩咐士兵,点燃道旁的荆棘。” 淳于琼沉吟了一下,对军士道;“听二公子的,大伙听令,放火,快。” 许褚带人把火点燃,山风助威之下,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迅速燎原开去。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宇,二十丈之内的空地一览无遗。茂密的树丛之后,人影婆娑、水影星罗。 袁熙大叫了一声道;“在前面。” 袁熙带着许褚,首先跃马冲了出去。 转过一片树丛,淳于琼和其他军士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眼前丈余出现两道暗影。潺潺水声也传入耳际。 袁熙纵马奔驰到河边,下马跪拜道;“是否是陛下和陈留王大驾。” 黑暗中再次传来,陈留王怯生生的颤抖的声音,随即充满喜悦说道,“正是寡人,你真的是显奕?。” 袁熙咳嗽了一声道;“没错,臣乃是司隶校尉之子袁熙,特来救驾。” 他抬起头来,只见眼前一人头戴皇冠,身穿朱雀袍,足踏金缕鞋。一脸柔弱,满身贵气,正是皇帝刘辩。 皇帝身边站着一年纪略小的小孩。一脸英气,目光炯炯闪烁放光。虽然满身满脸都被荆棘划破,却掩饰不住他的逼人光彩。这人就是陈留王刘协,未来的汉献帝了。 经历了这次逃亡,刘辨和刘协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乐观和从容,面带惊恐和哀伤,天子一旦失去自己的势力,和普通人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虽然自己和他们一起呆过几年,不过如此处境下,还是不禁神伤,袁熙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忠臣良将,但却也不愿见到一国之君如此窘困。 随即袁熙说道;“请大王和陛下上马。淳于琼将军已经来接应了。” 刘辨此时被吓怕了,从始至终就没说一句话,当真的金口玉言,惜字如金啊。 而一旁的陈留王迟疑了一下,低声嘱咐说道;“显奕你可要小心啊,张让和段珪已经追过来了。” 袁熙义愤填膺的骂道;“乱臣贼子而已,微臣势必杀之,请大王和陛下上马,这两个小人就交给我来对付。” 陈留王经过袁熙身边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衣袖道;“显奕,我们一起走,你不是张让的对手,皇姐也不希望你出事的,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袁熙没想到陈留王刘协,如此处境之下还能重情重义,一时间有些感动。 潜藏在体内的良知和血气,骤然之间破体而发,毕竟是年轻小伙。 于是袁熙大声说道;“乱国着十常侍也,微臣今日不能手刃二贼誓不为人。也对不起袁家,以及大王您的一片真心。” 看着袁熙一幅忠臣模样,陈留王刘协的手有些颤抖,跺了跺脚道;“哎,陛下安危要紧,显奕恕我们独自逃生了。” 说罢,陈留王扶皇帝上马,看了袁熙一眼,颤声道;“显奕,你,多保重,希望若有来日,必以富贵相见。” 袁熙沉声道;“大王请上马,微臣一定会小心行事,切勿挂怀。” 陈留王点了点头,纵身上马,一抖缰绳,向起火处,奔驰而去。 袁熙在心里想到;这就是汉献帝,这个义气深重,临危不乱的少年,就是那个以软弱无能,以泪洗面着称的汉献帝吗。 看来自己平时,还是小看这个刘协了呢,还不得不配合他演戏。 “来者何人!?。”许褚高声喊道。只见一溜青蓝的剑光,闪电般刺向战马。 “张让!”袁熙大叫了一声。顺手拔出佩剑。指着来人说道,“乱臣贼子,竟敢逼迫掳劫圣上,该当何罪。” 张让发丝散乱,双目通红,全身上下已经被血水浸透。被袁熙一叫,吓了一跳,待醒过神来,仔细一看,不禁气的哇哇大叫;“我道谁呢,原来是袁家小娃娃啊,真当是冤家路窄啊。” 接着,他突然仰天大笑,高叫道;“袁本初,没想到,你的报应来了,今晚我要你儿子的命。” 袁熙倒是不在乎他的疯狂,冷冷的说道;“世上假如真的有报应这回事,第一个要死的恐怕就是你这等宦官。今日本公子就为天下除贼,赐你个身首异处。” 张让突然平静下来,也不出剑,只是冷冷的看着袁熙,蔑视说道;“好,既然袁公子你说我祸国殃民,不知道我这宦官,是如何祸国怎样殃民的。” 他这一问倒是把袁熙给问傻了。 袁熙结结巴巴道;“你等卖官卖爵禁锢大臣,迷惑圣上,导其淫乐,欺上瞒下贻误战机。培植亲信诛锄异己。难道这些还不是祸国殃民吗?” 张让身后的树丛中,突然响起一声冷笑,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接口道;“袁公子这样说,想必是有铁证了。拿出来看看,也好让我们兄弟几个死个痛快。” 许褚直刀向前,厉声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人影从树丛后,闪出来,正是段珪。段珪的模样比张让好不了多少,衣衫凌乱,全身血污。 他怒视了袁熙一眼,大声冷笑说道;“袁公子把证据拿出来,咱家自己投河死,不用你加一指之力,怎么样。” 袁熙突然冷笑道;“我年纪小,没有参与国家大事,我当然不会有铁证。你这不是欺人之谈嘛。” 张让冷笑道;“好啊,铁证我也不要你的,反正咱家今日必定不能生还了。那请问袁公子,道听途说的罪证总有,请你列举一两件出来听听,道也让我等死个明白不是。” 面对着张让他们咄咄逼人的言辞,袁熙干咳着说;“反正迷惑圣上总是有的。” 段珪坦然道;“自然是有,不过迷惑圣上的不只是十常侍而已。满朝文武倒是占了一半。就拿你袁家来说,若不是善于体会圣意,又怎么会来的四世三公这般荣耀。正所谓主明臣直,主忧臣疑。这一点需怪不得满朝文武了?。” 袁熙失笑道;“如此说来,你们这些宦官,倒是实在很无辜了!?。” 段珪沉声道;“并不无辜。但罪不至死。” 袁熙厉声喊道;“卖官卖爵,培植亲信诛锄异己,禁锢党人又怎么解释。” 张让随即惨然笑道;“党人亦是一党,宦官亦是一党,不过是朝廷中的党争罢了。关祸国殃民何事。若说此事引起朝政动荡,那么儒生亦有责任,何必因为吾等裤裆里少了个‘鸟’,就把污水都泼在我等身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袁熙脸上已然变色,倒退一步,狡辩说道;“那么谋杀大将军何进又怎么说,矫诏杀害三公难道不是死罪吗。” 段珪摇头叹息道;“数年之中,听说袁府二公子少年文达,聪慧过人,一向心仪,没想到,和袁家其他人一样,也是蠢货。没有出奇的地方,真是失望呐。” 袁熙倒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说道;“呵呵,继续说下去,本公子倒要听听尔等高论。” 段珪冷笑道;“就表面而言,吾等不杀何进,何进和令尊就必欲除吾等而后快,所以杀何进只是自保,完全无罪。合理的很。进一步说,何进是什么东西!” 接着,他盯视着袁熙,好半响才吐出两个字;“外戚。” 袁熙的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外戚、宦官、大臣党争。这岂非是大汉朝覆灭的诱因,这些老师张纮也给自己讲过。 段珪见袁熙面上变色,气势大盛,凑近一步,冷哼道;“外戚和宦官轮流秉政,几乎已经成了大汉天下的传统。皇帝幼年即位,皇帝母亲的娘家人必然做大,专权跋扈,目无君上。等到皇帝大了,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外戚又不想放弃权利,所以矛盾激化。无助的皇帝就利用身边的亲信宦官除掉外戚。这样就形成一种颓势,皇帝幼年没有亲信的人。所以就和我们这些裤裆里没有鸟的宦官亲近。有一些没有骨头的人,看到吾等得势,就拼命巴结,巴结不成的就拼命诽谤。等到这一任皇帝死了,小皇帝即位。新皇帝担心大权旁落,所以就利用外戚势力除掉以前忠心耿耿的宦官,这样外戚的势力又要做大。等到外戚势力没办法控制的时候,皇帝又想起了身边的宦官,利用宦官除掉外戚。周而复始报应循环。依我看来,不论是是谁杀了谁,也不见的是罪过,不过就是政治倾轧的牺牲品而已。” 袁熙的心头巨震;是啊,自小熟读史书。被宦官杀死的大将军,的确不只是何进一个。 像平定匈奴有功的窦宪、继窦宪而起的大将军邓骘、还有权倾朝野毒死‘皇帝刘缵’的‘跋扈将军梁冀’,不都是死在宦官手上吗? 如此说来,何进的死倒是真怪不得,这些裤裆里没有鸟的仁兄了。 大汉朝的外戚和宦官,就像生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是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的。 何进不死,宦官必死,何进如今死了,宦官还是要死,因为出现了第三方势力,袁家代表的士人集团。 只因为一个原因,就是权力的魔杖没有了,庇护宦官的皇帝死了。所以宦官成了众矢之的,皇帝昏庸的替罪羊了。 “哈哈哈!”袁熙忽然想通了。可是,他还是大声质问段珪说道,“陈留王和皇帝何罪,被你二人掳劫至此,备受欺凌,只是这一条就足够你们死上一千次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响,淳于琼的大军已经开过来了。 接着,段珪跪倒在地,向着远处刘辨处俯首痛哭道;“陛下请自重,臣追随先帝去了。”说着转身投河而死。 张让怒视袁熙一眼,声嘶力竭的喊道;“至于结党营私培植亲信诛杀异己,你们袁家比之吾等,过分何止十倍,天下谁人不知,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天下,为何没人仇视与你,以咱家看来,无非是因为你们裤裆里多了个鸟而已。哈哈,袁公子,好好保重。” 袁熙没来得及说话,张让长啸一声,横剑向脖颈抹去。鲜血向外激射,张让的身子跟着倒了下去,十常侍之首,就这样谢幕了。 一阵冷风吹来,袁熙忍不住激灵的打个寒战,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一些迷茫。远处火势渐衰,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至。 淳于琼勒住缰绳,借着火光看到张让的尸体,来不及下马,大呼道;“二公子,那可是张让的尸首。” 袁熙黯然点了点头,叹息道;“皇帝和陈留王还好吗?” 淳于琼的战马,围着张让的尸首,转了一圈,紧张道;“嗯,还好,如今宫内发生巨变,大将军何进被十常侍所杀,令尊带兵与阉党激战,段珪和张让便劫持了陛下和陈留王连夜逃到北邙山,幸亏二公子及时赶到,否则陛下蒙难,汉室江山又要动荡不安了。” 袁熙沉重的叹了口气,冷冷道;“该发生的迟早要发生,看来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淳于琼显然听不懂袁熙说话,怔了怔,说道;“公子,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保护着陛下返回洛阳要紧。” 袁熙点了点头,心想;那只怕并不容易,还有一个未出现的董卓对吗。 五百军士现在都是步兵,马匹进不来,军中只有几匹马。皇帝自然不能和人共乘一骑。大王养尊处优也不能步行,论官阶这里以淳于琼为尊,而且他的武功最高,负有护驾之责,当然也要骑马。那么袁熙和许褚就只有步行了。 山路崎岖难行,沿路荆棘丛生、杂草遍布。虽然大半军士已经点燃火把,但微弱的火光和无边的黑暗相抗,还是显得太苍白,太微不足道了。 走十步差不多就要半柱香的时间。这样的速度,不被董卓得个正着才怪呢? 于是袁熙对着前边的淳于琼说道;“世叔,这样不是办法,必须派人去洛阳求援,请父亲速速派出援兵接驾。” 没等淳于琼答应,陈留王先点头道;“显奕说的有理,不如请你去走一趟,请令尊出兵救驾。” 袁熙心想;这可不行,这可是救驾之功,就像李世民雁门救杨广一样,这是争取名望的时刻,怎么能草草离开。 袁熙迟疑了一下,恭声道;“大王,并非微臣推脱,而是,微臣实在不忍再次紧要关头,舍去陛下与大王独自而去。而且说实话,我也不认得路回去,这个很有可能会误事的。不如派个熟悉地形的老兵回去,还比较妥当一点。” 皇帝刘辩看了袁熙一眼,垂头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不想走罢了。 而且袁熙还有一层打算,就看父亲袁绍的援兵能不能及时赶到。 一旦遇见董卓,就凭自己手中的五百精兵,和一千多普通士兵他得拼一拼,死也要坚持到援兵到来。 陈留王叹道;“还是显奕想的周到,派你回去的确是不太合适,淳于将军,就请你寻一名熟悉地形的老兵回去,面见袁校尉,请他发兵勤王救驾。” 于是淳于琼派了一名老兵,先行回去报信,一行人等接着赶路。 袁熙一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发现一洛舍,于是和淳于琼商议先休息片刻,再进行赶路,毕竟众人太累了。 此时天色微明,雾气渐薄。能见度大幅增加,行军速度也快了一倍。袁熙心里一阵发急,暗想;为何父亲的援军还没到,再不来,董卓可就要来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中浮现,就听一阵马蹄声响,雾气中传来一声大喝;“呆,前方军士止步,报上名来。” 袁熙心中大叫;“坏了,董卓先到了。” 袁熙定睛一看,前方数千铁骑正向他们赶来,旌旗蔽日、队列整肃。 只见对面甲兵之中一骑飞出。大声叫道;“天子何在。” 陈留王骤地坐起来。看着对面这阵仗,皇帝刘辩似乎已经被吓哭了。 淳于琼面色立即变了,骤马出道;“汝是何人,竟敢惊扰圣驾。” 那人说道;“吾乃西凉刺史董卓麾下大将,樊稠是也,特前来迎驾。” 淳于琼喃喃的道;“董卓。。。” 袁熙策马上前大声喊道;“樊稠是什么东西,叫董卓出来答话。” 樊稠发怒道;“小畜生,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一个低沉沙哑干涩难听的声音,从樊稠身后发出;“汝等为何劫持天子,本将军特来保驾,你等快快受降,免得受苦。” 少帝见董卓突然率大军前来,吓得哭泣。袁熙回头向陈留王使了个颜色。 陈留王果然聪明,立即心领神会,低声道;“有-----有诏,命西凉刺史董卓,立即罢兵返回渑池。吾乃陈留王是也。” 董卓的部队不退反进,大军向前推进十丈。一匹全身红火的大宛马,排众而出,缓缓走到袁熙等人前方不远处。 袁熙暗道,这就是万世唾骂的魔王董卓了。 只见董卓用干涩的声音,厉声问道;“大王是否受人要挟,身不由主。” 陈留王变色道;“无人要挟,身边诸人都是忠臣。” 董卓毫无惧意,冷笑道;“大王此言差矣,既是忠臣就该匡正王室,保国安民。你们这些人,身为国家大臣,不能辅佐王室,致使皇帝在外流亡,为什么要军队后撤!如今天下大乱国家动荡,可见陛下身边多为奸佞。臣,誓扶社稷,绝不罢兵。” 董卓军一众将士也都喊道,“绝不罢兵!!”“绝不罢兵!!” 陈留王刘协无奈,只能又问道:“既如此,汝来保驾耶?来劫驾耶?” 董卓回应道:“特来保驾也。” 刘协尽量让自己镇定说道:“如今天子在此,尔等何不下马。” 董卓上前参见少帝。董卓旁若无人,提马缓缓过来,走到皇帝马前,翻身下马,跪地膜拜道;“臣西凉刺史鳌乡侯董卓参见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刘辩刚刚伸出手来,说了个;“爱卿,平----身--。” 刘辨还没有说完,董卓他就自己站起来。并向袁熙一行人瞪视一眼,发出一声冷哼。 袁熙眯着眼看着这一切,暗自着急,老爹再不来,自己就被董卓包饺子了。 董卓垂首道;“陛下万安,臣愿意护送大驾回宫。” 少帝经过两天变乱,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由陈留王帮忙。 于是,董卓又与陈留王刘协交谈问起事变经过,刘协一一回答,从始至终,毫无遗漏,十分清晰。 董卓十分高兴,觉得刘协贤能,而且知道他又是由董太后养大的,他认为自己与董太后同族,于是心里有了废黜少帝,改立刘协为皇帝的念头,而且不久之后的日子里,他也是是如此做的。 远处突然一阵扬尘,杂乱无序的马蹄声响起来,几千人左右的样子,前方一人带军大叫着奔近道;“陛下何在。” 看到是父亲袁绍到了,袁熙稍舒了口气。 淳于琼叫道;“陛下在此,本初,快过来救驾。” 父亲袁绍来到近前,愣了半天才说道;“董大人,你为何突然至此。” 他二人是旧识。同样也在心里戒备着,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董卓看了袁绍一眼,圆眼一瞪,义正词严的说道;“袁大人,别来无恙乎。” 袁绍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把手一摆,那意思;行了,别说废话。谈条件。 紧跟着叱道;“董大人这种阵势,不怕惊了圣驾吗?还不快传令铁骑撤回渑池。” 董卓哈哈大笑,厉声道;“汝手握禁军,统兵数千,负有护驾、戍卫京畿之责,却懦弱无能、毫无建树,让十常侍乘虚而入,掳劫陛下大王,还有脸叫我退兵吗?” 袁绍脸上一红,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了。 而此时,袁熙赶紧凑到袁绍那边,悄悄地问道;“父亲大人,精兵是否已在路上。” 闻言,袁绍压低了声音道;“大军已经分散各个府邸,去护佑诸位大人了。我手下只有这么多兵士了。” 袁熙暗道要糟,父亲身后还有两骑,是右军校尉赵萌和后军校尉鲍信。 赵萌上前说道;“眼下这种形式,不如让董卓护驾回京。只不让他进城当可无碍。” 鲍信摇头道;“董卓拥强兵,必有异志,今不早图,必为所治。此时西凉兵疲惫,袭之,可一网成擒也。” 袁绍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陛下和大王在此,假若大动干戈,难免有失,我袁绍可担不起弑君的罪名。” 董卓翻身上马,大叫道;“请袁将军先行一步,某护送陛下随后便到。” 这是威胁,袁熙听得出来,毕竟如今董卓军力和战力,绝对压制了他们这帮少爷兵。 袁熙正想说话,父亲袁绍已经答道;“有劳董大人了。” 说罢,拨转马头,向回驰去。 袁熙想回头去找陈留王,却被袁绍一把拉住,惊怒道;“从此刻起,不许理我身边半步。” 袁熙惊呼道:“父亲这------。” 袁绍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添乱。 刘协悲戚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显奕,切勿相忘。” 袁熙的身子在马上晃了晃,颤声大叫道;“大王擅自珍重,来日必有再会之期。” 风中传来幽幽长叹。 他又在叹气了。 袁熙的心一阵抽搐,只想打马而回。 袁绍回身怒视他一眼道;“显奕,还不快走。” 大局已定,他回头又能改变什么。刘辩注定被废。陈留王--汉献帝一定会成为傀儡。 洛阳也一定会陷入火海,百里之内瓦砾纵横、尽为焦土,而自己如今却无能为力。 以后的几年中百姓易子而食,饿殍遍野、白骨遍地。董卓你的罪孽还真是不小。只恨我晚生了几年,实力太过弱小了。 无力阻止历史的巨轮前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一声声的听着,本公子在此立誓,总有一天,自己要站在这个时代的顶端,由自己来审判这个时代。 第12章 董卓 洛阳上西门,众洛阳守军眼睁睁看着一队队的西凉铁骑,奔腾涌进了洛阳城,直奔皇宫而去。 因为洛阳城里四处混乱,他们没有接到主帅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何进决定调董卓领兵入京时,主簿陈琳曾经提醒他说:“大兵一到,强者称雄,这样做是倒拿干戈,授柄于人,不但不能达到目的,恐怕还会引起混乱呢!” 不过何大将军没有听从,而袁绍同样也预估不足,最终成了客大欺主的局面,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宫门外袁术、曹操等人,看着与他们对恃的西凉铁骑,心里都有些有些惊慌。 他们哪经过这种阵势,也料不到董卓竟然已经来到了洛阳,在没有得到号令的情况下私自纵兵进城,显然董卓是瞧不上袁术和曹操这帮少爷兵的。 而袁绍他们的兵马,不是在城里搜捕宦官一党,就是派出城去寻找少帝,在缺少兵力的情况下。 袁术、曹操 他们,眼睁睁看着西凉骑兵,逐渐控制住了皇宫周围,即便冲突又能如何,打的过吗。 有的时候,中央军区的战力,也就那么一回事,扯扯虎皮威慑一下还行,真要和边防军干架,那还是算了。 君不见天宝年间,安禄山的边防军,把大唐的御林军打的不要不要的。 不久后,董卓簇拥着少帝,和一干大臣回到了宫中。 少帝回到宫中后,大赦天下,改年号将光熹元年改为昭宁元年。 自此董卓大军屯驻洛阳城外,未几日,并州刺史丁原率领大军前来,被少帝封为执金吾,又封董卓为司空领并州牧。 而董卓得谋士兼女婿李儒的提醒,却是以救驾有功为名,大肆封赏了一众名士,却是让董卓威望日盛。 有一句诗怎么说的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这里形容前期的董卓也是合适的,自古以来善始者多,善终者少,倘若能始终如一便是了不得了。 洛阳董卓居处中。 董卓却是怒气冲冲地骂道:“吾于北邙山上救驾有功,又为那一众名士请功讨赏,却是封吾领并州牧,此何意?丁原本是并州刺史,年初才改刺史为州牧,如此明显之离间,当吾看不出来吗?” 董卓说完,又泄了一通,待得董卓发泄完之后,李儒才说道:“主公,如今我们仅三千精锐大军于洛阳,丁原有整整三万并州狼骑驻扎城外,若是我军与丁原硬碰,不一定能胜,为今之计,唯有等候张济、徐荣等人,率大军前来,是时主公手握十万大军,当不惧丁原。” 董卓此时亦冷静了下来,想了想,说道:“张济、徐荣大军,亦不是短时能到的,如今乃是我最弱之时,若丁原与袁绍等士人集团,联合出兵攻我,以丁原之并州狼骑,及袁绍等人所掌的西园八校,吾亦不得不撤出洛阳啊。” 李儒听了之后,想了想,说道:“主公勿忧。儒有一计,可拖延时间,以待徐荣率大军前来,只要徐荣大军一到,主公当可铲除异己,总揽朝政大权。” 董卓听得李儒这么说,急忙问道:“好啊,文忧何计,且细细道来。” 只听见李儒说道:“主公,儒有两计,其一当每夜令三千士卒出营,第二日早上装作三万大军开入营中,如是者数日。丁原、袁绍等人当疑主公已有十万大军开进洛阳,主公即可诈为十万大军,丁原等自不敢妄动,此虚张声势之计也。” 听得李儒一计,董卓顿觉有理,接着急忙问道:“文优,第二计乃是何计?” 只听见李儒微笑着道:“原何进部将吴匡,现今掌何进所部,其以为何进之死,乃其弟何苗勾结张让所致,方今其欲杀何苗,主公如助其杀何苗,当可收编何进、何苗所领之北军,如此我大军人马当与丁原等相仿,乃救急之策。” 董卓听得,笑道:“文忧此计大妙,如若收编何进、何苗大军,吾即可掌洛阳四门,如此洛阳即在吾手中也。” 李儒赶忙劝说道:“主公,事不宜迟,今夜主公当行虚张声势之计,三日后当寻一说客去说吴匡,大事可成矣。” 董卓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接着问道:“文优,那何人可为说客?” 李儒顿了顿后,徐徐说道:“当让主公之亲弟,董旻前往,以示诚意。” 董卓笑道:“哈哈哈,好,当依计行事,我有文优,可抵十万大军啊。” 李儒连忙谦虚说道,“不敢!” 第二日,百官均收到消息,城西有一队军队前来,看人数约有三万人,打着董卓的旗号,而此军亦进入了董卓营中。 丁原和袁绍等人收到消息,却是心中甚忧,立即开了个会议。 但最后却还是对董卓的大军有所顾忌,不敢贸然开战,只决定仔细留意。 又过了几日,董卓军营中屯驻了过“十万”大军,令丁原等人忌惮不已。 当董卓行了几日虚张声势之计后的晚上,董卓之弟董旻寻到了吴匡。 将董卓欲连吴匡,诛杀何苗之事说了一遍,吴匡念平日何进对自己有恩,便决定诛杀何苗为何进报仇。 董旻立即说出了,董卓之前交代的计划,吴匡立即领着手下士卒,以为何进报仇为名杀入何苗府中,将何苗一家老小,都通通杀尽。 之后董旻将吴匡带到见董卓,董卓通过一番言语收服吴匡,而董旻则奉令去接收何苗部队。如此一夜之间,董卓就收编了何进、何苗所率领的三万多北军。 原先西园军有五万,被袁绍等人收编两万多,这三万多是未北收编或者老弱。 毕竟袁绍等人,也吃不下那么多军队,毕竟养军队需要钱粮的,所以又白白便宜了大魔王董卓。 董卓收编了何进、何苗原来的军队之后,让本部人马亦开进洛阳城中,如此有三万余大军的董卓据守洛阳城。 就算丁原再多两倍军队,亦不能攻陷重兵防守的洛阳,董卓如今可谓稳如泰山,只需耐心等候自己的十万西凉铁骑前来,即可动手歼灭丁原。 是夜,西园驻地。 当着一众部属的面,袁绍恼怒地拍案道:“不想董卓此人,竟然敢纵兵进城,那吴匡竟然帮董卓、董旻,收降了大将军旧部,我等皆白忙活了一场。” 王匡这时也跟着进城,来到西园驻地,他劝道:“董卓统率强兵,将有不轨的打算。现在不早作打算,必然会被他控制。本初我们应该乘他刚到,兵马都很疲惫,发动袭击,可以生擒董卓也!” 面对王匡想当然的言论,袁绍有些忧虑说道:“那西凉兵马骁勇异常,以我们的兵力怕是很难办到,再说我等只是刚收编了部分西园兵马,军心也还不稳定。” 袁熙心想,这时凭袁绍这些兵马确实不足以对抗董卓,除非联合上袁术、丁原、曹操等人全部军马。 可这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而且袁绍一旦决定的事,是不会听他人劝阻的。 王匡有些失望,再说了几句寒暄后,他就匆匆回他城外兵营了。 就在袁熙出营门时,打马跑来一名骑士,近了一看原来是有一面之缘的张辽。 张辽到营门前下马,跟袁熙见过礼后,由他带进去见了袁绍。 张辽拿出令符文书说道:“辽募兵完毕,共招募得兵士一千,请将军示下。” 袁绍称许了他几句,“嗯,辛苦文远将军了。” 张辽有些犹豫得问道:“听闻大将军已经身死?” 袁熙点了点头,然后告诉了他事情始末。 袁绍接着说道:“当今局势危急难明,文远将军不如,在西园任职以护佑社稷如何。” 张辽婉言谢绝说道:“多谢袁司隶厚爱,既然大将军已经身死,辽理当回到丁大人那去,不然袁司隶岂敢用我。” 看到张辽的推辞,袁绍也没有太在意,客套了会后,便让袁熙送他出去。 营门前,袁熙帮张辽牵着马匹缰绳,他边走边对张辽说道:“有件机密之事,不知该否跟文远兄说。” 张辽拱手道:“公子尽管讲来。” “我等收到密报,近日董卓欲对丁刺史不利,希望文远提醒丁刺史,小心提防才是。”袁熙面色凝重嘱咐道。 张辽半信半疑道:“多谢公子告知,我会提醒丁刺史小心堤防的。” 袁熙接着说:“我于文远兄一见如故,恨不能相交结识,父亲也对张大哥很是看重,此去如发生什么变故,只管来找我父亲与我,我袁家大门为你而开。” 张辽连忙称谢,倒也没有太在意。 袁熙心想,自己已经提醒过了,如果丁原还是被杀,那也不是他能力所及了,也希望丁原死后,张辽能来投。 其实董卓的兵马,并不像史书说的只有三千,那三千铁骑是他嫡系精锐而已。 而且昼进夜出造成了大军源源不断的假象,但是的确唬住了,一帮不懂军机的大臣百姓。 有人问了,曹操如此奇才,难道看不出来吗,是不是太弱了,不是这样的,曹操的军事韬略,是在不断征战中,不断磨砺出来的,不是一出道就无敌的。 加上何进部曲将领吴匡的投靠,他收降了何进何苗兵马后,兵力达到了三万之多,这也是袁绍等不敢妄动的原因。 董卓自持手握重兵,开始流露出嚣张跋扈的本性来了,之前的谨小慎微,只是手段罢了,可惜了,如果他能克制住自己的野心,不争一时,也许会成为霍光第二,可惜历史没有假设。 十日之后,董卓的十万西凉铁骑,终于开到洛阳近郊,董卓让三万飞熊军进城中驻扎,其余大军则在城外安营扎寨,如此一来董卓更是占尽优势。 他每日带铁骑进出洛阳城,横行街市,宣示实力震慑宵小,百姓惶惶不安。 而且膨胀后的董卓开始出入宫庭,更是肆无忌惮。像曹操、荀攸等大臣,已经发觉了他的野心本性。 洛阳城中,原本属于何进的大将军府此时已经被董卓所霸占,董卓却是于府中设下筵席,宴请朝中百官。 如今董卓势大,朝中百官听得董卓设宴,自然不敢不来。好似袁隗、王允、黄宛等高官,也早早便到。而袁熙也随同父亲袁绍一同前来。 而董卓在董府之中让李傕、郭汜、樊稠三将,各领一队士卒来回巡查,防备森然。其背后则是立着骁将华雄,可谓准备充足,大有鸿门宴之意。 朝中百官早早就到达,只有执金吾丁原一人最迟。丁原此人脸容威严,行走之间又自有一番高官的气度。 不过袁熙却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丁原,目光反而看向跟在丁原身后的那人。 只见此人生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一柄方天画戟,袁熙脑海中立即,就闪过一个人名:“吕布。” 没错,虽然没有甲胃在身,也只是寻常打扮,但那气度,手上拿着那标志性的武器,都让袁熙可以猜出他就是吕布。 吕布跟在丁原身后j来,随便扫了厅中的百官一眼,也没有多停留。但目光扫到华雄身上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丁原来了,筵席自然开始,酒过三巡之后,董卓却是乘着酒兴说道:“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主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效法霍光辅宣帝,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 丁原听得,拍案而起,立于筵前,大呼道:“不可,汝是何人,敢大言?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为王莽耶?” 董卓听得,怒叱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说完执剑而起就欲刺丁原。 只见丁原背后的吕布,一个闪身站了出来,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点,就将董卓刺向丁原的剑荡开,之后却是收戟而立,怒目而视董卓。 董卓长剑被吕布荡开,吕布力大却是,使得董卓打了一个踉跄,张济立即扶住董卓,华雄则是拔剑遥指吕布。 场中剑张弩拔,李儒见得不妙,立即出言圆场道:“今日乃是饮宴,不可谈国政,来日朝堂之上,再论亦不迟。” 董卓听得目视李儒,李儒朝董卓轻轻摇了摇头,董卓只得收剑返身,回到自己的案前。 而丁原却是怒哼一声,拂袖离去。 吕布则是瞪着华雄和董卓一眼之后,也跟着丁原徐徐离去。 丁原离去,酒宴又恢复了,不过百官都心情恍惚,心中令有所想。 又饮过几杯,董卓却是想再提废立之事,却被李儒暗中摇头提醒,阻止了下去。董卓见事情不顺,百官心情又恍惚,筵席又过了一会,就草草结束了。 百官散去之后,董卓却是向李儒问道:“文优,方才执戟者何人也?” 李儒答道:“回主公,乃是丁原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有万夫不当之勇,传闻胡人小儿之闻其名当可止哭声!” 董卓惊讶道:“竟有如此勇武?恨不为我之爪牙也!” 董卓身后的华雄,却是哼了一声,说道:“主公和军师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吕布若来,吾凭手中大刀,定将他一刀砍成两半。” 董卓却是轻言抚慰道:“华雄将军英勇,吾心甚慰啊。” 正在几人对答间,有人来报,丁原在城外搦战。 董卓听得不由大怒道:“丁原匹夫安敢如此,我不去找他麻烦,他倒是先找我茬了,诸位将军且去列阵,随本将亲自会一会那丁原。” 董卓有十三万大军,屯驻在洛阳城中,如今丁原只在一门外搦战,董卓亲自率领三万飞熊军出城,华雄、张济、李儒等,一干文武自然跟随在侧。 两军对峙,虽然丁原联军手下军队略多于董卓,但董卓手上皇牌精锐飞熊军又岂是寻常,虽仅三万人,但气势上却不输于丁原等人五万大军。 两军列阵完毕,只见吕布顶束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随丁原出到阵前。 丁原指着董卓骂道:“国家不幸,阉官弄权,以致万民涂炭。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廷!我当替天诛杀尔等,以谢天下。” 董卓未及回应,就见到吕布策马直杀过来,董卓身后华雄见得大怒,挥刀策马直取吕布,大战一触即发。 再望过去时,两骑已经撞到了一起。 “当”一声大响,两骑交错而过之后,华雄差点被吕布一戟扫于马下。 回马后,吕布与华雄又一次交手,吕布眼神中透着失望,两人拔马再战。 “当”又是一声大响,这次华雄却是知道全力迎战吕布,吕布原本以为这一戟就能拿下华雄,怎知道华雄全力出手之下,却是令到吕布感到惊喜。 吕布拔转马头,单手执戟遥指华雄问道:“来将可通姓名。” 华雄哼了一声,喝道:“某关西华雄是也。” 吕布傲然说道:“原来是你,来,且与某家再战。” 接着,两骑再次撞到一起,只见其中刀来戟往,两人在马上杀得不亦乐乎,两人战了四十多个回合,吕布就感觉到华雄渐渐不支。 华雄不擅防守,能战上四十多个回合,已经算是出尽全力了,两人战力高下立判,华雄终究只是武力93+而已。 就在此时,吕布趁华雄不备,一拉缰绳,然后策马杀向后边的董卓。待得华雄反应过来之后,想拦也拦不住了。 见到吕布向自己杀来,董卓立即吩咐道:“撤退。”然后自己当先拨马而走。 董卓的坐骑是赤兔,亦是一匹马王,他拔马逃走,吕布自然就追不上了。 董卓一走,徐荣立即指挥三万飞熊军,缓缓后撤。 丁原见得却是,没有下令挥军追击,只是出阵喝道:“董卓,汝如今知道我军厉害了,当退出洛阳,吾便不和计较妄言废立之事,若不退出,只需吾儿出手,就能使汝身异处。” 说完哈哈大笑。 这丁原也够逗比的,不知道宜将乘勇追穷寇,错失了击杀董卓的最佳时机,果然配角都是死与话多。 吕布听得丁原说话,却是没有朝董卓追去追去,只是在三万飞熊军前,耀武扬威一番。 董卓大军就这样,缓缓退回洛阳城中,丁原则是率军回到自己的营地,两军交战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不过今日场中的大战,却是成为了两军兵将,今后一段时间的谈资了。 洛阳城中,董府。 董卓却是召来众将议事,只听见董卓说道:“吕布骁勇,且有丁原五万大军为助力。丁原其军乃是并州边地久战之兵,战力之强横不下于吾军,若我大军要歼丁原所部,恐怕亦损失惨重矣。” 李儒却是回道:“主公所言甚是,若我军与丁原开战,就算是胜亦是惨胜,此诚不可取也。” 董卓听完却是叹了口气,诸将却是低下了头。 正当众人无策之时,一人出列拱手道:“主公,肃有一策,可令主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败丁原大军。” 众人视之,乃是新投入董卓麾下的李肃。 董卓见得李肃如此有把握,便问道:“汝有何策?” 李肃答道:“肃与丁原部将吕布乃是同乡,自幼相交甚厚,肃愿为主公说吕布来降。吕布于丁原军中威望甚高,只要吕布一降,丁原大军军心涣散,主公胜之易如反掌。” 董卓听得却是问道:“汝以何说之?” 李肃答道:“肃闻主公有一马,名唤赤兔,可日行千里,肃以此马及金银再凭三寸不烂之舌,定当说吕布来降。” 董卓听得有些心动,却还是问李儒道:“文优,此策可行乎?” 李儒微笑道:“主公欲取天下,何惜一马,不妨一试。” 董卓点了点头,便让人牵来赤兔,又准备金千镒、明珠十颗、玉带一条,让李肃连夜去见吕布,先拆了丁原臂膀再说。 当天夜里,李肃和一名随从牵着赤兔拿着礼物来到吕布营中,却是被巡查的士卒见到,被挡在了门外。 士卒喝问之,下李肃连忙说道:“吾乃是吕布将军同乡,且去为吾禀报吕将军,就说故人来访。” 说完递些大钱给一众士卒,又说道:“诸位辛苦了,这些钱且收下,日后好去城中吃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士卒接过大钱大喜过望,然后却是去为李肃禀报了。 丁原军中的士卒甚是敬重吕布,又收了李肃的钱,就立即去为李肃禀报,当吕布让士卒放李肃入帐之后,士卒们亦没有搜李肃的身体,可能他们亦觉得凭吕布武艺,就算是刺客亦不惧。 李肃大步走入吕布帐中,笑着对吕布说道:“兄长别来无恙乎?” 吕布见到是李肃,却是笑道:“久未相见,不知却是何风,将贤弟吹到为兄这里来了?快请!” 李肃却是说道:“日间,却是见到兄长大展雄风,忍不住心中激动,于是便来寻兄长一叙了。” 吕布却是奇道:“哦,贤弟今日怎会来到为兄这里?” 李肃却是笑道:“肃如今却是在董公麾下效力,现任虎贲中郎将一职,故此却是见到兄长雄风,故请命来见。” 吕布听得,有些落寞地应了一声。 李肃见得,立即说道:“以肃之才亦可任虎贲中郎将一职,兄长武艺可谓当世无双,若投入董公麾下,所得之高位定然远在肃之上,兄长不如。” 吕布听得,瞪着李肃打断他说道:“汝可是来说某降董卓耶。” 李肃怡然不惧,盯着吕布说道:“兄长武艺当世无双,丁原无能,以主薄一文职待兄长,却是埋没了兄长,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董公既爱兄长之才,以肃说之自然高位以待。” 说完又取出黄金、明珠、玉带等物,说道:“此乃董公心意,外间还有名马一匹,名曰赤兔,可日行千里,董公日间见兄长无好马,特命肃牵来赠与兄长,以助虎威。” 说完拍了三下手掌,李肃的随从,立即牵着赤兔走进吕布的帐中。 吕布朝帐门处望去,却是见到一马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李肃见到吕布望向赤兔的眼神之中,带着渴望的神色,自然知道吕布对此马甚是喜爱,便立即说道:“董公对兄长之喜爱表露无遗,而兄长投到董公麾下,尚有高位以待,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吕布听得,却是摇头道:“丁原乃是吾父,一向待吾甚厚,吾不忍弃之。” 李肃听得,却是说道:“兄长此言差矣,兄长姓吕,丁原姓丁,丁原又岂会是兄长之父呢?况且丁原知兄长武艺当世无双,却以兄长为一文职主薄,肃以为丁原乃是妒忌兄长之才,不欲兄长领兵作战立下大功罢了。” 吕布听了之后沉默不语,李肃却是加了把火,说道:“观吾主董公,自入洛阳之后,先是救下天子与陈留王车驾。于洛阳城混乱之时,又整顿城内治安,使百姓不受兵荒马乱之苦。而后又大举提拔当世名士大儒,卢植、蔡邕、荀爽等人,均因董公举荐之故,才于朝堂之上取得高位。若兄长弃丁原而助董公,董公自会让兄长领兵讨伐诸胡,到时兄长自可成就不世之功业,有如卫、霍可青史留名。” 吕布听完之后沉默良久,而后却是说道:“那为何今日,董公要言废立之事,如此岂非大逆不道?” 李肃闻言,却是笑道:“董公行废立之事,乃是尊先帝遗诏,先帝喜陈留王,天下皆知,然为何陈留王不能登基。却是何进以及其妹擅改先帝遗诏,让皇子辩登基称帝罢了。如今董公行废立之事,实乃遵循先帝遗诏行事,并无不妥,况且陈留王聪慧,若是登基有董公辅助,当可成为一代明君,如前朝宣帝是也。” 吕布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贤弟所言有理,如此为兄且留书一封,随贤弟去见董公。” 正在吕布准备取笔墨绢布的时候,李肃却是阻止道:“兄长莫急,兄长初次见董公,何不献上进身之礼?” 吕布听得,奇道:“进身之礼?” 李肃沉声道:“丁原人头。” 吕布听得拍案而起,怒视李肃道:“汝欲陷吾于不义乎?” 李肃摇头说道:“兄长此言差矣,肃以为丁原当乃国贼也,为国除贼,何来不义之说,请兄长三思。” 吕布听得,却是说道:“丁原虽然待某不好,但何以称之为国贼?” 李肃却是笑道:“兄长莫急,且坐下听肃细细道来。” 吕布依言坐下,李肃却是说道:“何进与其妹为一己私利,擅自改先帝遗诏,令皇子辩登基,何进可称国贼乎?” 吕布听得点了点头,李肃接着说道:“而丁原乃是昔日何进心腹,如今丁原不欲董公尊先帝遗诏,改立陈留王为帝,岂不又是国贼。” 吕布听得,却是说道:“废立之说,各执一词,其中多有暗味,尚未可知也。” 李肃听得,却是说道:“如此废立一事暂且搁下不说。肃闻当日丁原于并州出兵,渡黄河之时因无船渡河,故强征百姓之船,其间百姓不允,与大军冲突,丁原下令将拒绝大军征船之百姓斩杀,可有此事?” 吕布听得,默然地点了点头。 李肃却是说道:“丁原远在并州,与董公一同收到何进书信,为何丁原比董公路程要远,而大军比董公要早到,却正是丁原残暴,强征百姓之船所致,为的就是早日到京,想以大军控制洛阳以及朝廷,行不臣之事,可惜天佑董公罢了。” 顿了一下,李肃又说道:“反观董公,只带三千兵马而来,闻得天子与陈留王流落北邙山,当即领大军于山中寻天子以及陈留王,如此忠心岂是丁原可比。且董公大军自河东来洛阳,期间并无侵扰百姓,反而大军过黄河,让百姓摆渡亦给予钱财,百姓多受董公恩惠,如此行事,当属贤臣所为。” 见到吕布沉默,李肃接着道:“如果兄长不杀丁原,让丁原大军阻董公行贤臣之事,如此两军交战将士自然死伤无数,并州将士乃是兄长之袍泽,西凉将士乃是兄长日后之袍泽。杀一丁原可救兄长千万袍泽,如此所为岂是不义,实乃行大仁大忠之事,望兄长诛杀丁原,肃在此代两军将士多谢兄长了。” 说完李肃“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吕布见得,想扶起李肃,不过李肃仿佛铁了心一般,长跪在吕布面前,并且磕头不止。 吕布只得长叹一声,说道:“贤弟,为兄应承你好了,且先起来。” 李肃听得,却是没有立即起来,而是说道:“这一拜却是谢兄长救两军千万将士之性命,兄长万勿推迟。” 说完恭恭敬敬地向吕布磕了一下头。磕过之后,才被吕布扶着站了起来,对吕布说道:“兄长且去杀了那丁原。” 吕布叹了口气说道:“吾只杀丁原一人。” 李肃说道:“这个自然。” …… 当夜,丁原被部下吕布所弑,其所部部归吕布统领,吕布则率部投降董卓,如此董卓之势力,于洛阳再无人可挡。 吕布收编了丁原大部将士,投降了董卓,但还是有小部分士卒不愿投降的,却是在张辽的带领下朝东方逃走了。 从执金吾丁原领兵与董卓战于洛阳之郊。到被叛将吕布所杀。随后董卓遂兼并丁原军。到此刻为止,董卓已经拥兵二十余万。戈车千乘、战将如云,天下无人能与之争锋。 第13章 离京 司空府。 肥胖臃肿的董卓一手端着酒爵,一手搂着名舞妓,他身后侍立着的是,很有文士气质的女婿李儒,还有部将李肃。 看到吕布和李肃,董卓知道利诱吕布杀丁原,吞并并州军的策略成功了。 而下面跪着一高大骁魁,三十开外的英俊将军。 只见这将军英眉外张,两眼凌厉异常,全身健硕的肌肉,即使隔着铠甲也能感觉到他的爆发力。 他双手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此人正是有三国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 吕布口称:“吾斩得丁原首级,献与司空大人,以报答大人知遇之恩。” 董卓赞许笑道:“好啊,将军可真是骁勇异常啊。” 吕布又说道:“布对大人仰慕已久,今又一见如故,愿拜大人为义父。” 董卓对他这个请求倒有些意外,所以突然愣住了,还有求着认爹的?!。 李儒觉得这是拉拢吕布,成为西凉军心腹的机会,于是趁机对董卓说:“恭喜岳父大人,喜得如此英才螟子。” 董卓见李儒打眼色,于是会意,李儒是要他拉拢吕布成为心腹。 于是上前拉起吕布的手说道:“能收奉先为义子,是老夫的福气呐。” 吕布也趁机表忠诚道:“布愿以手中铁戟,为义父大人披荆斩棘。” 李肃也恭维道:“恭贺司空大人,能得如此猛将英杰,何愁大事不成。” 几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说董卓肆无忌惮的笑声,过了好一会,才消停,不过董卓他目前,确实有张狂的资格,和北魏的尔朱荣一样。 李儒等董卓消停之后,吩咐不相干的人下去后,才上前进言说道,“主公,现在文优有一事,需要大人决断”。 李儒禀告道,“关于并州军一部收编的问题,这事可以问问吕将军的”。 牵扯到吕布和并州军,董卓来了兴趣,对着刚归顺的吕布问道,“奉先我儿,并州军出什么问题了?”。 吕布听到李儒提到并州军,就知道要坏事,果不其然,董卓询问自己了。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道,“禀义父,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前丁原老贼手下有一将领不服孩儿管辖,私自带领所部不足千人,逃离洛阳了。孩儿也正想请示义父怎么办的?” “恩,原来是丁原残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逃走就算了,老夫还不稀罕呢。”董卓听到才一千人,顿时就没了兴致,随意答复道。 董卓收得吕布自然大喜,他当即封了吕布为骑都尉,这骑都尉的官职虽然不大,但意义却是非比寻常,却是当年丁原未做并州刺史,之前所任的官职。 董卓来了这么一手,就是让吕布知道他在丁原麾下,只是一个小小的文职主薄,而投效董卓之后,就立即得了丁原,耗数十年时间才得到的地位。 以展示董卓对吕布的着重,吕布自然是感激涕零,一顿表忠心。 此时的董卓确实是,心机手段在众诸侯里都算厉害的,咱们也不避讳什么。 如果把董卓和袁绍放到同等地位处境,董卓的赢面大一些。 王允府上,后堂。 榻上,在王允义女貂蝉搀扶下,半躺着名娇美的宫装少女。 王允就在下面拱手问道:“公主殿下,身体可有好转?” 原来那天,被王允马车撞到的,正是在张让等人挟持下,逃出来的万年公主刘妍。 此时,刘妍有些虚弱娇声说:“王大人,不知如今宫里情况怎么样了?” 王允有些犹豫,眼光闪烁,忧虑说道:“公主可是要回宫?虽然陛下已经回了宫,但是现在洛阳驻扎着,各方十多万大军,局势依然危急,新任司空董卓掌控了洛阳城和皇宫,我看此人纵兵进出皇宫,对陛下太后也甚是无理,方才听闻并州丁刺史也被他害了。” 原来,万年公主那日,是想找袁绍府上的,不想走的匆忙,又对洛阳城陌生,所以被王允那车给撞着了。 她早已厌弃宫里诸多拘束的生活,听到王允这样说就顺势说道:“除了陛下和协皇弟,我就没什么亲人了,既然局势动an,我还是先不回皇宫去了,请大人收留。” 王允连称不敢,让她尽管住下,待局势平定再决定进宫与否。 其实他是不敢私藏公主的,但在这几日里他听到了宫里传来的一些消息。 说董卓这厮仗着手握兵权,夜闯皇宫了先帝遗妃。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没有看清局势前,他也不想刘妍轻易回去。 袁府书房。 袁绍招来了一众文武亲信和好友,有曹操、袁术、许攸、郭图、淳于琼、颜良、文丑等人,众人面色沉重。 此外,还有一名颇为英武的青年军士,他就是新来投奔的张辽。 那天与袁熙分别,张辽回到丁原驻地,向丁原禀报了募兵等一干事宜。 丁原对董卓的跋扈十分厌恶,但他想不出董卓会怎么对他下手,只是让并州军加强营寨的防备。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后自己死在最亲信之人吕布手上。 吕布凭着武勇,镇压下了并州军的反抗,但还是有很多军士,不愿跟随吕布而逃走,比如说这张辽。 吕布倒也不在意,带着自己亲兵两千多并州铁骑,和丁原部众,投靠了董卓。 得到袁熙提醒拉拢的张辽,经过一番思量后,带着新从河北募得的一千多兵马,连夜东逃投靠了西园驻军的袁绍。 张辽出列,自是毫不隐瞒,向袁绍等人娓娓道来这前因后果。原来死去的丁原对张辽有知遇之恩,提拔他于微末。 吕布反叛,军心涣散,他无力回天,感念先君大恩,打算回并州老家招兵买马,找机会为丁原报仇。 不想被吕布追杀,后来被袁绍派出的袁熙遇到了,于是就顺势投靠了袁家。以期待借袁家力量,给先主报仇。 袁绍听此,赞叹不已,于是感叹道,“不想文远将军如此恩义,丁刺史泉下有知,必然很是欣慰。” 众人虽然已经知道,但当事人这么一提起,仍旧是义愤填膺。 袁术有些幸灾乐祸道:“当初就不该召这厮进京,否者怎么有今日之事。” 袁绍恼怒地看着这个,从小就跟自己不对付的弟弟,当初召董卓是他的主意,虽然证明此事是个极大的昏招,但他极好面子,打心里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曹操出声劝和道:“为今我等首要商议的是,该如何应付眼前局势,吾典军一部,现在才两千人马,即便加上本初、公路的兵马,对上董卓也是势单力孤,何况董卓所属西凉兵,久经沙场磨砺,彪悍武勇非洛阳驻军能比,我们当从长计议。” 荀攸闻言点头不已,接着也建言道:“攸以为诸位大人,当率部离京,到关东各地招募兵马,再联合关东忠君忧国之豪杰,以发兵诛灭董卓,匡扶汉室。” “不错,我等不能安坐洛阳任人鱼肉,当召集天下豪杰讨伐董卓,匡扶汉室。”曹操赞同说道。 剩下几人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也是纷纷答应。 众人再商议一些离京的计划后,曹操、袁术等人,就匆匆离开了袁府。 袁绍看着剩下的心腹问道:“诸位且说说,我等该寻何处安身起兵?” 这一下倒难倒了众人,似乎四处可去又无处可去,这可是个战略问题。 下首的郭图开口道:“本来汝南乃袁氏根基,是最好的去处,但那已是袁公路等人地盘,我等已经失了先机。” 袁熙看了众人一眼,趁机向袁绍说道:“父亲大人,不如去河北。” 袁熙和张纮曾经商议过这个问题,于是趁机献策,太宗皇帝李世民在李渊起兵初期,也是如此积极参与谋划的。 “噢,?!二公子如何会想去河北?”许攸有些惊讶道。 “子远,难道河北不行?”袁绍问道。 “非也,二公子和我等想到一处去了,二公子虽年纪轻轻,却才学见识非凡,让二公子解释与袁公,为何去河北立身。”郭图摇头说道。 袁绍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袁熙,想听听自家麒麟儿的看法。 袁熙整理了下思路,按照当时张纮分析的说道:“其一,河北富庶人口稠密且民风彪悍,燕赵自古就是英雄兴霸业成功就之地。其二,河北远离洛阳又有河水天堑阻隔,董卓即使有心也难以攻击我等。其三,冀州牧韩文节乃我袁家门生,定然会照料我等,还有其四,我朝光武帝也是以河北开基立业的,显奕见识不及两位先生,不知说的可对?” 袁熙所言,让众人纷纷侧目而视,特别是那第四,分明是把袁绍比做光武帝嘛,这袁家二公子志向不小啊。 许攸笑道:“二公子见解,确实独到犀利啊。” 袁熙谦虚了一下后,又担忧道:“只是我等离去起兵讨伐董卓,不知会否牵连到祖父大人。” 确实,后来袁家就遭到了董卓的报复,洛阳家眷满门抄斩。 袁绍想了想后说道:“我去跟叔父商议此事,大家散了。” 于是让众人着手准备离京之事。 接下来两日,袁府已经悄悄收拾细软行李,一切都在暗中悄悄进行着。 淳于琼、颜良、文丑等人,也开始整编兵卒,储备粮草辎重等物。 助军右校尉部,袁熙只是挂了个主帅名号,具体事项都交由许褚和张纮打理。 而袁熙他到了赌坊,最后交代了华胥一些指示。然后就差仆从袁和,去高府上联络高月。 这天董卓召集众朝臣于皇宫一偏殿,待众朝臣跪坐下后,董卓出来坐在了席首,身后侍立着李儒和威武健硕的吕布。 寒暄过后,李儒向董卓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示意众人噤声,然后昂声说道:“皇帝没有能力,不可以奉承宗庙,做统治天下的君主。如今,我想依照伊尹、霍光的前例,改立陈留王为皇帝,你们觉得怎样?” 众朝臣立时一阵杂乱的讨论声,悲愤者有,冷眼旁观者也有。 董卓又高声说道:“从前霍光定下废立的大计后,田延年手握剑柄,准备诛杀反对的人。现在有谁胆敢反对这项计划,都以军法从事!奉先你且执掌军法。” 吕布称诺后,按着剑柄环视下面群臣,旁边又闪出了董卓的一队持刀亲卫。 前汉大将军霍光也整过这么一出,不过霍光是尊奖王室,而董卓这里就不好说了,不过这是以果推因罢了。 公卿及以下官员,都震惊惶恐不已,没有人再敢出言,毕竟吕布可是比之田延年,更加恐怖的超一流武将。 面对董卓咄咄逼人之势,袁绍何时受过这等激气,何况还是他出的主意,引董卓进京的,所以他心结很重。 袁绍顿时一股血气涌上脑门,立即站起身说道:“大汉统治天下约四百年,恩德深厚,万民拥戴。如今皇上年龄尚幼,没有什么过失传布天下。董将军想废嫡立庶,恐怕众人不会赞同将军你的提议!我袁本初更不认同!” 董卓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反抗,如果不妥善处置,辛苦建立的威信就白费了。 于是手按剑柄,呵叱袁绍道:“竖子,你胆敢这样放肆!天下大事,难道不由我决定!我要想这样做,谁敢不服从?你以为我董卓的刀不锋利吗!” 袁绍勃然大怒,抽出宝剑,昂声说道:“天下的英雄豪杰,难道只有你董公一个人!我的剑也未尝不锋利。” 袁绍虽然出于一时激愤,但霸主初显的气质,还是镇住了一帮人。 袁绍把佩剑横过来,向众人作了一个揖,不管不顾,径直而出了大殿。 吕布欲拔剑上前。却被李儒制止住。 李儒上前对气的不轻的董卓,细声说道:“现在局势还不稳定,袁家世代公卿不好处置,待等会,我等再行商议不迟。” 董卓对袁家的声望,还是有所忌惮的,于是也忿忿地转身离去。 最主要的,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这句话,也不是完全拿来唬人的。名门望族势力的确不能小觑。 于是董卓在向大臣征求意见的时候,袁绍便说出了自己的那句名言。不过也裸的暴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坐在下面的枭雄曹操,虽然觉得袁绍的做法不甚理智,却也难得的在心里称赞了下,毕竟袁绍做了他不敢做的事。 其实袁绍只是凭着一时血气,跟董卓翻了脸,刚转身,他的冷汗就冒了出来,越想越觉得后怕。 袁绍他赶忙回到家中,令一干人等,立即动身离京,他怕董卓反应过来报复。 正在赌坊后院的袁熙,接到了袁和赶来,禀报袁绍的命令。 他虽有准备却,没有想到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袁熙有些焦虑地翻身上马,带着许褚快速赶往高家,袁熙打算最后赌一把,一切看天意了。 洛阳,高府 高靖同袁熙在书房中说着什么。 其实。当高靖看到袁熙,再次出现在高府时,高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久后,叹了口气,高靖看了袁熙两眼,忽然道:“月儿你进来。” 袁熙微愣,猛地回头就看见,高月轻轻的把门推开,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观其模样,想来早就待立多时了。 “父亲!”高月进门把门关上,朝着高靖福了一福。 高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刚才在门外我们对话,你也听了。如今为父老了,今天就把事情说清,你自己选择。” “父亲!”高月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种话,一时百感交集,张张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袁熙倒是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眼高靖,上前拉过高月的手掌,紧紧握在手里,不让她挣脱,面对着高靖坚定说道:“无论该怎么选,应该我是最佳人选,我替她定了!” 高靖没有去看他,而是盯着自己的女儿,他要高月表态。 高月面颊涨得通红,扭了扭手臂,见脱离不开袁熙魔掌,便把螓首低了下来,脚步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说实话,高靖父女俩的反应,都有点出乎袁熙的意料之外。 他之前会想到,自己要把话说的更狠一点,也想过把高月在自己去拉她的手臂时,会果断的回绝他。 但是事情完全没有,照着他想的方向发展,所以顺利地有点懵逼。 高月的态度,更是让他大跌眼镜,要知道今天早上自己还被她给气了一顿。 高靖点点头,看着袁熙说道:“你真的要娶月儿为妻?” 袁熙明显察觉到,高靖问出这句话时,高月的手臂微微颤抖了下。 他紧紧握住高月的手,异常坚定道:“无垢只会当我袁显奕的妻子。” 高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趁着今天有空,你们把堂拜了。” “什么?”这次不仅袁熙愣住了,就连高月也蒙了,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不知他搞什么鬼。 “婚礼只不过是走个形式,如今我危机重重,显然不适合大肆操办,你们没有意见的话,今天我就做唯一的见证人!” “这?”袁熙呆呆的看着满脸通红的高月,询问道:“那要不要把我父亲请来?” “请他来做什么?”高靖摆摆手,拒绝说道:“就今天,就在这处书房里,你二人结为夫妻!” “父亲!”高月满脸尴尬,嗔怪道:“你把女儿当做什么了?显奕他又不是买丫鬟,我这就跟他成婚,让天下人怎么看我?” “呵呵,”高靖毫不在意道:“袁熙这小子面皮早就没有了,你管天下人怎么看他。倒是以后,能不能再补上一场婚礼,就知道这小子对你的态度了。” “我回河北后,一定给无垢,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袁熙立马标明态度。 说着不去看高月的脸色,拉着她便跪下,自顾自导的三拜九叩之后,这才满足的站起来,生怕高老头反悔。 袁熙对着高靖道:“岳父大人,你干脆也辞官,跟我们走。” “滚!” 袁熙拉着高月从书房狼狈而出。两人相视而笑,轻轻相拥在一起。 高府不是很大,但也绝不是很小,面积大约有,袁熙在洛阳府邸的三分之二大小左右。 空气显得比较干燥,天色也是灰蒙蒙的,袁熙拉着高月在府中后院的花园里,慢慢的踱着步,一副你情我浓之状。 高府的花园就像高靖本人一样,干枯无味,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更显得如此。 之前一年四季,袁熙来的次数都不在少数,高月陪着他闲逛,后花园的每一个角落,可以都说有他们的踪迹。 只是这一次两人并肩走动,左右手却是结结实实的握紧在了一起。 袁熙步伐领先半步,高月神色怔怔的随后,袁熙看她一眼,忽然问道:“是不是感觉太过突然了?” 高月回过神,把身子紧紧贴住他的手臂,温和笑道:“也不算是,其实这一天我早就盼望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罢了!” 袁熙也笑道:“那无垢你以为,会是以哪种方式?” “我以为你会抢亲呢,显奕!”高月俏皮说道。 袁熙愕然,还真被高柔给猜测对了,没想到典雅文静的高月,心里居然臆想着,自己会把她抢过去。 袁熙真想问问高柔怎么知道的,不过此时高柔也已经回老家陈留了。 其实高靖也知道,洛阳要发生大事了,所以提前安排高柔回老家了。 “今天我要不来,你父亲要真把你嫁过去,你是不是就真的嫁过去了?” “是啊。”高月看着他,淡淡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不愿放弃我,我是愿意赌上自己的。你要真心舍不得我,肯定会做一些事情。不然我也会死心。” “我真的会去抢的。”袁熙认真望着她,满眼柔情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父亲,甚至我父亲,我都不管,卫仲道敢娶你,他就肯定会死,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会把你抢回去做我的夫人的。” 高月抿嘴轻笑:“虽然你这样很讨厌,但是无垢很喜欢呢。” “哈哈。”袁熙心中畅快,大笑两声。 高府没有几个下人,后院里显得异常空旷,袁熙把高月抱起来,快步走到一边的亭子里坐下来,才拉着她的葇荑说道:“无垢,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你的。” 高月怔怔的望着他,轻声道:“嗯,显奕我信你,乱世真的要来了吗?” “是啊,过了今年就已经差不多了。”袁熙接着说道:“你与我回河北,洛阳已经不适合我们待了。” “可我父亲” “你父亲和你不同,这对他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我会适时的帮他,但是这条路,终归是他自己在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月面色黯然,袁熙如此了解她的父亲,她作为女儿的,又如何不解。 只是很多事情了解是了解,明悟还能看破的就很少很少了。 “跟我回河北。”袁熙轻轻环住她的柳腰,喃喃道:“我也需要一点时间,你懂吗?” 高月本来还很彷徨的心,顿时柔软下来,趴在他的怀里,柔柔的应了一句:“无垢听夫君的。” 次日,袁绍令文丑带领中军,先行护送家小离去。 然后再到西园,联合所部兵马,尽数撤离洛阳。最后由颜良带领原上军所部,五千兵士殿后。 不到半日,一众兵马共计两万多人,离开了洛阳,取道陈留黄河赶往河北。 袁熙在许褚统领的三百精锐骑兵护卫下,跟着袁绍在洛水指挥大军连夜抢渡。 当最后一批兵马渡过洛水,而董卓也没有派来追兵时,父子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袁绍下令焚毁了附近一切船只,又差人先行通报冀州牧韩馥。 司空府后院。 董卓抽出环首刀,将一张塌劈成两半,对着跟进来的李儒、李肃、吕布吼道:“难道我不能杀了袁绍这个竖子吗!” 吕布拱手说道:“只要义父一声令下,布即可斩杀袁绍首级献与义父。” 李儒劝董卓说道:“废立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袁绍不识大体,因此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势必激起事变。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招集豪杰,拉起队伍,群雄都会乘势而起,那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招惹事端了。” 董卓听后经过一番权衡,怒气稍解了些,于是传令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董卓此时,还是一个审时度势的枭雄的。 董卓将废立之事,汇报给太傅袁隗,袁隗附议,没有反对。 袁绍因此弃官逃亡至冀州勃海郡。 八月三十日,董卓在朝会上,又一次提出废立之事,并以霍光事为例,而且谁反对就立刻处死。 满朝文武只有尚书卢植站出来抗辩,董卓被顶撞得无言以对,气得罢会。 后来董卓还想寻找机会杀害卢植,但被蔡邕、彭伯劝阻,卢植则弃官逃亡。 九月一日,在崇德前殿,尚书丁宫主持废立仪式,是月,董卓又在崇德前殿召集百官,威胁何太后下诏废黜少帝刘辩。 诏书说:“皇帝为先帝守丧期间,没有尽到作儿子的孝心,而且仪表缺乏君王应有的威严。如今,废他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皇帝。” 袁隗心思沉痛复杂地,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 何太后哽咽流涕,群臣都心中悲伤,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接着,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皇座,解除玉玺印绶转交给刘协。 然后扶刘协正式登基,是为“献帝”,也是东汉最后一位皇帝。 紧接着,董卓让尚书宣读策文,并弹劾何太后,害死董太皇太后的罪责,将其罢免,迁入永安宫。 董卓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何太后曾经逼迫婆母董太皇太后,使她忧虑而死,违背了儿媳孝敬婆母的礼制。” 于是,把何太后迁到永安宫后。即刻大赦天下,把年号昭宁改为永汉。不久,董卓用毒药害死何太后。 九月三日,何太后被毒杀身亡。董卓不允许朝廷为何太后举办丧礼,而是让刘协到雒阳城内奉常亭表示哀悼,公卿大臣们穿白衣上朝三天。 董卓又把何苗的棺木掘出来,取出尸体,肢解后砍为节段,扔在道边。 还杀死何苗的母亲舞阳君,把尸体扔在御树篱墙的枳苑中。 三天后,袁绍兵马来到了陈留附近驻扎。 曹操在行刺董卓不遂后,也从京城逃到了陈留。 可怜董卓吸取了袁绍带军出逃的教训,加强了控制洛阳附近一切兵马。 所以曹操只身带着儿子曹昂,还有夏侯惇、夏侯渊兄弟出逃,而家小早已先一部安置妥当。 袁绍就在陈留城外长亭里,宴请曹操等人。 曹操带着曹昂,还有夏侯兄弟来赴宴,袁熙、许攸、郭图自然也陪同出席。 双方客套了番后,分宾主坐下,袁熙看着曹操下首的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不禁感叹真两员大将也。 这两人他以前见过,但不熟悉,他知道这两人,会是将来曹操的左膀右臂。 宴席方要开始,席间,众人先是回忆了一番京中旧事,和最近时事。 接着袁绍看向发小曹操问道,“孟德啊,你看如今天下大乱,天子蒙尘,董卓霍乱京师,我们打算举义兵讨伐董卓 ,但是如果没有除掉董卓,那我们今后该怎么打算?” 曹操对于袁绍的话十分错愕,不答反问道,“那本初你如何打算的!” 此时曹操自己确实,还真没有这个想法,我们不能以果推因来诽谤曹操。 袁绍于是自信讲道:“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当有所为,孟德你呢。” 虽然曹操对此并没有事先安排,但曹操听后急智说道:“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而此次的袁曹相会,决定了之后袁曹两家的战略动态,以后也就成为对手了。 第14章 联盟 三天后,袁绍大军已经休整完毕,继续启程赶往河北,他接到了董卓关于封他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的诏书。 虽然和董卓敌对,但是这样袁绍也就可以,名正言顺进驻冀州渤海了。 袁绍行帐,袁熙整了整理衣冠,把腰背挺直,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还别说自家老爹还是挺有个人魅力的。 袁绍日后能聚集大批人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最起码的就是袁绍长得,很能给人好感,儒雅风流,仪表堂堂,威容严肃;这是世人给袁绍的最直观评价。 就连袁熙也不得不说,若是不知道老底,一般人真的能很容易被袁绍忽悠住。 “显奕见过父亲!”袁熙进门后,随即施礼说道。 礼节方面袁绍异常注重,饶是有些思维跳脱的袁熙,也不得不注意,这是规矩,你得先适应规矩,才能修改规矩。 “我儿来啦。”袁绍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袁熙笑道:“快快免礼,过来为父这边坐下。” 袁熙趋步走过去,很乖巧的坐了下来。 袁熙虽然面貌不比袁尚乖巧,但也具有一股儒雅之风,对于这个儿子,袁绍其实也有一点可惜的,毕竟不是嫡长子。 又闲聊了一会,袁绍瞥他一眼,忽然道:“显奕,你觉得当今洛阳的局势如何,今后又会有如何变化?说说看。” 好么,这明显是父亲又要考教自己了,袁熙微微一笑,抬头答道:“回父亲话,往远处说显奕不知,但近日,以孩儿看来,董卓在洛阳胡作非为,定不能得人心,恐不能长久也。” 袁绍点点头,董卓这样子搞下去,要是能长久就见鬼了,不过袁熙的回答太过四平八稳,没有新意,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想了下,袁绍终是道:“显奕,你觉得父亲今后该如何去做?” 深深吸了一口气,袁熙小心措辞道:“父亲大人,可假领皇帝之名,汇集天下英雄共聚洛阳,以破董卓。天下各镇必定起兵响应,届时父亲可借袁家四世三公名望,又有首义者之声,那统帅群雄的盟主之位,必为父亲所得。” 其实这些论调,在这一路上,张纮都给自己分析过,自己就将此策献上,说道这儿,袁熙故意停住不说。 袁绍听得正入神,忽然见他不语,忙急道:“显奕怎么不说了,接着说。” 袁熙心里微松,继续组织措辞说道:“到时,父亲上可以报效国家,下可以积累名望,若是能击败董卓,父亲之名青史流传,亦不是不可。” 流传青史可比什么都管用,说完这句话,袁熙能感觉到,袁绍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毕竟袁绍最在乎的,就是声望和羽毛。 袁熙轻叹,不做这事,父亲你也可以名留青史了,不过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袁绍自是听出袁熙话中之意,便也顺着他的意思问道:“那假如要是,我们没有打败董卓呢?” 这正是之前,袁绍询问曹操的话。 “那天下便也乱了,父亲自可回河北,无论如何,袁家在父亲手中,当可大兴!”袁熙笃定说道。 “好!”袁绍猛地一拍木桌,英俊的面颊都红了起来,手掌微微颤抖,低声说道:“我袁本初一定要让袁家的声望,在我手里达到顶峰!” 袁熙默默的看着袁绍,顶峰是什么?现在袁家的声望早就达到顶峰。 果然这乱世世家大族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忠诚,不过是背叛筹码多少。 袁绍好一会才平复心绪,看着袁熙深深的审视道:“显奕你很不错。比你大哥要强一点,为我袁家,好好努力。” 此刻袁熙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小看这个父亲了。袁熙心里冷哼,比不比大哥强他不知道,但是比袁尚强倒是真的。 这么看来袁绍日后传位与三弟,也就想得通了,早有的念想罢了,如果不是自己横空出世,袁尚想罢,即位更顺利,如今自己的插手,那就不好说了。 废长立幼,这才是袁家自取败亡之道的主因啊。 袁熙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记忆中的很多事情提前了而已,他这么做,改变不了什么进程。 但是能改变自己将来,所能获得的政治资本,和在袁绍心目中的位置。 哪怕是一点点,这便已足够!良久,袁绍突然看了看天,突然想起袁熙四岁那年的事情。 于是不禁长叹道:“刚才我一直在思考你的话,的确有些道理。要家破人亡,由你;要化家为国,也由你。不过不可鲁莽行事,等我看准了机会,再实施你的策略!事以密成,谋以泄败。凡事都要等等再说,我袁家兴亡在此一举了。” 不过话说,袁绍确实有一套,也许如果官渡之战没有失败的话。 历史上对袁绍的评价,可能会更高,起码不一定低于刘备。 错综复杂的客观形势,把袁绍父子推上了历史舞台,而袁熙与张纮的策略,确实启发了袁绍,同时又坚定了袁绍的决心。于是,起兵反动的计划开始筹划了。 几天前,袁绍和曹操告别后,就有一小吏来禀告,说大儒蔡邕一家,刚从吴郡回到到陈留城外,正要拜访袁绍。 起初,蔡邕被流放到朔方郡,遇到大赦后,得以返回家乡。五原郡太守王智是中常侍王甫的弟弟,指控蔡邕诽谤朝廷,于是蔡邕流亡南方,前后达七八年。 董卓听说了蔡邕的名声,便征召他做自己的僚属。蔡邕起初自称有病,不肯接受征召。 董卓于是大怒,骂道:“如果蔡邕不来,我能把蔡邕全族杀得一个不剩!” 蔡邕感到恐惧,只得接受命令。 袁绍等人,平时也敬重蔡邕这个大儒的人品和声望,于是和众人一同去迎接他,没办法,蔡邕怠慢不得。 袁熙心里也很是好奇,那后来名满天下的悲剧女性蔡琰,如今长什么样子了,几日来阴晦的心情,这才有些好转。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们见过,那个时候蔡琰,还是个七岁的小女孩,而当时自己也是一个八岁的懒散小少爷。 胡子花白一副高士模样的蔡邕,由名少女搀扶着下了马车,见到蔡琰,袁熙心中一动,真是越发俏丽了。 看她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发梳仙云,眉似远黛,绝美的容颜上,还带着一丝青涩之气,但身材却已经出落得,玲珑有致勾人心魂了。 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自然散发而出的书卷气质,似乎有一种催眠的力量。 蔡邕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相迎,本初啊,当年你们还是,偷人家媳妇的纨绔少年子弟,呵呵,现在儿子都老大了,七八年啦!真是物是人非啊!” 听着蔡邕的感慨道,淳于琼呵呵一笑,袁绍也因为当年丑事被提,闹得脸色微红,不过倒也不恼。 淳于琼指着那名少女问道:“先生,这就是令千金,当年您离开洛阳时,她也就才七八岁小孩,如今也是落落有致了。” 众人再感叹了一番后,蔡邕拉过蔡琰,让她见过诸人并行礼。 蔡琰倒也落落大方,施了礼,娇声说道,“小女子蔡琰,见过诸位大人。” 袁绍也引荐儿子与蔡邕,当蔡邕父女听到“袁熙,袁显奕”时,都是眼前一亮。 毕竟如今,袁熙也算是,声名鹊起了,何况小时候,他们就认得袁熙。 蔡邕说道:“显奕你的才名都播及吴郡了,‘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折楼兰。’着实不错,老夫虽不是军旅中人,但也感到了那分豪迈,就是不知‘玉鞍’为何物?那独特的字体,说是一代宗师也不为过呐,待会我要和你私下切磋讨教一番。” 袁熙连道不敢,微微汗颜,关于那个玉鞍,汉代是中国骑兵发展的黄金期,虽然有了马鞍的雏形,但还没有马鞍这个说法,直到晋代才有马鞍的记载。 席间,众人先是回忆了一番京中旧事,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事情。 袁熙也没在意,偶尔抬头却看到了端庄秀丽的蔡琰,见她举止间大方得体,而且有典雅的风韵。果然是和自家高月齐名的才女啊,不过八年前离开了洛阳。 袁熙此时也是少年,正是青春萌动之时,见到气质出尘的蔡琰,自然荷尔蒙分泌,想要一亲芳泽。 这蔡琰果真是才貌双全呢,将来嫁给卫仲道岂不可惜,如果说高月是朵,艳冠群芳的牡丹的话,那散发淡淡书卷气的蔡琰,就是出水的芙蓉,两女也算是各有千秋,既然高月被自己从卫仲道那里截胡,蔡琰要不要也来一次呢。 那边袁绍劝说蔡邕道:“董卓倒行逆施,暴行累累,分明是没有人臣之心的豺狼,先生您要进京,就是送入狼口啊,如果先生愿意,可随我到河北,定保先生周全。” 蔡邕摇摇头拒绝道:“起初我是有些畏惧的,董卓出言胁迫,而后一想,当真是他此番暴行,那陛下和汉室社稷岂不更是危险,我虽不能像本初你们,领兵肃清奸佞,但也该回到新皇身边,以护陛下周全,为此邕万死不辞。” 袁绍、淳于琼再劝了阵,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最后宴席弄得有些不欢而散,因为蔡邕选择了忠君,但是在袁绍看来,那就是投靠了董卓,这就是政治立场不同。 随后在蔡邕的邀请下,袁熙跟着他们父女,来到蔡邕在陈留的旧宅,跟他切磋了一下文墨,当然也是为了蔡琰。 蔡邕旧宅多年未住,但陈留一些士族权贵,敬重蔡邕他的才学人品,一直帮修护打理,所以还可住宿。 蔡邕在仆人打扫完房间后,就拉着袁熙切磋交流,道也不摆架子。 蔡邕对他的新字体颇感兴趣,这时候通用的字体是隶书,也就是汉隶。 相对于秦篆来说,在实用性和艺术性来说,袁熙字体是大大的创新和提高,所以蔡邕对袁熙很有好感。 但是汉隶也有其局限性,像这时候印刷术尚未普及,多数书籍和文书都要手抄,而隶书在于抄书方面,却是不及后代的楷书的。 所以历史上在魏晋时期,出现了专门用来抄书的字体,也就是后世诸多楷书的鼻祖——小楷,而袁熙就利用了这一空白,赚取了许多名望。 当然这书写的发展,需要一个过程,历史上这一宗师级人物,就是被尊为“楷书鼻祖”的钟繇,此时还蜗居长安呢。 但是袁熙却提前了一点时间,将它面世,只能暗暗告罪了。 要知道他上一世学的中文,不仅要搞些附庸风雅的诗词歌赋,这书法也是认真学过的。 在那时来说,他水平也不怎样,但在这时却是开创性的革新,这也是袁熙赚取声望的手段之一。 当下袁熙将楷书的一些运笔发力等笔法,说与蔡邕听并加以演示。 而我们的才女蔡琰,就在旁磨墨,好奇地眨着灵动的眼睛,看着这个同龄的少年,不禁多看了几眼,内心泛起涟漪。 还有那些诗文也是十分精妙。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还挺鄙视袁熙呢。 那是185年的夏天,袁家书堂后桃林中。 小袁熙和高月在树下你情我浓,蔡琰看着在桃树下相拥的两人,轻轻咬了咬chun,蹙了蹙眉,而后抱琴转身离去,既然这袁熙也不似,仲道哥哥说得那样才气bi人,那也便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蔡琰刚刚走到不远处,小袁熙与高月之间的jiāo谈,却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却听高月略带娇羞之意的说道:“小贼,我没事了,放开我。” 小袁熙依旧用他那很是令人温暖的嗓音说道:“想要让我这个好sè之徒,放开这怀中的软yu温香,那可真的令我很为难呢。” 高月无奈道:“那好,你得现在作一首关于桃huā的诗,我便由你这样抱着。” 蔡琰和高月对袁熙那传闻中的诗才还是tg好奇的,毕竟袁熙很小时候的那两首诗,并没有流传出去,袁隗可不想让自己的小孙子成为那令人瞩目的人物,隐藏于幕后才是高手该做的事情。 如果说袁熙是叶无道的翻版,那么袁隗就叶正凌的汉代版本了。 此时蔡琰躲在一棵桃树后,耳朵却竖了起来,心里却依旧不认为这不过八岁的男孩,可以一时半会作出一首诗。 小袁熙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在高月的好奇注视之下,小袁熙叉了八下手,脑中便得了一首五绝,看着烂漫的桃huā,有蝴蝶在其中飞舞,偶尔有鸟儿空灵的叫声,从树林深处传来。 于是他y道:“风暖仙源里,chun和北国中。流莺应见落,舞蝶未知空。” 高月那原本好奇的神sè,渐渐变得jg彩起来,而躲在桃树后的蔡琰,则是紧紧的搅动着自己的双手。 小嘴不满的嘟起,如同珠yu一般的瓷娃娃脸上,带着不甘心的神sè。 她现在自是已经明白,这袁熙之前在自己面前是在藏拙,根本不屑在自己面前,显深藏的才华。 而那高月在他的怀中一撒娇,他便马上讨nv孩子的欢心了,这家伙可真是个大sè狼、大坏蛋呢!真讨厌! 蔡琰正在暗自苦闷的时候,却听到了卫仲道喊她的声音,蔡琰的小哥哥正是,河东的卫仲道,也是世家公子。 与小袁熙同岁,卫仲道看到蔡琰靠着桃树,满脸郁闷的模样,不由好奇道:“昭姬,你在这里作什么?” 蔡琰气呼呼的抱起琴,无视卫仲道的关心,很是不爽的离去,卫仲道无奈的摇了摇头,也随着蔡琰离去。 他虽然也算聪颖,但却猜不透这个人小鬼大蔡琰的心思。 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如此想着一名男子,蔡琰不由得脸色微红。 而袁熙、蔡邕正研习着书写,没有看到她羞人的神态,她略微松了口气。 在三天里,袁熙被蔡邕留在旧宅,一起讨论完善新的楷体,并且交流了些诗文创作的心得,以及一些孤本的交流。 袁熙只得把前世一些书本理论,搜肠刮肚般挤出来,经与蔡邕、蔡琰研究后,倒也进一步推敲完整。 蔡邕倒觉得与他,颇有忘年交的意味。于是在袁绍替儿子的请求下,蔡邕就半推半就地,收了袁熙为记名弟子。 而在与蔡邕、蔡琰相处这三日里,袁熙领略到了才学雅士的风范,特别是蔡琰那雅致的风韵,让袁熙不禁暗叹。 如此佳人却有那么悲惨的命运,着实可惜了,要不要做点什么?!。 想着手里掌握虽然为数不多,却是自己首支武装的兵马,他又有些豪气干云。 既然来到这汉末乱世一着,不像自己仰慕的唐太宗那样,与群雄逐鹿天下,指点江山什么的,建立一番盖世功业,那还是什么热血男儿。 曹操、刘备、董卓,都尽管来,看谁的手段更黑,谁的手段更狠。 他想仰天长啸,有些中二地心中喊道:江山、美人舍我取谁! 看着温婉的蔡琰,他暗暗立誓:我一定会改变你的命运的,一定。 因为前程未卜,袁绍将家小差人托付与至交——兖州刘岱,这算是托妻献子了,莫大的信任,但袁熙坚决要求随军前往河北。 到达渤海郡治所,浮阳后,袁绍带着郭图去了趟邺城拜访韩馥,这可是袁家的门生故吏,所以必须给袁绍面子。 就像东晋末年的桓玄一样,虽然官爵不重,但是桓温的门生故吏,遍布荆州,所以桓家才是荆州的土大王。 同样袁家的门生故吏,遍布河北,所以这也是袁绍选择河北,作为基业的一个原因,所以只要袁绍登高一呼,大多数人会为袁绍马首是瞻。 于是在袁绍的走动下,顺便结识了当地一众士族名士。 在郭图同乡,兼旧识荀谌的帮助下,韩馥许诺供应袁绍军马的粮饷。 来到渤海后,袁绍吩咐众将领操练兵马,购买和打造兵器铠甲等军械。 韩馥害怕袁绍坐大,于是派来几个下属监视袁绍军举动。袁绍虽有不满,但无奈寄人篱下,只得当做没看见。 期间,袁熙跟随袁绍在冀州一带,走访一些名士豪杰,这时候袁家和袁绍的名气声望,是很大的,诸多豪杰也纷纷归附,袁绍已经隐隐有客大欺主之势。 其中令袁熙在意的就有,逢纪和田丰,两位大才。而田丰更是,可比太宗皇帝李世民之魏征。 田丰冀州巨鹿人,博览多识,权略多奇,曾在朝中任侍御史,因不满宦官专权,弃官归家。在袁绍卑辞厚币邀请下,出任了别驾。 袁熙知道,他是难得的顶级谋士,对他也是极尽谦卑恭敬,但田丰却总是淡漠地客套,不和袁熙过分交谈。 我们再回顾一下,最近发生的诸多大事。 公元一八九年的九月,注定是多事之秋。是月,董卓又在崇德前殿召集百官,威胁何太后下诏废黜少帝刘辩。 诏书说:“皇帝为先帝守丧期间,没有尽到作儿子的孝心,而且仪表缺乏君王应有的威严。如今,废他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皇帝。” 袁隗心思沉痛复杂地,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 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何太后哽咽流涕,群臣都心中悲伤,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董卓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何太后曾经逼迫婆母董太皇太后,使她忧虑而死,违背了儿媳孝敬婆母的礼制。” 于是,把何太后迁到永安宫。大赦天下,把年号昭宁改为永汉。不久,董卓用毒药害死何太后。 公卿及以下官员不穿丧服,在参加丧礼时,只穿白衣而已。董卓又把何苗的棺木掘出来,取出尸体,肢解后砍为节段,扔在道边。 还杀死何苗的母亲舞阳君,把尸体扔在御树篱墙的枳苑中。 接着任命太尉刘虞为大司马,封襄贲侯。 董卓自己担任太尉,兼前将军,并加赐代表皇帝权力的符节,以及作为仪仗的斧钺和虎贲卫士,进封为侯。 不久又自己担任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董卓性情残忍,一旦控制朝政大权,控制住司隶后和国库中的珍宝等全由他掌握,威震天下,没有止境。 他时常对门下的宾客说:“我的相貌,是尊贵无上的!” 侍御史扰龙宗晋见董卓汇报事情,没有解下佩剑,立刻就被打死。 当时,洛阳城内的皇亲国戚很多,宅第相望,家家都堆满了金银财宝。 董卓放纵部下的士兵,冲入他们的内宅,强夺财物,掳略妇女不回避皇亲国威。致使人心惶恐,朝不保夕。 董卓暴行已经积怨到一个危险的边缘。 袁绍私下有密探进入洛阳,与王允等大臣有联系。 当得知董卓的这些举动,袁绍又羞愤又恼火,因为有韩馥的监视,又不能轻举妄动,着实让他窝火,不过袁绍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这天议事,袁熙趁机建议父亲袁绍,诈称京师三公发信给各州郡,陈述董卓的恶行,希望各地方举兵讨伐董卓。 田丰听到袁熙的计策,也不禁暗下称许,当下附议,于是袁绍依计行事。 袁熙这次正式在会议上说道:“我袁家四世三公,而父亲声望崇高,应当抢先首倡义兵传发檄文,这样天下豪杰也会来归附,何愁大事不成。” 袁绍有些犹豫,随即询问田丰、许攸、郭图等人:“诸位以为如何?” 田丰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自信慢慢的答道。 “现在主公已有一郡之地,算是有了一定的基础了。但要想在乱世立足,成就大事,这些远远不够的。 当先主公应该,像二公子所说那样,趁着自己反抗董卓的名气,首倡义兵,讨伐董卓,让汉室回归正统。这样主公就可以凭此名扬天下,在凭借袁家的势力,扫清不臣,如此大业可成。” 许攸也进言说道:“董卓暴行天下人所共愤,率先发难可名利双收。” 袁绍故作担忧道:“就是不知韩冀州那会如何反映。” 郭图不以为意地说:“到时候天下群雄响应已成大势,韩冀州也只能倾尽全力支持我等。” 袁绍一拍积案道:“既然大家如此说,那就如此,起义兵,讨伐董贼!” 袁绍看着书桌沉默了一会,复又抬起头看他:“显奕,这矫诏,由你来写!” 袁熙愣了下,虽然不知道父亲袁绍,此举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这个扬名的机会,袁熙自是不会放过。 于是苦思两日后,终于写出了篇檄文,交由袁绍传抄天下。 其文道: “绍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 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 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邺城,州牧府中。 韩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份袁绍下发的檄文,请属下的从事们来商议。 他忧虑说道:“如今我冀州应当帮助袁绍呢,还是帮助董卓呢?” 治中从事刘子惠,有些恼火地说道:“如今起兵是为了国家,大人怎么谈到袁绍、董卓!” 韩面有惭愧之色。 刘子惠又劝说道:“兵者凶器也,不能抢先发动。现在应派人去看其他各州,有人发动,我们然后再响应。冀州的势力不比其他州弱,别人的功劳不会在冀州之上,则我冀州进退有度。” 韩认为有理,于是写信给袁绍,对他起兵讨伐董卓表示赞同。 张扬、曹操、卫兹等人,都在地方招兵买马,试图对抗董卓执政。 东郡太守桥瑁甚至伪造三公文书,散发到各地州郡政府,陈述董卓罪恶,呼吁各地起兵反董,恢复刘辩的帝位。 第15章 会盟 汉初平元年(190)一月。 接到袁绍传发的檄文后,各地豪强坐观者有之,起兵者也有之,一时间风起云涌,各路野心家都在摩拳擦掌。 此时,历史也进入了,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副本剧情。 其中起兵打出讨伐董卓旗号的有: 各镇诸侯分别是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 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 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 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再加上起人曹操,共计十八镇。 虽说是十八镇诸侯,但由于马腾身在西凉,不能来会盟,只是象征性地在西凉出兵助一下威,那边自然有镇守长安的牛辅抵挡。 而关东这边刘备,本就跟随公孙瓒而来,自己手下亦无甚士卒,故此所谓十八镇诸侯,其实只有十七镇是带兵前来的,而且所带士卒均不多。 但东拼西凑起来,亦有十余万近二十万,算是可以和董卓分庭抗礼。 董卓这边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知道关东各诸侯有异动,不停地派出说客去分化各诸侯,可惜一个多月下来,各方诸侯都会盟了,也不见得成功分化了哪位。 如今的天下形势不同于秦朝末年,秦末天下诸侯,并没有形成强有力的共识和基础,倘若秦二世采用如今,董卓的分化之策,秦朝还真有拼一把的把握,也许会有三世也说不定。 而东汉末年形势则是不同的,大汉四百年的儒家文化熏陶之下,忠君爱国那是深入骨髓和血液中的。 大部分人对大汉朝,还是很有归属感的,有着强大的群众基础。 即便有个把诸侯,有野心,但是如果没有人支持,那也玩不来。 所以讨伐董卓就成为了一种,塑造统一战线的政治正确需要。 袁绍与王匡进兵河内,张杨亦率数千人相随;张邈、刘岱、桥瑁、袁遗与鲍信屯兵酸枣,曹操则名义上属于张邈军下。 袁术屯兵鲁阳,孙坚从长沙赶往与袁术会合;孔伷屯兵颍川;一时间诸侯之势甚盛,起码明面和声势上是如此。 韩馥则留在邺城,给与联军军粮。初平元年(190年)正月十二日,董卓使郎中令李儒,毒弘农王杀刘辩,以绝人望,断绝桥瑁等诸侯,反董联军的政治根基。 西晋末年,晋惠帝的皇后,贾南风就是为了,以绝天下之望,毒杀了当朝太子司马谲,就是绝了天下造反者的借口。 自此关东反董之势如野火燎原,之前也许是虚张声势,如今是真的了。 等各诸侯向酸枣汇合后,众人都打算推举了袁绍为盟主。 而袁绍则是迟迟不肯接受。等公孙瓒到了后,一起歃血为盟再说。 这就是袁绍的高明之处了,不是我非要当这个盟主,是众人都推举,无奈之下才当的,不要以为这是做婊子立牌坊。 自己争来的,和大家共同认可的,地位稳固性可是,不可同日而语,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不争乃大争也。 随着诸侯的陆续到来,一时间关东联军声势浩大,震慑天下人心,同时董卓也紧张的不得了,他也是人,他也有喜怒,以及恐惧。 “诸位将军,可否听我一言。”吵吵闹闹的帐篷内,忽然一个人声音明显高出一筹。 袁熙闻言也是一奇,被从记忆中拉了回来,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内郡太守王匡。 王匡见众人都朝着自己望来,慢慢站起身,说道:“咱们今天是奉了大义才汇聚以此,可大家都来半天了,除了叙叙旧,啥事没有干出,诸位不觉得少些什么吗?” 众人都是一愣,袁熙却是微微一笑,心道此人能身处喧闹中,而不乱心智,倒也难得。 “咱们今天共聚于此,是为了攻打国贼董卓,可咱们现在兵马混乱,号令不一,长此下去,若无一个英明的领导,恐不是那兵强马壮的董贼对手,因此在下觉得,诸位将军,是不是该推选一个盟主出来?然后约束约束,再商讨进兵事宜?毕竟蛇不可无头不是!” “理应如是!我曹孟德附议!”王匡话音刚落,一边就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众人看去,却是款待众人的曹操。 他倒不是认为袁绍最合适,而是袁绍当盟主,大家能够最大限度的团结在一起,难道他不想当吗,有人比他更有军事才能吗,没有。 但是没有办法,此时曹操名望身份地位,都上不了台面,如今也就袁绍勉强凑合,至于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还不如袁绍呢,只能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了。 曹操微微一笑,说道:“本初是这次的发起人,又是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我朝名相之裔,声望无人能及,我曹孟德觉得本初他可为盟主,大家以为如何。” 袁熙明显感觉到,父亲袁绍听到曹操说这话时,他的身子都颤了一下。 然后听到袁绍他急忙道:“孟德兄何出此言,此次汇聚洛阳,大家都是当世豪杰,当选威望持重的人来为盟主,我袁本初,万万不行!此真折煞我了!” 曹操鼻息微微哼着,没有说话,可他不说,不代表大家不说,在坐的虽然都是日后的割据一方的豪强,可这个时候轮取名声,威望,地位。还真没有个像样的。 所以大家微一思量,既然自己等人这辈不行,那也只能找有上辈子有威望的人了。 一番寻思下来,大家忽然发现,曹操的说还是很准,除了袁绍,这里也就袁术合适,但是袁绍是发起人,所以理应还是袁绍最合适。 于是众人纷纷说道:“盟主之位,非本初不可!我等附议!” 袁绍可谓是赚足了面子,推辞再三之后,才应下,知道为何曹丕后来篡位,三让了,这就是所谓的三让靡高,以及后来刘备的三让徐州,未尝不是从袁绍这里开的头。 乃至西晋末年到东晋初年,两朝交替空挡,国家群龙无首,晋王司马睿也是采用了,袁绍这三让的政治手段,才正式登上帝位,并得到天下人心认可的。 看到大势已定,袁熙也是松了口气,袁术可是袁家嫡亲,两人都在场的话,袁绍和袁术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出名,谁为盟主还真不好说,所幸自己父亲比二叔靠谱一点。 虽然袁熙觉得,最后应该还是袁绍当为盟主,毕竟有曹操这个西园故友在。 但是现在经过自己这么一挑动,明显发起人的身份,起到了更大的作用,最起码表面上如是! 这一手的作用,倒是慢慢显现出来了,果然敢为天下先者,吃螃蟹,至于第二,第三什么的,只能喝凉水了,这就是首发效应,当然风险自担。 众人商谈一番,约好明天起誓,一众诸侯才,纷纷回到了自己所部之中。 袁熙跟着袁绍刚回营帐,袁绍就猛地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冲着袁熙道:“显奕,这次你可是帮了为父大忙啊,我跟袁公路斗了这么长时间,这次众人举荐我为盟主,你当时看他到脸色了吗?哈哈。” 说着袁绍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唉自己这傻老爹哎,您这样和被立为世子后,抱着辛毗大喜的曹丕有什么区别呢,和美帝鹰酱一样,又有何不同呢。 袁熙自然不敢邀功,只是在一边附和傻笑。 “哎。为父失态了。”袁绍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叹道:“不过这盟主可也不是好当的,显奕,你说说,为父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袁熙看了袁绍一眼,低着头道:“联盟之事太过复杂,显奕不知。” “嗯。”袁绍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儿子一眼,忽然道:“多注意点影响,身子骨也得注意点。” 作为父亲,袁绍是合格的。 看着好儿子袁熙,袁绍点点头,又道:“显奕,明天誓师时,你跟在我后面,多多看着。这边别看大家一起,都是来讨伐董贼的,其中之事乱着呢,别乱走出了岔子,明白了吗。” 袁熙听得有些迷糊,但还是道:“显奕知晓,父亲放心便是。” 走出袁绍大营后,袁熙有些迷惑,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这个父亲,貌似也不是真正的有心来攻打董卓的。 呵呵也是,乱世哪有好人。 但是不真正的攻打董卓,得来这个盟主之位又有何用?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赚取名望,也就是如今的政治资本和履历。 这时,在洛阳的朝廷外堂中。 董卓正在召集文武心腹议事,以应对气势汹汹的关东诸侯。 只见董卓赞许道:“还是李儒的主意好啊,提拔那些党人任高职,我们的人只在军中任中郎将、校尉。一来可以堵住他们的嘴,二来大权还不是在我手上。” 说完他狂笑不止。 众文武都口称:“主公英明”。 李儒也拍马道:“相国大人功盖万代,四海归附,才是天命所嘱。” 董卓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在这时。 中郎将李肃,也就是劝说吕布投降的那个,急匆匆飞奔而来。 他禀报说道:“相国大人不好了,渤海太守袁绍起兵造反,传发檄文于天下后,关东各州郡纷纷起兵。群雄响应,已经杀向洛阳来了,肃得到消息,特来通知主公。” “呀呀呀!该死的袁绍!”说着董卓大怒,就把身前的案桌给砍断了,董卓废帝之后,自领相国之职,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半响众人没有反映过来,或是不敢言语。 董卓砍翻积案后吼道:“该死的袁绍就不给老夫安生,这次一定领兵诛灭他,立即召集兵马,剿灭关东叛逆,诛灭其全族,看谁还反我!” 李儒皱眉不语,放走袁绍是有他的考虑的,在那情况下也确实没错,但现在他虽然觉得出兵关东,不如固守的好,但深知董卓脾性的他,不敢再多说什么。 听到外堂出事,尚书郑泰进来说道:“为政在于德,而不在于兵多。” 董卓恼怒道:“照你这么讲,军队就没有用吗?真是腐儒是也,不通时务。” 郑泰拱了拱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认为崤山以东不值得出动大军讨伐。您在西州崛起,年轻时就出任将帅,熟悉军事。而袁绍是个公卿子弟,生长在京城;张邈是东平郡的忠厚长者,坐在堂上,眼睛都不会东张西望;孔中会高谈阔论,褒贬是非;这些人全无军事才能,临阵交锋,决不是您的对手。 何况他们的官职都是自己封的,未得朝廷任命,尊卑没有次序。如果倚仗兵多势强来对阵,这些人将各自保存实力,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合力,共进共退。 而且崤山以东地区太平的时间已很长,百姓不熟悉作战,函谷关以西地区新近受过羌人的攻击,连妇女都能弯弓作战。 无下人的畏惧,没有像对并州、凉州的军队作为爪牙,作起战来,犹如驱赶老虎猛兽去捕捉狗羊,鼓起强风去扫除枯叶,谁能抵抗! 无事征兵会惊动天下,使得怕服兵役的人聚集作乱。放弃德政,而动用军队,是损害自己的威望,大人请三思啊。” 听着郑泰这半真半假的话,董卓这才高兴称是。 于是在众人商议下,决定固守虎牢、汜水关,并防止关东联军,从河内渡过黄河。 酸枣,联军军营。 袁熙在自己营帐里,思索局势的变化,他知道讨伐董卓这一战,因为联军内部的各种矛盾,最后是无疾而终的,现在己方也确实,没有一举诛灭董卓的力量。 其实西方有句话说的是,堡垒往往是被从内部攻破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萧墙之祸,历史上的西凉军团不正是如此吗? 自己本想让袁绍在这期间,多招揽一些英才的,不想曹操帐下已经有,乐进、李典,曹氏兄弟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 其中,卫弘尽出家财资助曹操,现在他手下堪当大用的,将领和谋士还是太少了。 反观袁绍一方,在袁熙看来,袁绍的嫡系中淳于琼不仅是个大酒鬼,其统兵能力一般,若论将才只能说是三流。 经过深入了解,他知道文丑是个胡汉混血,所以有这么个别扭的名字。颜良是个小地主,也并不曾认真学过兵法韬略。比起张辽的统御能力差远了。 颜良、文丑这两人,与许褚等一流武将的武艺相差不远,带领兵马阵前冲锋,确实很是适合,但论统兵作战却不能独当一面。 所以真正能算将才的,现在只有张辽和自己,可惜张辽不怎么被袁绍看重。而自己也无太大统兵权力。 袁绍起兵,也想天下英杰来归附,所以征召了些名士,但袁绍用人亲疏,首看的是出身门第,那些现在还不彰名的人才。他是看不上的,所以现在张辽也仅仅是个部曲督。 袁熙在他征召名士时,也举荐了一些后世的英才,但一来他不知那些人的详细情况,二来那些人名声还不大,而且流动性也很大,能召来几个就不得而知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东联军是没有军事行动的,只是隔三岔五地议事和设酒宴。 袁熙觉得无趣,就跟许褚、张纮一起操练兵士,特别是许褚统领的那三百骑兵,选拔时候,他不仅要体能强健的,也尽量选没有家累的,他要练成嫡系精锐,像后世的尖刀特战队一样。 于是让许褚、张纮不仅操练他们长短兵器和骑射,自己还找来猎户。 传授些,像后世军队野外生存的训练,一些伪装刺杀。 护卫的训练也是少不了的。最后在老师张纮的建议下,他将三百亲卫取名为“虎卫”。 袁熙大账。 袁熙目睹着十八路诸hou讨伐董卓,其实他内心也是激动万分,于是袁熙请来了老师张纮给自己解惑。 宾主落座后,袁熙问道,“先生,现在天下大乱,随波逐流不是你我的本意,今天我们就摊开来说:若图大计,我袁家该如何自处,先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张纮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很简单,把如今袁家正在做的事情干大就成!现在百姓为了躲避盗贼和乱军,纷纷流入河北一带,此乃天助袁公和公子,我为学篆多年,深知其中藏龙卧虎。如果义旗一举,讨伐董卓后,趁着袁家巨大的声望,袁公登高一呼,袁家在河北可得兵十万人,加上袁公手中精兵数万人,趁着董卓和诸侯争斗无暇东顾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乘虚入河北直趋邺城,然后据邺城以盟主之名号令天下,不出几年,袁家大业即成。” 两人一直谈到了深夜,最后张纮说道:“公子,我观察袁公虽然有四方之志,然袁公的节奏有些慢,这就需要我们在背后推一把。现在袁公和淳于琼、许攸等人打得火热,公子和他们的关系也不错,若能够把淳于琼和许攸,争取到我们的行列里来,相信效果会更好。” 其实袁熙已经快把淳于琼和许攸笼络住了,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人心隔肚皮不是,今天和袁熙处的不错,也许后天就和袁谭、袁尚处的不错,这就是人性,袁熙也不敢托大。 闻言袁熙笑道:“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想法让他们,暗中协助我们的。我们就记着这个夜晚。” 三国时诸葛亮有隆中对,今天听了张纮的隆中对,只可惜,他不是刘备。 在操练过程中,一个小兵因为经常在袁熙所部营外观望,引起了他的注意。 袁绍在冀州也征召了一些兵卒,但军服甲胃是和,原来西园的军备是有所不同的,所以袁熙知道这是个冀州的新兵。 开始他还没怎么留意,但转念一想保不准是奸细,小心是不会错的,于是他叫许褚带来了那冀州新兵卒。 走近后,那兵士朝着袁熙拱手说道:“不知大人找在下何事。” 袁熙看他语气不卑不亢,举止得体,相貌不甚英俊却带着一股锐气,不禁让人产生好感,身体长的也很是匀称,于是暗暗称奇。 许褚在袁熙旁边戒备,轻声道:“公子,是个使枪的好手。” 这样一来袁熙更是好奇了,问道:“你是哪一部的,姓谁名谁?” 那兵士继续不急不缓道:“小人赵云,淳于将军所属。” 袁熙呀的一声,他吃惊不小,难道真是那个赵云吗?好像历史上赵云的确是,先投靠了袁绍,后来看袁绍不过,又投靠了公孙瓒。 如果是真的,袁熙可不能放过这,无双猛士赵子龙,他有些激动地再次确认道:“你是哪里人士?” “真定常山”。 袁熙心里抑制不住喜悦,面上却淡淡问道:“那你为何总是看我部操练?” 这赵云可是罗成那样,忠义无双英气武艺高强的武将,可惜罗成是虚构的隋唐人物,而赵云却是,汉末现实存在的猛将。 赵云是知道这里是,袁绍二公子袁熙所部兵马,而且自从那篇檄文传发天下后,袁熙名声更大了,所以对于袁熙他也算是钦佩。 他想不到袁二公子如此年青,而且操训兵马,虽然有些不同寻常,却是颇有章法。 赵云拱手答道:“看公子练兵颇有名家法度,是故好奇尔,望公子勿怪。” 袁熙对赵云真是,越看越喜欢,于是又问道:“赵云,你可愿意来我部?” 赵云谨慎答道:“赵某是淳于将军帐下一兵卒尔,进退皆由主帅定夺,不由小人愿不愿意。” 袁熙心道,还是个有原则的人,自己更想得到他了,不过自己是不会放他走的,跟淳于琼要个人还不是件小事。 思量一下后,袁熙又问:“我这许护卫说你是,使枪的好手,不知对否?” “不敢,只是随家师学过些时日的枪法,不敢说好。”赵云依旧不卑不亢答道。 袁熙故意笑道:“我看只是徒有其表罢了,不然何会只做一小卒?” 袁熙有意激他。 这回赵云有些动气了,泥人还有三把火呢,于是面色微变答道:“兵卒乃三军之基石也,况且现今还未开战,大丈夫当凭手中长枪夺得功名。” 袁熙笑意不变,说道,“如果你与我这护卫战得平手,我即让车骑将军提挈你可好?” 赵云闻言微微意动,毕竟在这军中学有所用,建功立业是每个军士的追求,能走条捷径让人赏识又有何不可。 不过他能感觉到,那个高大凶悍的护卫是个强手,但要说战平,他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有些犹豫道:“可是军中严禁私斗。” 袁熙心想,终于把你激将出来了,于是笑道,“这是军中练兵切磋指教,何谓私斗?” 赵云不由一乐,拱手说道:“公子,那多有得罪了。” 袁熙又说道:“你可有自带兵器?” “有一杆枪尚在营房中。” “那你且去取来。” 随后袁熙吩咐众兵士,腾出一大块空地来,以让二人过招。 等赵云取来长枪后,许褚自然也取来了一柄钢刀,袁熙想看赵云的基本功如何,就让他们步战。 两人没有说什么,均摆开了架势,赵云右手单手握住枪杆。枪尖遥指对手许褚,人却是气势收敛,一动不动。 许褚看他沉着,心知对恃下去,对自己没好处,他的风格就是速度加力道,习惯在动中抓对方破绽。 于是许褚纵身上前,一柄钢刀挥向长枪攻向赵云,以打破赵云的蓄力。 面对着许褚的狂攻,赵云也不惊慌,退后半步抖个枪花,将钢刀格挡开来。 许褚早就料到这招,于是没等他收招,再次欺身而上,钢刀砍向赵云枪杆。 赵云即刻双手持住枪杆,封住许褚的进攻方向,几招下来他就发觉,这个凶悍丑陋的壮汉力道比自己大,而且发力的方法也是有讲究。显然也受过名师指点。 以力博力显然对自己不利,所以赵云不断退后和横移,挥出朵朵枪花,封住许褚的攻势,趁机也做凌厉的反击。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战了百余回合,看的周围兵士无不叹服。 张纮此时也来到袁熙身边,徐徐说道:“这年轻人的枪招好生了得,攻防之间自有法度,凌厉时如暴雨梨花,沉着时如泰山稳重,真是一员骁勇之将。公子当好生笼络。” 袁熙不由问道:“先生感觉两人强弱如何?” “不相上下,但假以时日,等那年轻人枪法臻于完满,必是超一流的武者。” 听到张纮的评价,袁熙更加坚定了收服赵云的决心。袁熙相信张纮的眼光。 袁熙把心思都放到,交锋的两人身上,却没有注意到营门外,三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们。 当许褚赵云两人拼斗之时,袁熙才发现所部营外,有三人在立足观望。 当中一人年约三十双手修长面相宽厚,另一人身材高大脸色红如重枣,髯长二尺手持柄月形长刀。 第三人豹头环眼脸色微黑持一杆长矛。 不用猜,这三个正是刘关张三兄弟了。 刘备现在正是踌躇满志,想建功立一番业的时候,叹道:“不想袁盟主帐下,也有如此猛士,以往当真小看了天下英雄了。” 听着刘备的感叹,关羽半眯着眼,手抚长髯道:“确实不错。” 但是他的语气中却没有太多赞许的意味,反而一直带着股舍我其谁的傲气。 张飞有些不服气道:“我与二哥并不会,差与那两人,伯仲之间。” 刘备眼里闪过亮芒道:“那员小将着实了得,可惜看其衣着只是一小卒,当真委屈了勇士,可惜了。” 张飞看着场中打得火起,有些心动道:“不若让我也上去比划比划。” “三弟不可鲁莽,这时军中不比自家、”刘备赶紧制止这个爱闹事的兄弟。 袁熙偶然间回头,也看到了那三人,觉得三人不同寻常,再看兵器恍然想到了他们是谁。 他不动声色地大声道:“且住手!” 场中两人听到袁熙下令,再对三招后都各自退后三步。 等两人回到面前,袁熙笑道:“赵兄果真了得,本公子自不会食言。” 袁熙又让人取来钱酒打赏给两人。 许褚称谢后收了下来,赵云却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公子还是先封存起,赵某这份待我立功后,再打赏不迟。” 真有隋唐英雄罗成的影子,不过罗成是虚构的而赵云却是真实的。 袁熙赞许说道:“想不到你还真有贤士之风。” 当下也不强求,勉励一番后,许诺会举荐他。 当赵云走后,袁熙立即让许褚,提着他特意花钱买来的好酒,到淳于琼处。 他不能等,害怕万一刘备跟赵云见了面,对上眼,那可就迟了。 袁熙先恭维了一番淳于琼,又将好酒送上,最后才说要他手下的一员兵卒。 淳于琼对于袁熙向他索要一名兵卒,虽奇怪,但也没在意,喝了几爵后满口答应下来。 醉醺醺说道,“贤侄啊,以后富贵了可不要忘记世叔我啊,额,哈哈。” 额,袁熙打了一个哈哈,袁熙知道这货是可是李渊之裴寂那样的宠臣,于是承诺道,“苟富贵,不相忘,小侄怎么能忘了世叔呢。” 不过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在和曹操第三次决战时,淳于琼却是。。。 当夜,淳于琼就吩咐下属从事,让赵云到袁熙营里报到,赵云没有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来到袁熙处。走的洒脱人如其名。 袁熙口才了得,言语绘声绘色,言谈间自然提到了京中旧事。 说当时阉党如何横行,听到这赵云不禁皱眉,毕竟此时赵云还是一热血青年。 话锋一转,袁熙又说到,袁绍、袁熙两父子怎么收编西园军马,诛杀阉党,赵云眉头舒缓开来,听到高潮处也叫了声好。 接着袁熙又说了些董卓在京中的暴行,听得赵云双目圆登牙关紧咬。 这时袁熙再说袁绍是如何地,挺身而出,横刀怒斥董卓,维护朝廷正义的。 赵云终于被袁熙忽悠住,忍不住赞道:“袁车骑真英雄也!公子亦是人中之龙!” 第16章 讨董 太宗宣武帝袁熙后来回忆,他这么做实属无奈,为了留下赵云的心,他不得不为赵云,树立一个忠君爱国的英雄袁绍形象,谁让赵云好这一口呢。 唉老爹你得争气不是。 最后袁熙他让赵云做了个别部司马,做了自己的副手,把先前许褚照顾不过来的两千多军士,分给赵云统领。 赵云自是颇为感激,有点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 而最高兴的就是许褚这货,终于不用带那么多人了,太累了。乐得清闲。 而袁熙想着手里,掌握虽然为数不多,却是自己首支武装的兵马,他又有些豪气干云,既然来到这汉末乱世一着。 不像自己仰慕的唐太宗李世民那样,与群雄逐鹿天下,指点江山,建立一番盖世功业,那还是什么热血男儿。 曹操、刘备、董卓都尽管来,看谁的手段更黑,谁的手段更狠。 正如毛爷爷所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次日宽阔的场地,三层筑台上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 袁熙跟在威风凛凛的袁绍后面,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受了气氛影响,也有些热血沸腾,但他知道也就这个时候可以看看,其它的都不过是一个笑话,因此每当想到这儿,又多少有点意兴阑珊。 “有请盟主登台!”台上一人唱喏道。 袁绍整衣佩剑,踏着大步,缓缓走了上去,袁绍本人确实有一股上位者的气质,所以以貌取人的话,确实容易给人好感。 其实我觉得西游中的牛魔王,和袁家掌舵人袁绍,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先是上了一炷高香,拜了两拜,袁绍才抬起头,豁然挺胸,大声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 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看着袁绍说完歃血盟誓,众人感动的涕泗交加的模样,袁熙浑身却是冷冰冰的,这个毒誓也够狠的,日后大汉也就是毁在你们这些人手里,这誓一发,不仅坑自己还坑后世。 想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袁熙心道,要不是自己,现在有点先知先觉,还真就得给全部应验了。思及如此,袁熙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给老爹擦屁股得费力了。 二叔袁术此时,正在袁熙他身边,见他一副阴沉的表情,轻声哼道:“大侄子啊,我说,你父亲当了盟主,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袁熙看着自己这个糊涂二叔,心里也是抽|搐一番,这也是个狠人啊,将来可是在这汉末,敢第一个称皇称帝的存在。 不过现在袁熙觉得,还是要和这个二叔打理好关系,到时候劝劝他,不要那么寻死的称帝,袁家这么两手好牌,只要合作在一起,真是分分钟钟的,能把天下给定了,届时你兄弟二人再争夺也不迟。 可惜他也只能这样想了,自己父亲和二叔的关系,看来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劝二叔不要称帝,以至于不要败亡的那么快,唉。 这二叔,即便是后来隋唐的时期的王世充,也比他强的多,不过话说回来,王世充和袁术还真有一些神似,不过王世充的兵机谋略,可是比袁术牛逼多了。 “二叔,侄儿觉得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袁熙头也不转,笑说道。 “混账东西,老子要是能高兴出来,还和你站在一起。”袁术以为袁熙嘲笑与他,当下咬牙切齿的就把袁熙一顿好骂,要不是场合不容许,他都准备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袁熙也不在意,悠悠道:“这洛阳董卓有二十万雄兵,手下又有吕布、华雄、徐荣等猛将,二叔真的以为凭咱们手中个把兵马,就能把洛阳打下来啊?” 袁术愣了下,见他似乎话中有话,不由低声道:“大侄子,你什么意思?” “我是在说二叔,因祸得福啊,”袁熙好整以暇,低声道:“咱们随便凑起来的杂牌军,如何能与洛阳的正规军对抗?到时候失败,众人还不是怪我父亲领导不力,换做是你,这罪名还不得你背?” 袁术想了想,似乎也对吗,但他还是不解道:“大侄子啊,我们可是有几十万军队呢,真的会败?不太可能!” “所谓人心不齐,一盘散沙而已,试问二叔,让你带着本部人马,去前线拼命,你愿意吗?”袁熙反问道。 袁术哑然,诧异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不认识的侄儿,莫名嘀咕道:“小子你在洛阳厮混这么长时间,莫非这些都是,这几个月跟张子纲学的?” 袁熙嘴角动了动,也没有其它好的回答,唯有应道:“差不多。” “呵呵,本初倒是有你这个好儿子。”袁术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袁术怎么样,袁熙也管不了,他厚着脸皮道:“无论二叔如何看待侄儿,但是侄儿却是真心把你当成我的二叔。” 不待袁术说话,袁熙又接着道:“侄儿这里有一小小计策,可保二叔此次无论战况如何,都无损伤,还能得些好处。” 袁术本来还是想嘲讽他两句,听他这一说,心里寻思一番,还是忍不住道:“奥?你且说来听听。” “二叔可管理后方,总督粮草。这样胜了,你也有功,败了,却是一点没有损失。二叔觉得如何。”袁熙诱导说道。 其实洛阳城内这么多大军,袁术还真是心里嘀咕,刚才袁熙那么一分析,他也觉得多少有些,难以打败董卓。 董卓何人?雍凉边关之地,生生打仗打上来的,手下皆是虎狼之将,如果派自己去,恐怕自己真的不够人家吃的。 说实话,安史之乱的安禄山,绝对比不上董卓,董卓讨伐外族,败少胜多,而安禄山带着装备优良,国力强盛的大唐军队,却是胜少败多,高下立判。 他想了一会,看了看台上还在慷慨陈词的大哥袁绍,那唾沫横飞的模样,越看越不顺眼,最终觉得还是败了的好。 只是自己这个便宜侄儿,到底是袁绍儿子,真的能为自己着想吗? “此法好是好,可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向来不和,他如何给我总督粮草的机会?”袁术犹豫说道。 “二叔,侄儿可以代劳劝说父亲的。”袁熙脸皮丝毫不变颜色的说道。 袁绍多疑,其实袁术更是多疑,见侄儿三番两次的给自己想办法,袁术疑惑道:“我说大侄子,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袁熙佯装伤感道:“二叔你可是我的二叔,假如这天下真的乱了,我还是希望你和我父亲和好如初,共谋袁家发展,二叔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人都是感性的,虽然袁术仍旧不满袁绍,但是听了侄儿一席话,不由轻叹道:“真没想到短短几月没见,你变化如此之大,只是可惜你不是吾儿啊。” 袁熙深情道:“可在显奕心里,二叔就是和我父亲一样的存在,将来无论怎么样,二叔,你永远是我袁熙的二叔。” 还好是两人私下里嘀咕,不然袁熙觉得自己都快要吐了,饶是如此,他也觉得面颊一阵发烫,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古人无疑更加感性,袁术拍了拍他的后背,慨然道:“大侄子啊,你不错,这次事成,二叔承你的情!” “二叔,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是我的二叔,日后无论和父亲如何,只要有事需要吩咐我,显奕一定照办。” 以袁术的性格,肯定不会让自己办啥事。这点袁熙还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有些话,袁熙即使脸颊发烫,他还是给不要脸说了 袁熙不知道的是,许多年后袁术兵败后,还真投靠了袁熙,而且还把自己看中的女人,也送给了袁熙,当然这是后话。 袁绍下坛后,众人围着,袁熙给袁术递了个眼神,也跟了上去。 袁术看着有些陌生的侄儿,在原地待立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帐内,经过一段时间的喧嚣,慢慢各司其位都重新坐了下来。 桌案上都放着酒水,可惜这些东西都是各路将军诸侯吃的。 袁熙站在袁绍不远处,看着帐下各路诸侯,只听袁绍不时的招呼众人饮酒。 他的目光则不时的在,一个个诸侯身上扫过,最后果然在略显末端的位置,看见了一个白袍将军身后站着的三人。 看其模样不是刘关张,还能是谁? 自己这记忆,袁熙摇摇头,是没啥好怀疑的了,虽然有些小小的差错,但是总体都是真实的。 曹操毕竟是设宴款待大家的,酒过三巡之后,曹操站起来大声道:“今天既然已经立了盟主,我等自然都应该听从,一起齐心共赴国难,诸位切不可强弱计较!” 众人自然点头称是。 袁绍听罢,从案前站立起身,沉声道:“我袁本初虽然不才,但是既然蒙承各位刺史太守看的起,推选为盟主,自然得有功比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大家都应该遵守,不得违反。” 堂下各路诸侯齐齐起身,同声道:“盟主放心,我等唯命是从!” 袁绍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的袁术道:“我弟袁术,我差你总督粮草调配,管理后方,应付诸营,不得有失!” 袁术眼角瞥了眼袁绍后面的袁熙,出列道:“诺,袁术领命!” 等他退下,袁绍又道:“前方乃洛阳前沿汜水关,诸位谁敢为先锋,攻下此关,接应我等,立这头功?” 袁绍话音刚落,一个银袍将领出列道:“长沙太守孙坚原为先锋,为袁盟主攻下此关!” 袁绍闻言大喜:“文台勇武,天下无出汝右,可当此任。若是攻下汜水关,我定当你头功!” 袁熙莫名地看着,满脸坚毅的孙坚兴冲冲的走大帐,转头看了眼二叔袁术,不由微微摇头,哎。 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孙坚去了一阵,晌午时分,孙坚很快差人前来报功,说已击败敌将胡轸,众人均是大喜。就等着晚上便可入关庆贺。 却没想到戌时初,就有探子来报,说孙坚败了,被董卓大将华雄击败。 “什么?孙文台败了?”袁绍大惊,几欲站立不稳。袁熙一直跟在大帐中没有回去,见状赶紧上去搀扶住他。 “孙文台何其勇烈,怎会败于华雄之手?”袁绍呐呐几声,朝着帐外大叫道:“来人,快去请诸位将军过来!” 很快众人陆续走了进来。 袁绍见众人入帐列座,沉声道:“诸位刚才探子来报,孙文台败于华雄之手,且是惨败,锐气已挫,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皆是沉默。 袁熙直接把目光看向了公孙瓒处,果然熟悉的一幕上演了,刘关张三人全都立在那里冷笑。 他心思一动,本想来个温酒斩华雄的,可是想了想,也不知道这个华雄武功到底怎么样,要是自己人有了折损,或者胜的不漂亮,那就没有意思了,最终决定还是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给让了。 不出意外,袁绍也很快发现了公孙瓒身后三人。 “公孙太守,你背后立于何人?” 公孙瓒忙站起来,把刘备请了出来,介绍道:“这是我自幼的兄弟,平原令刘备是也!” 他旁边的曹操“哦”了一声,自语道:“莫非是那个击败黄巾贼军的刘玄德?” 公孙瓒面带微笑道:“曹校尉,好眼力,正是此人!” 说着公孙瓒又把刘备的功劳以及身份,顺带着说了一遍。 袁绍客气说道:“既是汉室宗亲,理应有座,来啊,取座位来。” 外面的士兵搬个座位走了进来,刘备忙道不敢。 袁绍继续说道:“我不是敬你声明爵位,你既然是汉室宗亲就当有座位。” 刘备这才点头坐了下来,不过自己很识相的把座位搬到了末位,袁熙看去,那张飞、关羽二人,正立其后。 “报!”众人还没商讨给之之所以然来,外面又传来探子的急报:“报盟主,敌将华雄亲领铁骑,用长杆挑着孙太守的头盔,正在前方寨前大骂挑战。” 袁绍明显感觉到老爹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袁绍说道,“诸位,谁敢应战?” 袁术背后走出来一员小将道:“回盟主,末将俞涉愿往!” 袁绍眉头皱了下,但还是点头说道:“那便有劳将军了。” 袁熙哀叹一声,这个二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让他潜伏着了,怎么就不跟手下说说?这不是找死吗! 没过多久,“报!俞将军与华雄战不三回合,被华雄杀于马下。” 袁熙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和二叔袁术,却见两人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由为这个俞涉感到可惜,拖到后期,也是廖化级别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袁家兄弟没有表情,在座的众人可都是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慌。 这时候冀州太守韩馥出列道:“禀盟主,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也!” 只见那人手持一柄大斧,面容粗犷黝黑。 袁绍忙令令那手持大斧的黑脸将军出战迎敌。 袁熙差点没把眼睛捂住,不过他很好奇,这个时候麴义、张颌可也是都在韩馥手下,这个潘凤能为上将,再差也不会片刻败给华雄?可惜他现在没办法出去,不然真想看一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来来往往的探子声音,虽然刺激,可哪有亲临过瘾。 “报!”没过多久,探子又来报:“潘上将被华雄砍于马下!” 袁熙马上把目光移向了韩馥,只见他满脸铁青,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 这个时候袁绍也有些皱眉头了,一个华雄都这么厉害,那董贼手下第一猛将,又是何等厉害? “哎,可惜我有上将颜良、文丑押运粮草未至。若得一人再此,何惧这区区华雄?”袁绍面露愁苦说道。 袁绍话音未落,台阶下一人出列道:“回盟主,末将愿往迎战,定斩华雄头颅,献于盟主帐下!” 众人看去,只见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 袁绍不动声色道:“你是何人?”。 公孙瓒忙再度站起身,拱手回道:“此刘玄德之弟,关羽关云长是也。” 袁绍看了眼刘备,又问道:“现居什么职位?” 公孙瓒犹豫了下,低声道:“跟随刘玄德,现担任军中马弓手。” 袁术因为俞涉被斩之事正生闷气呢,闻言脸色一变,大怒曰:“好你个公孙瓒,他一弓箭手,怎敢乱言!小觑我军中无大将?来人,给我轰出去!” 曹操急忙站起来劝和道:“公路息怒。此人既敢说这样的话,想来也有一定的本事;咱就让他出马战它一阵,如其不胜,再与责罚,如何?” 袁绍也不看好关羽,于是摇头道:“让一弓箭手出战,必被华雄所笑。” 曹操不以为然,轻声辩解道:“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如何知道他是弓箭手?” 后面的袁熙心里叹了一声,后来关羽华容道义释曹操,看来可不是一时半会积累的恩情,看来在这里就埋下了种子。 关羽看了曹操一眼,拱手淡淡道:“如我不胜,敢请盟主斩我。” 只此一句,饶是袁熙也暗暗折服,一时帐中众人,看他的眼色都不一样了。 曹操让下人打了热酒一杯,端着上前道:“英雄请干了这杯,再斩那华雄!” 关羽一摆长袖,走出营帐,帐外马声响起,众人正愕然间,就听外面传来关羽的声音:“酒且放着,我去去便来。” 曹操看着走出帐外的关羽,喟叹道:“真乃豪杰也!” 袁术不愤,出言讥讽道:“量一马弓手尔,能出什么幺蛾子?” 袁熙嘴角抽|搐,这个二叔为什么就喜欢给自己加戏呢? 就在这时,一众人等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嘈杂大起,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帐中众人正面面相觑间。 想要派人去看看什么情况,就听到外面马蹄声响了起来。 只见关羽单手提着提华雄的头颅,掷于大帐地上,一言不发取过曹操手中的酒杯,敬了一敬,仰头饮尽。 然后关羽转身走回了,刘备的身后,二爷好不威风。 曹操呆呆的看着摔在地下的酒杯,上面还冒着微微的热气呢,可想而知其酒尚余温,他又略带深意地看了看关羽。 帐中众人皆是呆楞过后,纷纷开始夸赞关羽。如此英雄,帐中之人,谁能不服?乱世之人,崇拜强者。 袁熙也微微感慨道:“威镇乾坤第一功,辕门画鼓响冬冬。云长停盏施英勇,酒尚温时斩华雄。”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足够众人听着,其他人夸奖也就英雄豪杰之类的肤浅之词,袁熙这么一来,立即把众人比了下去。 此诗若是能流传下去,关羽之名定会流传千古。今天之事恐怕也能成为关羽的封神一站,一时大家看关羽的目光不是恭维,而是热切了。 关羽抬头看了前方那年轻的公子一眼,微微颔首示意。 袁熙有些受宠若惊,但举止还算得当,也微微点头回应。 自己只是盗诗一首,就引来关羽的关注,只怕现在在关羽心中,自己比曹操还有深刻的印象。 只是可惜关羽毕竟是刘备的人,这样的猛将要是能跟着自己,袁熙觉得就算父亲败了,他也有崛起的资本。 可惜,可惜了。除了有点讨厌日后要与袁绍争雄,把袁家给灭了的曹操。 袁熙对于脑海中的其它大部分英雄人物,还是都很尊敬的。 就在众人恭维关羽,贺喜刘备的时候,刘备身后一个黑脸大汉大声说道:“俺哥哥斩了华雄,不如咱们直接杀进去,活捉董卓如何?” 袁术一听心里又是怒火燃起,不禁喝道:“我等大臣尚自谦让,你一县令手下小卒,怎敢在此耀武扬威!来人都给我赶出去。” 曹操上前一步,劝阻说道:“袁盟主之前也说了,有罪罚,有功赏,公路你何必在乎别人的身份?” 见曹操打圆场,袁术哼道:“既然你等只重视一县令,我当告退。” 曹操忙劝道:“公路大事为重,岂能以一件小事坏了大事?” 看着袁术犹不满意,袁绍只能让命公孙瓒暂时,带着刘备三兄弟回寨。 其余等人接着开盟军大会。 关东联军主帅大营,各领兵诸侯都汇聚一堂商议讨伐大计。 袁熙跟在袁绍后面,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一时呼吸都有点凝滞。 这里面全都是日后的风云人物啊,自己居然也有幸能认识,要是能结实一二,也不枉前来一次了。 洛阳。相国府。 西凉将领陆续到来。李儒、吕布、张济、李榷等皆至。 还不等众人到齐,坐下,董卓就咆哮不已。 “袁绍真是找死,老夫好心绕他一命,现在竟然敢对抗朝廷,竟然还杀了我大将华雄,谁愿意提兵灭了这厮!” 众人还没反映过来,就见吕布起身请命说道,“如义父不弃,布愿提一万兵马,剿灭袁绍,将他首级献于厅下”。 “哈哈哈,我儿英雄,老夫甚慰啊!”董卓大笑,说着就想答应了。 李儒赶紧起身,阻止说道,“不可,主公。袁绍只是疥癣之疾,关东诸侯才是心腹大患,不可舍本逐末呀”。 “那以你意见,此事应当如何?”董卓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自己手下第一谋士的话,还是要听的,虚心请教一下。 李儒献计道,“主公首先要加强对朝廷的控制,遇到可疑投敌的,宁杀错,莫放过。” “对对,特别是袁隗那几个老家伙,一定要先干掉他们,解我心头之恨。”董卓表示赞同,一脸期待的等着下文。 李儒也没上他失望,接着说道,“其次,要拉拢一些诸侯,比如刘表、刘虞等汉室宗亲,让他们不帮助诸侯,就成功了一半”。 “对,好,好,文优你接着说。”董卓表示完全赞同。 “最后,主公可一边加强虎牢关的防务,一边集结西凉大军,坐等诸侯到来,一战定天下,剿灭诸侯,如此天下大定也。”说道这里李儒一脸兴奋,很是期待。 李儒确实是这个时代顶尖的谋士之一。 “老夫有文优,可高枕无忧呀。”,听了李儒的计策之后,董卓心中大定。 李儒,随意的笑道,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西凉是我军的老家,不可不防,当有重兵防守。”一将领插话道。 董卓抬眼看去,原来是西凉骁将张济,这建议提的很好呀。 “张将军,所言甚是。就令你率飞熊军三万驻防长安,保守西凉。” “是,相国。”,张济大喜,领命。 李儒刚想出声拒绝,怎么还没开打就先想到退路了,不想董卓嘴快,已经同意了。 还是用西凉最精锐的飞熊军,看来主公已经有点丧失以前的志气了。 李儒虽有点失望,但也没阻拦,还对董卓抱有幻想的。 “其余将领,率麾下兵马,集结洛阳待命,准备大战。” “领命” “是” “诺” 众人领命,鱼贯而出。 第17章 虎牢 太傅府 此时,袁隗正与王允,在喝茶聊天讨论天下时局,说道朝廷,俱是叹息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又聊了一会,王允忽然询问道,“太傅大人。不知现在本初情况如何?” 王允之前于袁绍他们交往一段时间,关系不错,所以发问。 袁隗装作平静道,“现在于渤海,添为一郡之首,还算可以”。 “哦,不错,不想本初干了如此大事,实在可喜可贺,不像我们,哎。” 听到袁绍担任太守了,王允不由欣喜称赞,毕竟都是世家之人。 袁隗故作神秘,笑道,“呵呵,这都是小事,有一件才是大事的。” 什么,王允表示不解,这是当然了。消息在古代传的很慢,没有固定渠道的,可能会一直不知道的,就像王允这样的。 不知道袁绍已经发檄文,号令讨伐董卓了,现在已经集结开战了。 正说着之间,忽见一下人,急冲冲而来,在袁隗耳旁小声的禀告。 袁隗听完,面不改色道,“呵呵,我今死期到了,以后子师善自珍重。” “啊!”王允大惊,很好奇的问道。“老大人何出,如此晦气之言呀?” 袁隗淡定的将前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王允,又把刚刚得到的消息也说了:袁绍为盟主,带领诸侯联军,攻打汜水关,已克。 这些消息把王允冲击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算是喜忧参半。 凭他的智慧也想到了,董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劝道。“太傅大人,还是早些离开洛阳,以免殃及池鱼呀。” “不必了,老夫风烛残年,固有一死。今为汉室尽忠,死得其所。”这句话说得王允钦佩不已,心中恨不得能自己代替太傅,很是佩服。 后来王允自杀以谢天下,未必不是袁隗启发,虽然两人初衷不同,但是方式却是相似。 “子师,你还是快快离去,以免伤及无辜。”袁隗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安排,就打发王允离开。 王允再三劝阻,袁隗不从,才不得不离开,史称王允挥泪别袁隗。 等王允离开了,袁隗打了一下暗号,就见一个影子窜了出来。 袁隗淡淡道,“袁方,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家主,按照你的吩咐都安排妥当了。”这个影子中的人淡淡答道。 “恩,很好,我这里有两封信,你出洛阳送到本初和公路的手上。” 袁方接过信函,贴身放好,劝道,“家主你还是跟我一起从地道走,凭着我们侍卫的实力,还是可以走出洛阳的。” “袁方呀,你不懂呀。现在老夫不但不能走,还要等着董卓来,这是我们袁家,更进一步崛起的代价,也是家族长必须承受的责任。” 袁隗,催促袁方,说道,“你赶紧离开,以免夜长梦多,袁家需要流血。” 袁方又苦苦哀求了一番,见家主无动于衷,只得无奈,从地道逃离洛阳,直奔盟军而去。 王允,刚走出太傅府,还没多久。 就见李催、郭汜领着西凉兵马,围住太傅府。 李榷领着一半人马,直奔正厅而入。 而郭汜带着其他人马杀奔后门,从后院而入。一路上,也不答话,不分男女老幼,直接一刀了事,将董卓的命令执行的很彻底,同时也跟袁家结下了死仇。 联军大营。 曹操看众人皆对董卓心存畏惧,不敢进一步发兵,他气愤之余有些懊恼自己的实力不足,但不管如何还是要试一试的。 于是他出列气愤说道:“我等兴起义兵来诛除暴乱,大军已经集结,诸位还有什么迟疑!假如董卓倚仗陛下的权威,据守洛阳,向东进军,尽管他凶残无道,也会成为我们的大患。 诸位如能听从我的计划,请袁车骑率领河内诸军进逼孟津,而驻扎酸枣的各位则据守成,占领敖仓,封锁辕、太谷,控制全部险要地区;请袁公路将军率领南阳军阴进驻丹水、析县,攻入武关,以威胁三辅地区。 各部全都高筑营垒,坚守不战,多布置疑兵,显示出天下大军汇集的声势,然后名正言顺地讨征叛逆,可以很快平定局势。 如今我们号称义兵,但一直迟疑不前,使天下人失望,我为大家感到羞耻。” 袁绍何尝不想攻进洛阳去,只是现在自己兵力有限,各方兵马又各具私心不肯尽全力,自己没有立足的根据地,万一兵败就一无所有了。 何况联军也不只有袁绍有此想法。 那时他在京中带出了二万多人,中途逃散了些又去掉些老弱,就只剩下两万人马了。 在渤海募兵得五千,所以他现在只有两万五千多兵马,所幸比起其他人来,虽然兵力不占优势,却也装备精良兵员优秀。 就在众人或羞愧或思量时,传令官万分紧急地进来说有京中急报。 传令官喘了口气后说道:“禀袁车骑与诸位将军,京中传出来消息说,说袁太傅一家皆被董卓处斩。” 啊!众人都是一片惊呼,袁绍听完也是大叫一声随即晕倒。 不久后,袁熙穿戴整齐,急匆匆的走出营帐,就看见,一身素裹的袁绍正在营帐中大哭,在他另一边二叔袁术,也是身着白纱,低着头不时的抹泪。 哎,袁熙轻叹一声,走到一件营帐里拿起一套白纱,穿在了身上。 袁隗死了,被董卓部将李榷给砍了。 这事袁熙早就知道会发生,但是他没办法说什么,因为袁绍和袁术不可能不知道,可二人均没有半点反应,你让他怎么说? 袁绍的亲卫和淳于琼等人,赶忙上前扶住他,又传来军医进行救治。 不说亲疏远近,眼睁睁的看着明明可以营救,却白白送死的袁隗,袁熙心里多少有些悲戚。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凉薄吗? 但是即便袁熙想救,也没办法,袁家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看似光鲜的袁家已经腐朽了,必须有人流血,真不愧是爷孙吗。 袁熙真的是叶无道?袁隗真的是叶正凌?真的有前世今生? 半响袁绍转醒,他推开众人,抽出佩刀斩断案几,勃然大怒道:“我与董贼势不两立!诸位听令,依孟德计策,各自回去整顿兵马,即日打进洛阳诛除董贼,不死不休。” 袁绍是动了真怒了,袁绍本是庶出,要不是叔父袁隗提拔栽培,他袁绍到不了今天。 等一众诸侯过来,悼念过后,袁绍枭雄本色尽显,擦干眼泪,就开始调兵遣将,袁绍不被逼到分上,一般不会雄起。 接着袁绍道:“董卓屯兵虎牢,想截断我们诸侯中路,今可勒兵一半迎敌。” 于是袁绍派遣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瓒等八路诸侯,往虎牢关迎敌。曹操引军往来救应。 曹操第一个站出来道:“尊盟主令。” 有了第一个,余下袁术孙坚等人,也纷纷领命。 当晚,袁绍帐内。 袁绍召集来了一众心腹,文有田丰、逢记、郭图、许攸,武将有淳于琼、颜良、文丑,此时颜良、文丑已经到了。 还包括了袁熙和他带来的赵云,投靠不久的张辽,也是袁熙建言袁绍,让他参加议事的。 袁绍、袁熙都身着丧服,其余诸人也是身穿素白。 袁绍脸色惨白道:“我与董贼真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即刻杀进洛阳手刃此贼,但又一番思量后,觉得进兵之事不能草率,还是要从长计议,务求得个稳妥的计策。” “董贼倒行逆施,而袁氏门生遍布天下,现在天下英杰都会思量为袁公复仇,正可谓人心士气可用。曹孟德的计策可谓是万全上策了,只是我军不该兵进河内而是坐镇中军,着王匡部从河内威胁洛阳即可。再让袁公路将军进军武关,我军就统领其余兵马进军荥阳、汜水、虎牢,袁公可令人多征召工匠打造攻城器械。”田丰趁机说道。 袁绍心想,这攻打要塞关卡尽管让其他人去,自己做做样子就可,不仅保全自己力量,还可以消耗他人兵力和西凉军,可谓一举三得。 当下心里平衡了些,见众人再没能提什么建议就散了议会。 众人走后不久,袁熙早就收拾好了悲戚的心情,见袁绍在那里发呆,想了下上前说道:“父亲。” 袁绍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转过头道:“我儿有何事情?” “父亲,显奕想前往虎牢关,跟着诸侯身后看看。”袁熙本想着袁绍要是不同意,他再说借口,没想到袁绍想都没有想就应答下来。 “去长长见识也好。”袁绍道:“你让许褚带五百人马,和你的本部兵马跟着你,切记只是看看,别跟着乱冲。” “显奕谨遵父亲之令。” 既然来了,那三英战吕布,这场戏要是不看,岂不可惜?隋唐演义中,正如太宗皇帝李世民,不也是侦查过,单雄信大战程咬金、罗成、秦叔宝等人吗。 而袁绍的大将颜良、文丑,也于前几日押送最后一批粮草到达联军大营,并向袁绍交差,这就是为何之前出现的原因。 不过袁熙估计颜良文丑押送粮草肯定大有文章,不然何必大材小用,派颜良文丑呢,不过他一时间也猜不出什么。 出了营帐,袁熙故意和张辽走在一起,到僻静处时他问道:“文远兄,你看这次进军虎牢,我联军胜算大否?” 张辽没有说话,而是将袁熙带到了营门前的空地上,悄悄说道:“此事我不敢声张,但因与公子交情匪浅,又得公子举荐,才敢对公子说实话,依辽看,联军胜算不大,胜也将是惨胜。” “哦?说说你的见解。”袁熙故作不知。 袁熙当然知道结果,只是想和张辽加深牵绊而已故有此问。一回生两回熟,次数多了,张辽潜意识中,也就更加去亲近自己。 “虽然联军的策略十分正确,但忽视了两方兵士实力的较量,若说西凉军据险而守,就能大量杀伤联军生力,当两方疲惫之时,西凉铁骑再杀出的话,那我军难以抵挡。”张辽按照常理分析道。 “难道西凉骑兵当真如此强悍?”袁熙皱眉倒吸一口凉气又问道。 “确实是,辽在并州领兵时,所部并州骑,已是强于关东骑军不少,同在边关与胡人交战的西凉铁骑,实力只在并州骑军之上,况且西凉骑军现有飞将之称的吕布统领,此人极其擅长骑军作战,辽不如也,其才十倍于辽,论骑兵作战天下无出其右者。”张辽笃定说道。 “难道真的不行吗。”袁熙喃喃道。 自己还是小看东汉边军了,东汉边军可是常年和鲜卑打仗的,是经过战火洗礼的正规军。 他本想如果关东联军能攻破虎牢,他可以率骑兵奔袭洛阳,拦截住会向长安逃走的文武百官,还有她们。。。 “公子放心,我等也并非没有机会,所谓沙场瞬息万变,懂战机者,尚且能反败为胜,张辽定会倾尽全力,为公子一家复仇的。”张辽宽慰说道。 袁熙倒不是想复仇,因为他知道现在己方的实力,完全不能诛灭西凉军,即使攻破洛阳,董卓大可逃往长安,再占据函谷关,阻挡关东联军。 他也隐隐料到袁隗一家的下场,奈何袁隗不听袁绍提醒,执意要留在洛阳。袁熙其实错怪老爷子了,就如同助军校尉冯方一样,明知死也要为了忠义而死。 而袁隗则是为了袁家大业而死,只有袁家重量级人物死去,袁家腐朽的部分才能死去,袁家才能浴火重生。这便是家族的荣耀,可惜老爷子看不到那一天了。 这时,候营门处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袁熙张辽闻声也过去查看。近了他们看到营门外聚集约莫有百多人。 张辽喝问驻守营门的兵丁,“慌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什长忙答道:“大人,他们说是得到车骑将军征召,从河东来投奔的,但现今入夜,没有校尉以上大人的亲令,是不能开营门的,所以小人让他们在营外,等到明日天亮,您看。” 袁熙内心有些期待,随即问道:“来人可说了姓名?” “似乎姓徐。” 果然是,先前袁绍征召天下豪杰,在袁熙的干预下也加上了河东徐晃的名字,他记得有“周亚夫”之称的徐晃,跟关羽祖籍是同乡所以并不难找,河东解良人。 当下他对那什长说:“你可知道我。” “小人见过,知道您是袁二公子。” “好,我所任也是校尉的职衔了,你且开门放他们进来。”袁熙吩咐道。 什长即刻吩咐下属开了营门。 百多精壮有神的汉子并不杂乱,而是很有秩序地进了营里。 袁熙看到当前一人格外精壮,面貌粗犷刚毅,面如重枣,暗想这就是徐晃了,果然是气度不凡。 于是他和张辽上前拱手道,“来者可是河东徐晃,徐公明?” 徐晃拱手用中气十足的声音答道:“正是,河东徐晃,应袁车骑征召,率本地两百壮丁前来投奔。” 本来徐晃见天下大乱,本来想投靠就近的军阀杨奉或者董卓来着。 可是此时董卓废立皇帝,然后牛辅进攻河东杨奉,就耽搁了。 此时有一人说来自袁家,听说徐晃武艺精练特来相招? 思索几天后,徐晃决定呆着两百乡里弟兄,来袁绍这里看看,然后就有此前一幕了,史称太宗辕门识徐晃。 袁熙说了些赞许感激的话后,让张辽带徐晃所部兵丁去安顿。 自己就带徐晃,去统帅营帐见袁绍,毕竟这可是以父亲的名义征召的。 袁绍看起来很是虚弱,但见是儿子袁熙所举荐之人,还是打起精神,安慰勉励了徐晃一番,这个面子还是给自己宝贝儿子的。 他看徐晃长的倒是威严,于是让他领别部司马的职,但安置上却一时想不出去处。 转念想人是袁熙举荐的,也才两百多人,就让徐晃划给袁熙所部。 袁熙脸上没有表现什么,心里却真的狂喜,不想才将五虎上将的赵云弄到麾下,现在又来了个五子良将徐晃。 要知道徐晃所带族上壮丁,可都是豪侠之士,都参加过镇压黄巾起义的精兵,各种本领自是不差。 当然如果没有袁熙的话,说不准徐晃有可能明珠暗投去当贼了。 现在袁熙已经打着主意,让徐晃也和赵云都独领一军,毕竟赵云、徐晃的统帅能力都挺高,于是给徐晃兵士加了一千人。 现在三国赵云,徐晃,许褚都在麾下,张辽目前算半个,毕竟还没有完全调过来,虽然许褚没有太大的将才,但冲锋陷阵却是一流。 而且自己的性命安全,当真是提高了不少,再加上赵云、徐晃、张辽几人,哪怕遇上吕布也不悚了。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拥有了,尉迟恭,秦琼等人后,才不惧怕单雄信的。 这边徐晃对于在一个少年,哪怕是颇有名气的少年手下任职,有些不以为然,但初来乍到也只好随他去了。 回到自己营中,帮徐晃壮丁安置好后,袁熙给他们送去了酒食。连夜招来张纮、赵云、许褚、张辽为徐晃设宴接风。 席上,因为袁熙戴孝,所以是不能饮酒的,张纮当然也不饮。 许褚肚里虽馋,但看到主人如此,只好作罢。 徐晃也是颇懂礼数,让袁熙撤去了酒水,他赶了一天的路,本就饥肠辘辘,道了谢后,自顾自取来熟肉吞嚼起来。 张辽自也不甘示弱,两人颇有比赛吃食的味道,只是忙坏了切肉端肉的仆役杂兵。 而剩下的人也都只是,看着两人狼吞虎咽,倒觉有趣。 作为上位者,不怕手下要强,就怕手下不争,都是无欲无求之人,那怎么驾驭是。 张辽和徐晃在对方身上,都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武艺高强,统兵一流,于是有了一较高下的心思。 吃得差不多了,徐晃大呼一声痛快,再次谢过袁熙设宴款待。 然后对着徐晃道:“文远兄,看你饭量不小,不知武艺如何。” 毕竟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张辽、徐晃二人,也不能免俗。 原来他看到对方,身材同样魁梧精壮,也同样凶悍义勇的张辽,就有种同类的感觉,所以也不跟他分生。 张辽眯眼笑道:“你何不亲自试试。” 看到张辽的做法,袁熙内心窃喜,这说明张辽潜意识,已经把自己融入了这个小集体了,这是好事不是。 袁熙知道对这些身负武艺的高手,想要降服他,就要打消他的傲气,一味礼遇是不行的,也要让他知道这里,并不是只他一个高手。 而且,蛇去齿而后柔,狗系绳而后顺,不是吗,打服后才能用之,比如说,狮子王。 当然这种事他干不来,本来打算让赵云试一试,不过张辽如此上道,只能让张辽代劳了,不然张辽怎么能,继续融入自己团队。 “这里可禁不起比划,还是到外面。”袁熙作势邀请道。 徐晃不以为然道:“也不占多大地,我们看看谁倒地就行。” 于是众人都出来帐篷外,袁熙吩咐亲卫取来火把,在空地划了个圈,让他们较量军中盛行的“角抵”。 “角抵”有些像后世的相扑,在汉代就有,并不是日本人的发明,是军中士卒所喜欢的一项竞技活动。 两人活动开筋骨后,裸着上身跳进圈里,双手互相抓住对方胳臂,脚底发力灌及腰再到肩。 不一会两人怒喝声阵阵,极尽一身蛮力抵撞在一起。 你来我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两刻钟下来两人互有胜负,一身泥汗,却也觉得痛快。 袁熙又吩咐仆从,去取钱帛来赏赐两人,两人称谢后收了下来。 这以后,张辽、徐晃两人,倒更是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了。毕竟历史上同属五子良将中的上流,也算是缘分了。 第二天,袁绍就传令给诸人让王匡、袁术各自领兵前去。 中军一部也开始向荥阳进发。 其中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归属袁术,一同攻打武关,王匡也领兵奔河内以作牵制。 剩下的中军包括韩馥的部将统领的三万人、曹操五千人,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都有一万到三万不等,这样共计达到了二十五万人之众。 袁熙知道虽然联军人数众多,却缺乏统一的指挥协调,情形并不乐观。 他在老师张纮的指点下,加强了自己部属的协同训练,又将许褚的虎卫,和赵云、张辽、徐晃的军士合同配合。 看着烟尘滚滚,长龙蠕动,他还真有些期待,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虎牢关前的群雄战吕布,确实有些激动。 洛阳,相国府。 董卓召集来了李儒、李肃、吕布、郭汜、李榷、张济、徐荣等一众文武心腹议事,毕竟关东联军再弱,可是人数摆在那里。 “联军已快来了,不想关东逆贼人多势众,我等该如何应付?”董卓问道。 吕布出列,有些不以为然道:“义父何须担心,待布提一旅凉州铁骑,即可将关东鼠辈踏平碾碎。” 李儒有些无奈道:“温侯武勇自是不在话下,但我西凉军占据司隶时日尚浅,人心未定,收编的兵卒不能堪当大用,所恃者我等西凉嫡系,如跟关东逆贼消耗殆尽,我等有何立足之地?” 董卓觉得这话,说道他心坎里去了,他可不愿意拿自己的嫡系去消耗,逐问:“那有何退敌之策?” 李儒很是严肃地道:“退守长安。” 啊!众人不想他说出这计策。 “军师啊,未战就退,这算什么计策。”李榷有些恼火道。 李儒继续道:“联军内部各怀鬼胎,不肯齐心协力,这从他们驻守酸枣,却迟迟没有行动可以看出一二,再者我等退守长安,还有函谷关天堑可为依恃,但关东联军占据洛阳,内部必定心生龌龊,不肯齐心再进与我军消耗,如此我军可不战而胜。” 董卓点头称许,毕竟形势所逼,他虽怨恨关东联军,但也觉得不是诛灭他们的时候。 李肃有些担忧道:“迁都的话,那些大臣恐怕反对,而且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完的事。” 董卓冷哼道:“他们想试董某的宝刀吗?” 李儒怕他真的对大开杀戒,于是劝道:“我等可说,高祖建都关中,共历十一世。光武帝建都洛阳,到今也是十一世。按照《石包谶》的说法,应该迁都长安,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再于街市散布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皇帝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如此甚好。”董卓拍手道。 李儒又说道:“但我等还是要先战一战的,一来可挫败关东联军锐气,教他们不敢继续紧逼,二来为迁都争取时机。” “那该如何,文优你有何部署?”董卓问道。 “其一,着吕奉先将军领一旅铁骑,出虎牢奔袭阻扰关东联军的大营,使其不能做攻城准备,待迁都完毕再退回关内。再让徐荣将军领一部兵马在京城、洛水一带设伏,策应吕将军和伏击追击的关东联军。其三,着胡珍将军据守武关,不教袁术大军叩关。” 众人再商议了细节后各自散去。 虎牢关前。 十八路诸侯,各自起兵。河内太守王匡,引兵先到,因为破不了虎牢关,就无法到达孟津,牵制董卓就成了空话。 而吕布威风凛凛的,已经带着手下铁骑三千,飞奔来迎。 王匡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见吕布出阵在前: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第18章 吕布 很不幸,王匡大军遇到吕布后,被一阵践踏,溃不成军,侥幸逃回。 而联军此时在距关隘八里外,一片开阔地驻扎下来,纷纷扎起营帐,埋下鹿角拒马等物,准备防御。 另一边征召附近工匠收集材料,打造攻城器械。一时间联军军营一片忙乱。 就在袁绍翻看文书处理军务时,听到远远地一阵阵雷鸣般的声响传来。 他的手也有些发颤,知道是有大量骑兵朝营地奔来。 不需吩咐号角声起,联军各兵卒将领就急忙披挂整齐,组织兵马布阵设防。 袁绍在颜良、文丑的簇拥下,登上高台查看情形,只见一大片黑压压的骑兵,正在攻打践踏联军最左边,豫州刺史孔伷部的营地。 孔伷部措不及防,阵势还没有摆起来,就被西凉铁骑冲进了营地。 西凉骑兵撕开一道口子后,迅速迂回切割,孔伷营地一片哀嚎混乱,被铁骑和自己人践踏而死的不可计数。 西凉骑兵如失去理性的野兽,红着眼用手中长矛和环首刀,追杀孔伷部士兵,在他们眼里天地都一片血红。 孔伷惊慌中被亲随护卫着,从营垒后面,逃到了陈留太守张邈的营垒里。 看着身后被西凉铁骑淹没的军营,孔伷哀呼连连,古代骑兵就是坦克。 袁绍等人料到西凉铁骑,可能会出来踹营,但没有想到如此快和猛烈。 联军还没有修筑多大的工事防御,只能出营列阵对抗西凉铁骑。 在冷兵器时代,步卒对付骑兵,也只能是利用地形,或以步卒军阵抗衡。 毕竟骑兵可是这个时代的坦克,冲击力可想一般,这就是为何后来,鞠义的先登营的可贵之处,因为它克制骑兵。 袁绍吩咐打出旗号,让联军出营列阵,不一会,联军就都开出营地。 这时西凉铁骑也基本歼灭、击溃了孔伷部一万多人,他们也需要收拢队伍,整顿阵型队列,才能发动新的冲击。 等双方列好阵势,联军呈半包围扇面,对西凉铁骑进行狙击。 这时,关东联军才看清楚,西凉铁骑约莫有一万多到两万。 而联军出营迎战的有半数,约十五万人,排成军阵就是黑压压一大片。 西凉铁骑一个个静不做声,只有马匹的响鼻和指挥的号角声。 虽然人数处于绝对劣势,西凉骑兵却毫无惧意,反而战意倍增,不愧是边关厮杀出来的大汉精锐。 所以有时候,国之利器,掌握在有德之人手里,那是利国利民,如果掌握在这帮利欲熏心的诸侯手中,那就是天下大乱了,即便是太宗宣武帝袁熙,也不见得多么良善,不过起码他还知道克制。 就像核武器本身,没有好坏之分,区别在于使用它的人如何,不是吗, 此时,这边西凉军中纵出一骑,只见那人大声喝道:“关东鼠辈,吾乃五原吕布,吕奉先是也,对面可有人敢与爷爷我一战否!” 联军这边,一众诸侯远远看去,见那人骑着一匹犹如赤火般的神驹骏马,身着鱼鳞甲披着条大红披风,手持一杆大戟,往面上看眉毛外张眼神冷冽如野兽,整个人看起来凶悍无比,真个威风凛凛。 如果这边没有人敢迎战的话,那对军队的士气是很受打击的,当下不少将领蠢蠢欲动,纷纷想借机扬名立万。 曹操阵中,夏侯惇对曹操说道:“早听说过吕布骁勇,孟德我倒想去试试。” 曹操赶紧制止道:“且看看在说,不可妄动,吕布可不是易与之辈。” 他怕折损了为数不多的大将。曹操的心理和袁绍并没有本质区别。 倘若后来袁绍胜利了,史学家会说袁绍睿智而曹操自私对吗。 袁绍阵中,护在袁绍身旁的文丑,看不惯吕布的嚣张,作势就要请求出战。 但是颜良却制止他说道:“贤弟不可,我等首要任务是,保护车骑将军的安危,莫要造次。” 袁绍也怕两人有所闪失,毕竟吕布名声摆在那里,文丑这才愤愤作罢。 袁熙只带了所统领的一千兵士,和几百虎卫出来,袁绍让他在中军大旗右边列阵,好照应他们,中军也是防御最强的地方了。 近来,袁熙向赵云等人,学了不少骑战功夫,他骑在一匹白马上,身着鱼鳞甲,佩剑挎弓,俊美儒雅中也带三分英气,端的气度不凡。 在他身边是许褚,还有身后虎卫。 张辽徐晃两人也是披挂铠甲,一人持镰钩刀,一人跨握把长斧。 护在袁熙外围两侧。在袁熙外围前侧还有,白马银枪的赵云,老师张纮则是,在大营约束其他众兵士。 虽然初次面临这样波澜壮阔的阵势,但有这么多顶级保镖在,袁熙的心也定了不少,太宗皇帝李世民有尉迟恭,自己也有许褚,袁熙还思量着,要否在这里将吕布解决掉。 毕竟四人合力肯定能打赢吕布,但吕布有赤菟宝马,取他性命还是有点难度的,并且没有了吕布,谁去诛杀董卓,于是他压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但也有不开眼的人在,张杨部将穆顺提刀纵马上前喊道:“某穆顺是也,奉命取你狗头。” 吕布骑在赤菟上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残酷,一拉缰绳赤菟跑上前去。 穆顺见眼前有一团红光烈火扑来,片刻冷冽的杀气,已经牢牢锁定了他。 穆顺在吕布的气势压迫下,行动也仿佛迟缓了许多,他提刀砍向烈火,不想刚刚举刀赤菟已到面前。 戟身弹开穆顺的长刀,戟刀不停留挥向了穆顺,就那么一招动作后。 众人只见一团血花扬起,然后穆顺倒飞出去跌倒地上一动不动。 吕布把穆顺挑在戟上,大笑道:“如此无能之辈,尔等莫不是瞧不起我吕奉先?还有谁?还有谁?哈哈哈!” 袁熙咽了口唾沫,他完全相信,如果是武力值90多一点的武将要是上去,估计也就是最多能打个十回合,然后像那穆顺一样,被挑死,每多一个武力值点数,那可是一个境界之差呢。 看到吕布如此威武,那边西凉骑兵振臂高呼,声势逼人,关东联军这边,则是倒吸一口凉气,不想吕布厉害如斯。 王匡因为之前被吕布击败,恼怒回头喝问道:“诸将,谁敢替我出战?” 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王匡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方悦。 袁熙赶来的时候,正巧看着一名年轻的小将,威风凛凛的冲着前方,那不动如山的吕布冲去。 吕布太好认了,方悦一眼便认了出来,于是挺枪而上。 “砰!” 两马相交,不到五回合,那名小将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周围一片死寂。 但吕布杀得起兴,挺戟直接朝着王匡军中冲了过来。 顿时,王匡兵马大败,四散奔走。 看着吕布似战神一般,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后面观战的八路诸侯,尽皆失色。居然打马便欲走人。 一群废物! 袁熙骂了一声,由后面飞马上前,对着乔瑁、袁遗大声道:“乔太守,袁太守,还请你们出兵前去救援王太守。” 看见少盟主,众人面有愧色,也不敢逃了。乔瑁、袁遗也不多说,领着各自的兵马,飞奔着前去救援王匡。 那追击的吕布,拼杀一阵,因孤军深入,又见对方兵马众多,这才退去。 三路诸侯,各自损失了些人马,神色仓皇的领兵退到十里处,才敢下寨。 袁熙一马当先领着五百兵马上前汇合,随后五路军马见状,也都赶了上来。 偌大的营帐中,袁熙和一众太守将军分坐两侧,虽然他刚才救了王匡,可也只是得了王匡点头谢谢,谈话的时候,大家还是自动把他忽略在外。 王匡脸色苍白,不住的摇头道:“这吕布实在太过勇猛,据说之前的华雄也只不是他十合之敌,我等如何能击败他?” 众人皆是默然,虽然知道王匡有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意思,但是刚才吕布单枪匹马的如入无人之境,也可知道他有多厉害,一时都怕自己损兵折将,不敢出声。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外面有探子来报,对着主坐的袁绍说道:“报告盟主大人,外面吕布又前来叫阵。” 自己本来是挑关的,现在反倒被人家追上门来叫阵。众人无奈,只能各路领兵马列队出阵。 八路诸侯,一齐上马。军分八队,布在高冈,人数众多,放眼看去倒也是像那么回事。 袁熙跟在一侧,摇摇头,知道这些人都是群众,真正的主角还得过一会才能上场,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羡慕刘关张三兄弟,风云际会,一朝名声,还真被人家就给牢牢抓|住了,不得不说刘备确实是历史的幸运儿。 袁熙抬头看去,对面吕布骑马带着一众将校,绣旗招飐,直接冲到阵前,先是一阵哈哈猖狂大笑,接着哼道:“一群乌合之众,吕奉先在此,尔等谁敢来战!” 袁绍看向下首诸侯询问道,“诸位将军,谁敢出战?” “让我来会会你!” 众人失色间,北海太守孔融部将武安国大叫一声,双手拿着铁锤飞马而出。 吕布挥戟掷掉方悦等人的头颅,拍马来迎。 两人一阵乒乒乓乓,十来回合后,吕布看准机会,一戟由上而下,砍伤安国手腕,只听武安国痛呼一声,弃锤于地,骑着马往后逃。 后面吕布不依不饶,纵马追赶。 袁熙见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拍马道:“将军莫慌,袁家,袁显奕来救你。” 见少盟主出击,许褚、赵云等人也是,应声而随。 众人皆是大惊,以为少盟主要去单挑,这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哪知袁熙下一句已道:“不怕死的,跟上,众军士随我上前,击退吕布!” 许褚护着袁熙,赵云、张辽随后,徐晃统军跟上。 看着一马当先的袁熙等人,一众诸侯哪里还敢耽搁,一时八路军兵齐出,把昏了过去的武安国给救了回来。 吕布见对方又是人海战术,气急败坏之余,却也只能退了回去。 众人把武安国救到回寨,袁熙看着被抬下去的武安国,叹了一口气,此人虽然救回性命,但是一生也是毁了,古人最重形容,可没有那么多怜悯之心给你。 经此一役,袁绍呆呆坐在营帐里,大家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吕布给人的冲击太过强烈,谁人能抵? “曹校尉来了。”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曹操,进来询问一番,思索着道:“既然吕布英勇无敌,那我们可召集各路诸侯,共议良策。到时若是擒杀吕布,那董贼还不是瓮中之鳖?” 袁熙冷笑,这个时候的曹操也是愣头青一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手下猛将不少,倒是让去上啊?这世叔也是够了。 对了,也不知道典韦,曹操收了没有。想到这里,袁熙有幸幸的,幸亏许褚、赵云已经归属自己,这些都是超级保镖,得到他们人身就安全多了。 众人正在讨论的时候,外面探子又来汇报,说吕布再次领兵前来挑战。 众人虽然知道不敌,但是也不能怯了阵,只能硬着头皮再度领军前往。 吕布单枪匹马来到阵前,叫道:“有没有能和我吕布斗上一斗的,次次仗着人多,难道尔等都是孬熊?” 于是吕布在联军大营之前不远,也不说话,直接就拿出大弓,而后挽弓搭箭,朝大营前十八路诸侯的大旗射去。 每次弓弦一响,就有一支大旗倒下,整整十八声弦响,插在大营前的十八路诸侯大旗,数被吕布射了下来。 此事自然有人报给众诸侯知道。袁绍本来还在与众诸侯商议此事,听得吕布如此嚣张,当即大怒道:“竖子竟敢视我众诸侯,如无物乎?为之奈何?” 曹操听得却是出言说道:“吾等众诸侯正好引兵出营,以敌吕布。” 袁绍听得,喜道:“大善。”说完当即下令各路诸侯引兵出营以敌吕布。 就在就在刚才,吕布用方天画戟砍落弓箭之后数息功夫,吕布就听到自己阵中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吕布回头一看,却正是自己三千铁骑中心的掌旗手中箭身亡,而那支书写着“温侯吕”字的大旗,也被人一箭射断旗杆,掉落到地上,如此就有吕布方才听到的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吕布乃是善射之人,单从这三箭所花费的时间就可以猜出,这三箭一定不是先后射出的,而是同时射出的。 吕布为自己这么一个推断感到惊讶。一弓三箭,联军之中有善射之人可以做到一弓三箭。一弓三箭有多难,吕布所认识的人里面也就是他自己可以做到,就是原来丁原手下号称善射的曹性,也就是只能做到一弓双箭。 草原胡人吕布接触了不少,一弓双箭的他也见过,但一弓三箭的据吕布所知也就仅自己一家,别无分号。 吕布有理由相信,整个大汉能射出一弓三箭的不出三人,但今日却是在与关东联军交手之下现有一人能射出一弓三箭。 吕布原本平静异常的双目中,爆出兴奋的神采,双目朝联军处不停打量,最终却是将目标锁定在“渤海太守袁”字大旗下的一员手持大弓,马上挂着长枪,骑着白马的年轻小将。 只见吕布用手中方天画戟,遥指那员年轻小将,大声问道:“那名小将,且通姓名。” 那员小将一夹马腹,策马出营,同时口中大喝道:“某常山赵子龙是也。” 说完就在胯下战马奔跑的过程中,挽弓搭箭一气呵成,朝着吕布就是一箭。 吕布将赵云射来的一箭,用方天画戟打落,然后挂起方天画戟,取出大弓朝着赵云就是一箭,口中还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且接某一箭。” 只见这三箭如同重弩连射一般,三支羽箭排列成一条直射射了出去。 只见这三箭先与吕布射出的一箭在空中相遇,第一支箭与吕布所射出的一箭相撞之后却是一同掉到落地上,剩余两支箭却是直射吕布。 吕布见得,惊讶道:“竟然是连珠箭,好本事,再来。” 边说边从箭壶之中取了一箭,搭在大弓上,继而大力将弓拉成满月,然后轻吐了一口气,一松手,羽箭直射赵云射来剩余的两支连珠箭。 吕布射出的一箭度快若闪电,而且单看方才将大弓挽成满月就可知,这一箭劲力十足。 果然,只见吕布射出的一箭当先遇上赵云第二支连珠箭,这一箭将直接就将连珠箭的第二箭击落继而继续前冲。 但很快就遇上赵云射出的第三箭,两支羽箭在空中相撞之后,一同掉落到地上,很显然吕布以劲力十足的一箭,击落赵云剩余的两支连珠箭。 两人这一连串快若闪电的交手,虽然不似近身使用兵器相斗那般激烈好看,但惊险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云一弓三箭还有连珠箭的表演,让众诸侯大开眼界,吕布的劲力十足的一箭,亦让众诸侯知道吕布不单止弓箭之术了得,而且力气甚大。 联军之中算是善射之人的夏侯渊和徐晃二人,却是看得暗暗心服,他们弓箭之术虽然亦算了得。 但与场中二人相比还是稍微逊色一筹,故此都是瞪大眼睛凝神观看。 虎牢关上董卓和众将,离远观看吕布与赵云的弓箭对决,见到竟然有人可在弓箭上,与一向善射的吕布斗了个平手,董卓心中亦很是惊讶。 他久历战场,虽然如今养尊处优之下身手已经不复当年,但眼力还在,他可是清楚知道,关下比斗这两人,可以说是现在大汉弓术的巅峰对决。 故此董卓虽然对吕布有信心,但手心亦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 而董卓身后的众将,除了曹性、高顺、徐荣等有限的几人,看出不少门道外,其余众将却是将关下的比斗,当成了弓术表演一般。 虽然如此,但其实他们内心亦清楚,以后遇上这两人,当要尤其小心他们的弓箭,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其弓箭夺命了。 后来董卓死后,李榷、郭汜就被赵云和袁熙用箭术干掉了。 再说回场中的两人,只见赵云一夹马腹,载着赵云往旁边奔走,一边奔走赵云一边挽弓搭箭,先后五箭射向吕布。 其一连串取箭、挽弓、射箭、再取箭、再射的手法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度之快却是只能捕其影而不能见其形。 赵云这五箭射得很是巧妙,三箭在前,两箭交错在后,五箭将吕布所能退走的路线部封死。 吕布见得,取出三箭搭在大弓上,然后快若闪电地将大弓拉成满月,若是有人在吕布旁边就可以看出,吕布这三箭搭在大弓之上很是巧妙的,非一般人能学到,就如同赵云的连珠箭一般,这招也是吕布弓箭之术中压箱底的绝技了。 只见吕布一松弓弦,三箭快如闪电地射出,众人却是清晰地见到吕布射出的三箭左右两边的羽箭竟然成一曲线射出,这种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见吕布三箭射出,其中两箭成弧线,将赵云射来的前三箭中外面两箭的中部击断,使得赵云射来的五箭中,有两箭被击断跌落地上。 但这时吕布这两箭被没有完,只见这两箭击断赵云所射的头三箭中外面两箭之后,却是直接射向赵云射来的后面两箭,并且仿如精心计算过一般,亦是将后面两箭从中间击断,当吕布的两支羽箭击落赵云的四支羽箭之后才力尽堕地。 而吕布射出那中间的一箭却是击破赵云剩余的一箭之后去势不减,直射赵云本人。 赵云见得却是不慌不忙地,从箭壶中取出两支羽箭,搭在大弓之上,然后将弓拉成满月,直接射出。 这两箭射出却甚是奇怪,其中一箭直直朝吕布所射出的那箭射去,并无太过出乎众人的意料,但另外一箭却是朝半空射去,众人亦不太懂得赵云的用意。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赵云为何要这样做了。只见不知何时,赵云射向半空的那一箭,却是在半空中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向地上坠落,这一下显然又是弧线射击了。 不过众人不知道的是在弧线射击上赵云却是不如吕布,吕布可以平射三箭有两箭呈左右弧线,赵云只能同射两箭有一箭是呈弧线,而且用的还是抛射。 不过吕布却是不懂得连珠箭的技艺,显然在弓箭之术上,两人算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再说回赵云这两箭,只见半空那羽箭快坠落,却是赶在平射的那一箭之前击在吕布那一箭的中部,使得羽箭从中被击断,与吕布方才破赵云的四箭有异曲同工之妙。 抛射的那箭将吕布羽箭击落之后,却是斜斜地插落在地上,另外平射的一箭没有了吕布羽箭的阻挡,却是直直地射向吕布本人。 吕布见得,手却是向箭壶摸去,一摸之下却是没有摸到箭支,心中一惊,方才记起之前用十八箭,将联军众诸侯的大旗射了下来,箭壶中的箭已经所剩不多。 而之后又与赵云斗箭,却是将箭壶的箭都用尽了。 然而当吕布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云的那一箭已经射到。吕布眼明手快,直接拿大弓一磕,将赵云射来的一箭磕了下来,然后右手一捞,将磕落的那一箭捞住。之后快地挽起大弓,搭上羽箭回射赵云。 吕布箭壶没箭,拿大弓将赵云的羽箭磕下的一幕众人却是都见到了,公孙瓒见得吕布手中还拿着大弓,旁边又有赵云持弓在牵制,知道有机可乘,立即挥槊纵马,出阵亲战吕布。 “贼子敢尔?待我公孙瓒来会会你。” 诸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白马银袍的公孙瓒,挥槊亲战吕布。 公孙瓒也不恐惧,冲上前去边呼喊,“北平太守公孙瓒前来讨教。” 边挥槊上前刺向吕布。汉末重视名望,公孙瓒也不能免俗。 吕布见得公孙瓒持槊而来,心下冷笑一声,收起大弓,取上方天画戟,便是纵马直奔公孙瓒而去。 吕布赤兔马快,眨眼间就来到公孙瓒跟前,两马相交,吕布一戟就将公孙瓒扫来的一击拨开,继而用方天画戟的小刃直劈公孙瓒。 吕布也不提马加速,等公孙瓒的槊刺来时,单手拿住戟身划一个大圈,随意砍向后者。 公孙瓒不想对方后发先至,公孙瓒连年与外族交手,也算是久经战场,面对吕布劈来这一戟,立即就回槊防御。 “当”一下大响,公孙瓒只感到双手剧震,手上的长槊差点拿捏不住掉落到地上。槊尖被对方大力弹开,双手也有些发麻,但他经验老道,赶紧贴在马侧边,躲开了吕布的画戟。 吕布这一击抢得先机,自然不会含糊,“刷刷刷”地三下连续打向公孙瓒 刚稳住战马,吕布又杀了上来,公孙瓒奋力格挡画戟,但几下过后,已是十分吃力,冷汗也冒出来了。 这公孙瓒可是堂堂北平太守,居然亲自上前杀敌,可把大家都给唬了一跳,这是吃饱了撑的? 第19章 三英 吕布又和公孙瓒打了几回合,逼得公孙瓒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武力82和武力99+终究是差距太大了。公孙瓒心里已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而且吕布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公孙瓒知道再这样斗下去,自己今日恐怕就会命丧吕布戟下,心怯之下就想逃跑,毕竟先前那些人,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他心中一怯,败的就更快了,毕竟高手过招,容不得分神,一招差,步步差,一时频频吃力,险象环生。 公孙瓒无奈,回头全力虚晃一招,把手中长槊,径直向吕布扔去,然后调转马头便跑,毕竟还是小命要紧。 吕布果然停顿了一下,见到公孙瓒逃跑,怎会如他所愿,怎么说公孙瓒都是十八路诸侯之一,如果取了公孙瓒首级,那就就是大功一件,不追何待。 因此吕布一策赤兔,朝着公孙瓒疯狂追去。但随后,吕布抄起方天画戟把长槊挑飞,驾着赤兔马继续追赶。 吕布胯下乃是名马赤兔,飞走如风,眼看就要赶上,吕布都举起方天画戟,朝着公孙瓒的背后刺去时。 在公孙瓒阵中的刘备看到他危急,吩咐张飞道:“贤弟快去救下公孙大人。” 张飞早就摩拳擦掌,听到命令二话不说,提矛纵马上高呼:“三姓家奴休要伤人!燕人张飞在此!且看某家来战你。” 说完,只见到联军大营处,一道黑色的人影直扑吕布,众人定睛一看,却正是刘备的义弟张飞。 由于其身体黝黑,胯下战马亦黑,故此,众人却是看他,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一般,奔驰而去。 吕布刚要刺死公孙瓒,不想被人打断,他恼火地与张飞拼在一起,一时舍了公孙瓒,而公孙瓒也趁机逃回本部去。 吕布转头一看,只见来人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看其模样,竟然是好不威风,应该不弱。 眼前之人虽然没有自己俊美,但是威风的样子,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被比了下去,吕布心里恼怒,放弃了追赶公孙瓒,回头便战张飞,想要一举击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黑玩意。 张飞虽然鲁莽,但是看见吕布这么勇猛,心里自然警惕,当下抖擞精神,拿出了十成手段,酣战吕布。 两马相交,只见张飞手握丈八蛇矛,借着马力直接横扫向吕布。 吕布见得,却是将方天画戟的戟头朝下,斜向上撩向张飞。 “当”两人戟矛交击,仿似平地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一般,震得两军将士耳朵齐鸣,同时也被两人的武艺震撼了。 吕布与张飞硬撼一击,却是感觉到持戟的手有些麻,显然张飞的力量不弱。 吕布这才知道这名,口中狂言的黑汉,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接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又斗上十来回合,吕布发现眼前这个黑汉当真武力不俗,而且张飞招招猛力拼命。 吕布便已经知道自己遇到对手了。但是吕布立即兴奋无比,因为强者渴望对手,于是抖擞精神,又与张飞战在一起。 吕布也要全力应付起来。三十招下来,吕布虽压制住了战局,但在张飞搏命死拼下,一时半会还拿不下他。 而张飞与吕布一击交手过后,便知道吕布在力量上要比自己强上一分,而且方才观其武艺,就知道吕布戟法精湛,可以说是自己出道以来,最强的对手了。 于是张飞亦是打醒十二分精神,全力应战,没办法,稍有差池,会死的。 当下屏息静气,全力以赴,五十回合后,两人仍是不分胜负。但是张飞的丈八蛇矛攻击速度,却是慢慢缓了下来。 打了十多个回合,吕布已经看出了张飞的门道。只见吕布用方天画戟,将张飞刺来的一矛架住,然后向旁边一压。 吕布借着这一压之功,在张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夹赤兔马腹,赤兔撒开四蹄前冲了几步,吕布却是来到张飞跟前,方天画戟向上将张飞的丈八蛇矛顶开,然后直接就用戟头抡劈向张飞。 张飞见得,“哈”地大叫一声,丈八蛇矛的矛头插落地上,双手抓住矛身前后两端,以矛身架住吕布抡劈而来的一戟。 “当”一声大响,张飞胯下的乌骓马四蹄同时抖了一下,幸好张飞所乘的乃是顶级宝马,若是劣马一匹,恐怕就承受不住,这吕布的全力重劈了。 只见吕布这一下重劈,带起的劲风将地面的沙粒卷起弄到场外,众人看两人对抗时,仿如罩上了一层薄雾可知,吕布这一下重劈力度之大。 张飞虽然挡住了吕布这一下重劈,但却双臂同时变得酸软无比,吕布却是趁势舞起重重戟影罩向张飞。 张飞见到仿如千百道戟影罩来,自然是不敢怠慢,鼓足余劲,舞起丈八蛇矛硬撼吕布。 “叮叮叮叮”此起彼落的戟矛交击的声音响起,张飞使尽浑身解数,才堪堪将吕布这一轮攻击接下。 这一轮攻击过后,众人却是见到张飞手中丈八蛇矛的矛尖,却是点在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上。 继而却是见到张飞手中的蛇矛,被张飞舞得仿如真实的黑蟒蛇一般,不停从刁钻的角度挑、刺、旋击向吕布。 只见张飞一轮进攻,吕布却是防守,吕布守过张飞的进攻之后,却是向着张飞又是一轮猛攻,招招打向张飞要害。 两人攻守之间不断互换,打得激烈无比。联军大营众诸侯看得目不暇接,虎牢关上的董卓,却是看得暗暗心惊。 他却是想不到联军之中,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厉害人物,先是一个在箭术上堪比吕布的赵云,现在又来一个可与吕布独斗数十合的张飞,这下棘手了。 吕布与张飞一路打到五十多个回合,张飞守过吕布的一轮猛攻之后,却是舞着丈八蛇矛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吕布。 不过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吕布也差不多将张飞进攻的路数看透了,只见吕布手握方天画戟一旋,用戟尖跟画戟一侧月牙儿的空隙,迎向张飞刺来的丈八蛇矛。 一下子就将张飞的丈八蛇矛套住,而后用力一锁,使得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进退不得。 两人戟矛相交之后,两人的兵器却是纠缠住了,若是一方抽回兵器,那么另外一方的兵器就会脱手,故此两人谁也不让,都在以蛮力争抢。 其实这一下吕布也没有料到,他本来只想限制一下张飞的进攻,怎知张飞却是顺势将丈八蛇矛,刺入戟尖和月牙儿之间的空隙中,使得两把兵刃纠缠在一起。 如此两人在角力,虽然吕布已经力战良久,但在力量上还是稍胜张飞一筹,逼得张飞不停地暴喝,原本黝黑的脸庞此时,已经涨成了红色。 公孙瓒阵中,刘备看到张飞落了下风,不由的着急对关羽说道:“我等兄弟扬名立万就在今日,还有何可犹豫的?” 关羽对这个三弟了解甚多,知道他虽然能强撑,但是一定不会是吕布对手。 接着,关羽瞥了袁熙处一眼,见他也在紧紧盯着前方,手中宝剑紧紧握着,一副要出去帮忙的样子。 关羽又见到争抢的二人中,张飞明显处于下风,却是怕张飞有失,拍马向战团冲去。上前相助张飞。 当下也不再多管,把胯下骏马一拍,挥舞青龙偃月刀,直接来夹攻吕布。 只见关羽飞马来到,手中青龙偃月刀自下而上一撩,目标却是纠缠住的两把兵器。只听见“当”一声,三把兵器交击,方天画戟和丈八蛇矛,被关羽撩击到半空之中,僵局顿时被打破。 张飞看准机会,丈八蛇矛往回一抽,却是刚好成垂直,张飞将丈八蛇矛抽回,而后一矛刺向吕布,同一时间,关羽亦舞动,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劈向吕布。 吕布看又有一个红脸大汉挥刀砍来,不但不惊慌反而战意倍增。 虽然关羽、张飞是对手,但是他吕布打的也很过瘾,多久没有这么兴奋了。 由于马上拼砍的冲击力是大了,但准头就不如步战。 关张二人同时杀向吕布,此时吕布尚未缓过来,见得二人来势凶猛,立即一夹赤兔马腹,同时挥舞画戟,挡下两人的攻击。 挡下两人的攻击之后,赤兔马正在前冲,却是令到关羽、张飞二人,早就准备好的后手,使不出来。 在张飞、关羽夹击下,吕布每次来回凭着赤菟的神骏,不但没有落了下风,反而越战越勇,这就是传说中的爆种。 张飞见得,也不禁大叫道:“真他娘的痛快。” 说完一策胯下乌骓,从左面杀向吕布,关羽见得亦策马,从右面杀向吕布。 张飞马快,先杀到,吕布却是怡然不惧,舞戟打向张飞。 “当、当、当”方天画戟与丈八蛇矛交击三下,这时关羽已经杀到,吕布不等关羽出手,当先一戟刺向关羽。 关羽见得,原来成砍劈状的青龙偃月刀一旋,用那有青龙飞舞状的刀面,将吕布这直刺的一戟挡下。 吕布又与张飞硬拼了十多下,两人的手都有些发麻,但是每当他占到上风时,关羽的偃月刀就奔袭而来,每每攻其必救,这令他恼火异常。 吕布攻击关羽,这时张飞却是已经掉转了马头,丈八蛇矛直刺吕布后心。 只见吕布背后仿佛生了一双眼睛一般,在张飞的丈八蛇矛就要刺到之际,突然右脚勾住赤兔马右边马腹,然后整个人向右侧翻倒,使得张飞的刺击落空。 关羽见得,毫不犹豫地将青龙偃月刀高举过头,然后一刀劈向,整个人挂在赤兔马右边的吕布。 只见吕布左手抓着缰绳,拍了一拍赤兔马的颈部,赤兔马会意前冲,吕布右手持戟,用戟尾点地,借力向上捅去,目标正是关羽劈来的青龙偃月刀。 “叮”一声,吕布方天画戟的戟尖与青龙偃月刀的刀刃交击,出一阵清鸣。此时赤兔马已经载着吕布越过了关羽。 只见吕布画戟再次点地,整个人借力腾空,而后左手用力抓住缰绳,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凌空来了个转身,右手的方天画戟顺势扫向关羽。 此时的关羽还未回过身来,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劲风,虽然不知道吕布如何做到,但亦猜到是吕布的攻击。 不过关羽胯下战马不好,做不出更好的闪避动作,只得立即趴在马背上。 吕布见得立即变招,改扫为用画戟上的月牙儿斜劈关羽。 就在众人都以为关羽要命丧于吕布戟下的时候,张飞却是已经来到关羽身边。 只见张飞凭着手中丈八蛇矛的长度优势,用矛头挡在吕布画戟月牙儿的刃尖上,使得关羽逃过一劫。 三人来回厮杀,一众诸侯直接都愣住了,袁熙也呆呆的看着眼前打斗的三人,他从未看过打斗如此激烈的。 张飞、关羽可都是万军从中,能取敌上将首级的绝世猛将,可是打到现在,吕布居然还跟他们斗得不相上下,这吕布还是人吗?超级赛亚人布罗利??? 关东联军众兵卒将领看到三人恶斗,不禁感叹他们特别是吕布的勇猛。 刘备看到兄弟两个渐渐战住了吕布,心想也该自己露一下脸来提高些名气啦,场上这个时候又是已经战到近百合,但是吕布仍旧虎虎生风,丝毫不落下风。 关羽和张飞虽然没露败相,可明显招式没有之前那么,一往无前和犀利了。 这时,刘备呼道,“平原刘备在此。” 刘备策马上前助战。他手持双股剑,战马轻抬,眼看就要冲上去。 刘备一加进战局,关羽就暗暗叫苦,吕布岂是儿戏之辈,他与张飞才渐渐配合得默契突然被打断,这下又要分心保护刘备,哎,这傻大哥。 而吕布心想,这样下去将会拖成个平局,自己何不斩取敌方中军统帅的首级。 于是吕布纵声狂笑道:“关东鼠辈,都一起上!我不怵你们!” 说罢躲过张飞的长矛,也不顾关羽的偃月刀,画戟直奔刘备而去。 他看出刘备是最大破绽,关羽也一直保护此人,所以他要赌一次。 关羽的刀封住戟刀,不料吕布用戟身尾部横扫刘备,刘备措不及防下,愣是被打下了马。 吕布也不回首,而是直奔中军。 这边关羽赶紧下马救起了刘备,而张飞拍马追上去。 吕布早料到一般,画戟已经挂到马上,赤菟并不停歇,他转过身来弯弓连射了三箭。 张飞看到冷芒袭来,矮身避过第一箭,又用矛身格开使他胳臂发麻的第二箭,第三箭却直奔他坐下马匹。 战马中箭一阵嘶鸣掀翻了张飞。 片刻吕布就到中军前面,他再次张弓瞄准了袁绍箭如流星般射去。 颜良看吕布冲来早有准备,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护在袁绍面前。 因为距离远了些,射出的箭都被他格开,或者用盾挡住。 但赤菟何等神骏,片刻就迫近过来。 三十多名兵卒持长矛,奉命上前阻隔吕布,不想吕布画戟挥舞,兵卒长矛纷纷脱手,又几下收割了几个兵卒的性命。 文丑赶紧拍马上前,长枪猛刺吕布。 吕布不想纠缠,依靠赤菟的冲力继续前进。 颜良哪能让他如愿,他也挥刀上前,封住了吕布前进道路。 袁绍惊怕,连忙让一队队的长矛兵在面前,摆出刺猬一样密集的阵型护住他。 不能不怕,这个时代吕布就是了人形坦克,超级赛亚人布罗利啊。 吕布不想袁绍军中,也有颜良、文丑这样难缠的人物,虽然稍稍不及前面张飞关羽两个,但要杀掉的话,还是要费一番功夫,说不定自己还会受伤。 眼看刺杀不了袁绍他有点恼怒,难道要空手而归吗? 这时,他眼中余光看到旁边阵列前,一匹白马上坐着名,身着精美铠甲的俊美少年,料想此人虽然年少,但在中军,又身着这样甲胃,必是重要人物,刺杀袁绍未果,斩杀此人怕是不难。 想罢,他脱离了和颜良文丑的战圈,直奔袁熙而来。 那边袁熙想不到,正在跟“三英”拼斗的吕布,突然间就把三人击破,而且杀向了袁绍,他刚想让许褚上去保护袁绍,没有料到吕布,竟然会向自己这方向杀来。 袁熙也不多想,弯弓搭箭,按照赵云教的箭术精要,射向了吕布,要知道他练了左慈的“导引术”后加上赵云传授的发力法门,射出的这一箭还是颇有威胁力的。 吕布见利箭来的急,伏在马背上躲了开,但这样速度也便缓了缓。 袁熙知道射出那一箭,不会伤的了吕布,但目的已经达到了,许褚呼喝着举刀劈向吕布,与他对砍了三下。 吕布吃惊许褚力道不亚于先前张飞,也不多想,纵马穿过许褚身旁继续推进。 这次突然挡在他面前的,是之前骑白马和他对射的那名年轻小将赵云。 赵云一杆长枪挥舞得呜呜直响,完全封住吕布前进道路,吕布一时无法突破。 见没有讨到好,吕布也是憋气得很,不想踢到了块硬钢板。 这时,袁绍见儿子危险,连吩咐文丑上前助战,吕布看又要被合围,有些气恼地,拨转赤菟便回去本阵去了。 赵云取出弓用眼神询问袁熙,后者摇了摇头,赵云只得放下了神臂大弓。 回本阵后,吕布率领西凉铁骑,发起了试探性进攻,以图寻找联军的破绽。 袁绍赶忙让传令兵,挥舞旌旗,指挥联军布阵抵挡吕布铁骑的进攻。 西凉铁骑试图迂回到联军背后,但因为地形狭窄,联军又有营垒中的一半兵力虎视眈眈,故而不能进行大动作。 在取得了些战果后,吕布身旁一名方脸将领对他说道:“温侯,我等目的已经达成,再战下去就会,消耗掉我军的兵力了,三思啊温侯。” 吕布抹了下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淡淡道:“嗯,高顺,传令退兵。” 方脸将领,马上让传令兵鸣起铜锣,西凉铁骑收拢了队伍,退回了虎牢关内。 后面的曹操见好不容易,赢了这个最难啃的骨头,当下也不再犹豫,挥旗大喊一声:“众军士,给我冲!” 一时八路军兵,喊声大震,一齐掩杀。 吕布军队大败而逃,极其狼狈。 袁熙,徐晃、赵云、和张辽等人,也一直赶吕布到关下,许褚抬头一看,看见关上西风飘动青罗伞盖下,正有人观望。 马上大叫道:“此必董卓!追吕布有啥用?不如先拿董贼,便是斩草除根!” 说着拍马便要继续追赶。 袁熙看见吕布已经被放了进去,赶紧拦住许褚,大声道:“仲康,快快停下,上面防守严实,我们进不去。” 他们一共就几百人,后面的曹操带领的兵马还有两三里路,袁熙可不想一会面对关上的箭雨石头,这太容易阵亡了。 许褚也不是糊涂虫,又瞥了眼,朝着关上大骂道:“三姓家奴,不是说单挑吗?来跟你许爷爷单挑啊。” 袁熙和赵云、张辽、徐晃,见许褚这二愣子犯傻,掩面羞愧就往回走。 曹操领着八路兵马赶过来,看了下关上把守严实,他们又没有携带攻城云梯,便簇拥着几人徐徐退了回去。 看着被簇拥在中间的关羽和张飞,袁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道虽然这次大功是关张二人,但是他也算出了一点小功劳,也算是在诸侯中留下点印象。 不过他的身份不是关羽和张飞能比的,他还有自己的人马,回到自己的部队之中,他一时也不想说些什么。 袁熙扭了扭头,刚才还没有感觉,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酸痛。 “吕布真乃战神也!”袁熙骑着马,回头向几人感慨一句。 太宗宣武帝袁熙在这一刻,埋下了对吕布深深地恐惧感,也给后来袁熙欲杀吕布为后快,埋下了伏笔。 当晚,联军大营。 张超、张扬等人极力称赞,联军在盟主袁绍指挥下出战告捷杀退了西凉铁骑。 虽然与事实有些偏差,但袁绍很是乐意地接受了,他们的赞美。 曹操在下面边饮酒边冷笑不已,这也叫告捷? 袁绍问向下首的公孙瓒道:“白日力战吕布的是您身后的三位勇士,就是刘备、关羽、张飞兄弟。” 公孙瓒介绍道:“回盟主话,正是平原令刘备,与他两兄弟张飞、关羽。” 站在公孙瓒身后的三人,赶紧出列和众人见礼。 袁绍虽然对刘备的出身,以及刘备他说的皇室后裔不以为然,这个时候的刘氏后裔多去了,再说还不知道真假呢。 但是刘备三兄弟鏖战吕布,打击了董卓军士气,也算是功劳一份,他还是客套了番叫人搬来案几蒲团,让刘备跪坐席位往前靠了靠,毕竟人家刚刚立了功不是。 曹操倒是对关羽这个红脸大汉,颇有兴趣,也跟三人客气了一番。 接下来盟军和西凉军,就对恃在了虎牢关,战事迟迟没有进展。 于是孙坚率兵前进,到达鲁阳,与袁术相见。袁术于是和孙坚联手,又表奏他为破虏将军,兼领豫州刺史,于是,孙坚就在鲁阳(今河南鲁山)休整部队,厉兵秣马,准备进军讨伐董卓。 初平元年(190年)冬天,在鲁阳稍事休整,孙坚便想进军讨伐董卓。 出发前,他派长史公仇称带兵去催促军粮,为此,他在鲁阳城东门外集合官属,设帐饮酒,给公仇称送行。 董卓听说孙坚要起兵,派东郡太守胡轸引兵赴鲁阳迎战。 孙坚正和部属饮酒谈笑,胡轸的先遣骑兵突然袭来。孙坚命 令部队整顿阵容,不得妄动,自己则饮酒谈笑自若。 敌人的骑兵越来越多,孙坚这才慢提起身离开席位,引导将士们有条不紊地进入城内,一时间西凉军倒是不敢动了。 稍后,孙坚对部将们说:“之前,我所以不即刻起者,恐兵士相互蹈藉,诸位不得入耳。”胡轸见孙坚兵马整齐、纪律严明,斗志旺盛,不敢攻城,撤兵离去。 孙坚率军移驻梁县以东,初战被董卓部将徐荣打败,他又收集残部进驻阳人。 董卓又派遣胡轸统率步、骑兵五千人,攻打孙坚,并调集吕布兵马相助。 第20章 迁都 初平二年(191年)二月,孙坚率豫州军向梁东(今河南省临汝县东)进发,辗转攻打洛阳。不料被徐荣包围,豫州兵全军溃败,孙坚和十几个骑兵突围逃出。 孙坚平日常戴一顶赤厨帻(头巾),向dong突围时,由于形势紧张,情状狼狈,只好脱下此帻,让亲信部将祖茂戴上,吸引敌人。 董卓骑兵以为戴赤罽帻的是孙坚,纷纷前来追逐。 孙坚这才有机会,从小道逃出重围。 但是,祖茂被追兵搞得狼狈不堪,几乎无路可走。 后来,他心生一计,跳下马来,把赤罽帻蒙在坟墓前的一根烧柱上,自己则伏在草丛中不动。 董卓的骑兵远远见到赤罽帻,以为孙坚在此,便将这地方层层包围起来,走到跟前,发现哪有什么孙坚,只是个烧柱而已。这才撤兵离去。 孙坚遭此大败,几乎丧生,但其并未灰其心志。他一路收集散兵,进占太谷阳人(今临县西),严加戒备,准备伺机再战,以雪耻辱。 董卓听说孙坚进占阳人,立即派胡轸为大都护、吕布为骑督,带五千人马,前往迎击。 胡轸性急,出兵时预先扬言:“这次去,要当斩一青绶,部队才会整齐纪律。” 诸将听他这样说话,心中颇为不快。 胡轸的部队行到广城,离阳人城还有几十里。天已经很晚了,士马劳累,应当驻军休息,而董卓预先制定的作战计划,也要求在广成住宿,秣马厉兵,养精蓄锐,然后再乘夜进兵,天明时分攻城。 但诸将都嫌忌胡轸,想败坏他的大事,不想让他成功。 于是,吕布等人便说:“阳人城中敌兵已经逃跑,应该快点去追赶,寻求战机。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胡轸便率军连夜进发。 到阳人城下,城中守备十分严密,偷袭不可能成功。 这时,军队饥渴困顿,士气低落。加上是在夜间,没有堑壕工事防御。 将士们刚刚解甲休息,吕布又令人传布谣言,说孙坚率城中将士乘夜来袭。 军众黑夜中,不明真假,扰乱奔逃,弃盔甲,失鞍马,十分狼狈。 孙坚乘势出城追击,胡轸全军溃败。 孙坚阳人一役获胜,名声大起,威望更着。有人乘机挑拨袁术,说:“孙坚倘若占据洛阳,发展势力,将难以制约。如果任其发展,岂不是除却一狼,又增一虎吗?” 听了挑拨之言,袁术真的怀疑起孙坚来,不给孙坚运送军粮。 孙坚军中无粮,焦虑万分。 当时,孙坚驻地阳人,距离袁术所居鲁阳,不过一百多里,孙坚连夜乘马,直奔鲁阳,拜见袁术。 在袁术帐中,孙坚心情异常激动。 他在地上画来画去,分析形势和各方面的利害关系。 并且说:“我所以如此献身不顾,上为国家讨伐逆贼,下为将军报家门私仇。我孙坚与董卓并无刻骨仇恨,而将军您却听信小人拨弄之言,居然对我起怀疑!” 袁术心中怀愧,不能自安。 孙坚接着说:“现在大功即将告成,然而军粮却供应不上。这形势,跟吴起洒泪西河,乐毅功败垂成,完全一样!请将军明察、深思,早做决断!” 于是袁术马上下令,给孙坚调拨军粮,孙坚立即回营。 虎牢关上。 众将就见到董卓阴沉着脸,明显很是不悦,不过此时联军尚在大举进攻虎牢关,故此众将就赶忙去迎敌,待得将联军击退之后,董卓却是传令召集众将议事。 …… 董卓大帐中,众将见到董卓还是那副阴沉的脸色,故此谁也不敢说话。 良久,董卓才说道:“如今联军势大,虎牢关必不可久守。虎牢关若破,则洛阳危矣、陛下危矣,诸位有何策?” 现在董卓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准备弃洛阳,不过这话谁也不敢开口说。等了良久,董卓不见有人说话,怒哼一声,继而望向李儒。 李儒会意,立即出言道:“儒以为主公应该迁帝回长安,才可保无虞。” 董卓听完之后自然大喜,当即笑道:“非汝言,吾实不悟。本相即回洛阳,向陛下陈说此事,而后让陛下迁往长安。” 是夜趁着月色,董卓带着李儒等西凉将领,在重兵的护卫下,连夜赶到洛阳,徐荣早早的在城门口迎接,一行人径自回丞相府,没有声张,一夜无话。 次日,董卓吩咐徐荣紧闭京师四门,聚集文武百官于朝堂商议大事,文武不敢不从,俱到。献帝也到,高坐于九龙宝座之上,不发一言。 情势危急,董卓召集公卿商议迁都,董卓率先说道:“ 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到现在气数已衰。吾观旺气实在长安,吾欲奉驾西幸。汝等各宜促装。高祖建都关中,共历十一世;光武帝建都洛阳,到现在也十一世。按照《石包谶》的说法,应该迁都长安,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百官都不敢作声。 司徒出列杨彪说:“迁都改制,是天下大事。殷代盘庚迁都毫邑,就引起殷民的怨恨。从前关中地区遭到王莽的破坏,所以光武帝改在洛阳建都,历时已久,百姓安乐。现在无缘无故地抛弃,皇家宗庙与先帝的陵园,恐怕会惊动百姓,定将导致大乱。《石包谶》是一本专谈妖邪的书,怎么能相信使用!” 董卓冷冷盯着杨彪,“关中土地肥饶,所以泰国能吞并六国,统一天下。而且陇右地区出产木材,杜陵在武帝留下的烧制陶器的窑灶,全力经营,很快就能安顿好。跟百姓怎么值得商量,如果他们在前面反对,我以大军在后驱赶,可以让他们直赴沧海。” 杨彪力争道:“不可,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动天下是很容易的,但再安天下就很困难了,愿董公考虑!” 董卓立即变色喝问:“你要阻挠国家大计吗?” “这是国家大事,杨公所说的,恐怕是可以考虑的。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太尉黄琬出列说。 董卓不答话。司空荀爽看见董卓怒极,恐他要伤害杨彪等人。 于是和缓地说:“难道相国是乐于这样做吗!崤山以东起兵,不是一天可以平定的,所以要先迁都,以对付他们。这正与秦朝和汉初的情况相同。” 听到这董卓怒气才稍平息。 黄琬退下后,又上书反对迁都。 董卓就以灾异为借口,上奏皇帝,免除黄琬、杨彪的职务。任命光禄勋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言再有劝阻着立斩,拂袖而去。 百官战栗莫敢言,献帝全程旁观,虽异常憋屈愤怒,但不敢说不,只能是偷偷躲在后宫之中暗自叹息流泪。 说着就要下令召集众将,回洛阳,商议迁都的事情。 李儒见董卓心意已决,提醒道,“主公撤军回长安,不可急促,当缓缓而行,以免被诸侯所趁。” 董卓表示明白,示意李儒继续说下去。 李儒继续道,“可先通知李榷、郭汜弃了汜水关来虎牢汇合,让徐荣将军领军先回洛阳,做好先期准备。主公在领大军趁着夜色回去,留吕布断后,等李、郭汜到了,在一起弃关,如此方可无忧”。 董卓完全赞同,吩咐,“众将领命,按照军师计策行事,不得迟缓。” 众将应诺,都下去准备了,李儒自告奋勇的去知会吕布一说,也顺便去劝说他一下,让他重拾信心,董卓允诺。 接下来迁都的事情正式确定,献帝刘协西迁长安。 魏巍大汉国都洛阳,即将消失在大火中。新的时代即将展开。 洛阳大火前夕。 董卓离开朝堂,刚想上车回府,只见二人望车而揖,视之,乃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也。 想必也是劝谏的,董卓很不耐烦的问有何事,周毖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 董卓大怒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袁绍已反,是汝等一党!” 叱武士推出都门斩首,遂下令迁都,限来日便行。 到了府邸,西凉将领已经照着李儒的意思,聚集了。 董卓爬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叫嚷着,“今天迁都大事已经定了,你们都下去准备,要越快越好!” 接着众将领命鱼贯而出。 李儒最后等着众人离开之后,才对着董卓神秘道,“主公,现在有一件大事,不得不做的。” 哦,董卓来了兴趣道,“有何大事,你如此神秘?”。 李儒满怀期待再次确认道,“不知主公现在是志在天下,还是?” 董卓有点迟疑道,“老夫当然志在天下,你又何必多问呀?”。 听到董卓如是之说,李儒很兴奋道,“既如此,请主公借一物给我,儒定可以让诸侯联军不攻自破”。 “什么东西呀?”董卓好奇的问道。 “无他,传国玉玺耳”,李儒随意道。 哦,传国玉玺嘛,也就是一块破石头,最起码在董卓的认识中是这样的,既然李儒想要就拿去。 董卓不在意道,“我当什么的,原来是那块破石头,你需要就拿去”, 说着就让人去取来给李儒。 李儒见自己主公还志在天下,有重整旗鼓的意思,心中很是喜悦,又燃起了希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董卓不是重新恢复了,而是对传国玉玺一无所知,不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 董卓见李儒神经的乐着,不由得好奇道,“就这块破石头,真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隋唐演义中,隋炀帝杨广用玉玺,让天下反王内讧。李儒也用这块破石头,加速了盟军的解散,真不愧是和贾诩同一级别的毒士。 李儒调节了一下心情,正色道“主公有所不知,这玉玺可是皇帝的象征,意义重大的。 别看诸侯联军现在联合一起对抗丞相大军,只要这东西一丢,他们必会瞬间瓦解的。” 有点懵,董卓完全不知道李儒说什么的,只得道,“如此就拜托文优了”。 李儒很自信道,“主公放心,等用过之后,此宝还会归我们,到时候主公已经天下在握了”。 李儒确实是超一流的谋士,可惜明珠暗投了,撇开个人恩怨来看,袁熙还是挺看好李儒这种人的。 天下,不就是皇帝嘛,这个董卓知道的。也就是在此时,董卓滋生了再进一步的想法,也就是当皇帝的思想,为以后被王允引诱买下了导火索,暂且不提。 董卓喜悦道,“哈哈,我得文优,天下何愁”。董卓这话道也不全是客套。 李儒也很雀跃,乘机建议道,“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但是袁绍等门下,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 董卓听得,立即下令道:“李傕,此事交由你去办,切要办得妥当。” 李傕听得,大喜应道:“诺……” 之后董卓又下令道:“其余众将,若军中钱粮缺少,自去筹办。不过明日午时之前,且驱民与我大军护陛下同往长安。”这明显就是让众将去劫掠百姓,并且驱百姓前往长安了。 随即董卓命郭汜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又让李、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有拖延着立斩。 西凉军吃了败仗,心中压抑不已,于是董卓纵容军士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一万军催督,都手执白刃,于路杀人,填于沟壑者,不可胜数。 就这样董卓还不满足,打算火烧洛阳,心想自己得不到,袁绍你们也别想得到。临行之前,教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又差吕布发掘先皇及后妃陵寝,取其金宝,军士乘势掘官民坟冢殆尽。 董卓装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用两辆马车载着天下和后妃,在西凉军的护送之下竟望长安去了。 百官有马骑马,无马乘车,都没有的只能步行,拖家带口跟着前进,其苦一言难尽。 留吕布、徐荣领着大军断后,又通知汜水关、虎牢关守将,弃关回来,一起赶上大军。提前通知张济领飞雄军十万,从长安出发,于路接应,以防不测。 一时间,董卓迁都长安的消息,传遍雍州大地,天下震动。雍凉各路牛鬼蛇神都起来活动了,看看有没有机会,来分一杯羹,占点小便宜。而以匈奴、黄巾余孽最为活跃,这个以后再说。 次日,有探子来报,说洛阳大火,董贼弃洛阳,投长安去了。再说董卓将领赵岑,在李、郭汜离开之后就心有退意,知道董卓已弃洛阳而去,便献了汜水关。 于是孙坚驱兵得以进入汜水关,派人报告袁绍董卓迁都逃跑了,自己先行一步杀入洛阳。 一众诸侯皆是大惊。 曹操站起来对袁绍道:“今日董贼逃亡长安,正好可以乘势追赶,袁盟主请速速发兵!” 袁绍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大家昨天打了一天仗,现在兵马正疲惫,只怕冒然追击,取不得好。” 曹操有些急了,声音微微抬高:“董贼焚烧我大汉宫室,劫迁天子,天下震动,正是人心惶惶之际,此天下存亡之时也,若是大家齐心聚力,定可一战而定乾坤!” 袁绍不想打,也是见了大家都不想打,有半分无奈,也有半分自己的意思。他把目光投向众人,果然一众诸侯皆道,先该入洛阳城,不宜轻举妄动去追击。 曹操气的大骂道:“竖子不足与谋!”转身离去。 此时的曹操心中多少有些忠义的,不可以果推因,枭雄是需要成长过程的。 遂自引兵万余,趁着夜色,领夏侯、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来赶董卓。 诸侯等无言可对,不欢而散。 袁绍微微眯着眼睛,冷笑一声,竟是没有半点阻拦。 袁熙在身后看的真切,他知道此时的曹操也许有匡扶天下的决心,但是现在的父亲袁绍却把心思渐渐转移到了袁家身上 至于各路诸侯,天呈败相,谁人知心?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洛阳乃大汉中心,虽然被烧了,但是大伙还是要进去的。他们前来不就是为了洛阳吗? 诸侯逐渐派兵前往洛阳各地驻守。 不过大部分都是虎牢关进去的。 袁熙想着心里想着汜水关那边,孙坚的玉玺,火急火燎的就来见袁绍。 说出来意,袁绍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他带本部千余人马,让他自己不要乱来,便随他去了。 还没到洛阳,就远远望去京师火焰冲天,黑烟铺地,二三百里,并无鸡犬人烟。董卓已经逃走多时了,就剩下火光、浓烟了。 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呀,而且各路诸侯都萌生了退意了。 这次袁熙只带着许褚,并一千兵马往汜水关疾行而去。 袁熙赶到洛阳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此时虽然是冬天,可四周温度极高,不时有哭喊声响起,遥望前方,火焰冲天,黑烟扑地,不时有人在救火。 袁熙带着兵马往前走了十几里,硬是直偶尔闻得哭声,不见人影。 当初繁华的洛阳,被董卓破坏成这样,袁熙闭上眼睛,心里一阵难过。 赶着,赶着,袁熙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孙坚了。 他努力的回想着太庙,可便处都是残垣断壁,周围居然无一处好的建筑,这到哪去找? 又奔跑了十几里,周围才隐隐出现一些建筑物,不过看其样子,都被烧的乌七八黑的,其模样惨不忍睹。 要是被孙坚先行夺去就亏大了,这次前来洛阳,除了看三英战吕布,另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夺得玉玺。 继续急急往前追赶,前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大多都是士兵,很少有见到百姓的。 正疾行间,前面走过来一队大约上百人的难民队伍。这群难民身上大部分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正埋头往外面跑去。 袁熙不疑有它,叫住一人,问道:“你可知道大汉太庙在哪?” 那人不知道为何,低着头吱吱呜呜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袁熙眉头高高皱起,声音微提道:“你把头抬起来。” “大人饶命啊。”那人居然被袁熙一席话,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这个时候袁熙再不觉得有什么,也觉得有异常了,对着许褚使了个眼色,许褚会意,跳下马来,直接把那人头抬起来。 袁熙看去,只见此人除了几道黑痕之外,脸部雪白,看着竟是一副阴柔模样。 回想起他刚才说话的声音,袁熙冷笑道:“你是阉人?”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跪倒在地上的那人,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不停的呐喊。 袁绍恨阉人,袁熙受其影响,自然也没有好映像,当下就要挥刀砍人。 那人心胆俱裂,猛地抬头道:“大人我有消息要汇报,求大人饶命。” 他这话一说,袁熙明显感觉到刚才的,那群难民速度加快了不少。 “来啊,全给我拿下!” “是!”许褚大喝一声,带着兵马把刚才的百余号难民团团围住,赶到了一边。 “说。”袁熙盯着那群人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了不正常,这群人里面居然有好多阉人,均都是面色阴柔,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他还发现一个特点,就是这群人身上的破衣服,都好像是自己割开的,但是都割得很有讲究,几乎都只是外套被割破了,甚至有几个浑身上下都是好好的。 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的脸上全都涂抹着黑炭,有多有少,不一而足。 “大人,我,我说出来,你能不能饶我性命?”那人哆哆嗦嗦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呯!”袁熙抽|出宝剑,把剑身放在他的鼻子上,沉声道:“我没时间跟你谈条件,你不说那边有人会说,给你仨个数的时间!” “一!” “我说,我说。”那人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口道:“其实我们不是” “王太,你这是找死吗?你忘了小姐是怎么救我们的?” “杀了!”袁熙宝剑指向了站起来说话之人。 许褚想都没多想,手起斧落,一颗大好人头咕噜落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大人是这样的,我们是弘农王府上的人,今天护送小姐去唐府上,只是没想到忽然今天城门就破了,董太师也投长安而去,所以我们才乔装打扮,然后准备绕道也去长安的。” “哦,”袁熙又朝着人堆里看了几眼,在有心的情况下,果真见到几个女子,隐隐把一个女子围在中间,那女子低着头,又加上天色黑暗,看不清面容。 看来便是弘农王妃,唐姬。在洛阳时,万年公主偷偷溜出宫时,袁熙见到的另一个宫装少女就是唐姬。 袁熙把精钢剑收了回来,笑问道:“你们不直接出城,反其道而行,是为何意?” 那人趴在地上哆嗦着道:“小姐说正道走有危险,反道走的话,诸位大人会以为我们是流民,就不会为难我等,反而能好走出去,待出去后,只需绕道便可。所以” 袁熙点点头,这个弘农王妃,果然也不是一般的人。 唐姬推开围在她身边的丫鬟等人,脆声道:“是我,弘农王妃唐姬,袁熙你又待如何?” 第21章 孙坚 “哈哈哈。”袁熙大笑道,“你说我待何?” 袁熙骑着马上前,哒哒的饶了她转了两圈,一阵厚厚的衣服,虽然把身姿给掩盖了,但是看其面目,以及露在外面的雪白的鹅颈,就知道她的身材不是一般的曼妙。 鹅蛋脸,肌肤雪白,最主要的是此女脸上有这个时代其她女子,少有的英气,让袁熙看着很舒服。果然是和少帝刘辨诀别的弘农王妃,真奇女子也。 袁熙伸手去摸她的脸蛋,唐姬急急后退两步,眼神警惕的望着他。 袁熙不禁冷哼道:“你那少帝夫君已经被董卓鸠杀,你乃其夫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唐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还是昂着头,恨声道:“改朝换代本来就是分分合合,顺应历史的大事,时也命也,我夫君有什么错?你能说你们这帮人,就是真心为这大汉?” 自从刘辨被废就不是正统了。 有时我觉得袁熙也是无耻凶恶之徒,唐姬可是袁熙少时好友,刘辨的夫人,这还尸骨未寒,袁熙就调戏未亡人,也就袁熙和曹操,能干出这种事。 “尖牙利嘴,逞口舌之快。”袁熙道:“待一会把你弄上床去,玩够后,再充入官妓,看你还有这番尊严和气势。” 唐姬连退两步,浑身直颤的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袁熙拍马上前,再次把手覆盖在她的脸上,轻轻的道:“啧啧,皮肤真不错,是个美人,可不能便宜以后李榷那个奸贼了,岂不是明珠暗投啊。” 原先历史时空后来,李榷曾逼迫献帝把弘农王妃许配给他。 不过有了袁熙的乱入,唐姬的命运注定改变了,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的结局,不过比起委身与李榷,可是好得多。 后面的一个丫鬟,忽然上前两步道:“将军,小姐还没有嫁过去。” “闭嘴!”唐姬回头就是怒喝一声。 小丫鬟委委屈屈的又退了回去,她们知道这个情况,肯定是逃不了了。 要是眼前的这个将军可怜,又顾小姐尚未婚嫁,是清白之身,说不定能娶回去,好好对待,免遭祸患。 呵呵,这就是人性对吗。 不然让人以为是残花败柳之身,玩玩就扔,她们还是都得完蛋。 “哈哈,好,居然还是清白之身,那我也算为国除害,给他少帝带上一帽,勉强收你为侍妾。”来到这个年代,袁熙变了,他变得冷血残酷无情,少帝曾经也是他的朋友,而如今。 真是乱世不由人啊,乱世是压抑的,血腥的,袁熙的辉煌是一片片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我们膜拜,但并不向往对吗。 “无耻,袁熙,你去死!”唐姬不知道从何处寻得一匕首,居然直接向袁熙刺杀而去。 够烈,他袁熙喜欢。 袁熙一把捉住她的玉|臂,微微一拧,唐姬吃疼,马上把匕首给扔了。 袁熙把宝剑插在剑鞘,另一只手揽起唐姬,便把她横放在了马背上。 “放开我,放开我!”唐姬拼命挣扎。 袁熙狠狠的在她上拍了一下,可惜唐姬穿的太多,拍着没有感觉,见她还在叫唤,便对着许褚道:“把人全杀了。” “是!”许褚招呼着手下,就冲了上去,袁熙指哪里,他许褚打哪里。 这就是他许褚的信条,太宗宣武帝袁熙殡天后,虎侯许褚悲伤而死。 “啊,袁熙你混蛋!”唐姬浑身发抖,颤着嗓音道:“不要,不要,袁熙,我求求你了,我会听话的。” “呵呵,把所有的女子留下,男人就全杀了。”这里面大部分都是阉人,袁熙看着碍眼,饶他不得。 半刻后,除了两个丫鬟,剩下人躺了一地。满地鲜血,一片死寂。 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袁熙冷笑道:“她们的命运就在你手里了,你要是听话,她们就没事,你要是不听话,她们就得一个接着一个的死。” “袁熙,你真是个恶魔。”唐姬恨得牙齿直哆嗦。 此刻,唐姬心中,洛阳时温文尔雅的袁熙形象,完全被颠覆了。 “恶魔?呵呵。”袁熙冷笑一声,伸手去摸佩剑。 唐姬以为他又要杀人,急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她们。” “这才乖,女人嚒,就该听话。”袁熙抓着她的头发,微微使力,让她头部对着自己,轻轻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唐姬眼泪直流,拼命的咬着嘴唇,可就是半点不敢反抗。 “你们在后面跟着,出发。”袁熙对着两个丫鬟说了一句,带着队伍继续出发。 不过耽误这么一大会,他知道只怕孙坚,已经把玉玺夺了去了。 慢慢的朝着前面行去,袁熙心里直叹可惜了,如果有玉玺的话,将来又是一番结局,不过能得到这个,后世闻名的大美人弘农王妃,唐姬,也不算太差。 看着附近的兵马越来越多,袁熙的速度也放的更慢了。 “算了,回去。” 袁熙想了下,孙坚明日是会去和父亲辞别的,到时候父亲也会知道的。 再说,这个玉玺要是,悄悄的拿到手中,只能把孙坚给干掉。 孙坚何人也?凭着袁熙和许褚,袁熙还真不认为有这个实力。 更别说,孙坚他身边还有韩当、黄盖、程普等将,如此思来,除了先行一步能得到外,其它的都有欠考虑。 袁熙便引领兵马回去,把事情告诉了袁绍,当然也把抓到弘农王妃唐姬的事给说了,毕竟袁绍也有密探,瞒不过他的。 袁绍稍微错愕后,就是大喜,其它诸事只说,让他注意点影响,毕竟是少帝的女人,虽然袁绍也不把少帝放在眼里。 袁绍对于他儿子袁熙的风流,倒是习以为常,毕竟是父子本性差不多。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可不是嘛。 许褚带兵马尽数归还营,袁熙带着唐姬回到自自帐篷中。 当袁熙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袁熙侧身转了一下,便碰到一具软|绵绵的身躯,伸手一摸,锦被里的就传来一声低呼,不是美人是何。 袁熙睁眼看去,发现唐姬正躲在被窝里,仰着通红的小|脸看着自己。 “怎么还不起啊?”袁熙打了个哈欠,袁熙低头亲吻她的修长雪白的脖颈:“以后你就是我的侍妾,你没有任何选择!” 唐姬满脸泪水无声落下 翌日,洛阳城郊。 在亲卫簇拥下,袁熙也来到洛阳城郊,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城中火光黑烟。 昔日熟悉的地方如今尽是白地,道路两旁也不断有百姓的尸体。 袁熙皱着眉,对于这种情况,他能说什么,自古以来每当乱世,最遭殃的都是百姓,这已见怪不怪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将来尽快平定这乱世,创造一个如后世大唐般的强大帝国,要臣服四方,诛灭祸害中原的胡夷。 跟袁熙随行的将士,也无不愤慨,怨恨董卓和西凉兵的暴行。 跟在袁熙身边的徐晃、张辽等人,同样也十分悲愤。 “可怜这一干百姓,不知何时方能归还大汉一个安宁。”赵云在马上叹道。 袁熙幽幽地问道:“那你们说该如何,平定这dong乱之世?” “公子是才学之士,比我等看的深远,但云以为现今当然是,诛灭董卓迎回皇上。”赵云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个时代的愤青也大多和他一个想法,这便是大汉的养生士四百年的底蕴。 “从黄巾之乱起,天下就有了祸根,你们都是从各个州郡而来,也知道有些地方横征暴敛,百姓过得并不比这里好,再者经过前翻交战,你们认为联军还有力量诛灭董卓吗?诸位也看到了,如今沙场上各位郡守大人,互相推托的事了。”袁熙看着赵云等人,语气幽幽地说道。 赵云仍旧有些不服气道:“但不是还有,像孙坚大人和袁车骑、刘平原,这样忠君为国的英雄吗,现在大家已经打到洛阳了,再进一步就是长安了。” 袁熙也怪不得他们会这样想,毕竟他们是武将,而不是眼光高远的谋士。 袁熙默然不语,也没有回答赵云的话,一时间有些冷场。 张辽有些会意,替袁熙打圆场说道:“公子所担忧的是,此次西凉军不战自退,是有所图谋?” 张辽和徐晃都是,袁熙极力拉拢培养的对象,他希望能将他们发展成“智将”。 这样培养他们战略战术上的思维,是很有必要的,他们也有这个潜质。 袁熙淡淡分析道:“前次大战孔刺史所部几乎全灭,前几日曹孟德指挥联军几部,因急进追击,中了董卓部将徐荣的埋伏,兵马也伤亡巨大,联军主力看似并未受创,但时日一久,这二十多万人的军粮从何处来?韩冀州不可能长期供应军粮。其二,进驻洛阳我军将处于,进退不得的境地,进则面对雄关函谷,我方补给困难且消耗兵士,退则先前的功业尽废。” 前期曹操还是略显不足的,后来征伐无数,才造就了足智多谋的曹丞相。 伟人也是需要成长的,他们不是一开始就多智如妖的。 “其余兵马确实不甚堪用,可孙太守与我部,还是能一战的呀。”赵云还是有些不死心道。 袁熙幽幽看了一眼赵云道:“孙太守?到了洛阳你们就会知道,诸位将军郡守的行动了,包括那位孙将军,局势并不如大家想的简单,这乱世从现今才开始。” 徐晃则在一旁默不作声若有所思。 几人被他的情绪感染,各怀心事地,向残破不全的洛阳而去。 董卓惧怕孙坚的勇武威猛,派部将李傕前往劝说,想与孙坚结为婚姻之好,并且让孙坚开列子弟中能任刺史、郡守的名单,答应保举任用他们。 在利诱面前,孙坚一身正气,他义正辞严地说:“董卓大逆不道,荡覆王室,如今不诛其三族,示众全国,我死也不瞑目,难道还要与他和亲吗!” 当即下令向大谷进军。部队一直挺进到距离洛阳九十里的地方。 孙坚拒绝董卓,不仅表现了他卓荦不群的英雄气概,也使得董卓大有感触。 董卓曾 对长史刘艾说:“关东的部队屡遭失败,都怕了我,只有孙坚,颇能用人,应该告诉将领们,让他们有所防范。当年我和周慎到金城去征讨边章、韩遂,我曾请示张温,希望率部驻扎在后,为周慎作后续部队,以备万一,张温不听。我当时便上书,说明形势利弊,并预料周慎一定不会成功。这些,台阁中均有记载。事情还没有结果,张温又派我讨伐先零叛羌。以为这样一来,西土就可一举扫平了。我明知此事不会成功,但又无法阻止。只好领兵出发,不过,我留了一手,让别部司马刘靖,率领四千军队驻扎在安定,营造声势,以为呼应。所以,当叛羌要截断我的归路时,我率军轻轻一击,他们便让开了道路,因为他们害怕,因为我在安定地方有军队策应。叛羌以为我们在安定有几万人马,其实不过是刘靖那四千人罢了!孙坚当时跟着周慎,也曾向周慎献计,愿意自己率兵一万,先到金城,而让周慎引兵二万驻扎在后,以为接应。边章城中粮食不多,要到外面运粮,他们害怕周慎后续大军,一定不敢轻易与孙坚交战,而孙坚的兵又足以断绝他们运粮的道路。当时,如果采用孙坚之计,或许能够平定凉州,可惜周慎小儿,未用其计。张温不用我的计谋,周慎又不听孙坚的建议,结果终于失败。当时,孙坚小小一个佐军司马,见解与我大致相同,确有过人之处,其才可用!” 刘艾则回答说:“孙坚虽然时出奇计,但到底不如李傕、郭汜。听说他在美阳亭北,率领一千多人与敌合战,差一点丢了命呢!” 董卓说:“孙坚当时率领的是乌合之众,兵不如虏精,且战有利钝,不可完全以成败论。不过,这回他跟从诸袁小儿,倒真是自寻死路了!” 董卓还是愤愤说道:“只要杀掉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然会服从我!” 董卓亲自引兵与孙坚交战,结果遭到孙坚重创,他留下吕布掩护,自己转守渑池和陕城。 孙坚挥兵,与吕布接战,吕布最终不敌而败走,孙坚大军进入洛阳。 当时洛阳空虚,数百里内没有烟火。孙坚入城,见此惨状,无限惆怅,潸然泪下。 他命令部队清扫汉室宗庙,用太牢之礼祭祀。 入夜,洛阳城内。 且说孙坚救灭宫中余火之后,屯兵城内,设帐于建章殿基上。令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凡董卓所掘陵寝,尽皆掩闭。 孙坚带领着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又于太庙基上,草创殿屋三间,请众诸侯立列圣神位,宰太牢祭祀。 是夜星月交辉,孙坚看到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叹道:“帝星不明,贼臣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 言讫,不觉泪下,这里倒不是他多么虚伪,而是有人心者之感。 难道自己就一直归属那小人袁术吗?不,当今天下大乱,自己一定能打出一片基业的。 傍有军士禀告说,“启禀将军,我们于殿南捞起出妇人尸首,虽然日久其尸不烂,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 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程普将军请大人过去看。” 孙坚赶忙来到后,跟程普等人见过礼后,让军士点起火把,开启一看,原来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用秦篆八字。 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孙坚连忙询问几个心腹。 程普有些激动的说:“此传国玺也。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明年,始皇崩。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近闻十常侍作乱,劫少帝出北邙,回宫失此宝。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孙坚脸色变了又变,想及联军种种,神色决绝道:“汝言正合我意。明日便当托疾辞归。” 商议已定,密谕军士勿得泄漏。 但,他们没有看到旁边一名兵士的头低了下去,眼中露出贪婪喜悦的目光。 长安,赌坊后院。 华胥带着一名二十出头,体格健硕神情有些呆滞的青年,见到了祝奥。 呆滞青年扑向祝奥怀里就痛哭道:“母亲,没有了,没了……” 祝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兄弟祝公道,不敢相信地用眼神询问袁伯。 后者叹息了声歉意道:“是在下辜负公子所托,没有照看好令堂。” 祝奥嘶哑着声音问道:“这到底怎么了?” 华胥摇摇头道:“董卓逮捕洛阳城中富豪,加以罪恶之名处死,没收财物,驱赶剩下的数百万百姓,迁徒长安,他还命西凉兵在后逼迫,马踏人踩,互相拥挤,一路上缺衣少食,百姓不断死去,沿途堆满尸体。” 顿了顿他又说道:“令堂因为不舍得一个首饰跟西凉兵抢夺,结果被害了。还好祝公道将那西凉兵杀了,我们逃过了一劫,也算为令堂报了仇。” 祝奥红着眼嘶喊道:“不,我与董贼势不两立,公子他们不是到了关外了吗?什么时候能杀到长安来。” 华胥趁机说道:“兵事难料啊,不过你真想复仇的话,就替公子办好事,让他早日壮大,以诛除董卓。” 洛阳城中,联军大营。 洛阳已是一片白地难得有可住人的建筑,联军统帅部就在扎起的大营中。 众郡守州牧也都聚坐一堂。 袁熙差人打听得知,孙坚在昨夜令本部收拾辎重行装,就知道有好戏看了,今天他特意带来赵云、张辽、徐晃等人。 两列主席是没有他们的位置的,他们拜见过袁绍后,就到了外围站立。 广陵太守张超对袁绍说:“袁二公子起笔讨董檄文才气逼人,又于少年之际,统兵讨伐奸逆,真少年英雄也,有乃父之风,请盟主赐坐。” 余下几位诸侯,也乘机恭维了袁绍父子一番,袁绍被拍得轻飘飘,于是让袁熙在外围坐下。 当袁熙拜谢众人坐下后,感到有道目光射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刘备,他身后站立着关羽、张飞。 而袁熙背后站着的赵云、许褚等人,同样不比关张逊色。 刘备微微笑了笑,向他拱了拱手,袁熙也依此还了礼。 片刻后,孙坚带着程普、黄盖、韩当还有他十六岁的儿子孙策,进到大帐里。 袁熙颇感兴趣地看着,意气风发英气逼人的少年孙策,这位就是后来的江东小霸王了,确实仪表不俗。 孙策看到同龄且名气颇大的袁熙时,也暗暗留了心。 注定成为对手的两个年轻人,就这样,历史性地见面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惊心动魄的南北大对决。 “坚抱小疾,欲归长沙,特来别公。”孙坚向众人施礼后对袁绍辞别道。 袁绍早料到他有此一说,笑道:“我知孙太守疾乃害传国玺耳。作速取出,免自生祸也。” 孙坚脸上变色道:“此言何来?吾本无之,何强相逼。” “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留于盟主处,候诛了董卓,复归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为?”袁绍义正词严地说道。 “我处何有玉玺?” 袁绍步步紧逼说:“那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 众人见袁绍这样说,当真信了个一半,孙坚仍旧死撑道:“吾本无之,何强相逼?” 袁绍冷笑道:“作速取出,免自生祸。” 孙坚心里惊恐却指天为誓道:“吾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信誓约的,于是众人都为他辩解说:“文台如此说誓,想必无之。” 袁绍身后的郭图唤出了那高密的军士问孙坚:“打捞之时,有此人否?” 孙坚恼羞成怒怒,拔所佩之剑,要斩那军士。袁绍也拔刀喝道:“你敢在本将军面前斩人么?” 袁绍背后颜良、文丑皆拔刀出鞘。孙坚背后孙策、程普、黄盖、韩当亦掣住环首刀,火拼一触即发。 众人一齐劝住。袁绍有些犹豫,如果杀了孙坚不说他的部众会不会倒转枪头攻打自己,这联军恐怕也会立即解散。 就在他犹豫不决间,孙坚随即带领程普等人上马,回到营中拔寨离洛阳而去。而这件事造成了孙坚差点陨落襄阳。 赵云、张辽,徐晃等人不禁有些失望,想不到被视为英雄的孙坚会是这种人。 人的欲望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做,玉玺就是一块石头,但是人心的贪念不断的蛊惑着人心,后来的袁术也是如此。 而就在董卓西走长安后,父亲袁绍准备抛弃献帝,另立新君,以便于驾驭。他选中汉宗室、幽州牧刘虞。但是袁氏兄弟不睦,袁术有自立之心,他假借维护忠义,反对袁绍另立刘虞为帝。 袁绍写信给袁术,信中说:“先前我与韩文节(韩馥)共谋长久之计,要使海内见中兴之主。如今长安名义上有幼君,却不是汉家血脉,而公卿以下官吏都媚事董卓,如何信得过他!当前只应派兵驻守关津要塞,让他衰竭而亡。东立圣君,太平之日指日可待,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况且我袁氏家室遭到屠戮,决不能再北面事之了。” 他不顾袁术的反对,以关东诸将的名义,派遣原乐浪太守张岐拜见刘虞,呈上众议。刘虞却断然拒绝。 袁绍仍不死心,又请他领尚书事,承制封拜,也同样被刘虞拒绝了。 十八路诸侯都散去了,这会盟有点虎头蛇尾了,袁熙知道天下大乱的时候到来了,这之后就是诸侯争霸了。 第22章 散盟 半夜,刘岱、乔瑁营中泛起火光,喊杀声一片。诸侯纷争就于此展开了。 袁绍差人查探后才知道,兖州太守刘岱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 乔瑁推辞不与,刘岱于是引军突入瑁营,杀死乔瑁,尽降其众。 袁绍气不打一处出,虽然他贵为盟主,但联军根本就不听他的调度,白天刚走了孙坚,现在居然发生自己人火拼的事情来,让他这个盟主面子挂不住。 对此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以盟主的名号和刘岱开战? 况且自己跟刘岱私交很好。 且说董卓行至荥阳地方,张济领着飞雄军接应到了,吕布、徐荣带着大军后至。 李儒进言道,“丞相新弃洛阳,防有追兵。可教徐荣伏军荥阳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可竟放过。待我这里杀败,然后截住掩杀。令后来者不敢复追。” 董卓从其计,又令吕布引精兵遏后。布正行间,曹操一军赶上。 且说曹操率军连夜追赶,到得天明时已经过了弘农,隐约间见到前面有部队护着车驾前进。曹操见得,大喜道:“前面就是天子车驾,诸位奋力向前,迎回天子,如此立下大功后,人人重赏。” 其实曹操本人也不是太清楚,前方的是否天子车驾,不过大军经过一夜行军,可谓人困马乏,如今也只有诈称前方乃是天子车驾,才能激起大军的士气。 历史上曹操出征时,望梅止渴的典故,和此时此举,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就在曹操刚要赶到车驾之前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前方忽然大队士卒掉转头来,凝神戒备。 当先冲出一人,手持画戟,坐下一匹红如赤炭一般的绝世宝马,却正是吕布。 见到慌乱的曹操一众人等,吕布大笑道,“哈哈,果然不出李儒所料也!曹操,汝中吾家军师李儒妙计矣。” 随即将军马摆开。 曹操见得吕布出现,大惊,知道是中计,但还是大喝道:“诸位,天子车驾就在前方,董卓令吕布断后,以为无忧,吾等只需杀败吕布,就能救出天子,大功之后一并赏赐。” 被曹操这么一喊,后边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李典、乐进一并了一声喊,继而各领一支人马冲了过去。 曹操见得,亦不甘示弱,和护在身边的曹洪一起奋力向前。 曹操出马,大叫,“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 吕布骂道,“背主懦夫,何得妄言!”。 说着纵马飞奔,直取曹操首级,吕布的骁勇,曹操麾下众将于虎牢关前已经见识过,夏侯、夏侯渊那肯让他如意。 只见夏侯惇和夏侯渊二人一挺武器立即上前截住吕布,二人一同双战吕布。 斗了几个回合,却是见得吕布的副将,用长枪撩开那车驾的帷幄,里面转出一名普通的士卒。曹操见得,知道已经不能再以天子车驾,哄骗一众士卒了。 战不数合,正在曹操踌躇不知如何的时候,只听见左面密林一通鼓响,张济引一军,从左边杀来,曹操急令李典迎敌。 正当曹操惊魂未定之时,突然右边喊声又起,樊稠引军杀到,曹操急令曹仁迎敌。三路军马,势不可当。 曹操见得董卓军中三员大将杀出,心知自家将领就是齐上也不敌董卓军,况且如今中了埋伏,军心散乱。 于是曹操当机立断,令曹仁指挥兵马拖住董卓军,然后且战且退,自己则是掉转马头,向洛阳方向逃跑。 曹操身材生得矮小,于人海之中并不显眼,其逃跑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士卒们注意,毕竟曹操的大旗还在,还有曹仁在指挥作战。 曹操逃跑暂且不说,只见夏侯兄弟与吕布交战了十数个回合,夏侯惇、夏侯渊抵敌吕布不住,已经渐渐不敌。 两人知道再不逃走,恐怕今日就要将性命交代于此处了。 于是当机立断,两人力齐攻吕布几招之后撇下吕布掉转马头,飞马回阵。 吕布见得夏侯兄弟逃跑,却是不追,立即领着兵卒朝曹操大军杀去。 吕布一骑当先如入无人之境,有吕布为箭头,其后面的军队可谓虎入羊群。 高顺等并州将领,引着铁骑掩杀,操军大败,回望荥阳而走。 另外两边张济和樊绸,已经杀入曹操军中,曹仁见到不敌,不敢久留,立即领些残兵退走,一边的李典、乐进见得自然亦有样学样,率些士卒退走。 这边吕布杀到曹军中军之中,方天画戟一挥,将曹操大旗斩下。 后边副将见得立即会意,大喝道:“曹军已败,曹军已败。” 这么一喊,曹军士卒见到大旗已倒,又见不到指挥的主将,心中就更加慌乱了。 这时吕布见得前方,有一名身穿儒服的人纵马逃走,虽然不知其是何人,但见到其衣着华美,知道定是曹军重要人物,于是一策赤兔马,追了上去。 历史上的濮阳之战,曹操吕布的处境和此时,何其相似,都杀的曹操金蝉脱壳。 这名身穿儒服的人马术并不好,而且吕布骑的乃是赤兔马,怎是他那劣马可比。 只见吕布不一会儿就追上此人,借马力方天画戟直接朝那人扫去。 那人闻得风声扭头一看,却只见到画戟的戟头扫来,还未有所反应就感觉到腰部一疼,却是直接被吕布一戟砍为两段。 这时有副将认得,这名身穿儒服的人乃是曹操好友富商卫兹,就是他出资让曹操招兵买马,纠集诸侯联军讨伐董卓的。 吕布见杀得此人,亦算功劳一件,再次张望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曹军将领,知道徐荣那边另有埋伏,亦不追赶,只是慢慢收拢士卒。 再说回曹操这边,领着曹洪和一些士卒走得一段路之后,现吕布、张济和樊绸三人并没有追来,走至一荒山脚下,时约二更,月明如昼。 于是放缓了一下脚步,方才聚集残兵,众将都走散了,走了一会之后现士卒连夜赶路,又经历大战,疲累至极,于是便让士卒原地休息。正欲埋锅造饭,只听得四围喊声,徐荣伏兵尽出。 曹操见得霍然而起,几步跳上马匹,夺路而逃,只有曹洪和少数兵卒跟定了曹操,其余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徐荣的伏兵一一射杀了。 曹操逃得一阵,见到前面有董卓将领拦路,定睛一看,曹操心知乃是徐荣,立即朝另一边走去。 曹操慌忙策马,夺路奔逃,正遇徐荣,转身便走。徐荣见得,立即张弓搭箭,朝曹操射去,正好射中操肩膊。曹操顾不得许多,带箭而逃。 曹操带箭逃命,踅过山坡。两个军士伏于草中,见曹操马来,二枪齐发,曹操战马中枪而倒。曹操翻身落马,被二卒擒住。 两员士卒没有理会那马,正准备押着曹操去徐荣处请功,正危急时刻,只见一将飞马而来,挥刀砍死两个步军,下马救起曹操。曹操定睛一看,乃曹洪也。 见后面追兵甚急,曹操道,“吾死于此矣,贤弟可速去!”。 曹洪悲戚道,“大兄且上马,洪愿步行。” 说着就把自己的战马让给曹操骑着。 曹操说道:“贼兵若是赶上,汝将如何?” 曹洪说道:“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 曹操叹道:“吾若再生,汝之力也。” 于是再三推辞不过,曹操上了曹洪马匹夺路而奔,曹洪又脱去衣甲,拖刀跟马而走。 约走至四更余,只见前面一条大河,阻住去路,后面喊杀声渐近。 曹操见得,叹道:“莫非天要亡我曹操乎?真可恨大业未成,身先死,呜呼哀哉!” 曹洪见事态紧急,急扶曹操下马,脱去袍铠,背负曹操渡水。才过彼岸,追兵已杀到,隔水放箭。曹操和曹洪二人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立即飞窜逃走。 曹操带水而走,比及天明,又走三十余里,土冈下少歇。 坐下不久,忽然喊杀声从远处传来,只见徐荣等人领着一些人马杀来。 原来徐荣领着大军从河流渡水,之后再杀来,虽然慢了一些,但亦追到曹操。 正在曹操绝望,曹洪准备拼命之际,只见夏侯惇和夏侯渊忽然引十数骑飞至。 张济之侄张绣见得,立即说道:“二将骁勇,将军且退后,容绣来战。” 徐荣见得,点了点头。 张绣单骑飞出,挡住夏侯渊和夏侯惇二人,打了几个回合就见得曹仁、李典、乐进各引一队军马寻到。 徐荣见得,知道由于方才要从上游追来,领兵不多,如今曹操部下已至,恐怕已经难以取其性命。 徐荣不甘地狠狠瞪了曹操一眼,说道:“伯威,曹操援军已到,退。” 这边张绣会意,几招逼退打了一天体力消耗甚巨的夏侯兄弟,而后和徐荣率军退走。夏侯兄弟要追之时。 曹操却是说道:“莫要追了,现在且退回洛阳要紧。”夏侯兄弟听得,便过去帮手收拢兵卒,几将又寻了一马与曹操,几人领着些残兵败将退回洛阳。 初平元年(190)初,曹操率军参加关dong军讨董卓,驻军于酸枣(今河南延津西南)。曹操见诸军皆畏敌逗遛不进,于是率领五千余人和鲍信、鲍韬以及张邈部将卫兹等部大约一万人进兵,准备进据成皋(今河南荥阳汜水镇)。 至荥阳汴水(今河南荥阳西南),与董卓部将徐荣遭遇。双方激战一天,曹操等人大败,曹操身中流矢,乘马被伤。 曹操从弟曹洪将战马让与曹操,乘夜逃回酸枣,鲍信负伤,鲍韬、卫兹等人战死,部众损失大半撤兵离去。(参见汴水之战)。 曹操见关东诸军十余万人,日置酒高会,不思进取,便建议诸军占据要隘,然后分兵袭扰关中。诸将不听,仍旧日酒高会。 这就是曹操这段时间的经历,而这段经历让热血青年曹操彻底蜕变了。 曹操营中,曹操冷眼看着远处的火光和喊杀声,他已经看透了这群联军,无奈自己实力有限不足成大事。 想着想着他不得不承认,汉室真的衰微了,天下群雄即将互相攻伐争霸。 “孟德,我等该何去何从?”夏侯渊问道。 曹操沉默了半响后道:“南方,募兵。” “可是孟德你想过没有,招募兵马后我等又该去何处安身。”曹氏同族兄弟曹仁问道。 曹操沉思了许久,一众将领也都低头思量不敢打扰他,良久后,他颔首说道,“前些日在酸枣袁本初问过我,大事如果不顺,什么地方可以据守呢?”曹操瞄了一眼众位将领。 “看来袁车骑,早就没有下决心,与董卓决一死战,可怜我等拼死追击董卓,不知主公是如何回答?”李典有些急切地问道。 曹操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并未回答,而是问袁本初有什么打算。” 接着他又说道:“袁本初当时说,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向争夺天下,这样也许可以成功!” 乐进恼怒道:“原来他早打算占据地盘壮大自己,心思根本没有放到讨伐董卓上来,不过是个以大义之名行私利之实的虚名之徒。” “乐将军且莫声张,不可让袁车骑听去了。”曹仁小声劝道。 曹操颇不以为意,说道,“我想北方诸多豪强占据,但中原大地各方势力较为弱小,且又有黄巾余党作乱,我等正可图谋。” 几人商量定各自散去准备离去。 第二天,曹操来袁绍这个盟主这里辞别,袁绍心里不悦,却也跟这个曹操这个发小客套了一番。袁绍笑了笑,就不再刺激曹操,端着酒杯,一起喝了起来。 又喝了一会酒,曹操好像想到了什么,要找回场子的。 曹操明知故问道,“今天下诸侯,大多聚集如此,本初以为谁才能称为英雄呀?” 袁绍故意反问道,“哦?孟德以为谁是英雄呀?”。 曹操心中嘀咕了一下,我问你你怎么反问起来我来,也罢我就顺便说几个,于是,曹操故意试探道,“西凉董卓,兵强将勇,可为英雄也?”。 袁绍轻蔑道,“董卓残暴寡恩,久后必乱,何足道哉”。 曹操又道,“南阳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也?” 袁绍笑道,“冢中枯骨,何足介意,非英雄也”。 曹操道,“有一人名称八俊,威镇荆州:刘景升可为英雄?” 袁绍对道,“刘表不过徒有虚名,无真才实学,非英雄也。” 还不赞同嘛,曹操只得继续道,“有一人血气方刚,江东领袖——孙文台乃英雄也?” 袁绍好笑道:“孙坚但凭匹夫之勇,久后必伤于乱箭之下,何必说他呀。” 其实就在不久前,因为传国玉玺问题,袁绍已经派人说服刘表截击孙坚。 曹操转移话题道,“益州刘益州,可为英雄乎?” 袁绍摇摇头道,“刘焉虽系宗室,但在我看来不过是守户之犬也。虽说心机很深,率先占领益州的,何足为英雄!”。 对于这些,袁绍都否认了,答案呼之欲出了,曹操不死心道,“如韩遂、公孙瓒等辈皆何如?” 袁绍鼓掌大笑道,“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曹操见都说完了,也没找回场子,丧气道,“舍此之外,操实不知。” 袁绍故意试探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曹操吃了一惊道,“谁能当之?” 袁绍以手指曹操,后自指,道:“今天下英雄,不过孟德与我耳!”。 第23章 间隙 曹操闻言,吃了一惊,看来自己小看这个发小了,心中对袁绍的忌惮,又加了三分,这袁绍确实有几分本事的。 此时突然见两个人撞入后园,手提宝剑,突至营前,颜良文丑挡住了他们。 曹操视之,乃夏侯兄弟二人也。 原来夏侯惇和夏侯渊二人,在大营左等右等,不见曹操回来,心中大急,就让曹仁等看好大营,他们过来接应。 后听到,被袁绍请来喝酒,虽然很感激他派人救了大家性命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这多事之秋的,更要注意的,死去的乔瑁就是教训的。 慌忙来营外打听,闻说在后面,只恐有失,故冲突而入,却被颜良文丑挡住了,所以才有了“樊哙闯鸿门宴”。 袁绍看着眼前一幕,诡异一笑,让颜良文丑放他们进来,随即询问二人来意。 夏侯渊反应很快,说道,“听知盟主和家兄饮酒,特来舞剑,以助一笑。” 袁绍突然笑道,“此非鸿门会,安用项庄、项伯乎?” 曹操亦是哈哈大笑。 让二人这一打扰,酒自然喝不下去了,于是就散了席,曹操告辞而去。 袁绍目视了曹操背影良久,才转身离开。 袁熙也去送了曹操曹昂父子。 曹操对他说了些勉励的话。 曹昂拍着袁熙肩膀说道:“显奕,相信我们还有一同讨伐奸佞的一日,到时我们一定会再次并肩作战的。” 看着曹操等人远去的背影,袁熙心想,呵呵,曹昂啊,再见之时,你我恐怕就是对立阵营了,到时候。 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之后了,那时候就不是美酒相伴了,而是金戈铁马了。 或许曹昂也意识到了,这谁又说的准呢。 看来,不仅曹操小看袁绍,连自己这个儿子同样也小看父亲袁绍了。果然能在历史上留名的有几个善与之辈。 没有几日,众将军,郡守,都称治所有事,而各自分散,联军军营一片凄凉。 长安,司徒府。 王允虽然被拜为了,三公之一的司徒一职,荣耀无比,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自从董卓进驻洛阳后,多次赤裸裸地表现出对权力的贪婪他废旧立新,毒杀太后,广植党羽,培养亲信,统收兵权,控制朝廷,即便到了长安,更是变本加厉,一时间,风声鹤唳。 从董卓的种种暴行中,一众老臣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他已成为威胁汉室社稷的最大隐患。 可是,董卓手中掌握兵权,党羽众多,而且董卓本人凶残毒辣。 于是,王允毅然地担当起司徒这重任,他表面上顺从董卓,为的是使其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好暗中行事。 而董卓见王允不但具有才识,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于是便把王允当作自己的心腹亲信,对王允不生丝毫疑心,无论朝政大小,都托付给王允处理。 王允现在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诛灭董卓的时机。 王允边想着对策,边来到了后堂,软榻上正坐着二名美貌妩媚的少女,正是万年公主刘妍和养女貂蝉。 只见此女生得面若桃花、皓齿星眸,浑身肌肤雪白无比,仿如玉骨冰肌一般,纤纤素手移动间,带起飘飘衣袂,月宫之神女嫦娥见得,恐怕亦黯然失色。 果然不负闭月之名,此等相貌,就算是皎洁的月亮,恐怕亦黯然失色。 见到义父亲临,貂蝉站起身向王允行礼。 王允点头后,又对万年公主刘妍,拱了拱手道:“殿下,情形不容乐观呐,有消息说,关东联军大部已解散了。” 刘妍神色有些凄楚:“难道天亡我大汉不成,袁本初将军处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但公主殿下放心,老臣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会保住汉室社稷,现在忠直的大臣,我已经联络了不少,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了。” 王允又说了其他一些事后,吩咐貂蝉好好照顾万年公主后,就索然离开了。 刘妍幽幽叹道对貂蝉说:“妹妹,你看他们会打过来,诛除逆贼么?” “殿下请放心,天下还是有护国的豪杰的。”貂蝉闻言安慰道。 刘妍有些激动,笑道,“对,本宫也听说了,袁本初将军起兵伐董,还有他,还有他那讨伐奸佞的檄文,都传到这边来了,终有一日他会领兵打过来的,因为他是天下少有的才智英勇之人呢。” “哪个他呀,袁将军?还是袁家二公子,袁熙,袁显奕呢?”貂蝉一旁打趣道,心中想到,唉袁显奕真是多情人,公主也对其倾心啊。 刘妍拉过她的手,羞涩说道:“自然是有大汉才子之称的袁熙,袁显奕了。” 激动中的万年公主没有注意到,貂蝉略显尴尬局促的脸色。 四年前的貂蝉可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袁熙第一次看见她时,也只是个脸色甚至有些蜡黄的黄毛丫头,刚刚被慧眼识人的王允,买回去当着义女抚养。 袁熙还记得自己冒冒失失的进入王府,他们一家的惊讶的反应。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为何值得袁家二公子这大的反应? 三年后,王允每次看见他都说他比自己更会识人面向,赞口不绝。 说来也巧,如果袁熙早一步,说不定貂蝉就属于袁熙了。这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 续说了些当初与袁熙在宫中的事情。刘妍脸上一抹潮红,甚是娇艳。 最后貂蝉有些羡慕问道:“这么说袁公子,是殿下的心上人了?” 万年公主面颊染上了粉色,却没有回答,毕竟是羞人的事情。 袁军大营。 这十几日里,因见事不可成,袁绍军已经撤出了司隶,回到濮阳附近驻扎。 袁绍这些天,很是气恼,关东联军就那么瞬间瓦解了,谁也不买他这个盟主的账,最严重的是韩馥,他暗地里减少对他的军粮供应。 这时他招来了一众心腹,连同袁熙和新近来投奔的外甥高干。 将情况说给一众文武听后,众人都感到事态危急严重。 逢纪建言道:“将军倡导大事,却要依靠别人供应粮草,如果不能占据一个州作为根据地,就不能保全自己。” 袁绍有些犹豫,说道,“冀州兵强,而我部却粮饷又饥又乏,假如不能成功,就没有立足之处了,况且韩馥对我军有恩义,无故讨伐不合情理。” 袁绍表现出的所谓犹豫,和唐高祖李渊所为并无二致,都是虚伪之词,唉政客啊,假借他人之口。 郭图劝说:“韩馥一个庸才尔,占据高位实乃尸位素餐,主公德高望重,冀州豪杰纷纷归附,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袁绍见最后的道德底线也放的下来了,急问道:“那诸位可有稳妥的法子,谋取冀州?” 田丰觉得这样做有违自己的原则,所以就没有谋划,其余如许攸等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稳妥的方法,于是都沉默了下来。 袁熙觉得是个机会,在来议事前老师张纮已经教导自己怎样才能让袁绍放权给自己,于是出列说道:“父亲,孩儿倒有个兵不血刃的法子。”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皆是惊奇,袁绍也是半信半疑道:“显奕,你且说说看。” 袁熙整理了会思路,按照老师张纮之前的推测,沉声说道:“其一,听闻韩馥部下大将麹义反叛,并击败其追兵先正无处可去,父亲可结交或收服麹义以为助力。其二,父亲可秘密联络公孙瓒,让其跟我军攻打平分冀州。其三,元才表兄(高干)在冀州有旧识,拥护父亲的荀谌荀友若也是韩馥亲信,届时韩馥必然惊慌恐惧可让两位去游说于他,为他分析祸福,韩馥迫于突然发生的危机,必然肯把冀州出让给您。” 袁绍听完觉得眼前一亮,十分心动。自己这个二儿子确实不同常人。 田丰也是惊异于他的谋略,真可谓滴水不漏,而且奇正相间深合兵法之道,试问自己也不能想出更好的谋划来了。田丰新来不久,还不知道大多策略都是张纮暗中教导的,张纮可是有范增姚广孝之才。 至于田丰他长于大势战略上的谋划,所用都是阳谋,就如同曹操之荀彧,自然想不出这种勾当来了。 袁绍询问过众谋士后,见都没有意见也就听从了袁熙的建议。于是吩咐众人着手做各项准备。 但正是袁熙这种早期议政,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的起家首谋,让袁熙势力开始超过了长子袁谭势力,成为后来袁家兄弟夺嫡的祸根。 所谓非嫡非爱,而身具大功者,在周易上叫做不当位,为以下克上之象,就像安史之乱时,唐代宗的儿子建宁王一样,非适非长而有大功,所以在李辅国和太子等人的暗中操作下,被皇帝所杀。 唯一不同的是,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实力和势力太庞大,向动他们不好下手罢了,往远处说也就朱棣和他们一样成功了,其他人都是死在这样的卦象之上,可不惜哉。 濮阳,袁家暂时住所。 袁熙看着有些阴沉的天气,眉头深深皱起,其实他很不希望董卓进京,他心里总认为,曹操的崛起很大一定程度上,就是有赖于董卓进京的乱行。 如果洛阳不是毁于董卓之手,说不定历史还很的会有很大改变。 刘备,曹操会不会突变?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会崛起。所以如果没有曹操的话,父亲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脑中记忆很乱,可袁熙真的希望父亲能跨过曹操,跨过官渡那个坎。或许一切真的有不一样的结局。 “夫君,想什么呢?”高月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给袁熙披上,柔情说道,“夫君,外面天寒,还是进屋,可莫冻坏了身子。” 袁熙凝视着高月那双细眉下深情的眼睛,眼里忽然有些发酸。 那一霎时,他突然知道在这个茫茫世界里,除了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外,还有一颗细腻的心在时刻关爱着自己,不论离得有多远,哪怕远在天边。 袁熙回过头,紧紧抓住高月的手臂将她揽在怀中,一时无语,只默默地感受她那颤抖的身体。 侍女绿珠见状,抿嘴一笑,乖觉地蹑手蹑脚走出门外。 袁熙柔声道:“无垢,你想你的父亲吗?” 高月勉强微笑,抬头道:“想,可是回不去了,京城那么乱,父亲肯定不希望我身处危险之中。” 后来高月父亲,还是被发配到蜀地做官,在旅途中得病客死他乡。 但老爷子仍旧默默上路了,他在为这个时代最后的忠义践行。 袁熙温柔的亲了下高月有些冰凉的手背,叹息道:“这天下,如果能一直和平就好了,可惜它终该是要乱了。” 高月目光仰望洛阳的方向,轻声道:“天下本来就是分分合合,一直这样,百姓也不用活了。乱自然有乱的道理。夫君,无垢能问你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吗?” 袁熙愣了下,而后道:“你说,你我是夫妻,什么话但说无妨。” 高月抿嘴轻笑:“无垢想问夫君,刘协这个新任皇帝能当多久?” 袁熙心里极度错愕,看着高月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他以前只是知道高月有文学才能,多读了些经史,没想到对于政治也这么敏感,居然连刘协能不能久留帝位,都能问得出,果然聪颖呢。 “夫君?”高月脸色微微泛红,轻声道:“是不是高月不该问这个问题?” 确实汉朝吕后干政这样的事,在汉朝还是挺忌讳的。 “自然不是。”袁熙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只是惊讶,居然能看出大汉不能长久。” 高月缩了缩雪白的粉颈,偷笑道:“夫君你说什么啊?无垢只是问问而已,可没有看出来什么。” 高月还是有些后悔,自己有此一问的,她怕给袁熙留下一个,后宫干政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袁熙倒是不虞有他,在她粉颈上亲了一口,笑道:“看出就看出,有什么好隐瞒,我家无垢你这么聪慧,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可不会对于我有这么个厉害的夫人,感到害怕。” 高月也不争辩,轻轻拉着他,往书房里走去。 “夫君你可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当今皇帝可还年幼,他能当多少年?” “多少年?”袁熙推开书房门,又把房门关上,笑道:“可能几年,也可能几十年,不过都成了一个傀儡罢了!” 书房里的火盆烧的噼里啪啦的,整间房子里都暖烘烘的。 两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高月给袁熙添置茶水,嘴里奇道:“这样吗?他不是还很年幼吗?是不是咱们大汉,几个月就要亡了?” “不是。”袁熙接过高月递过来的茶水,语气轻和说道:“他坐的这个位置不在于,大汉还能存在多久,而在于辅臣的身份,辅臣和诸侯的支持与否。” “世家和地方军阀?”高月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一下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着他道:“夫君是说即使董卓被铲除,世家大族也不会容许权臣完全当道,还会使绊子。” 袁熙佯装翻着白眼道:“无垢你可别忘了,你我也是属于世家,那董卓权倾朝野,能有咱们好日子过么?” “所以说,董卓这个权臣,绝对是不能长久的,甚至连一年的时间,都不能当下来。” “完全正确。”袁熙放下茶杯,温笑道:“想不到我袁熙的夫人这么聪明,真是让很多世间男儿都大为汗颜呢。” “别唬我。”高月似喜似羞的轻笑道:“看你整天一副什么都不想,沉迷女儿香中的样子,我要是不明悟一些,还真被你给骗过去了。” 袁熙摊手道:“这样的见识天下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这能算什么,不瞒夫人,有些事情,我甚至连你都不如。” 高月白他一眼,才不信呢,她知道袁熙就喜欢装模作样,其实厉害的紧呢。 “不过夫君啊,”高月担心道:“这大汉天下还能存在多久,董卓下一位辅臣,谁会继承?” “从刘协开始大汉就等于名存实亡了,而董卓下一位可能是王允,也可能是杨彪,毕竟都是世家领头人,其他我也不能揣测,而我们袁家到时候,就在河北,静观其变就好。暂时无碍。” “那我们袁家何去何从?”高月问出了心里想问的问题。高月能有此问,袁熙还是挺欣慰的。 袁熙看她一眼,低声道:“袁家不会没落,即使他暂时没落了,我也会让他在我手里重新发光发热。无垢我会好好保护你一辈子的,乱世不会波及你们。” “夫君。”高月感动的看着袁熙,眼眶微微泛红。 袁熙逗趣道:“暂时别瞎想这些,很多时候你眼前发生的只是眼前发生的,不要惊慌,你要记住还有我呢。” 取闹过后,高月又问道:“那个唐姬我看其也不像是普通家女儿,你这样带回来,没有事情吗?” 袁熙很多事情,对高月都不瞒着的,因为他知道高月的智商,比自己可是一点都不低。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袁熙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唐姬是弘农王妃,所以现在她哪都去不了,再加上又是万年公主的闺中密友,就一并带回来呗,反而要是把她送往洛阳,无异于把人家往火堆上推,毕竟西凉军。。。” 高月不是不讲理的女人,听完后,对于唐姬的处境,表示深深的同情。 “夫君。”高月趴在袁熙怀里,腻腻的喊了一下。 “干啥?”袁熙低着头看着愈发美艳的高月,心里一阵火热,这个妮子才多久没见,媚|态就更胜往昔了,果然不愧是自己的长孙皇后吗。 袁熙觉得自己真是走狗屎运了,有了高月,还有唐姬,今后自己还会有个蔡琰、洛神甄宓等美人,这样男人的福气,上哪去找啊? “我想问问,你怎么就认了人家弘农王妃当妹妹了?”高月眨着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俏皮的看着他。 “她身份特殊嘛。”袁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把她当妹妹,带在身边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到时候全天下都得来讨|伐我,我可承受不住。” 高月狡猾道:“那就这样养着一个王妃妹妹,将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一出,一边的高月就满脸堆笑看向袁熙。 袁熙神色不变,朝着高月说道:“能怎么办,将来她若是和夫人关系极好,那就收来当妾,若是不好,那就” “那就什么?”高月笑着问了一句。 “那也当妾,给夫人教训教训。”袁熙想了半天,要是把这个大汉最后少帝王妃让给别的男人,他肯定是办不到的,既然都要便宜男人,为什么不便宜自己呢? “哼,算你老实。”高月转了个头,拉着袁熙的大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轻笑道:“你娶谁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要记住你的正牌夫人是谁,可不能因为什么身份,就休妻再娶妻,那样的话,就太对不起无垢了呢。” 袁熙无声笑了笑,把高月的粉臂拉过来,询问道:“无垢,你相信为夫是那样的人吗?” 高月看了眼无辜样子的袁熙,掩唇娇笑道:“当然信,男人可没有一个好东西,将来等无垢年老色衰,指不定怎么被不待见呢。” 随即高月又佯怒道:“袁显奕你可要记清楚咯,以后看上哪家小姐,可千万要先与我看看,不满意的话,一定不能娶。” 袁熙无语道:“好,谨遵夫人圣喻!” 第24章 冀州 濮阳。 然后就在袁熙诧异的目光中,袁绍疾冲冲道:“显奕,你随为父出征邺城!” 看着袁绍威风凛凛的后背,三子面面相觑,都觉得滋事体重。 也许袁绍不知道,正是自己对袁熙的器重,造成了后来的诸子夺嫡之争,就像李渊器重李世民一样。非适非长独建大功,诸子之间不出现矛盾那就怪了。 许久袁尚笑道:“好你个二哥,父亲先是带你去洛阳,现在又带你去当河北,弟弟我真是羡慕的紧呢,哈哈。” 也不知道袁尚这货是真心呢还是假意挤兑。起码,袁熙不认为他这样高尚。 袁熙此时也是愁眉苦脸,不是袁熙做作,而是本能的尴尬,毕竟这可是把自己架在火山口了,暗中他却是看着袁谭的反应。这大哥可是一直不待见自己的。 袁谭神色古怪的看了袁熙一眼,沉默的不发一言,有些诡异和不适,不过倒也没有,似三弟袁尚那般轻挑。 随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恭喜,便转身悄悄离去,也没有和众人辞别。 有时我们抛开立场来看,其实如果没有袁熙的咄咄逼人和强势的话,也许袁谭也是一名和李建成一样的守成之主。 可惜他遇到了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同样野心勃勃的袁熙,可惜了。 袁谭走后,袁尚直接哼了一声。 然后冲着袁熙笑道:“二哥你随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这袁尚变脸真是够快的,一时间袁熙也摸不准他的意图。 袁熙愣愣的随着三弟袁尚,往他那里走去。 袁家兄弟没有一个轻易之辈,即便是袁尚,我觉得他也有过人之处,不然袁绍也不会独宠袁尚了。 袁尚带着袁熙直接入了他的临时住所,来到后院,他冲着妾室鱼幼微道:“玄机,赶紧把我玄甲拿过来。” 袁熙眼眶一热,赶紧道:“三弟,那可是你的宝贝,父亲给你护身用的,二哥我可不能要,使不得,使不得。” 袁尚回头不满道:“怎么二哥不给面子?你我同为亲兄弟,你又不是好武的性格,虽然有点武功,但是哪知道前去邺城那种是非之地,会遇到什么危险,有着玄甲护体,一般兵器,保你没事。三弟我可是等着你和父亲好好安全回来。” “三弟,我”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袁尚瞪他道:“让你穿着就穿着,等你回来后,咱们再聚在一起痛饮。” 袁熙默默的接过,鱼幼微从里面拿出的玄甲,抚摸了一番。 然后深深埋头道:“三弟,弟妹,在家多多保重,二哥我这就去了。” 鱼幼微默默的挥了挥手,袁尚看着这个自己“异常尊敬”的二哥,转身离去。 真是百变之人啊,袁尚我觉得他比李世民三弟李元吉厉害多了,有时袁熙也搞不懂这个弟弟。 也许只有性情多变得北齐文宣帝高洋能够睥睨了。 袁熙回头呆呆看着远去的他,眉头微皱,沉思不语。 倒是鱼幼薇嘱咐道:“此去二哥你就是看看,遇事都躲着点,知道吗?” “弟妹,我都知道了,我走后,无垢和母亲她们烦你多多照顾。”袁熙挥挥手,径直走出了府邸。 三弟袁尚还是有点武力的,就像李世民三弟李元吉那样。可是权力会腐蚀一切的,以后真说不准变成什么样。 袁熙一出袁尚府邸,立刻骑马快速的往自己住所赶去,今天事情有些出乎意料,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家人通知,东西也没有收拾好,得稍作安排。 快马回到住所,袁熙刚进大门,就对着时守在门外的袁和道:“袁和,我要随父亲前往河北,这里你多看着,夫人的安全一定要注意好。” “二公子放心,除非我不在了,不然没人伤得了夫人。”袁和还想多说些话,却见袁熙嘱托自己完后,人已经到了二进院,他只能闭嘴。 心里却在寻思着,二公子居然被主公带着,一起前往邺城,这真是让人奇怪而不是大公子袁谭,也许。 袁熙直接小跑到三进院,对着正坐在院子里聊天晒太阳的高月道:“无垢,快帮我收拾些东西,马上我要北上邺城。” 高月心里一急,忙站起来道:“夫君,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出征?” “先收拾东西。”袁熙拉着跑过来的高月,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边走边道:“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我也没有准备,本来今天早上议事,没想到只有我去,甚是怪异,我也头大。” 高月急急的帮他收拾着东西,回首问道:“大哥和三弟也要去吗?” 袁熙摇头道:“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两人都没有去,单单让我前往,不过这对我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只是要委屈夫人一段时间了。” 收拾了几件衣服而已,很快就收拾完毕,换上玄甲,再把挂在墙上的铠甲穿戴好,顿时一个威风凛凛,英俊帅气的白袍小将,出现在了高月眼前。 高月看的眼前一红,抱着袁熙深情说道:“无垢想让夫君建功立业,但无垢不想离开夫君。” 袁熙苦笑不已,他也希望这是太平盛世,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泡泡妞,斗斗鸡,游山玩水,当个纨绔子弟也不错。 可记忆中,那乱世就是来了,自己躲都躲不掉,为了将来,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只有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才能守护住自己珍惜的人和事。 “乖乖的,在家听话,知道吗?”袁熙把黯然神伤的高月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啧,可惜了,铠甲穿早了。”袁熙嘀咕了一声。 高月脸色马上都红了起来,感动的气氛一扫而空,高月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就你会搞怪。” 顿了下,高月又道:“你出门在外,这次还是去邺城,外面很危险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无垢想想,遇事可千万要多想无垢,早点安全回来。” “放心好了,我晓得。”袁熙抱着两人温馨了一会,笑道:“再这样拖下去,我都不想走了,夫人家里拜托了。” 高月嘀咕道:“难道不这样,你就想走了?” 袁熙故意苦着一张脸道:“在家有位千娇百媚的佳人陪伴,傻子才想上战场啊,我这不是无奈的嚒?再说以后要是乱世到来,我这也不是为了夫人,更好的生活,以及安全保障在努力嚒?” “好啦,好来,知道你辛苦。”高月仰头看着自己的夫君,抬起头轻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轻笑道:“夫君,早点归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袁熙放开高月,拿起包裹,往外走去。 世间匆匆而过,已经到了,汉初平二年(191),六月。 北平太守公孙瓒,引步骑两万奔袭冀州,韩馥派部将领三万人出击,初战不利,采取守势。 邺城,州牧府。 韩馥颇为客气地,对前来拜访的荀谌见礼,毕竟荀家的名声摆在那里。 “友若先生难得来我这呐,不知有何事?”韩馥笑着说道。 荀谌微微笑道:“解大人忧患尔。” “先生可解公孙瓒的进犯?”韩馥有些意动,并试探问道。 荀谌一副担忧地道:“公孙瓒统率燕、代两地的军队乘胜南下,各郡纷纷响应,军锋锐不可当。袁绍又率军移动,意图不可估量,我着实为将军担心。” 韩馥心中恐慌,问道:“既然如此,该怎办是好?先生有何良策?” 荀谌慢悠悠地说:“大人您自己判断一下,宽厚仁义,能为天下豪杰所归附,您比得上四世三公袁家的袁绍吗?” “比不上。”韩馥顿了顿后说道。 荀谌又问:“那么,临危不乱,遇事果断,智勇过人,您比得上袁绍吗?” “比不上。”韩馥颓然说道。 荀谌再问:“数世以来,广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您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神色犹豫了下后说:“比不上。” 荀谌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缓缓解释道,“袁本初是这一时代的人中豪杰,将军以三方面都不如他的条件,却又长期在他之上,他必然不会屈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天下物产丰富的重要地区,其要是与公孙瓒合力夺取冀州,将军立刻就会陷入危亡的困境。” 经那么一分析,韩馥顿时好像感到雷霆万钧,大事不妙,急道:“先生救我。” 荀谌这才严肃地说道:“袁本初是将军的旧交,又曾结盟共讨董卓,为今之计把冀州让给袁绍,他必然感谢您的厚德,而公孙瓒也无力与他来争。这样,将军便有让贤的美名,而自身则比泰山还要安稳,请大人明鉴。” 韩馥性情怯懦,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已经想让位了,毕竟自己还是袁家故吏。 思量几日后,韩馥发书信给袁绍,并对其表明自己退让之意。 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得到消息,赶忙劝阻。 耿武劝说:“冀州地区可以集结起百万大军,所存粮食够吃十年。袁绍只是一支孤单而缺乏给养的客军,仰仗我们的鼻息,好像怀抱中的婴儿,不能他奶吃,立刻就会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交给他呢!殊为不智,请大人三思啊。” 韩馥几经思量打定主意,说道,“我本来是袁家门生,才干也不如袁绍,自知能力不足而让他们贤,是古人所称赞的行为,你们为什么偏要反对呢?” 耿武叹叹息道:“冀州休矣!” 于是弃职而去者十余人,独耿武与关纯来到了偏厅中密谋。 袁绍接到了韩馥让位的书信后,兴奋异常,立即与一众亲信商议接受的问题。 三日后,袁绍引两万兵马,驻扎到了邺城附近,袁熙也一路随行。 韩馥手捧印信,领着一众文武出城迎接袁绍,一切有序进行着。 袁熙提醒说道:“冀州新近归附必定还有反对之人,父亲宜加强防卫。” 袁绍点头表示赞许,于是招来颜良文丑,和一干亲卫防范生变。 袁熙自然带着许褚等人,跟在了后面进城。 袁绍见过韩馥后,很是客套了一番,对冀州一众旧部也是极尽恭谨。 就在袁绍与韩馥来到城门里的时候,突生变故,旁边杀出了十几个汉子。 韩馥吃惊地问道为首两人道:“耿武、关纯这是为何?” 耿武、关纯拔刀而出喊道:“诛杀袁绍!杀!” 不等吩咐,文丑就纵马上前,提着长枪杀向前,舞起了片片雪花般的枪影。 耿武、关纯的部从,还没有近身就被刺倒了好几个。 文丑盯住耿武,长枪直直向他刺去。 后者想格开枪尖,不料文丑力大他手中的环首刀被磕飞,文丑狰狞一笑砍下了他的脑袋。 就在交战中,颜良也纵马上去砍死了关纯。 看着这突发的一幕,袁绍脸色阴沉,韩馥更是瑟瑟发抖。 片刻过后,袁绍又恢复了笑脸,并对众人大加安抚。 韩馥旧部如沮授等人,就对袁绍的风度很是折服。 是月,袁绍入冀州,以韩馥为奋威将军,以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尽夺韩馥之权。 韩馥害怕忧虑,请求袁绍让他离去,再三之下,袁绍才同意,于是韩馥就去投奔友人,陈留郡太守张邈。 这样冀州初步被袁绍掌控。袁绍军尽得冀州钱粮,收编兵马十万多。 一些武将文官,经过袁绍的拉拢征召,也纷纷投靠袁绍麾下。 这时袁绍手下文武齐备,谋臣就有沮授、田丰、荀谌、许攸、审配、逢纪、郭图、辛评等,武将有张邰、高览、韩猛、颜良、文丑、淳于琼、朱灵、鞠义、张辽等。一时间实力大涨。 一旦入主冀州,袁绍军就不得不应对,来自北面公孙瓒的威胁了。 此时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封蓟侯,能将乌桓等东北游牧民族,打得害怕不敢再来进犯的公孙瓒,实力自是不言而喻。 公孙瓒自己辛苦攻打韩馥,不想竟做了他人嫁衣,恼怒怨恨袁绍把他当枪使之下,纠集了包括讨伐董卓时,也没有出动的精锐骑军“白马义从”,并上其余精兵共三万多进驻河北界桥。 公孙瓒自己任命严纲为冀州州牧,田楷为青州州牧,单经为兖州州牧,并配置了郡首县令,打算同袁绍分庭抗礼。 袁绍闻讯,紧急调兵五万多,屯军广川县(今河北枣强县东北)。 一时间河北大地上硝烟弥漫起来。 陈留城郊,曹操军军营。 此时曹操在一干宗族豪强资助下,也重新招募了一支兵马。 收到从河北传来的消息后,曹操召集起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李典,曹氏兄弟曹仁、曹洪等心腹,还有至交好友鲍信商议起来。 曹操眯着细长的眼问道:“你们如何看待袁本初,入主冀州和与公孙瓒交战的事?” 鲍信一向对曹操很是信服,他不以为然地说:“袁绍身为盟主,却利用职权,专谋私利,将自行生乱,成为第二个董卓。如果抑制他,我们没有力量,只会树敌。我们可暂且先在黄河以南发展势力,等待形势变化。” 曹操点点头,他十分同意鲍信的看法,只是现在自己虽然有不少领兵将领。 但还缺能参谋决断的谋士,此次一定要招揽些才识之士。 正好黑山、于毒、白绕、眭固等不下余万人,进攻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御。 曹操趁机率军进入东郡,在濮阳进攻白绕,将白绕打败。 于是曹操自立为东郡太守,将郡府设在东武阳。 乱世枭雄的曹操,也算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广川袁绍军营地。 虎牢关之战后,袁熙一直加紧跟赵云等人练习骑射击刺,得到这些一流武将的细心指导,他马上马下功夫进展神速。 袁绍收编了冀州军后,在袁熙的请求下也给他补充了一批军马、兵员和甲胃武器,经过休整袁绍军的编制也趋于规范。 这时的军队为部曲为基本单位,每曲500人,二曲1000人为部,二五制。部上设营编制为5000人,二营为军。 袁熙所辖兵卒,除去虎卫共有三千五百多人,勉强算为一营。 袁熙自己领校尉职衔,老师张纮协助自己总领操练。 赵云、许褚,徐晃三人都任军司马,分别领一队人马,负责具体操练。 其中又提拔徐晃为都尉做了自己副手,许褚除了统辖虎卫外,还兼领一曲五百人的步卒。赵云直接领一部近千多人的骑兵。剩余兵士徐晃统领。 袁熙让自己一营淘汰掉了长矛,不论步骑全以长枪为主,他知道这时后虽然军中还是矛、枪兼用但淘汰矛是历史所趋。 另外徐晃所领的兵士,有一半配了宝贵的手nv也就是臂张弩,另外一半配强弓,近战都配环手刀。 赵云的一部也都配弓,近战则是长戟和长枪。 步卒方面袁熙通过各方疏通也拿到了三百多张蹶张弩,要知道蹶张弩是这个时代威力最大的单兵远程武器。它射程200步以上而步长弓射程则只有100步左右。 步卒除了三百蹶张弩兵,还有就是配备了半身铠的长戟兵和长枪兵了。 此外步卒也配了若干的盾牌。斥候是在骑兵里选派的,辎重营有五百多人,也配了环首刀和盾牌骡马等装备。 这样袁熙所部人数虽不多,但算是难得的精锐了,所缺只是实战。 袁熙知道现在自己的优势是在军中,这样自己能更早更好的结交一些将领,还有树立军功威信,这是现在还在兖州的大哥袁谭,以及三弟袁尚所不能及的。 君不见李世民嘛,李世民的班底都是在争讨中建立起来的。如今袁熙也有样学样,在征伐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事情并不如计划中来的顺利,武将中他想拉拢的张邰、高览、韩猛、鞠义等人对他只是礼节性的客套。 颜良,文丑,倒是因为出身微末,和袁熙的礼遇,而对他颇有好感。 文官那里就更加艰难了,沮授、田丰是袁绍阵营里最有才识的了,但田丰耿直清高对谁都是那么一脸严肃样,沮授多少和自己照个面,但也不过分亲近。 沮授,字公与,原韩馥麾下的别驾,袁绍吞并冀州来被其收入麾下,现任军中从事,史载他“少有大志,擅于谋略”,在三国历史上也是有名的谋士。隋文帝的宰相高颖就是这样的人才。 荀谌、许攸都是狐狸一般的人物,特别是许攸,收了财物与他表面是很亲热,但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郭图、辛评两人对他就更冷淡了,历史上三弟袁尚的死党审配、逢纪现在也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感觉。 看来拉拢好人脉,还任重道远呐。 自己现在也缺几个能出谋划策的谋臣,毕竟老师张纮一个人能力再强,精力也是有限,而自己只是知道一些大致的历史走向,学过一些兵法韬略,但真个比起一些才智之士来,还是有不少不足的。 况且今后随着自己的乱入,历史也会偏离既定的轨道自已的优势将不负存在。 但是有些事也是靠机缘的,偌大的一个大汉即使找着才士俊杰,人家也不一定搭理你,像不久前袁绍招揽的那个田畴,硬是不给这位车骑将军、冀州牧面子,弄得袁绍很是恼火。 袁熙知道机会即将来临,如果历史叙述没有错的话。 自己也要像李世民一样,提早培养自己班底。不然到时候面对夺嫡之争,真的很被动。 公孙瓒军营地。 公孙瓒亲热地拉着,前来助战的刘备的手说道:“能得贤弟相助,当真胜过一万精兵呐。” 刘备知道这是他的客套话,也没往心里去,此时公孙瓒势力强盛,做为昔日的师兄弟,也算是个好的地方。 刘备的直觉让他来这里,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些什么,最差也要讨得点兵士回去发展自己的势力。毕竟现在自己势单力孤,但他的壮志却怎么会,安心屈居于区区一个县令呢,不然他聚聚奔波为什么。 刘备谦逊说道:“伯珪兄,兵力强盛,备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公孙瓒拉着他入座然后说:“带吾平定这河北,一定让贤弟能衣锦还乡。” 刘备感激道:“只求上报国家,下助伯珪兄一臂之力,何求名利耶。” 公孙瓒大笑不止,说道:“有玄德在此,我何愁袁绍不平。” 随后他拨给了刘备一千多兵卒,让他兄弟三人在军中听令。刘备欣喜地答应了,然后兄弟三人回了营帐。 张飞不满道:“只是一千小卒,大哥何须如此高兴。” “贤弟,此处不比自家需慎言。”刘备怕他的话传除去,毕竟是个大嗓门。 “三弟说的没错,本想公孙将军凭着旧交,能给我们一些兵马,不想只有一千而已。”关羽不以为意道。 刘备有些愤恨,又有些叹息道:“谁叫我等出身微末,没有成就一番功业前,真是寸步难行啊,想那袁本初、袁公路,不过一介虚名之士,只是仗着家世威望,但势比人强我等又能奈何,想成就功业重振汉室社稷,只能在他人面前强作欢笑罢了。” “俺老张就是憋气!”张飞恼道。 刘备劝道:“凡事需忍耐,终会有我兄弟出头之日,两位贤弟切忌,一旦交战量力而为即可,积蓄实力要紧。” 关羽眯了眯眼道:“晓得。” 张飞也闷哼了一声。 第25章 公孙 回到大本营后,袁熙并没有马上回自己行营大帐,而是直接前去觐见袁绍。 对于袁熙的到来,袁绍没有一丝的意外,他一直在等袁熙的到来。 帐外护帐的文丑,没有任何阻拦,通报了一声,便放了袁熙进去了,显然袁绍有跟他们提前打过招呼。 “父亲。孩儿来了。”进入大帐袁熙连忙上前拜道。 “起来。”袁绍神色看起来还不错,显然袁熙的到来,令他连日来的阴郁心情稍有缓解。 “帐内没有外人,就你我父子二人,不用搞那些虚礼。”袁绍补充道。 袁熙闻言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有着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灵魂的古代人,对于古代这一套套的礼仪礼节,确实有些不大喜欢。 “出去过一趟?”袁绍轻声说道,随意问了一句,神色却不见任何疑惑,反而微露肯定之意。 “是的父亲大人,孩儿去观测了下地形。”袁熙微愣,如实说道。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曾和尉迟恭匹马勘测敌营,自己带许褚也去侦查了一番,而且也和张纮派来的暗卫交接了情报。 思量一下,袁熙闻言不以为意,袁绍手中掌握着一支情报队伍,是祖父袁隗留下来的,能够探知他的行踪并不算难事。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做任何掩饰之意,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跨马出营,袁绍想知道的话,随便叫来守营门的将士一问便可得知,倒也不算什么秘密。 “显奕说说你对此战的想法。” “不好打,但可胜。”袁熙说道:“此战我军想胜非得下一番功夫了。” “为父知道。”袁绍神色淡然,对于袁熙所说,他似乎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此战我军只需要打几场小范围之战就行,不许败也不需要大胜,公孙瓒自然退却。” “为什么?”袁熙眉头微蹙。 “你啊,虽然这几年进步飞快不过还是稚嫩了些。”话落,袁绍淡然一笑道:“这是为父与曹孟德的秘密约定。” “曹操?” 袁熙神色一动,似乎抓到了什么,心中一股思绪缓缓涌上心头。 “公孙瓒虽然强势却也只是一时疥疾,只要此战咱们缓过劲儿来想要灭他易如反掌,反倒是为父对袁术、陶谦、公孙瓒组成的联盟有些不放心,所以便与曹操秘密约定,咱们牵制公孙瓒,取幽冀两州,而曹操也可以趁机安心征伐河南各地,两地开战,互不干扰,必须要时相互支援。”袁绍缓缓道来。 袁熙闻言心神一震,令他震动的不是袁绍与曹操的秘密约定,而是从这件事情背后看到的本质。 在袁熙看来,袁绍与曹操的联手已然是东汉王朝,走向末路的征兆,也是各地诸侯争夺地盘,明显化的第一次会战。 自此之后整个中华大地,将要陷入无止境的战乱之中,东汉王朝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将要被彻底的掀起,往后便是英雄与枭雄辈出的热血纪年。 也是一个个将星帅星天之骄子横空出世的年代,而他,也将是其中的一员,他的心中,隐隐有些颤抖,那是激动,也是期待,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将涌上心头的那股激荡缓缓褪去,袁熙略一思索后道:“但是,父亲,曹操此人也不得不防,依孩儿观之,那曹操与公孙瓒等人不同,其人具有枭雄之姿,甚至连以知人着称的许劭,都曾断言其‘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这人依照孩儿看来,恐日后将是我袁家大敌。” 袁绍闻言,深邃的眼眸在袁熙身上凝固,片刻后语气莫名道:“为父知道,从去年讨伐董卓之时,为父便已看出了曹操的野心了,不过此时还不是和曹操翻脸的时候。” “那父亲您,”袁熙心中不解:“为何还要资助他,一批粮草和武器盔甲?” 当年讨董失败后,联军相互吞并,曹军损失惨重,若非袁绍赠予了一批粮草和辎重,曹操还真无法轻易东山再起。 当年那事也是袁熙经手的,虽然有些不解袁绍的用意,最终还是点齐了粮草辎重,让人送了过去。 袁绍闻言,轻叹一声道:“因为为父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为父年幼的时候差点为奸人所害,要不是曹孟德舍命相救,为父也已然陨落,也正因为此事,为父多年来即便察觉到了他的野心,却依然放任其发展不作干扰,甚至资助于正也正是因为此事,何况曹操还能作为我们南方的屏障。” 袁熙闻言,心中恍然,这一切的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按他对袁绍的了解,他并非像描述的那般昏庸无能。 相反经过了多年来的相处,作为袁绍儿子的袁熙,更能够了解到外人所看不到的一切,能够驾驭袁家如此庞大势力的掌舵人,怎会如描述的那般昏庸。 但是有一点,袁绍此人重情义却倒是真,到底还是少了些许的枭雄心胸,该出手的时候却失了先机,也许,这便是历史上袁绍输于曹操的原因。 “父亲,俗话说,父债子还,您欠曹操的那条命,孩儿来日沙场上自然会帮您还清,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您能答应我,不要再心有亏欠,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相信您也看出来了,天下即将大乱,咱们袁家若想要百尺竿头更上一层,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了。”袁熙直视袁绍说道。 袁绍闻言,静默无言,神色复杂,唇边的短须微动,没有言语。 袁熙见状心中默然,曹操此人贯穿着袁绍的整个童年,作为袁绍的儿子,他深知袁绍还未掌权之前的困苦,在袁家的地位并不显着,要不是袁隗护着。。。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其庶出的身份使然,母亲早故,名义上的父亲也早早的逝去,亲生父亲又无法相认,只能以叔父相称,种种不幸之事使得早年的袁绍,过得并不比袁家普通的族人强多少。 在袁绍最低谷的时候,也只有曹操一直鼓励着他伴随着他,陪他游戏洛阳大街小巷,而外人不知的事,在袁绍夺取袁家大权的几次剧变中,隐隐都有着曹操的身影,曹操对袁绍的恩情何止救命之恩,甚至有着再造之恩。 如果没有这些恩情,历史上袁绍势力那般强大,根本不会给曹操一丝的机会,强弱那般悬殊,只要袁绍下定了决心铲除曹操,还不是如同摧枯拉朽般干脆利落。 终究还是袁绍此人重情义,没能狠下心来,趁曹操未成大气候将其出手抹杀,从而拖到了官渡之后,一败饮恨而亡。 寝帐的烛灯彻夜亮堂,父子两人近十六年来的第一次交心,没有任何人打扰,帐内时而言语碎碎,没有人知道这对父子,到底都谈了些什么,后来史学家称呼为“界桥秘谈”。 不过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倒也没有对曹操后人,斩尽杀绝,当然那是后话了。 “父亲,那我先退下去了,您注意身体,早些歇息。”袁熙拱手说道。 “嗯,为父晓得,去,”袁绍摆了摆手道,眉角散发着一丝疲惫。 袁熙点了点头,起身准备掀帐离去。 身后的袁绍的一句话,却令他身子微微一顿。 “显奕,暗卫不错。” 夜,袁绍军大营。 公孙瓒已下了战书,约定次日决战,在此战事一触即发之际,袁绍招来一众随军文武,商议布置交战细节。 这次他带了田丰、沮授、审配、郭图四位谋士,武将则有张邰、高览、韩猛、颜良、文丑、鞠义、张辽等。 田丰分析道:“公孙瓒部多为骑军,故我军奔袭粮道奇袭敌后等策略无济于事,现只能以实力硬拼,好在我军粮秣充足又是在冀州本地作战,此我军之长。反观敌方,公孙瓒自恃武勇骄横异常必然轻视我军,我等正可示敌以弱,趁其大意急速地雷霆一击将其打败。” 沮授也同意道:“主公先前已下令督促各地坚壁自守,公孙瓒远来交战,时日一长粮草必定紧缺。幽州牧刘虞与他也素有间隙,必不会资助于他,如此我军即使在正面交战不胜公孙瓒,也将处于不败之地。” 袁绍听到这总算有了几分把握,又问道:“公孙瓒骑军骁勇,且声名波及远近,听闻所部‘白马义从’更是,连胡骑也望风而逃的精锐,不知该如何部署应对呢?” “鞠义将军久在凉州,晓习羌斗,兵皆骁锐,破骑军之道当问之。”审配道。 在众人的目光下,鞠义出列拱手说道:“末将我料公孙瓒当摆出步卒居中,骑军为两翼的阵势。我军阵势可摆得窄长,步卒居前骑军在后多做隐藏,如此可教公孙瓒以为我军人少,我军再诱使公孙瓒骑兵,脱离步卒独自出战,而我军则在前方步卒阵中,多设盾牌强弩,届时千弩齐发,滞缓他们骑兵的冲击。” 看着不住点头的众人,鞠义面有得色,继续说道:“我再率本部‘先登营’绞杀公孙瓒骑军。我方埋伏的后军,则迅速直插公孙瓒步卒,如此可将其击溃。” 沮授接着说道,“日前察看地形时,发现界桥南有片树林,正好将后续兵马埋伏与那里。” 在冷兵器时代,弩是步卒克制骑兵的利器,麴义的布置也很是妥当。 于是再商定些细节后,袁绍就下令各部做大战前的准备。 界桥南二十里。 公孙瓒带着三万多精兵,来到这里布阵,其中一万多骑兵分散布于两翼,另一半步卒结成方阵型居中。 这样三万人摆成的阵势,虽比不上当初多路诸侯十多万人军阵的声势,但也蔚为壮观,毕竟力专则精。 这便是后世有名的界桥之战,也是袁家河北基业的立身之战,胜则袁家傲世河北,败则袁家声望扫地,对门阀声望看的很重的袁绍来说,这是不能输的战役。 刘备三兄弟所领的一千多人,就是中间步卒方阵中的一部分。 都说刘备虚伪,但是公孙瓒需要帮手时,却是大家认为虚伪的刘备来帮助公孙瓒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刘备来助战是事实。 张飞骑在马上窝火道:“待会一开战局两翼骑兵冲锋上去,俺们的步卒就跟在人家四条腿后面跑吗?” 关羽眯着眼在观察对面袁绍军的布阵,半响他疑惑道:“大哥,袁绍新近入主冀州,而冀州是大州,兵多粮足,此次怎会出如此之少的兵士,还不会有诈。” 刘备三兄弟这时,也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事,行军征战的经验还是有限的。 刘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迟疑道:“恐是袁绍新近才得到冀州,韩馥旧部未必归心,故此次只敢用其嫡系尔,我等兄弟需多加小心,为兄有种不好的感觉,切勿冲锋太过。” 袁绍军步卒方阵前,韩猛指挥一众兵士,皆持半人高的大盾占势稍高的地势。 后面则有高览指挥的两千蹶张弩兵,蹶张弩虽威力强大但装箭很慢,对骑兵的冲击一般只有两次到三次的射击机会。 而且多用轮番射击的方式交替攻击。所以袁绍军也配备了两千强弓兵做补充。 在蹶张弩兵左右,是用来抗拒骑兵的长矛兵,后面则是蹲在地上的麹义部八百‘先登营’,一切都在准备着。 袁绍由田丰、沮授随侍身旁,率领大部冀州骑兵和剩下的步卒,在藏匿在后面树林中,随时准备出击。 剩下的步兵都由张辽、文丑统领,骑兵则由颜良、张邰统领。 袁熙一营也被袁绍安排在了身旁。 这次袁熙也是披挂整齐,还带了杆长枪。身许褚虎卫也是全副武装,赵云徐晃两部在他左右两边,骑兵在前步卒靠后。 这虽不是袁熙等人的初战,但前次虎牢关他们,并没有跟西凉军正式混战,现在则是真正的见红的交锋。 一众将领军士兴奋之余都有些紧张。 袁熙当然也有这种情绪,但为了鼓舞士气他朗声道:“待会如计策成功我部当尽力冲杀,先击溃敌方步卒,然后回师围歼公孙瓒部,以斩杀公孙瓒为首要目标,取其首级者立首功。” “诺!”众将都领命道。 公孙瓒阵中。 长吏关靖担忧道:“大人,看袁绍兵力何以如此之少,而且阵型有些奇怪,谨防有诈。” 公孙瓒不以为然道:“不论他是多是少,是阴谋还是诡计,能从我公孙瓒手中讨到好处的人还没有,待会我亲率白马义从为先锋,后面骑兵一起从两侧掩杀,包抄到敌后。” 被公孙瓒任命为冀州刺史的严钢也附和道:“我等什么仗未曾打过,自不必担心袁绍这等少爷军,先生多虑了。” 沉闷的战鼓声响起,每人兵士的心好像都跟着战鼓在跳动,血气也涌到脑门。 两通战鼓后,公孙瓒部骑兵开始缓慢地跑动,渐渐加速成一股洪流向袁绍军涌来,声响沉闷如雷鸣,行动迅猛若闪电。 见公孙瓒的骑兵突袭,袁绍军前面的步卒,开始出现了不安和慌乱。 “怕他个毛,给我稳住,不要动,后退半步者,后面监军杀无赦。”韩猛怒喝道,一时间倒也有点作用。 很快骚动被高览、韩猛等将领压制了下去。跟一众冀州步卒,呈对比的是鞠义的八百“先登营”兵士。 八百人一手持圆盾,一手持斩a刀,身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眼中只有冷漠和嗜血,这就是一只特种部队。 片刻公孙瓒军的骑兵,就奔驰到袁绍军两侧两百步远,公孙瓒在右侧带着一千多,全是白马的精锐骑士准备突进。 在距袁绍军一百多步距离时,公孙瓒一声令下,幽州骑兵迅速张弓射箭,一时箭如雨下直扑袁绍军而来。 “立盾!”韩猛大吼道。 步卒得令纷纷树立起,半人高的大盾护在头上,一轮箭雨后两百多袁绍军步卒倒了下来,受伤者滚地哀嚎着。 不待公孙瓒骑兵再次射向韩猛部,他立即再吼道:“撤盾!” 盾牌兵立即将盾压低让出道来,高览统领的弩兵举弩瞄准,一声令下后暴雨般的弩箭,朝两边公孙瓒军射去。 看着黑压压的箭雨飞来,公孙瓒顿时一个激灵,伏在马背上。 顿时公孙瓒骑兵的前面两列,伤亡大片,后面上来的骑兵又踏在同袍身体上,一片血肉模糊。 待弩兵三轮射完后公孙瓒骑兵虽然还没有溃退,但猝不及防下伤亡了三千多。 更严重的是士气已经低落,队形也混乱了起来,推进的力度更是滞缓了下来。 鞠义一声令下,伏地的八百先登营兵士分成两路出击,八百人左手持盾右手持斩a刀,跳起来冲向公孙瓒骑兵。 先登营兵士用圆盾挡住,骑兵的长戟环首刀等兵器,身子一矮,斩a刀专砍马脚,一时间公孙瓒骑兵乱作一团。 公孙瓒用槊刺死一名先登营兵卒后看向自己的白马义从。 虽然白马义从尽力厮杀,但先登营也异常的凶悍,他们熟练地配合着砍杀马脚和坠马的骑士。 激战了一阵后,袁绍后军已经攻了上来,公孙瓒的骑兵顿时,跟袁绍军后面赶上的步卒绞杀在一起。 张邰、颜良的两部骑兵,也不理会公孙瓒骑军,而是直接绕过去,突击公孙瓒步卒,毕竟柿子捡软的捏。 在关靖、公孙续率领下长距离跑来的步卒本就有些力乏,看到突袭而来的敌方骑兵一时组织不起来有效的军阵阻挡。 关靖、公孙续眼睁睁看着张邰、颜良两部骑兵,左右冲突迂回,分割掉公孙瓒军步兵,以防止其同公孙瓒合围。 颜良一马当先直取敌方中军,冲散两队长戟兵后他迅速迫近,手起刀落,一刀砍死了公孙瓒部将严钢。 刘备在关羽张飞的簇拥下,见局势不妙即刻纵马到关靖、公孙续那建言道:“敌军势猛,当尽快组织队列防御。” 关靖公孙续也知道该这样做,但是队形已散,重新整队哪是容易办到的事情。 关羽眯着眼道:“大哥,我去取那骑军将领首级来。” 关靖称许道:“斩杀敌酋当可使地方混乱。” “务必小心。”刘备吩咐道。 关羽让张飞保护刘备,自己纵马冲向袁绍军骑军。 公孙瓒看着自己宝贵的白马义从在混战中死伤过半,不由得心中滴血。 就在他恍惚间对方一名脸上带疤武将纵马上前吼道:“那厮是公孙瓒否!” 那正是文丑,也不等公孙瓒答话,长枪就挑上前去。几名白马义从持戟上前拦住文丑。 文丑一边大呼着公孙瓒,一面挥枪收割那几个白马义从的性命。 当另外几名白马义从,缠住文丑时,公孙瓒也愤恨地,握住长槊向文丑刺去。 槊还没有迫近,就见对方又杀出一员面貌俊朗的将领,正是张辽。 张辽不容公孙瓒多想,就挥刀劈来,公孙瓒的长槊跟刀一碰就发觉对方力沉,再一个照面张辽纵马接近了公孙瓒,他知道近身不利公孙瓒长槊发挥。 公孙瓒用矛身格挡开刀尖时张辽的长刀顺势贴着槊身向公孙瓒的手斩去。 公孙瓒吓出一身冷汗,但他的马上功夫着实了得,一翻身贴住马侧堪堪躲过刀尖。 正当他准备拉开距离时,文丑又冲突上来,又是一枪刺向公孙瓒。 公孙瓒本就被骤然急转的局势,搅得心神不宁,此刻他更加无心应战,堪堪躲过文丑的一枪但头盔也被削落,此时那还有战意,立即披头散发地纵马奔逃。 第26章 战后 正当张邰领着一众骑兵,正想再次冲击打垮公孙瓒步卒时,这时张合定眼看到侧面,远远地有一敌将,已经快速杀奔而来。 张邰警惕地看着那单骑,面色凝重,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高手,近了看出是名红脸长髯的持月型长刀的汉子,正是那虎牢关战吕布的关羽,关云长是也。 虽然关二爷生性冷傲了一些,但是作者本人还是挺喜欢义薄云天的关二爷的,哪怕二爷不如演义中的那样厉害,但是他足够忠诚对吗,这就够了,试问道上有谁不拜二爷。 而此时,有两名冀州骑兵想立功,纵马上去左右两面,就要挥戟夹击关羽。 可关二爷是谁,关羽胯下马匹速度不减,直奔主将张邰而去,待两名冀州骑兵刺出长戟后,他身体微微后仰,偃月刀划出一片冷光。 两名冀州骑兵只觉脖子一凉,纷纷滚落地上,只留下无主战马继续前进。顿时战场一片死寂,这关羽真是勇猛啊! 张邰也感到了,关羽刀锋昂然冷冽的杀气,对方刀法真个精准利落,出招倒像刺客的杀招,这气势尚且在自己之上。 在几十骑张邰亲兵的围拢下,关羽怡然不惧,速度不减,毫无惧意地挥刀砍向了,阵中指挥全局的张邰。 张邰的手不禁有些冒汗,他自问自己的枪招没有对方快。但他还是凭着过硬的功夫,用枪勉强挑开了关羽的这一记大刀。 不过看张合略显勉强的神色便知道,张合终究还是落了下乘了。 不过他仍旧要会会这个敌方大将,因为对方单骑来袭,本来就是一种挑战。而且敢袭杀他这个主将,怎么不令人恼火。 “关羽,关云长。”关羽冷冷道。 “河间,张邰。” 互报姓名后,关羽又纵马上前,一个大弧度下来,又再次劈砍扫向了张邰。 张邰这一次堪堪避过刀锋后,伏在马背上,回身便是挺枪直刺关羽胸腹。 关羽顺势收招用刀柄封住了张合的长枪,战马不停又一个斜劈斩向了,尚未调整好的张邰。 张邰也侧身躲开了这一刀,但已感觉到对方的实力,这一战必定十分凶险。 关羽可不理他诸多心思,而是纵马掠过张邰,劈砍起张邰亲卫起来。 几十骑冀州骑士,挥舞长枪长戟合围关羽,试图将关羽擒杀。 关羽纵马左冲右突,竟没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敌,片刻十余骑已经被他斩落。威武! 张邰看得关羽大杀四方,忿恨火起,这是对一名武人赤裸裸的挑衅。他红了眼似的挥枪刺向关羽,而这也正是关羽想要的结果。 关羽挡住张合的枪招,几招后,来个突然来个杀招反击,砍得张邰防不胜防。 十几个回合下来,张邰渐渐体力不支,此时马也已经有些乏力。除非是像赤菟等神驹能瞬间发力,想要撤逃也困难起来。 关羽一刀沉过一刀,间夹的杀招更是致命威胁。关羽手腕一抖,便割开张邰肩上一片铠,偃月刀去势不减直奔张邰头颈。 就在关羽想趁机夺取张邰性命时,远处一道冷芒袭来。 关羽所练刀法贵在突袭。 这时他精神高度集中,虽然及时发现冷箭也侧过身,但箭支还是透过铠甲,穿进了左手手臂里,所幸只是刺穿了皮肉没有大碍。 张邰趁此机会,纵马脱离了战圈。 关羽冷冷地看着偷袭他的人,是名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貌俊美尔雅英气勃勃,正是恰好赶来的袁家二公子,袁熙。 史称,宣武帝界桥援张合。 袁熙正为自己一箭射到关羽,而兴奋不已时,他突然感到了关羽那,犹如实质般冷冽的杀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袁熙平常跟赵云等人对练骑射武艺,但他们哪发放过这种,真正生死相搏取人性命的杀气,毕竟袁熙是主他们是臣对吗。 袁熙有些气喘,但毕竟是经历过众多风雨的人,关羽又怎么样,不过被后世神话了的人物,武艺是不错,但比起吕布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他在给自己打气。。。 就自己手下赵云、许褚,徐晃就不比他差。 况且凭着他那傲慢的本性,今后交战只要设计妥当取他性命也不难。再想到自己身后的三员保镖,袁熙他的底气更足了, 袁熙收起弓,拱拱手昂声说道:“来者可是关羽,关云长?” “正是某,袁公子想怎地?”关羽冷然说道,这关羽真是傲气的很呢。 “呵呵,本公子不明白,不知关羽你不在刘县令治下,来此欲意何为?” “我兄弟三人相助公孙瓒大人是也。”关羽眯着杀机冷冽的眼睛道。 袁熙哼了一声,反驳道,“冀州牧韩文节因我父亲德高望重,而将冀州想让,公孙瓒嫉妒眼热下,无故攻伐我冀州,真可谓出师无名,你这不是助纣为虐么?” 论辩说关羽怎么是袁熙对手,顿时激气不已,但偏偏想不出言语相对,一张红脸好似烧着了一般,默然良久。 许褚怕关羽他暴起伤人,于是持刀护在袁熙面前,徐晃也持斧防备,赵云亦是警戒地看着关羽。 关羽知道三人厉害,料想不能从他们手中讨到便宜,倒也鸡贼,于是拱了拱手后,纵马跑回本阵去了。 “公子何不让我等砍杀了这红脸。”许褚对着袁熙询问道。 袁熙纠结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刘玄德还有利用价值,不宜跟其结怨。” 而这时,张邰打马上前,向袁熙拱手行礼说道:“俊义在此谢过二公子救命之恩。” 袁熙还礼客气了一番后说道:“张将军,我等可继续击溃公孙瓒军残部。” 张邰点头称是,然后众人继续领军袭杀。 刘备看到关羽手上带血回来惊呼道:“贤弟伤势可重,何人伤你?” 张飞也怒吼着要替关羽报仇。 就在关羽跟他们说话时,前方公孙瓒的骑兵终于在主帅逃亡后溃退。 后面袁绍军追杀得急,导致公孙瓒军骑兵践踏了不少己方步卒,一时间公孙瓒军兵败如山倒。刘备见事不可为,带着关羽张飞也打马逃走。 公孙瓒组织起残军,在界桥边布了阵。 鞠义的先登营也和一众步骑汇合,在袁绍的命令下全军都追击公孙瓒军,他只留下了三百多亲卫。 鞠义看着张邰、颜良、文丑、高览、韩猛、袁熙等人下令道:“主公令我统帅全军,追击公孙瓒军,诸位认为当下该如何进军?” 诸将领都嚷着说要乘胜进击。 鞠义点点头,于是下令弩兵排开,向公孙瓒残军激射。 公孙瓒收拢起来的残部,本来就士气不高,经过几轮弩箭齐射后,更加无心迎战了。 但在公孙瓒率领亲兵督战下,只得立起盾牌苦苦硬撑。 箭雨过后,冀州骑兵在先登营配合下,又再次出击,片刻就击溃了公孙瓒守军。 袁熙看着战术技能娴熟,配合默契,而且骁勇无匹的先登营,不由得羡慕眼热。 能打败白马义从的军队,真是不简单呢,不知道跟这时在吕布一方,高顺所练的陷阵营比起,来孰强孰弱。 袁绍命令部队追击公孙瓒后,自己缓缓而进,随身只带着强弩兵百人,持戟卫士两百。 在距离界桥十余里处,一名斥候来报说前方已经获胜,大军追击到公孙瓒军大营。 袁绍脸上露出笑容,他这一阵纵马疾驰也有些累了,于是下马卸鞍,稍事休息。 就在他心中高兴的时候,右翼缓缓围上了约两千多骑兵,斥候急忙吹起号角,警示己方兵士。 随行的田丰眯起眼,看了看两千多骑兵的衣甲旗帜,顿时心里凉了。 原来是公孙瓒逃散的骑兵。他发觉情势不妙,立即让袁绍的亲卫就地防御。 另一边统领这逃散的公孙瓒军骑兵的副将对统军的骑都尉说:“我等战败必受军法,前方有袁绍军小股部队,不如歼灭掉好功过相抵。” 骑都尉十分赞许,命令两千骑兵包围住了袁绍。他们也不靠近而是轮番纵马骑射,一时间箭雨漫射向袁绍等人。 几个亲卫持顿结成一圈护住袁绍,田丰也拉着袁绍,要他退进一堵矮墙里。 “敌军势强,我等暂且避一避,只要坚持住援军肯定回来救。”田丰进言道。 袁绍窝火,想不到大胜之下,敌方溃军也能欺负他,气恼下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 袁绍抽出配剑吼道:“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 说罢他指挥强弩手应战,溃军被杀伤了不少骑。袁绍可比檀渊之盟的宋真宗英武果决的多,汉末三国时的人,即便是士大夫世家公子,也是有血性的,远不是后来大宋文弱可比。 鞠义等人已经领兵先行追杀公孙瓒去,还在界桥边的袁熙,听到后面的隐隐的厮杀声,不由得吃了一惊,以为公孙瓒军有伏兵,不然又从哪杀出来了。 转念一想,大呼糟糕,这时才想到袁绍还在后面,于是领着己部骑兵回撤。 袁绍那三百亲卫已经死伤一半,如果不是对方没有认出他,而死命冲击的话,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前面徐晃所部早就将臂张弩上好了箭,迫近后,他领队伍从侧边纵马而去,向公孙瓒溃军激射。 溃军士气本就不高,这么一来本被激起的战意即刻消减。 许褚领一部持环首刀的一小队骑兵和虎卫,挥舞大刀呼喝着从中间,杀进溃军里面,所过之处如无人之境。 那边徐晃一个迂回,和许褚互相配合着在敌军中穿插。 半响后溃军就被分割成几部,次时他们哪还有心抵抗,都只想逃命。 但越是这样他们溃退地越快。 徐晃认出敌方统帅,提起大斧头劈了上去去,手起刀落间,取了骑都尉的性命。 徐晃趁机怒喝,“降者不死!” 公孙瓒溃军看取胜无望,纷纷下马归降。 袁熙带着许褚,纵马来到袁绍面前,关切道:“孩儿救援来迟,父亲没事?” 袁绍脸色有些发白但是笑道:“一些小贼尔,何须担忧,只是我儿来得是时候。” “公子部众果是反映机灵作战英勇,看那些敌军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田丰也难得赞许说。 沮授没说什么,不过还是微微点头以示赞许。 袁绍颇为欣喜道:“这一战我军算是胜了,冀州稳矣。” 后来史学家称,界桥之战,是大晋王朝的立基之战,从此彻底坐稳河北,其政治意义,远比军事意义重要的多,从此河北中立派的世家大族,都倒向了袁绍。袁家大势已成,雄霸之姿初显。 邺城 邺城南临漳水,北依太行,城高墙厚,商贾云集,是闻名天下的名邑大城。 这曰清晨,邺城的大门刚刚打开,远处便有一飚铁骑狂风暴雨般飞驰而来,当头大旗写着一个斗大的“麴“字。 为首一匹健硕的大宛马四蹄如飞,引领着潮水般的铁骑疾驰而来。 马上之人虎背熊腰,腰悬长剑,眉目之间顾盼自雄,双目似睁似闭,仿佛不把天下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一般,而他脸上的一道长长的刀疤,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见此情形,守门的士卒纷纷倒退,唯恐被践踏在马蹄之下。 尔后,一个个悄悄的议论:“中间那个骑白马的,莫不就是这个嚣张的麴将军?” 伴随着这支百十人的骑兵队伍进入了邺城,本来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的街道顿时乱作一团。 某个角落里,一个身材颀长,衣衫精致的少年,望着这一幕忿忿不平的嘀咕着。 这时几名悍卒纷,纷策马向前朝着横穿的马车撞了上去。 “哎吆,痛死我了。”那马车上的老仆跌落马车。 “你这瞎了眼的狗奴,竟敢挡麴将军的去路,也不过来赔罪?信不信老子掐死你?”一名悍卒趾高气昂道。 “是你们冲撞了俺的马车,又不是。。”老仆人一边告饶一边解释道。 那悍卒正打算用马鞭抽打老仆人。 “住手”几丈外一少年背负双手盯着他。少年旁边还有一彪形壮汉。 “孙悍,出什么事了,为何停止前进?” 就在这个名字叫做孙悍兵士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最近威震冀北的将军麴义策马缓缓走了出来。 “回将军的话,适才有一老仆故意阻拦了我们的去路,分明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末将正要教训这厮一番,被面前这位公子阻拦……” 麴义挥了挥手,打断了孙悍的话,示意孙悍后退,然后半眯着眼睛,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少年昂首挺胸,毫无惧意的同样打量着麴义。一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鞠义,一人是名动天下的袁家二公子。 要想嚣张就得有嚣张的资本,显然麴义是有这样的资本的。 麴义背叛原冀州牧韩馥,协助袁绍占据了冀州,从而让袁绍拥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在袁绍登上冀州牧的过程中,麴义居功至伟。 袁绍与河北另一势力强大的诸侯公孙瓒会战于界桥,麴义率领八百精锐冲锋在前,号称“先登死士”,大破公孙瓒麾下不可一世的“白马义从”,麴义率领颜良袁熙等人,斩杀了公孙瓒的大将严纲,重挫了公孙瓒军的士气,为袁绍大军击败公孙瓒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麴义打仗倒是个好手,只可惜政治上太不圆滑了,以至于‘飞鸟未尽,良弓先折;狡兔未死,走狗已烹’,倘若灭了公孙瓒之后,老头子不是急不可耐的杀掉麴义的话,说不定官渡之战就不会输的这么惨,袁熙看着睥睨一切的麴义叹息道。 “哈哈,我道谁呢,原来是二公子啊,二公子如何计较。”鞠义倨傲道。 “给老仆人道歉,然后走人。”袁熙怡然不惧,淡淡说道。 鞠义吸了口气,深深看了袁熙一眼,神色微怒,不过却克制住了。转头对着孙悍道,“给老人家道歉,然后回军营领三十军棍。” 然后头也不回策马而去,袁熙被袁绍看重,他想此时不宜和袁熙他交恶。 麴义不想再和袁熙做无谓的纠缠,要不是自己,他娘的,你袁家能有今天,小兔崽子也敢教训我?麴义一边策马赶路,一边在心里忿忿不平的咒骂。 当然也仅仅只是在心里咒骂而已,是不敢说出嘴的。毕竟这是邺城,袁绍耳目众多,要是这话传到袁绍耳中,保不准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麴义岁然是一介武夫,但还是能够分得清利害关系的。 看到麴义带着他的部下灰溜溜的走了,大街上的妇孺老幼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一个个的夸赞袁熙义薄云天之类的。 “州牧家的公子有担当”,“今曰方知袁公家里还有位正直的二公子”。 “小老儿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感激不尽。”老仆人施礼道。 袁熙还没来得及还礼,就听到马车里传出一声清脆悦耳天籁般的美妙的女声:“忠叔,快来拉我出去……”,接着从车舱里伸出一只白皙的纤手,抓着车门挣扎着想要出来。 那少女一张清丽脱俗仙女般的面孔。仙女的面孔上挂着寒霜,秀眉微蹙,袁熙的心一阵狂跳。 看到老仆伛偻着身子,少女双手不停的揉着背部,似乎方才摔得不轻。 袁熙也没多想,说了一声:“老人家休息片刻,我来帮你……” 然后大踏步走到侧翻的马车前,伸手抓住了那支玉手…… 可是,当肌肤相亲,这纤纤葇夷握在手里的时候,袁熙的心突然就“咯噔”一声,蓦然的泛起了涟漪…… 这手是如此的白皙,胜过藕,仿佛雪;又是如此的柔软,如若无骨一般,那弹指可破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光泽,可不就是一件工艺品。 “哎呀,忠叔,你别光攥着我嘛,用点力把我拉出去呦,人家快要闷死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袁熙急忙收起心猿意马,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用力把车里的女孩拉了出来。 女孩从车舱里出来的这一霎间,艳光四射,犹如仙女降临,风华绝代,让袁熙下意识的眼睛都看的有些直了。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空气被美人的容貌所凝结。 白衣如雪,青丝若瀑,面如桃花,身姿婀娜,便是那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看到把自己拉出来的不是忠叔,女孩也有些意外。 方才她在马车里听得外面的对话清清楚楚,估计面前的这少年,多半就是仗义相救的袁家二公子。 那少女急忙挣脱了袁熙的手,盈盈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援手,若非公子仗义直言,只怕我和忠叔就麻烦了呢。” 袁熙镇定了一下精神,仔细端详这个少女,她就像是草木中繁生出的新绿,娇嫩欲滴、清幽淡雅,他心中的愁苦就在看着她温柔眼神的瞬间,随水漂流点滴不剩,一种生命开始的契机,在他身体中慢慢展开。这也许就是命运。 “姑娘无须多礼,这里是邺城,乃家父治下,本不应出现这种事,倒是我们唐突姑娘了,希望姑娘海涵。”袁熙幸幸回答道。 谁知道这少女还真是听话,当下竟然就真的不再多礼了,转身招呼忠叔套好马车,准备离开。 这让袁熙不由得很是失望,袁熙看着那少女痴痴的念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那少女见袁熙痴痴呆呆的看着她,本来有些生气,可是听到这两句词,眼中顿时闪烁光彩,似乎莫名其妙的对这首词生出感应。 这个时候,忠叔已经在路人的帮助下扶起马车,套好枣红马,招呼着少女上车继续赶路。 看到少女就要离去,而自己却连人家的名字姓氏都不知道,袁熙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失落,急忙快走两步,来到少女身后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盈盈一笑:“一介女流,不敢劳烦公子挂念。” 袁熙更加怅然。看来少女潜意识里并不想和自己有什么纠葛,只当做萍水相逢而已。 马蹄声响起,车轱辘“隆隆”响起。 刚刚驶出几丈,忽然车帘挑开,少女从窗中探出头来,朝着袁熙粲然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不过,我们以后肯定会再见面的,一定会的哦。”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品味着少女方才的话语,袁熙转忧为喜。果然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什么意思?这女孩临走前抛下这暧昧的话语,究竟为何?” 琢磨着少女临走前的话语,袁熙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第27章 邺城 邺城,将军府 “哎呦,诸位将军大人都来了?看来就义来的最晚啊,主公恕罪,恕罪啊……” 瞧着这有些张扬的样子,众人不用猜就知道,此人就是刚刚立功的鞠义了。 袁熙跪坐后刚刚喝了一碗酒,就看见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员武将,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上和袁熙爆发了冲突的麴义。 看来预留的那张案几便是给他准备的。 见鞠义无君臣之礼,袁绍面露愠怒之色,不悦道:“麴叔通为何姗姗来迟啊?莫非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公了?嗯?” “哎呦……主公这话可冤枉义了,义岂敢不敬重主公。只是数曰前,公孙瓒都尉率部搔扰边关,此人勇悍善战,屡犯边境,义便决定割下他的脑袋来给主公庆贺,率部下与他大战了几个昼夜,在青铜峡射死了他。因此耽搁了行程,今天早上刚刚进城,这不,刚在驿馆安顿了部下,义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主公莫要生义的气啊……”鞠义接话傲然说道。 麴义虽然嘴里在向袁绍认错,但面上颇有得意之色,丝毫不把自己的迟到当一回事,这情商也是够了,怪不得别人给你使绊子。 怪不得最终鞠义落的个,和魏延、侯君集般的下场,自作自受啊,德不配位。 袁绍虽然心里不满,但是对于麴义说的奋勇杀敌的事情,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挥手示意麴义入座,然后吩咐就此开筵。 不过,袁绍心里却颇为不痛快,一来不爽麴义姗姗来迟,二来恼怒别人都是献上的奇珍异宝,你麴义拿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给老子贺寿,这算什么?晦气! 伴随着袁绍吩咐开席,一时间,笙乐齐鸣,丝竹入耳,更有美丽的舞记献上歌舞,席上的文武幕僚,高谈阔论,把盏言欢,开怀畅饮,一个个喝的不亦乐乎。 袁熙枯然无味的坐在老师张纮身边,一个人独自饮酒,袁熙夹了点菜,喝了几口酒,便放下了筷箸,不再吃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发酵、蒸馏的技术,喝的全都是低度的糯米酒,说是葡萄酒又有点苦,说是白酒又没有白酒的醇烈香甜,反正让袁熙觉得很难喝,倒是老师张纮无悲无喜。 袁熙今天不是来喝酒的,是老师张纮建议袁熙来,为了结识几个有本事的人,二来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不过这样枯坐下去,有何意义?琢磨了片刻,袁熙想到了一个出风头的办法。 “父亲大人,今天是您大寿之日,孩儿孑然一身,没钱给父亲置办贵重贺礼,心中甚是惶恐不安。席间诸位将军大人喝的甚是痛快,孩儿想即兴做歌词一首,为父亲大人贺寿,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袁熙整理了衣衫,走到筵席中央,向着正在和淳于琼说话的袁绍,躬身施了一礼说道。 杨广和李世民没有成为太子前,也是这般创造机会展现自我,包括后来的魏文帝曹丕,果然老二都不是东西。 老二有天然的不安全感,所以一生极尽所能,巧用机关,为了获得安全感。 “嗯,这个好,显思他们几个舞刀弄枪的我见惯了,倒是没见过主公你的儿子唱歌做赋的,这个好啊!” 袁熙的话音刚落,淳于琼便借着酒劲拍掌起哄。这是淳于琼借机给袁熙创造机会,倒也是个妙人儿。 袁绍一想也是,袁谭整天艹练兵马,袁尚骄横纨绔,练习武艺,还真没有一个能写诗做赋的,世人都夸曹艹父子能文能武,甚至夸他才九岁左右的儿子“曹丕”是个神童,我们老袁家名门贵胄,四世三公,怎么也得比曹阿瞒儿子强不是,也算不辱没了我这个父亲的威名! “好,今天是我军胜利大宴和为父寿辰,我心里高兴。显奕既然请缨助兴,你便赋歌一首,倘若做得好,为父有赏!” “多谢父亲大人。” 袁熙唱了声诺,深呼吸了一口,准备开始“剽窃”。 没错,就是剽窃。这年头,穿越到古代,你要是不盗几首名人的作品,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穿越者。袁熙决定写别人的词,让别人无词可写。 可是剽窃谁的哪?这个年代还不太流行唐诗宋词,袁熙决定盗用曹艹的大作《短歌行》,记忆中曹艹是在赤壁之战的时候作的这首名作,此刻袁氏集团还没有覆灭,显然这首词还没有问世。 学着古人唱词说赋的模样,袁熙在筵席中央迈着方步,慨然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曰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神作啊,神作,公子大才,攸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袁熙的歌声刚刚落下,便有一人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喝彩,正是许攸,许子远是也。 许攸这是在和淳于琼唱双簧,来给袁熙制造机会,在太宗宣武帝夺嫡前期,就是这两人给袁熙保驾护航的,不过他们的下场嘛! 在许攸的带动下,满堂一片喝彩之声,一个个大呼小叫:才子啊,神作,想不到主公家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位文采斐然的公子,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这一刻,袁熙的心里很爽,即便他曹孟德雄才大略,能上马横槊,下马赋词,也断不会料到一个来自两千年后的灵魂,今天正拿着它的大作,在他对头的筵席上把他比的一文不值。 后来,这首词赋传到兖州,传到曹艹的耳朵里,他甚是喜爱,对作词的人佩服不已,当听说作者竟然是袁绍的儿子之时,惊讶的下颚差点脱了臼,因为他没想到袁家小子竟然,和自己有一样的歌词风格,后生可畏啊。 “袁本初竟有个好儿子啊,才华四射,文采横溢,吾儿子桓不如也!” 只是,在佩服的同时,曹艹又隐约觉得有些对劲的地方,可是那里不妥,又说不出来,让他好生纳闷。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虽然郭图、辛评此刻对袁熙充满了敌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单单从文学造诣这方面来讲,这首词赋在这个年代堪称翘楚。在佩服的时候,二人心里又隐隐升起担忧,看来这二公子是大公子以后的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啊。 “周公吐辅,天下归心……哈哈……好,好啊,这句我喜欢!” 袁绍大喜不已,高兴的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不停的叨念这句,仿佛把自己当成了圣人周公一般,他就好这口。 “为父说过,倘若你作的好,为父有赏!今曰显奕为我争了光,我便给你一营兵士武器盔甲,不知显奕意下如何?”袁绍笑道。 “多谢父亲,孩儿一定鞠躬尽瘁,替父亲分忧。”袁熙跪倒拜谢道。 然后兴奋的回到了张纮身边跪坐。 看到袁绍父子说完了话,坐在下面的许攸自己作为袁绍的老朋友,也该起来说几句了,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周公吐辅,天下归心。显奕说的太好了,攸敬主公一杯,将来的天下必然是主公你的。主公威震四海,天下归心。那公孙瓒都尉是个悍将,时常搔扰边境。这不,到了主公的寿辰,也乖乖的献出了脑袋,全靠主公威名保佑,边关百姓才得以安享太平……” “哈哈……许子远你简直是在这里糊弄主公,杀公孙部将,是因为他在青铜峡的峡谷里面迷了路,中了我的埋伏,被乱箭射杀的,和主公有什么关系……” 麴义显然喝的有些大了,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提着一块鸡腿,哈哈大笑着打断了许攸的话。 袁绍也知道许攸说的是奉承话,不过,听着舒坦,正要谦虚几句,冷不防突然从麴义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脸色骤变。 麴义虽然是个武将,平素骄狂自大,目中无人,但到底不是个莽夫,一看袁绍脸色勃然而变,就意识到自己话说错了。 只见鞠义急忙放下酒杯和食物,请罪道:“主公息怒,义酒后胡言乱语,主公少罪。杀公孙部将,全是托了主公的洪福。” 袁绍哼了一声:“射杀公孙部将都是你麴将军的功劳,与我何干!” 看到袁绍不满,在座的众人一起起身奉承道:“主公息怒,虽然仗是麴将军打的,但还是靠了主公你在背后运筹帷幄,所以公孙部将才会授首。” 袁绍不再说什么,挥手示意继续喝酒,但心里却是闷闷不乐,准备再喝几杯,就勒令散席,知道雍正为何讨厌年羹尧了。 界桥大战后一个月,公孙瓒又派遣军队进攻袁绍军,到达龙凑,被鞠义等击败。 于是公孙瓒退回幽州。 袁绍也开始治理冀州诸多政务,有了沮授、田丰等内政人才的协助,冀州也迅速地安定下来,一切大小军政事物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袁绍大肆封赏了,上次大战中的众将领谋士,除了财帛还分了田产。 袁熙一营表现出众,得到了袁绍的嘉许,在袁熙的周旋下,所部也追加配备了一些精良的铠甲兵器和军马。 刘氏、袁谭、袁尚也被袁绍从兖州刘岱处接来了冀州,同来的还有袁谭操练的,一营兵马,这是从老家汝南跟过来的。 “三弟。”袁熙兴奋的上前,抓住袁尚的双臂,接着狠狠的给他一个熊抱,大笑道:“几月不见可想死我了,三弟近来还好?” “二哥你回来就好,再不回家母亲可要骂你不孝了,呵呵。”袁尚拍拍袁熙的肩膀,与几月前相比,现在的袁熙显得更加成熟,身上的脂粉气,基本上也去的干干净净。 而大哥袁谭长得虎背熊腰,异常高大,虽然也是一表人才,但在袁绍三个儿子里,却是长得最差的一个,没办法,谁让袁谭母亲基因差了一点点呢,再加上袁绍喜欢以貌取人。 袁谭他自己也不善迎合,虽是长子却不是很得袁绍以及母亲刘氏的喜欢。 袁家三子当中,袁尚和袁熙相处的还算不错,当然表面上确实如此,但与大哥袁谭的关系,可以说是不太和谐的。 袁绍越是看重袁熙越是宠爱袁尚,袁谭就越是反感袁熙、袁尚兄弟。 袁熙虽然也不喜欢袁谭,可明面关系还勉强说得过去。 “因为一点事情耽误了,这不是年前赶回来了吗?”袁熙笑着给袁谭介绍家眷中的高月道:“给大哥介绍一下,那是我夫人。” “夫人?”袁谭颔首笑道:“好你个袁熙,人人都说你风流,我还不信,没想到这次一回来就带来个弟妹回来。” 袁熙干笑道:“我这哪是风流,我这是真心喜欢人家。我啊,呵呵,喜欢花花世界,佳丽美人,只愿大哥到时候执掌袁家的时候,多送几个美人给我就行。” “你啊,”袁谭摇摇头,对于袁熙的示弱,以及如此做派也算受用,和父亲袁绍一样顺毛驴。 “无垢你过来,见过大哥。”袁熙牵着高月的手轻唤了一声。 等到高月款款过来后,袁谭立马就呆住了,目光呆滞的看着高月。 “咳咳,”袁熙咳嗽两声,袁谭马上惊醒,转头对着袁熙道:“二弟,你怎么把高家小姐给带回来了,你让她家人知道怎么办?” 袁熙对于这个“粗头粗脑”的大哥,很没有办法,靠近两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才打消他的疑惑。 “无垢,这位是我大哥袁谭,无垢以后叫大哥就行。”袁熙给高月介绍道。 “无垢,拜见大哥。”高月连忙行了一礼,对于袁熙她都能做到不拘礼节的。 但是对待他的亲人,高月不敢掉以轻心的。怕被看轻同时袁熙也被看轻。 “呵呵,好,好,以后都是一家人,来咱们一起进去。”袁谭马上把三人往里引去,让丫鬟在前面带路。 见她们现行进了府门,这才回头低声道:“二弟,好本事啊,连高郎中女儿都能给哄来咱们袁家。大哥服你。” 袁谭的话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惭愧,惭愧,呵呵。”袁熙糊弄着,拉着高月的手臂,就往里走。 你要是知道弘农王妃,也被你弟弟抢来了会刚加惊讶。 袁家大厅内,袁绍的几位夫人都端坐在一侧,坐在大厅正中央的正是袁绍的正房刘夫人,也就是袁家主母。 “母亲,”袁熙来到门口,大踏步而入,匆匆来到刘夫人的身前,深深一拜道:“孩儿来迟了,还望母亲见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夫人拉着他的手臂,高兴道:“我儿你再不回来,为娘可就要派人去寻你了。你父亲公务繁忙,你要是再不回,这年过的也就太无味了。” 刘夫人作为袁绍最宠爱的正房,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自己的手段外,姿容也是上等。虽然也有吕后一样的善妒和很辣,但是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疼爱的。 一袭大红丝质紧身棉裙,衬托出妖娆身段,面似芙蓉,眉如柳,眉眼虽然满满的都是慈祥,却偏偏长了对桃花眼;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钗在冬日的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淡红的嘴唇微微上扬,漾起一丝和蔼的微笑,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贵妇人。 “儿这次回来近期就不打算再出征了,”袁熙抬起头笑道:“对了,这次儿回来还给您带回了一位儿媳,还望母亲不要怪显奕擅做主张。” 刘夫人拍着他的手背笑道:“你大哥和你三弟早早就有了妻妾,只有你一直单着,我愿不得你早些带自个喜欢的女子回来,又怎么会怪你。赶快让她进来,让娘亲看看。” 其实刘夫人是知道高月的,不过因为袁熙还没有给高月确定名分,在袁家这样的家庭里,刘夫人是没有主动见高月的。 袁熙拜了一拜,起身往外走去。 今天的阳光尤其耀眼,袁熙回身往外面走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脑中也是丝丝恍惚。 出现的记忆当中,自己的母亲最喜欢三弟袁尚,这没有任何差错,但是对于自己也不是太过厚此薄彼,不过母亲还是很器重这个文武双全的儿子的。带着温婉大方的高月走进大厅时,袁熙能明确的感受到众人的惊叹。 “你,你莫不是高郎中的女儿,无垢姑娘?”首先缓过神来的刘夫人,忙站了起来,对着紧紧跟在袁熙后面的高月问道。 虽然之前高月也在兖州,但是袁熙并没有把高月和自己母亲安置在一起。 “回禀娘亲,儿媳正是无垢。”高月微微一笑,没有任何的尴尬,显得落落大方至极。 刘夫人有那么一瞬间愕然,但是很好的掩盖住了,旋而大喜,面露笑容道:“我儿真是好本事,居然连无垢这般奇女子都能带回家,好福气好福气,此乃我袁家之福啊。” 高月紧绷的身子,终于缓了下来,瞥了眼一侧的袁熙,凤眼里笑意藏也藏不住。 之前袁熙执意要娶高月,她就微微不满,只是袁熙一直没有带高月上门来,她也就没多说什么,不然做她袁家次子正房,她是绝不愿意的,当然她也不能拂了儿子面子。 当然事已至此刘夫人也不会扫了儿子兴致。于是说道,“高郎中还好,无垢。” “回禀母亲,父亲一切安好。”高月盈盈一拜,好似没有察觉到刘夫人的异样。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感到眼前的美艳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前后变化后,高月也的确感受不到之前刘夫人对她的怨念。 开宴前,由于袁熙刚刚从外地回来,故此坐在母亲的右侧。高月坐在刘夫人的左侧,其它人随便散座。 宴间,袁熙也有些尴尬,因为母亲和高月说不上十句话。 这样下去,就算是温婉大方的高月,心里也肯定会存芥蒂,不过高月已经明确了自己的位置,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讨些其它便宜。 时不时的把话题扯到袁熙身上,述说他在洛阳的善举和美名。 几番下来刘夫人还真对高月改观不少,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袁熙松了一口气,暗暗给高月叫好,果然有长孙皇后之风啊。 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但是在母亲面前,他还真不敢放肆。刘夫人的威仪和手段,可不是她平日里的慈祥能表达出来的。 吃饭完,坐着马车带着高月往回走,袁熙彻底松了口气。 这饭吃的可真够难受的。 高月不知道她在母亲眼中的地位,袁熙可是清清楚楚的,今天能做到这样,其实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相当于初步认可高月的地位了。 “委屈你了。”袁熙满怀歉意的抓住高月的玉手。 高月本来在袁熙的哄说下已经泫然欲泣了,现在听到袁熙的安慰声音,顿时泪珠再也止不住,猛地扑进他的怀抱,轻泣道:“袁显奕,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母亲会讨厌我?” “这?”袁熙一脸歉然,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以后大不了少和她见面就好,我母亲这人,我看着都怕,更何况是你,你没看到她平日里怎么对待大嫂的。而且母亲这也算是认可无垢了,毕竟我母亲可是善妒比自己优秀美丽的女孩的。和高祖吕后有一拼。” 所以袁熙说今天母亲待高月还算不错,真的没有说假话。 有比较就有安慰,果然高月到底是少女心性,在他怀里扑闪着大眼睛道:“母亲真的不待见大嫂吗?”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袁熙信誓旦旦道。 袁熙不愿在家听母亲刘钰的唠叨,所以很多时候不在州牧府,而是到军营练兵,或带着许褚逛邺城。 他也让老师张纮派出了些暗卫,去关中联络祝奥,加上袁绍与诸大臣间的一些联系,他陆陆续续得到了一些长安的消息。 第28章 鬼才 首先是半月前,董卓派牛辅率军驻在陕县,而牛辅分别派遣校尉北地人李催、张掖人郭汜、武威人张济率领步、骑兵数万人袭击中牟,大败朱俊,并沿抢掠陈留、颖川两郡所属各县,所过之处,烧杀掳掠,人民几乎死尽。 袁熙他知道颖川可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中原多大才,诸如历史上有名的荀彧、荀攸、郭嘉等人都是颖川人,希望他们没有死于战火,而是像历史上那样来冀州。 而令父亲袁绍高兴痛快的事情也有,那就是袁术派孙坚去攻击荆州刺史刘表。 刘表派部将黄祖在樊城和邓县一带迎战。孙坚打败了黄祖,围困襄阳。 刘表再派黄祖乘夜偷偷出城,前去调集各郡的授军,黄祖率军想要返回襄阳时,孙坚迎击,黄祖再次败退,逃入岘山。 孙坚乘胜连夜追赶,黄祖的部曲潜伏在竹林树丛之中,用暗箭将孙坚重伤。 因为袁熙这只蝴蝶的乱入,原本历史时空该死去的孙坚,这一头猛虎侥幸活了下来。 孙坚委托儿子孙策,暂时总领大小军务,孙策在程普、黄盖等人的建议下,率领孙坚的部队暂时“投靠”袁术。 经孙坚同意,孙策用传国玉玺向袁术借兵,以期平定江东。 邺城是这时少有的一个,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大城,在整个大汉都是数得着的繁华之地,袁熙在这里也筹谋着将来的出路。 跟着袁绍身边恐怕不会有多大的作为,可能会像历史上那样任由曹操坐大。 他寻思着自己应该建立起一个根据地,再训练出一支精锐军队,那样才能在未来的大战和夺位中占据优势,毕竟这个时代比的是实力,乱世之中,兵强马壮者王。 袁熙和老师张纮商议过此事,不过老师张纮坚持认为,现在时机不对,让袁熙再等等。 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就是从事政治活动最宝贵的人力资源,所以自从父亲占据了冀州之后,前来投奔的人才每天都络绎不绝。 有留下来的,还有不顾而去的,袁熙知道的,父亲袁绍损失的重要人才最少有五个。赵云、郭嘉、荀彧、董昭、田畴。 这五个人随便那一个,都是足以影响大局的响当当的重要人物,所幸赵云已经纳入麾下,其他人袁熙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一下。 那晚,袁熙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大厅面见父亲袁绍。 此时,父亲袁绍正在和三弟袁尚对弈。 这些年袁熙发现父亲袁绍开始对袁尚产生了偏爱之心,这也难怪,袁尚虽然年纪很小,但是聪明伶俐,讨人欢喜,而且生的俊美无双,模样像极了父亲。 又有一种从内向外散发的儒雅气质,比之自己和大哥袁谭,确实强了点,袁绍以为类己,所以对袁尚多有照抚。 不要小看类己,汉高祖刘邦因为刘盈懦弱不类己,差点决定废太子,还有太宗皇帝李世民,废除李乾承和李治也有此意。 袁熙还好一点,至少知道这是历史的趋势,所以见怪不怪了。 可是袁谭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每每对袁尚呵斥冷淡,不屑一顾,兄弟反目的契机已经出现。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父亲袁绍见袁熙冒失进来,立即皱起眉头问:“显奕,找为父你有什么事情。” 袁熙心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今天不出点狠招,看来是难以如愿以偿了。 自古以来,老二多奸计,孙权,高洋,李世民,杨广,古人诚不欺我啊。 袁熙二话没说,就跪在了地上沉痛说道;“父亲,孩儿前日受了侮辱,心中郁闷难平,特来请父亲做主。” 老爹袁绍有个很优秀的特点,就是护短,只要是袁家的东西,别人是无论如何碰不得的,和北齐献武帝高欢一样。 听了这话,袁绍脸色当即就沉下来。 只见袁绍厉声道;“给我站起来,成什么体统,堂堂的袁家二公子,竟然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欺辱。无力还手,回家哭诉--哼,说,到底是谁,胆敢欺侮吾儿。” 袁熙立即站起来,叹了口气委屈说道;“唉,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孩儿资质驽钝,技不如人。” 袁绍越听越糊涂了,低声叱道;“胡说,显奕你自小聪颖过人,聪明无比,怎么会是资质驽钝之人,快清楚明白的跟我说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袁熙顿了顿后,才缓缓的说道;“前日孩儿出门玩耍,遇到两个青年。他们见到孩儿手中拿着一副诗词,就上前挑衅,一定要和我比试,孩儿,对自己的文采,一向自信,所以就和他们赌斗,谁知道--” 袁绍站起身,眼中射出一阵精光,沉声道;“说下去。” 袁熙支吾道;“结果孩儿,连比三场,都败下阵来。技不如人打败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看着孩儿,一个劲的冷笑,说什么孩儿只不过是个,虚有其表,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孩儿一听此言,只觉得全身热血上涌,我一人受辱不要紧,这话传出去,岂不是坠了我袁家的威名。” 听着袁熙的话,老爹袁绍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拍着桌子喊道;“他们当真说你虚有其表、外强中干。” 这几句话,本来是外间,用来评价老爹的,袁熙搬过来借用一下,只不过是想要激怒他罢了。 “不对,你自幼聪慧绝伦,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怎么会连文采,也让人不下去的。”袁绍疑惑道,他也不傻,毕竟知子莫若父。 袁熙羞惭道;“这实在也怪不得孩儿的--” 袁绍拍案而起,大声呵斥;“莫非你一味贪玩,耽误了学业,是不是。” 袁熙吓了一跳,立即跪倒,战战兢兢的道;“父亲容秉,此事原来怪不得孩儿的。” 袁绍厉声道;“住口,你还敢狡辩,怨不得你,难道还怨我不成。” 袁熙立即接口道;“此事原本就是父亲的责任,孩儿不敢撒谎。” 袁绍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才柔声道;“莫非父亲这一两年来,忙于征战,对我儿关心不够,以致误了你的学业。” 袁熙叹了口气道;“孩儿不敢这样说,只是,自从老师张纮最近外出之后,的确是没有一个有学识的老师教过孩儿了,所以,任凭孩儿日夜苦读,还总是有许多不明白不如意的地方。” 袁绍听袁熙这么说,立即就愣住了。眼中闪过惭愧的神色,缓缓道;“这倒是实话,可是冀州城中,学识可以比得上张纮的,就只有田丰和沮授,这两人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日夜不能离,又怎么传授你功课。” 袁熙立即说道;“孩儿早在洛阳的时候,就听说有两位大贤,此二人皆学识渊博,博通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辈,实在是最好的良师益友。若能和他们结为师友,孩儿学业定会突飞猛进的。只可惜,他们不在冀州--” 袁绍沉思了一下,低低的声音道;“显奕,你还有没有更好的人选。” 袁熙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如今世上只有两名贤才,有此二人之一教授孩儿,将来孩儿一定可以光大我袁家门楣。” 父亲袁绍最喜欢听这话,立即笑道;“是哪两个人,你快说出来听听。” 袁熙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道,“乃是颖川郭嘉,郭奉孝,荀彧,荀文若,经史子集首推荀彧荀文若,行军战略无出郭嘉郭奉孝也。” 闻言袁绍喃喃道;“荀彧、郭嘉--可惜--” 父亲袁绍还是很疼爱他的。这两个人此时不在冀州,可是看到袁熙渴望的眼神,袁绍心中不忍,立即柔声道;“我儿放宽心,父亲知道你好学,谅他两名书生有何能耐,为父的不惜花费千金,也要给你请来,让他二人,每日随侍你左右,教你读书。如何。” 袁熙高兴的道;“如此孩儿多谢父亲。” 只见袁绍挥手道;“嗯,显奕你先下去,容父亲差人去办。” 袁熙应了声;“是”就向外走。 袁尚看到袁熙这一鸡贼做法,心中暗暗心凛,作为一母胞弟,他能不了解袁熙? 袁熙心想:其实也不用打听,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两人就会自动的送上门来。只要是到了自己的手上,宁可杀了,也不给曹操,让他如虎添翼,将来难以对付,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除非被自己打服了。 十日后。 在军营和城里游荡了十天的袁熙,正走马邺城时,仆人袁和在街市上找到了他。 “公子,府上,来了客人,大人叫您回去。”袁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知为什么,袁熙心中一阵狂跳,急道;“说,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听说,是给公子请了有名望的先生,教授公子你功课的。”袁和如实答道。 “哪来的客人?”袁熙面上一喜。 “听说是颍川荀家,大人吩咐得急请公子赶紧回去。” 袁熙心中一动,赶忙领着袁和还有许褚回到州牧府。 在宽阔的州牧府前堂里集聚了不少人,袁熙稍稍扫视了一眼,看到在座的都是文人居多,有袁绍手下的一众谋士,还有当地一些世家门阀的族长。 当他走近来时,众人的目光自然都看向了他,这点阵势他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但片刻后他从众多目光中,发觉到了一个特别吸引他注意的人。 那人也就二十七八,面貌清雅下颚留着一丛胡须,加上一身文士长袍当真十分潇洒。 见袁熙看他,那人这时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袁熙,对他报以微微一笑。 袁熙向众人告了罪后,便入了座。 见袁熙坐定,许攸笑道:“二公子来迟,待会宴席上必要罚酒啊。” 袁绍坐在上首对袁熙说道:“ 显奕,你来的正好,看看为父把谁,给你请来了。这次众位族长、先生集聚在此,是为颖川来我冀州安居的荀家荀文若先生,接风洗尘的,也就是你夸赞的文若先生,刚刚荀先生也说到了你,于是就召你回来了。” 荀彧站了起来,向袁熙拱拱手道:“在下颖川荀彧字文若,久闻二公子大名叹服公子文采斐然,奈何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真不俗。” “过誉了,先生才是才华名望远近皆知的大才。”袁熙谦虚说道。荀彧可是和诸葛亮媲美的政治家,也是有名的治国能臣。 荀彧笑了笑,他不是俗人自然不会客套。 一干人等笑谈些风月趣闻后,袁绍设宴款待了众人,席间自然少不了一些文士风雅。 袁熙也稍稍卖弄了一番。席罢袁熙对荀彧说改日去讨教,荀彧也是客气地回复了一下。 原来荀彧少有才明,年前他就对乡里百姓说:“颖川地势平阔,四面受敌,应该尽早躲避。” 但乡里人多依恋故土,舍不得离去。只有荀彧率领他的家族前去投奔韩馥。辗转来到冀州时袁绍已经夺取了冀州。 好在袁绍也听说过荀彧的声名,加上是荀谌族人的缘故袁绍更是要拉拢荀家,而且这也是儿子袁熙点名邀请的人,于是用上宾之礼接待了荀彧。 当晚,荀家暂住的院落内。 荀彧推开房门,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拿着一卷书,在昏黄的灯光下研读。 那青年有些清瘦,脸色苍白清秀嘴角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 看到荀彧回来青年问道:“见过袁本初多次了,以文若兄观察,此人如何?” 荀彧摇头叹道:“袁公颇有威仪,只是言谈中尽是虚浮并好虚名,多疑无谋断,终究不是成大事的人。对了,袁公不也叫你同去赴宴的吗,你为何不去,奉孝?” 原来这个青年正是有“鬼才”之称的郭嘉。 郭嘉脸上泛起些笑意自嘲道:“人家设宴主要款待你这个世家公子,未必瞧上我这寒门微末之人,故不去受那白眼尔。” 荀彧拿他没办法,只得叹气。 郭嘉再次问道:“袁本初当真是不可辅助之人?”毕竟如今袁家声望一时无两,袁绍出身名门,领导关东联盟,征战董卓,名声大噪。 说实话郭嘉他很看好袁家,本有意投冀州,不过如今听了荀彧的话。他心中有些动摇了,不过袁绍终究和李渊还是有些差别的。 “虽只见过几次面,但观其以往事迹,诸如召集诸侯进jg兵谏,屯兵关东停滞不前等等,再听其言观其行就看出一二,此人极好虚荣夸谈,看重声名而处事犹豫,好谋而无断。”荀彧肯定的说。 “这次夺取冀州这一手倒玩的极是漂亮。”郭嘉出言说道。 荀彧摇了摇头说:“方才我也打听了,这次夺取冀州是,袁车骑二子袁显奕的谋划。” “竟有此事,可是有才子之称的袁熙袁显奕?”郭嘉闻言精神一震。 荀彧点头道:“却是此人,袁显奕可算少年英杰了,少时就才名远播,此次夺取冀州之谋划更是极尽韬略兵法之妙,听闻他还在对公孙瓒的作战中立有军功,但是可惜啊!” “文若兄为何叹息?” “叹其兼通文武韬略是为英杰,却奈何年少且在袁本初护翼下。”荀彧解释道。 郭嘉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前不是有甘罗十二拜上卿么?” “当今朝廷分崩离析,皇帝陛下被人挟持,各地群雄并起而,割据一方不服朝廷号令,眼看就是动荡乱世,此时需有雄才大略之英雄者平定天下。但袁显奕只是袁车骑二子,而袁本初独爱三子袁尚,袁熙非爱非长,恐怕将来必有萧蔷之祸。袁本初又好虚名无才略且野心不小,故袁家终不能成大业。” 荀彧一言道破了袁熙尴尬的处境,正如太宗皇帝李世民两难处境一样。 郭嘉接着问道:“那文若兄觉得何人才是明主?” 荀彧犹豫了下说道:“曹孟德!我与他有数面之缘却知其人精于文韬武略,且负匡扶社稷危难之心,其于洛阳行刺董卓是为英勇,招募义兵讨伐奸佞是为忠义,破黄巾是为才略,如此之人何不值得你我辅佐?。” “哦,文若居然对曹操此人有这么大的评价?”郭嘉微微一惊道。 “曹操乃是当世少有的人杰,有学识,有城府,有胸襟,可交好世家,可容纳寒门,虽然出身不足,在盛世之中或许这是一个大缺憾,但是此乃乱世,乱世之中能者为王,袁绍虽强,可未必是他的对手。” 荀彧继续兴奋地和郭嘉说道,有时择主和谈恋爱一样,直觉和第一感官很重要,君不见诸葛亮和刘备,周瑜和孙策,他们爱了。 甚至此时的荀彧也是一样。 “曹操?有意思。”郭嘉目光之中划过一抹兴趣。如天下纷争今正是他一显才华之时,他当投一明主,实现心中所学。 郭嘉听他侃侃而谈,显然对曹操关注已久,而在他得到的信息来判断,曹操确实算是个英雄,他也就点头默许了。 第二天,袁熙带着许褚,来到荀家暂时的住所,来拜访这两位大才。 报上名号后,出来一个管事歉意地对他说道:“袁公子来的不凑巧,我家少爷方才跟友若大人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袁熙心想刘备还有三顾茅庐呢,做做礼贤下士的姿态也好,于是道:“那我等文若先生回来。” 管事有些犹豫,毕竟让州牧公子,还是一位大汉名流在大门外站立等候,是件很失礼的事情,想了一下后说:“公子确实要等的话就请跟我去少爷书房里等。” 袁熙点了点头跟他进了去。 管事打开了书房请袁熙坐下,再端来了一些果脯点心招待,临走说道:“公子可随意取书来看,少爷一回来我就禀告。” 袁熙向他客气地道了谢。 许褚有些无趣道:“啥那么大架子嘛,让我们等。” 袁熙随手取下一卷书笑道:“大凡有些才智的人都会觉得自己非凡,文若先生其实已经很谦逊了,你还没见过京中那些大儒,那才叫眼高于顶。”比如说王允老头。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轻笑,“也未必才智之士皆眼高于顶,在下就在此列之外。” 接下来三人好奇地打量着走近书房的人,见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脸色苍白清秀嘴角带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慵懒潇洒之意,正是郭嘉。 许褚看他自吹自夸就问道:“你凭什么说你是有才智的人。” “这位兄台说说看怎样才是有才智呢?”郭嘉笑问道。 这还真难倒许褚了,想了想他突然硬起脾气道:“俺当然知道啦,像俺家公子这样的是才智之士,这是天下人公认的,你哪来的小子就会自个胡吹。” 郭嘉看他憨厚于是逗他道:“噢,你家公子姓甚名谁呀,我倒听说过。” 袁熙不让许褚再说,怕他一急就不好办了,于是拱了拱手道:“在下袁熙袁显奕,兄台切莫跟我随从一般见识,您是文若先生什么人,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号。” 郭嘉心里触动了下,也拱手道:“颖川学子郭嘉,字奉孝,久闻公子大名,您的诗文和事迹在下可是经常耳闻呐,但真是天下少有的才智之士。” 袁熙心里激动面色不变道:“听兄台言语也是不俗之人,我等就不必屈居于客套礼节了,在下倒十分喜欢跟天下学子把酒畅谈。” “不想公子也是洒脱之人,只可惜文若兄不嗜美酒家中可没有储藏。”郭嘉叹息道。 “这有何难,仲康你去酒肆打些酒菜来,我们一起畅饮。”袁熙笑着吩咐。 许褚欣喜答应后就跟袁和离去。 毕竟这胖子也是一酒鬼。 郭嘉看着步伐矫健的两人道:“刚才那位壮士倒有熊虎之风,上阵必是员勇猛之将。” “却是,他披坚执锐冲锋陷阵必勇不可当,可比樊哙,贾复。”袁熙笃定说道。 郭嘉心想他是樊哙贾复,那么你又是谁,高祖,光武吗?不过倒也没有点破。 郭嘉是洒脱之人,倒也不跟袁熙分生,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谈了起来,先是讲了些风月又说了些诗词,接着一句句聊开了。 等许褚两人买来酒菜后,郭嘉袁熙共一个案几对饮起来。 许褚就将酒肉放到过道的案桌上,袁熙、郭嘉两人也推杯换盏起来。 饮了两尊酒后,在袁熙的引导下,他和郭嘉两人就海阔天空地畅谈起来,从三皇五帝到商周礼乐,从春秋争霸到战国纵横,从秦末动荡到霍骠骑北征匈奴。 袁熙的很多后世关于兴衰胜败、兵法谋略的言论都让郭嘉叹服,渐渐地又谈到了黄巾叛乱和当今的局势。 第29章 明志 “如此美酒,天下难得,不如我们就来聊聊,当下这天下大势!”袁熙凝视着郭嘉,挑起了话题,道。 青梅煮酒,不就是要谈论天下的吗?这程序不能少,而汉末及魏晋时,文人普遍喜欢坐而论道,和吸食寒食散为风尚。 “公子所言甚是,不如由嘉先来。”郭嘉拱手,神色之中闪过一抹精芒,缓缓说道:“如今天下,君非君,臣非臣,天子沦落为傀儡,先有黄巾起义,后有董卓之乱,关东诸侯讨伐董卓,却无战果,雒阳被焚,联盟已散,天下动荡,汉室恐怕已经无望了 。” “是啊,当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高祖方得天下,而如今,可惜、可叹啊。”袁熙双眸一瞪,神色有些悲天悯人,叹声的道:“这天下恐怕要回到四百年前的混战了!” “少帝已死,当今陛下乃是董卓之傀儡,汉失正统,诸侯并起!”郭嘉眯起眼,低声的道。 袁熙淡淡的接了一句:“只怕今时今日要比四百年前的楚汉之争还要激烈,为了平息了这一场黄巾之乱,天下世家,各地诸侯实力在不断的壮大,主强仆弱,乱已起也。” 看了一眼郭嘉后,袁熙接着又问道:“乱世已至不知奉孝兄有何抱负?” 袁熙循循善诱着,希望郭嘉能上自己的贼船。 “嘉哪有什高志抱负,能在乱世中苟活保全身家性命,就可以了,已无他求尔。”郭嘉懒散地应付着袁熙的问答,一边喝着酒。 袁熙若有深意地说道:“俗语有言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要在乱世保全性命可不容易呢,须知大树之下好乘凉。” 郭嘉叹息道,“可惜了当今无高祖世祖一样的英雄啊,如今汉室倾颓,但是百姓们无辜,不知道天下可有平乱之人?” 袁熙幽幽看着郭嘉,沉声道,“何时无才,但常人不识尔。” 此时袁熙是盖意自诩,正如太宗皇帝李世民和刘文静问答一样,并无二致。 郭嘉不答反问道:“呵呵,那公子欲意何为?” “平天下难,定霸王业,家国天下!”袁熙一字一顿道,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袁熙这是要化家为国的节奏,郭嘉稍稍动容,于是接着试探性问道:“那公子又打算做和筹划?” 袁熙知道跟郭嘉这种人,拐弯抹角是不行的,需推心置腹,就像历史上曹操跟郭嘉一样。 于是袁熙顿了顿说:“占一州之地,静观天下之变。” “袁车骑已占据冀州,那公子认为何处方是成王霸之地?”郭嘉依旧淡然说道。他可不认为袁熙有脱离袁绍羽翼,独立的魄力和机会。 “除南方外。中原河北处处皆是可成王霸基业之地,想前秦发迹于关中,齐称霸于东方,魏赵亦曾风骚一时,高祖举兵在汉中。而光武以河北为基业,可见成霸业之地,不在地利而在‘势’与‘人’尔。”袁熙朗声说道。 三国中如果说曹操得天时,孙家得地利,刘备得人和的话,那么袁家所得的就是一种“势”,这是一种历史洪流,那就是汉末天下的本质,就是世家大族从以前的外戚宦官三家平衡中独立出来,走上了历史舞台。 而袁家则是最大的世家大族,天下世家无出其右者,而袁家正是这个大势的代表,这是一种历史洪流,非人力可为,曹孟德的路没错,但是生不逢时。 郭嘉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道:“那公子的基业在何处?”他突然有点被袁熙带节奏的感觉,毕竟袁熙跟张纮学的,可是帝王之道。 “我欲效法齐桓,想那齐地有鱼盐之利又有煤铁之便,民风彪悍土地富庶,可为基业。”袁熙遥指东方说道。 此事袁熙和老师张纮商讨过,所以不难回答。历史上大哥袁谭出镇过青州,不过这次袁熙势在必得,因为枪杆子出政权不是,毛爷爷说过的。 就连五代十国时,节度使有兵有将者,皆可称孤道寡,唯兵强马壮者为之,这正是和五代十国一样的乱世。 “青州却是一好去处,但现今公孙瓒、黄巾余党等各方势力搅浑于青州,这基业不是那么好拿下的。”郭嘉看着袁熙幽幽说道。 袁熙话锋一转恳切道:“我知奉孝有经天纬地之才,腹有良平之策,又有辅佐明主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业之志,还请扶助与我。” 这已经是明显的招揽了。毕竟郭嘉确实有运筹帷幄,定社稷之能,值得袁熙如此,不过话说回来了,同样是次子,房玄龄能辅佐太宗皇帝李世民,你郭嘉为何轻视我袁熙呢。 郭嘉不动声色,谢绝道:“公子大才,奈何嘉一介书生,恐难当大任,公子还是该去另寻高人志士。” 郭嘉内心也是很不平静的,他有想答应的冲动,不过…… 就在袁熙想再次说服郭嘉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好个郭奉孝,我老远就闻到酒味,定是你又来我书房饮酒了。” 袁熙叹息了一下,唉坏我大事也,原来正主荀彧回来了。 荀彧向袁熙拱了拱手道:“让二公子久等是我这个主人的罪过。” 荀彧哪里看不出袁熙的意思,所以故意打断了袁熙对郭嘉的招揽节奏。 “哪有,是我来烦扰先生了,正好跟郭兄一见如故,饮酒畅谈呢。”袁熙也逢场作戏道,说实话此时,袁熙有想杀了荀彧的心了。 如果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是曹操情急之下的激愤之言,那么袁熙就是这句话的践行者。 “呵呵,奉孝可是小酒鬼,他时常来饮酒,可惜我却无好酒招待与他。”荀彧微微笑道,荀彧看似无意的行为其实是打断了袁熙的节奏。 郭嘉笑了笑暗暗松了口气,这位袁家二公子真是不好对付啊,于是招呼荀彧坐下。 “二公子似乎跟奉孝很投机呐。”荀彧看着杯盘狼藉的案几道,他岂能瞧不出袁熙的小九九。 “郭兄为人洒脱很对我脾气。”袁熙看着郭嘉淡笑道。不过衣袖之中,双拳紧握,说明袁熙此时并不淡然。 郭嘉不理会袁熙的套近乎,继续说道,“我与文若还没有听过公子怎么给袁车骑智取冀州的事呢,二公子是否可为详解一二。” 郭嘉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狡黠。 袁熙不知道他这个要求有什么深意,但他为了挽留郭嘉荀彧,不得不极力在两人面前小心翼翼地应对,此时袁熙自己的节奏乱了。 “其实不是我的什么计策,这是袁熙之师张纮给我谋划分析的,公孙瓒无故攻伐冀州可谓出师无名,韩文节因我父亲声名德行高,方让出冀州,熙不过居中分析转承一二,并没有什么作为。” 荀彧微微颔首,他对袁熙的回答不置可否。郭嘉却看似无意地问道:“那韩文节大人不知先何处?”这可是诛心之语了。 袁熙的心霎时转阴,袁绍在夺取冀州后大肆排挤韩馥的势力,还将沮授等人引为心腹,这时冀州已完全在袁绍的控制下。 虽然对韩馥表面上十分礼遇安抚,但是袁绍记恨他先前派人监视掣肘,所以对韩馥严加监控。韩馥感到害怕之下,请袁绍让他到张邈处定居,后来袁绍的使者到了陈留。 韩馥以为袁绍派人让张邈谋杀自己,于是惶恐再三,自杀了,好好先生最终生疑而死,可惜了。 正如俄罗斯作家契河夫于1883年的《文官之死》中写的那样。讲述一个小官员如何因为打了一个喷嚏,而将唾沫星子溅到将军头上,因此惴惴不安,不停去找将军道歉,最后终于被自己惊吓而死。 仍然诙谐幽默,但是现实成分增多,而且这个小故事非常能显示出契诃夫的天才性,虽然经过200多年,小人物这种战战兢兢的感觉仍然存在,丝毫不觉夸张。 而韩馥正是如此,不过从侧面也能反映出,这个时代袁家的势力是多么的庞大和可怕,不然曹操也不可能在没有打败袁绍之前,一直战战兢兢了,袁家并不是和三国演义中那样羸弱不堪,袁家可是这个时代的庞然巨wu。 就像隋唐时的关陇集团那样傲视群雄。 郭嘉这话正戳到袁熙父子的痛处,但他一点含蓄的自觉也没有,反而用询问的眼光看向袁熙。此时袁熙必须厚黑到底。 “韩大人厌倦了仕途隐退去了张孟卓处。”袁熙淡淡道,这点容忍的修养和城府他还是有的。至于韩馥的死袁熙是不会承认的。 “董卓虽然退守长安,但是麾下力量并不少,西凉军依旧是天下强兵,而且挟持天子在手,不可小觑。如今董卓安坐关中而虎视关东,袁车骑似乎并没有进军长安的计划。”郭嘉继续为难道。 袁熙知道郭嘉不会无故刁难,他这么做可能就是带着试探考察的意味。 想明白这点,袁熙应对就自然起来,侃侃说道。“此人锐气已失去,不足为患!董卓看似强盛实则内部暗藏波涛,只要谋划得当并不需出兵关中即可剪除董卓,两位且拭目以待。”毕竟王允的连环计袁熙可是耳熟能祥啊。 此时袁熙确实有太宗皇帝李世民当年的中二病,如同蔑视刘武周,薛举,李密时一样。 荀彧怕郭嘉话越说越让袁熙难堪,于是将话题引向了文赋经典上面去。 袁熙想招揽拉拢两人但都没有找到机会。再过一阵袁熙就辞别了两人。 真是可恼啊,古人不傻不笨,哪有什么王霸之气,名人就拜倒,都是扯淡。 不过话说房玄龄能渭水扣门辅佐太宗皇帝李世民,郭嘉荀彧怎么就不能辅佐自己呢,真是越想越气。 送走袁熙后荀彧眼神一正问郭嘉道:“你也见过袁二公子了,感觉如何?” “却是难得的人中英杰,有才识、善决断、敢作为、也够厚黑。”郭嘉不由轻轻叹道。 荀彧笑道:“奉孝对他的评价很高嘛。” “却是可惜了,如文若兄说的长幼排序上先天的不足,要成大业恐不容易。”郭嘉有点心不在焉答道,突然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荀彧拍了拍郭嘉肩膀说道:“我已经嘱咐友若照料家中老小,过几日我们就去东郡投奔曹孟德。” “我不比文若你拖家带口,随时可走。”郭嘉随意说道。 荀彧想到了什么却有些犹豫地问:“郭家一族跟随郭图都迁来了冀州,你不去拜访一下吗?” “他们哪还记得我这个中落的旁支,但我却记得当年他们是怎么对我和母亲的。”郭嘉神色有些转冷。 荀彧显然知道郭嘉的事情他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袁府后院 高月依偎在袁熙的怀抱,袁熙抱着她的柳腰,高月娇嗔道:“显奕,洛阳时好多故事都是你当初胡编给我听的,对不对,显奕你平时一本正经的,但是脑子里装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多着呢。” 袁熙伸手帮她擦拭着脸上的香汗,笑道:“我不给你讲这些古怪的东西,哪能骗来我们洛阳第大美女的芳心啊。” “哎呀,显奕你笑话我。”高月不依的扭动这身子,哼道:“当初显奕你是直接去提亲的,也不知道显奕怎么忽然就来提亲了,奇怪的很呢。” 袁熙转头看着一本正经模样的高月,轻笑道:“说不定就是路上看到你,一见钟情,然后尾随到你家提亲的。” 高月的轻怔,到底单纯,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没想到袁熙认识自己这么早。 “那我每次都问你,你也不说,总跟我装糊涂,”高月气呼呼的道:“不知道有什么好瞒着的。” 袁熙在一边悠悠乐道:“这叫做缘分,虽然当时你丑了些,但是我喜欢啊,于是就追了,最少你不用担心我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才去提亲的。” “鬼才相信你的鬼话呢。”袁熙这句话一说,高月就满心欢喜,精致眉间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我父亲说你会相人,你肯定看到将来我会变成大美女,这才追到我家来的。” “哈哈哈。”袁熙笑的前仰后合,他喜欢高月这般单纯的样子。与初见时怯生内向恬静的性格相比,现在的高月无疑更符合袁熙心里,他愿意看到的高月的模样。 高月也是掩嘴轻笑不止,除了父亲不能跟来河北是一大遗憾之外,现在的一切都是她想象的情形,也是她愿意看到的模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从第一次看到他起,从他不顾袁家二公子名声,疯狂追求自己起,她其实就已经沦陷了。 论学识,自己多有他不如;论家世,自己的父亲虽然是大家,可那也只是存在清流之间,与袁家的四世三公相比,不,应该说压根不能相比。 论样貌,他更是自己喜欢的模样;论能力,虽然平日间袁熙多有嬉笑怒骂,不正经之时,但是莫名的高月就是相信,袁熙他日后定能成为自己完完全全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盖世豪杰。 一个女人当遇到自己任何方面都喜欢的男子时,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契机,等到了他的果断和真心。 “显奕,显奕,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还有兰花,好漂亮啊。”高月轻轻摘下一朵兰花,素手轻抬,斜斜的插在头发上,冲他笑道:“你看我漂不漂亮?” 袁熙抚掌笑道:“常人美丽都是以花来喻之,我看无垢你是人比花娇,估计过不了两日,这些花儿都要惭愧的凋谢了。” 袁熙看着眼前精灵般的女子,于是喃喃叹道:“古有西施沉鱼,今有无垢羞花,假以空闲,让夫君作赋一首,无垢你定可名垂青史。” 袁熙赶紧“谦虚”道:“我才华远不及无垢,还是无垢你来。”这几年为了和高月套近乎,他几似搜索枯肠,哪里还再做得来神来之赋,太过头疼。眼下只能撂挑子。 高月含羞带嗔的白他一眼,袁熙的这一点,当初也是吸引她的一个地方,有才华但是不爱显摆。比之很多腹中只有半点墨水,却爱处处彰显的人要好上太多太多。 不一会高月玩够了,把头上的兰花,随手扔掉,走过来抱着袁熙的胳膊道:“夫君大人,咱们去看看新房,没有独院,我和丫鬟就住左间,唐姬姑娘住在右间怎么样?” 高月还未说话,袁熙就赶紧阻止道:“房子很多,住什么左右间,你两分开住,左右间可以让给贴身丫鬟来住。” 这次过来,高月带来五名贴身丫鬟。暂时还在府外收拾东西,还是让给她们住下比较合适。 高月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胆子总体还是很大的,最终高月选择了西房第三间,两边隔着丫鬟的小房子外,中间便是袁熙的房间,再靠边就是唐姬房间了。 房子虽然小,设计的却足够合理。 本来袁熙想不要自己的房间的,睡在高月的房间,哪里还有时间睡自己的房间。 可高月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夫君,我父亲说要等你在河北风风光光的给我,再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才容许我们行那周公之礼,你可不准胡来。” “我说无垢,我的好夫人,你我都已经拜过天地,就不用理会那套了?”袁熙十分无语的问道。 “呵呵,无垢随便你啊。”高月娇笑道:“我都跟你来河北了,还不是随便你怎么处置,你要是不疼我,我也只能忍受咯!” 袁熙大感头疼,最终袁熙只能无奈的接受了高月的要求。他倒是想立马和高月成婚,可高月就是坚持,暂时不适合。袁熙只得妥协。 放着一位大美人在身边,只能看不能吃,别提多憋屈了。 但话又说回来,佳人在侧,每日能看看也是一种莫大的眼福,更别说高月每日和他胡天闹地的,总体说来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何况还有唐姬自己可以随时宠幸呢。 接下来几日里袁熙每日都去找郭嘉荀彧畅谈,但每当稍有招揽之意两人就客气地回绝,弄得袁熙也有些气馁。 此外他还陆续接到了从长安传来的一些消息,大都是董卓的暴行。 也有引起他注意的事,如董卓征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想寻找机会将他杀掉。 皇甫嵩应召将行,从子皇甫郦劝他起兵抗拒董卓,与袁绍呼应。在地方才能围魏救赵,尊奖王室。 皇甫嵩不听,为了内心所谓的忠义,他亦然赶赴长安,他一到长安,主管官员便秉承董卓之意,上奏朝廷,将他交付审判,想把他杀掉。 皇甫嵩的从子皇甫郦跟董卓有交情,从长安跑到洛阳,投奔董卓。 董卓正摆设酒宴,大会宾朋,皇甫郦抢步向前,与他辩理,且责以大义,叩头落泪。在座的宾客深受感动,纷纷替皇甫嵩求情。 董卓这才离席而起,拉皇甫郦和自己同坐,并派人释放皇甫嵩,任命他为议郎。后又升任御史中丞。 另外蔡邕到洛阳后,被任命为司空祭酒。董卓对蔡邕十分敬重,以考绩优秀为理由举荐他,使他在三日内连续升迁三次,在三个不同的官署任职,最后被任命为侍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蔡邕和河东卫家联姻。 在长安祝奥经营的商铺的情报收集能力逐渐提高,但大都只能得到这些公开的消息,而别处的消息就更闭塞了,看来得和老师张纮商量扩张情报网的事情了,只是这需要大量钱财,袁熙也只能缓步而为。 他心中也隐隐有了个大胆的计划,几天里袁熙让老师张纮向关中派去了一些暗卫做前哨,张纮是反对的,不过拗不过他。 想道蔡琰那端庄秀丽的典雅的风韵,他叹息道:你的命运就是如此么?不行,岂能让你沦落异族之手,那岂不是说我华夏无人? 河东卫家,袁熙在草纸上用隶书写了这几个字,另一边却写上了“昭姬”两字。 闭目沉思了半响后他突然睁开闪现冷芒的眼睛。不过袁熙此时的冷然是对蔡琰一事还是郭嘉荀彧一事,那就说不准了。 袁熙翻开了和祝奥联络用的暗码本,翻看了下后在纸上写了许些符号吩咐个暗卫送去长安,袁熙打算干一票大的。 第30章 手段 河东,卫家。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皎洁的月光洒在蔡琰的小院。她在庭院中,怀中抱着一架古琴,琴名“焦尾琴”,这是当代大儒蔡邕的宝贝,因宠爱蔡琰,于是将这琴送给了宝贝女儿。 她穿着一袭白衣,长发肆意垂下,没有任何的修饰,月光照在她那漆黑柔顺的秀发上,折shè出琉璃一般的光晕,她就像月夜下的嫦娥仙子,清丽绝伦的脸上永远带着无尽的淡漠之sè,明明不过及笄之年,却仿佛已经看尽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直到庭院间传出如同流水一般的琴音,她那淡漠无比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期待,舒缓的琴音幽幽而来,听不到一丝杂音,节奏的控制也是好到了极处,她在心中回想起了小时候,被袁熙捉弄的趣事,以及最近的一次相遇,女儿家的心事重重。 她的心渐渐沉入,这极其令人安宁的琴音之中,琴声中蕴含一缕缕的哀婉,她饱读父亲蔡邕留给她的古籍,自然明白鸣琴以哀为贵,这种哀婉不是越悲伤越好,而是一种“哀而不伤”的境界,她原本无法理解的琴道,似乎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这琴声中蕴含着一抹淡淡的惆怅,恰如暮chun见落huā、初秋见叶落后对chun逝将去,美好时光难以久存,却又无可奈何的惆怅,它是含蓄委婉的,正因如此,所以愈发动人心神。 这琴声的感染力竟然有这样的强烈!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幼年时常常听着父亲的琴音入眠的她,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自己的琴艺已入神品。 她的脑中不由回想起,当年小袁熙的模样,懒散慵懒,雅致英美的脸上永远带着xiong有成竹的浅笑,忧郁狡黠的眼神如同秋水一般,然而他对高月总是温柔的、宠溺的。 想到这里,蔡琰琴音一顿,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心境和感觉。 待到一曲终了,清风吹过庭院中的竹叶,竹叶沙沙作响,拂过蔡琰那绝美的脸颊,她蓦地感到一阵清凉,随意用手抚过自己的脸颊,竟想不到已经泪流满面。 佳人轻叹一声,天已渐明,真乃一幅佳人抚琴仕女图。 不过蔡琰这算不算出轨呢,作为卫家嫡媳,丈夫刚去世不久,作为一未亡人,却和他人深交依旧,反正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是不会娶蔡琰这样的女人的,虽然她殊色动人。 河北邺城。 袁熙觉得有两日没去拜访,那两位张良和萧何了,暂且再去尽一番力,毕竟顶级的谋士不是那么好招揽的,得有诚意。 但是他们去投奔曹操的话,是袁熙不能容忍的,这是袁熙的底线,必要的时候,只能。 然而,当袁熙带着许褚来到荀彧家的时候,管事却带着歉意对袁熙说道:“公子难道不知么,我家公子昨日已经去了兖州。” 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袁熙大惊失色。 他急忙问道,“荀先生可是带着郭先生同去的,可说确切去哪个地方?” 袁熙又惊又怒,惊的是荀彧、郭嘉的不辞而别,怒的是他们竟然如此看低袁家,看低自己,真当是不识抬举。 怪不得太宗皇帝李世民,宣武门事变前夕,如果房玄龄等人犹疑,就让尉迟恭杀了他们,果真是无毒不丈夫啊,荀彧,你很好。 此事的发生,也为后来宣武帝袁熙赐毒酒给荀彧留下了伏笔。 管事摇摇头,歉意说道,“公子跟郭先生一同去的,但没跟小人说具体情况,袁公子要知道,还请问友若大人。” 袁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幽幽地望着南方天际的方向,荀彧,好一个荀彧。 “曹操真的那么值得你们辅佐么?我袁家就如此不堪?”袁熙喃喃细语道。 片刻后,袁熙眼中冷芒闪现,说道“仲康,马上召集虎卫,一人三骑追击荀文若。” 许褚立即去召集人马,还征集了袁熙所部赵云麾下其他一些马匹。 有些事不适合赵云这样的人去做的,所以袁熙并没有知会赵云。 袁熙带着许褚同虎卫,沿着通往兖州方向的官道,一路疾驰追赶荀彧、郭嘉。 半天后,在一处驿站,终于打听到了他们的消息,在确定路线无误情况下,袁熙下令轮换坐骑,人不歇息地连夜追赶。 古有萧何月下追韩信,如今有太宗宣武帝袁熙月下追郭嘉,一时传为美谈。 夜风袭来,袁熙感到了阵阵凉意,但他心里更是冰凉和死寂。 幸亏几年来,练习武艺骑射,以及跟左慈的导引术,这点折腾对他来说,还是不在话下的。 直到了清晨,众亲卫都人困马乏。 驿道上荀彧和郭嘉坐在马车边,郭嘉还是手捧一卷书朗声诵读。 就要到下个长亭时,两人听到了背后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片刻后他们看到,袁熙带着上百骑赶上了他们。 两人显然想不到,袁熙竟会追赶百里到这里,郭嘉的心里微微动了动,他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荀彧,毕竟他是主谋。 袁熙看到两人的马车,立即赶上,下马后,他负手而立缓缓说道:“两位兄长要远行,也不知会小弟一声,真是不够意思啊,害得我跑这么远,给二位送行。” 荀彧带着歉意说道:“见公子你事务忙,又要兼领军中事物,所以不好劳烦,公子你的心意,在下深为感动。” 袁熙仍旧淡淡问道:“那文若先生你们此去何处啊,可否告知一二?” “颍川遭受大劫,现我两且回去看看,乡中有无幸存的父老。”荀彧幸幸答道。 “现在中原四处兵祸战乱,可是不太平呢,先生还是不要亲自涉险的好,再说先生家小,皆在冀州,为何忍心匆匆离去呢?”袁熙打马向前悠悠开口道。 闻言,荀彧笑道:“君子不避凶险,何况袁车骑,乃天下英杰君子,定会照料我之家小。” 此话后世临死前陈宫说也和曹操说过,说完他拉了拉郭嘉示意他说些什么。 袁熙看荀彧走得坚决,他眼里掩饰不住地,闪现过一丝冷芒,手里的马鞭紧了紧,朱棣和方孝孺不就是如此吗。 袁熙可不想这两人,去投靠曹操而成为自己的大敌,与其将来自己身死,不如现在就绝了后患,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了。 就像如果房玄龄、杜如晦真的不参与玄武门事件,太宗皇帝李世民打算让尉迟恭杀了他们,袁熙此刻就是这种决心。 瞬间,他脸色又恢复如常,笑道:“两位先生执意要去的话,熙也无可奈何,期望两位下次回来之时,能辅助冀州成一番大业才是,两位先生且自便。” 说着袁熙背后的手,朝着许褚等人打了几个手势。 荀彧拱手施礼表示感谢,当他想拉郭嘉再次上马车时,郭嘉却轻轻推开了荀彧的手。 只见郭嘉大笑道,“哈哈!我记得前几天,二公子跟我打赌,还欠我一坛好酒,现在郭某酒瘾发了,想跟公子回去兑现赌约。” “奉孝你这时做何?”面对这突然变故,荀彧有些着急问道。 郭嘉向他拱了拱手说:“文若可先去一步,待嘉再唠叨二公子一段时日。” 袁熙闻言,疑惑中带着几分欣喜。荀彧想拉过郭嘉跟他说些什么,但郭嘉只是淡定不动,拒绝了了他的好意。 荀彧无奈,只好取下郭嘉的行李,自己先行,临行前还不忘嘱咐了一番。 荀彧马车走远后,袁熙将郭嘉拉到驿道边的亭子里,稍作休息,让军士在附近人家,买来了些水酒吃食。 玩味地看着对面的郭嘉,袁熙轻笑道:“我与奉孝一见如故,这些日子结交后,更是有知己至交的感觉,你一定要在冀州多住段时日,让我尽地主之谊。” 郭嘉苦笑道:“嘉能不从公子意愿乎?只是望公子答应嘉一请求。” “尽管说来就是。”袁熙此刻心情大好,不疑有他,示意郭嘉接着说。 郭嘉紧盯着袁熙的眼睛说道:“请公子放过文若,不要伤他性命。” 闻言,袁熙吃了一惊,手中酒杯一顿,略显尴尬,却笑道:“我跟文若交好,怎会伤他,奉孝说笑了,哈哈哈。” “公子休要诓骗于我,方才我从公子眼中,分明看出了杀意,如我执意跟文若去兖州,恐怕公子的刺客,就会等待在路上了?”郭嘉认真地说。 袁熙哈哈一笑不再纠缠,而是举起右手说道:“我起誓,只要奉孝能留下为袁家办事,我决不会伤害荀文若。” 郭嘉点了点头,略微松了口气说道:“如此,嘉愿意为公子尽一份绵力。” 袁熙知道他现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自己的做法,但他已经决心,即使郭嘉不为自己所用,也不能让他投奔曹操。 邺城城郊 袁绍今天召集诸将准备涉猎。 袁绍朗声说道,“乱世以武为本,治世以文,今天下未定,当同诸位涉猎行武。难得诸位将军和诸位大人齐聚邺城,不如,我们出城射猎,诸位以为如何?” “好,出城射猎!”众人应诺。众人岂会扫了袁绍兴致。 随着袁绍一声领下,百十名袁氏集团的文武幕僚各自上马,在一千名骑兵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出了邺城,直奔郊外。 这种事情袁熙怎么会落下,从马厩里借了一匹马,夹杂在大队之中,带着许褚一块出了邺城。 前世的袁熙几乎没骑过马,这一世幸好经过颜良、赵云的辅助教导训练,藉此来锻炼身体平衡姓,袁熙此刻骑在马上,虽不能比徐晃等人,不过也算不错了,在世家贵公子中,他算是佼佼者了,当然除了孙策、马超。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微风和煦。积雪早已融化,青草刚刚萌芽,一眼望去,能看数里之遥,正是射猎的好时节。 袁尚一心想要抢回风头,一马当先,飞驰在大队人马的最前面。 只见他胯下白马,疾驰如风;一身锦裘玉袍,手持强弓,腰悬箭壶,端的是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几十只各色的猎狗紧紧跟在他后面,大呼小叫,吠声震天,真是狗仗人势。所到之处,烟尘滚滚,鸡飞狗跳。 队伍走了二十多里路,只射到了几只兔子和獾之类的小型猎物,这让袁尚很是扫兴,一路上只是手持强弓,并没有发箭,一心想要在文物幕僚面前射一只大大的猎物,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又走了几里路,进入了一片丛林。一只受惊的麋鹿被猎犬从草丛中赶了出来,发足狂奔。 袁尚大喜,嘴里喊一声,“谁也别跟本公子抢,谁和我抢我射谁。” 说完便纵马扬鞭,弯弓搭箭追了上去。 凌厉的一箭射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正中麋鹿的臀部,但是由于距离较远,麋鹿虽然感到疼痛,但是尚不致命,依然发足狂奔。 袁尚恼怒不已,纵马紧紧跟着,追了一回,看看距离近了,再次射出一箭。这次力道十足,再加上距离近,一箭正中麋鹿的颈部,当下扑倒在地,被一哄而上的猎狗咬死。 袁尚哈哈大笑,得意不已,吩咐部下驱散猎狗,把麋鹿装到车上。 见袁尚猎得麋鹿,众文武幕僚齐声喝彩,一个个夸奖道:主公真是好福气,生的两位公子,一个文采斐然,一个武艺卓绝,真不愧是四世三公家的后人,真有主公的风采! 夹杂在人群中,听着这帮幕僚对袁绍的奉承,袁熙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哼,就这点本事算什么,若是赵云在此,不用骑马,从看到麋鹿出现的那一刻,保证一箭命中,让它跑不出一百丈去。即便今生的自己,超过你这二流的箭术也是绰绰有余。” “哈哈……诸位别在这里瞎咋呼,公子的箭术很一般嘛,射了两箭才把鹿射死,就被你们吹得追上后羿了。” 麴义在之前惹恼了袁绍,当着众人落了个没脸,心里很是不爽。再加上他骨子里就是个狂傲自大的人,此刻听着众人违心的恭维袁尚,心中更是不忿,当下借着酒劲大声的鄙视袁尚,心说我惹不起你袁绍,我笑话几句你儿子总该行? 袁熙正在心里鄙夷着,冷不防有人把他的心里话喊了出来,凝目看去,说这话的竟然又是麴义。 听了麴义的话,袁尚深感奇耻大辱,勃然大怒道:“麴义,你太无礼了,你说我箭术不好,那谁的箭术好?” “江东小霸王孙策,孙坚的长子,比你大不了几岁。据说勇猛无敌,能一箭射杀猛虎。” 听到袁尚询问自己,麴义决定和他讨论几句。 只是一旁的袁绍早就气的肝胆欲裂,差点坠下马来,咆哮一声:“麴义!你今天迟到在前,出言不逊在后,现在又借着羞辱我儿之际,暗地里羞辱我,你分明是耻笑我不如孙坚!你三番两次的蔑视我,居心何在?分明图谋不轨,左右,给我拿下砍了,以儆效尤!” 随着袁绍一声叱喝,对麴义早就不满的颜良猛地一推麴义,麴义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跌下马来,旋即被几个彪形大汉捆了起来。 麴义知道这张破嘴又惹了祸,当下也不敢挣扎,只能任凭侩子手捆绑,嘴里求饶道:“主公饶命,义是就事论事,绝无轻视主公之意,主公饶命啊!”北周和隋朝的贺若敦和贺若弼父子就是因为这个丧命,话太多。 “斩了!” 听着麴义还在嘴硬,袁绍一狠心,吩咐把麴义砍了。 “主公饶命,义知错了,义酒后失言,主公法外开恩啊!” 想不到自己嘴上痛快了,脑袋却要搬家了。眼看着侩子手把自己摁倒地上,准备就地正法,麴义吓得磕头求饶命。 “诸位将军,大人,替义说上几句好话哪……” 见袁绍丝毫不为所动,麴义只能向他身边的幕僚求救,希望有人站出来替自己求情,免自己一死。只是他平素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袁绍手下的文武幕僚,没有一个和他交好的,看到袁绍愤怒,谁也不敢出来替他说话。 袁尚余怒未消,抢在袁绍开口前,对侩子手挥手道:“快把这厮的人头砍了,啰里啰嗦的,聒噪死人了!” “诺!” 刀斧手答应一声,举起明晃晃的大刀就要砍下。 “我命休矣!” 麴义见没人肯为自己求情,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心里只恨自己当初选错了主公。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韩馥混。 “刀下留人!” 袁熙喊了一声,翻身下马,奔到袁绍面前,跪倒在地:“父亲大人,麴义乃是将才,杀不得呀!”鞠义虽然和魏延侯君集等人一样桀骜不驯,但是确实有才能。 麴义从绝望中睁开眼睛,发现出来替自己求情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前些日子被自己当众羞辱了一番的袁家二公子,不禁感叹造化弄人,心里惭愧不已,又盼望着袁熙真的能从刀下救自己一命。 至于袁熙为何站出来,自然有他的打算。 其一,唇亡齿寒,无论如何,自己是袁家的人,是袁绍的儿子,倘若袁绍败了,那么自己也就失去了靠山。如果一切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官渡之战后,袁绍必然走上覆亡之路。 留着麴义虽然不一定能够扭转败局,但麴义在统兵打仗方面,的确是个人才,甚至要强于张合、徐晃,到时候肯定能出上一份力。 其二,自己救了麴义一命,就算他以后不对自己感恩戴德,至少在心里也是感激自己的?到时候,自己再设法拉拢一下他,说不定就为我所用了。 目前来说,麴义是袁绍麾下文武幕僚中最有可能被自己拉拢过来的人。不过袁熙想多了,鞠义这种人只服于势而不怀其徳。这是后话。当然,前提是他今天不死才行。 所以,袁熙才决定全力为麴义求情,保他一命。太宗皇帝李世民看李靖有才能,也是如此做保过救了李靖一命,可是谁知道李靖最后竟然保持了中立。 “显奕,是你要为麴义这厮求情?” 袁绍一手握着马鞭,怒冲冲的盯着袁熙道。要不是今天袁熙给他长了面子,早就砍了鞠义。 “父亲大人,休要和他废话。他知道什么军机大事,知道什么叫做军命出如山吗?请父亲大人速速下命,砍了麴义!” 袁尚恶狠狠的盯着袁熙,一面向袁绍力谏。麴义这厮当众羞辱自己,不杀他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愤怒。 袁熙对袁尚恶狠狠的眼神视而不见,向袁绍道:“父亲,今曰麴义屡次冒犯你,实在罪不可恕。孩儿恨不得亲自砍下他的头颅来,给你解恨。不过,孩儿也知道方今正是用人之际,诸侯环伺,虎视眈眈,北有公孙,南有曹艹,尚需父亲大人您统帅三军,扫荡诸侯。麴义虽然自大,但是尚可一用,因此孩儿恳请父亲开恩,饶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助父亲扫平天下。” “显奕公子所言有理,麴义虽然自大,但是还算是个人才,望主公念在他过去的功劳上,饶恕他一命,命他戴罪立功。” 田丰听了袁熙的话,也翻身下马,施礼为麴义求情。 其实,袁绍现在还真的不想杀麴义,若不是被麴义再而三的冒犯,袁绍也不会如此暴怒。 此刻被袁熙和田丰一分析形势,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决定暂时饶恕麴义一次,等灭了公孙瓒之后,再和他算账。 “哼……麴义,今天念在显奕和元皓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麴义闻言,狂喜不已,跪倒在地叩头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又向袁熙叩谢,多谢公子相救,义没齿难忘。谢完袁熙又转身谢了田丰,多谢先生美言。 “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左右给我重责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袁绍余怒未消,喝令手下把麴义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士卒领命,把麴义拉下去,狠狠的打了四十军棍,又拖了回来。 “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虽然屁股被揍的稀巴烂,但麴义再也不敢抱怨了,趴在地上向袁绍拜谢。 “哼,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显奕和元皓说你用兵有方,能征善战,那么你率兵北上,给我镇守龙凑,搔扰公孙瓒,让他不得安宁,半年之内,若是不能攻克,提头来见!” 袁绍手握马鞭,怒视趴在马前的麴义,怒冲冲的训斥道。 “是,末将愿意去镇守河间龙凑袭扰公孙瓒,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完成主公的命令。” 吃一堑,长一智。麴义挨了打,甚至差点把脑袋丢了,此刻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袁绍吩咐返程,大队人马簇拥着袁绍父子,浩浩荡荡的返回了邺城。 第31章 乱局 冬去春来,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初平三年春(公元一九二年)。 关东这边,袁术听闻袁绍入主冀州,而派来使者求马匹,袁绍对这要求自然不加理会,毕竟两人可是。。竞争对手。。 袁绍不给面子,所以袁术大怒之下,终于跟袁绍撕破了脸,他派遣使者联络勾结上公孙瓒,袁绍则是联合了刘表,四方势力双双都结成了联盟。 幽州牧刘虞的儿子刘和,在宫廷担任侍中,献帝想要东归洛阳,便命刘和假装逃避董卓,秘密地经武关去见刘虞,要刘虞出兵去接献帝。 刘和走到南阳时,袁术企图利用刘虞为外援,便扣住刘和,应许在刘虞兵到之后一起西行,命刘和给刘虞写信。 刘虞接到信后,便派数千名骑兵去见刘和。公孙瓒知道袁术素有称帝的野心,于是就劝阻刘虞,但是刘虞不听。 公孙瓒害怕袁术知道此事后,会怨恨自己,也派堂弟公孙越率领一千名骑兵去见袁术,并暗中挑唆袁术扣留刘和,吞并刘虞派去的队伍。 从此刘虞与公孙瓒有了仇怨。刘和从袁术处逃走北上,又被猜忌的袁绍留住不放,不过后来这刘和却成了,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外戚,因为万年公主的原因。 几经周折,荀彧也终于投靠了曹操,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荀彧能投靠曹操,说明曹操也不见得有多么坏。 曹操大为高兴,抓住他的手喜道:“这就是我的张良啊,真乃天佑我也!” 于是任命他为奋武司马。此外颍川人戏忠。也应征召出任曹操的军师。 其实曹操这里把荀彧,当成自己的张良,其实用意自诩自己为高祖也,和袁熙把许褚比作樊哙,贾复一样的道理,抬举别人也捧高自己不是吗。 河北方面,公孙瓒派田楷与刘备去夺取青州,刘备被任命为平原国相。 其实公孙瓒虽然呲牙必报,但是对朋友还是够意思的,不过后来刘备。。。 关中这边,董卓做了太师,地位在诸侯王之上。太史观察天象后声称,朝中大臣中将有人被杀死。 董卓借机派人诬告卫尉张温,与袁术秘密联络,于是将张温在闹市中笞打而死,以应天象,这在东汉很常见,因为董卓完全掌控了关中,已经跟反对他的朝臣翻脸。 董卓又任命他的弟董旻为左将军,倒子董璜为中军校尉,都执掌兵权。他的宗族及亲戚都一改先前的低调,而在朝中担任大官,就连董卓侍妾刚生下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还把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作玩物。 董卓所乘坐的车辆和穿着的各种衣饰,都与皇帝的一样。他对尚书台、御史台、符节台发号施令,尚书以下的官员,都要到他的太师府,去汇报和请示。 又在长安郊外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堡坞,墙高七丈,厚也有七丈,里面存了足够吃三十年的粮食。行百里者半九十,小狐汔济濡其尾。 有一次他对亲信说:“大事告成,可以雄据天下;如果不成,守住这里也足以终老,此生足矣。” 乱天下的毒士李儒,最终还是错付了董卓,董卓的雄心自从见到帝京的繁华后,就不断开始消磨了,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所以成功容易,如何守住才难。 所以为何刘备能在三国出彩了,百战百败而不折其志,初衷不变,哪怕他虚伪,但是虚伪一生,始终如一,又有谁能做得到? 就在天下豪杰各自勾心斗角发展势力时,袁熙也做了些筹谋。但当务之急是,增长威望抢夺地盘,还有就是解决长安的事情。但是急不来,还得一步步稳进。 郭嘉在袁熙派“虎卫”不分昼夜地监视下,无奈在军中做了主簿,兼理一些军中日常事物,袁熙帮他购置了一套宅院,并赏赐了郭嘉一些钱帛。 这天是照例的议事,袁绍让长子袁谭也到开参议,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袁谭因为之前跟辛家联姻,娶了辛评一个侄女。 这些日子他和辛评郭图的关系,渐渐密切起来,这就是嫡长子的优势。 袁绍看着下面一众文武说道:“当今天下大乱,汉室衰微,贼臣作乱,朝廷西迁,我袁家世代受宠,我也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冀州正是成大业之地,我等下一步该如何行进?” 众人互相观望后,都因为各自的打算而不愿第一个建言,毕竟袁绍手下党派众多,相互拆台,相互攻讦,也是常有的日常操作。 沉默了一会儿后,田丰起身分析道:“主公近期所患不过有四,其一关中董卓,其二幽州公孙瓒,其三冀州东南面,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其四黑山贼张燕,其中又以公孙瓒对我冀州威胁最大,但董卓也不可小窥,他与主公既有家仇又有国恨,不报此仇将军不能立威于天下,所以我军面临两大劲敌。” 沮授思量清楚后出列道:“主公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出走京城,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主公如首先兴军东讨,可以定青州;还讨黑山,可以消灭张燕。然后回师北征平公孙瓒;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您就可拥有黄河以北的四州之地,因之收揽英雄之才,集合百万大军,迎陛下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呢?” 沮授确实有文武干略。才能不下隋文帝的宰相高颖之下,后来沮授辅佐袁家两代君王,忠心耿耿,不过因为沮授斩杀大乔一事,被太宗宣武帝袁熙给记恨上了。 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沮授可谓渐渐摸清了袁绍的脾性,知道他十分重声名和追捧,所以沮授提出的谋划,也不得不带上奉承的味道。 果然,袁绍听完后高兴地笑道:“此吾之心愿也。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诸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不知诸位有什么具体的妙策,助我平定此四忧患?” “这要步步稳进,先剪除首要祸害,但这恐不是一日之功,当今宜积蓄我冀州实力,以防御为主。”田丰道。 袁绍有些不高兴了,刚刚为沮授描绘的一番宏伟蓝图而兴致盎然,踌躇满志,现在就被田丰泼冷水。而且只有他袁本初欺负别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的道理。 袁熙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胆的策划,于是出了列也对袁绍进言说道:“孩儿不才,愿为父亲剪除两个忧患。” 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喜欢大胆用奇,不过也锋芒太盛,容易拉仇恨。 “哦?显奕你有什么谋划,可除去哪两忧患?快快说来!”袁绍好奇问道,这个二儿子向来都能,给自己不小的惊喜。 袁熙充满信心地说:“如父亲用孩儿之计,孩儿担保三月之内,让董卓身首异处,然后孩儿愿提一旅精兵,替父亲平定青州,好让父亲专心对付公孙瓒与张燕。” 袁绍不由好奇急问道:“是何计策可诛杀董卓?显奕速速说来。” “现在人多如说出即不灵验,待会孩儿请私下禀报。”袁熙故意卖关子道。 袁绍点点头,袁谭跟辛评对视一眼均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 州牧府书房里,袁绍急切地拉着袁熙的手问:“到底是何计策,我儿快快说来。” 董卓进京一事,是袁绍心里的疙瘩,如果能杀掉董卓的话,那就真的除去了他心中的芥蒂了。 袁熙不答反问他说:“父亲可是一直跟朝中老臣有联络?” “是也,一众老臣也想诛除董卓,可是一直无机下手。” “父亲您想,以我军目前实力和四面受敌的处境,恐难以杀进关中,但要除去西凉军并不是非要出兵才行,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西凉军内派系林立勾心斗角,如能诛除贼酋,西凉军自当瓦解。” “是这道理,但董卓仇家众多,他日常防范严密,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袁绍抚着短须犹豫道。 “不然,孩儿请求秘密潜往长安,联络老臣诛杀董卓。”袁熙施礼道。 “不行,此策太过凶险,胜算不大,我不允许。”袁绍摇头道。他可不想自己最器重的儿子有所闪失。 袁熙却知道不论他去与否,董卓都将有很大可能被王允设计杀死,自己前去只是能做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 而在其中,有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和平白领取刺杀董卓的功劳名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风险和收益并存。 没有无上的声望和功劳,如何在这纷争之世立下脚跟,如何吸引人才投效,如何给未来夺嫡之争铺路。 袁熙接着耐心地分析说:“西凉军内不齐心,特别是西凉军嫡系,跟董卓兼并的京师禁军间。只要让那些老臣出面收买,那些董卓亲随和领军将领,待时机一到刺杀董卓于殿前易如反掌,孩儿计策如果失败,也可查探一番关中情形,好让父亲今后用兵关中司隶有所准备。” 袁绍有些心动,却没有答应,只吩咐他退下去。袁绍不傻,他能算清楚这笔账,不过他还是一位父亲对吗。 袁熙宅院。 “府里的房子备好了吗?” “夫人说早就备好了。”袁和低声说道。 “把马车找个地方销毁,”袁熙指示了一句,人已经进了大院。 袁熙的内宅院是从不容许男人进去的,即使如心腹袁和也是如此。 袁二目光疑惑的看着,袁熙抱在怀里的女人,小声问道:“袁和,你说咱们公子抓这个小姐来干嘛的?” 袁和摇摇头,轻声道:“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多管,也别多说。。” “哎,头脑要炸了。”袁二摇摇头,朝着马车走去:“我去把马车销毁。” 袁和忙追了出去,阻拦道:“你好好看家,这种细致活还是,我去做的比较好。” 袁和乘着马车,在夜色中,往别处慢慢行去,一切的罪恶,由他替公子做就好了,公子的手不需要沾染这些。。 袁熙抱着唐姬左转右转,很快到了自己隔壁角落里房间。 用唐姬的背部把门挤开,袁熙走过去,把唐姬放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以后你就住这里。”袁熙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现在心里说不出的轻松,许久没有享用此女了,袁熙觉得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过千万记住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把门打开,不然后果你们知道的。”其实住在这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方便的,可住在外边,袁熙又不放心,只能再委屈委屈弘农王妃唐姬了! 这日一大早,高月早早的起床,收拾整齐后,这才来到袁熙的房门外面。 “还没有醒吗?”高月随口问着伺候在外面的丫鬟。 丫鬟摇摇头,轻声道:“昨晚二公子睡得极晚,是以这才起迟了。” 昨晚袁熙先是宠幸了唐姬,又去了老师张纮的那里,和张纮交代了自己打算刺董的计划,于是遭到了张纮的强烈反对,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的。 不过袁熙很坚决,无奈张纮只能妥协,于是帮助袁熙完善和修正计划,并于最近派出了暗卫,配合袁熙等人的行动。 若是平日高月肯定会让袁熙多睡一会,可今天是年初,还得去袁府拜会刘夫人。于是高月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夫君。”高月敲了敲门,轻轻唤道。 “无垢啊,唔,我马上起来。”里面的袁熙嘀咕了一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片刻衣衫不整的袁熙从屋子里打开房门,问道:“无垢啊,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一会还得去给母亲那里请安,夫君别忘了今天可是新春呢。” 袁熙迷糊的脑袋一震,猛地清醒过来,一九二年终于要展开了。彻底乱了。 “夫君?”见他一出门就神色恍惚,高月又轻轻唤了一句。 “哦。”袁熙转头在丫鬟早已经准备好的铜盆里,快速的洗完脸,又刷了牙,这才淡淡道:“走,给母亲请安去。” 高月虽然觉得袁熙今天,显得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间,袁熙忽然问道:“无垢,你说这天下何时会乱?” 高月轻声道:“之前我细细想过夫君说的每一句话,发现夫君说的都很有道理,如果当今那恐怕天下真的要更乱了。” 袁熙抚掌笑道:“无垢真乃我知己也,若是当初真的让了那病秧子,只怕我也要跳那泪罗江了。” 高月白了他一眼脆声说道,“我也只是顺着你的思路去细细想了一番,然后发现有理附和而已,可算不得我的想法。” “哈哈,可比某人强多了。”袁熙目光移向一边无精打采的丫鬟绿珠,打趣说道,“某人我就是道理说的再明白,也不会认为这天下会怎么样。” 绿珠哼了一声,不服气道:“你们这是反动,好好的日子不过,就会胡思乱想,我看是瞎操心。” 这绿珠后来给太宗宣武帝袁熙,诞下一女,可惜绿珠确实难产而死,袁熙为了缅怀绿珠,给女儿起名为袁念。 袁熙和高月相视一笑,转移了话题,他们说的话确实反动,也就是在坐的都是自家人,两人才能畅所欲言。 高月掀开布帘,望着外面的萧瑟的景色,扭头对袁熙道:“显奕,你不是说你家三弟也来了吗?怎么上次就看见大哥一个?” “三弟上次有事去了外面,这几天才回来,所以没有见到。”想起袁尚,袁熙摇摇头,作为三弟,回来没有见到自己,袁尚应该主动上门拜访才是,可他在家这么多天,别说袁尚,就是袁尚府中的家丁,都没有见到一个。 这个三弟越来越不像话了,袁熙叹了口气,袁尚生的一副好皮囊,加上又会溜须拍马,在父母面前又是孝子形象。 不过袁尚比起隋炀帝杨广,可是差远了,何况袁熙自己也不是杨勇不是,还能被你啄了眼?当真笑话。 不过袁尚也的确让很多人赞赏。虽然哥俩关系还凑合,也有赠甲之谊。 但别忘了袁家可是侯门啊,一入侯门深似海啊,人是会变的,即使三弟不想,也会有人帮他想的。 可袁熙却是对他知根知底,话说袁尚他还觉得疑惑,感觉也许能拯救一下。 善恶其实都是与生俱来的,虽然用某种方式能感化,甚至掩饰一些人的本性,到头来被反噬的肯定是自己。 他知道自己与袁尚的兄弟感情,已经渐去渐远了,有些事情也许是注定的。 袁家四世三公,威望自不用多说,即使是大过年的,门前前来拜会的人也不少,这边是袁家一百五十年的底蕴。 袁熙带着高月进府时,就还看见人进人出,一副好不热闹的场景。 绿珠很不舒服的踏着小碎步,挽着高月的手臂,嘀咕道:“这些人不去拜会袁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高月柔柔一笑,身姿款款的跟在袁熙后面,轻声解释道:“来这里拜会的,大部分的应该都是本地人士,他们不方便跑那么远,但是又不能不来,所以即使只有咱们母亲在家,他们也会来,还有一部。” 高月声音越发低了下去:“那就是身份卑微,又想升官发财的,父亲他们见不到,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来这里咯。如果日后父亲知道这些,说不定还有些许情谊可讲。” “这样啊。”绿珠心里想了想,真的很有道理。她抬头看了眼高出自己半头的高月,见她满脸温笑,目光平易近人,不时在前面袁熙拜会别人时,也微微欠着身子拜会。 “哎,看来真的没几个比得过无垢姐姐呢。即便那位王妃。。”绿珠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心里有些羡慕。 袁熙其实挺不喜欢和别人寒暄的,他觉得特虚伪,不过许多年后,袁熙终究活成了他曾经讨厌的样子,哎。 好在目前的身份,他也不用做到尽善尽美,连续拜会几个人后,他马上带着身后高月和绿珠,往另一条道路走去。 自己袁家二公子在外面的名声如此显赫,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说些什么,因此袁熙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转到另一边道路,袁熙擦擦额角的细汗,扭头对挤在一起的二女道:“新春,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高月捂住小嘴直乐,娇笑道:“我想也是啊,比我们来的还勤快,假惺惺。” 袁熙马上走过去,揽住高月小细胳膊,应道起来。两人就像找到知己一般,越说越合拍,那眉开眼笑的样子,让一的旁绿珠一阵无语和无奈。 “夫君,这里虽然很少有人路过,但也不能不注意,你在前走。”高月叮嘱了一句。 袁熙撇撇嘴,但还是很听话的把高月的胳膊放了出去。基本礼仪高月还是懂的,袁熙可以大胆妄为,但是她们可不行,毕竟会被别人说道的。 袁熙望着目光柔和的高月,只得收拾起心思,慢慢的再去前面一板一眼的行走。高月确实有长孙皇后,那样母仪天下的气质和风范。 可惜了,高月这后来被太宗宣武帝袁熙所钟爱的皇后,却是三十许就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了,痛哉。 后来正是高月地委婉规劝,多次平息了袁熙,要重惩田丰等人的怒火,毕竟大晋宣武帝袁熙的暴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治止的。 第32章 新谋 走了不久,迎面走过来一队人,当先的正是袁熙许久不见的三弟袁尚。 “哎,这不是二哥吗?”袁尚大叫一声,急急上前便行大礼,嘴里恭敬道:“三弟袁尚,给二哥请安了。” 袁熙嘴角抽动,脸上努力扯出微笑,把他搀扶起来,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三弟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袁尚俊逸的脸蛋上满是笑容,抬起头低声道:“可不是,最近母亲让我去做一些事情,有些耗时,所以这次才没有准时到二哥府上探望,二哥千万勿怪!” “自家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袁熙拍拍他的肩膀。 “袁尚给嫂嫂请安!”见袁熙夫人高月也在场,于是又向高月施礼道。 高月微微点头还礼:“小叔安好。” 袁尚抬起头向高月旁边看去,目光登的就愣住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二哥,在洛阳有一个陪嫁美婢,也知其美名,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认为也就是那样,最多是世人抬高他袁家罢了,但是今日一见,他的心灵却被深深地震颤了。 眼前的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一双水润灵动的眸子,正滴溜溜的转动,似乎也在打量着他。 袁熙眉头一皱,微微挡住袁尚的目光,嘴里轻声喊道:“三弟?” 见袁尚一脸色相,袁熙微微不乐,绿珠可是自己的禁脔,岂能容他人染指。 袁尚反应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叹道:“二哥可真是好福气啊,如此积聚天地灵气为一身的女子,天下间再也难得,怪不得二哥金屋藏娇呢。” 袁熙眉头皱的更深,要是在绿珠没带过门之前,兄弟说这话,就是恭维,可现在面前的女子都是你兄长的女人了,还唤作这般称呼,明显有些失礼。 开年新春的,又是自己的兄弟,袁熙不好发作,淡淡道:“三弟,为兄我还有些事要办,那就先行一步了。” 说着便带两女便走了,看到袁熙如此紧张自己,绿珠心中一甜,小脸微红,小步子快速跟上袁熙。 袁尚此时还沉浸在绿珠的美貌当中,等到雍容大方,知性典雅,气质冠绝天下的高月又从自己身侧走过,他余光瞥见之时,瞬间他觉得自己呼吸都不能自己了。 “夫君?夫君?”袁尚妾室鱼幼微,抬起手臂轻轻拉了拉失神的丈夫。 袁尚缓过神来,看了眼自己的爱妾,顿觉无趣,心里想到二哥居然能有那么美貌的妻妾,就觉得堵得慌,猛地甩了甩袖摆,快步离去,家花哪有野花香对吗。 其实鱼幼薇也是绝色了,不过毕竟家花,哪有别人家的女人有风味,果然袁家人,包括袁熙本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鱼幼微怔怔,静默片刻,马上缓步追了上去,女子心思最为敏感,袁尚的表现她都看在心里,可身为妾室,她又能怎么样? 心里除了无奈,就是觉得有些淡淡的凄凉,要知道之前袁尚对她,可是很不错的。 袁熙在前面走了几步,心里也是火起,这个袁尚简直不像话,居然连嫂嫂都敢起不敬之心,刚才那副嘴脸,要不是要事在即,他肯定已经挥拳砸了上去。 “夫君。”高月见袁熙一副有火无处发泄的模样,轻轻上前,低声道:“今天是新春,可莫坏了心情。” 袁熙猛甩衣袖,哼道:“你两给我记住,以后吩咐门房,看见这个混小子,不许进门。混账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 绿珠紧跟两步,抓着袁熙的衣摆道:“他的眼神好邪恶,感觉很坏,不像是好人。”绿珠这是在添油加火呢。 袁熙噗的便乐了,这要是在别家,绿珠这么说,肯定要被丈夫斥其离间兄弟感情,但是熟知袁尚为人的袁熙,可半点没有觉得,绿珠说得哪里不对。 “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咱们父母待见他,所以咱们距他远一点,免得看的眼烦。”袁熙怒道:“若是以后再让我见他这般,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绿珠就喜欢袁熙着紧自己的模样,展颜笑道:“打腿干嘛,把他眼睛挖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免得以后祸害良家女子,对不对嘛,公子。” 对于刚才袁尚的表现,在高月和绿珠眼里看来,无疑是异常失礼,袁熙不发火之前,两人也不好说些什么,现在见袁熙发火,绿珠本性马上暴露出来,嚷着要揍人。 寻常女子肯定不会这般,包括袁熙右侧一脸无奈的高月,可绿珠这些月被袁熙宠的就像女儿一样,还真是什么话大胆,就说什么话。 三人说说道道,转眼便到了袁家后院,绿珠很快落后两步,跟在高月后面,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三人进入主屋,给刘夫人请安之后,便可随处走动。等到中午吃饭便可。 袁熙拉着二女本想,找一间清净点的房子坐坐,没想到刚出主屋就看见大哥袁谭,和他的夫人正在另一边的小亭子里,似乎正和别人聊天。 “大哥。”袁熙喊了一声。拉着两女往前赶去。袁谭毕竟是家中长子,既然见到了,袁熙就不能失了礼数。 高月疑惑道:“夫君,大哥正在商谈公事,我们过去不好?” “没事,你没看见大嫂也在吗?”袁熙不在意的摇摇头,拉着两女转眼间已经到了跟前。 “二弟你也来啦。”袁谭招呼了自己夫人一声,辛氏马上堆起笑容,朝着高月和绿珠走去。 袁熙朝着袁谭笑笑,接着转向辛氏道:“大嫂,这位是高月是我的夫人,你们可以聊聊。” “弟妹可真是姿容绝丽,秀外慧中,二弟好福气啊。”辛氏很快就热情的拉着两女,去一旁聊了起来。 高月是烘托气氛的高手,再加上绿珠的古灵精怪,三女没一会便聊到一起去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不外如是。 “大哥。”袁熙转过头,唤了一声,又把目光移向已经站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文士,询问道:“郭先生也在?” 其实袁熙不是不知道,不过还是询问了一下,他要确定一下他们的关系,。 “二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郭图,是我在京中的至交好友,这次过来找我父亲有事,所以被我碰见了。” 郭图微微弯腰,拱手道:“公则有礼了,见过二公子。” 袁熙忙回礼道:“公则先生太客气了,你既然是我兄长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唤我显奕便可。” 郭图微微一笑,也不客气,说道:“如此,那公则便托大了,唤一声显奕了。”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三人坐定,袁熙问道:“公则先生有何难事,且说来听听,若是能帮到,我兄弟二人,一定全力相助。” 袁谭谢绝道:“此事关系重大,已不是你我能解决,母亲已经答应,让我们父亲帮助解决了,二弟好意大哥心领了。” 袁熙点点头,记忆中郭图就是父亲的谋士,只是后来又跟了大哥。 约摸正午时分,郭图看了眼天色,站起来道:“二位公子请留步,我这就要回去了,告辞。” 袁谭连忙起身说道:“新春就不留公则先生了,咱们下次相见时再细聊。” 袁谭表现的依依不舍,有时我在想,如果袁谭没有被袁熙逼的狗急跳墙,也许也算一个守成之主,就像隋炀帝杨广之兄杨勇,以及太宗皇帝李世民之兄李建成一样。可惜了。 郭图深深看袁熙一眼,不再言语,就此抱拳离去。他觉得这个二公子不一般,可能以后是大公子袁谭的劲敌,不过当下也没说什么,有时候人的第一印象很准的,这不是迷信这是相数。 袁熙看着郭图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大哥袁谭的爪牙也已经开始出现了,看来自己也得抓紧才是了。 袁熙府。 “公子,有些晚了,早些沐浴更衣。”绿珠那愈发甜酥入骨声音,从屋中传来,袁熙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安详的神sè,随即走进屋内。 在昏黄的烛光下,袁熙望着安静的站在一旁的绿珠,她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yu立的少nv,她穿着鹅黄sè的shv服,服饰略微紧身,勾勒出她曼妙的少nv曲线,清纯的脸上却带着极致的媚意。 在明灭的光线中,她那两颊极为俏丽的嫣红显得那般i人,若是在后世,或许这个年纪的她,不过是青涩的苹果,而在这个年代,她却已经是可以采摘的成熟尤物了。 而绿珠作为高月的陪嫁丫鬟,从一开始有些事就是已经注定了,所以绿珠心中多少是有准备的,虽然羞怯道也甜蜜。 绿珠为袁熙试了试水温,又放入各种澡豆、香料,所使用的器物无一不是名én世家的最高标准,她低垂着头,柔顺道:“公子,奴婢为你宽衣。” 袁熙坦然接受着绿珠的服shi,在氤氲的雾气中,望着她媚意流转的眼眸,他只觉得绿珠可真是漂亮。 有些事袁熙不方便对高月做,但是对于绿珠,袁熙可以肆无忌惮。 绿珠对袁熙的已经极为熟悉了,她与袁熙相处四年,在绿珠的心目中,这个渐渐成熟的男孩就是她的唯一。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她只知道,若是失去了他,她便会感到i茫,仿佛自己的存在也毫无意义一般。 在绿珠的服侍之下,袁熙惬意的泡在了浴桶之中,闻着茉莉味的清香,不由呼了一口气,这一段时间,确实够他闹心了。望着在烛光下,绿珠忙碌而又多姿的身影,他很有成就感。 也许只有叶无道或者白马探才能拥有他袁二公子这般待遇,至于王思聪或者秦奋之流,谦逊风骚。 早年在袁家族学时,他便自称为“好sè之徒”,叶无道做的,他袁二公子都做了,叶无道没有做的,他也做了,古今不孝的贾宝玉,那就更比不上他了。 贾宝玉有花香袭人,而袁显奕有朱颜绿珠,足矣相抵,此生无憾。 那时绿珠在高家陪伴高月,又有高老头在侧和防贼似的看着袁熙,袁二公子不好下手,何况当时高月还没搞定呢。 袁熙看着殊色动人的绿珠,心想,要不要吃掉她呢。 而一旁的绿珠看到,袁熙热切地盯着自己,内心微微一荡,有些紧张,也有丝期盼,甚是矛盾和纠结。 绿珠略显害羞地撇了袁熙一万眼,望着公子脸上满意的笑容,她的心也变得雀跃起来,为他的笑而笑,为他的忧而忧,这算不算一种,最为简约最为纯净的幸福,若一生之中得不到任何人的爱,却毫不保留的将爱一个人当作信仰,会不会很充实?也许红楼梦中的袭人也是如此。 袁熙仔细的欣赏着绿珠的娇态,他一直觉得,nv人若是没有办法做到才貌双全,那一定要有美丽的容貌,袁熙伸出手,抚在绿珠那娇羞的脸颊之上。 她的脸看起来是这样的清纯,仿佛是这世上最纯洁的存在,然而眼中那掩藏不住媚意,却总是勾动着男人的心,他觉得这样的清纯与娇媚,产生的反差感,是绿珠最you人的地方。 他的手在这张脸上轻抚,那白皙嫩滑如同天鹅颈一般的脖子,令他忍不住想要肆意的wěn上去,但他的眼睛里却只有炽热与欣赏,美nv总需要慢慢品尝,可不能暴殄天物。 绿珠感受着公子抚动,略带娇嗔道:“公子,你可真是,还是奴婢为你沐浴,要不然水都快冷了。” 袁熙眼中刚刚升起的渐渐消失,炽热的眼神,逐渐转变为纯欣赏,毕竟绿珠还没有进入青chun期。 而且过早的做某些事情,对她的身体也没有好处,还是缓一缓…… 夜间,袁熙召集来了一干心腹,扫视了一圈几人后说道:“我准备进关中查探敌情,联络老臣设计诛杀董卓。” 几人显然被他这个决定,震惊久久没有回应。看几个武将没有做声,袁熙自然用眼神询问郭嘉。 郭嘉摇头皱眉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凶险程度却很大。”这是郭嘉常规实力对比后的测算。 袁熙知道,郭嘉没有接触过,现在长安方面的情报,和袁家的势力,所以他会觉得行动不可取。 于是袁熙给众人分析了一下,从情报得来的长安和西凉军的情况,最后说道:“我先前已派有暗卫,先行占据了立足点,布置好退路,即使不成功还是有很大把握全身而退,但是也有很大的风险,诸位去留自愿。” “俺自然和公子一同进退。”许褚粗声道。许褚是肯定和袁熙一起去的,袁熙在他心里早就是主人了。 徐晃不出声却点了点头,毕竟徐晃是追求功名之人,富贵自有马上取不是。 “难得公子如此大义英勇,云定当尽力协助。”赵云有些激动道。忠义是赵云的信条,袁熙如此暗合赵云的理念。 徐晃也接着说:“董卓倒行逆施天下共怨,报国仇乃匹夫之则。” 在袁熙自信的神情和锐利目光紧盯下郭嘉苦笑着无奈道:“权且当去关中游历一番。”他这是被袁熙小算计了一把。 当下众人商定了些细节。秘密潜去长安的人不能太多,只带三百虎卫。 众军士分多批伪装盐贩,沿黄河到河东再渡黄河走安邑转到长安。 其中留下一些人马,在黄河沿岸和长安城郊外接应。武器则托由真正的商贩走私进去,落脚点在袁熙经营的商铺,和预先购买的宅院里。 筹划了十天后,袁熙就领着众人留书一封,拜表而别,私自出了邺城往雍州而去。袁绍看到袁熙的留书后,着实有些气恼,召来田丰、沮授和荀谌商议。 因为袁熙等人,秘密出行路线不明,人是追不回来了,田丰等也只能让袁绍,多派密探细作进京配合。 袁熙这队洋洋洒洒三百多人马的商队穿过了太行山,出壶关过上党,到了河东安邑稍作休整后又一次渡黄河来到雍州泾阳,做些布置后来到泾渭汇流处。 虽然已是三月中旬,但关中还是冷风阵阵,看着一片片黄土高原和险峻的山道,众人不禁感慨肃然。 袁熙骑在马上感受着黄土大地的苍凉悲壮,他忍不住挥起马鞭大声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漫步从头越!”毛爷爷的诗词于此确实应景。 郭嘉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一个雄关漫道啊!” “大好江山\/奈何在宵小手中惨遭蹂躏。”袁熙又感慨道。 袁熙此时叹息和阮籍那会儿,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一样的意思,那就是盖意自诩为英雄罢了。 郭嘉笑着说道:“呵呵,所以正是英雄当起之时不是吗。”郭嘉岂能不知道袁熙的意思,于是顺着说了一句。 袁熙纵马来到郭嘉身边,拍拍他肩膀指着远处道:“看苍茫大地,主宰沉浮者,必你我尔。”当年毛爷爷也是和周爷爷如此评论天下的。 郭嘉被他豪气与雄壮景色感染,但片刻后就淡淡笑道:“正是公子那句,而今漫步从头越。” 郭嘉不傻,袁熙要做英雄,先过了当下这一关,别扯有的没的,大家都是聪明人。 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名臣择主而事不是吗,袁熙选择郭嘉,郭嘉也在考量袁熙,这就和谈恋爱一样,不过比起恋爱大师刘备,袁熙终究是差了些火候。 袁熙微笑不语,思绪却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袁熙没有发觉的是,从河东一路紧挨着他们商队的另外两辆私家马车上,一道目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们。 第33章 西行 袁熙一众人等还没有过黄河,就有西凉军设的关卡哨站。关中物产虽丰盛但也有不出产的东西,这就需要商贩从关东、益州等地贩卖过来,其中又以从关东走私盐铁的利润最为厚利,当然作为最大的世家之首,袁家也是有一些此类产业的,当然是暗中行事。 关东商人不时地,走私盐铁给关中商贩,西凉军虽暴虐,但除了征收重税外,也没有太过为难这些商贩。 因为世道不太平,沿途不少盗贼打劫,所以商队一般结伴而行又配备些护卫,此时一些如环首刀和长剑等兵器也并不管制。 东汉和唐朝管制兵器确实不算太严格,和它的尚武之风不无关系。 渡过黄河已经很接近长安了,就在一个关卡上袁熙等人遇到了麻烦,一个西凉军百人将,不但抢走商队两大包盐,还征收多一倍的关税,这就是乱世,毫无道理可言。 这就是乱世,诸如此类,在大汉其他地方比比皆是,我喜欢这个时代,我也崇拜太宗宣武等豪杰伟人,但我不向往这个时代,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人命如草芥不如狗的时代。 商队中的领队是个,跑过两次关中的许氏族兵许年,他正在跟西凉军百人将交涉,但对方态度蛮横异常,非要多征收一倍关税不可,这天下还有道理可言? 许年塞给了他一根金条,谄媚说道,“大人,我们跑这买卖也不止一两次了,以后也请大人多为照顾,小小礼金不成敬意。” 百人将拿了金条,冷笑蔑视地看着许年,厉声说道,“哼,就这些?上头发话了,不多交关税甭想过去。” 百人将态度蛮横坚决,却依然不肯放行。真是乱世无好人呢,果然,雪崩的发生,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袁熙在后面看到情形不妙,就带着许褚上去查看。袁熙脸色难看,许褚哪受过这等气,钢牙紧咬拳头紧握,但此时也只能忍耐。 袁熙正想让许年上去,多给他一半关税了解此事,但百人将突然脸色愈加蛮横道:“不识抬举的家伙,现在可不是征收你们多一倍关税了,要过去得交两金。” 闻言许褚恼怒一双虎目圆瞪,百人将看到打算发作的袁熙许褚两人。 他有些挑衅道:“怎么,还敢跟你大爷凶,信不信把你们当关东细作抓取领赏,赶紧的。” 袁熙强忍住火气,他不想栽在这么个小小的关卡上,正想交了金子了事。 这时旁边行驶来了两辆马车,前一辆装饰华丽后,一辆却是装载一些杂物,随行的还有几个奴仆,正是从河东一路跟着袁熙等人商队的马车,袁熙他们也是从河东过来的。 而且后来这河东之地,也成了太宗宣武帝袁熙和大汉丞相曹操几次角逐之地。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仆人,走向前去对那百人将,也不行礼,正色说道:“大人,我等回长安,可还需要验收文书么?” 百人将看到那个老仆人后,立马换了个态度,献媚道:“您请,您请,要不要派几个弟兄,护送您回长安。” 这前倨后恭的本事,让袁熙等人大开眼界,真是狗眼看人低。 那仆人不冷不热道:“不敢劳烦大人啊,不过这支商队的东家,是我家大人的同族,大人你看可否行个方便。” 百人将脸色微变,眼珠子一转,赶忙赔笑道:“自然是一同放行了,放行,刚才兄弟们不懂事,得罪了,得罪了。” 说罢挥手示意西凉兵卒,散开让袁熙等人通过。 过了关卡,袁熙舒了一口气,看着行驶在前面的两辆马车,和骑在马上的几个仆人打扮的壮丁,对他们帮助自己有些疑惑。 于是吩咐郭嘉照料商队,他就带着许褚纵马赶上上前去感谢一番,并试探一番。 袁熙拱了拱手,对骑在一匹马上的老仆人道:“谢谢老丈的相助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一时间,袁熙只是感觉这行人眼熟,但是没有印象了。 老仆人看了看袁熙,然后点点头示意他上前去,待到两人骑马离后面队伍一定距离后。 老仆人压低声音对他道:“公子好生大胆,竟敢来关中之险恶之地,不要命了。” 袁熙心中震惊不已,紧了紧手中的短匕,不知道老仆人怎么会认得他,这也是他的疏漏,本来想差不多到长安,再做些修饰易容,真是大意了,实在不行,那么就。 虽然他换了一身袍服,这两年来面容也变了些,但熟悉他的人,还是能认出他来的,但是他确定自己的印象里,根本没有这个老仆人。 就在他疑惑对方怎么知道他时,老仆人压低声音又道:“我家大人是当朝蔡侍中,我奉大人之命去河东接小姐回家。” 袁熙闻言心中了然,想不到马车上会是才女蔡琰,对方一下就把他认出来也就说的通了,他压抑住心中的思绪,与老仆人打马走在前头,袁熙问道:“老人家是何时跟蔡大人的,先前我怎么没见过?” 袁熙仍旧小心应对着老仆人,打算套话,毕竟这年头小心些总是好的。 “呵呵,老夫跟大人流亡了七八年,算起来跟随大人前后,也有七八年了,上次大人回洛阳,我也绕道回乡省亲,故无缘见公子尔。” “老师可好?”袁熙默然一会后说道。 老仆人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马车叹气道:“不好,在朝中经常要应对董太师,虚与委蛇,而这次小姐这里又发生了此等不幸之事。” 他怕袁熙不明白小声说道:“公子远在冀州可能不知,去年大人与河东卫家结亲,哪想小姐与卫家公子刚拜完堂,在酒席期间,卫家公子就咳血亡于溷中了。” 袁熙听到这,神色古怪,眼神闪烁,略显不自然,双手抓住缰绳沉默不语。 老仆人以为他吃惊,缓了会后继续有些不忿道:“卫家公子久病在身,但卫家人见他死的蹊跷,就说小姐克夫,要遣送她回娘家。这不,大人差我去河东接小姐回长安,真是天不佑小姐啊。”这里可以来一个后宫番。 闻言,袁熙眼神闪烁,神色微动,没有表示什么,默默不语地打马前行。 渡过黄河已经天黑,由于还有大半日行程才到长安。当晚众人就入住了一间客店,以作歇息和准备。 袁熙汲取了教训后,稍稍易了些容,在一名许氏侠客帮助下,将肤色用药草染黑了些又贴上些短胡子。 郭嘉看着袁熙取笑道:“哈哈,这番公子可跟许褚这凶恶的胖子可比了。” 确实不好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庄稼汉呢,真是难为咱们袁二公子了。 袁熙也不理郭嘉他的打趣,随即严肃道:“我们带一百人分批进城,其余兵士留在此地,与河水对岸做接应。” 郭嘉也收起了笑容道:“我真不看好此次行动,却不知公子为何如此决绝。” 袁熙眼中隐隐有些伤感踌躇,不答反问道:“江山与美人,奉孝你二者取一,当如何抉择?请奉孝与我解惑。” 郭嘉虽觉得他问的有些唐突,但想了想后却道:“在我面前没有此等抉择,但成霸业之英雄豪杰,不当为女子而舍弃功业,远者有妲己、褒姒,前朝有赵皇后引以为鉴,公子当思量。” 袁熙知道他有心规劝,就和老师张纮所说略同。不过有些女人他放不下,你说他种a也罢,你说他占有欲强也罢,总之袁熙要定她们了,不然他此生为谁跋扈为谁雄,极品公子叶无道不也是如此吗。 袁熙摇摇头又问:“难道成大业者,皆心无所欲?” 他心有不甘,如果为了大业而舍弃自己所爱,他不甘心,为什么太宗皇帝李世民可以,他袁熙不可以,所以他希望郭嘉替他解惑。 郭嘉眯了眯眼,想从袁的神情里看出什么,接着笑道,“此一人彼一人也,我说者豪杰英雄,但如我朝高祖,以及我朝世祖皇帝,爱江山亦爱美人,终不成就大业?别过犹不及即可。” 袁熙犹如醍醐灌顶,闻言心中阴晦一扫而尽,是呀他何必做那英雄,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自己的成败,怎么能推脱归咎于女人,真不大丈夫。 但他要做这个乱世中,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的枭雄奸雄,是他的东西绝不会让人,自己要积蓄力量,凭自己的意愿决定,天下芸芸众生的命运。 不过客观来看,袁熙执掌这个时代,不知是好还是坏,不过总比以后五胡乱华来的好。 袁熙开怀笑道:“奉孝一言解我心中大石。不错,美人我所欲也,天下亦我所欲也,本公子鱼与熊掌要兼得,目前先解决了美人的问题再说。” “公子决定行霸道定天下?”郭嘉淡淡问道。他感觉袁熙不像是,奉行儒家那一套的人,故有此问。 袁熙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奉孝才是我之子房也,老师乃我之范增也。” 郭嘉心领神会淡笑不语。 这是王道霸道杂而用之了,公子志向不小啊,虽然袁熙没有正面回答,可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袁熙又说道,“奉孝,你说我们私下来长安,父亲会不会责怪我。” 郭嘉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笑了笑道;“父子那有隔夜仇,公子,你把心思放宽,先抱得美人归,在想其他的。” 郭嘉心里想,你袁显奕刺董都不怕,害怕你父亲责怪,骗鬼呢。 就在两人言谈间,院落边传来了阵悠扬清悦的古琴声,两人都来到走道外,闭上眼仔细聆听,这蔡大美女琴艺确实。。 此刻月升树梢,鸿雁悲鸣远处,旷野漆黑幽静,加上那琴音,使两人沉浸在这景音之间,久久不能回身。似乎在尽情诉说着幽怨的怅恨。 曲散后半响,郭嘉才叹道:“久闻蔡伯喈精通琴律,却不想蔡小姐境界,也如此高雅,只是嘉觉得,有一点说不出的异样感。” 袁熙幽幽道:“是琴声中隐约有楚楚哀怨,而不合原曲的调?” 这蔡琰有如此悲剧,他袁熙多半脱不了干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其夫而取其妻?那么,袁熙还真不是东西。 貌似太宗宣武帝袁熙这种事,还真没少干,终究是私德又亏,幸好有无上功业替宣武帝洗刷和掩盖了一些,不然吃相确实难看。 郭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傍边院落,若有所思地不再言语,看来自家公子还真是,一多情之人呢。 随即郭嘉表情有些揶揄。 蔡琰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性,蔡琰也是才华横溢,在士人中颇有名声。曹后来把她赎回来,在历史上成就了一段佳话,“文姬归汉”,日本也有“文姬无惨”的里 番漫画。 一个满腹才华的女人,命运如此坎坷,一生颠沛流离,红颜薄命,怎能不让人唏嘘同情?后来隋炀帝杨广,读此女之事迹,也十分痴迷这蔡文姬。 故此,袁熙是铁了心,一定要把蔡琰迎回河北,说爱吗,不见得,不过袁熙不想如此佳人沦落异域,被自己一个人欺负就好了,至于他人,他不允许。 第二天早上,在整理车马的时候,袁熙终于见到了,一身素白却更显秀雅的蔡琰,真是要想俏一身素,说的就是此时佳人蔡琰,真是别有风韵啊。 峨眉婉转,眼波似一汪温柔秋水,粉嫩的肌肤吹弹欲破,明眸慢转之间,淡淡的哀愁爬上,微蹙的黛眉之间,显得无限楚楚可怜,上官婉儿也不过如此。 精致的脸庞配上一头青丝,一身衣裳却是,遮掩不了她姣好的身材,当是一绝代佳人也。兼且她透出的一股子书卷味和出尘的气质,烘托之下更显得高贵。 袁熙眼中隐藏着,说不出的复杂,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师妹别来无恙,昨日多谢师妹相助,显奕不胜感激。” 蔡琰看了袁熙片刻,点了点头,她秀眉微颦,接着有些担忧道:“公子不该涉险来此龙潭虎穴之地,太危险了。” 她身上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惺惺作态,却有着大家闺秀的,颐指气使和骨子里的傲气,毕竟是小时候连袁家二公子袁熙,都能鄙视的大才女呢。 袁熙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于是谢道,“不得已尔,况且我欲下报家仇上除国贼,区区凶险何足道哉。” 还有也为了你,袁熙心中想道。 蔡琰看着一脸刚毅的袁熙,略有所感,微微叹息道:“妾身只能将公子带到城内,之后,一切请公子谨慎。” “多谢师妹,只是也请转言老师,董卓倒行逆施天下共怨,应当远之,否者其一旦失势,将大祸殃身。”袁熙暗示说道。 闻言,蔡琰点了点头说:“妾身将转告家父,公子也务必小心。” 蔡琰的性格本来,不是这样的,她开朗大方不拘小节,学识渊博、精通音律、最喜欢春花秋月的做诗。 她以前做的诗,充满了青春萌动欣欣向荣的气息,绝不象现在拿起笔来,就是愤世嫉俗就是冷漠肃杀,对任何的人和事,都不屑一顾和冷淡。 车马准备完毕后,众人就向长安内城而去,古代城市有内外城区之分。 太师府内。 董卓将肥胖的身躯,压在软榻上,看着下属从关东收集来的情报书简,董卓狂笑不止。 底下吕布李儒等,被董卓邀请来赴宴的亲信,不明所以都看着他。 “太师为何发笑?”樊稠问道。 董卓放下书简,带着得意神色说道:“我笑年前关东所谓的多路诸侯,现今何在?能奈我何?” “不过一众叛逆反贼尔,说什么诸侯豪强。”李肃献媚道。 董卓哼了一声,说道,“之前乔瑁被刘岱斩杀兼并,曹操被我们打得狼狈逃窜,据得来的消息,孙坚被刘表伏击重伤,韩馥的冀州被袁本初吞并,而逃往张超处,公孙瓒与袁本初又火拼起来,其余人等皆碌碌无为。老夫笑这么群鼠辈窝里斗,如此我等安枕无忧矣。” “是也是也,如今还有何人,敢对太师指手画脚,太师功绩远超霍光。”李傕笑道,如果没有西凉铁骑,就李榷郭汜等人还真是不入流。 李儒眉头微皱,他可不认为现在能安枕无忧了,反而他觉得长安,隐隐地会有大事发生,但他了解董卓为人,不会此时去触他的霉头。 但是不长眼的人还是有的,“既然太师已经威服豪强平定乱局,现今应当消减兵卒让其归乡务农,提拔士人来朝中担任机要,如此太师便成了堪比霍光的辅政功臣,天下就再没有人不说太师的高义与德行,天子也会感激表彰,群臣也会顺服。”蔡邕想趁机让董卓施行仁政。 董卓闷哼了声,不悦道,“老夫是想,但如今还有宵小暗地作祟,罢兵为时还早。” “那太师该约束一下兵士的军纪,百姓多有抱怨兵卒强抢犯纪。”蔡邕急道。 底下吕布李傕樊稠等人有冷笑有恼怒,都是不愤之容和冷笑蔑视之态。 “军资本就该取于民众,我等舍命维护社稷,难道还要两手空空,饿着肚皮打仗不成。”郭汜冷笑道。 “就是,就是!”一众将领都附和,毕竟掳掠是西凉军的一贯传统,不然他们这些将领的损失最大。 董卓也不以为意,挥挥手阻止了想再谏言的蔡邕,搪塞道,“伯喈你是文士不懂军中事务,养兵可不容易。将士不用点怎么保护百姓,将士们的刀枪可不是长眼的。” “如此不仅百姓,朝中忠直臣子也会不满太师的德行,西凉军终有衰败的一日。”蔡邕说完甩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堂。 一众将领都冷眼看着蔡邕的离去,董卓也不满蔡邕老是,跟他提所谓仁政的谏言,要不是要凭仗他的名望,早就一刀杀了了事。 “蔡伯喈所言虽有偏颇,但最近京中似乎暗流阵阵,他们那些自诩为忠义的老臣,可能会有动作。”李儒提醒道。 董卓用力猛拍案几,怒道,“他难道伍孚那些人的下场,他们没有看到吗?敢动坏心思,看老夫不灭他们九族!” “是否该将一些兵马,调度回长安以备不测?”李肃建议道。 董卓冷哼着一摆手,不屑道,“不必,京中兵力已经足够,樊稠、郭汜、李傕你们继续去屯驻练兵,防范西边的马腾等势力,还有张济你去协助徐荣。” “诺”“诺”“诺” 几名将领纷纷跪拜领命。 按照郭嘉的建议,袁熙以父亲袁绍的名义给王允写了一封书信,说明袁绍勤王的决心,也夸大一下,自己的实力。说自己已经在路上,让他配合等等。 书信到了王允的手上,他很是激动。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的,袁绍果然和自己一样,都忠君爱国的。 这回汉室可以复兴了,而自己就是头号功臣的,可以青史留名的。 遇到如此高兴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去喝酒庆祝呢。于是王允就请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骑都尉李肃过来商议的。 一方面彰显自己的影响力,让他们放心,另一方面和他们合计一下,怎样对此董卓吕布的。王允表示,是时候显示自己的能力了。 不一会,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就来到了,王允的府邸,他们是王允的死党的。 见了二人来到了,王允很是开心的,招呼二人赶紧坐下的。 “你们二位来了,快快坐下的,我有大事要宣布的”。 二人见,王允神神秘秘的,酒宴都摆好了,像是喜事的。但是他们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 黄琬是个武官,性子比较急,见王允很神秘的。刚坐下就急忙问道。 “大兄有什么事情呀,你快说,急死人了呀”。 “哈哈,我猜一定是个大喜事的”,士孙瑞捏着胡须,很淡定的笑道,接口道。 “哈哈,是个大喜事的。不过现在先不告诉你们的,等人到齐了再一并说”,听到他两的猜测,王允哈哈一笑,表示很开心的,但是却故意卖关子,不说出的。 见王允如此,士孙瑞倒是不急,很坦然的端着酒杯,抿了起来。但是却急坏了黄琬,他再三说话,让王允说出来的,但都没有回应的。只得发狠的狂饮起来,自己面前的美酒了,像是要好好发泄一般。 又过了一会,骑都尉李肃才姗姗来迟,见大家都到齐了,自己是最后到的。有点惭愧,对着王允谢罪道。 “司徒大人见谅,肃刚刚才送走董卓,所以来晚了,请大家见谅”。 王允还没有说话,黄琬就忍不住,气道。 “董卓这个老贼,真该死的,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方解此恨的”。 “好了,你不必说了,在座的,都是心怀汉室,对董卓无不咬牙切齿之人的。他也蹦跳不了几天了”,王允打断了黄琬的抱怨。又对着李肃道。 “李将军,不必如此的。快快落座,我有大喜事要宣布的”。 听到王允这样一说,李肃就赶紧落座,等着王允的好消息的,众人也侧耳过来,作倾听状。 王允见人到齐了,大家的目光也吸引过来了,就有点得意道。 “哈哈,袁绍接到我的书信之后,已经回应了。现在派军来勤王,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了,过几日就到了”。 什么,袁绍出兵,进京勤王了。大家听到王允的话之后,都是很吃惊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对于请袁绍出兵帮忙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不想袁绍来的这么快,等反应过来之后,都是很高兴的。 但殊不知这是袁熙郭嘉之计谋,借袁绍之势以安士心从而保全自己等人,毕竟没有袁绍这个大旗,自己等人可玩不转。 黄琬当即兴奋道,“哈哈,不想本初是如此忠君爱国的。等他们一到,就是董贼殒命之时的。” 说完就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受他感染,李肃也喜道,“不想袁冀州,如此兵贵神速的。这样一来,诛杀董贼的日子不远了。” 本来李肃还担心王允他们,不一定是董卓对手的,所以和他们合作有点保留的,现在听到袁绍如此出力。 不想这几个老家伙,竟然可以请到如此强力的外援,看来要好好和他们一起对此董卓的。李肃在心底暗暗决定的,瞬间就想明白这点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允见大家很高兴的,自己目的也达到了,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这便是势的力量,借势,养势,造势,用势。 第34章 连环 邺城,将军府。 袁绍只是静静的回到府邸,在他的示意下,下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府之后,袁绍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后院刘夫人的居所,对于这位夫人,袁绍之内心着实是,非常依赖与尊敬的。 走进刘氏所居园内,只见一洼清湖展现眼前,湖心中有水有芦,还有一些浮花,随着水中的鱼儿游走而轻轻荡漾,着实美不胜收。 袁绍站在院中默默的打量了一会,忽听身后一声惊“咦”之声,转身后果然是刘夫人出屋前来院中,袁绍的面上少有的露出难得的笑道:“夫人安好?” “夫君几时回府的?”刘夫人在诧异过后,便急忙命侍女前去取水,袁绍则是挽着刘夫人走到湖边,笑着回道:“辰时便往回走了,只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故而未曾派人传言。” 刘夫人摇首笑道:“都这么大岁数了,嘴巴却还是这般油滑。”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道:“夫人错了,你我正当壮年,何来老迈一说?”刘夫人摇首笑道:“大儿子都二十了,还说不老。” 袁绍亦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沉默半晌方才言道:“显奕,这几日做的事,夫人听闻了?” 刘夫人闻言奇怪道:“什么事情,显奕又惹什么麻烦了。” 袁绍闻言默默的沉寂了半晌,突然开口道:“夫人,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刘氏闻言不由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显奕不是快加冠成礼了么?” 袁绍深邃的目光,淡淡望定湖中的池鱼,用手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道:“我说的长大是指这里。” 刘氏沉寂片刻,默默然道:“夫君,显奕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他表面上冷冷淡淡,但心底不知有多敬重你这个父亲纵是以命换命,我相信,他也绝对会以自己的性命来维护你的。” 袁绍轻轻的点点头道:“这个,我一直晓得。只是这孩子从前还是过于稚嫩,对于我的一些做法颇为不以为然,可是,如今这天下,非是安平乐世,‘是以非常之机,当行非常之事。非常之道,当履非常之举。’这孩子原先似是不甚明白,直到最近,他方才隐隐的有些通透。” 刘氏闻言一愣道:“照你这般说,我也觉得显奕这段时日,与原先不大相同了” 不得不说,人类因为欲望而强大,也因为欲望而毁灭,目前袁熙因为欲望而走向强大,至于以后谁也说不准,毕竟隋炀帝杨广前期做的也可以,后期袁熙走向何方谁也说不准。 袁绍呵呵笑答道:“原来夫人你也发现了,我就知道,我袁绍的儿子绝对不是平庸迂腐之辈。如今时机已到,当是这孩子一展宏图之时了孤经过界桥一战后的数次揣摩观察,已经决定,等显奕回来便让他来中军参悟军机政要。” 刘夫人闻言长叹道:“我倒觉得,现下当是让显奕成家的时候了” 袁绍闻言愣愣神,随即哈哈大笑道:“他自己都不急,你我又急的什么?大丈夫当以天下为重,夫人莫不是怕你我的儿子,将来还寻不得妇人?” 刘夫人一脸落寞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孩子一直对自己的事,都不曾上过心” 袁绍洒然的摆了摆手,悠悠然道:“此事不急,我昨日已上奏天子,暂时封显奕为司隶校尉,让他在军中好好的打磨一下,等日后寻机让显奕立下军功,我便表奏天子,为吾儿封侯建府,到时侯,便是他自成一枝,一展宏图之时。” 刘夫人闻言,不由转头细细的打量袁绍。原来,一向忙于政事军要的他,对于自己的孩子,丝毫不曾忘怀片刻。 汉长安,洛城门。 许年将一干盐铁货物,送到了联系好的买家商铺里。汉代规定:凡郡县出盐多者设盐官,主盐税;出铁多者,置铁官,主鼓铸;所在各地均设置官吏办理有关事项,主要职责是负责对盐铁、手工、水产等项,进行管理和征税。 设官置署的原则是随事置吏,即根据需要设置机构。西汉重农抑商在晁错等人的建议下,施行了盐铁专卖,买卖盐铁都是盐官的事情。 但是东汉一代的开国皇帝和皇亲权贵均是大地主商人,盐铁的专卖令自然被取消了。董卓因为囤积物资的需要,也鼓励商贩收购关东等地走私的盐铁等货物。 袁熙等十多人进了洛城门附近的一处酒肆中。众人要了楼上一间临街的雅室,伙计很快端上酒肉。 许褚等人自然大快朵颐起来,袁熙到没有许褚这闲情。心里想的都是在长安的策划,吃了一点酒食后,就来到临街的过道上。 看着巍巍长安古城和城中远处的宫殿楼宇,他心里叹息不已,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也会变成像洛阳一样的白地残垣,街市上的这些人又有几个能苟全性命呢? 在他出神时,城门处跑进两骑西凉兵卒,两个骑士打马穿过街市,前面一名西凉传令兵握着西凉军旗,后面一个敲起铜锣高呼:“前方战事告捷!” 赵云徐晃等人,闻声也出到过道来看观看,不过确实惊异不已。 不久城外开进了一队西凉兵,片刻街市上行人散尽,甚至民宅里探头出来看的人也寥寥无几。 前面的西凉骑兵每匹马头上,均悬挂两三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后面几十西凉兵,则押解着几车装载财物,和哭泣悲嚎妇人的车子。 不时地几个西凉兵卒,就会笑骂着用鞭子抽打车子,直打得被俘妇人簌簌发抖,全身抽搐不敢发出声响。 赵云看到这幕不禁钢牙紧咬,一双拳头紧握用力砸在扶手上,但是他现在无能为力,他不能下去拯救她们。 徐晃、许褚也均用力握拳,紧紧盯着楼下,一众施暴的西凉军士,恨不得生撕了那些杂碎。 待西凉兵远去后,赵云忍不住怒气说道:“久闻董卓暴虐,关中百姓受尽欺辱掳掠,不想这一幕如此悲惨,云纵然舍弃性命也定要,取其头颅以慰众多冤魂。” 袁熙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拍着扶手道:“昔日董卓派军队到阳城,正好百姓在祭祀土地。西凉军就当场把男人全部斩杀,用他们的车子,装载俘虏的妇女,把人头系在车辕上,唱着叫着回到洛阳,宣称:‘攻击叛军,大获全胜!’董卓命令把人头烧掉,把妇女分给士兵做奴婢或妾。” 三人对西凉军暴行,虽然有所耳闻但再次听到袁熙的叙述,都悲愤异常。 袁熙接着再淡淡道:“董卓的西凉军像这样杀平民领军功,掳掠他人妻女已不是一两日了,惨死在其手下的冤魂上至公卿下至布衣,尚自知才能有限无以成就大事,但还是要拼尽微薄之力诛杀董贼,平定破碎河山,驱逐胡夷,还大汉子民一个朗朗乾坤。要让宵小知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说罢他对众人深深一揖道:“望诸位助我一臂之力。”重头戏来了。 史称,宣武帝长安折英豪。 先是看到西凉军暴行,后面听到袁熙的抱负和决心,赵云血气上涌只觉得自己十分地应该跟随他实现抱负,诛杀奸佞横扫宵小、叛党。 此时赵云可是要励志做卫青霍去病的,后来和神威天将军马超,一起拱卫大晋西北边陲,立下了赫赫之功。 赵云抱拳跪下激动道:“云愿追随主公诛杀奸佞平定祸乱。” 隋唐演义中罗成就是如此形象,罗成跟随了太宗皇帝李世民,而赵云跟随了袁熙,史上成为一段佳话。 徐晃本来就受袁熙恩惠,一直以来也觉得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真心为国为民的年少英杰,值得自己追随。 而且袁熙在一系列的事件中,表现得卓尔不凡,也让徐晃认为袁熙是值得效忠的对象。 于是他也跪下道:“徐晃愿凭此身助主公成其大事,生死相随。” 许褚是最早跟随袁熙的一人,收受他众多恩惠早已对他信服,于是也跪下道:“主公但有号令,俺老许决不皱眉,俺这几百斤肉就是主公的了,以后老许定保主公周全。” 只有郭嘉在一旁略显尴尬,真是无奈啊,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啊,这袁家公子够可以的,这种情况下都给自己下套。 袁熙赶紧扶起众人道:“熙何德何能,诸位不嫌弃我年幼无才而倾心辅佐,是显奕的大幸,也是天下的大幸。”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因时因势恩威并施笼络了诸多人才,比如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房玄龄等。 几人站起,但此时站立一旁的郭嘉,就有点显得有些异类了,受不住众人锐利的目光。 郭嘉心里苦笑着拱手拜道:“愿竭尽嘉之才能,辅佐公子以成霸业。” 虽然还没有认主,但袁熙得到郭嘉的承诺,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有些事是,可以先上船后补票的对吗。 郭嘉也不得不叹服袁熙这一手,先是拉拢这一众猛将而多施恩惠,然后表现地同甘共苦一同身赴险地。 再趁时机控诉西凉兵暴行,激起他们愤慨,最后以大义的名号让他们认了主,在这环境下还设计,让他不得不表示忠心。 但就是这样在郭嘉看来,也还真有些认同了袁熙的枭雄潜质。 深夜,司徒府,前堂。 司徒王允、黄门侍郎荀攸、尚书郑秦、侍中种辑、士孙瑞、杨彪、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一众汉室忠臣齐聚一堂。 王允遣让心腹仆人把守四周后对众人拱了拱手,他面有悲色道:“在座各位均乃我大汉忠直栋梁老夫也就不多说其他了,前些时日我等已经联系好,诸位世代食汉室俸禄受汉室大恩,而今正值逆贼当道,社稷危亡之际,各位可曾想出拯救陛下拯救汉室之计策?” 下面一干人都面有凄色,董卓越来越展露出其豺狼本性,不止先前欺压皇帝,宫中女子,诛杀大臣等恶行,近来董卓开始不避讳地大肆提拔自己亲族当任朝中显要,任命他的弟董旻为左将军,倒子董璜为中军校尉,都执掌兵权。 他的宗族及亲戚,都在朝中担任大官,就连董卓侍妾刚生下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作玩物,一改往时谦卑之态。 董卓所乘坐的车辆和穿着的各种衣饰,都与皇帝的一样。他对尚书台、御史台、符节台发号施令,尚书以下的官员都要到他的太师府去汇报和请示。 董卓又在地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堡坞,墙高七丈,厚也有七丈,里面存了足够吃三十年的粮食。他对自己说:大事告成,可以雄据天下;如果不成,守住这里也足以终老。董卓不再对汉室老臣谦让,显然他已经控制了关中的一切。 但是一众老臣无兵无权又能做什么,所以只能用计谋,暗杀,离间等手段分化瓦解西凉军,然后借助关东联军,一举铲除董卓,不过真的能成吗? 黄门侍郎荀攸,看了看已经泣不成声的一干老臣后,出列朗声道:“诸位大人切莫绝望,董卓骄横残忍,但没有真正的亲信,虽然手握强兵,其实不过一孤立的独fu民贼,只要一勇猛决死之士,就可将其刺死!” 这就是要效仿张良刺秦王了。 城门校尉崔烈问道:“先不说伍浮失败身死的先例,照荀大人所说,即便行刺董卓成功,然董卓一死,我等该如何应付一干西凉兵将?” 在众人或期盼或惊讶的目光中,荀攸慢慢分析道,“先前攸已说过,只要董卓一死,西凉兵将人人自危怕灾祸降临,适时只要一道诏书赦令,就可降尽其众。” 此策也许能成也许不成,起码北魏末年皇帝也面临如此情况,尔朱荣被诛杀后,孝武帝赦免尔朱荣部众,但是在司马子如蛊惑下,尔朱兆仍旧杀进了洛阳,当然历史没有假设。 士孙瑞点头补充道:“只要笼络说降一员董卓部下领军大将,共同举事我等把握更大一些。” 尚书郑秦建言道:“我倒有个适合人选,中郎将吕布乃董卓随从侍卫,董卓对其十分宠信,认为义子,然董卓刚愎,曾经为件小事,拔出手戟掷向吕布。吕布勇猛矫健,避开手戟,又和言悦色向董卓道歉,董卓才息怒作罢。吕布私下多向我与王司徒抱怨。收其为心腹实乃上佳人选。” 王允思量许久终于出言道:“老夫向来亲近拉拢吕布,说服他的事,老夫一力承担,诸位勿忧。” 王允的美人计,连环计就要开始了。 这时一众大臣才转悲为喜,仿佛振兴汉室即日可成。王允让他们私密地从府中暗道出了去。王允在送走了士孙瑞、黄琬、他们几人之后,径直来到了自己义女的房门口,准备说服她,为国出力的。 还没来得及拍门,就见她的义女,打开了房门,正准备出门的。细看一下,果然有倾国之色的,如此妖艳动人,看来是个祸水级别的大美女了。 她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乌黑的发质和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便知道天生丽质该如何解释。 即便是最挑剔的人,在她匀称无比的身段上也找不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细微瑕疵,反而越看越觉得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眩人眼目的诡艳。 横看竖看像女妖多过像人,人那有这么漂亮的。难怪后来吕布和董卓王允都死得这么惨。一点也不冤枉。 其实王允已经隐隐有了谋划,只差付诸施行了,他来到了万年公主和貂蝉住的院落。 这一年多来,万年公主跟貂蝉朝夕相处,虽然互相保留了一些心底的隐秘,但两人感情增进了不少,万年公主也将貂蝉视为闺中姐妹。 王允让其他婢女都退了下去,“殿下的气色憔悴了,想必是为了陛下跟社稷的事,老臣无能啊,竟让陛下和殿下蒙难。” 王允红着眼哽咽道,他道也不全是做作,国家山河破碎,但凡有心之人,无不悲戚。 刘妍赶紧扶起跪下的王允,说道,“大人不必自责,要不是大人收留本公主,我还不知要沦落何处,社稷江山还要靠诸位大人辅佐,并协助皇弟诛除董贼。” 王允用衣袖擦了擦泪,说道,“黄天不负汉室,关于肃清逆贼臣等已经有些计较,就带实施了,公主且宽心,相信不久汉室当了兴复。” 万年公主喜极而泣,说道,“如此全仰仗大人了,老大人也请保重。” 王允再安慰几句就告退下去,临行前叫上了貂蝉。 貂蝉默默地跟着王允到了书房。 看着出落得娇美绝色,面色隐约带有愁思而更加惹人怜爱的貂蝉王允面色一紧,他有些为难地说道:“照料公主殿下实在让你受累了。” 貂蝉躬身施礼道:“大人何来此话,蝉儿蒙大人大恩照万死不辞何况是照料公主殿下。” 貂蝉看出王允近来满腹心,事常带愁容如今欲言又止乃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轻启朱唇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但讲无妨。” 王允并没有回答,却提起了一桩往事的,只听他道。“貂蝉,你来府上几年了呀,父亲待你如何呀” 见王允说到自己的往事,有点感慨。貂蝉不得不跟话,很是感激道。 “我来府上八年了,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倘有用我之处,蝉儿万死不辞!” 王允双手拍击叹声道:“不想汉室社稷全在你手中左右。” 说罢他撩起长袍前襟,向貂蝉伏地跪下,貂蝉大惊失色慌忙也跪下道:“大人有事只管说来,蝉儿说过愿万死也不能报大人恩义。” 王允跪着悲声说道:“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你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 王允悄悄观察着貂蝉的表情,“董卓有一义儿,姓吕,名布,骁勇异常。我观二人皆乃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你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以期离间他父子反目,令吕布杀董卓,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靠蝉儿你之力也。” 貂蝉闻言惊呆半响,娇躯如遭雷击,思绪也纷乱复杂。终究貂蝉还是踏上了历史既定的轨迹,历史的惯性出奇的大。 这边义父的恩义自己无以为报,况且董卓暴行她早有耳闻,她虽是女子却是女中的豪杰,能为江山社稷与义父做事,是她报恩的最好行动。 悠悠一叹,道尽了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与无奈,然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王允依然是伏地颤声悲泣,看到这两鬓花白的老人这番模样,貂蝉狠狠地抓紧了衣摆,决绝地道:“义父可尽快安排,蝉儿知道如何去做了。” 王允扶貂蝉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欣喜中夹杂着几分歉意。原来此女名叫貂蝉,是王允收养的歌女。原本是王允见她可怜,收留的流民,准备等养成之后,再送给朝中文武,联络感情的。 后来见她花容月色,颜色美丽,越长越美,飘飘然恍如画中人,有倾城倾国之色的。当时就心动了,收她做了义女,准备等成年了,就送她进宫,服侍汉帝的。而且袁熙于洛阳之时也曾讨要过貂蝉,不过被王允婉拒了。 不想,汉朝沦落至今,王允没有如愿,但是他一直时刻准备着。这不在知道董卓、吕布二人好色之后,就有了这个计划的。 让貂蝉先故意接近吕布,迷住他,再找机会把他送给董卓的,让吕布知道的。在挑拨离间,让他们反目成仇的,他们好于中取利的。 对于,貂蝉的绝世容颜,王允很是信服的。她有着妖艳的魅力,自己有时候看着都心动的,何况董卓吕布这两个色鬼的,相信没人可以拒绝她的诱惑的。 有词赞之曰:“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可见她的魅力所在的。 不知不觉,貂蝉就泪流满面了。不知道是为自己狠心的义父而哭泣,还是为了这残忍的世道而流泪的。 乱世人命如草芥,自古红颜多薄命呀。就连月亮也看不下去了,一会就闭上了自己的光辉,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在前方,在前方的。 一个时代依靠女人去换取,这样的时代是可悲的,明朝近三百年,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那样的朝代才是,女性向往的时代。 第35章 情殇 蔡府,书房。 蔡邕一面在竹简上奋笔疾书,一面听着蔡琰叙述嫁到卫家后的经历,半响后,他停下笔拉着蔡琰的细嫩纤手,充满爱怜道:“琰儿受苦了!是为父对不住你啊,早知道就把你许配给显奕了,唉为父后悔啊,父亲有愧与你啊。” 一般来说,是美人就有脾气,可蔡琰却没有,她有的是傲气,她是才貌双全的美人。她出身于门第显赫的书香世家,别的孩子还在读三字经的时候,她已经能够背诵论语中庸了。 十六岁不到的年纪,她已经名满京都,琴棋书画烹饪女红,三从四德无一不被人称道。蔡琰是个孝顺女儿,父亲蔡邕怎么培养她,她就怎么按照父亲的希望去做。 唯一后悔的就是,嫁给了求亲高月不成的河东卫仲道,并且成亲当天,据说卫仲道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也让蔡琰背上克夫的骂名,每天忍受别人的非议。 蔡琰一腔委屈和哀伤,即刻随泪珠涌出,试想一名年轻女子,刚对一名才俊有好感,然后被家人突然分开,令许人,而且拜堂后丈夫即身亡,这对她来说打击就难以想象。 卫家人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看,一直像防贼一样盯着她。 蔡琰是不是白莲婊我不知道,但是她喜欢袁熙,却在家人压力下嫁给了卫仲道,并且嫁给卫仲道后还和袁熙情丝难断,这和倚天屠龙记里的周芷若有何区别。 要不是顾及蔡邕的声名和袁家的报复,指不定卫家会做出什么,私下泄愤的事情来,比如说文姬无惨。而即使这样,卫家对蔡琰的冷嘲热讽,也是少不了的。 好在蔡琰自小感染了,一些父亲豁达的胸怀,而这时的社会风气也比较开化,幽会私情和寡妇再嫁的事情着实不少。 许久待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蔡琰正在无限惆怅的时候。 蔡邕突然道:“袁显奕不该来长安冒险的啊,琰儿,他恐怕是来长安接你的。” 蔡琰内心凄苦,陈留一别,蔡琰对袁熙芳心暗许,但是随后的董卓之乱让两人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成为了名动天下的俊杰,而她成为了新丧夫的未亡人,有何面目见他呢。 蔡琰和袁熙真是恋奸情热,藕断丝连啊,幸亏主角不是卫仲道,不然这老弟非得和宋青书一样气死不可,好一对狗男女,真是天作之合啊,曾几何时,袁熙活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蔡琰突然想起之前袁熙的嘱咐,随即不解地问道:“父亲不是也一贯悲愤董太师所作所为,不知为何又对其百般迎合?可有苦衷?” 蔡邕面有悲色,叹道:“老夫迎合董太师还不是为了汉室社稷,如能保住汉室皇亲血脉,老夫就是被后人谩骂也不打紧。” 蔡琰有些担忧道:“显奕确实有些鲁莽了呢,父亲当差人找到显奕劝其离去才是。” 女生确实外向,这和袁熙八字还没一撇呢。已经开始替袁熙做事了。 “就让高平(老仆人)带人去,你说他见过袁显奕。”蔡邕点点头道。 蔡琰不再做声,看着窗外幽幽明月,不自觉地感伤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和袁熙还有缘分吗,希望。 她知道,自己如今是丧夫之人,可能配不上袁熙了,想到这不由黯然神伤。 赌坊,暗室。 祝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翻看账簿的袁熙,还有他身后的郭嘉等人,虽然袁熙事先让他做种种准备时,他猜想到袁熙会派人来长安干一些大事,但他想不到袁二公子,竟会亲自来到长安。 待袁熙查看完账簿,和祝奥搜集来的一些情报后,祝奥才慢慢说道:“公子,不瞒您说,这些日子来还多亏了史阿那小子,这些密报和长安的一些筹划,很多都是他办的。公子眼光确实毒辣。” 袁熙曾暗中让老师张纮,通过暗卫联系过王越,而王越也表示支持,故派徒弟史阿,配合祝奥长安的相关事宜。 袁熙点了点头,说道,“继续查看董卓等人的日常行踪,日日禀报,那些退路后备也做最后的完善,部分人手准备撤出长安。” 听着袁熙等人的对话,郭嘉心中波涛汹涌,想不到袁熙在早前,就在长安打下了这些暗哨据点,这样的筹谋不止一日两日了,究竟他还有多少后招与谋划,确实令郭嘉很期待,跟着这少年枭雄也许……挺有趣。。。 “撤离长安?难道近日长安会有大变故!”祝奥惊讶道。 袁熙嗯了一声就不做回答,这时暗室门响动,其貌不扬的祝奥弟弟,祝公道走了进来。 他的容貌并没有变化,只是神色多了些稳健坚毅。 祝公道不声不响地,跪倒在袁熙面前,哽咽道:“请。公子诛除董贼与西凉军,祝。公道愿做公子马前卒!” “公子我这次来长安,就是为了设计诛除董卓的,你要亲自跟西凉军见刀枪,可能也杀不了几人,只要办好我交代你大哥的事情,董卓我自会斩杀他。”袁熙扶起了他说道。 一旁祝奥眼圈泛红,说道,“公子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就待公子行事了。” 袁熙又嘉奖了两人几句后,向两人仔细询问了,长安里诸多大小事的一些细节始末。 末了祝奥道:“公子,在下弟弟祝公道您是知道的,他虽然驽钝,但也跟王越武师学过一些技击之术和剑术,且天生神力。但在小人这里,他也就是个坐等吃饭的闲人,不如让他跟随公子以作护卫如何。” 袁熙有些犹豫,因为袁熙突然想起历史上有个,义救贾逵的剑客祝公道,但不知道是不是此人。 祝奥不疑有他,于是解释道:“公子,公道为人只是略显憨厚,而并不痴愚,且其确实神力,拖公子福气跟王师学过一段时间剑术,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在到长安的途中,也全仰仗公道我等才能平安到达,望公子成全。” 袁熙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他身边有了许褚这个超级保镖,已经觉得足够,于是说道,“等会带上他,但是祝奥你要知道,跟在我身边就是要上沙场险地的,性命可是不由得自己的。“ 祝奥叹息道:“小人如何不知,但一来公子对我家有大恩,不是公子恩义我全家恐怕早已饿死。再者公道木讷愚钝只知道听我命令,而留在我身边只能浑浑噩噩终其一生,但在公子身边就会尽其所能,死而无憾。” 其实在汉代,有祝奥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这时候的人和社会的风气,是开拓进取的,像霍去病、张骞等人,正是凭着这种不畏性命安危的进取精神,才成就了一番事业,而两汉也是因为这种风气,而成就大汉帝国,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而且时人,也以攀附权贵而封侯拜将为荣,这就不难理解,祝奥会让弟弟冒着性命危险而跟随袁熙了,有汉一代,国人风骨是进取的,是尚武的。 有时候,一个时代的风气,也就决定了一个朝代的风骨和国运,完全不是当 今唯利是图的风气可以媲美的,三代以下,风气最为醇厚者,东汉舍我其谁。 祝奥将几人带到了院落外。 这时祝公道也跟着到了这里,他是个身材胖墩,而又不失魁梧的青年。 “公道,你过来。”祝奥唤道。 祝奥指了指袁熙重新嘱咐祝公道说道:“公道这就是咱们的主公,袁家二公子,今后你就跟在二公子身边做事了,定要听话。” 祝公道看了看袁熙又看了看祝奥,难舍道,“那大哥你呢,我舍不得大哥啊。” 祝奥有些动怒。训斥道,“先前跟你怎么说的,跟着二公子才好为娘亲报仇,忘了吗。” 祝公道听到“娘亲跟报仇”时,原本憨憨的他眼中,也闪过一道凶狠的厉色。 他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袁熙面前,憨厚说道,“大哥让俺听公子的。” 袁熙赶忙让他起来,心想许褚虽然有虎痴之名,但他那是性格沉稳做事严谨。 而这个祝公道,才真个称得上痴,就是不知道武艺怎么样。 长安,尚书郑泰府中。 荀攸还有郑泰、侍中种辑正在商量着行刺董卓后的一些策划。 “我看王司徒这次信心满满,肯定是有了什么完全的计策,我等要密切留意朝中事务,一旦成功,立即配合王司徒控制住机要。”种辑说道。 “就是不知王司徒到底使得是什么计策,我还是不太放心,董卓护卫得那么严密,他又怎么收买得董卓的义子吕布呢?”郑泰担心道。 荀攸沉默不语,他隐约猜出王允的计谋,也不外乎用钱帛财货跟美色收买吕布,再诱之以利晓之以理。 荀攸担心的是,万一成功杀掉董卓后长安的局势,虽然他先前说得轻巧,但如果没有一个果断睿智,且忠心汉室的人执掌朝政的话,那社稷依然堪忧。 就在这时,院落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跟兵卒叫骂的声音,一个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禀报道,“大人,不好了,外面很多兵丁包围了我们。” “不好,一定是谋划刺杀董卓的事泄露,我们快些逃走。”荀攸立即反应过来,沉声说道。 郑泰也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带着两人跑到了后门,好在西凉兵没有包抄后面,荀攸三人骑上马各自分散逃命。 太师府。 董卓愤怒地将一张密报扯烂,怒吼道:“那些个自命清高的竖子,总想用些个卑鄙伎俩谋害老夫,不杀尽他们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太师何须动怒,只需派一军士就可将这些人搜捕进监牢,但值得忧虑的是除了他们中,还有哪些人是在暗中算计而没有浮出水面的,背地里的暗箭防不胜防呐。”李儒劝道。 董卓哼了一声道:“管他什么人,发现一个杀一个。” 李儒道劝说道:“先收监入狱,待供出他们同党再杀不迟。” 董卓眼里杀机暴涨,问道,“哼!不知道派去的人抓住了几个。” 就在街市上,荀攸着急地纵马飞驰,他现在要寻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投奔,以躲避西凉兵的搜捕。 就在他想好去处时,后面几个西凉骑兵已经追上了他,喊道,“前面的人不要跑了,不然格杀勿论!” 荀攸不加理会矮着身打马飞奔,西凉骑兵动怒,加速上前抛出了套绳。 荀攸只觉得脖子身子一紧就被扯下马来,在地上滚了滚后,他觉得全身说不出的痛,骨头似乎全散架了一般。 几个西凉兵也不客气,不顾荀攸的伤势将他狼狈地五花大绑。 荀攸心里叹息,他并不怕死,但是他认为死也要死得其所,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严守秘密好让王允等人,抓紧时间行刺董卓。 想通这点他就再没有别的想法,而是一副淡然无谓的表情。 廷尉衙门里,一名狱卒看着淡定的荀攸心里十分不爽快,来到这里的不管平民布衣,还是将相公卿,要么惶恐失色要么嘶喊哀嚎,像荀攸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但这样也更激起他的暴虐性。 “大人,看来您还不知道,这廷尉府衙的诸般刑罚,不说您这么个文人雅士,便是八尺壮汉,也熬不过五套刑罚的。”狱卒冷笑道。 荀攸依然淡定地坐于地上,狱卒继续逼问道:“你就招了还有哪些同伙,董太师如果心情好指不定放你一条生路,你没有看到跟太师作对的下场么?抽筋剥皮还是轻的了。” 过了许久荀攸还是没有动静,狱卒恼怒拿起鞭子就要抽打。 “且慢动手!”一个桀骜中带着骄横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 狱卒看了看来人的服饰立即跪下磕头,惶恐道,“小人不知太师驾临,罪过罪过。” 董卓不理会狱卒,而是径直走到荀攸面前,冷声说道,“荀公达,老夫向来倚重你们荀家的名望,还有你的才干,还将黄门等机要职位托付给你,不想你竟然勾结郑泰图谋行刺老夫。” 荀攸淡笑着道:“太师恐有误解,攸并非他们一党,郑泰等人拉拢攸说有机密相商,然听到他们说是意图行刺太师时,攸就果断反对,并说朝廷没有太师,则将动荡,太师明察。” 董卓冷冷盯着他,怀疑道,“老夫能相信你么?” 被世家大族认为另类的董卓,注定是被孤立的。 “诚不诚心在荀攸,信与不信在太师。”荀攸淡淡道。 董卓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但半响后他直得放弃。临行前吩咐狱卒道:“不准对荀先生动刑,好生照看。” 可惜了,出身寒门的董卓,注定是被世家大族所抛弃的人,即便雄才大略的曹操,不也差点折在世家大族手里吗。 是日,黄门侍郎荀攸、尚书郑泰、侍中种辑,因为密谋诛除董卓被揭发而消息泄露,荀攸被捕入狱,郑泰逃走,投奔袁术。而这一切都有袁家的影子。 如果还说袁绍是草包,那么我们这些人那就是渣子了,袁术是继承袁家遗产做大,而袁绍则是顶着贵族光环白手创业,切不能小视与他。 荀攸被捕的事情,王允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然而荀攸在狱中沉着镇定,言谈和饮食都与平时一样,董卓感到奇异也就没有对他进行迫害。 董卓还是挺爱惜人才的,不过当时士大夫都看不起他,不和他合作。但是王允觉得刺杀董卓的计划已经迫在眉睫了。 就在王允为刺杀董卓细节苦思之时,一个家仆来到王允身边恭声道:“大人,有三个人说是从山东那边来的,想面见大人。” 王允有些疑惑地问道:“联络的线人不是半月前才去往关东么,怎会如此快回来。” “是三个陌生人,但暗号都对的上,他们说是大人旧识。” 王允有些警惕,但还是接见了关东的使者。 一进到书房的王允的目光,就被站立在书房中的三人吸引住了,他看到一个俊美儒雅的青年公子,还有他身后的两个铁塔般的壮汉。 王允看向那青年公子愣了许久,这时那青年公子施礼道:“阔别两年,伯父别来无恙否?” 王允呆了一会后,认出了青年正是袁家二子袁熙。他有些惊讶随即悲伤道:“你怎么到长安这险地来啦,哎……可怜你伯母半年前病故西去了。” 袁熙没有想到王允一开口,就是说的这个消息,他心里暗暗叹息,随后有挑选地跟王允叙述了,离开洛阳后一直到冀州的事情。 听完袁熙的叙述,王允沉吟道:“难得显奕你有这诛除暴虐的勇决,可是当今朝野局势不容乐观呐,我等还需寻一助力才是。” 袁熙知道王允要使出美人计,不过为了得到貂蝉就得配合王允,于是赶紧道:“我这次带来一些敢死之士,只要寻找时机,将其诓骗出来,一定可将董卓斩杀于街市。” “如此甚好,正缺行刺董卓的敢死之士,显奕真乃及时雨啊。”王允喜道。 但是就在接见袁熙这段时间里,王允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开始他有些慌神,但经过交谈后,王允神色里似乎多了一分,难以察觉的狡狯。 王允老狐狸了,怎么能瞧不出袁熙的心思,不过貂蝉他是打算晋献给皇帝的,自己就可以作外戚了成为权臣了,东汉政治就是外戚宦官大臣交替执政的时代,这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 不过王允这家伙利用女人惯了,还要用貂蝉离间董卓吕布,起码袁熙看不惯他这般做派。 王允随后又问了袁熙落脚点,袁熙也鬼着呢,有些犹豫道:“还没寻着隐秘之处,住在东市旁的客肆。” “显奕你住进我这来,这样方便联络,而且董卓现在对老夫,还是很信任的,不会有危险的。”王允道关切道。 袁熙赶紧推辞了一番,王允再三挽留下,他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住了下来。 但是王允还是限制了袁熙在府内的走动,说是为了隐蔽和避免一些麻烦。 在袁熙出现时,王允是有些惊讶的,但随着交谈和回想,他渐渐理清了一些思路,觉得袁熙并不只是为了刺杀董卓这么简单,而且王允觉得袁绍勤王,不应该只派如此少的人来才是。 而且几年前,袁熙索要貂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原本貂蝉是他准备进献给皇帝的,是自己成为外戚权臣的筹码。 不过后来董卓吕布的出现,打破了王允原先的筹划,虽然看不惯董卓,但不代表他王允不想做权臣,所以他自然不会轻易送人。 而且貂蝉还是自己如今离间计中最重要的一环所以更不能成全袁熙,成全他就是对不住自己,对不住大汉。 司徒府后堂,王允招来了貂蝉。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袁显奕来到了长安,现正在府上,他们意图行刺董卓。” 貂蝉如遭雷击,又听到袁熙到来的喜悦和酸楚,但听到他要行刺董卓时,立即粉脸煞白娇躯不可抑止地颤抖。 紧盯着貂蝉一双秋水眸子的王允眼神深邃,半响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本想让你进宫陪伴陛下,但如今,如今你与袁显奕走。” 貂蝉美眸圆睁有些慌乱,和惊讶地看着王允。她有点看不清王允要做什么。 王允强笑道:“我怎会不知,几年前袁熙讨要你,分明是对你有情意,袁家四世三公,倒是个很好的归宿,只是当时老夫不想你在那世家大族,做妾房受委屈,故未曾答应。” 真够虚伪的,我看不出王允比董卓强到哪里去,起码董卓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直来直去,而不是王允这样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貂蝉噙着泪珠摇头道:“蝉儿蒙大人与夫人培养方才有今日,我知大人夫人待我如己出,夫人先去后大人便是蝉儿唯一亲人,蝉儿纵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大人恩情之万一,蝉儿怎敢因儿女私情而至大人于不顾,蝉儿愿给大人一丝助力。” 王允也流着泪抚摸着貂蝉的秀发不住道:“委屈你了,委屈你了……” 想及袁熙就在不远,但与她的距离却如隔天涯,貂蝉当真满腹委屈和心酸,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闺房里。 万年公主恰巧来到了貂蝉的闺房,她惊讶地发现,神情憔悴噙着泪珠的貂蝉,又看向一旁的丫头以示疑问,丫头摇头不知。 于是刘妍问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悲伤憔悴?” 貂蝉看着眼中模糊的刘妍,即刻想起了袁熙,满腔言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取出丝帕擦拭泪痕。 刘妍不知道她生了什么事,只是干着急。貂蝉则默默心想,唉眼前这位公主身份高贵,可不理解我们这些人的无奈啊,也许只有高贵的公主,才配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也许。 貂蝉爱袁熙?不见得,几年没见仍对袁熙恋恋不忘,如果袁熙不是袁家二公子,只是一个落魄书生,貂蝉会如此?呵呵,首先是袁家,然后才是袁熙对。 万年公主刘妍,虽然有些调皮浪漫,但毕竟是在深宫里出来的,自然看出貂蝉有事情瞒着她,但是她也不好追问,只是在安慰貂蝉时暗暗留了心。 王允对家中奴仆说,刘妍是他并州老家的侄女,加上王允对她很是照顾,所以她在王家地位很高,打听一些蛛丝马迹当然不难。 第36章 貂蝉 翌日。 王允藏明珠数颗嵌造好的一顶金冠,派人密送吕布。 吕布虽是好武成痴,但毕竟也有人类对珍宝的渴求,看到珠光宝气的金冠他喜不自胜,下午就亲自来到王允府宅致谢。 王允亲自到大门迎接了吕布,拉着他的手亲热地在榻上坐下。“这是什么风,把温侯吹过来了。允有失远迎,还请赎罪的”。 王允,抬眼看去,见吕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也不在意,就笑眯眯道。 “将军睡得好不好呀,小女可是一夜未睡呀”。闲谈了会后,王允吩咐摆上筵席与吕布交杯换盏起来。 听到王允,提到了貂蝉。吕布吃了一惊的,看来自己和貂蝉的事情,被发现了。王允这是,兴师问罪的呀。 见事情败露了,吕布敢作敢当,也不含糊豪气道。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司徒大人有话说话。有什么事情都由我吕布一力承当的,不关貂蝉的事情”。 王允看了吕布好久,才换了一个表情,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将军英雄气概的,看来小女没有看错人,奉先值得托付终身呀”。 言下之意,有成全他们的意思,想把貂蝉托付给吕布的。 吕布听懂了一些,很是高兴,不确定的再次追问道。 “不知道,司徒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呀?” 王允笑了笑,不正面回答,却道,“奉先,还叫我司徒嘛,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可以改口了”。 因为出身卑微,不仅朝中老臣不给他眼色看,连西凉军中董卓的旧部也因为各种原因排斥他,毕竟吕布被冠上了三姓家奴的名头。 难得王允一直以来与他交好,这让吕布对他多了分亲切和感激。 听王允这样一说,吕布大喜,也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下跪,口称。“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的”。 说完就真的跪下,行了一礼。王允也没阻拦,等吕布完成了礼仪,才说道。 “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了,以后不必多礼的”。 “谢岳父大人”,吕布才起身感谢不已。 王允在席上自然是极力称赞吕布,说什么方今天下无别的英雄,惟有将军耳。 可惜了,吕布确实不适合政治复杂的京都,也许吕布安于在边疆地区,也许会会成为下一个霍去病,可惜了被一帮政客给玩坏了。 礼节到了,下一步自然要商议婚事了。吕布想起貂蝉的美色,有点猴急看着王允,等着他下面的话语的。 见吕布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王允不自觉的点点头,不错,鱼儿上钩了,看来还要加一把火的。 于是,王允假装关心道,“不知道奉先,八字为何,和小女配不配呀?”。 吕布很期待的等着王允的话语,听到岳父的问话,急切道。 “这个岳父大人尽管放心的,小婿已经找人算过了,我和貂蝉八字很配,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的。”吕布拍着胸脯保证道。 听到吕布满打满票的,王允也没有细问的。本来就打算把貂蝉赐给他的,这就是一个形式的,又何必深知的。 王允又象征的问道,“不知道奉先可娶过妻子的,有儿女吗?”。 听到王允这样一说,吕布有点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话的。 见吕布扭捏,王允就知道吕布肯定结过婚了,也不在意的,劝解道。 “奉先不必如此害羞的,大丈夫做事但求光明磊落的。就是你结过婚了,也没关系的,小女一样要嫁的。”王允宽慰道。 听到王允的劝解和保证,吕布才壮着胆子,有点不好意思道。 “岳父大人明鉴,布确实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的。” 听完吕布的回答,果然如王允所料的,王允继续劝慰道。 “奉先如此英雄,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小女相貌还算可以,配将军正好的,此所谓美人配英雄呀!” “哈哈,岳父大人太夸奖了,能娶到貂蝉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的!”吕布很是兴奋,谦逊道。 “哈哈,奉先休得过谦。虎牢关一战,天下扬名,谁不知吕布吕奉先之名呀!”王允继续吹捧道。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王允提到自己的成名之战,吕布很是得意,很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吕布听着受用,原本锐利桀骜的眼中也出现了几分喜色。王允又召来府中歌舞伎助兴。 酒至半酣王允对一个侍女吩咐了声,那侍女答应着进到里间。 一身艳丽衣容姿绝代的貂蝉正呆呆的出神,平时只能羡慕观看的华贵?衣,此时穿在身上只有无限的凄凉。貂蝉知道自己的使命开始了。 看到那侍女来了后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心里默默念道:希望老天保佑自己平安度过此劫难。 想着她挤出个淡淡的笑容后,施施然来到了正堂里面对王允和吕布施礼拜了拜。 看着艳丽妩媚如牡丹而惹人怜爱的貂蝉,吕布脑袋仿佛炸开了般,心神竟然瞬间失守,三十年来的人生有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最近貂蝉暗中接触过,不过如今貂蝉盛装出场还是被惊艳了,此时吕布眼中只有佳人的身影,久久没有回味过来。 王允在旁边观察到神魂颠倒的吕布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待吕布回过神后王允淡淡说道:“此小女貂蝉也。蒙将军错爱,不异至亲,故令其与将军相见。小女向来仰慕将军英勇,今次特献舞于将军。” 吕布一边听着王允的说辞,一面用那桀骜中带着几分火热的富含强烈侵略性的目光,紧紧盯着貂蝉,他在心里已经决定不计代价一定要得到她。 貂蝉感到吕布的那锐利火热的目光,心里一阵阵不适,但貂蝉仍旧微微作福。 王允又吩咐貂蝉走上前来提吕布斟酒。 貂蝉嫣然一笑,用一双玉手捧来勺子在酒尊里取酒给两人斟上。 王允对貂蝉笑道:“我家既要依靠吕将军,你且敬温厚几爵酒。” 貂蝉闻言轻轻举起青铜爵用衣袖遮住爵饮了一口。她知道吕布上钩了,她知道自己多么诱人,她知道如果王允不是用她来施展离间计的话,在王夫人故去后,王允真的可能占有自己,她看得出王允那炽热的眼神代表什么。 吕布痴痴的看着她,酒也不觉得从爵中漏了出来。他从来掩饰自己的好色,却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爱的多。 王允指着貂蝉对吕布说道:“将军已有家室,但我欲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还肯纳否?” 吕布不敢相信地看着王允,半响后迅半跪在他面前道:“若得如此,布当效犬马之报!” 王允呵呵笑道:“早晚选一良辰,送至将军府中。”看到吕布如此,王允觉得事情快要成了。 吕布喜不自胜,紧紧盯着貂蝉。貂蝉面上微微带笑,悄然将脸别过一边。这个动作当真妩媚异常,吕布再次看得痴了。 “不知道我和貂蝉的日子订到何时,要什么彩礼的?”吕布反应了过来,假装文明人追问道。吕布的样子也许不一定深刻,但是孙悟空的那种小市侩样子也就是如此了。 王允见吕布反应了过来,有点不好糊弄了。原来他不是一个笨蛋呀,还好自己想的深远,早就打算好了的。 于是,王允继续忽悠道,“奉先你是知道的,现在兵荒马乱的,成个亲很不容易的。要是有人妒忌,从中破坏,那就不好了。你们都是乱世儿女,我感觉一切从简。至于彩礼,貂蝉能嫁给将军,是她的福分,还要什么彩礼的。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的?” 听王允说完,吕布感觉很有道理的,也和自己打算的一样的。还是简单一点,能尽快结婚,就快点的。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欣赏一下貂蝉的美色了。 这样想着,很是满意,不住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岳父大人言之有理,一切全凭岳父做主的”。 见吕布被忽悠住了,王允有点放心了,顺着吕布的意思,继续道。 “既然如此,那奉先就好好在家等候的。等过了日,小女收拾好了,老夫就把嫁妆和她一起送到将军府邸的,让你们即刻完婚的。” 听王允这样保证,吕布大喜不已,喜悦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的,小婿感激不尽。” “哈哈,奉先不必客气的,这是应该的。”王允笑道,接着继续叮嘱道,“奉先你是知道的,现在长安很乱,好色之徒很多的。这次结婚,我们还是不要声张的,等成婚了,在通知不迟的。” 话刚说话,吕布的第一反应就是很对的。确实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特别是董卓这个老淫gun的,还是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吕布有点得意,一口保证道“哈哈,这是当然了,布晓得了。” “哈哈,老夫就放心,温侯你就在家好好等着。”王允保证道。 不久吕布就告辞而去,王允亲自送到了府邸门口的,目送了吕布的背影走远了,王允眼神突然阴冷起来,吕布刚才还做着美梦的,却不知道风暴已经开始了呀。 王允府宅后院一间厢房里,一名王允府上仆人将一根金条收进怀里,恭声对袁熙道:“小人每天中午黄昏都会偷偷来着一趟,公子但有差遣尽管吩咐。” 袁熙面色有些不好,他挥挥手让那仆人回去。原来这个仆人就是祝奥买通的王家内应。 他联系到袁熙后,将王家的一些情况包括今天宴请吕布的事情告诉了袁熙。 袁熙知道离间计开始了。 就在内应走后,不久袁熙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一般的除了王允特定的两个送饭的仆人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而现在又不是用饭时间所以袁熙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打了个眼色让许褚去开门。 许褚开了门后,进来的却是个袁熙意想不到的人,正是万年公主刘妍。 两人四目相对表情都很复杂,有感慨有意外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万年公主即是袁熙的青梅竹马是情窦初开的初恋,也是被袁熙利用榨取政治价值的工具。 最终刘妍开口打破了沉默,叹息道,“两年了,显奕你还好吗?” 袁熙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刘妍就阻止了他。 刘妍有些凄然又有些感慨地说道:“还是本公主来告诉你这两年来的事。” 于是她就将董卓挟持汉献帝那天到这的事述说了一遍。听完袁熙也不禁感叹,想不到这么个金枝玉叶小公主也受尽了苦难,幸得王允相救。 “那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袁熙疑惑道。 刘妍淡淡笑了笑道:“只要有心,这事不难。本公主是谁啊!” 突然间万年公主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神情间有种少有的华贵威严,她盯着袁熙的眼睛问道:“有件事需要向显奕你确认,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不等袁熙说什么她就问:“你与貂蝉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对袁熙来说确实突然和难以回答,面对万年公主灼灼逼人的目光,他眼神有些闪烁。 半响刘妍叹道:“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那么她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了?” 袁熙轻轻点了点头,却不做回答。刘妍笑容中带着苦涩道:“今晚我带你与她见面。” 袁熙有些惊讶,但是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谢道:“多谢殿下成全。” 万年公主心里充满泛酸,幽幽地说道:“跟我就那么分生了么?这可不是袁二公子啊!” 袁熙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宜多做什么,也就默默不语。刘妍也知趣地转身离开了。 入夜,王家侧院。 貂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默默无语,她毫无睡意愣愣地出神。突然敲门声起,待到她打开房门时看到了万年公主,刚想行礼就被刘妍阻止住了。 万年公主拉着貂蝉的手说道:“妹妹,今晚带个人来见你。” 说完侧过身看向门外,在貂蝉惊讶、欢喜悲痛神情交杂的时候袁熙走了进来。 万年公主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就出了貂蝉闺房并关上了房门。 貂蝉却于此时抬起头来。眼帘慢慢的张开,露出一张绝对配得上她的绝世容颜,乌黑闪亮可以勾起最美丽梦想的眼眸。 乌黑的秀发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的异乎寻常,绝对可以媲美蔡琰和高月,其诡异绝伦处,甚至比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脸上脂粉浓厚,长长的睫毛经过修饰,双靥生红,看来出门前经过了细心地雕琢。 头上没有发钗,更加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白皙的有些透明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她那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那双勾魂夺魄荡漾无限情意的眼睛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此时貂蝉美丽的明眸湿润地看着袁熙,而袁熙也是心情复杂地看着她。 几年不见貂蝉外貌变化了不少,更加倾城绝色更加楚楚动人,这令袁熙也一阵阵恍惚。 就这样两人四目相接相持了一刻多时间。 终于,袁熙先打破了沉默,他一手抚摸着貂蝉艳丽的脸颊,一手搽试着她的泪痕轻轻地说道:“蝉儿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入宫的,董卓淫an宫帷,我不想你去,跟我走,我带你去河北。” 貂蝉心里十分想说一万个答应,但却强忍着泪水,摇摇头道:“公子,我不能对不起大人,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你就有十分的把握刺杀董卓么?就算那样,董卓死后长安谁来统领大局呢?义父这个计划十分周全,不但能除去董卓还能掌控朝政,让大权从新归属皇帝陛下。” 袁熙仿佛被刺痛一般,心仪女子在自己面前夸赞另一男子时总是令人怒火中起的。 虽然袁熙知道她这样,是为了不让自己犯险但总归不舒服。 貂蝉别过脸去淡淡道:“公子还是回去,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我两缘分已尽,有些事是不可强求的。” 袁熙着急,还想劝说些什么,但貂蝉并不给他机会,“公子自认为比起陛下如何,比起董相,王大人,吕将军如何,他们哪个不是权势滔天,如此陛下难道不值得我托付终身么?” 说着貂蝉用恢复平静的目光与袁熙对视,淡淡道:“公子若要将妾身强行掳走的话,得到的将只会是一具尸体而已。” 袁熙又惊又怒,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权势低微,许久后他深深地看了貂蝉一眼,然后转身出了门去,他不理会万年公主的呼声,跟她说了句话后,带着许褚从后门离开了王家。 这边万年公主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换来的是这个结果,她有些失望又同时,又有些庆幸地回到了貂蝉的闺房。 当她进到里面时看到了正用丝帕试擦嘴角血迹的貂蝉。 看到这一幕万年公主的心,也仿佛被感染了一般,顿时有股揪心的痛楚。然后刘妍又踏出门外。深深吸了口气。 且说李儒曾向董卓建言,关东联军联合起来董卓大军尚不是对手。如今退回关中之后,关东众诸侯各怀鬼胎,肯定会互相残杀,待其打得筋疲力尽,而自己经过休养生息之后,董卓只需亲提大军,就可定鼎天下。 李儒的建议明显是高明的,历史上曹操于官渡大败袁绍之后,由于没有能力一次吞并,袁绍所统领的四州之地,故此行郭嘉所献之策,休养生息,静待袁绍的三个儿子自相残杀,待其杀得筋疲力尽之后,曹操大军一出,四州之地立陷。 如今李儒给董卓的建议明显与历史上郭嘉给曹操的建议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这两人所出之谋虽然相似,但结局却是绝然不同。 做成结局不同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李儒高估了董卓的自制力。董卓入洛阳之前,还是小心翼翼地谋划,害怕会行差踏错一步,就算入得洛阳,亦是如此。 不停地拉拢士人,拉拢何进、何苗遗部,说降吕布等。但丁原一灭,没有了对手的董卓就变得目中无人了,故此才有十八路诸侯讨董。 而诸侯讨董的时候沉迷于酒色的董卓终于清醒了过来,战了几场之后又听了李儒的建议,迁都长安。 如今退到长安,董卓又再无人威胁,享乐之心又起。由于长安宫殿比较残破,满足不了董卓享乐的心,故此建造郿坞一事就提上了日程。 尽管李儒反对了多次,无奈董卓心意已决,为堵李儒之口,董卓将建郿坞一事放到朝堂上让百官讨论。百官慑于董卓淫威,自然都同意建郿坞一事了。 而令董卓更欢喜的是,一向与他作对,现在以王允为的士人这次竟然同意了董卓的建议,并带动其余百官一齐赞同董卓此举,使得董卓大悦,重赏了王允等人。 但是董卓忘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可不是安了什么好心,肯定非奸即盗的阴谋等待着他,董卓大意了,北魏末年的尔朱荣也犯了和董卓一样的错误,最终也和董卓一样身首异处。 第37章 刺董 话说走出厢房的袁熙,淡淡的对门外的万年公主说道:“近日又将有大变故,如果董卓身死,公主殿下一定要尽快回到,皇帝陛下身边去。” 说完他不再理会刘妍,而是带着守在院落外的许褚,不顾王家仆人的阻拦,径直从后门来到街市上,就这帮人还想堵袁熙,之前他是和王允虚与委蛇而已。 此时入夜城中已经宵禁,四处无人只有犬吠虫鸣,和天上点点繁星。 许褚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虽然奇怪袁熙的举动,但也只是默默护卫在他身后。 袁熙心中仿佛被压了块巨石,沉闷得心痛,他深深吸了口有些清冷的凉气,就抬头仰望那夜空,真是天道幽远呢。 既然来到这并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既然手上有着这么些力量,那为什么不能干出一些背离历史的事情来?我要造命,不能等待命运的到来,不然注定被历史的车轮碾压。 以前自己都是小心奕奕地,并不敢触动违逆这历史的走向,但是自己岂能甘心如此无力,自己要做点什么,自己已经不是上一世的袁曦了,而是四世三公袁家的二公子袁熙,怕什么,都死过一次了。 自己有资本在这个时代做一些什么,先前太过依赖知道的一点,所谓的历史走向了,殊不知有了自己这个变数,乱世终会来个天翻地覆。而自己就是这大争之世的唯一变量。 那么自己只有凭着这些年学到的东西,凭着自己的实力在这大风暴中搏击了。自己要学太宗皇帝李世民那样,武定天下,文开太平,自己要掌控这个时代。 什么董卓吕布,什么王允郭汜,什么曹操刘备,就让他们统统来,在这大舞台上较量一番,不与其争锋,何以为豪杰,没有敌人,何以为枭雄。 袁熙想到了先前,郭嘉说的那些话,有些神经质地冷笑道:“你们就都来。曹操、刘备、孙权,并不只有你们是英雄,再说是否英雄还尚未尝可知呢。” 他心中豪气和杀机涌起,一会后带着许褚回到了,祝奥帮安排的一个落脚点,正如曹操的转变,开始于追击董卓后,而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转变,则于刺杀董卓之时,人生需要转折。 灯光闪烁的房间里,袁熙一众心腹都汇集在这。徐晃、赵云,跪坐着看向袁熙,许褚挺直地侍立在他身后,祝奥小心奕奕地在下首站立,而郭嘉悠然地坐着,一副超然物外的表情。 原本闭目思索的袁熙,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道:“在王大人那里得到消息,明日董卓即会到他那里赴宴,待到天黑他回太师府时就是我们下手的机会。” 徐晃点头应声道:“就等他外出了,但不知其护卫随从有多少,还有归程的路线。”徐晃考虑的还是比较周全的。 袁熙转身看向了祝奥,后者会意恭声道:“据小人长期的观察,董贼在城里出行一般只带两百到三百的亲兵,至于从司徒府到太师府,大都会走北宫那边的街道,麻烦的是有飞将之称的吕布,时常护卫在他身边,此人勇猛异常不好对付。” 几个武将听到这都有些肃然,吕布的武勇他们是见过的,多了这个变数,刺杀董卓的胜算就少了几分,不过几人敢来这龙潭虎穴,也就没怕过什么。 袁熙知道几人的想法,于是自信地微笑道:“这并不需担心,明日吕布保准不会,跟随在董卓身边,我等要对付的是董卓的亲兵便是。” 众人看他这么自信满满,也就相信了几分,这时郭嘉微笑道:“既然公子连这都知道,必然已有了谋划,何不说出来?大家参议一下。” 他觉得袁熙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但手中的情报有限,他猜不出来。 袁熙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他摊开了一幅,描绘在帛长上的安城地图,指给众人看,说道:“我们的兵器马匹,已经到了落脚点,祝奥他们通过先前收买一些西凉军武官,弄来了一批西凉军服铠甲,还有仿造了出城的令牌,一切准备妥当。” 顿了顿后,袁熙神色有些凄然道:“其实你们知道为什么,本公子执意明日会去司徒府么?” 几人当然不知,不过他们也多少有些疑惑,于是互相对视一眼后,都不做声,静待袁熙下文。 袁熙接着说道:“说起来真巧,几年前在洛阳,王夫人将养女貂蝉许与我,那时因为董卓进京,我与父亲他们匆匆离开京城,不想日前,王允要将貂蝉送入宫中,大家也听说过,董卓淫an宫帷的事情了。”说到这他就停住了,终归不能和几人如实说来。 但是众人都通过自己的猜想,和脑补明白了个大概,耿直的赵云拳头紧握,怒道:“早闻董卓强人妻女,不想竟然欺辱到主公头上,古语言主辱则臣死,不能刺杀董贼,夺回主母云唯有一死。” 徐晃许褚等人也都义愤填膺,主辱臣死,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在古人看来是天大的死仇了,袁熙跟董卓既有灭门之仇又有夺妻之恨。 君不见曹孟德,为报父仇,血洗徐州吗,很残暴吗?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风气,侠义,孝道,尚武。 虽然也许是间接的,袁熙管不了那么多,总之董卓有罪,这就够了,曾几何时袁熙也变了,逐渐适应这个黑暗的时代了,果然社会是个大染缸。袁熙的举动和双标的美国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政客。 见众人表态。袁熙赶紧拉着赵云的手,激动道:“刺杀董卓不成,还有下次,但诸位,皆我肱骨,万万不容有失,诸位在,我袁家大业就在。”袁熙学着刘备的姿态安抚了一番。 过了会儿后,袁熙紧看着郭嘉,问道:“奉孝可有周全的谋划否?”袁熙怎么没有谋划,只是想拉郭嘉下水而已。 郭嘉苦笑,起身说道:“也无他,埋伏高楼,弓弩齐发。然后换装诈开城门,公布天下,公子和袁家则可名利双收。” 过了数日,朝会完毕,宫门前,王允拦住了董卓的车驾。王允从李肃那知道,董卓从郿坞回到了长安,找汉帝和众大臣商议国事的。 于是就让李肃找借口,支走了吕布。自己却在朝堂,趁吕布不在侧,等候董卓出来。 过了好一会,才见董卓从后宫里,腆着肚子,步履蹒跚的走了。还有点意犹未尽的,不用说又去淫an后宫了 见王允在门口等候着,董卓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不是子师吗,有何事?” “太师忘了,前日里我说要上府上,宴请太师的。”王允拱手笑道。 董卓用一双肥胖的手拍着脑袋,笑道:“看我这记性,倒是我忘了,待我回去准备一番,定去你府上。” 接着王允恭声道:“能得太师光临,敝府上蓬荜生辉啊,那在下即可回去准备。” 王允拜谢归家,董卓对诸事都迎合他的王允是比较信任的,于是稍作准备后,立即带着三百亲卫赶往司徒府。 这就是口腹蜜剑的典型,李林甫我不知道,但是王允我是见识了到了。 到了府邸前,王允早就带着全家老小等候多时了,自己穿着朝服出迎,再拜,欢迎董卓到来的。那叫一个恭敬啊。 董卓见此很是满意的,爬下马车,左右持戟甲士百余,簇拥入堂,分列两傍。 见水陆毕陈,王允于前厅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帏幔。对自己的到来很是隆重的,心中很是高兴的,不觉得对王允又亲近了几分了。 王家早得到王允的吩咐,里里外外都经过一番装饰。王允领着董卓到了会客的前堂,接着拿来了些家中收藏的一些奇珍异宝给董卓把玩。董卓这两年来珍宝见的不少,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董卓径自到正中的位置坐下,武士在后面紧随。见王允于堂下再拜,董卓命扶上,赐坐于侧。 王允装作很感激道,“太师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 “哈哈哈哈哈哈” 这马屁拍的很舒服,惹得董卓哈哈大笑不止。不过有些奉承是会折寿的。 王允喝退了服侍的下人,亲自把盏,进酒作乐,神情极其致敬。 董卓见此很是满意,酒至半酣,董卓就让武士退下,自己有大事要找王允商议的。 武士领命,退到门口等着。见董卓如此的,王允知道董卓必有事故的,不然不会让自己的护卫离开的。要知道董卓老贼,一贯武士不离身的。 果然,只听董卓很神秘的,有点得意,咨询道。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我欲取而代之,不知可否?”董卓趁着兴子问道。 呵呵,老贼你终于坐不住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干的,现在果不其然呀。 虽然心里恨不得生吃其肉,喝他血,但王允还是忍住了,捧觞称贺忽悠道,“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 听王允这样一说,董卓更得意,但还是假装谦逊道,“哈哈,老夫安敢望此!” 王允笑道,继续忽悠道,“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乎!” 董卓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笑道,“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也。” “多谢大王,臣提前道贺了” 王允口中称谢,心中其实不知道诅咒了董卓多少遍。 “哈哈哈哈哈哈” 说的董卓大悦,很是肆无忌惮的大笑着,瞬间猖狂的大笑声,就充满了整个宴会厅。 待到黄昏王允又让仆人上了筵席,董卓也只是吃了些菜肴,他把玩着酒爵对王允说道:“宴席无歌舞不足以助兴。” 王允心说就等你这句话了,于是拍了拍手,示意让仆人去传歌舞伎。 看着帷幕后已经来了歌舞伎,王允于是对董卓说道:“教坊之乐,不足供奉;吾有家伎,敢使承应。” 董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里不太在意,毕竟美人舞姬他见过很多。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震撼万分,当艳冠群芳绝色倾城的貂蝉出现后,董卓的眼中立即没有了四周一切,王允和乐师的声音,其他舞姬的伴舞。 董卓那双有些浑浊和暴虐的眼睛。此时完全变成了火热,他恨不得即刻冲上去,抱住那绝色的佳人。 貂蝉强忍住那又来的恶心感,她跳得从没有这般用力,仿佛要将心中恶心全部挥发出去,好让她忘却掉一切。 一曲舞毕两行泪痕,悄悄地出现在她那倾城的脸颊上。好在王允董卓各怀心事都没有注意。 在貂蝉进入了帘内,董卓才幡然醒悟,他问道:“子师啊,此女何人?” “府中歌伎貂蝉也。” 董卓称赏不已,色急道:“何不请出来一同宴饮?” 王允点了点头让貂蝉出来,到案几边上,貂蝉替董卓王允从酒尊中,取酒斟满了爵,然后俏脸微低一番模样,让人怜爱心动。 董卓哪还记得饮酒,盯着貂蝉问道:“不知青春几何?” “妾身年方二八。”貂蝉始终像是羞涩般不敢正视董卓。 董卓一口饮尽爵中酒,用肥手抹了把胡须,淫笑道:“想来天上仙女不过如此,人间竟有如此绝色。” 王允趁机道:“允欲将此女献给太师,未审肯容纳否?” 董卓已经打定决心要zhan有这绝色佳人了,看到王允如此识大体心里高兴,呵呵地淫笑道:“如此见惠,何以报德?” “此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王允献媚道,他心里却想只要你收下貂蝉,那么你死期也就不远了。 接下来董卓一颗心全扑到貂蝉身上,哪还想到其他,过了会就迫不及待地要带貂蝉回太师府。王允即刻命人备毡车,要将貂蝉送到相府,董卓也起身告辞。 王允起身将董卓送出了大门外,看着离去的车马他心里阴晴不定,计策成功了一半但接下来才是关键,突然想到不告而别的袁熙等人,他心里阴影一闪而过,仿佛有了什么不详的预感。 因为兴奋过度而喝多了的董卓在亲兵的搀扶下坐进了他那辆华丽的马车里。 想着前面毡车上的佳人他心里邪火暴起,恨不能立即搂在怀里蹂躏,他不住的打着酒嗝。 三百亲卫都是精锐西凉铁骑,他们小心地将董卓的马车护卫起来然后向太师府行军。 在北宫南面稍微有些狭窄的永和大街上,十多名全身黑衣的武士,悄悄地潜伏在左右两边民宅的二楼。 他们小心奕奕地靠在二楼朝大街的走道上,黑夜将他们和走道融为了一体。 黑衣武士半蹲下身子,每人双手握着一具漆黑的蹶张弩。 董卓亲卫的领军是个三十多岁的牙门将李开,和天行九歌中的那个百越之人同名,他十多岁就跟随董卓,战场没有少上,是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将。 因为有一次救了董卓性命就被提拔为他的亲卫队首领。 跟董卓结怨的人不可计数所以董卓的亲卫队首领并不好做,李开长期以来都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就在董卓一行人到了广里大街中段时,前方传来以一阵阵吵杂声,李开神色一紧握紧了挎在马上的长刀,一众西凉护卫看到头领做出警备的动作于是迅速地做好了警戒,马车这时也停了下来。 李开看到不远处跑来了一名身穿黑色深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女子踉踉跄跄不一下就跌倒在地上,她惶恐地看回头,发现七八名西凉军士怪笑着追上前。 女子手脚并用还想爬行,以躲避西凉军的欺凌,但是赶来的一名西凉兵揪住了她的头发和衣襟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李开看着这一切见怪不怪,西凉军没有少干这种事。但是今天竟敢冲撞到董太师车驾那就不行了。那几名西凉军士好像突然发现前面一大队车驾兵马似的都有些吃惊,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 李开立即吩咐一名骑士过去要将他们先赶走再做商量。董卓迷糊中发觉有动静于是招个亲兵来询问。 “不知是那个将军手下的人在哄抢个妇人。”那亲兵回答道。 董卓因为刚刚得了貂蝉这个绝代的佳人心情大好,笑道:“这帮崽子也不看看时候。” 他顿了顿后淫笑着吩咐道:“老夫也去看看那妇人怎样,值得他们抢夺。” 于是董卓下了马车在一众西凉兵士围绕下向那几个抢妇人的军士走去。 看到董卓刚走几步李开就有种危机的预感,这是他长期来的本能反映。“太师且慢!” 就在这一声呼喊间那名衣衫不整的妇人突然抬起头来,这哪是妇人分明是一个男人的脸。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具精巧的手nv,粹毒的利箭射向董卓。 “唉啊!”董卓醉酒反应慢了半拍,利箭射中了他的大腿根。 突然李开发现一边的楼道上仿佛有一道寒光闪现,“有刺客!”他立即喊道。不过已经晚了,袁熙等人部署许久,就为今刻。 就在这一刻两边射出了十多道寒光,董卓被那么一喊顿时醒了过来,他毕竟长期身经战场这点反映还是有的,他那肥胖的身躯顿时向马车那缩回去,而且西凉护卫也了得,瞬间就将董卓护在中间。 几声惨叫,首当其冲的西凉护卫被弩箭连同铠甲一齐贯穿而过。董卓也不是那么幸运,他闷哼了一声痛感传遍全身,原来大腿上中了一箭,何况还浸了毒液。 就在这时先前那几个假冒的西凉兵抽出环首刀迅速围攻向那辆毡车附近的西凉卫士。 徒然地两边街巷又跑出,十多腰挎环首刀手持蹶张弩的武士,持弩武士扣动扳机十多支利箭,射向了西凉护卫。 一个照面就有十个西凉护卫中箭,虽然着蹶张弩威力大,但拉弦装箭速度慢,但给西凉护卫的威慑还是很大的,至少他们不敢上前厮杀只是结阵防守。 李开并不慌张,比这凶险的危局他也经历过,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自乱阵脚待会城里驻军就会赶来。 但事与愿违,接着又有三十几骑从街巷纵马奔出,为首的是个持枪的俊雅青年,后面一个身材魁梧如怒目金刚的铁塔般壮汉。 第38章 长街 三十几骑当中那人正是袁熙,他腰挎钢剑手中握一杆长枪,许褚等人则紧跟身后。 倩女幽魂中魔君七夜怎么率领魔宫四贤出场,此时袁熙就怎么出场,不过袁熙该用什么样的bg,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这一年多来在徐晃赵云等人的指导下,他的马术和枪术突飞猛进,加上练了导引术和发力法门,这时的袁熙已经有了,二流武将的水准,也就是武力值70+,欠缺的是真刀真枪的磨炼。 袁熙待到接敌时长枪迅速刺出,与对面一名西凉军骑兵长矛互相交错后他手再一抖,枪尖扎进了对手喉咙里,热血涌出尸首落地。 许褚与其他虎卫的打扮无异,紧跟着袁熙右侧,长刀收割着在他们面前出现的西凉兵士,许褚就和尉迟恭一样,对袁熙那是生死相随,史称虎侯长街卫太宗。 据晋朝史料记载。太宗宣武袁熙驾崩后第二天,虎侯许褚排门而入袁熙寝宫,然后号啕大哭,闻着皆为鼻酸,晌午而尽,最终咯血而亡。 晋明帝,袁睿有感虎侯许褚之忠义,特许许褚之子,许仪袭其爵位,迁右武卫中郎将,拱卫皇宫。 健硕的祝公道也骑在一匹战马上,紧跟袁熙左侧,而令袁熙想不到的是,先前选择兵器时,他使的竟是宽柄大剑,使用巨剑在汉末倒是挺罕见的。 祝公道的招数不多,就劈、砍、剁、抹、砸,刺几招,但他有把那柄重剑舞得虎虎生威的神力,力道也就比许褚弱一些,真是出乎意料啊,冥冥之中袁熙捡到宝了,隋唐时代罗士信袁熙没有见过,祝公道他算是见识过了。 片刻后围在毡车四周的西凉兵就被袁熙许褚祝公道等人斩杀殆尽。 李开看到对方人不多心也安定了不少,但下一刻在他们侧边的街巷,突然一名白马骑士纵马,向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白马将军一手持长枪一手持护盾径直取向李开,但这三百人毕竟是精锐,他们不消吩咐,就弯弓搭箭朝白马将军漫射。 那名白马将军正是赵云,他将身子伏在马背上护盾挡住了箭支,然后调整身体,几个呼吸间他就冲刺到了西凉军前面。 赵云左手发力将护盾扔向西凉军兵士,长枪格挡住了最后几只箭,再一个瞬间长枪划出一个大圈,将前面西凉军的长矛荡开,他手腕连连抖动用枪尖,扎向对方喉咙手腕等部位,西凉兵虽多却无法阻挡赵云的冲击。 赵云毕竟是这个时代尖端的战力,虽然武力尚未达到顶峰,但是对付些许西凉兵,那是够用了,罗成的罗家枪法是否华丽我不清楚,但是赵云的枪法,不仅炫丽而且杀机森然。 李开可以感受到,对方那冷冽的杀气和凌厉的攻势,但他不能让对方突破,一旦阵型混乱暗地里的刺客就有机可乘了。 董卓对自己有恩,自己当以死报之,他不敢多想,跟着几名西凉军骑士用长刀就砍向赵云。 我记得天行九歌中,也有一个叫李开的人,好像还袭击过韩非,不过被紫女所败,悻悻而逃。 能得人死力,可见董卓其实并不简单不是吗,只不过沉迷安逸后,雄心不在,可惜了,果然能行百里者,半九十啊。 赵云侧身避过长矛,又将两名西凉兵扎下马,接着长枪与长刀相碰,李开发力想用长刀黏住对手长枪,好让其他人趁机将对手击杀。 可是赵云岂是轻与之辈,赵云注定不会让他如愿,只见赵云长枪往旁边一引,巧妙地卸去长刀的力道,手臂再次发力,枪出如龙,枪尖迅速刺向对面的李开。 李开赶忙用刀柄,想封住赵云的大枪,不料赵云抢招迅猛凌厉,压着刀柄枪尖,已经扎进李开左肩上。 这李开也是一狠角色,被赵云打得发狠,于是他强忍住痛楚,左手抓住长枪右手挥刀砍向赵云,打算同赵云以命换命。 赵云哪会跟他死拼,单手握住枪柄末端弹开刀锋,接着双手发力,枪尖脱离李开的掌控,然后赵云得势不饶人,长枪迅速回击划向了李开的脖子。 李开只觉得喉咙一凉,跟着已经喘不上气,脑袋昏沉地坠下马去。 袁熙在焦急地等待着,这时徐晃护着一辆马车来到了袁熙身边,原来趁着王允施展离间计,众人注意力都在前边时,袁熙命徐晃暗中带人抢出了貂蝉。 徐晃单身下马行礼道,“公明幸不辱使命,把小姐带出。” 袁熙赶忙挑开围帘,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可人儿,正是带着泪痕楚楚可怜的绝色佳人,貂蝉,随即略微松了口气。 貂蝉从上到马车就神情有些麻木,尽管外面厮杀声起,但她只是紧紧攥着双手,她没有惊恐也没有慌乱,美眸深处是一片死寂。 待再次看到袁熙时,她终于忍不住手脚轻微的颤抖,欲言又止,只是眼眸中噙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望着,突然出现的袁熙,欲语无凝噎。 看到貂蝉安然无恙,袁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今天我来接你了,跟我走,我们一起回河北。” 貂蝉凄楚地望着,一脸焦急地袁熙,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谢绝了袁熙的好意,她不能背叛王允,她要报答义父养育之恩。 袁熙霸道地抓住她冰冷的左手,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说道,“不管如何,我再不会放开你的,几年前我的承诺,今天定然实现,谁也不能阻止我。” 接着袁熙用一种温柔,但坚决的语气说道:“今夜董卓必死无疑,这算我为你偿还王大人的恩情,这之后,你和王家再无相欠,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貂蝉樱唇微动但没有说什么,她想如果就这样静静地在他怀里,哪怕死去也好。 这一刻几年前的点点滴滴,都在心里涌现,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瞬间崩溃,毕竟她也还是一名少女。 太宗宣武帝袁熙口口声声说在洛阳时,只有高皇后一个女人,但是这貂蝉凭空来的?显然不是,肯定是宣武帝袁熙暗中作妖了。 袁熙和貂蝉的相遇,那是在袁熙在高月那里遇冷以后,发生的一件艳事,袁熙出轨了吗,倒也不见得。 不过当袁熙打算去给貂蝉赎身时,已经被同样眼尖的王允老儿给抢先了,袁熙同王允据理力争,最终还是输了半筹,终是和貂蝉天涯两人。 袁熙横手抱着貂蝉,骑上那匹战马,而董卓一直在众西凉护卫簇拥下,躲在马车边,当他看到前方袁熙一行人等时,不禁又气又急,今天是被雁打眼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也。 袁熙抱着貂蝉骑在马上,他遥遥地对董卓高声喊道:“董贼,我乃袁家,袁显奕是也,为报国恨家仇而来,今日即你之死期。” 于公于私,袁熙都必须解决掉董卓,这董卓就是自己登上历史舞台的进身之资,君不见曹操刺杀董卓后,名望大增,吸引了一大批人才投靠,袁熙也要积累名望,要大汉人才对袁家趋之若鹜,同时也创立自己的班底。 董卓听袁熙嚣张的话,着实气急攻心,怒不可遏,于是怒吼着要西凉护卫将美人夺下来,然后将袁熙碎尸万段。 但是众西凉兵大部都在阻击赵云和保护董卓,哪还有余力前去狙击袁熙。 董卓忍住伤痛抽出腰间七星宝刀,说着就要翻身上马带领西凉兵杀去抢人,顺便去解决老是给他董卓添乱的袁家人,一众西凉护卫哪敢违逆喜怒无常的董太师,只好紧密的护着他,跟着杀向袁熙。 西凉兵正密切防备着,两边楼道上那几个持弩武士,他们却没有发现的在后方的一栋民宅楼顶,一名手持铁胎大弓的虎卫,他们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凝神锁定着董卓。 就在董卓上马的瞬间他的双手徒然发力,嗖的一声,冷芒激射而出,堪堪穿过两名西凉兵中间的空隙,顷刻就射到董卓面前,真是变故突然。 听得利箭破空之声,董卓瞬间警觉,毕竟他也是武将出身,他知道这个时候唯有翻到马的另一边,才能阻挡猎杀者的视野,所以他用肩膀硬扛一箭,然后速度不变要翻上马去。 虽然身躯已经变得肥胖,但董卓的身手倒十分了得,一个利落的马上动作,就贴到另一面的马腹上去,但就在他要将头颅藏下马身时,又一道冷芒竟穿透马背直插董卓咽喉。 下一刻董卓眼前一阵模糊,天地仿佛旋转起来一般,他那肥胖的身躯,重重跌落到地上。一代豪强,有杀人魔王之称的董卓终于殒命于长街之上。 一千八百年后,游戏开发者将这一历史事件,还变成了游戏,长街刺杀。 袁熙等人看到董卓倒地后,立即按照先前的计划,由赵云殿后迅速撤出了战局。那边的西凉兵看到头领战死,董卓身亡,一时慌张混乱起来,竟然不去追击刺客。 出了南里街后,袁熙等人换上西凉军的铠甲战袍,然后纵马朝着长安横门跑去。袁熙也拿来了一件西凉军战袍,给貂蝉披上,两人共乘一骑前行。 徐晃则带着另外一队黑衣虎卫在另一处落脚点换装后,迅速赶向南边的安门。 没多久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赶到南里大街,为首一人手持方天画戟,坐骑红如烈火,眉毛外张一双如鹰似虎般的,桀骜似野兽的眼睛,正是飞将吕布。 除了这货再也没有其他人,有如此标志性标配了,汉末独此一家。 原来吕布那天回去后,脑袋就全是貂蝉的身影,今天他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的亲兵就要去司徒府带走貂蝉。 远远地吕布就发现了,南里大街方向有火光和喊杀声,所以他就打算来探查个究竟,果不其然出事了。 吕布下马推开了一众西凉护卫,一直来到董卓尸首前面,他不敢相信地愣了好久。 半响后,他揪住一名西凉护卫喝问道:“太师怎么遇刺的。刺客呢?你们吃干饭的吗?” 吕布虽然中二,但也知道董卓遇刺身亡是一件大事,整不好京师要发生动荡。 那名西凉兵不敢隐瞒,随即将从王允府宅出来后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给吕布听。吕布边听边皱眉。 待吕布听到董卓从王允家带来了一名绝色女子时立刻想到了貂蝉。这件事的始末对他来说太复杂了,虽然一时猜不透其种猫腻,但直觉告诉他,貂蝉出事了。 于是吕布不耐烦地扔下那名西凉兵,领着自己百多铁骑和西凉一众护卫追击刺客。 吕布让兵士发出信号,召集城中守军拉网似的,向袁熙等人消失的方向追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长安北面横门处,扮作西凉兵牙门将的虎卫许和,正拿着假令牌跟守城兵卒交涉,就在这时十几骑吕布亲兵拍马赶到,远远地那些亲兵就大喊:“温侯有令,不准放行。” 待到近时吕布的亲兵打量起袁熙一行人来,那些亲兵越看他们越觉得可疑,吕布亲兵表明身份后,盘问起为首的许和。 袁熙不想追兵会如这么快赶到,眼看事情要败露出城已不可能,那就没办法了,只好执行另一套方案了。 袁熙向许褚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纵马上前一柄大刀向那几名吕布亲兵砍去。 袁熙则带着祝公道一众虎卫,跑向城里的秘密落脚点。 许褚一柄大刀迅速地割开了几个西凉兵的脑袋,但当他杀了几名西凉兵后,其余的守城兵已经用号角发出了警报并将他围住,附近的西凉兵都向这个方向汇集过来。 此时赵云一马当先,前边长枪横扫开路,许褚则阻杀后门赶来的西凉兵,但是随着警报的发出越来越多的西凉兵,尾追在他们后面。 于是赵云和许褚不断来回穿插,以打破西凉兵的包围,面对赵云和许褚这两个人形坦克,西凉兵一时也无法取胜。 这种情况下袁熙等人当然不能直接回落脚点,他们只能尽量绕着街市甩开追兵。 长安街道星罗密布,加上天黑袁熙等人不熟悉地形,到了长安南面安门大街附近时,袁熙身旁只剩下了,几名虎卫和紧跟他的祝公道。 就在袁熙思量着,要怎么去落脚点时身后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十多西凉铁骑尾追而来,为首的将官正是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 袁熙等人处境立马急转直下,人的名树的影,吕布可不是轻易之辈,必须想法子从吕布手下逃生,是的,是逃生。 吕布在得到警报后就一直带人追击,路上他遇到了拦路阻截的虎卫,但他觉得这些都是断后的人,于是他留下部分亲兵和西凉护卫围捕后,就径直地追杀刺客的首脑。 安门大街附近地势宽广,袁熙貂蝉就这样暴露在吕布面前。袁熙心里暗叹运气不佳,竟然是吕布亲自追杀而来,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赵云等人都走散,接下来必定凶险万分。 虽然形势危急,但是袁熙心中也有了定计,他将貂蝉抱到旁边一匹马上,看着她那绝丽的面庞。 “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待在这不动,剩下的交给我。”袁熙轻声对貂蝉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貂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到西凉兵追来,情形危急她只好点点头。 袁熙吩咐祝公道和几名虎卫保护好貂蝉后,纵马来到吕布十余步开外,此时袁熙也豁出去了。 吕布打量了袁熙一会后,用方天画戟指着他恍然道:“你不是袁绍军中的那小将?莫非你就是自称行刺董太师的袁家人,袁绍二子袁熙袁显奕?” 袁熙握紧了长枪,全身肌肉紧绷,面上却假装镇定,淡淡道:“虎牢关一别温侯风采依旧啊,咱们在这里相遇,真是有缘呢。” 吕布分不清袁熙那是赞美他还是讽刺他,于是吕布冷哼一声,杀气已经锁定袁熙,厉声说道,“可有遗言?本将军可以留你一个全尸,也不算辱没你袁家。” 反派真是死于话多,生死未知下,袁熙反而冷静起来,于是他温和笑问道:“温侯就不想问问我,我为什么要刺杀这董卓呢?” 吕布神情不变冷冷道:“不问,一年前的虎牢关你就是我捕杀的猎物,现在正好送上门来,咱们旧帐新帐一起算,我吕布的猎物还没有能逃脱掉的。” 确实在并州吕布的对手也把还是猎物也把,还真是少有逃脱他魔掌的,可惜的是这是中原,中原豪杰何其多呢。 袁熙不想吕布如此执意杀他,但自己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拖延住吕布,等许褚赵云徐晃等人赶来。 于是他握紧了长枪,引导着身体的气机流动全身,准备这一决定性命的一战。 隋唐演义中,单雄信差点要了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命,而吕布在这里也差点把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解决了。 这也是后来为何,李世民执意要杀单雄信,袁熙执意要杀杀吕布的原因之一了。 貂蝉看到远处袁熙要与吕布对战不禁着急,吕布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号她当然知道,于是貂蝉拍着胸口,紧紧握着手,突然她睁开魅眸,貌似下了决心。 就在此时只听到。“温侯请住手”只见徐晃出现在吕布身后,徐晃旁边还有一骑马的绝色女子。 这时只见那绝色少女缓缓骑马向袁熙吕布方向前进着。 “将军且住手。”少女脆声说道,原来貂蝉不放心袁熙,恰好徐晃杀出重围,于是貂蝉央求徐晃将她带到袁熙身边,她决定要和他生死与共,生不能同寝,死亦定要同穴,不然她会抱憾终生。 正准备夺取袁熙性命的吕布,看到这绝色少女愣了愣神,看了会后认出了是王允义女貂蝉。 于是吕布疑惑道,“王小姐为何在此?是不是他们劫掠了小姐,不要惊慌,看我吕布来救你。” 中二憨直的他,认为貂蝉是被徐晃等人掳掠来的。 貂蝉却是摇了摇黔首道:“吕将军且听妾身一言,董卓倒行逆施天下共怨,而将军一代英雄不该跟随他,如今董卓被袁公子除去,将军应该跟王司徒一同主持长安的政务,效忠于皇帝陛下,将军切莫自误。” 吕布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收起方天画戟说道,“好,我吕布依你,不杀他了。” “多谢将军大义。”貂蝉在马上微微行礼道。 吕布顿时一喜,连忙摆了摆手道:“小姐且过来,我带你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吕布再次收起了画戟,他对一旁的袁熙冷哼道:“袁家小儿你走,今天本将高兴饶你不死,下次了你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滚。” 袁熙不想自已一番计划,换回的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性命还要靠貂蝉一个女人来拯救,这实在是十分窝囊。 他不理会貂蝉的善意的关切,对着吕布冷笑道:“三姓家奴,不到最后谁死还不一定,我相信死的不是小爷我。” 说完他就纵马上前,对吕布这样的一流武将,如果失去了先机,就只能被动挨打,他现在主动出击,为的就是争取时间,打个出其不意。 吕布并不怎么将袁熙放在眼里,他呼喝亲卫上去抢攻袁熙右边,但祝公道一柄大剑舞动下,吕布亲兵逼近不得。 而袁熙这边,吕布方天画戟扫出,就轻易地格开个了袁熙枪尖,袁熙也不气馁,仿佛预料到一般,即刻反向用枪杆扫向吕布头颅,这一次气劲运到极处,端的是迅猛,这正是赵云传授的一绝招。 本来吕布是可以应付这一招的但他实在轻敌,他避过头去虽然没有受伤但头上带的紫金冠却被扫掉了,接下来枪戟相碰两人各自分开,吕布倒是没事,而袁熙则是心中一震。 不过紫金冠的掉落,吕布为自己的轻敌恼怒异常,于是准备下一轮进攻。而以后袁熙那也就占不到多大便宜了。 下一个回合里,袁熙只能全力地抵抗吕布的进攻,道道冷气割得他皮肤生疼,兵器相交差点崩开虎口。 这时徐晃想杀出包围解救袁熙,可惜被吕布手下侯成曹性成镰围堵,一时难以出来。 几回合后袁熙就发觉,自己完全被吕布控制住了出招节奏,虽然他使用徐晃赵云等人传授的保命绝招,抵挡吕布一时不至于败亡。 甚至换匹像赤菟那样的神驹,他还可能逃脱,但这时他只能每招用尽全力地,苦苦抵挡着吕布的攻势。 但是吕布是谁,关羽张飞这等猛将都讨不得好,何况小小袁熙呢。 吕布自觉得完全控制住了袁熙的气机和招数,擒下他也不是难事,于是他又开始傲慢了,他打算将袁熙生擒下来,以奚落对手,让貂蝉看看自己,是真正可以托付的男人。向女人展示自己的强大,是动物的本能。 下一招吕布全身气劲和心神都调整好,赤菟从袁熙那马匹身边擦过,他单用右手持方天画戟。 戟身沉重的力道荡开了袁熙长枪,他左手探过去抓住了,袁熙枪身前部用力往回带。 可以说吕布招式跟力道都把握的登峰造极,真不愧是是这个时代的尖端战力,西楚霸王项羽袁熙没有见过,吕布之威他是亲身体验了,从枪戟相磕到枪身弹开的方向和他的出手都是极为精准。 袁熙顿时感觉长枪被拖扯出去,虽然还没有脱手但他下意识地感到不妙,暗道要糟。 这是在袁熙离死亡这么近的第一次体验,就如同单雄信追杀李世民时一样。 太宗皇帝李世民那种绝望,正是袁熙此时的感受。 果然,寒风刮过方天画戟的月支朝他面门砍来,袁熙再次进入绝境。 第39章 突围 练习多年的导引术,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效果,生死关头袁熙觉得,时间变得缓慢起来,他心里一片清明。 袁熙侧头堪堪避过画戟,下一刻他松开了长枪。吕布这一戟本来就没有用尽全力,加上袁熙出人意料地放弃习武之人视为生命的兵刃,也出乎他意料之外。 结果重心不稳之下,吕布他的身体和画戟都错愕地顿了顿。 袁熙要的就是这个时机,他借助马匹的惯性,左手握住戟杆弃马借力扑向了吕布,同时袁熙右手迅速地,抽出腰间精钢剑向前刺去。 我觉得要不是袁熙这货有主角光环,早就被吕布干掉了,哪还有如此奇迹,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一样,多次差点被干掉,就是运气好没有死,不过话又说回来,运气也是一种实力不是吗。 君不见气运之子,光武帝刘秀吗,和王莽军团大战时,流星陨石暴雨都帮助他,历史上这也没有谁了,真是天道幽远,非常人所能揣测也。 吕布虽然握着一枪一戟,但是,枪尖戟刀都伤不着袁熙,不过他终究不负三国第一猛男之称,在这必杀的一击下,他侧身侧脸躲过剑刃,血光溅射。 他脸上还是被刺出一道,深可见肉的伤痕,虽不致命却触目惊心。 袁熙一击不成,但身体的力道,还是将吕布撞的重心不稳,跌下赤菟,两人在地上滚了会后,各自相隔站了起来。 不过这对吕布来说,是天大耻辱。天下第一武将,被一个小喽喽,给弄的如此被动,这是吕布不能忍受的。 有人觉得夸张了,不过大家了解过太极拳的,以慢打快就知道,以柔克刚,以弱制强,也并非不无可能,君不见张君宝和逍遥王生死决战时吗。 袁熙手中只剩下精钢剑,对深得王越剑术真传的他来说,近身步战是强项,但他要面对的是三国第一武将吕布。 吕布暴风骤雨般的报复。就连附近的一干人,都隐隐察觉到,这个杀神身上涌现的,狂暴杀意和戾气。 如果这是玄幻世界,此时吕布得曝气了。大家不知道看过七龙珠没有,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布罗利那种失控的爆气,气势就是如此,别说,真有几分相似。 袁熙全身气机收紧,准备迎接吕布的疯狂进攻。吕布扔掉长枪,踏前一步画戟自上向下,没有任何花哨朝袁熙劈来。 袁熙知道一旦跟铁戟硬磕,自己的剑就会脱手,所以他不挡不退,反而矮身窜到,吕布面前与他近战。 吕布是悲哀的,明明有强大的武力,但被所谓的天命眷顾的袁熙这小子,屡屡被其躲过一劫,难道王者不死?。隋唐英雄传中魏公李密也是这样被敌人认为其,运气非凡。 吕布经验何等丰富,他后退一步又将袁熙,圈在了画戟的攻击范围内,这一次他用戟尖直刺袁熙身体。 袁熙侧身躲过戟尖,脚步左右移动,几次堪堪避过戟尖后,他又欺身近到吕布面前,用的正是王越教的步法。 就在袁熙长剑刺向吕布要害时,飞将终于发狠,他一手握住戟杆尾部,横向阻挡袁熙身形,另一只手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就在袁熙剑尖碰着吕布右胸铠甲时,对方的钢刀也劈向了他脖子。 袁熙当然不肯用一条命换吕布的重伤,他身子一矮,长剑划过吕布铠甲带出道伤痕,而他自己则猛地后退。 吕布哪会让他轻易后撤,铁戟月枝画了个半圈,将袁熙左手割出道血痕。 吕布大怒,他想不到自己轻敌之下竟然连连受挫,虽然受的都是轻伤,但像关羽张飞都不能弄得他如此狼狈,却被一个小喽喽三番屡次得逞,真是火大。 其实吕布主要是想,在貂蝉面前表现自己,一时拿不下袁熙急火攻心,使他乱了方寸,加上袁熙不合常规的进攻,他就吃了亏。 想明白这点后,他并不急着攻击袁熙,而是选择闭目凝神,他选择认真了。 袁熙暗道不好,吕布下一番攻击,必定才是他真正水准。他知道自己刚才让吕布吃亏,都是投机取巧,上不得台面的,在绝对武力前,他也有些惶恐。 此时吕布猛地睁开,那野兽一般的狂暴嗜血的眼睛,紧盯着站在五步开外的对手,吕布不做声,他终于将袁熙当做个对手看待,也不再戏耍袁熙。 而身后的貂蝉此时翻身下马,上前抓住袁熙衣袖,单薄却绝美的身姿毫无畏惧地,同袁熙一同面对杀神般的吕布。 如果自己的性命,要女人来换取的话,那就太窝囊了,袁熙反手将貂蝉拉到身后,看着她秋水一般纯澈眸子淡淡说道,“你那样做即使我能活命,但今后恐怕都要在悔恨中度过了。” 貂蝉看出了他的坚决,那是一种男人本性的坚决,深情地看了袁熙一眼后,她默默地偎依在他肩膀上,柔柔地同袁熙说道,“今生能遇到公子,是蝉儿今生最大的幸事,蝉儿再也不要离开公子了,生死与君同。” 袁熙并不理会吕布,一手将貂蝉搂住,另一手持剑戒备,吕布怒火从新烧起,他恨不得一戟将袁熙撕碎。 他已经将貂蝉看做自己的禁区,如今貂蝉和袁熙如此勾勾搭搭,他怒了。 只见吕布戟杆挥动,戟刀直奔袁熙貂蝉两人,就在袁熙陷入困境之时。 “呛!”的金属撞击声后,画戟却被突然杀来祝公道的大剑,格挡偏移弹开。 祝公道闷哼一声,紧盯吕布,而吕布则是气恼,接二连三被人打断进攻,铁戟狠命地向祝公道招呼,就是这个死胖子坏了自己大事,非杀了他祭旗不可。 祝公道力大但招数简单,也少了临场对敌经验,几下过后就被刺中手臂。 吕布再一戟横向砍击,祝公道用宽厚剑柄格挡后,被震倒出五六尺外,两者武力顿时高下立判。 吕布不再理会祝公道,杀机再次锁定袁熙,但正因为杀机专注,他忽略了四周传来的阵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呼喊声。 只见此时,袁熙抬头淡淡地对着吕布说道:“吕布你可知道,这世间武勇的人,可并不止你一个而已啊。” 吕布闻言大怒,伸手提起画戟喝道:“袁熙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快,受死!” 袁熙冷哼一声,脸色露出嘲讽的笑意。待到画戟挥动时,破空之声响起时,嗖的一声,一利箭直奔吕布头颅。 吕布听到风声不对赶紧闪身,利箭从他耳边穿过嗡鸣声,震得他耳朵发麻,要不是他机警,差点栽了跟头。 吕布这时才注意起,后面的打斗声来,原来徐晃在杀退侯成等人后。 他们也还没有出城,在长安南面的他们,发觉不停有号角声在吹起,就知道袁熙他们遇到麻烦了。 于是徐晃又带领一众虎卫,追寻到了这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徐晃在马上匆忙间射出了那一箭。 毕竟徐晃箭术不比赵云,所以还是让吕布躲过去了,此时一众虎卫,也跟吕布亲兵交战在一起。 而另一侧边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个白马骑士,迅速地接近了吕布,白马骑士的长枪迅速刺出直奔吕布面门。 吕布两个移步侧身躲开长枪,他怨毒地瞪了袁熙一眼,然后快步向赤菟跑去,没有马匹对抗那白马骑士会吃亏。 那白马骑士正是驰援的赵云,只见他将马圈住,护在袁熙面前,拱手做礼说道,“主公莫慌,子龙护驾来迟,仲康他们就在后面。” 袁熙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看向貂蝉,轻轻握着她的柔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吕布翻身上了赤菟马后,手持一柄大刀的许褚,就杀到他面前。 “主公,俺老许来也,定保主公周全,三姓家奴,竟敢伤俺主公,我劈了你这杂碎。”他也不多说,一柄大刀就往吕布身上招呼。 吕布起初不在意,不过格挡几招后,认出这就是在虎牢关,袁绍军中的壮硕的胖汉。 许褚力大招沉,都是全力狠劈,吕布也气恼挥动画戟跟他拼起力来。 吕布巨力也不输与许褚,于是两人一时杀的难分难解。 袁熙牵来马跟貂蝉合乘一骑,就在他想让赵云去助战时,持大斧的徐晃已杀退吕布的亲卫,也纵马过来护驾。 看到赵云正在挑杀合围上来的西凉兵,而祝公道在护卫袁熙,徐晃明白情势危急,纵马上前与许褚合战吕布,徐晃加入战团,许褚压力顿时一减。 许褚徐晃平日里交好,并且经常切磋武艺和吃酒,所以两人配合起来,虽然比不得关羽张飞,道也十分默契。 吕布哪想会来那么多高手,一边招架着许褚徐晃的围攻,一边暗骂袁熙等人无耻,纵使他武艺精湛。 但对付起联手的许褚徐晃,也算有些吃力,毕竟他再勇猛也是人不是。 而这边袁熙在想,要不要让赵云也上去趁机取了吕布性命,想法虽好,但袁熙不想吕布的临死反扑,伤到他的大将,毕竟为了吕布这种人不值,何况自己还要靠他们替自己征伐呢,怎么肯舍得自断臂膀呢。 就在袁熙犹豫间,又一队西凉兵赶到附近,为首的是个相貌严谨眼神稳重的中年汉子,他就是吕布手下大将,陷阵营主帅高顺。 高顺听到警报后,就立即召集手下在城里巡查的弟兄,当他看到吕布被两个壮汉围攻,而吕布亲兵差不多被赵云斩杀殆尽时,立即让部属上前助战。 高顺的加入,立马打破了战局,袁熙知道此时不可恋战,于是对赵云高声喊道:“子龙你去冲击新来的西凉兵,掩护我们撤退。” 赵云应了一声后,纵马杀横枪杀向高顺部,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白马银枪赵子龙,忠义无双,龙潭虎穴救少主,壮哉,也就是罗成能媲美了。 袁熙纵马来到徐晃许褚身后不远,在那吩咐道:“机不可失,公明,仲康,你等且战且退,逼退吕布赶紧撤离,待会子龙去狙击吕布,掩护我们撤退。” 此时袁熙可不管以多欺少,取出神臂弓添了一支羽箭,就在许褚砍了一刀露出吕布身形时,嗖的一声,冷芒激射向吕布。 忙着跟许褚对砍的吕布,发觉危机但尽管他奋力回避,还是被羽箭贯穿了左肩,太宗皇帝李世民弓术,也是和袁熙一样,箭无虚发。 这时的吕布面部沾满污血,整个人面目狰狞,就像地狱的魔神,就像发疯的超级赛亚人布罗利,此时徐晃双手持斧头,纵马一斧直劈向死寂的吕布。 吕布刚挡开许褚长刀,徐晃反手又横劈吕布胸间,吕布匆忙下用戟身格挡住。但经过一番激战左肩又受伤的他力道下降得厉害,这一下被震得双手发麻。 不过在生死关头,吕布也被杀出了狠劲,也激发出了全部实力,他挥戟荡开徐晃进攻后,纵马从侧边逃去高顺那里。 袁熙还想放箭射杀吕布,但赤菟马快如风,片刻就驮着吕布进入高顺队伍里去,一时袁熙也无法寻觅战机。 于是三人知道事不可为,招呼着赵云跟上袁熙,赶紧撤退,以免被西凉军合围包了饺子。这可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袁熙等人策马而奔,甩开追击后因为目标大容易暴露,于是袁熙让一众虎卫,去城东落脚点隐蔽,自己则带着赵云徐晃等人,赶到城西去。 难道真的是王者不死,天命眷顾袁熙,不然袁熙怎么这么好运气,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对吗。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去追查敌踪,不小心睡着了,后来被一条小蛇惊醒,从而躲过了一劫。 就在一条十字交叉的小巷拐角处,开路的许褚,跟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相撞。 对方那辆马车顿时人仰马翻,车主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马车车夫愤怒地喝道:“你们何人,竟敢冲撞蔡大人的车驾!不想活了。” 袁熙等人急着赶路,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许褚心急怕车夫碍事,就想一刀劈了他。 这时那车主惊讶道:“这不是袁显奕么?”原来那车主正是赴宴回家的蔡邕。 袁熙也认出了蔡邕,但他现在只想尽快逃到落脚点,于是抱了抱手后道:“事情紧急,容学生他日在做解释。老师请保重,显奕去也。” 蔡邕赶紧挡住袁熙马头说道:“我知道你来长安做什么,看你等如此匆忙狼狈,莫不是去办了那事?” 袁熙眼神闪烁数次,并不答话。 许褚看这老头撞破了他们行踪,杀机涌现,幸好袁熙伸手阻止了他,不然蔡邕这老爷子,得命丧当场不可。 “不瞒老师,董卓已被我们杀死,此刻西凉兵正在追缴我等。”袁熙如实说道。 蔡邕有些欣慰又有些叹息道:“你们闯大祸了,还不快随我躲避追兵。” 说着就要作势去拉袁熙。 袁熙有些犹豫,倒不是怀疑蔡邕人品,他虽然被认为董卓一党,但袁熙是知道他的风骨和气节的。 蔡邕顿了顿足道:“显奕你还等什么,怎么还信不过老夫了,量那些西凉兵也不敢搜查我府上,再说我那里有藏身的地方,快和我走。” 袁熙看他这么坚持,同时又有些羞愧,也就点点头让众人帮忙把马车弄好,然后化妆成蔡家护卫,跟着蔡邕回到家中。 蔡邕让众人随他从后门进了去,吩咐车夫处理掉外面一些印记,然后带着袁熙等人来到一个隐蔽的院落。 蔡邕取来灯火,又让众人跟他从院落的假山里,进了一处地下密室。 密室久无人住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是一应生活用品都十分齐全。这密室还十分地完整,储物室、厅堂、居室、排风口一应俱全。 在袁熙等人惊讶的目光下,蔡邕上前解释道:“这处府宅本是一皇亲的,董太师赐予我,老夫也是偶然间看到府宅图纸才知道有这么处密室,这里还有暗道通到外面一处荒废祠堂。” 袁熙欲言又止,蔡邕看出了些端倪淡淡道:“显奕你有什么话就说,老夫也不是外人。” 袁熙突然想到了蔡琰那清丽忧伤的面容,于是他看着蔡邕,拱了拱手严肃地问道:“学生想问老师,您侍奉董卓的原意,希望老师能告知一二。” 蔡邕皱了皱眉有些不快道:“显奕你想呢,是老夫为了攀附权贵?” 袁熙并不退让道:“学生认为老师是为了掣肘董卓保全汉室血脉。” 停顿了会后又道:“但是老师是否感激董卓的知遇和提携?” 蔡邕叹了一口气道:“董卓虽然残暴但老夫确实感激他的礼遇,他残杀一些大臣百姓是不对,但董太师也提拔了很多党人,老夫向来恩怨分明。” 徐晃赵云等人,也是敬重蔡邕这位大儒的品德学识,他的回答虽不能让众人满意,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反感。 袁熙暗暗叹息,蔡邕为人就是太有原则了,殊不知他不站到讨伐董卓的一方去,其实就会被视为董卓一党,这不是对错问题,是政治立场问题。 “老师的苦心学生明白,但董卓身死王司徒等人即将掌控大权,他们仇恨董卓肯定会打击董卓旧党,老师不能跟董卓划清界线的话将引来杀身之祸。”袁熙劝解道。 蔡邕沉默了会点头道:“显奕你的意思老师明白了,老师会考虑的。” 袁熙松了一口气,于是给蔡邕引荐了众人,众人也一一向蔡邕见礼。 翌日,蔡府 今早蔡邕已经去朝会了,他不能不去,不然袁熙等人就有可能暴露。但是。 “奉吕将军令,搜查袁氏余党。”几个西凉兵不顾守卫阻拦,闯进了蔡府后院。 此时蔡琰正在调试琴音,亦是悠扬婉转,动人心脾。而那几个西凉兵顺着琴音慢慢走向蔡琰的房间,这些兵痞倒也听说过,蔡邕有一个倾城国色的女儿,于是他们淫笑着推开了蔡琰闺房的门。 “我们怀疑蔡府藏有乱党,特来搜寻,小娘子多多体谅。”为首得一个西凉兵杨琦看着脸色煞白的蔡琰道。琴音戛然而止。 蔡琰听得一惊,拉开帷幄一看,见到杨琦与数十名军士已经将庭院包围。 杨琦见蔡琰一人,还是一名如此绝色的女子,顿时大喜道:“哈哈,想不到我杨琦今日真是艳福无边,竟能得人间极品陪我共度春xiao。” 蔡琰听得,冷着俏脸喝道:“无礼,你可知我的身份?今日你若对我做出禽兽之事,明日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杨琦听完,哈哈一笑道:“蔡小姐的身份,在下自然知晓。不过末将只需将美人你享用过后,送与李榷将军,想来李榷将军定会为在下摆平此事。” 蔡琰脸色发白,她知道和这些刚从杀伐中走来的野兽没什么话好讲。他们进来的目的只有两个:糟蹋完了然后杀死了事。她不允许自己受一次那样的屈辱,她宁愿选择死。 粉嫩的脖颈上有一把尖刀,尖刀握在美人的手中。蔡琰准备即刻赴死,以保全自己清白,袁熙来世我要嫁你。 杨琦粗鲁的把将蔡琰拉倒在地,而后死死地将她按住,防止蔡琰反抗。 单手托住蔡琰的下巴,淫笑道:“果然是一个美人儿,年纪不大,却是……”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那双贼眼朝蔡琰的胸部上下打量。 蔡琰气得小脸红红的,骂道:“淫贼,袁熙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如此危难时刻,她想到的只有袁熙。 杨琦听得,一巴掌抽在蔡琰的小脸上,而后吐了一口口水到地上,说道:“袁熙那厮杀了我家董大人,今日我就将这晦气撒泼在他女人身上。” 说完抓住蔡琰的裙子一拉。“嘶”一声,她的裙子被杨琦一把撕开,露出后面雪白的。 杨琦见得,淫笑道:“真白。” 左手一边摸着蔡琰的玉臂,右手又一下子将另外一边的衣袖撕烂,使得两条玉臂完暴露于空气之中。 只见杨琦淫笑着,对蔡琰说道:“美人儿,且来和哥哥好好亲热一番。” 说完就要抱向蔡琰。 蔡琰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抓起落到地上的匕首,悲愤道:“显奕,昭姬无福,为保存清白之身,只能来生再见了。” 说完就要将匕抹向雪白的玉颈。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旁边几声闷哼传来,杨琦扭头一看,见到几名被他下令守在一旁的士卒面门都插着一支利箭,显然死得不能再死了。正是赵云的连环五铢箭。 蔡琰看到袁熙的一刹那,热泪盈眶,一个熟悉的白衣少年的影子,快速的掠过脑际。 袁熙二话没说,一把精刚剑从门外直刺过来,一下插入系着铠甲的西凉兵小头目背中。 铠甲很厚,但还是被精钢剑划破了,随即袁熙把西凉兵头目,刺个对穿,摔入房中。 杨琦这时才知道有敌人来了,这时只感到背后劲风出来,杨琦转头看去,只见到一个银色的枪头在眼中逐渐放大。 并且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喝道:“杨琦贼子,纳命来。”杨琦立即向一旁躲避,怎料到根本避不开。 杨琦本能地举起手阻挡,怎知道刚举起手,就感到手臂一阵剧烈的痛楚,而后就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却是整条手臂都被断成两截了。 继而望到枪头逐渐放大并刺入他的面门之中,整个头颅被长枪一下子捅爆,鲜血、脑浆飞溅,不少还飞到几人身上。 原来是赵云护主心切,转眼间就将杨琦解决了。 而许褚、徐晃等人则纷纷拿出配剑或者刀砍杀了剩下五个夺路而逃的西凉兵,刀尖染血,已经有好几个西凉兵躺在他们脚下,一瞬间地上就多了五条尸体。 见到蔡琰如此,袁熙激动不已,颤声道;“没事,师妹,我来晚了,没事了,师妹,不要怕,有我在呢。” 刚才袁熙真是后怕,如果发生什么,袁熙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 蔡琰处于一种闭目等死,但一时下不了决心的状态,听到袁熙喊了这一声,惊慌的睁开眼睛,欢喜道;“显奕,你终于来了,显奕。” “没错,师妹,我是袁熙,你跟我走,快。”袁熙担心有变,急忙过来拉她的手。 蔡琰的刀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两串眼泪短线珠子般淌下来。 袁熙没多说继续拉着她往外走,袁熙几人刚走出一步,迎面碰上一员年青将领闯入院中。那人正是旧识皇甫郦。 袁熙一见皇甫郦,心中顿时紧张不已,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一切好说,现在带着蔡琰,有些投鼠忌器。 于是袁熙打算赌一把,他赌皇甫家满门忠烈,不会和西凉军同流合污,成则自己逃出生天,不成那就拼杀出去。 “皇甫坚寿,你是要阻拦本公子吗,你忘了你皇甫家的祖训了吗,还有,本公子曾经洛阳放过你的,如今你要和我刀兵相见吗。”袁熙厉声呵斥道,其实心中慌的一匹。 皇甫郦看了看袁熙和蔡琰,又看了看许褚等人,狠狠瞪了一眼袁熙,慨叹一声,说道,“这里没有乱党,其他人随我回去复命。” 皇甫郦转身向外追去。这招挺管用,皇甫郦这人讲义气重承诺,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不知道大家看过寻秦记没有,寻秦记中王翦义释项少龙,三国演义中,关羽义释曹操,而这里则是皇甫郦义释袁熙。 史称,皇甫义释宣武帝。 而他们不知道旁边有一双眼睛,已经看到这一幕了,危机正在袭来。 第40章 蔡琰 袁熙拉着柔弱的蔡琰出了后院,一剑刺下一个西凉兵下马,不容分说把她抱在怀中,他先单腿上马。 随即袁熙在马上向蔡琰伸出手,蔡琰将玉手放在他的掌中,之后袁熙拉住蔡琰的玉手而后用力一提。 却是听得蔡琰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袁熙令一只手,已经搂住了蔡琰的小腰,抱了个温香满怀。 袁熙低声喝道,“师妹,事态紧急,你抱紧我,我带你杀出去。” 蔡琰听完之后,却是红着脸点了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袁熙一抖马缰待要横冲出大门,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袁熙休走,李榷来也。” 真是倒霉,冤家路窄,怎么这个时候遇到西凉大将,来的真不是时候。 其实不是冤家路窄的问题,是李榷这个色狼,一听说蔡琰丈夫死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就是来收容他的老婆,不过,晚了被袁熙抢先了一步。 李榷一看袁熙美人在怀,心中大怒,挺枪来刺。袁熙也一摆长枪,单手迎上他的枪式。两枪相交,发出一声裂帛的脆响,袁熙被震得气血翻滚,连连后退,李榷只是身子晃了晃。 李榷心想,这小子有两下子,道也不完全是二世祖,一只手居然居然力气不小。袁熙心里也在想,这货也是三国有名的二愣子人物。 和他妈的郭汜有一拼,自己还是避其锋芒。想到这里挥枪横扫,把赵云的快抢运用到极限,瞬间刺出十余枪,把李榷逼退。 李榷虽勇,却没见过这么快捷灵活犀利无俦的枪法,他吃惊之余竟然被逼退三步。袁熙二话没说,驳马就跑,开玩笑,本公子这会在怀,心如鹿撞,哪有心思拼命啊。 李榷一看蔡琰被抢走,后悔的差点没哭出来,心想,我要是早来半步不就归我了吗,这袁熙这个王八蛋,可恶。他也不管兵卒溃败了,拼命地在身后追袁熙。 此时一只劲箭突然准确无误的从远处飞来,直插向李榷咽喉。李榷差一点就没躲过。他一心想着蔡琰,箭矢到了眼前才知道躲闪,脖子骤的被箭身的翎毛扫中,划出一条血痕。 “李榷,休要追赶我家主公,赵云在此。”赵云秀袍展动,二十丈外挺枪来迎。 袁熙顾不得赵云,一个劲的催马狂飙。身后传来赵云和李榷的兵器交击声。 袁熙心想赵云和李榷,应该不是一个级数的高手,不会有事。 于是快马在一片片杀伐的士兵中经过,顺手刺死几个西凉兵,一路护着蔡琰,杀回城中蔡家密道。 李榷无法突破赵云防线,心中不愿恋战,眼看自己的手下兵败如山倒,暗叹一声,虚晃一枪,夺路而走。 赵云乘胜追击,带人掩杀一阵,护主心切便也回转,许褚、徐晃也相继回来。 祝公道留守城中保卫郭嘉并未出战。这样的谋士袁熙可舍不得他出去冒险。 此役大获全胜,李榷只带五十兵马逃窜,而袁熙等人也不敢停留,赶紧躲进蔡家密道里去了。 蔡琰的凄苦和委屈在进入密室的一瞬间爆发出来,她下马之后嚎啕大哭,用尽了全力嘶声力竭的喊叫,完全失去了大家闺秀的仪态。袁熙抱着她轻叹一声。 她原先以为只有长安洛阳土地,才能让她感到脚踏实地,只有河南的空气才能舒适的流窜她全身。 可是她错了,到长安之后她的惊恐和慌乱越发的强烈。就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胸膛让她憋闷难受。 蔡琰不断地在心里问;我到底属于哪里。痛哭中,她的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栗,胸腔里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轰响,就像是有一把伐木的大斧头,在一下下狠命的砍伐她的心脏。 蔡琰脑中掠过今日以前,她所经历的一切一切,书香阵阵严父慈母的童年,战乱频仍有惊无险的洛阳,和袁熙小时候初次相遇以及在陈留的被看添香。 然后又想到,身体衰弱早夭的丈夫卫仲道,和父亲的他乡逃亡,以及和袁熙此次的再次重逢等等。 蔡琰说不出是喜是悲,她以为自己成为人妇后就漠视袁熙的存在了,可是当袁熙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她还是全身一颤,幽幽的叹息一声。叹息之后就是无尽头的沉默。 万幸的是,此时蔡琰还没有被左贤王虏走,此时蔡琰也没有孩子,此时蔡琰也不用被曹操赎回来,万幸她遇到了袁熙。 直到深夜,蔡琰的哭声才有所止歇。天明以后,袁熙洗了脸,喝了茶,整了几遍衣冠,镇定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去见她。 袁熙雄赳赳的走进蔡府花园北的堂屋,那是为蔡琰安排的临时居所。 ‘沙沙’,熟悉的,毛笔压在白纸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墨香阵阵,沁人心脾。 袁熙没听到哭声颇有些诧异,心想师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情急下来不及招呼,推门闯进去。清淡爽利的春光,从窗棂上照进来,慢慢的扩大着,墨香和檀香,美人身上的幽香,一起笼罩了堂屋。 师妹蔡琰正在书桌前研磨作画,看袁熙一脸惶急的闯进来,呆了一呆。 袁熙也呆了,这个师妹太美了!女为悦己者容,今日的蔡琰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打扮的。 欣长的身材,削肩,细腰,柳叶眉樱桃小口芙蓉粉面,几乎涵盖了所有古典美人据有的优点,活脱脱的一副仕女图。 袁熙在心里狠狠地说道,长这么漂亮干嘛,这不是误人子弟吗?!招他犯错误。 “袁。袁公子。”蔡琰脸上泪痕犹在,语声孤寂而悲凉,就像是清晨的杜鹃鸣啼,蔡琰俏脸微红,娇声说道,“公子,请进。” 袁熙的精神似乎,被她的美貌一股脑的摄去,竟然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只是茫然点头道;“师妹,那我进来了。” 然后就没下文了,脑子一阵短路,后边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更不堪,连先迈那条腿都忘了。 坐下来,一阵沉默。 外面下雨了,是那种北方特有的略带寒意的春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屋顶上、窗户上,淋漓的雨声渐趋急促紧密,声音带着北方的豪爽,落地很沉重。 袁熙站起来关上竹窗,室内光线一暗,蔡琰骤的全身一震,就警觉起来,惊恐的眸子里,闪耀着不安的光。 她的身子动了动,压抑在胸口的憋闷,使她做了一次深呼吸。 袁熙一看坏了,她似乎是在昨天,被西凉兵让人吓惯了,对任何垂涎她美色的人,都有很深的戒心,小小的一个关窗子的动作,就让她本能的害怕受侵犯,不停地躲闪。 袁熙尴尬的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扭过头来,轻声道;“师妹,你歇着,好好地歇着,我派子龙来保护你,我,我先走了。” 说着说着,袁熙就觉得眼前一阵湿润,喉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蔡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袁熙笑了笑,就走出门,向雨幕中奔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冲到嘴边,又一股脑的咽下去。 这个苦命的师妹啊。假如后半辈子守寡,命岂不是更苦,我要想办法救她!!比如说!! 吕布府中。 军医正颤颤栗栗地,给神情冰冷狰狞的吕布包扎伤口,现在的吕布就像一头受伤的雄狮,时刻择人而噬,而袁熙也正是成为他的死敌。 王允听到董卓身死的消息后,匆匆赶到到吕布府上,看着不怒自威的吕布,他的心里也一阵不安,但王允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温侯的伤势不打紧,敢问是谁?伤了将军。” 吕布看到王允,自然想到貂蝉,明明已经把貂蝉许给自己,还是又被送往董府这几个意思,不地道。 吕布莽撞但不傻,他冷冷道:“托王司徒你的福,还没有死。” “温侯哪的话。”王允幸幸道。 吕布一把抓住王允衣襟怒道:“貂蝉是怎么回事?她怎会出现在董太师车驾里,你给我解释一下,不然咱们没完。” 王允叹了一口气道:“温侯有所不知,今日早朝后,太师对老夫说‘我有一事要到你家’允不虞有他特意备宴款待,哪知太师在饮酒时说,‘我早闻你有一女名唤貂蝉,有天香国色特来索取’。” 王允小心地观察着,神色愤怒的吕布,接着说道:“老夫当然说早前已许给温侯,哪想太师当场翻脸,抽出佩刀架在老夫项上逼问道‘你敢试我刀利不利呼?’老夫无奈直得眼睁睁看着,太师抢去貂蝉,却不想后来发生了这些事。” 吕布心思并不复杂,王允向来待他很好,加上董卓霸占他人妻女不在少数,他听到王允这么说,也就相信了八分。 不过仍旧难消吕布之怒,只见他愤怒地将案几拍碎,吓得军医跪地磕头。 王允趁机叹气诱导吕布说道:“哎,不想太师作如此禽兽之行。” 吕布犹豫道:“奈何我于他是父子之情,且如今身死也就作罢。”他也不想闹大,于是借坡下驴。 吕布又想起貂蝉跟袁熙一事,于是向王允说了昨夜那一场争斗。 王允眼神闪烁,随即摇头道:“允也不知袁熙怎么会出现在长安,也许凑巧。” 话虽这么说但王允心思复杂,“愿你们好自为之。”他在心里默默道。 吕布猛地拍了拍手,恍然说道,“他们应当还未出城,只要搜查不难找出。” 吕布对袁熙已经形成一种执念了,不杀了袁熙,他就有心魔,对武将来说是要命的事。 吕布还想说点什么,但王允抢着说道:“如今太师身死,京师即将动荡,此时正是用武之时,将军可想过自身前程?” 看着摇头的吕布,王允接着引诱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以将军之才诚非一般人可限制。将军若扶汉室,乃忠臣也,必然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卓一党,乃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 吕布一双桀骜的眼睛转了又转,他明白了王允的意思,于是最后拱手道:“愿与司徒一齐扶住皇帝陛下,共安社稷,请司徒教我怎么做。” 王允跪下称谢道:“汉祀不斩,皆出将军之赐也。将军请带本部兵马,收编长安城内一众兵士,然后搜捕董卓一众奸党,匡扶汉室。” 吕布点头表示赞同,又跟王允商量了一些细节,他心想在搜捕董卓旧党时,顺便能找出袁熙等人那就最好了,还有那绝色的美人貂蝉。 王允辞别吕布去到宫中,向惊慌失措的刘协讨要诏书,然后命心腹士孙瑞、秦谊、陈卫等十余人,协助吕布收编城中驻军。 吕布随即凭着武力和献帝的诏书,对城中守军说:“皇帝下诏,只讨董卓,只要尔等归顺,其他人一概不问。” 一众兵士听后都立正不动,高呼万岁。一夜间,吕布就收编了,长安附近共五万多兵马,墙头草般的都尉李肃,得到消息后也投靠了吕布。 王允立即让吕布带兵搜捕董卓亲属。 董卓的弟弟董旻、董璜以及董氏家族老幼,都被吕布王允的部下用刀砍死,或用箭射死。董卓的尸体被拖到市中示众。 此时天气渐热,董卓一向身体肥胖,油脂流到地上,看守尸体的官吏便作了一个大灯捻,放在董卓的肚脐上点燃,从晚上烧到天亮,就这样一连烧了几天。 在街市上角落里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正冷冷看着被燃烧起来董卓的尸体,落魄中年恨声喃喃道:“必杀王允给家小报仇!” 受过董卓迫害的袁氏家族的门生们,把已被斩碎的董卓尸体收拢起来,焚烧成灰,所撤在大路上。 百姓大街道上唱歌跳舞,以示庆祝。长安城中的士人、妇女卖掉珠宝首饰及衣服,用来买酒买肉,互相庆贺,街市拥挤得水泄不通。 吕布又在坞堡中,搜出黄金二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更是堆积如山。 第三天的早朝上,还略显稚嫩的献帝任命王允主持尚书事务,又任命吕布为奋威将军,假节,礼仪等待遇均与三公相等,与王允一起主持朝政。 王允还是走向了权臣之路,虽然失去了貂蝉没有成为外戚,但是这样的结局也倒是可以接受,有时王允和董卓有区别吗,王允手段是更加柔和的刀罢了。 王允趁机将万年公主带到宫中与刘协相见,经历了诸多变乱的姐弟两人,感慨之余都抱头悲泣起来。 外面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但在蔡邕府上的袁熙等人,却感受不到那又一次的动荡。祝公道那夜跟吕布一战后,受了轻微的内外伤,好在虎卫中有军医秘密前来给他还有手臂受创的袁熙治疗。 这两日里袁熙等人,联系上了祝奥和一众虎卫,那晚的激战有三十多虎卫阵亡,不少人受了伤,好在先前准备充足他们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和藏匿。 就在袁熙等人在商量这场变故,和怎么出城时,密室门外响起了暗号声。 令袁熙想不到的是,进来的是秀雅如兰,却面有悲容的蔡琰,袁熙赶紧让蔡琰坐了下来。忧心说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蔡琰眼眸布满血丝,她悲切看着袁熙说道:“请显奕想想办法营救父亲。” 袁熙等人吃惊之余问起事情缘由,不外如因为董卓了。 原来董卓死后蔡邕赶去参加朝议,对于王允大肆搜捕滥杀董卓一党,而牵连众多无辜妇孺的做法他颇有微词。 王允没有对他下手忍耐着他的发难,但是在王允私下召集一众老臣议事时,有人提及将董卓尸首放街市上示众,被长安百姓点灯。 蔡邕忍不住出言说,虽然董卓罪行累累但人已身死不该如此侮辱,接着他又说不该牵连捕杀那么多人。 王允恨董卓入骨他勃然大怒,斥责道:“董卓是国家的大贼,几乎灭亡了大汉王室的统治。你是汉朝的大臣应当同仇敌忾,而你怀念他的私人恩惠,反为他悲痛,这岂不是与他共同为逆吗!” 蔡邕知道自己在大义上理亏也就没有争辩,王允恼火当场逮捕了蔡邕送交廷尉。 听蔡琰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完后,袁熙忍不住叹息,自己已经多次提醒了蔡邕,本想这事情他可以改变,但他忽略了蔡邕的性格,他的性格不是袁熙,能轻易改变的。 蔡琰看看跟在袁熙身边的貂蝉,又看了看徐晃等人,她恳求道:“昭姬已经央求父亲一众至交好友,前去向王司徒求情,但王司徒向来刚烈,恐怕难以改变他的决意,袁家在朝中诸多门生故吏,妾身想请公子也设法营救父亲。” 说着蔡琰向袁熙等人施了个大礼。 袁熙心里又气又恼,他想不到蔡邕还是被打成董卓一党。这也不是他的过失,须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凭那么几句话怎么改变得了蔡邕的深入骨髓的本性。 袁熙心想自己肯定不能去见王允了,又跟吕布结怨,至死方休,现在自身难保,怎么救蔡邕,不过不救的话,那么蔡琰就不一定跟自己回河北了。 于是他赶紧扶起了蔡琰,接触到她冰凉细腻的玉手,袁熙心里不禁微微动容,看着神情哀伤,犹如春雨海棠的蔡琰,他也想不出拒绝蔡琰的理由。 何况蔡琰如今的处境,一多半是自己造成的,这就牵扯到以前一桩隐密,和蔡琰在陈留分别后。 在回河北旅途中,袁熙差暗卫去了一趟卫家,不过袁熙此时,还是隐瞒了这段秘辛。 于是袁熙开口说道,“师妹你且起来,我即刻设法营救老师,放心交给我。” 蔡琰用衣袖擦了擦泪痕,感激地施礼答谢。当她抬头时恰巧与,貂蝉的目光碰到一起,貂蝉善意的对她点了点头,蔡琰也点头回礼,但心里不知为什么,泛起了一阵酸楚感。 因为郭嘉和一部分虎卫,已经先一步离开长安在黄河沿岸接应,所以袁熙只能自己思量对策,果然自己动脑就是费劲啊。 他想了许久最终觉得只有用武力,将蔡邕从廷尉衙门解救出来,这一办法最实际,于是他对众人说了出来,许褚等人当然生死相随。 蔡琰眉头一皱担心道:“那样父亲在朝里岂不是没有了立足之地,而成了真正的逆党?” 袁熙心想我的傻蔡琰,你怎么不想想当时,你让蔡老头好友去王允那里求情时,那不是作死吗,本来王允不想处置蔡老头也不行了,他压根就下不来台了。 “昭姬想来你也听说过,王司徒的刚烈脾气,他决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现在他正掌握大权没有谁能掣肘于他,救出老师后我们就回河北,父亲等人会为老师正名的。”袁熙安抚着蔡琰说道。 蔡琰虽然觉得强行劫狱不好,但万一其他办法不行也只能行此下策了,于是约定先看看蔡邕一众好友,能不能说服王允再做决定。唉这傻妞还真是高文采低情商啊。 司徒府前堂。 现在的王允大权在握,可谓炙手可热势绝伦,太尉马日磾和一众老臣,来到这里为蔡邕求情。不过王允态度强硬,软硬不吃。 马日磾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对王允说:“蔡伯喈是旷世奇才,对大汉朝的史事典章了解很多,应当让他完成史书,这将是一代大典。而且他所犯的罪是微不足道的,杀了他岂不使天下士人失望!” 王允冷笑着说:“从前武帝不杀司马迁,结果使得他所作的谤书《史记》流传后世。如今国运中衰乱军兵马就在郊外,不能让奸佞之臣,在幼主身边撰写史书,这既无益于皇帝的圣德,还会使我们这些人受到讥讽。” 马日磾等人还想辩说,王允冷冷道:“太尉忘记自己食用哪家俸禄了,董卓当权时是如何暴虐,为董卓说情的人自然是助纣为虐,而为蔡伯喈求情的又是如何呢?” 马日磾等人无奈只好辞别王允。 司徒府拐角边停着一辆马车,马日磾出了司徒府后来到马车边。车帘打开里面坐着的却是梨花带雨般的蔡琰。 马日磾摇了摇头表示劝说失败。看着悲伤而流泪的蔡琰他叹息道:“王允的后代大概要灭绝!善人是国家的楷模,史着是国家的经典。毁灭楷模废除经典,国家如何能够长久?” 蔡琰忍住悲痛,施礼向马日磾道谢,马日磾摆了摆手后就叹气着走开。 马日磾等人一离开,王允就阴沉着召来了心腹秦谊。 他早前与蔡邕也有私交但是,现在他觉得蔡邕在大是大非上,确实背离了正道大义。 王允越想越不对,于是拿出一个陶瓷瓶子交给秦谊,说道:“你去廷尉衙门一趟,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秦谊不想王允真的如此心狠,但他不敢违逆于王允,于是拱手领命。 回到家中后,蔡琰将劝说王允失败一事告诉了袁熙等人,袁熙早就料到结果,他对赵云吩咐道:“子龙你悄悄地带着蔡小姐和蝉儿去赌坊那里联络祝奥,他那也有藏身的暗室密道。” 接着袁熙对貂蝉和蔡琰道:“你们跟子龙去我们的一个落脚点,我们将老师救下后,即去与你们汇合,听话。” 蔡琰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貂蝉虽然担心袁熙他的安危,但出奇却没有反对。 其实袁熙不用亲自去营救蔡邕,但他怕其他人劝说不动,死板的蔡邕于是觉定亲自前往。而且廷尉衙门不比其他地方,守卫是些衙役只要行动迅速,不会有多大危险。 入夜,袁熙与徐晃、许褚还有从落脚点赶来的几名虎卫,藏在廷尉大牢外面街道的阴暗处。 一个身形纤瘦的黑衣人从大牢的围墙爬了出来,他是许氏族兵中的许易,他自小上树爬梁都是能手,练得一身漂亮的轻身功夫。 许易轻声禀告道:“里面没有暗哨,有三十多衙役。”说着拿出了一张绘有简易地形图的纸张,给袁熙等人看。 商定规划后徐晃带着几名虎卫借助绳索等工具攀上廷尉衙门的围墙,爬到了屋顶。 徐晃从背后取出神臂弓,便添箭瞄准了下面巡逻的衙役。几名虎卫轻轻地来到地上,他们取出特别打造的匕首,轻步上前割开了几个执勤守卫的咽喉,将尸首拖进阴暗处自己换上了衙役的衣服。 接着他们一直这样将大门附近的守卫衙役全部放倒。大门打开后,袁熙许褚等人也进来里面,众人再依次效仿地向先前探明关押蔡邕的牢房前进。 第41章 托孤 昏暗的牢房里,衣衫褴褛的蔡邕,毅然保持着,不卑不亢的铮铮风骨,确实有一代大儒的风范,比之郑玄也是丝毫不差。 见有人来,蔡邕拱手对前来探监的秦谊说道:“虽然我身处这样一个不忠的地位,但对古今的君臣大义,耳中常听口中常说的,怎么会背叛国家,而袒护董卓呢!我情愿在脸上刺字砍去脚,请你去告诉王司徒,请他准许我继续写完这《汉史》,拜托了。” 闻言,秦谊无奈摇头叹息道,“哎,我的蔡大人啊,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凭王司徒的性格,是不会允许你的要求的,对不住啊,蔡大人。” 说罢,他让随从食篮里,端出了几样菜肴还有一小坛精致的酒。 见状,蔡邕一阵颓然,感慨无限。 “蔡大人,王司徒让我送蔡先生一程,对不住了,我也没办法。”秦谊无奈叹息道,他也不忍心,蔡邕这样的大儒如此死去,可是人言微轻啊。 事已至此,蔡邕有些遗憾道:“哎!罢了!罢了,我命微不足道,却不想没有完成多年的心愿,可惜了,可惜了。” “蔡大人,您还有什么话,让我转告给家人么?”秦谊有些愧疚地问道。 “请转告小女,让她继承我的志向,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她。”说完蔡邕就拿起了装酒的陶罐,作势要饮。 当到大牢里间时,袁熙等人终于惊动了衙役。 但是一众衙役,哪是许褚等人的对手,片刻后,就杀到关押蔡邕的监牢里。 秦谊吃惊地指着,袁熙等人喝问道:“大胆!你。你。你们何人,竟敢劫狱!” 许褚那个暴脾气,哪有功夫跟他理论,冲上前一刀就将他劈倒在地了。 看着袁熙等人,蔡邕苦笑道:“显奕啊,你不该为老夫犯险的。” “老师哪里的话,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老师去做呢,何况还有昭姬。”袁熙上前关切道。 “哎,晚了,你们晚了一步。”蔡邕晃了晃手中的陶罐说道。言语里带着无尽的凄凉与不舍,还有那宝贝女儿。 长安城西一处偏僻民宅院落里。 貂蝉看着脸上布满忧思的蔡琰,在埋怨她让袁熙涉险的同时,也不禁同情她的遭遇来,毕竟自己也算是感同身受。 “姐姐回屋去,显奕他们一定会将蔡大人救回来的。”貂蝉善意地对着蔡琰说道。 蔡琰回首淡淡地看了貂蝉一眼,然后只是摇了摇头,凄苦说道,“但愿,我的心里一直,很痛,很痛。” 貂蝉也经历过那种深深的愁苦,知道劝不动,也就默默地跟她站在庭院里。 赵云则是一丝不苟地,持枪守在了院落门边上,时刻留意外面的动静。 历史上赵云也是刘备最信任的守卫大将,而袁熙也让赵云暂时保护一下家眷,当然袁熙可不会暴殄天物,只让赵云做一个护卫。。 自己的赵云可是霍去病,罗成一般的人物,当封狼居胥的,怎么能郁郁寡欢做一个护卫守卫家眷呢,怎么也得是骑兵大将,马战沙场秋点兵的人物。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匆匆在院落外传来,赵云犹如猎豹般警觉地戒备着,等到暗号声响起,他才示意貂蝉、蔡琰两人后退,然后自己打开了门,并时刻警惕着,稍有不对,就冲杀出去。 当袁熙等人背着蔡邕,进到院落里时,看到昏迷不想醒的父亲,蔡琰一声娇呼,即刻跑上前去探查蔡邕的情况。 见蔡琰上前,袁熙连忙让那名虎卫,将蔡邕背到后面房间里。 袁熙上前拽着她的粉臂,轻轻拉开了有些失神的蔡琰,怜惜地轻抚她的香肩,并让虎卫中那名军医,给蔡邕诊治。 半响后,那名虎卫郎中摇头道:“回禀公子,蔡大人已经被毒液侵入五脏六腑,恐怕神仙也无能为力了,哎,只不怕是。。。” 袁熙、蔡琰两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如坠冰窖,袁熙则是惋惜和遗憾,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历史的重演,深感无力,而蔡琰则是即将失去至亲的那种悲痛欲绝。 蔡琰悲泣着,拉着脸色青黑昏迷不醒的蔡邕的衣袖,悲痛哭道,“父亲,你不是说过要完成修史的心愿么,怎么能就此轻生,父亲,你不能不要琰儿啊。你要琰儿一个人怎么办,啊啊啊。” 袁熙看着凄然悲泣的蔡琰,鼻子微酸,不禁感慨同情她命运的悲苦,如果没有自己的干预,她在不久的将来,恐怕要经历更加残酷悲惨的的命运,也许。 袁熙再次用眼神,询问那虎卫郎中。 郎中叹了一口气道:“属下能让蔡大人清醒一段时间,但之后……” 袁熙当然明白之后会怎样,在他的示意下,军医郎中赶忙取来金针。 军医郎中将金针在烛火上炙烤了会儿后,除去蔡邕上衣,将金针扎进了他的几个穴道。 接着虎卫郎中取来两个小竹筒,将一些艾草放入竹筒里点燃后,吸附在拔出金针的穴位上。 这就是古代中医的“针刺艾灸”提神醒脑之法,不过只能暂时起效。 又过了会儿后,军医拔下竹筒,吸出了两小筒青黑色的毒血。 在众人急切期待的目光中,蔡邕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他咳嗽了几声后,终于看清了袁熙、蔡琰等人的面孔。 蔡琰关切地握住他的手,哽咽道:“父亲不要离开琰儿啊,琰儿以后会听话的,你要好好的。” 蔡邕慈爱地着蔡琰的柔顺秀发,有些虚弱地说道:“孩子,是父亲的不是,可苦了你。我不怪王子师,在大是大非上,当真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蔡琰挤出一个笑容道:“父亲,会好的,有显奕在,我们一定会找到最好的郎中,救治父亲的,您还有多年的夙愿没有完成呢,对不对,对不对,都会好起来的。” 蔡邕看着秀丽的蔡琰,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修史和传授诗文书艺的重任,只能交给你了琰儿。” 蔡琰只是默默抽泣着。。。 说着蔡邕加重了语气,严肃地对蔡琰道:“琰儿,答应我,答应父亲!” 蔡琰红着眼点了点头,接着蔡邕用手指了指一旁严肃的袁熙,示意他过来。 后者会意,半跪在了蔡邕床前,等待蔡邕的嘱托,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是吗。 蔡邕有些欣慰又有些期盼道:“你我名为师徒,实为忘年之交,你在我这里,其实没有学到什么,反倒是给了我不少诗文书艺上的指示启发,老师有愧于你啊。” “咳。。咳。。咳” 蔡邕咳嗽了阵后,指着袁熙道:“显奕,答应老师,要用你的才华。。。匡扶汉室社稷!。。。答应。。。答应我!” 袁熙根本就不会像蔡邕希望那样,愚忠地去保所谓的刘氏皇族,但他又不忍违心地,对这个将死的老人撒谎,所以。。。 “老师且放心,显奕一定会救大汉子民于水火,让汉人重现武帝时的辉煌。一定。”袁熙含糊其词地说道。 蔡邕已经有些恍惚,他也听不清楚袁熙说了些什么,不过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最后蔡邕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一手拉住蔡琰,一手拉住袁熙,这是要把蔡琰托付袁熙的节奏,在汉代这是很重的情谊和信任,所谓托妻献子不过如此。 不过想不到的是,袁熙把蔡琰照顾的无微不至,照顾到自己后宫里去了,老爷子知道后,不知道会出现什么表情,是欣慰呢,还是气得七窍生烟呢,不好说啊。 蔡邕紧盯着袁熙说道:“替我照顾好琰儿,以后琰儿就交给你了,定要协助琰儿完成老师之遗志,定要,定要。” 袁熙看了看蔡琰后,俯身到蔡邕耳边郑重道:“显奕一定会照顾好昭姬,扶助她完成老师的心愿的,老师放心。” 听到袁熙的承诺,蔡邕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解脱似得怜爱地看着蔡琰,渐渐地他的眼中失去了光泽。 一代大儒,书法家,教育家就此溘然长逝,大汉忠臣又逝去一位。 长安南大门 司徒府,议事厅。 这几日来,虽然一众大小军政事务,让王允疲惫不堪,但那种大权在握,施展抱负的兴奋,却让他显得神采飞扬。 权力就是一种最美妙的毒药,自古以来,少有人不为之沉迷。 只是最近发生的,袁熙和蔡邕一事,令他隐隐的不悦。 吕布近来脾气十分暴躁,在搜寻不到袁熙等人后,他将怒火发泄到了董卓家眷旧党身上,为此亲手杀了不少人。 而让吕布恼火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发觉掌控大权后的王允,貌似变得陌生起来,对他也不再是以前那样和颜悦色,而是恢复了本性的刚烈和高傲,并且对待吕布也不似从前那样热情。 吕布这时忍不住抱怨道:“司徒大人,为何不允许我杀死董卓的一众部曲?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大人三思啊。” 王允神色间恢复了以往,士大夫式的高傲,他现在并不高看,出身卑微身为武人的吕布,以普通剑客之战礼对待吕布。 而且王允也十分恼恨,以前吕布跟随董卓所做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发掘汉家皇陵的事。 于是他淡淡说道,“这些人没有罪,不能处死。” “那为何不将董卓搜罗的财物,赏赐给朝中大臣及统兵将领,好安稳军心才是?”吕布又急切地问道。确实,杀又不杀,又不安抚,这不是玩火吗。 王允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董卓的财物,均取自皇宫府库和历代先帝陵寝,这本是大汉皇室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分给他人,胡闹。” 而吕布对面王允的亲信宋翼出言问道:“现在怎么处理董卓的西凉部曲,先前我等安抚时,说让陛下下诏赦免了他们,如今当真要赦免吗?” 闻言王允有些迟疑,想了会儿后说道:“部曲只是遵从主人的命令,本无罪可言。如今要把他们作为恶逆之人予以赦免,恐怕反会招致他们的猜疑,并不是令他们安心的办法。” 他另一个亲信王宏不以为意道:“司徒大人不如将西凉军全部遣散,反正杀死董卓后,也就没了必要跟关东豪强对抗,长安只留下我等的亲信即可,不然天晓得哪日西凉兵又反了起来。” 王允思量了许久重重的点了头。 这时下属禀告说凉州人胡文才、杨整修求见。 王允吕布等人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吕布沉声道:“这两人在西凉人中颇有威望,可能是西凉军李傕樊稠等残部的说客。” 王允想了想还是决定接见他们,看看两人有什么说辞。 胡文才、杨整修小心地观察王允的表情,但王允一副高傲轻蔑的神情,一动不动坐在上首,仿佛根本没有见到两人。 胡文才、杨整修强忍住怒气,谦卑地对王允吕布等人行礼,并说明了他们代表西凉军,请求归降的意图。 胡文才恭声道:“只要司徒大人一道诏书赦令,驻扎在关西一带的西凉军,就立即归顺司徒大人,唯大人马首是瞻。” 王允冷哼了一声,他恼怒已经是丧家之犬似的西凉军一众小军阀,明明已是大势已去,却跟他讨价还价。 于是王允冷冷道:“一年之内,不能发布两次赦免令。这些潼关东面的鼠辈,想要干什么?你们去把他们叫来,和老夫亲自说。” 胡文才、杨整修忍住怒火与王允推诿,心里却怨恨王允的狂妄。 先不说王允对错与否,即便李榷郭汜投降了,会是真的投降了?不见得。 君不见安史之乱后,史思明等人暂时投降,然后再次反叛,直到唐朝灭亡,藩镇之乱都没有搞定。 受降如受敌,光武帝刘秀接受别人投降,必须先打服,不服则不受降,王允所做不能完全说错,但是他没有光武帝那样的心机手段和气魄,以及军事能力,同样镇不住李榷郭汜等人,所以反叛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陕县,西凉军牛辅大营。 此时的中军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首,还有站在尸首旁的几个人。 身形高大的郭汜,踢开了一具无头尸恼怒道:“王允吕布是怎么回事,我等不是已经请求赦免归降了吗,如今可好,这牛辅这死的不明不白的,我们当如何。” 不过据后代史官,整理太祖武皇帝袁绍本纪时,发现在太宗宣武帝袁熙,孤身西进刺杀董卓时,袁绍已经暗中派,袁家死士袁方等人前往关中,接应和协助袁熙,并由袁方一手操办了牛辅的暴亡,给袁熙撤退争取了时间。 神情阴冷的李榷哼了一声道:“蔡邕只因受过董卓的信任和厚待就被牵连处死,现在既没有赦免我们,又要解散我们的兵卒,这到底是何用意。” “那我等又能怎么样,和吕布拼命?就我们打得过么,况且现在军心浮动,,士卒根本无心作战。”郭汜有些气馁道。 想到那狂暴桀骜如野兽一般的吕布,李傕也不禁一阵害怕,他试探道:“要不咱们遣散士卒,带着贵重财物逃回凉州,享我们的清福去?” 郭汜也有些意动道:“我看可行,老子也不想再过,这刀头舔血的日子了,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啊。” 旁边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文士,赶紧劝道:“如果今天解散军队,明天我们就会成为,任凭宰杀的鱼肉了。” 郭汜冷眼看着中年文士,说道,“李儒,我知道你想借我们的兵卒,替你家小报仇,但我等岂是任你使唤的刀子。” 原来李儒在吕布搜捕董卓家眷时,侥幸逃脱,在看到家小惨死后,他投奔了同为董卓女婿的牛辅,以期待说服牛辅起兵给家小报仇。 但人算不如天算,这天牛辅也被部下叛变杀死。其实如果牛辅如果不死那就和北魏末年的尔朱兆一样,而李儒则和司马子如一样。 注定会杀进洛阳,无关赦免与否,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因为这是西凉军一个集体利益的诉求,而李榷郭汜他们,仅仅是代表人罢了。 不过为了防止关中出现董卓第二,来整合西凉军,袁绍秘密进行了刺杀和策反,毕竟四分五裂的西凉军,才符合袁绍的利益对吗?就如同美国政治搬弄一样。 为何晋史中确是一笔而过呢,我估计是为了弱化太祖武皇帝袁绍的功绩,来凸现太宗宣武帝袁熙的赫赫之功,并为后来袁熙的非法统上位而掩盖什么。 李儒被郭汜这么一说,想起惨死的家小气急得不知说什么,堂堂西凉军中二号人物,居然沦落至此,不胜唏嘘啊。 这时营帐中,一个神情有些清冷的中年文士冷冷道:“如果放弃军队,孤身逃命,只需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捉起来,到时候我等皆是王允的鱼肉,刚刚李先生不是也说了蔡邕的例子吗。” 郭汜李榷心里一颤,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中年文士,是西凉军中少有的才智之士,曾不止一次提点过他们,他们可以不满李儒所为,但是还是敬佩这中年人的。 于是李傕赶紧拱手道:“还要请教文和先生救命之法。我等当何去何从?” 神情清冷的中年文士还了一礼说道,“只是救大家西凉人的命而已,现今军中谣言四起,我等可对军士晓以利害,让大家齐心合力,再联合樊稠、徐荣、杨奉等董太师旧部,一路收编西凉军残部兵马,进而攻打长安,去为董太师报仇。” 说到这,他松了一口气,带着诱惑的语气说道:“如果事情成功,可以拥戴皇帝以号令天下,如若不成,再逃走也不迟。”真不愧是乱天下之毒士。 闻言,郭汜李榷相视点了点头,于是召来一众下属,一同盟誓。 于是大汉复兴的最后一丝火种,也被乱世毒士贾诩给掐灭了,天不佑汉啊。 朱雀大街,南门。 袁熙一行人正准备快速撤离,在经过四扇朱漆大门的时候。 忽然有几个城卫拦住袁熙等人去路,上前阻拦说道,“几位公子,想要去哪里,不知道上面有令,今日不能出城的吗?” 这城卫一身黑衣,手持长剑,身材魁梧,个子不高,正是换防的西凉军士。 突然,另一个城门卫卒闻讯,也走出来,挡住袁熙等人去路,畅言道,“出城池文书拿出来,我们要确认你等,是否为袁家余孽。” 看着西凉军嚣张的样子,袁熙当即冷冷的道;“瞎了尔等的狗眼了吗,我们蔡家要出城,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们请示了。” 见袁熙唱言是蔡家人,顿时心里一阵发怵,那城卫于是陪笑着说道;“那倒不必,不过上边曾经吩咐过,不让贵人出长安门的。” 西晋末年司马越也是禁止贵人出城的,可惜最后还是跑了司马睿,也就是后来的东晋开国皇帝,也许是天意。 难道真的王者不死,还有那隋朝末年的李密也是一样,真是天道幽远啊。 袁熙怒火焚身,那还管得了这么多,立即火了说道;“哼,假若本公子一定要出去呢?怎么,要阻拦我吗?” 那卫卒的回答很简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如若公子一定要出去,须有小的陪同,请您见谅则个。” 袁熙向那卫卒笑了笑道;“那么就有劳卫士了,我当有厚报。” 那侍卫笑笑着拱手道;“公子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职责所在,分内之事。” 袁熙未答话,眼中冷芒一闪,向身边的许褚打了一个眼色,他想一不做二不休。 许褚会意。许褚握住刀柄作势要拔。 就在此时,从袁熙等人后方,打马而来一位青年公子,只见其手举文书,高声喊道,“司徒有令,放行。司徒有令,放行。” 袁熙看清楚来人,惊讶道,“杨修,杨徳祖!?德祖!!!” 杨修微微颔首,然后对城门卫卒说道,“奉司徒令,送蔡家家眷前往陈留省亲。赶紧放行。” 城门卫卒虽然疑惑,查验收了文书后,但是还是让开了路,毕竟杨家在长安的地位声望,可不是一个小兵可以过问的,朝廷的事也许杨家不一定一家独大,但是这地方的事物,那就是巨无霸了。 这就是后来为何杨彪以死来,换取太宗宣武帝袁熙对杨家的宽恕。 洛阳城外,袁熙向杨修拱手道,“多谢徳祖兄救助之恩,他日显奕必有厚报。” 杨修摆摆手道,“唉?不要见外,显奕兄你只身刺董,乃国家之干城,我杨徳祖敬佩你还来不及呢,多说无益,赶紧走,显奕兄如果有机会,咱们再去醉仙楼叙旧。” 然后杨修头也不回打马而回。 袁熙在后边喊道,“德祖,我袁熙,袁显奕,欠你杨家一个人情。” 杨修在马上摆摆手,嘴角微扬,消失在远处。 袁家的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分量,后来杨彪倒台后。袁熙为了这份恩情,对杨家和杨修多有照顾,免了杨家的灭门之祸,起码杨修这一脉是保住了。 还真是仁慈之主呢,呵呵! 一千八百多年后,游戏开发者,将这一幕也改编成了游戏,而太宗宣武帝袁熙,要逃出长安的话,必须触发npc,也就是杨修,携带杨修之书信才能出去。 黄河,华阴渡口。 汉代黄河并不像现代那样,成为水患严重的危河,在两汉时期河水,是重要的水运内河,中原的粮食和工艺品,也大都经过一些段落的黄河水道,运送往洛阳长安的。 两汉皇帝都十分重视黄河的治理,像汉武帝时期,刘彻本人就亲自指挥过黄河的整治,还让一众大臣背负石块围堵堤坝。 一处小渡口边上,郭嘉无语看着身后紧跟着的几名虎卫,不禁对他们哀声叹道:“我说诸位寸步不离地跟着在下,难道不嫌累么。” 一名许氏族兵中的小头目,许俊拱手道:“先生当我等不存在就行了,公子特地吩咐过,定要保护先生的周全,许俊不敢有半点马虎,请见谅。” 郭嘉晒然道:“公子叫你等贴身护卫我,恐怕原话不是如此的。” 许俊有些尴尬道:“公子却是吩咐我等,不得离开先生十步。” 郭嘉看着这几个精壮的汉子,不由的苦笑起来。这袁熙还真是看的起他,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呢,还是该恼怒呢。 一会儿后,一名虎卫禀告说,袁熙等人已经来到河水边上,郭嘉、许俊闻讯也赶去袁熙处,准备接应。 才分别几日,但袁熙给郭嘉的印象,却有了很大改变。郭嘉发觉他的气质沉稳了不少,虽然还是那副俊美尔雅的外表,但隐隐的有了上位者的气度。 在与郭嘉等人汇合后,袁熙让载着貂蝉、蔡琰的马车,停靠在河边临时搭建的一间茅屋边上,貂蝉扶着神情憔悴的蔡琰进去休息。 郭嘉好奇地看了看蔡琰貂蝉,又有些暧i地瞄了一眼袁熙,自家公子还真是多情之人呢。 袁熙让许褚徐晃等人,着手准备渡河事宜,然后领着郭嘉来到河边,他将分别后的一些事,都告诉了郭嘉。 郭嘉沉思了许久后,有些担忧说道:“依公子说来,西凉军残部怕是不会束手待擒,等王允遣散然后逐个清理,那样一来只要,西凉军中有些威望的将领登高一呼,西凉军残部必定都会依附,王司徒的情势让人担忧呐。” “不是可能,西凉军将领为了活命,一定会重新召集残部进攻长安,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急着逃离长安的原因。”袁熙笃定说道。 郭嘉叹息道:“王司徒颇有果敢才干,可惜为人太过刚直骄纵,终难成大事啊,关中是要被战火烧尽了,可怜关中百姓,刚脱离董卓屠刀,又面临西凉军铁蹄了,汉室其亡乎。” 顿了顿他看着神情不变的袁熙淡淡道:“难道公子不想做些事么?此时可是大好时机啊。” “我们能做什么,相助王允吕布么?”袁熙反问道。 “不出一月天下恐怕都将知道,袁公子行刺董卓的光辉勇迹了,公子的大业也要开始了。”郭嘉缓缓说道 袁熙正色看着郭嘉恳切道:“我希望奉孝能真心辅佐于我,同我定乱安民,共创大业,不知奉孝可有意乎。” “嘉对公子的考核算是通过了,今后嘉的身家性命,恐怕都要压在公子身上了。”郭嘉对袁熙行了一礼后施施然道。 经过这件事后,先前的芥蒂算是放下了,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于此,班底初成。 文有张纮,郭嘉,武有许褚,赵云,徐晃,以及暗卫,虎卫。虽然仍旧弱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第42章 功成 黄河渡口。 就在袁熙安排众人撤离时,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踏踏踏!!!” 见状,袁熙脸色顿时肃然,许褚、赵云等人,也纷纷组织虎卫进行戒备。 终于,一队骑兵突袭至渡口前十米。 只见一英气年轻将领,缓缓打马而出。 “显奕兄,许久不见啊!” “皇甫坚寿!!!” 来人正是皇甫郦,皇甫坚寿,皇甫嵩老将军的儿子,此次来追袭袁熙就是奉命而来。 “怎么?皇甫兄也是来抓捕我而来吗?” “哎,坚寿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说罢,皇甫郦挥挥手。示意卫兵退却。 见状,袁熙等人不禁一愣。 这时,皇甫郦翻身下马,走近袁熙,说道,“此次坚寿奉命而来,不得不为之,然显奕兄乃国之栋梁,愚兄不忍,然又不得不交差,所以,得罪了!” 就在袁熙等人准备对抗的时候,皇甫郦做出了一个让袁熙费解又动容的举动。 只见皇甫郦挥剑砍伤了自己的胳膊,忍痛说道,“皇甫郦奉命追捕袁熙一等,然与之格斗,不幸负伤而败,愧对王命!” “显奕兄,保重,定要振兴社稷,我所带之卫士,具是我皇甫家死士,放心。” 袁熙肃然说道,“皇甫兄多谢了。” 就这样,皇甫郦带着卫士徐徐返程复命去了。 而袁熙一行人也加紧了速度。 史称,皇甫郦义释袁熙。 午后,渡船上。蔡琰眸子通红,她在貂蝉的搀扶下来到船首,欲语无语凝噎。 袁熙此时正在出神地,眺望着滔滔河水与两边壮丽的关中大地,心情激荡。 别了关中,总有一天,我袁熙还会杀回来的,他默默得想着。 谁知道六七年后,袁熙再次踏入这关中之地的时候,他已经是天下第一诸侯,执宰天下牛耳,天下九州有其六的大将军。 而就在此时,一身素白的蔡琰,转身对着袁熙施礼道:“多谢显奕帮昭姬料理父亲的后事了,昭姬无以为报。” “昭姬不需见外,匆匆入殓下葬委屈了老师,他日我一定再将老师迁葬他处的,昭姬你放心。”袁熙安慰她道,不过能以身相许那就最好了。不过这等龌龊话,可不能说出口。 “显奕好意,昭姬感激不尽,父亲不会在意这些事的,如能完成父亲的心愿,就是对他在天之灵最好的宽慰。”蔡琰望着袁熙徐徐说道。 “是了,那昭姬你打算今后怎么办?”袁熙叉开话茬问道。 蔡琰凄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随即将黔首转向一侧并不作答,她没了唯一的亲人,这天下虽大却不知去何处,何处可安身。 貂蝉看了眼蔡琰一眼。又看了一眼袁熙,会意地拉过蔡琰的手道:“姐姐不如跟我们去河北,那里是难得的安稳之地,又有显奕的照料,姐姐正好完成蔡大人的遗愿,对吗。” 蔡琰很想答应,但是看到绝美艳丽的貂蝉,她鬼使神差似得摇头拒绝道:“昭姬想先回陈留老家,再差人去长安取来父亲的书稿等物,今后就在老宅修订那些书籍,青灯古佛了却余生,也许。” 见蔡琰矫情的小女儿态,袁熙不禁暗恼。 袁熙想到历史上那个,在战乱中漂泊的蔡文姬,后来被虏去了匈奴王庭,凄惨一生。 他断然反对道:“不行,关中不久又会有大战了,陈留一带地处中原也是动荡之地,此处险地留不得,怎可作为昭姬安身之所,我不答应,跟我回河北,那里安全一些。” “如今天下还有哪处没有战乱的净土?难道河北就安定了?”蔡琰越发的坚决了,蔡琰也不知道的是,自己为何和袁熙唱反调,有一种说不清的酸涩感充斥着心房,让自己难以喘息。 袁熙可不想让历史的悲剧重演,自己废了这么大劲岂能让你弄砸了,随后他有些霸道的说道:“老师吩咐过,让我照顾昭姬你的,所以我要把昭姬你带回冀州,在那里我会尽力协助你,完成老师遗愿的,这也是老师的意思,此事听我的,就这么定了。” 见袁熙霸道的关心,蔡琰眼圈一红,回首长安方向,两行清泪不禁流过脸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悲还是喜,说不清道不明的。 袁熙也看着长安的方向,他紧握拳头踏着栏杆,默默地下决心,终有一日他会再回到这里的,一定,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 从此再也没有貂蝉,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有的只是刁秀儿,也没有文姬,只有昭姬。 等着,咱们后会有期。 汉初平三年(公元192)注定是个动荡频繁的年份,新的历史画卷即将展开。 四月,一代豪强,有杀人魔王之称的太师董卓,被袁家二子袁显奕,带人刺杀于长安街市上,消息传出天下哗然,袁二公子名声,一时间传遍大汉各州郡。 而袁家声望一时无两,无人能望其项背,袁家父子成为这个时代的大v。 司徒王允笼络中郎将、都亭侯吕布等人掌控了朝政。然而王允拒绝特赦董卓的西凉兵旧部。本来感觉董卓死了,朝廷会清明的。哪知道死了一个老虎,却来了一头猪的。 后来,董卓余部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逃居凉州,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有归顺朝廷的意思,希望王允可以赦免他们的罪过的。 哪知道,王允对他们嗤之以鼻,不理不睬的。反而让人给他们带话道,“卓之跋扈,皆此你们四人助之。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赦你们四人。” 这话,这表现,还没到凉州,就引起了长安一片骚动的。 不想王允气量如此狭小的,眦睚必报呀。 这让吕布、李肃有点不安,深怕王允别算旧账的,和他有点离心了。 更有甚者,董卓余党李蒙、王方等将领,本来就不怎么想投降朝廷的。 见到王允如此,哪还忍得住,私下里就去联络李傕、郭汜等董卓心腹旧部。 愿为内应,一起干掉王允,为太师报仇雪恨,一时间长安暗流涌动。 长安的各路人马,也都安耐不住了,有的去请外援,有的在密谋搞些事情的。 都有点蠢蠢欲动了,长安一时乱了起来。天下风起云涌。 五月,西凉军残部十万人马在郭汜、李傕、樊稠、杨奉、徐荣、李儒等人率领下,开始进攻长安。 八天后吕布属下的蜀郡士兵叛变,引李傕军入城。 司徒府前,王允在一众护卫簇拥中骑上马准备赶往皇宫。 此时,喊杀声起,一群群西凉兵将司徒府附近围得水泄不通,一些西凉兵还高喊着,“活捉王允赏百金!” 看着不住倒下的护卫,王允又气又急又怒,由远到近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一队铁骑杀进了西凉兵的重围。 为首一骑犹如烈火迅如闪电,马上中年将军身形健硕高大,棱角分明的脸上眉毛外张,一双桀骜的眼睛如野兽般嗜血,正是飞将吕布。 吕布一马当先画戟不断,收割着西凉兵的性命,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宋宪高顺等心腹。 吕布的亲卫铁骑,纵马突击两个来回之后,便将西凉兵冲击得逃溃。 吕布下马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后,对着王允说道:“司徒大人,西凉军人多势众,而长安驻军又多有叛变,我们抵挡不了多长时间,还是先退出长安,去关东再做计较。” 王允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悔不该初时,不听将军的劝告,但既然酿出如此祸端,允怎能独自弃陛下而逃走。” 此时王允想到了当年,在洛阳殉道的老太傅袁隗,于是他似有所感。 “司徒大人,保全性命要紧,将来还可以夺回皇帝的!”吕布有些不耐烦王允的迂腐,高声劝导着。 王允毅然翻身上了马,感慨说道,“如果得到社稷之灵保佑,使国家平安,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如果此愿不能实现,那么我这条老命,也不该活在世上了,当与汉室共存亡。” 说完,王允站在墙上,恳切地看着吕布,悲痛道,“如今皇帝年龄幼小,只能倚仗着我,遇到危险而自己逃命,我不忍心这样做。将军请勉励关东的各位将领,常将皇帝和国家大局放在心上,兴复大汉才是,拜托将军了。” 虽然王允迂腐,但是还是一个大汉的忠臣,虽然他也有权力欲望,但是他更希望大汉中兴,可惜王允并没有这个才能。 一个国家的气数就是忠臣志士,而王允的殉道,标志着,大汉最后一丝气数也消散了,而这一切的怂恿者,都是那个乱世毒士贾诩。 吕布见他态度坚决,于是拱了拱手后,把董卓的头颅挂在马鞍后,接着率领数百名骑兵携带家眷,逃出关中,途经武关到南阳投奔袁术而去。 郭汜、李傕、樊稠等人占据长安后,纵兵大肆抢掠烧杀,太常种拂战死,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赵骑校尉王颀等人都被诛杀。 全城官吏和百姓被杀者,就达一万余人,尸体散乱地堆满街道。 乱世真的半点不由人,人命如草芥,所以天生圣人,盖为万民,也许袁熙的出现也并不无道理。 天道幽远,非常人所能揣测,上天从无可托付之中,选中了差强人意的袁熙,也是无奈之举,但愿是正确的。 司徒王允扶着献帝刘协、万年公主刘妍逃上宣平门,以躲避乱兵。 刘协虽然害怕得全身战栗,但毕竟在两年间经历了不少风浪,他强作镇定地喝问城墙下的郭汜李傕等人道:“你们放纵士兵,想要做什么?尔等要逼宫吗?” 郭汜樊稠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小皇帝了,突然没有了董卓大魔王的坐镇,他们没有了主心骨。 一时错愕不已,这种场面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像南梁侯景之乱时,侯景面对南梁武帝萧衍时一样,也是一时手足无措。 贾诩快步走到郭汜樊稠等人中间,小声说道,“诸位将军,我等如果对皇帝不敬就为逆贼,那样势必受到天下人的发难,如果我等拥护皇帝,则是社稷的功臣,青史留名自不必说。” 郭汜等人都点头赞许,不然他们也不会啊。 一旁的李儒恨声道:“但是一定要他们交出王允老贼,给董太师跟一众家小报仇!” “是也,王允老贼太过可恶,竟然想要我等性命!他不死我等如何安生?”李傕也附和道。 贾诩跟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后,都带着兵卒在城下伏地叩头行跪拜礼。 这不是逼宫是什么,安史之乱后,唐玄宗和杨贵妃南逃成都路上,发生了马嵬坡兵变,乱兵不也是以杨贵妃为名,进行逼宫吗。 贾诩朗声道:“董太师忠于陛下,却无故被王允勾结袁家人杀害,王允不思为董太师报仇,而谋划削夺我等兵权,这是何故?我等并不敢作叛逆之事,待到此事了结之后,我们情愿上廷尉去领受罪责,只盼陛下能给我等一个交代。” 马嵬坡兵变的众人,也是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最后呢,不还是把唐玄宗李隆基架空了,一堆借口罢了。 接着郭汜、李傕、樊稠、李蒙等人联名上表,要求司徒王允出面交代。 看完郭汜等人传上来的表,刘协有些无奈地递给了王允,这是要打算舍弃王允的节奏了,唐玄宗最后也舍弃了杨贵妃,不过王允也罢,杨贵妃也罢,都是逼宫政变的借口罢了。 最终汉献帝和唐玄宗,并没有因为王允和杨贵妃的死去,而重新掌控权力,仍旧被政变乱党所架空了,说什么奸臣当道,妖女乱国,不都是用来夺权的借口吗,当真可笑。 王允看到表上要求处置司徒王允的字时,又气又怒,那一瞬间,他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几岁,半响后。 他对刘协拱了拱手苦笑道:“西凉叛军所要者吾项上人头也,老臣当先走一步,去地下追随先帝,陛下且珍重,老臣不能侍奉陛下了!。” 突然间他带着决绝的神情跪下,向刘协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悲痛道,“郭汜等西凉狼崽子,其野心凶残恐怕不下于董卓,老夫不死他们哪能安心,请陛下保重,待寻得时机再行诛除奸佞重掌朝政,老臣去也,陛下勿念。”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走下了城梯,虽然王允是有些迂腐,但是汉代人的气节和风骨,他王子师不输给任何人,蔡伯喈我来陪你了。 “王大人留步!”万年公主赶忙追上两步,毕竟幸亏给王允收留,她才幸免于难,她不忍见这位忠直的老臣去送死。 王允脚步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回身,闭着双眼说道,“殿下也请珍重,如有可能,也请公主殿下竭尽所能,帮助陛下匡扶刘氏社稷。” 看着步伐苍凉却沉稳的王允,万年公主心里一酸忍不住流出泪来。 虽然王允刚愎自用,也想做权臣。但不可否认,他是忠于大汉这个国家的,虽然他无力力挽狂澜,虽然可以看不惯他,但不得不敬重他。 又一位大汉忠臣死去了,大汉,大汉。 是月,汉献帝刘协任命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都为中郎将,任命贾诩为尚书。 郭汜李傕下令逮捕司隶校尉黄琬,将他与司徒王允一同处死。 袁熙等人从黄河水道顺流而下,途径河内再到陈留停留了一些时日,毕竟蔡琰老家是那里。 期间蔡家老仆人高平,带人从长安运出来了一些蔡邕遗物,处理完蔡邕身后事后,袁熙就带着刁秀儿、蔡琰还有老仆人高平北上冀州。 在此期间,老师张纮的暗卫也没有闲着,果然靠得住。还不过几日,他们就把长安的消息传开了,华夏九州尽知袁家,袁显奕,孤身刺董,并全身而退,一时间风头无两。 史称袁熙孤身刺董。 而冀州方面,当袁绍接到信息之后,就聚集众人在自己的大厅,商议对策的。 不一会,众人皆至,分文武而坐。颜良按照袁绍的授意在账外守着,防止别人打扰的。 袁绍见大家到齐了,也不废话,就拿出信函。 “这是探子送来的长安最新消息,大家看一下,有什么建议就说出来。”袁绍严肃说道。 众人有点好奇的,从袁绍手中接过信件,仔细的阅读了一下,看完之后,互相传阅了起来。 看完之后,才知道自董卓被袁熙浮诛之后,长安动荡也开始了。 大家传阅了之后,知道董卓挂掉了,长安内乱丛生了,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当下,淳于琼有点兴奋道,“主公。董卓已死,现在正是主公入主长安的大好机会呀。相信只要主公一到,长安肯定唾手可得,朝廷必属主公的。” “对呀,淳于将军言之有理的。主公发兵,赶快进入长安,我们都等不及了。” 淳于琼乐观自信的话语刚落下,就得到了文丑,韩猛的呼应。纷纷叫嚷,要早日杀入长安,把不服者,统统干掉的。 袁绍,听淳于琼他们一说,不自觉的摇摇头,他们有点想的太简单了。 “主公不可,我以为现在还还不是时候。长安虽乱,但是西凉军尚在。应该等到他们出现内乱,主公再携雷霆之势,以秋风扫落叶之态,横扫不服。到那时候,他们就必须唯主公马首是瞻了”。 原本沮授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武将们发表意见,但是听到淳于琼的说话,自己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不错,公与言之有理,丰也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的。最好等到西凉军内乱两败俱伤的时候,主公才突然杀到,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战而长安定,就再也没人可以和我们对抗了。如此汉室可得,霸业成业。”田丰也附议道。 不过谋略是好谋略,但他们低估袁绍的野心了,袁绍要的不是天子,而是天子非自然死亡,毕竟自己以前,可是不承认献帝身份的。 待到袁熙等人回到之时,冀州已经是五月下旬,袁绍得到袁熙归来的消息后。 亲自带着夫人刘钰,还有袁谭、袁尚,在州牧府前等候袁熙的到来。 回到邺城后,袁熙先让赵云护送着蔡琰、刁秀儿,去他名下商铺所购置的一套宅院安顿,他则带着徐晃等人回州牧府。 袁绍看到成熟精壮了不少的袁熙后,稍稍宽心,但又立即板起了脸。 袁熙知道虽然没有得到袁绍的首肯,但他肯定十分高兴,自己刺杀了董卓一事。毕竟是给他和袁家长脸的事情不是。 而袁绍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到府外等他。 袁绍不一定是个好的君王,但是的确是个好父亲,袁绍对自己的孩子,是很宽厚和护短的,就像李渊对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兄弟一样。 不过正是这种不分嫡庶的爱,造成了太宗皇帝李世民和袁熙的夺嫡之举。 “显奕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兄长,见过三弟。此次显奕幸不辱命诛杀了董卓,替我袁家报了大仇,也算完成了父亲的托付。”袁熙抢先向袁绍刘钰跪下行礼。 袁熙把诛杀董卓之功,说成袁绍授意安排的,给足了老爹面子。没办法谁让老爹好这一口。 袁绍冷哼一声,心道自己可没有批准,刺杀董卓的建议,虽然成功了,但是他这些日子来没少担心,和被刘夫人数落。 刘夫人不理会袁绍,径直上前拉起袁熙,关切道,“显奕,你可让我们担心害怕到了现在呢,没伤到,显奕你瘦了。” 接着刘钰皱了皱眉,对袁绍道:“儿子不也是为了报袁家的深仇,而去犯险的么,现在天下何人不知袁家显奕,你这个做父亲的应该以儿子为荣才是,何必板着脸,真是的。” “念你是为报家仇一片孝心,暂且不追究擅自调动兵马的过失。”袁绍说完就转身进了大门。 袁绍快速离去的步伐,和颤动的双手,表明袁绍很激动和喜悦。 见父亲袁绍离开后。大哥袁谭和三弟袁尚也凑上前来嘘寒问暖,今天他们也早早的就等在了府门外面迎接了,毕竟现在虽然三兄弟虽然平时也不和,不过还没到以后那种不相容。 “二弟,你行啊。”袁谭拍打着他的胸口道:“好家伙,此次关中一战,你可是出名了,听说你帅兵大战吕布,行啊,以前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般本事,真是让哥哥我开眼啊。” 袁熙干笑一声,装傻道:“大哥,你这是听谁说的,那是我部将徐晃和那许褚、赵云三个打人家一个,才能勉强打过,丢都丢死人了,哪里值得炫耀,再说了都是坊间传闻而已。” 袁熙和他假意寒暄几番。 那边的袁尚听到这话,不合时宜地鼻子哼了一下,竟是转头先行离去了。 袁谭和袁熙,对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 事后,袁熙自然少不了有选择地跟袁绍,汇报此行经过,虽然袁绍表面上没有喜悦。 但还是在晚间宴请了,随袁熙一同刺杀董卓的赵云徐晃等人,同时赴宴的还有,一干袁绍心腹文武。 郭嘉推托有事并不赴宴,去了老师张纮那里汇报工作,赵云徐晃等人被安排在,袁绍左边挨着袁熙席位下。 袁绍起身举起了酒爵,来到徐晃等人案几前,朗声说道,“此次袁家能报了血海深仇,还有赖诸位勇士敢尽死力,本将军在此多谢诸位了。” 赵云、徐晃、许褚等人,连忙起身谦逊了一番,连道不敢,袁绍手下一众文武,也起身跟着共饮了一爵酒。 待袁绍回到席位后,许攸笑着说道:“二公子当真有勇有谋,敢在龙潭虎穴一般的长安,取董贼性命并且能全身而退,这会儿天下人都会知道,袁州牧这位二公子大名了。” “不敢,全赖诸位军士的武勇,显奕只是居中策划而已。”袁熙谦逊道。 “哈哈,我就说,我这二侄儿小小年纪就干出这等,惊天地泣鬼神之壮举,实在不输于,我跟主公当年的风范呐。哈哈哈。”淳于琼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眯着眼笑道。 听到这袁熙略显尴尬,丫的这老不正经,又吹牛了。不过也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造势。 接着郭图逢纪等人,也顺着袁绍的心思大肆称赞了袁绍父子一番,都极尽奉承,说什么大患除去,今后一定能快速地平定河北,重新扶持社稷立不世之功。 袁绍觉得脸上有光,也笑呵呵地与众人交杯换盏,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田丰越听越不是滋味,他皱了皱眉打断了众人的话,于是出列说道,“主公不该为眼前一点小胜而懈怠,如今董卓虽然身死但西凉军还在,西边的威胁还未完全解除,再者如今我们北面有公孙瓒、张燕环视,南有公孙瓒所置青州田楷威胁,还不到举尊庆贺的时候。” 袁绍听到田丰这样说,心中一阵不高兴。 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对田丰拱了拱手道:“多亏元皓先生提点,绍差点忘乎所以了。” “元皓先生想必已经有了法子,应对公孙瓒等人了。”郭图早就看不惯田丰的作为,于是阴阳怪气说道。 “先生但有谋略尽管说来。”袁绍也很关心对付公孙瓒的事。 毕竟袁熙帮自己解决了董卓这个大患,接下来就得轮到对付公孙瓒势力了。 第43章 封赏 田丰与好友沮授对视了一眼,然后出列分析道:“现今我军为了防备公孙瓒,已在冀州幽州交界部署重兵,为了剿灭黄巾余孽张燕,又分出了一部主力,现今能调动的兵力实在有限,还请主公三思。” 逢继、审配、荀谌等人,听着田丰的分析,自己也默默思考着可行的策略,郭图则冷笑道:“您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只是要元皓兄,你得拿出个具体谋划来,不然有什么用。” 田丰没有理会郭图的嘲讽,继续朗声说道:“丰以为当分解敌方势力,逐个击破。首先对张燕所部黄巾余党,需要一面剿杀一面招降。公孙瓒长于战事不善民政,故对公孙瓒则集中力量,以防守为主消耗拖垮其实力,适时给其致命一击。至于田楷不过是公孙瓒一枚棋子,虽然看似与公孙瓒南北夹击我军,但其实力最弱只需派遣一,有治理州郡之才的俊杰,领一偏军即可平定青州。”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发展,而青州方向则由袁谭平定了青州,而如今因为袁熙的乱入,一切都成了未知的变数。 许攸、郭图等人见他分析得着实全面,一时找不到反对理由只好不做声。 有人十分讨厌袁绍集团的相互攻讦,耽误政事,但有人发现没有,他们只是党派之争,有人反对袁绍吗,没有,这就是平衡之道,历代帝王惯用的手段,防止权臣当道,君不见东汉两百年,几乎活在权臣的阴影之下吗。 袁绍此举就是为了,时刻防止出现上述情况的出现,倘若最后袁绍战胜了曹操的话呢,是不是史书会写,晋太祖武皇帝,机谋干练,神武不可测?所以不能说袁绍无能,而是胜利即正义对吗。 袁绍听完后,思路也清晰了不少,于是问道:“那青州方向,何人可当此重任?诸位都是冀州肱骨不能分身,想寻有州郡之才的俊杰,着实在不易,诸位帮忙举荐一下。” 沮授趁机出列道:“主公不需苦恼,此事我与元皓商量过,恰好赶上主公用人之际,如今我们冀州眼前,就有一个合适人选,以供主公差遣。” “公与啊,这是何人值得你们举荐啊?”于是袁绍看着沮授卖关子,好奇出声问道。 此时一旁的袁熙,闻言也心思一动,青州可是他和郭嘉、老师张纮谋划要占据立足的地盘。怎可有失,得想办法阻止。 来赴宴之前,老师张纮找自己谈过,“显奕如今风起,天时已到,而且显奕初露锋芒,刺董一事已经有了足够声望,于今可以借势争取,此次青州之行,天与不取,反受其害矣。” 张纮之言犹在耳边,袁熙怎能不着急,这可是自己的龙起之地,而且后来大晋皇子中,只要被封为齐王就藩的,基本就是接班人了。 因为齐地就是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龙兴之地,在晋朝有着特殊的含义和象征。 “正是新近来投奔主公的,臧洪,臧子源是也,听闻主公问鼎河北,刺杀国贼董卓,而今正是用武之时,特来毛遂自荐。”沮授缓缓答道。 众人恍然,臧洪曾被举孝廉,与刘繇、王朗等人齐名,张超反董就是他说服的。而袁绍看来也有些意动。 袁熙心里着急,他抬头向对面席位看去,恰好许攸也看过这边来,于是袁熙焦急地向许攸打眼色,那意思就是,帮我拿下青州攻略任务,必有厚报。 许攸看着向他打眼色的袁熙,心思一转,他暗助袁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于是沉吟半响后他笑道:“不然,臧子源并不适合此重任,主公且听我细细将来,若是不合主公心意,子远甘愿受罚。” 田丰沮授恼怒他的搅合,郭图等人则等着看好戏,袁绍也想听许攸的看法,所以众人都目露好奇地看向了他。 许攸顿了顿后说道:“臧子源虽然有些名望,却没有真正领兵征战过,能不能战胜田楷还是未知,此是其一;其二,其先前侍奉张超,新近才来归附,底细未明不适合委以重任,万一横生事变,青州则不属于袁公也。” 许攸虽然有私心,但是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能因为其狡猾就小看之,许攸可是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臣子,封德彝一样的人,全在主公好恶,主正则臣直,主昏则臣佞,不是吗。 “这第三嘛……”许攸故意拖长了语气,说道,“听说臧子源近日,频繁地走访某些个重臣,不知其所为何意,请主公明察。” 郭图趁机附和道:“许子远讲的是,图也认为臧子源,确实不适合此重任,请主公三思。” 袁绍听两个心腹都这么说,不禁有些为难,其实他对于一些有声望的俊杰,是又拉拢又有顾忌提防的,这些人是有才,不过也担心他们做大,毕竟东汉权臣之风盛行。 “两位,在下跟臧子源并无私交,只是看他颇有贤名且具才干,方才推荐给主公,除了他难道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田丰看到许攸郭图两人,故意抬杠不禁动怒。 “好叫大家知道,如今确实有更适合的人选,更能胜任青州之行,诸位且听我道来。”许攸淡淡道。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颇为好奇,许攸能否举荐更合适的人选,代替臧洪平定青州,于是静待其下文。 许攸站起身笑道:“此人说起来当真是有得数的俊杰,其在董贼进京之际,辅佐主公收编西园兵马,界桥一战身先士卒救主公于乱军之中,最后更是在虎穴一般的西凉军中,取逆贼董卓性命,更是让主公声望大增。” 说着许攸他指向了袁熙,朗声说道,“袁二公子,袁熙少有才名,不逊于臧洪,更精通武略颇有战功,且又是主公最亲近之人,举贤不避亲,试问怎么比不上臧子源。” 趁着众人惊愕之际,袁熙趁机半跪下,朝着袁绍抱拳道:“能为父亲解忧,显奕定当全力以赴。” “二公子虽说名声才干不下臧洪,但奈何太过于年轻,恐怕难以服众啊,主公请三思。”田丰出列劝阻道。 一旁的袁熙脸色委实不好看,虽然明明知道田丰是为了袁家大业着想,知道他一片忠心,知道他和魏征一样拳拳之心。 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着实不爽,太宗皇帝李世民如何想,他袁熙不知道,但是他袁熙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不然,古来就有甘罗拜相,我朝霍骠骑出征匈奴才年纪几何,不是也建立了不世之功么?怎可以年纪论事?”郭图倒不是想帮袁熙,成心是想反对田丰,仅此而已。 袁绍这时有些犹豫,显然他难以抉择,虽然很欣慰袁熙代父出征的孝心,但毕竟袁熙真的太过年轻,怕他难以独当一面,而且又不舍得他离开自己身边。 于是袁绍摆了摆手,说要仔细斟酌后再决定,他要拖一拖,平衡一下各方考量,于是一场庆功宴就此不欢而散。 会议后,袁熙在回府的路上,脑海里不断思考着对策,转眼间,袁熙已经行到了家门口。 “夫君!”高月看见袁熙,跑着追了上来。 袁熙赶紧下马,把她抱起,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无垢,我回来了。” “夫君,无垢可想死你了。”高月把头紧紧的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搂着。 高月柔柔的看着袁熙,袁熙也把长安之行讲给了高月听,当然蔡琰和刁秀儿的事情也告诉了高月,虽然她吃了点醋,但是还是认下了,自己又找女人的现实。 “签啥字?”袁熙愣了下,低头把她手里的纸张拿了过来。 东汉时期已经有纸了,不过造价昂贵,只能在贵族圈里小范围使用。 一目十行的看过,瞬间看完,袁熙失笑道:“夫人你怎么想起搞这些,这不是对为夫的不信任吗?” “信你就见鬼了,”高月目光上过一丝狡黠:“其它事情我信,但是这件事上,你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和考核,不然门都没有,你要是不管不顾,我就把这纸让人抄写十份,贴的满院子都是。” “好厉害的计策啊,”袁熙故意的咂咂嘴,但是他也知道高月,就是吓唬吓唬他,图个心安而已,她要真的敢这么做,她就不会是高月了。 接过毛笔,把名字签上去,袁熙抱着高月亲了一下,嬉笑道:“谢谢夫人成全。”说着乐颠颠的往前院去了。 高月看着袁熙背影,狡猾的笑了笑,轻声道:“真当我以后不敢啊,等我以后召集唐姬、昭姬、秀儿一起,我看你还敢乱来。” 虽然可能惹袁熙生气,但想到他的风流本性,高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知道这次可是两个!虽然还没有进门,但那只是时间问题对吗。每当想到这事,她就恨得牙痒痒。 次日。 袁和领着袁绍侍从袁四迎了上来,袁四冲着袁熙深鞠一礼:“二公子,大人已经回府,府中正在准备家宴,夫人派小人来请二公子速速回去。” 袁熙闻言回过神来,低头细细思索片刻,看了袁和一眼道:“袁和,我先回父亲大人府上去了,府中琐事你处理好,知道吗。” 袁和闻言急忙笑道:“公子放心,此等小事小人自当办妥。” 袁熙放心的一笑,袁和虽说有些爱仗势凌人,但他既身为袁熙的侍从,也是没有办法。况且这小子做事机灵,办事得体,对袁熙也够忠心,自己的生活琐事交给他办绰绰有余。 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袁熙便骑上良驹与袁四转回将军府而去。 回到将军府时,袁熙下马轻轻的拍了拍这匹父亲袁绍赠他的宝马,对着一旁的袁四道:“这马很好,麻烦你先代我好生照料了。” 袁四闻言急忙低首:“二公子不必如此,此乃小的分内之事。” 人都是需要尊敬的,即使是下人,你平日对他们多一分好,日后慢慢自然便会有所回报。 正是袁熙的无心之举,在后来袁家兄弟夺嫡之争过程中,正是袁四向张纮的暗卫透漏信息,才让袁熙处于更加主动的态势,所以任何人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待来到正厅之时,只见袁家男丁女眷具在,好不热闹,处处都洋溢着平常少有的欢快气氛,包括刘夫人,郑夫人,李夫人,王夫人,张夫人等诸多女眷,尽是喜笑颜开,袁谭,袁尚还有十岁的小袁买也都尽皆在场。 此外,尚有袁绍的几个女儿各自端坐于侧,袁熙心中不由苦笑一声,这样下去,袁家的人都快能编成一个连了。 在袁熙编排他父亲袁绍时,他不知道的是,八九年后,自己也和他老子一样了,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孩儿见过父亲。”袁熙到场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盛大的场面,上首的袁绍正开心的笑的合不拢嘴,见袁熙入厅,随即摆摆手道:“显奕回来了,好,如此便都到齐了,入座!” 待袁熙落座之后,只见袁绍四下环首看了看府中诸人,亲切的笑道:“显奕此番去长安也是有数月余了,回来了也未曾得闲,今日方才能回府与我们吃个团圆饭,我儿辛苦了。” 宴会开始,厅中气氛高涨,这一大家子的人各抒情怀,好不热闹,数月不曾相见的相思和初见时的喜悦,在宴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绍便开始大派赏赐,各人所得尽皆都不轻,袁绍的夫人,女儿雕钗锦布自不必说,袁谭受赐一紫金束发冠,袁尚得一重弦宝雕良弓,其他人亦是都各有封赏,筵席间的气氛进一步高涨。 袁熙坐在左手的一桌单席中,厅中的焦点都向着袁绍那边,他也正好可以自顾自出神地想心事。 三国时代连年征伐,时不我待,必须尽快掌握一些军队和地盘才行,因为,如果袁熙没有记错的话,多则半年,少说数月,袁绍就会对青州用兵。自己得争取一下。 袁熙思考着郭嘉和张纮的青州规划,正有些神思不属,忽听袁绍唤道:“显奕!” 袁熙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猛然间醒悟道叫的是自己,遂赶忙应声。“父亲何事?” 众人安静下来,将目光聚集到了袁熙的身上,袁绍似乎有些微醉,心情颇佳,笑问道:“此次显奕你孤身帅勇士入长安刺董,为袁家雪恨,光大门楣,功劳着实不小,今日当着你母亲诸兄弟姐妹之面,想要为父赏你点什么,尽管说出来,定让你称心如意。” “赏点什么?”袁熙闻言心中不由打鼓,袁绍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深意,自己还是谨慎些好,于是说道,“孩儿得父亲养育之恩,哺以良食,身以绸缎,还有下人服侍伺候,已经过的很好了,实在想不出还缺什么,多谢父亲关心。” 却见袁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间竟似含了些许笑意:“哦?依我儿之意,你现在衣食不缺,为父便纵是再赏赐你多少金帛宝物也是无用了?” 袁熙乍听此语,虽觉得袁绍定是话有深意,但急切之间他也是猜不透彻,只得顺着袁绍说道:“正如父亲所言,孩儿已无有缺物。” “哈哈哈!”只见袁绍放声开怀笑道:“好小子,你既是‘无有缺物’,看来为父纵是赏你千般宝物,也是难以满足与你了?好,既如此为父便赏你些‘别的。’” 只见袁绍缓缓起身,对着袁熙说道:“为父昨日已经表奏天子,册封你为司隶校尉,秩二千石。如此封赏,吾儿觉得如何?” 袁绍话音刚落,厅中诸人尽皆哑然,袁熙亦是目瞪口呆,细细回想袁绍刚才的几句话,原来竟是蕴含此般深意。 可笑的是,自己的一番谦虚推脱之语,如今细细品读之下,反倒是有些向父亲袁绍求‘官’的嫌隙,随即有些羞愧。 “显奕,还不快拜谢你父亲。”刘夫人见袁熙愣神,笑着嗔道。 袁熙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盎然的袁绍,知道自己现在若是当众抹了他的面子,只怕后果不是自己能吃的消的,只得起身对着袁绍拘礼道:“孩儿谢父亲提携培育之恩。” 袁绍笑着点了点头,对袁熙说道:“显奕,‘功名得军中,王侯拜马上’校尉之职,乃是统军之基,切勿等闲视之。” 昔日的袁绍便是洛阳司隶校尉,深知校尉之职对于领军者的重要性,袁熙日后若想有所建树,便必须从这校尉之职做起。袁绍之举,深可谓用心良苦。 然而袁绍的无意之举,却让旁边的袁谭脸色难看,因为司隶校尉可是父亲袁绍曾经的官职,而如今父亲袁绍表奏袁熙为此官。 这是在暗示什么?袁谭对袁熙的忌惮和猜忌更加多了几分。 也难怪袁谭怀疑,即便普通人也会如此想法,何况身处候门的袁家兄弟呢,君不见后来晋朝皇子中,但凡被封为齐王就藩齐地的主,基本就是未来太子人选和大晋储君了。 而袁熙也是受宠若惊,因为司隶校尉是朝廷官爵,而不是后来袁绍自封袁熙的,青州刺史和将军职位可比的,毕竟凡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对。 “父亲,下次出征的时候,孩儿也要跟着您一起去。”众人闻言转头,却是十岁的小袁买雄赳赳,气昂昂的起身说道。 袁绍平时虽然不算太重视这个庶出儿子,但今天高兴还是温和微笑道:“哦??你?你干什么去啊?” “孩儿给父亲护帐立功,回来时也当校尉!”小袁买露出虎牙笑着说道。 “你?”袁绍闻言哈哈大笑,厅中众人也尽皆莞尔,众人被小袁买弄的开怀而乐。 厅中喜气洋洋,唯有我们的袁大公子袁谭脸上的笑容颇显僵硬。 捱到散席,袁熙顶着些许醉意,一步三摇的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园子。 第44章 帝姬 醉醺醺的袁熙走进了唐姬的小院。 美sè,只是袁熙的一种爱好,就如同把玩玉器一般,他对唐姬没有太多的爱意,也不可能对所有美nv都投入所谓的爱,那样的话,他的爱也太廉价了。 他只是想得到这位弘农王妃,仅此而已,末代王妃的身份和绝色的容颜,让袁熙有生理以及心里上的双重享受。 见到袁熙到来,唐姬再有万般不愿意,不过已然委身袁熙,她也就认命了,唐姬匆匆起身将袁熙扶j自己的闺房。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袁熙享受着唐姬的被看添香,心中有些躁动,酒助sè媒。 他瞥眼望向唐姬那娇小身躯之上的目光,愈发显得肆无忌惮。 唐姬顿时面复杂之sè,她仔细盯着袁熙带着慵懒之sè的侧颜,和那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唐姬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慌àn,为了配合袁熙,她也是小口喝下一杯清酒,她只觉得头脑上晕乎乎的。 不过那种心慌的感觉却被酒意驱散,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双颊通红,眼中媚意流转的模样,是多么吸引人! 袁熙目光炽热的望着唐姬,他也喝了许多酒,酒能壮胆能消愁,却更是sè媒。 袁熙一把将唐姬那娇小玲珑的身子搂在怀中,“怎么,如此忧郁的模样,为何?” 唐姬听了袁熙那温柔的关心,心中却甜蜜无比,娇声说道,“哪有,公子多心了。” 袁熙贪婪的搂抱着唐姬,这娇小玲珑的身子,单手抬起唐姬那光滑白皙的下巴,整张瓜子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是这般you人,这jg灵一般的容貌,五官简直jg致到了极点…… 唐姬此时酒意又上涌,她睁开眼,那纯澈的眸子中带着一丝i茫,然而更多的却是惊人的媚意,袁熙忍不住亲wěn下去。 唐姬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眸中升起了一丝雾气,同时小脑袋也懵懵的。 袁熙可不是柳下惠,而且唐姬这般you人,摘取这样一枚诱人的苹果,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既然她的心是被坚冰包围的,那通过身体直达她的内心,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许久之后,云消雨歇后。 唐姬睁开那双宝石一般闪亮的眼,充满柔弱与悲伤的望着袁熙,她的酒意渐渐消失,眼神中的媚意也变成了一种i茫…… 唐姬的yu臂此时还下意识地,搂着袁熙的脖颈,她带着哭腔柔弱的说道:“袁熙,我恨你,为什么……” 袁熙心中终究是带着一丝愧疚的,说起来,他原本就只是想玩玩这个弘农王妃而已,这也算是名士风流的一种表现,他喜欢肆意妄为,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若是袁熙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土着的话,说不定他也不屑于解释,因为这个时代的nv子本就身份低微,就好比货物一般,像唐姬这样的美nv,也终究是别人的高级玩物罢了。 倘若没有自己的介入,唐姬最终的下场,也无非是落入西凉军李榷口中罢了,那还不如便宜自己呢。 但他的灵魂中毕竟包含着,前世那支离破碎的记忆,对nv孩还是比较怜惜的。 至少他得到了唐姬的身子,就一定会对她负责的,起码现在是如此。 袁熙深深知道,nv孩毕竟是要哄的,于是他俯身温柔的对着唐姬说道:“唐姬,我会好好对你的……” 说完,袁熙就再度wěn住了唐姬的chun,手也贪婪在美人玉背上轻抚。 在这乱世,绝世的容貌在没有权力的庇护下,终究只会沦为权贵的玩物而已。 唐姬一心想要嫁个良人,却是有些天真了,不过,nv人嘛,总是感xg的,需要关爱与滋润的不是吗? 而袁熙那永远温暖的怀抱,就能给nv人这种关爱,他的权势也可以保证,他拥有这世上最美貌的nv人。 唐姬不由心想,将自己宝贵的贞洁,交给袁熙这样的权贵美男子,在这混乱的东汉末年,或许也是一种缘分和宿命。 他是四世三公袁家的名én公子,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战战兢兢活着的末代王妃,虽然名动钱塘,然而还要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唐姬在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向袁熙倾斜,当然,那句想要俘获nv人的心,要先从她的身体开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一种真理,只要这nv子不是什么刚烈的强人。 袁熙轻抚着唐姬诱人的娇躯,事实上,他的兴致还很高,由于这也是他伤病好的第一次,所以只能浅尝辄止,不能太过放纵,所以不能折腾唐姬太久…… 唐姬羞涩的看着袁熙那亮若星辰的双眼时,她又羞得闭上眼,心中一叹。 这男人他的强势、他的霸道,以及俊美的外貌和无比的权势,比那些个世家子弟吸引人多了,还有少帝…… 若是少帝听到,弘农王妃唐姬这般痴喃的话,绝对要气的诈尸过来,由此可见,男人该禽兽时必须禽兽,对于某种nv人来说,主动出击永远比yu擒故纵有用,尤其是那种心思玲珑,善于在男人之间巧妙周旋的nv人。 唐姬只是任其摆布,闭着眼不敢看,这个强势的将自己霸占的男子,但她的心里却是,极其渴望这种宠溺的…… 然而,她的心中的安全感终究太少了,她忍不住落泪了,她知道自己就算找个普通的人家,最多也只能获得一个shi妾的地位罢了,那么,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算个什么呢? 袁熙轻轻wěn去她的泪水,用一贯温柔慵懒的语气道:“唐姬,你很害怕……” 唐姬的脑袋柔弱的靠在袁熙的肩头,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她幽幽道:“这一夕情缘,公子就忘了,唐姬配不上公子的……” 袁熙情商极高,对于nv人的心思向来把握极准,他温言道:“唐姬,我知你忧虑什么,不就是一个名分嘛,我许你贵妾身份。” 唐姬闻言,顿时心中一喜,她顿时觉得安全感强烈一些,心中却想,这家伙虽然霸道强势,但终究是有情意的男人,得到袁熙的许诺,她仿佛内心有了依靠一般。 唐姬主动伏在袁熙的怀中,哪还有当时的矜持,但这却让袁熙愈发满意唐姬的懂事,什么样的身份就应该有什么样的眼sè,他喜欢聪明的nv人,因为这让他很省心。 翌日清晨,袁熙还在睡梦之中,唐姬却是已经醒过来了,她想到昨夜的荒唐事,不由脸上一红,却是惆怅的叹息一声,除了跟着袁熙,她似乎别无选择了。 唐姬撑起脑袋,只是仔细的看着这个男子,他的容貌从远处看,倒不觉得惊yàn,只是清俊而已。 许是因为他那温润的气质,完美的掩饰住了他的样子,而此时近距离观看,唐姬的只觉得越看越俊,她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抚o袁熙那浓郁的眉…… 袁熙突然睁开眼,唐姬惊慌的将手拿开,只见袁熙霸道的将其搂入怀中,这娇小玲珑的身子,当真极妙的触感,他戏谑道:“你刚刚看什么看得这么入i?” 此时外面的晨曦,穿过纱窗照在袁熙的脸上,唐姬只觉得他的这张脸,真是耀眼无比、俊美无双,听到袁熙戏谑的话语。 她却是大胆的与袁熙对视,古怪的说道:“当然是看我的夫君了。” 袁熙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却是愈发喜欢唐姬了,他知道唐姬担忧的是什么,只是郑重的承诺道:“唐姬的清白之身既然jiāo给我,我自然会好好珍惜你的,我才舍不得美人便宜了别人,我会一辈子护着你的。” 唐姬主动献上香wěn,她很清楚袁熙能给她带来什么——富贵与安定,而她则需好好奉献自己的身体,仅此而已,其实一旦看透了所谓爱情的本质,唐姬就明白,那就是一场美好的梦。 欲成就大业,必觅一王霸之地为根本,尔后养精蓄锐、徐图天下,这是袁熙,郭嘉,张纮定制的计划,和朱元璋的广积粮,高筑城,缓称王,多有相似之处。 历史上父亲袁绍,凭借四世三公的巨大威望,使得懦弱无能的韩馥主动放弃了冀州,随后以冀州为根本,一步步统一四洲之地,完成北方一统。 而曹操占据兖州,中原之腹,四面受敌,然其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尽天时,随以兖州为,渐渐侵吞八方各州。 刘备以汉皇后裔之名,借荆州之繁华,培养自身势力,最终冲入益州,完成帝王之业。 孙策跨过长江,霸占江东六郡,以长江为天堑,水军屏障,养精蓄锐,等待时机而出。 这四位枭雄,每一位都是先寻求发展之地,稳定根基之后,在缓缓扩张自己的势力,须知根基不稳,打下再大的领土,也是如水中之银月,虚幻的不值一提。 所以现在的青州对于袁熙来说,真是如此的重要,如今现在才公元192年,接下来就是袁家和公孙家,在青州争夺主导权,而这就给了袁熙发挥的空间,和培植势力的机会。 而且袁熙必须以一地之力护袁家侧翼安全,以牵制日益壮大的曹操,待父亲袁绍鼎定河北后,就可以两路出兵和曹操在黄河两岸决战,不过这之前,袁熙必须拿下青州。 想到这里,袁熙很庆幸重生成为袁家嫡子,不但权利巨大,地位崇高,袁绍这个父亲也给了,他们这些儿子们充足的自由空间,让他们自行发展。 然而如果他穿越成曹操的儿子,那别说私自培养势力,你就是与朝臣交往过于密切,都有可能被教训。 这是曹操的英明之处,天下还未统一之时,他需要所有臣子的目光都集中到大业之上,而不是因为区区的世子之争,勾心斗角,离心离德,此乃祸乱之根源。 不过话是没错,理也是这个理,不过真发生到自己身上时,那可不好,后人经常诽谤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 说他虚伪说他双标,不过袁熙他是一位枭雄,是一位政客对吗,你指望袁熙能有多少节操可言,笑话。 将军府。 因为青州攻略的事情,袁绍却是陷入沉思,虽然他正值壮年,但是关于继承人的问题他也早已在心里思考,嫡长子继位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但他之前比较偏爱自己的小儿子袁尚,直到自己的二儿子袁熙异军突起,崭露头角,袁绍心中的计较多了起来。 袁熙四岁时,一怪书生说袁熙贵不可言,将来必能定乱安民,还有袁熙出生时的异象,袁熙自身也表现的越来越优秀,这都是不容忽视的因素。 随着袁绍的地盘逐渐扩大,手下人越来越多,就算他不想,麾下人也会有各自支持的人,袁绍确实好谋无断,可不代表他没有自己选择的倾向。 就目前来看,他已渐渐偏向袁熙,不过到底有些犹豫,他想了想,还是叫来了自己手下此时唯一可以谈心的人,许攸。 袁绍开门见山道:“子远以为吾之三子如何?” 许攸惊讶于袁绍的话,他印象里袁绍可不是此时这个样子,立储这样的事就算他心有所属也会犹豫不决。 许攸想了想,说道:“大公子勇武,三公子聪慧,只有二公子,某有些看不透,不过某最看好的,也正是二公子。” 他未称主公,袁绍也未呼他属下,二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样聊天。 见许攸如此回答,袁绍感慨道:“是啊,显奕早已与从前不同了。” 说着将袁熙向自己请求出征青州的事说了。 许攸有些忍不住笑的样子,说道,“这是好事啊,二公子长大了,能替本初分忧了,何况二公子领兵还可以防止异姓将领专权,同时还可以安抚青州世家,以为我冀州之羽翼。” 袁绍点点头说道:“吾亦如此想,只是不想显奕让其顺风顺水惯了,以免日后遇到挫折一蹶不振。” 许攸神情一凛,二公子变了,本初居然也随着变了,这是培养继承人的节奏啊,得谨慎应对才是。 果然,袁绍继续说道:“不瞒子远,吾确实有意显奕为后,只是此时断言尚早,亦要给显思,显甫机会,所以不能传出太早。” 许攸陷入沉思,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与袁熙的交流,他是属意袁熙的,不过既然袁绍以朋友的身份问他家事,他自然也不会偏颇。 于是,许攸真心实意相对客观地说道:“愚以为河北之地早晚归心,到时四州之地,三公子各选一州,既是锻炼,也是考验,立最杰出者为嗣,可矣。” 心里暗想,二公子,吾只能帮你到这里,以你之才,脱颖而出并不难,只是不知道公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袁绍听到他的提议,眼前一亮,有些意动,想了想,道:“如此也好,今日之事,子远切勿外传。” “诺!” 袁绍一时之念,成就了袁熙,同时也犯了和李渊一样的错误,真是祸福无常啊,最终袁绍和李渊走上了,相似而又不同的人生。 我们人类真的有前世今生吗,也许,不过天道幽远,谁又说的清呢! 第45章 洛神 次日,袁熙府邸 “夫君,你讨厌。“高月一声娇呼,举起粉拳就想来砸他。 袁熙握住她小小的拳头,亲了一口,笑道:“放心,现在的家怎么样,今后的家还是怎么样,一直都是无垢你做主,不会变更的,这是我向你的保证。” 高月白了一眼袁熙,然后寻思着道:“但愿以后大家,都能和和睦睦的相处,外面已经够乱的了,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温馨的家。” “会的无垢,我保证。”袁熙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低声说道。 高月脸色微红,轻轻白他一眼。 袁熙笑呵呵的道:“还是家里舒服啊,在外面天天风餐露宿,又冷又硬,今晚夫人,可是要陪为夫好好休息一晚。” 高月打了他一下,嗔道:“休息可以,但是要胡来的话,休想再让我陪你呢。” “保证休息!”袁熙即可答应道。他可是早就吃了唐姬了,对于高月的矜持,他给予了尊重,毕竟这是正妻,不是唐姬等人供他发泄\/欲望可比的女人。 高月此时眼中充满了浓浓的羞意,虽然知道袁熙说话有假,可她又不想拒绝,只能嘴里念叨几句罢了。 这些天袁熙很烦闷,青州是他长远规划里关键一环。但田丰、沮授却力挺臧洪为青州刺史,着实让人气恼。 虽然由于许攸郭图等人的阻挠,袁绍没有下决心,但让袁绍同意他独领青州,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的,不过对于青州之行,袁熙是志在必得的。 另外让袁熙头痛的是,关于安置蔡琰和刁秀儿的事情。回到邺城的当晚,他就向袁绍禀报了,有关蔡邕父女的事情。 听到蔡邕身死,袁绍显得并不太关心这事。蔡邕名望是很大,但自从做了董卓的属官后,袁绍就对蔡邕有些反感,就如同王允的感官一样,这是政治立场问题。 出于自己好贤礼士的声名需要,袁绍他还是礼节性地,让袁熙安顿好蔡琰,并赐给了蔡琰一些财帛,也算是照顾大儒遗孤了,也免得落人口实。 至于刁秀儿,袁熙暂时并不打算带回家中,毕竟没名没份的,而且让她陪伴蔡琰也好,好歹有个伴不是。将来等袁绍给他许了亲后,再纳进家中也不迟。 虽然高月对自己的风流不说什么,但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不是,毕竟惹怒正妻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后宫安定,袁熙才能在外征伐时,心无旁骛不是。 私养情妇这事,在整个汉代都十分普遍,像刘邦的庶子刘肥,就是他与“外妇”曹氏生的。所以对于袁熙的安排,刁秀儿也没有抱怨,毕竟她是聪明人,何况她也没有抱怨的资本和资格不是吗。 作为一个穿越者,袁熙也想过坐拥江山美人,但那必须以实力为后盾,不然美人在侧也守不住不是,就如同原历史袁家被击败后,袁熙兄弟相继凋零,夫人甄宓也被曹丕强娶。 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北齐文宣帝高洋,贵为天子,死后尚且不能保护妻女,客况实力还不如高洋的袁熙呢。 其实秦汉时代婚姻关系,构成的先决条件,是具有等级性的,具体表现在经济地位相近才能“相与为婚姻”。 其次是社会地位,与政治地位相近,如汉制规定:与公主结婚者必须是列侯,礼不下庶人,十分讲究门当户对,阀阅家世。 世家大族与寒门通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纳妾是可以的,但是取正妻必取门第,阀阅,不下庶族,所以身处这个时代的袁熙,也不能免俗,直接跳出历史的大背景,那也不现实。 不过秦汉时婚姻,由家长及当事人本人决定,子女的婚姻由家长决定这是通例,但当事人也并非毫无发言权,如信阳长公主改嫁大将军卫青,光武帝姐湖阳公主公开提出要嫁给宋弘,近的有钱塘吴氏就是不顾家人反对,自作主张嫁给孙坚。 中国古制所谓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而《后汉书?循吏传》载,时人普遍遵守的界限,男为二十,女为十五。 所以袁熙可以向袁绍和刘夫人,提出迎娶中意的女子,但前提是地位对等的世家大族女子,东汉时代十分重视阀阅。 比如高家高月,万年公主,甄家甄宓等,起码不会太掉价。 自从知道王允被杀的消息后,刁秀儿也是满脸愁容,这样她和蔡琰倒是颇有同病相怜的味道,也算是缘分了,两人互相安慰中,倒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蔡琰、刁秀儿现在被安顿在,袁熙商铺名下购置的一套宅院中,并配了一些奴仆婢女,袁熙还安排了一队虎卫暗中守卫,很显然,太宗宣武帝袁熙这是在金屋藏娇。 对于蔡琰整理蔡邕的文书典籍的事,袁熙也是极尽财力支持的,他也隔三岔五地以协助修订的理由,看望素雅的蔡琰,领略那独特的风韵,让袁熙留恋往返,心里痒痒的。 刁秀儿处。 四大美女中有闭月之称的刁秀儿,还是蛮让袁熙期待的。此时,闺房中刁秀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内等候着。 刁秀儿的神情既羞且喜,她觉得自己能跟袁熙,是一份难得的福气。 刁秀儿其实是一个内心很柔弱的女子,她希望能有一个强大的男人,来保护自己。 而那天袁熙的表现,正好触动了刁秀儿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 刁秀儿既憧憬又羞怯地等待着,但一直到深夜,袁熙依旧没有出现。 其间只有两个二八少女来过,那是袁熙送给刁秀儿做婢女的。 刁秀儿不禁心中忐忑起来,于是问身边的婢女,“公子为何这么晚了还没来?” “回小姐的话,公子好像有急事,在将军府商议,可能晚些时候到。”婢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刁秀儿点了点头,微皱的秀眉渐渐舒展开来。不久之后,在刁秀儿的期盼中,袁熙来到了刁秀儿闺房。 刁秀儿所住的房间,没有一处不是女性化的摆设布置,就连是屋内的气味,都尽是女人味及胭脂水粉的香味。那股女体特有的女人香就更加的浓郁了。 “秀儿,公子我进来了。”袁熙没话找话,一掌推开刁秀儿房门。 刁秀儿浑身颤了一下,却没有作声,她此时的心里也是有点慌乱,许久后娇声道,“公子请入内。” 袁熙掩上房门,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搂住刁秀儿,轻声说道:“想不到我袁熙也能得到秀儿你,真是仿如梦中啊。” 刁秀儿听得,脸色一红,说道:“秀儿能得到公子垂青,亦感到很幸福呢。” 袁熙听得,双手将刁秀儿搂住,而后将面庞凑到她跟前,深深地打量着她。 刁秀儿见得,自然知道袁熙准备干什么,于是怯生说道:“秀儿未经人事,请公子怜惜。” 她的心,已经在等待着,只有将自己彻底交给袁熙,她才有安全感,毕竟以歌姬身份,给袁熙做妾她也知足了。 袁熙看着眼前的,在刁秀儿耳边轻声说道:“秀儿,公子我来了。” 一切都无须多言,房屋之内,春意无边,有如大海狂潮,波澜起伏,激扬荡人的媚声,有如海浪打上到船舱窗台一样,那么的让人惊心动魄。 过后,刁秀儿臻首埋在袁熙怀中,袁熙一手搂住刁秀儿,轻抚着她的背部,一手在她身前画圈。 这时只听见刁秀儿幽幽地说道:“公子,你过段时间就要出征吗?” 袁熙听得,轻轻地“嗯”了一声,歉意说道:“秀儿对不起,要你受委屈了。” 刁秀儿摇了摇头,说道:“秀儿能给公子做妾,已经感到很幸福了。公子有大事要做,自然不可能日日陪在秀儿身边,公子只需心中有秀儿就足够了。” 袁熙不禁莞尔说道:“本公子自然日日记挂着你的。公子我过段时间出征青州,志在必得,如果一切顺利,相信来年春天,就能和你们团聚的了,那时候本公子就可不再仰人鼻息。” 刁秀儿听完之后,轻声道了声:“嗯我相信会的,公。。子。”。 此时袁熙亦忍不住,一把搂住刁秀儿,她轻唤了一声:“等。。。等。” 之后才榻上取出了一块白绢,上面还未干透鲜红的血迹清晰可见,待得刁秀儿将白绢小心收好之后。 袁熙才又将她搂了过去,这一个晚上,袁熙怕刁秀儿初经人事承受不住,只是梅开二度,便与她相拥而眠。 袁熙和刁秀儿的感情,本质上和唐姬也没什么区别,袁熙对于她们更多的是一种占有欲望,不知道这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亦或者是袁熙的悲哀呢。 刁秀儿的身份其实还不如唐姬,再不济,唐姬也是江东唐家的嫡女,是大家闺秀,同时也是废帝之妃,而刁秀儿的微寒出身,决定了她只能做小,以及变着法地讨好袁熙,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翌日 刁秀儿拐着腿,俏媚皱起,一摇一晃的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怀中还捂着一床被单,甚是小心。 “妹妹已经起身了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精神恍惚的刁秀儿这才注意到,原来蔡琰已经来到了旁边, “呀!昭姬姐姐,我。。。。。。”刁秀儿低着头,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而蔡琰一时间也显得有些尴尬,就算她是大家闺秀,这种事情也是头一回面对,根本不知道现在该如何表现。 蔡琰的眼神下意识地,集中到刁秀儿手中的被单上,她顿时手一缩,可那么大一个东西,如何是想捂就能捂住的。 “昭姬姐姐,我想。。。。。。”刁秀儿埋着头,声如蚊蝇,耳朵都红透了。之前面对袁熙的时候,也绝对没有如今面对蔡琰这样的羞意。 “这是自然该收好的。要不要我帮忙?”蔡琰开口说道,虽然还未经房事,但这种情况还是懂的。 同时蔡琰也在心中埋怨着袁熙,也不知道拿块丝巾垫着,居然直接就。。。。。。真有那么心急吗!心里不由一阵叹息! “不用不用,这种事秀儿自己来就好了。”刁秀儿连忙摇头道,这种羞人的私事,怎么可能假借他人之手。 蔡琰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勉强,转而说道,“我吩咐厨房给你煮些补品,然后让人给你端来,你今天就不要乱跑了,好好在房间里呆着。” 随即,蔡琰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房间,可见她没有表面上的那样镇静,同时也有些酸涩,是在嫉妒吗?随即她摇摇头,苦笑,告诉自己不是。 祝奥在袁熙刺杀董卓前,已经转移了一些资产出来,事发后他迅速逃离了长安,袁熙让他在邺城建立新的据点,毕竟以后一段时间里,河北冀州是他关注的重点。 因为这次表现突出,袁熙考虑过段时间,让他转移到中原兖州一带独当一面,但苦于根基资产有限,现在还没有什么成效,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这几日,袁熙看刁秀儿、蔡琰两女闷闷不乐,于是提议这天逛邺城街市。 刁秀儿的不乐,也许是刚刚失去身子的不确定和安全感,蔡琰呢?搞不懂了! 本来蔡琰是推辞的,毕竟不是袁熙家眷,也不是他什么人,所以自己怎么能如此轻浮呢。起码蔡琰她是这么自欺欺人的。 但经不过我们袁熙的再三邀请,蔡琰羞羞答答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不过理由是陪刁秀儿,掩耳盗铃不外如是。 经过汉末一波波动荡,洛阳长安等大都市纷纷毁于战火之中,邺城、成都等地已成为,这时大汉最繁华的城市。 在东汉一朝因为开国皇帝刘秀,即大地主商人出身,所以并不像西汉一样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盐铁专卖也被取消,也同样因为出身,也决定了开国气质不同。 像邺城这样的大都市,商品经济还是很繁荣的,但这些商业资产,大都掌控在大地主商人手上,像河北甄家,徐州糜家。 东汉世祖皇帝刘秀,代表的是大地主商人利益,这是阶级属性。 考虑街市人多杂乱的缘故,袁熙也带上了许褚和几名虎卫,以防宵小之辈。 袁熙因为时常走马邺城,所以对逛街市没有什么感觉。但刁秀儿、蔡琰并不是经常外出,以前大都是藏在深闺,所以她们很是新奇,一时间心情倒也愉悦起来。 两女颇有兴致地游览邺城街市,袁熙见她们散心的目的达到,他沉闷的心情也就舒缓了不少,果然每个时代的女性对于逛街,都是有着种族本能的。 在下马车进入店铺中时,刁秀儿蔡琰两人绝色的容貌,自然引来不少目光,好在许褚这尊凶神侍立旁边,负责开路和阻隔,所以避免了不少麻烦。 刁秀儿,蔡琰两女这样的绝色,倘若袁熙不是声势显赫的袁家二公子的话,即便拥有了她们,也守护不住,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实力大小问题。 自古至今,绝色只有强者才能占有,无关好坏与否,这就是现实。 在这乱世,即便刁秀儿和蔡琰没有被外族掳掠走,也会被其他世家大族所豢养,她们将和袁熙无缘,袁熙也会匹夫无罪而怀璧其罪,很现实、很无奈、很悲伤,但这就是事实。 待到城东时,袁熙一众人走进了一间装饰考究规模颇大的布帛店。 东汉时纺织业不论是原料产地,还是纺织工艺都有长足发展。这时候一般民众衣着多用麻帛,富人贵族则多用丝绸。 不论哪个时代女人,对衣着容貌都是十分在意的,刁秀儿和蔡琰这样的绝色女子也不例外,而且女为悦己者容,所以她们更加在意,于是两人随便挑看着锦缎罗绮。 汉代布帛有时可做流通的货币,一些赏赐也多用布帛,富家豪门都囤积有不少的布匹,但是对于曾经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两女来说,一般绸缎自然不上眼。 店主是个四十出头面相宽和的中年,他混迹市井多年眼光毒辣,自然看得出袁熙一伙必定是大家豪族子弟,非富即贵。 “公子小姐,鄙店新进有不少临淄锦、襄浥锦,还有从蜀地来的蜀锦,都是上好货色诸位不妨看看。”店主上前殷勤道。 立即有伙计转入库房,取出了一些上佳的锦缎,让刁秀儿和蔡琰两女过目。 面对袁熙等贵客,店主自然不敢怠慢,所取尽是店里最好的存货。 刁秀儿蔡琰看了会后,高兴地相中了一匹绮色蜀锦,袁熙就待结账走人。 刚才店主没有仔细看,这恰一看店主脸色变了变,想到要糟,心里暗骂伙计,因为那匹蜀锦是有卖主预定的,这个新来的伙计忙乱中竟然拿了出来。 “公子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匹蜀锦乃是残存的尾货,您想要的话不久新货就会到。真是抱歉。”店主小心地陪着不是。“还请稍等一些时日,到时在下差人送到府上,给几位赔罪,您看可好。” 刁秀儿,蔡琰觉得有些失望,却没有说什么,总不能任性大闹一番,何况。。还有袁熙在场呢。。 但袁熙自小被骄纵惯了,看着两女失落的表情,自是不愿她们扫兴而归,于是袁熙傲声说道,“我看这一匹无缺无瑕,倒也不打紧,本公子就要它了,少废话,给本公子包好了。” “这个,这个,实不相瞒诸位,是有卖家预定了的,是伙计拿错了,真是抱歉……”店主小心地答复道,在心里骂了那伙计百遍。 “你先前说是尾货,这时又说有买主,莫不是欺我不成,真当本公子吃素的不成!”袁熙虎目一瞪,就要发怒,袁二公子哪里吃过这亏。 “既然客人喜欢,就只管拿去好了。”一个娇润的声音从袁熙身后传来。 就在店主为难的时候,后堂走出来位约莫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少女的罗裙与她人不同。面料光鲜,她的衣裙很有质感,比一般的料子华贵何止一筹。 油亮的墨色长发挽成流云髻,在仆从的引领下款款前来,每走一步,都流露着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女子。 如雪般白净的脸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宛若天上的仙女。 无论娇俏的琼鼻,还是如同潭水般清澈的眼睛,都蕴满了无尽柔情。 尤其是自然弯起翘翘弧度的红润樱唇,更让人有种忍不住,想上前轻尝的冲动。 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庞,朝里面瞥了一眼。这一瞥,竟是四目相对,袁熙禁不住有些痴了,一瞬间,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 第46章 争端 那个梦中,世外仙境般的桃源,芳菲的桃花,醉人的香气,自己在桃树下拥着这绝世美女,嬉笑,拥吻,抚 摸…… 就如同,天龙八部中,段誉和神仙姐姐以及虚竹同西夏公主所做一样。 而这一瞥,少女也是呆住了,刹那间,脸上飞上一抹红晕,百般娇羞,让人无限怜爱,梦境真的很神奇呢,不是吗。 在袁熙看来,那少女没有刁秀儿的绝艳,也没有蔡琰的秀雅,但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大家闺秀般的华贵优雅,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真不愧是s级美女啊。 “竟然是姑娘?正如姑娘所说,我们果然又见面了。”袁熙讶然道。 原来这少女确实冀州初定时,在邺城大街上所搭救的那位姑娘,没想到如今再次重逢,袁熙说不出的感觉。 袁熙最先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收了失态。 他上前抱腕见礼,怕那少女误会,唐突佳人,免得留下恶感。 少女嫣然一笑,嗔道:“是呢,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呢。” 少女和袁熙的对白,好像认识许久的人儿般,是那样的自然和舒服。 “小姐,这可是留给老夫人的寿礼,这恐怕不合适。”店主有些惶恐和尴尬,适时地低声对那少女说道。 少女却是不理会店主,她对袁熙、蔡琰和刁秀儿微微一福,淡淡一笑说道,“几位只管买去便是,店里其他绸缎罗绮,也尽是各地精品,如有看中的请取一匹,算是店里感谢公子小姐的惠顾了。” 少女举止得体,落落大方地向袁熙等人表态,顿时赢得了几人的好感。 袁熙听少女一说,好像她才是店里的东家一般。看来这少女出身也不一般,看来也是某大家族闺中嫡女,不然也不会有如此气度和风韵。 而此时的刁秀儿蔡琰在听了那少女的话后,反倒是不好意思再要那匹蜀锦了。 袁熙对少女处事的言谈举止暗暗赞许,少女年纪不大,但人情世故和处事都十分老练睿智,显然家教学识不一般。 “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还没请教小姐何人?是哪家千金?”袁熙也不客气,既然再次相遇了,所幸打问打问。 “这店铺是中山无极甄家的产业,家父乃上蔡令甄逸,小女子家中排行第八。”少女从容不迫看着袁熙说道。 蔡琰刁秀儿倒没有什么,但袁熙却一激灵,甄洛?甄宓?洛神? 这可是上一世的正妻啊,如今有了高月也只能作贵人了。他不敢肯定,但少女话语间婉言地报上家门,显然不会说出闺名。 这一瞬间,袁熙的心里不知该怎么形容,一直在他心里魂牵梦萦的问题,一下子有了答案。 这就是历史车轮下的惯性?亦或者说是命运使然。 她就是在后人眼中,和貂蝉比肩,与江东二乔齐名的甄宓,就是让曹氏父子为之心仪,让曹丕、曹植兄弟为之痴狂的甄洛,就是那名垂千古的《洛神赋》里面的洛神。 袁熙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是宿命让我们相遇吗?这就是我的洛神?此生我能承受这么美丽的容颜,在我的生命中消逝吗。 不能,我不能,我一定要改变历史。 甄宓,你是我的,我不会再给曹丕机会来害你了。我的洛神,我一定。 蔡琰撇了一眼神态奇怪的袁熙,转头对着那少女道了声谢后,让人跟一名仆从拿走了那蜀锦。 在临出门时袁熙顿了顿,他回身对少女淡淡笑道:“在下袁家袁熙,袁显奕,多谢小姐好意,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袁熙说的掷地有声,同样说了一遍,和初遇时少女一样的话。 那少女愣了愣神,喃喃道:“声名远播的袁 二公子啊,我是知道的,人家早就和公子认识了呢。。那个。。梦境。 ” 和顺酒肆是邺城最为知名的酒肆,和洛阳的醉仙楼有一拼了,路过时袁熙看到了酒肆楼下,站着两个佩刀的精壮汉子。 袁熙顿时眼睛一转,心中打定主意。 在刁秀儿蔡琰疑惑的目光中,他对着她们淡淡笑道:“秀儿,昭姬,今日有人做东了,本公子带你们去蹭一顿如何。” 不理会两女的惊讶,袁熙率先垂范走了过去。 原来他认出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派给郭嘉的护卫,这样想来,郭嘉肯定在酒肆里吃酒,所以作为主公,总得去关照一下下属对。 见到袁熙等人走来,两名护卫也认出了袁熙,赶紧行礼后,便带着袁熙一众人,进到酒肆二楼,找到了正在饮酒的郭嘉。 “难得公子和蔡小姐王小姐三位贵客亲临,奉孝有失远迎啊。”郭嘉看到袁熙等人后,呵呵笑道。 “本公子记得前日,奉孝才发了俸禄的,奉孝你看该不该你做东了呀?”袁熙也玩笑打趣道。 郭嘉起身施礼,让袁熙和蔡琰、刁秀儿入座,这个时候男女同席,是很寻常的事情,并没有宋朝后的礼家大防。接着他又让许褚伙同其他虎卫开了另外一席。 “做东啊,那没问题,只是我那微薄的俸禄用完后,可是要到公子那蹭饭了。”郭嘉风趣说道,顿时引得两女娇笑不已。 袁熙也跟着笑了笑后,让跑堂的伙计上酒菜,既然今天郭嘉做东,自己怎么好客气不是吗。 酒菜上齐后,蔡琰刁秀儿两女对于菜肴都是浅尝即止,郭嘉也因为有女眷在,所以收敛了,平日吊儿郎当不羁的模样。 不过仍旧不停地用目光,扫射着路过的。惹得袁熙身边,娇俏可人的刁秀儿一个劲的皱眉,生气说道;“郭先生,你不是好人。” 郭嘉急忙收回,本来就不够用的目光,严肃的道;“胡说,我怎么不是好人,在下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怎么会不是好人。” 刁秀儿小嘴一撇,不屑的道;“饱读诗书就是好人,斯文败类。” 袁熙故作厉声道;“秀儿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子跟郭先生说话,什么斯文败类——根本就是伪君子吗。” 惹来了刁秀儿一阵娇笑,和蔡琰一阵白眼,那万种风情,袁熙也是一醉。 “怎么,奉孝这些天可过的悠闲啊?。”袁熙开口问道。 “公子重担压身和佳人在侧,当然没有嘉来的悠闲。”郭嘉听着袁熙的暗示说道。 袁熙苦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郭嘉问道,“奉孝,你有没有帮我解决苦恼的办法。” 郭嘉继续打着哑谜道:“在嘉看来,公子定能波澜不惊地达成心愿。”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尽在不言中。 袁熙想起了三天前,他找郭嘉商量对策的情形。 那日里,郭嘉只是笑笑说道,“公子恐怕早有定计了。” 袁熙不满他这样一副高深的样子,但也知道与郭嘉磨合还需要时间。 于是他假装问道,“我至今还是有些困惑,不知从何下手,请奉孝教我。” “公子当从三方下手,其一乃臧洪,其二便是大公子,其三则是袁州牧也。”郭嘉淡定分析道。 袁熙有些会意,但还是让郭嘉说出具体策略,不然什么都自己想,到底谁是君,谁是臣,凡事事必躬亲,可不是为君之道,所以袁熙并没有接话。 郭嘉叹了一口气说道:“臧子源其实真是一俊杰,但也会因名望而为州牧大人忌惮,公子可加深袁州牧对他的猜忌。” 其实对于臧洪,郭嘉其实也不想算计这样有名望的俊杰。 可是和袁熙君臣名分已定,须尽死力,所以只能对不住臧洪了。 说着郭嘉紧盯袁熙说道:“而大公子猜忌二公子之心不小,能让二公子远离冀州,他恐怕求之不得,而且我断定,必有人帮公子促成此事。” 袁熙会意地点点头,示意让郭嘉继续说下去。 “州牧大人嘛,呵呵,让刘夫人出面最好不过了,只是夫人未必舍得公子离开啊,这就看公子的本事了。”郭嘉有些黠促道。 得到提示的袁熙,即刻让心腹仆人袁和,私下贿赂了许攸一些财帛。 许攸心领神会,在袁绍身边不断造了些,诸如臧洪与田丰私交甚密,臧洪胸怀大志野心不小的流言,等等。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曾经,制造杨文干事件,来和太子李建成交手,就如同袁熙此时,一手炮制的臧洪事件,和袁谭等人过招一样,这便是政治。 至于母亲刘氏那里,袁熙先是说了袁谭的威胁,然后再说自己平定青州的必要性,能掌控一支强力外援的好处。 刘钰虽然不舍,但为了儿子前程,还是在袁绍枕边吹了不少风,为袁熙的大业推波助澜,有一个好母亲确实好。 袁熙处。 高月在外面等了好大一会,等里面没了声音,这才让脚步发出哒哒的声音,往着袁熙的房间里走去。 “夫君?”高月在外面敲了敲房门。 “无垢啊,门没栓,赶快进来。”里面传来袁熙的声音,接着就是和绿珠咯咯的娇笑。 高月平复了下心情,刚把门打开,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接着腾云驾雾一般,然后身子已经躺在了软和的棉被上。 闻着让人心神悸动的气息,高月脸色粉红,挣扎着起身:“夫君,无垢还有事跟你说呢,别胡来,哎呀真是的。绿珠你放开我” 好一阵嬉闹之后,三人才渐渐停了下来。 高月红着脸,先是把绿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给捏了捏,见她只是说傻笑,浑不在意,这才把纤纤玉手放在袁熙的腰间软肋处,哼道:“每次去哪回来的都是这样,绿珠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被你教坏了。” 袁熙也不在乎,她那点挠痒痒,舒服的直哼哼:“这是绿珠疼惜我,好几年培养的默契感呢。” 可不是,绿珠和他之所以这么默契,可以说完全是袁熙的功劳。 高月一阵捂嘴偷乐,最后自己从袁熙的身上移了过去,让袁熙睡在中间。 绿珠经过那般折腾已经有些困倦了,咂咂舌,抱着袁熙的一边臂膀,闭上眼睛,袁熙亲了一口高月的粉靥,对着高月道:“夫人有什么话要和为夫说的?” “哦,”高月道:“夫君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之前见过昭姬妹妹一起的姑娘,那个刁秀儿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袁熙心里瞪了一下,不过还是解释道:“那是董贼手下大将新娶的媳妇,被我给劫过来的,那么漂亮的佳人,总不能便宜了别人不是?” “夫君你倒是坦诚。”高月嗔道:“不过人家好好的一个清白姑娘,你就这样给了,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有啥,”袁熙无所谓道。 “就这样?” “不然怎么样?” 高月看着袁熙说道:“夫君难道不想着给人家一个名分吗?” 袁熙搂住高月,淡淡道:“她暂时没有资格,勉强收为一房,也不是不能。”当然袁熙此时只能这样说了,免得高月难做。 “刁秀儿,貂蝉?”高月念叨了两句,抬头道:“她该不会是王家小姐?” “你认识?”洛阳肯定没有这么一号人的。不然这么一个大美女,她早该听闻过。 “有所耳闻,不过的确不是洛阳人氏,听说也是当地一个大美人,后来被王允收作义女,没想到最后让你得了便宜。” 高月自然没有什么好吃醋的。这个时代的女人,只要自己丈夫不弄一个女人,威胁自己的地位,大部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呵呵,不过虽然漂亮,但是比起夫人你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高月眼角荡着笑意,嗔道:“算你会说话。” 想了下,高月接着道:“不过凡是夫君你近了的身子的女人,还是娶回家当妾,免得有孩儿流出,还弄个没名没分的,观察几天,若是品行可以,就在府中偷偷纳了,反正也不费什么事情。” 毕竟已经是袁熙的女人了,高月这样想还是挺周到的,长孙皇后也是经常张罗给太宗皇帝李世民选妃不是。 一般后宫争宠都是常态,为了获得君王的欢心,恨不能一个掐死另一个才算完,这其实就是小女人的做法了罢了。 而高月和长孙皇后的做法,显然高明的许多,不但得到了君王的信任和宠爱,也得到了新晋宠妾的拥戴,而且她们的地位反而更加稳固。 和顺酒肆二楼。 袁熙想到这两日里自己办的这些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如果不行自己要再独领青州,恐怕就是几年后,袁绍平定整个北方的时候了,他可等不起。 看郭嘉镇定淡然的模样,袁熙似乎受到感染也安心不少。 就在这时二楼对角处的席位上,传来了阵嘈杂声,不时还夹杂有陶盆器皿落地摔碎的声响,袁熙眉头一皱,暗道扫兴。 袁熙远远看到了,那边几个身穿纨绔的青年在吵闹生事,起初他也没太在意,但后来店伙计和掌柜都招架不住几个青年。 但随后他看到三楼过道,走下一个二十来岁,穿着华丽的青年。 但让袁熙在意的不是华服青年,而是三楼走道上站着在布店遇到的甄家少女,袁熙暗道真是有缘啊,这是第三次相遇了。 华服青年在四个武士打扮汉子簇拥下出面调解,但显然效果不佳。 袁熙心思急转,他猜想这酒肆也是甄家产业,感到巧合俗套同时,也感叹甄家资产的庞大,怪不得父亲袁绍,后来选择和甄家联姻。 蔡琰顺着袁熙目光看去,也看到之前相遇的甄家少女。 她担忧道,“公子你去帮帮那位妹妹。” 袁熙点了点头,于是起身带着许褚过去,郭嘉也是个闲不住的主,也跟了过去。 三楼过道上的甄宓,气恼地看着那几个生事的纨绔青年,俏脸含怒,胸脯微浮,斥责着他们的无礼。 原来几个青年,也是冀州豪门子弟,闲来无趣就经常在邺城里闹事,这天他们来到和顺酒肆玩笑,说要作弄店家一番,于是他们在菜肴上做了些手脚刁难店家。 本来他们想闹事一番就走人,不想来了个少年东家来调解,而且见甄宓如此艳丽,于是起了捉弄之心。 几人酒气上涌一时放肆起来,言语中也多有侮辱,最后几人动起手来。 富家子弟更加得意,一步步的向前凑,逐渐的把甄宓逼到墙角。 在没有弄清几人底细前,华服青年怕得罪了豪强,于是四名护卫只一味用身体保护华服青年不敢反击。 几名纨绔青年见状更加放肆,就在局势要失控时,一名骁魁的壮汉打斜旁穿进去。 那富家子弟手腕被另一只手捉住,攥的紧紧地,似乎连骨头都要被捏碎,疼得他冷汗直冒,哎呦一声叫出来。 骁魁壮汉二话不说,几拳就将几个纨绔放倒,那壮汉正是许褚。 此时,袁熙也来到前边,抬脚就把他踢的滚出去四五步。 袁熙背对甄宓道;“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敢在这里撒野。” 此时甄宓被吓得花容失色,全身一个劲的颤抖,袁熙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冲到被踢得在地上的富家子弟的身边,就又是一顿暴揍。 甄宓没想到袁熙会出现,并又一次替自己解围,于是心生感激,她快步走到袁熙身边。 “多谢二公子解围。”甄宓微微一福,向袁熙谢道。 隔着一步远,袁熙就闻到一股脂香淡淡。甄宓看袁熙向她这边望过来,脸上顿时生气红晕,从耳根开始扩散到脖颈,欣长粉嫩的脖子,忍不住微微的向衣领中缩了一缩。 她乌发蝉鬓,尖尖的琼鼻、薄薄的嘴唇,高雅淡远的气质,可以直接刺入任何男子的精神深处。 袁熙摆了摆手,转向几个纨绔问道:“你们哪家子弟,竟敢在甄家的酒肆闹事。” 几个纨绔显然不知道着酒肆是甄家的产业,但他们被袁熙痛打,火气也上来。 其中一名高瘦的青年冷笑道:“还没问你是哪个,竟敢打我们辛家的人,我族叔可是袁车骑麾下大名鼎鼎的辛仲治,你完了。” 袁熙皱了皱眉,冀州邺城中的辛家就是辛评的宗族了,那个辛评和辛毗确有才干,但辛家和袁谭走得很近,现在算是他的对头。 “哦?是嘛,我乃袁家袁熙,袁显奕,尔等奈我何。”袁熙无视他的威胁,淡淡道。 几人听了皆吃一惊,袁熙的名声现在大得很,他们自然知道这,袁家敢作敢为的袁二公子,这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这位兄台,他们为何生事?”袁熙向华服青年问道。 华服青年对袁熙救助心生好感,于是向袁熙拱手施礼后,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袁熙向几个纨绔冷冷道:“你们几个陷害良民,触犯了大汉律法,当送府衙处置。” 说罢让两名虎卫押送他们去府衙,虽不指望真正给他们治罪。 但也要打击一下辛家的嚣张气焰,同时也给美人甄宓留下好印象,也间接交好甄家,以待他日之用。 第47章 龙出 两名虎卫押送几个辛家子弟走后,甄宓落落大方地,对袁熙施了个仕女礼。 接着她脆声说道,“真是有缘呢,不想又见到二公子了呢,小女子还要多谢公子解围。” 袁熙不禁莞尔,淡淡一笑说道,“举手之劳罢了,况且邺城在我父州牧大人治下律法严明,自然不能容那些桀骜的纨绔之徒,干些乱纪的事来,以损家父声望,那就不好了。” 甄宓来到华服青年身边,向袁熙介绍道,“公子,这位是我兄长甄尧。” 接着她又跟甄尧介绍了袁熙。 “哎呀,原来上次搭救过小妹的,便是二公子啊,真是不胜感激啊。”甄尧向着袁熙又是一揖,面对名动天下的袁二公子,于公于私,他可不敢托大。 甄尧又扭头责怪甄宓佯怒道:“小妹你也真是的,二公子帮你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和兄长,咱们好登门拜谢,如今为兄才知,岂不是失了礼数。” 甄尧再次向袁熙等人见礼答谢道,“多亏二公子相助,尧代小妹向公子致谢。” “三哥……公子都说了嘛,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是不是呀,公子?”甄宓调皮的和兄长开着玩笑,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对袁熙说话的时候极尽温柔,仿佛在和情人打情骂俏,与上次初见时候的生分疏远,却是天壤之别。 “你…哎…真是!” 甄尧被妹妹的话,弄得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听闻中山无极巨富甄家有三子五女,不知小姐在家中排第几呀?”郭嘉倒没有什么顾虑,假装随意地问道。 “小女子在家中最末,前面还有三位兄长四位姐姐。”甄宓不虞有他,大方笑着回复郭嘉的疑惑。 “哈哈,二公子帮了小姐一个大忙,难道小姐不该做东请我们么?是不是啊公子。”郭嘉玩笑打趣道。 甄宓也淡淡笑了笑,娇声说道,“区区一顿酒饭无以为报,还请两位常来光顾小店,定要好好款待公子和这位先生。” “我与二公子日后,定会多多光顾这里的,只是我等俸禄微薄,怕来不了几次呐。”郭嘉得寸进尺说道。 面对郭嘉的不见外,甄宓脸上还是带着华贵恬静的笑容,同样风趣回应道,“能请来名满天下的二公子,和您这位风度非凡的先生,是和顺酒肆的荣幸,只要两位能,多带一些英杰俊才来光顾,本店记账时只算两位五成如何。” “一言为定,那甄小姐可不许反悔啊。”郭嘉高兴和甄宓约定道。 袁熙怎么看郭嘉的行为太过刻意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倒也没有阻止。 甄尧淡笑着旁观,小妹与郭嘉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也不言语。 其实他也在考虑如何结交袁家。 毕竟如今袁家可是河北的霸主,能得到袁家的照抚,甄家生意能做的更大。 袁熙不知道郭嘉为什么贪图这点小利,但知道他向来放荡不羁,也没往心里去。接着甄宓、甄尧与两人客套了会,就推辞有事走了。 待袁熙送蔡琰刁秀儿回到住处,安顿好两位佳人后,他才领许褚等虎卫回州牧府,郭嘉这时也跟着他一起,显然是有什么事。 袁熙同样要跟郭嘉商权一些机密事宜,于是他们就好似无意来到邺城东的城墙上,许褚和几名虎卫,一前一后地护卫着两人。 “公子,不知州牧大人那有消息传出来了吗?”郭嘉问道,他需要将军府的消息,才能敲定接下来的相关计划。 不是说他是郭嘉,他就未卜先知,无所不能了,不是这样的,他也需要大数据的筛选和分析,才能给出方案,他不是神。 “哎,还没有,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等待了,希望老天保佑我们。”袁熙轻叹一声说道,颇有些无奈。 强大如太宗宣武帝袁熙,此时还得问苍天,可见袁熙起家时的不易啊。 郭嘉叹息着说道:“田元皓其实乃一大才也,若为治世当为宰辅之臣,奈何性情耿直刚强不善变通,可能步先汉武帝大臣汲黯后尘。” “谁说不是呢,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想要得到父亲的首肯,被委派去青州,只能委屈田先生了,倘若有机会再补偿他。”袁熙无奈说道,有些事是不能停下来的。 “对了公子,你觉得甄家五小姐怎么样?”郭嘉突然话锋一转突兀问道。 袁熙被他这么一问愣了愣,不知他葫芦里买什么药,于是略微思量着。 “大家闺秀,玲珑剔透,大方华贵。”袁熙说出了自己对甄宓的印象。 突然袁熙想到郭嘉还未婚娶,有些紧张和不确定地问道:“哎?怎么?奉孝此问何意?你。该不会。。” “公子想哪去了,嘉在颍川老家已有婚约,公子莫要紧张。哈哈!”郭嘉笑着看了看袁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澄清说道。 他哪敢撩袁熙虎须和袁熙抢女人。 接着郭嘉又试探地问道:“那公子又打算如何对待蔡小姐和王小姐?” 袁熙神情闪烁,含糊其辞说道,“待去青州立足后,我会带上秀儿,师妹她一心想完成老师的遗愿,我也会尽力协助于她。” 袁熙始终不做正面回答。 “这就好,公子须知您也到了订婚约的年纪,以州牧大人对公子的宠爱,必定会替公子再找一良配。”郭嘉淡淡笑道,意有所指,非甄宓而谁。 袁熙正为此事苦恼,所以闷闷不做声,毕竟高月已经是自己正妻了,倘若甄宓再进门只能为妾,最高也就是平妻。 郭嘉接着暧i问道:“公子对那甄小姐印象不错,可愿娶她?” 袁熙对传说中的甄姬虽然慕名,也知道她是自己上一世的原配夫人,但看到豆蔻年华的甄宓,也不免觉得过于,甄家是很有能量,但终究不好意思开口不是。 太宗宣武帝袁熙这算不算是,做婊 子立牌 ,坊之嫌疑? “甄家在河北的势力不可小窥,其财力丰厚影响不可估量,如能跟甄家结亲,对公子的大业来说是一大助力。我朝光武皇帝不就是取了郭圣通吗,况且您不是一直想,让甄家资助咱们钱粮吗?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公子切切不可放过,况且”郭嘉劝诱着袁熙说道。 说到这里,郭嘉随手摸了摸自己干净的袖囊,惨然道:“况且,属下这囊中委实有些羞涩,再不赶紧找上甄家这大金主,以后请公子吃酒着实是垫不起了呀。” 郭嘉看了看神色不变的袁熙,继续怂恿道:“冀州市井有个说法,前些年甄家请了名相士刘良,为甄家几个子女看相,刘良看到甄家五小姐的时候,大惊失色,指着尚是幼儿的甄宓,说道‘这个小姑娘日后贵不可言呢。’” “啊!我知道了,奉孝你还是说说去青州的准备,该领多少兵马带哪些人去,如何安排才好。”袁熙领会郭嘉的意思,于是把话题引向了他处,始终不做正面回应。 “嗯,青州不仅有公孙瓒所置的刺史田楷,平原相刘备,还有近来猖獗的黄巾余党、以及颇得民心的北海相孔融,可谓错综复杂。”郭嘉地上粗略地画着青州草图,向袁熙回禀道。 “所以兵不可少带,但一定要袁冀州拨给精兵,青州虽然多丘陵山地,但也多要骑兵。至于随军军吏,除了公子嫡系,可多向州牧大人要一些贤才,毕竟打下青州,还得有人治理不是。”郭嘉筹算说道。 袁熙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武将除了几个嫡系外,他打算要来张辽张合两人。 张辽还好说,跟袁熙有些交情,而且现在也不太受重用,父亲袁绍应该会应允。 但张合稍稍有点困难,他在冀州军中颇有声望,已经是一时良将,让他归心也要费一番功夫,不过为了确保青州之行的顺利,也只能挖父亲袁绍的墙角了,反正是一家人,分什么大小王呢。 至于随军文官方面,只能在冀州挑选一些下级文吏。他发觉自己真的缺少了文官。郭嘉是顶级的军师参谋,但他偏重军务而政务却是其短板,可惜先前的荀彧一心投奔曹操去了。 所以只有在掌控青州后,才能凭着刺史的名号招牌征召一些人才,袁熙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辛家书房。 辛评脸色难看地推开门,进到书房里面去,今天他得到府衙通告,说几个辛家子弟犯事,被袁二公子抓道府衙,让他去领人。 这时书房里除了辛评族弟辛毗,还有袁家大公子袁谭。袁谭因为娶了辛家一名女子,而与辛家结成了联盟。 辛评对袁谭拱了拱手,问道,“大公子所来可是为了二公子的事?” “我这二弟袁熙,自从刺杀了董卓后,不仅声名大增,父亲对他更加骄纵了,他这次似乎想出征青州,我在想该如何设计阻挠。”袁谭道神情阴冷道,他一直视这个二弟为对手。 辛评想了想后摇头,开口说道,“我看大可不必,大公子你想,如果二公子远离了州牧大人,还会那么受宠吗?从前是因为大公子,一直在汝南打理老家事务,而二公子一直在州牧大人身边,如此大人当然更亲近二公子了。” “我怎没有想到这点,如此岂不是该促成我二弟袁熙去青州了?”袁谭恍然道。 和平年代也许袁谭等人的做法,也并无不可,关键是如今是乱世,枪杆子出政权。 当袁谭后来想明白后,已经棋差一招了,失了先手了,所谓一步差,步步差。 辛评点了点头,解释道,“是这样,青州有田楷和大量黄巾余孽,二公子怕也应付不来,那时丢丑的是他自己了,大公子当以静制动,坐待时机,兄友弟恭不是。” 袁谭会意的点点头,眼中放出狠毒的冷芒,他想袁熙死在青州那才是最好的。 袁绍这些天也很是苦恼,在确定派遣一支偏师进攻青州稳定冀州侧翼后,主帅的人选却成了问题,他一直摇摆不定。 本来他很看好,声名家世都不错的臧洪的,但许攸郭图等谋士,提出的不同意见,让他不得不在做权衡之量。 袁绍所思也不无道理,确实,乱世当道,外姓领兵最后尾大甩不掉的,也比比皆是,君不见司马懿,君不见王敦,君不见桓温。 所以袁绍的考量也不错,只是后来袁绍败了,曹操赢了,所以后世观之,将袁绍所做一切,都定性为错招,如果袁绍赢了呢。 这就是后来李渊为何,选择派遣李世民征伐四方的道理了,虽然最后发生了宣武门事变,但是毕竟还是李家天下对。 对于二儿子袁熙,袁绍他是十分满意的,袁熙容貌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俊美儒雅又不失威仪,这让看重外貌的袁绍十分喜欢,宠爱只在小儿子袁尚之下。 打小来这个儿子才华惊艳,每每能做出一些惊人之举,在别人赞美奉承之余,他这个父亲也大觉脸上有光。 袁绍也隐隐地想,掌控河北后,让三个儿子各自治理一州,以稳固河北基业。 但是让自己器重的二儿子,去平定动an险峻的青州,他还是有很大顾虑。 这次让他吃惊的是,一向比自己还溺爱儿子的刘夫人,这次也极力怂恿袁绍,委派二儿子去青州。袁绍迟疑之下,于是召来了一众谋士,替自己做最后的决定。 面对袁绍的询问,荀谌这个狡猾的狐狸,只是眯着眼,着短须闭目养神,他在揣摩着袁绍的心思。 田丰、沮授两人则是据理力争,再次建议委派臧洪去青州,他们认为袁熙太过年轻,恐怕难以服众,其次也怕日后给袁家,埋下手足相残的祸根。 收受了袁熙不少好处的许攸,还有跟田丰、沮授不对眼的郭图,自然站在他们对立面,不断搅和此事。 正在双方争执不清的时候,袁绍用眼光询问余下的一些谋士。 辛评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出列说道:“属下也觉得二公子虽年轻,但不论是才华声望,还是可信度,更适合委派去青州,望主公明断。” 袁绍心里的天平偏了偏,又看向其他谋士,希望下属给出意见,自己充当裁判,这种领导当下也比比皆是,所以袁绍可不傻。 荀谌不置可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两边都不得罪。 逢纪审配对袁熙的印象不错,他们看袁熙似乎很在意这个位置。 而且袁绍也有意让他去青州,于是两人也说赞同许攸的提议。 “分派子弟执掌州郡,会导致我方势力的分散,这正是消弱己方实力,给将来埋下祸根之举,望主公三思啊。”田丰向来耿直,他说话间毫不避让。 “元皓先生太过危言耸听了,诸位先生都赞同这件事,我看可行,先生不必再说了。”袁绍有些不悦道,你说我儿袁熙不行,不是说他老子不行吗,就你田丰行。 田丰哼了一声就沉默不语,这时袁谭突出列说道,“父亲,孩儿以为,二弟显奕前往青州,再妥当不过!请父亲明鉴。” 话一出口,满座皆惊!别人赞同也就罢了,如今和袁熙不对付的大公子袁谭,怎么也赞同了,真是咄咄怪事。 袁熙离开冀州意味着什么,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远离了权力中枢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政治上的先手。 不在袁绍身边,袁谭、袁尚承欢膝下,时日久远,河北必定会落到他和袁尚的手中!不过还有袁尚在,一切不好说。 相比于众人的错愕,袁谭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和辛评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袁谭挺身而出反驳田丰、沮授,袁绍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对他的好感也添了两分,而且以为是兄弟和睦的关系。 曾几何时,李建成和李世民不也是,在李渊面前也如此“兄友弟恭”对吗。 “显思如何寻思,但说无妨!” 撇了一眼田丰和沮授后,袁绍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 “二弟显奕追随父亲多年,无论治军还是治民,均可为父亲分忧!”得了袁绍吩咐,袁谭说道:“青州毗邻大海。乃是海运、漕运之要道,关乎河北财货往来。更紧要的是,刘备虽说兵少,野心却是不小!倘若稍稍懈怠,便会被他趁虚而入。至于曹操……” 袁谭没再说下去。 不用他说,众人也都明白。 区区刘备都敢觊觎青州,更不用说坐拥大军的曹操! 如此想来,青州不是袁熙去,还真震慑不住! 面露笑容,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显思之言甚合某意。诸公不必再说,便依了显奕青州之行!我儿听令。” 接着袁绍让袁熙上前来听令。 袁熙来到议事堂前,看到向自己微微点头的许攸,他就知道事情成了,他向众文官和袁绍施礼后,恭敬地负手站立。 “显奕,这次各位先生,都推荐你去平定青州,解除我军侧翼的威胁,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敢领命?”袁绍正色问道。 “定不负父亲和诸位先生的期望,显奕敢以性命担保。”袁熙半跪下领命道。 “好,好,不过这具体兵员等安排,却是要细细商议。”袁绍拍手笑道。 辛评存心要给袁熙下绊,于是抢先道:“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等人,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黄巾余党更是不堪一击,我军北面战事吃紧,恐怕抽调不了兵力,可另行招募兵卒。” 袁熙听着暗骂辛评,许攸可谓拿人手短,他不得不再次为袁熙争取,起身说道,“仲治此言差矣,公孙瓒兵力鼎盛,田楷所部实力不俗,这从与我军多次交战的经历就可看出。至于黄巾余孽,虽然战力不强但人多势众,不多派精锐干练的兵马恐怕剿灭不来。” 辛评显然算计得不是时候,袁绍是十分在意这个儿子的,怎么可能让他带新招募的人马去犯险,李渊可曾给过李世民弱卒,真是开玩笑。 “显奕,想必你也有了平定青州的对策,该怎么做,要多少兵马你且说说看。”袁绍慈祥地看着袁熙说道。 袁熙点点头,先前他也与郭嘉商量过这个问题,于是朗声说道,“显奕认为,平定青州宜速不宜慢,兵法有云‘兵贵速而不在久’。” 袁熙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接着说道,“战事一旦拖久即使我军取胜,那也将消耗掉大量的实力,原本还算富庶的青州城镇恐怕也要凋零,所以孩儿认为当以雷霆之势速战速决。” “那如何攻占青州诸郡呢?”沮授问道,他不想听袁熙这空洞之辞。 他虽然不赞同委派袁熙去青州,但君主一旦决定,他就要尽力地完善这个计划,这是他的原则,一心侍奉君王,别无二意。 “我军当先占据一立足之根本,然后先易后难逐个击破各方势力。故当迅速平定黄巾余党,这个人多却实力最弱的一方,招降吸取黄巾余党的精锐,让其余人等回归田地。然后击败或招降,新到青州北海郡的孔融,最后集中力量剿灭田楷。”袁熙面对众人的诘问,不慌不忙,侃侃而谈。 沮授田丰等人点了点头,这个平青州的策略大体可行,各方势力都算计在内,虽然反对委派袁熙去青州,但他们不得不再次承认,这个二公子的才干确实不俗。 袁熙看袁绍赞许,就继续道:“如此定策,除了必要的物资外,至少要两万步骑才能完成任务,希望父亲支持。” 众人不好说话只等袁绍的决定。 袁绍沉思了许久,点头道:“除了你本部兵马,为父再给你两万精兵。” 袁熙拱手称诺,说道,“兵士是有了,但孩儿还缺几员将领和文官,协助领兵和处理政务,望父亲成全。” 袁熙伺机提出了,和郭嘉商议好的一些额外的要求。 “你可有人选?”袁绍抚须问道。 “张合、张辽两位将军通晓战事,可当大任。”袁熙说出这话后,心里有些紧张地看着袁绍,毕竟这是在撬父亲墙角。 袁绍想了想,张辽他当即准了,但张合却是他颇为看重的将领,但想及儿子的安危,很快也答应了袁熙的请求。 文官方面袁熙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袁绍身边的人很难要来。 田丰、沮授虽然有才却为袁绍倚重,执掌冀州的军政大事。 审配、逢纪他看不上眼,再者也想拉拢两人,在袁绍身边为内应。 辛评、许攸更不想要了,郭图、荀谌这两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则不可能跟他外出征伐。 “文官方面父亲只要派些小吏,协助打理政务就可以了。”最后袁熙有些无奈道。 郭图心思一动,出列道:“主公三思,二公子虽然通晓军政事务,但还是需要一位资历高才干强的文官去辅助,不然如何处理得一州大小政务。” 袁绍也觉得该给袁熙个助手,于是开口问道,“公则你可有人选?” “田元皓老成持重,熟悉政务且敢于直言,他是辅助三公子平定青州的最佳人选。”郭图正色答道。 说完郭图、辛评两人都在心里暗笑,在他们看来能把田丰踢出袁绍身边,就少了个竞争的对头,经过这次的事情。 袁熙对田丰肯定厌恶排斥,这样两人不和必定有诸多牵制,平定青州也不会顺利。 袁绍当然不知道郭图打的什么主意,他还道郭图好心帮助袁熙,看来确实需要派个持重老臣辅佐我儿,太宗皇帝李世民西征薛举时,李渊也是派了窦轨等老臣辅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虽然很看重田丰的名气才干,但袁绍也暗地里讨厌他的脾气,权衡利弊下袁绍还是下了决心,说道,“元皓先生啊,你可愿意辅助显奕平定青州?” 袁熙没有想到,郭图竟然会将田丰抛给他,虽然猜出了他的算计,但只要田丰跟去青州,假以时日袁熙还是,很有把握同化他的。 再者袁熙认为,田丰这个人公私分明,即使反对他,但在大事上还是会尽心尽力,就如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魏征一样,对吗。 田丰心思复杂,他想不到郭图趁机将他外放给袁熙,并且袁绍也是一副赞同的样子。 田丰转念想,袁熙虽然才识过人毕竟年轻,有自己在监控提点的话,青州之行才不会出乱子,这也是对君主的尽心尽职,于是拱手道,“丰愿意辅助二公子前去平定青州。” 袁绍笑了笑,说道,“有先生这样的大才辅助我儿,青州一定指日可下,待到那时先生可是功臣,我当亲自给先生接风洗尘。” 袁熙也对田丰拱手行礼,说道,“青州之行,还请先生指点提拔了。” 田丰则面无表情地拱手还了礼,他不想和众公子有太多交情,以免出现党争,不过有些事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 第48章 婚事 袁熙府 思量再三后,袁熙把上次遇到甄宓的事情,通通告诉了高月。 高月一下反应过来了,伸手就去锤他,咬着唇|瓣嗔道:“袁显奕,你莫非又找女人了不成?” 袁熙捏着下颌道:“如果是长的特别漂亮的话,还真得麻烦夫人了。” 袁熙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着高月,见她翻着白眼,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连忙又改口说道:“不过夫人要是不满意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闻言,高月这才缓过脸色,白他一眼道:“坏蛋,无垢又不是那么不知进退的妒妇,只要家里像现在这样和睦,无垢我倒是无所谓呢。” “嗯,不过有一点我很担心。”袁熙微微皱眉看着她,继续说道。 “担心什么?”高月疑惑问道。 “就是政治联姻啊。”袁绍就他们三个儿子,到时候肯定要和一些世家联姻的。 高月呆呆的望着他,而后低下头思量着。 于是轻声说道:“这个都是你父亲做主,我一小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她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袁熙,袁熙要是不宠她,她半点办法都没有。更别提拿出一个大妇的风范,说不同意这事了。 “放心好了,无论怎么样,无垢你永远都是我的正房夫人,其实联姻也有好处,最少将来要是遇到什么情况,帮助我们的人也多一点,再说来者都是妾,最多是平妻,你好好调|教她们不就成了,难道无垢你怕了?”袁熙解释道。 高月幽幽道:“女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怕的不过是某个男人见到美人,一时色令智昏,把我这大妇的位置给踢了。” 袁熙大喊冤枉,连忙叫屈道:“我对无垢你这么好,你就不能彻底把心放在肚子里吗?我袁熙也不是那种人不是。” “你啊?要我怎么放心吗?”高月噘着小嘴:“女人都爱瞎想,你这人又是色胚,见哪个美人都忍不住,上去啃上两口,我能有放进肚子里就怪了。” 这个真是个无解的命题,女人要是说这样的话,男人还真的没有招,袁熙挠挠头,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月要的就是他的态度,每天敲打敲打他,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安慰他说道:“好啦,好啦,无垢也就是说说,其实嫁给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命,现在夫君你能待我这样,无垢已经很满足了。” 听着高月内心的独白,袁熙怔怔了半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月把螓首紧紧的,贴住袁熙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轻声呢喃道:“那个唐姬让她在内宅活动活动。” 毕竟要关上好几个月,自己也不忍心,高月还是很为唐姬着想的。 两人又说道了一些,高月扭头愠怒说道:“你没有对她做什么坏事?” 袁熙紧了紧她的柳腰,笑道:“我怎敢对她做什么坏事,倒是她浑身上下都是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呵呵,也许唐姬妹妹自有她的想法,哎,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怪我呢。” 袁熙贱笑道:“怪你的话,我就去勾引她,使用美男计,让她觉得对不起你,她觉得理亏就不会怪你了。” “无垢,你开开门,我就是随便说说,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袁熙轻轻的敲着房门,小声说道。“哎,玩大了!” “我困了,明天再说。”说着高月房间的灯光也暗了下去。 任袁熙如何哀求,高月理都不理他。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说的就是这贱贱的袁熙,就是欠。 “哎,这个小醋坛子。”袁熙摇摇头,还有甄宓没有进门呢,看来今后这些女人有的闹腾了。 这个女人啊,有性子好是好,但也有坏处,坏处就是以后纳妾难,要命的是自己身边几女的性格,虽然表面一团和气,其实私下里,还一个比一个要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真够他喝一壶的了。 至于不纳妾,那是不可能的,甄宓本来就是他原先时空的正宫娘娘,不要都不行。 很多事情袁熙还是,比较愿意顺应记忆中的走向,来发展摸索的。 由于昨天晚上激动过火,袁熙深更半夜才睡,这也导致了他又起床迟了。 高月、袁熙吃过饭,袁熙拉着高月,偷偷的朝着东南角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门前的一侧,袁熙冲着看守的两个丫鬟道:“唐姬吃过了吗?” 右侧的小丫鬟忙道:“回公子话,已经吃过了。” “那就好,好好伺候着。”此时高月是不知道,袁熙和唐姬之间的私密事情的。 袁熙拉着高月,又往后面移了移,这才在墙纸上轻轻润|湿了一个小|洞。 “看看你的唐妹妹。”袁熙拉过高月,笑着说道。 高月像是做了一件错事一样,躲躲闪闪的,没有半点平日的风范。只见她低声道:“我现在忽然很后悔,做了这件事了,怎么办?” 袁熙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相公辛辛苦苦的,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说? 高月稳定情绪,对着他的表情白了他一眼,慢慢的把头靠在那个小|洞。 睁开大眼正要认真观察,就看见一个更大的眼睛从洞里靠了过来,一时两人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吓得尖叫一声,一并后退了好几步。 袁熙赶紧抱住高月,高月拍着不停起伏的胸口,拉着袁熙扭头就跑。 屋子里,唐姬脸色一红,心里就有些恼怒,咬牙道:以后换衣服的时候小心一点,说话声音也小心一点,这个无耻的贼子。 小丫鬟莫名其妙的道:“小姐,你想多了,公子他要是真想使坏,直接进来就是,何必从窗户外面偷看呢?” 唐姬微怔,自己的脑子最近似乎越来越混乱了,连眼前的小姑娘都比不上。 不过这其实也怪不了她,毕竟要是出事的话,首当其冲的可是她 “怎么啦,无垢?”袁熙被高月的表现吓了一跳。 高月拉着袁熙走到院子的中央,后怕的道:“刚才可能被发现了。” 袁熙一阵哈哈大笑。带着正妻偷看妾室,这种荒唐事也就袁熙能做出来。 袁熙安慰高月说道:“本来就是纸糊的窗户,被看见不是正常吗?只是没想到唐姬反应的那么快。” 高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羞怒道:“都怪你,以后不去看了,要是被发现,我就惨了,你让我颜面何存。” “不去看看也好,先关上她一段时间,说不定也就没事了。” “哎,也只能这样了。”高月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把这件事给做了呢?她现在心里都还有点迷茫,不知道做到对不对。 回到高月的小院,今天二人自然一番浓情蜜意,互诉衷肠。 邺城,袁府。 一旦商定好出兵青州的计划,各项准备也提上议程,兵马和粮饷物资也开始调度起来。 虽然袁家决策缓慢,但是战争机器一旦运行起来,那可是后座力巨大。 这一天,我们的袁二公子,袁熙,又遇到了甄宓兄妹,心道真是缘分不浅呢。 看到甄尧、甄宓兄妹就要进门,袁熙急忙询问道:“不知你们兄妹,来找父亲大人何事?” 甄尧正要回答,却被甄宓一下拦住,回身笑着对袁熙说道:“公子不用问了啦,到时候公子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说完,拉着甄尧一溜烟的跑进了州牧府,只留下袁熙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三兄,三兄,你说逢夫人给我提的这门亲,到底是州牧大人家的哪位公子哟?二兄真是讨厌,问了他少说也有几十遍了,也不告诉宓儿答案,真真是讨厌死了呢。” 甄宓一边走着,一边伸手抚摸着青丝扎成的秀辫,心中忐忑不安的说道。 看到妹妹紧张的样子,甄尧笑着说道:“呵呵……知妹莫若兄,你这小丫头心里想的什么,三兄我一猜便知。你是不是看上二公子了?” “讨厌了啦,人家又没得选择。大兄天天在宓儿耳边叨念,长兄如父,媒妁之言的。好像宓儿不听就是大逆不道似得!” 甄宓越说越是担心,使劲的拉着甄尧的衣襟说道,话语里颇有几分哀求的味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甄家也算的上名门,他们的祖上甄邯曾经在朝廷为相,盛极一时,后来家道中落,没有再出过这么大的官。 但是甄家后人多有经商者,收入颇丰,在老家中山国也算是一方巨贾。但也只是相对普通人家来说;在袁家这样的名门巨族面前,在袁绍这样的一方霸主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看着妹妹一脸担忧的表情,甄尧心里不忍,其实他已知道,张氏是要把甄宓许配给袁尚做妾的,只是怕妹妹伤心,所以没有告诉她罢了。 “放心好了,我看你和二公子挺般配的,说不定你们之间真的有缘也不一定。再说了,袁公的其他几位公子,也都是人中之龙,一个个英俊不凡,才能卓越,就是嫁给他们做妾,也是件荣耀的事情。再说了,袁公是一方诸侯,他一声命下,谁敢抗拒?为了我们甄家,宓儿你也要听兄长的安排。” 甄尧和甄宓并肩走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哼……不要嘛,宓儿不想做妾。” 当晚,刘氏让厨子备了丰盛的菜肴,让袁绍袁熙父子来吃饭。 袁绍自从当了州牧后,不时地要应酬和公干,所以在家同妻儿用餐的次数少了很多,袁绍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难得父子两人还有妻子刘钰相聚,这让袁绍有种家的温馨感。 他关切地询问了,袁熙日常起居等大小事项,席间袁熙也讲了些奇闻趣事,让袁绍和刘夫人开心了一番。 饭后,袁熙趁机提出,让袁绍多给他骑兵的事情,袁绍禁不住妻子在旁边的怂恿,答应拨给他四千骑兵。加上袁熙本部两千骑总共六千骑兵,这在北方诸多势力中,也算是不小的数目了。 刘夫人眼眶通红,对着袁绍埋怨说道,“孩子那么小就让他独自领军征战。” “唉,你又来了,先前夫人你不是也说,该让显奕锻炼捶打的么?”看着刘夫人哭泣,袁绍无奈道。 袁熙赶紧坐到刘夫人身边,握住她的手,宽慰说道,“母亲不必担心,相信显奕很快,就会平定青州的,那时显奕还要帮助父亲一统河北呢。” 听着袁熙的话,袁绍着短须颔首微笑,他觉得还是这个儿子知心,能替他分担重任 曾经李渊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呢,可是最后呢,袁绍幸运的是提前去世了,没有看到那一天罢了。 “对了显奕,差些忘了跟你说及一件大事。”袁绍突然面有喜色道,“你与显甫也该到订立婚约,以备婚娶的年纪了,我与你母亲为你相中了一门亲事。” 袁熙被袁绍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惊得呆了半响,虽然早就被迫接受汉代这种婚俗,还经过了郭嘉提点,但他对这种政治式的豪门联姻,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抵触感,即便对方可能是洛神甄宓。 袁绍见儿子半响不语,以为他兴奋欢喜,笑道,“呵呵,说来亲家你也知道,是审配审正南长女,过两日就安排人去提亲。” 刘夫人也爱怜地拉着袁熙的手,虽然有些不舍,但儿子毕竟长大了,儿子成家立业,也是做母亲所关切的。 “不,孩儿不想要这门亲事。”袁熙清醒后条件反射般道。我去,如果自己娶了审配的女儿,那自己的甄宓怎么办,这可是自己未来,可以媲美阴贵人的女人。 他不知道历史上的袁熙,是不是跟审配家联姻,但现在他可不觉得,审配是上佳的盟友。 在袁绍和刘夫人诧异的目光下,袁熙只得唯唯诺诺地解释道:“其实,其实孩儿已有意中人了,还未禀报父亲。” “哪家小姐?真是的,显奕你先前怎么不曾提及。”刘夫人关切地问道。 看着袁绍和刘氏逼问的眼神,又想到郭嘉之前的一番言语,袁熙终于下决心说道:“是……中山无极甄家五小姐。” “唉!?”袁绍有些惊讶,甄家的名声他当然听说过,并且甄家也是他要拉拢的巨富门阀,不久前还和刘夫人,见过那位可人儿。 关于甄家五小姐的传言,袁绍最近也有所听闻,正是这样他打算,让最喜欢的三儿子袁尚跟甄家联姻,而袁熙则跟同样,在冀州很有影响力的审家联姻。 给袁熙和袁尚定亲的事,刘夫人也是知道的,她想不到儿子袁熙,竟然中意给弟弟袁尚结亲的人选。 错愕后,刘夫人于是对着袁绍,出声说道,“既然显奕喜欢甄家五小姐,那就给显奕他去甄家提亲。” 刘夫人一向都是十分宠溺袁尚的,何况审家是官宦之家,而甄家是巨商之家呢,既然袁熙选择甄家,那就随他去,给袁尚联姻审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袁绍皱了皱眉,甄家、审家都是他要拉拢的对象,前者财力惊人,后者在冀州士人中影响大,一时他有些犹豫。 袁绍闷声沉思了许久,他经不过刘夫人执拗,想到既然儿子喜欢也就依了。 “显奕你准备一下,明日我即叫人去甄家提亲,如果顺利的话,几天后就定亲纳吉。”袁绍显然想在袁熙出征前,替他将亲事定下来。 在袁家这种巨无霸眼里,高贵如甄宓这等女子,也和货物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袁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他即感到兴奋又感到恐惧迷茫,毕竟是人生大事。 五天后,中山甄家庄园。 中山甄家原属官门,上一任的家主甄逸,年二十举孝廉,后任上蔡令,甄逸在任期间,执政爱民,赏罚公允,虽说不上是政绩斐然,却也是从无过失,算是造福了一方百姓。 只可惜时不与我,壮年早卒,留下妻子张氏并几个儿女,却是改头换面,行之以商贾之道。 甄家表祖,曾当过袁绍祖父袁汤的门客,再加上其年少时曾与袁绍有过往来,共论书功,亦是相熟。 故而袁绍自到任冀州之后,暗地里对甄家颇有照顾,如今的甄家虽属商贾。 但买卖做得却是越发壮大,相比于当年的徐州糜家,也是不逞多让,足有一较长短之功。 送走冀州牧、车骑将军袁绍派遣来提亲的媒人后,甄夫人着实苦恼忧虑。 自从丈夫过世,诺大个甄家就全在她的掌控下运转,这些年来甄家的财富和势力的增长,她可谓功不可没。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甄家生意如此兴旺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人作为智囊,献出了不可或缺宝贵的力量。 如今张氏年纪渐长,家里的生意大部分都已是,交给两个儿子甄俨和甄尧打理。 两个儿子虽不上是什么济世之才,但也算颇为聪慧,故而接手之后,家里的生意也是一直蒸蒸日上。 甄夫人向来眼光精准处事果断,但这一次她实在难以决定女儿的亲事。 甄夫人立即召来了三个儿子,甄豫、甄俨、甄尧。 三个儿子对甄夫人是十分恭敬信服的,甄夫人将袁绍派人来提亲的事情告诉三个儿子,然后询问他们的意见。 “我们家虽说是冀州大族,但同我们一样,甚至门第高于甄家的世家大族还有不少,袁州牧为何会选中我们家小妹,儿子甚是困惑。”甄俨疑惑道。 甄豫皱了皱眉道:“恐怕是小妹小时候那次看相的缘故,你们不记得了吗,刘良先生说过小妹日后贵不可言,这事早已传遍冀州市井,现今袁州牧声望势力一时天下无二,其志不在小,找我们家联姻除了甄家的势力,为的就是这个了。” 甄夫人点头赞同,接着问道,“那你们说说看,该不该跟袁家结亲?” “母亲,现在不是我们该不该跟袁家结亲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不能拒绝袁家啊。”甄俨无奈道。 甄夫人闻言,脸色忽明忽暗,阴沉不定,很是难瞧,这就是商贾世家在汉代尴尬的处境,空有巨大的财富,却又不得不依靠,袁绍这样的门阀望族。 “那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宓儿的终身大事说什么也不能儿戏。”甄夫人坚决道。 跟袁熙有一面之缘的甄尧,对同龄的袁熙评价还是不错的,出言说道,“袁二公子才名远播,讨伐奸相董卓,只身进长安刺董卓于万军之中,他可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此事过于重大,以你我之智恐怕很难思虑周全俨儿,让人去把你小妹叫来,看看她有何办法,可化解甄家当下之局。问问你们小妹的意思。”甄夫人思量半响后道。 “母亲,兄长,你们唤我?”没过多久,甄宓果然出现在了甄夫人和甄俨的面前,媚语恭敬柔美,却是怎么听怎么舒服。 看见了爱女,甄夫人的眼中顿时充满了笑意,急忙抬手招呼甄宓过来,让她跪坐于自己的身边,爱怜道:“宓儿,快来,到娘亲身边来!呵呵,最近城西布铺货头紧缺,却是让你连月往邺城跑了好几个来回,为娘真是好生心痛,怎么样?是不是累坏乖女儿了?” 甄宓素雅一笑,摇头道:“能帮娘亲和兄长分忧,女儿求之不得,何来辛苦一说?娘亲这话让女儿好生羞怯” 甄俨闻言一乐说道:“对对对,小妹这话说的实在,都是自己家的事,弄得这般客气做什么,大哥这里正好有件难事,小妹快来,帮兄长参谋参谋” “嗯哼!” 张氏清了一下嗓子,不满的看了甄俨一眼,眼中微有薄色。 甄俨顿时被弄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倒是甄宓镇定自若,笑着帮甄俨解围:“大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说,若是小妹能帮的上忙,自当尽力。” 甄俨偷眼瞧了张氏一眼,见张氏并无异样,随即长声一叹,开口姗姗道来,却是将甄家目前的两难处境,一五一十的与甄宓尽道详实。 说完之后,整个厅内顿时一片沉寂。 甄宓静静的坐在张氏的身边,媚气的黛眉轻蹙,似乎也颇为犯愁,其认真思虑的模样很美,让人望而生怜。 第49章 班底 黄昏,和顺酒肆。 自从前几日,袁熙被委任青州之行后,袁熙着实高兴不已,意气风发,大有老夫聊发少年狂之意,不过也难怪,终究是少年心性,于是将和顺酒肆整个三楼包了下来。 袁熙他决定在这里宴请,将要随他一同出征的一众将官,这也算是让一众部属,提前撮合增进感情和确定名分,这就是饭桌文化。 张辽、张合二人,已经得到了袁绍的首肯,让他们跟随袁熙出征青州,并将调令下发给他们,从此隶属于袁熙军编制。 张辽觉得出征青州,正是建立功业的时机,毕竟大丈夫建功当马上取,并且他跟袁熙也算熟识,对他有点拨之恩,所以欣然赴宴。 而张合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所以青州之行也没太过在意,本来他不甘屈居于袁熙的,毕竟袁熙虽然贵为公子,但是。 毕竟这位州牧公子,目前太过年轻不是,而且地位也不甚显赫,所以多少有些轻视的,毕竟凡是能人多少有些架子不是。 但袁熙曾于界桥之战时,救过他性命,确实也是个人中俊杰,所以张合也就半推半就接下了袁绍的调度令,也算是还了袁熙人情。 但是令袁熙不高兴的是,他在热情邀请田丰时,田丰淡漠而义正言辞地,推辞了袁熙的邀请,理由是非公干不私聊,这老家伙。 其实,田丰这是在避嫌,不想介入公子之争罢了,是在向他以及其他人表明立场。 好在田丰这个人,还是公私分明的,他做事兢兢业业,并没有因为这小插曲,而因私废公,不过还是让袁熙有些不快,毕竟这是政治立场和站队问题对吗,就是不支持不合作。 在袁绍决定让田丰,辅佐袁熙平定青州后,他就立即将手上政务处理交接。 然后认真地负责起,出征青州的物资、人员调度的相关事宜,倒也没耽误事。 袁熙亲热地到楼下,迎接了张辽、张合两位将军,令袁熙好奇的是,张合此次还带来了,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军士。 “公子,这两位是并州的郝昭,和郭淮,他们新近参军,但向来景仰二公子的事迹,听我说二公子要出征青州,于是特来投奔。公子,这郭淮字伯济,这郝昭字伯道,都是太原人氏。 论起来,二人也是世家子弟。二人却是私自离家投军而来,志向倒是不小,欲效冠军侯勒石狼胥山。我偶然之下结识二人,便带到军中。 现如今二人也是,累功到屯长之职。我看二人资质不错,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所以俊义斗胆向公子引荐二人。”张合向袁熙引荐道。 张合为了提高袁熙对他们的重视,说了如此之多,可见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不然以张合高傲的性格,怎能屈身引荐。 袁熙对这两人印象深刻,隐隐记得历史上这两人后来投靠了曹操,然后郝昭死守陈仓,诸葛亮也打不下来,而郭淮也是同一时期防守诸葛亮的功臣,不过后来又投靠司马懿了。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驾驭得好两人,还是能堪当重任的,毕竟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他们就不会二心,毕竟人是服于势的不是吗,于是他赶紧跟郝昭和郭淮见过礼,以示重视。 郭淮、郝昭二人却以弱冠之龄,能得到张合的垂青,不仅亲自领他们进入军旅,还指导他们兵法战阵。可见二人资质,肯定不凡。 袁熙爱才之心顿起。如此人才,若不收入帐下,岂不有负天意。 而郭淮、郝昭二人,面对袁熙的礼贤下士,着实有点受宠若惊了。 郭淮,郝昭二人想破头也没想到,跟自己二人如此低声下气说话的,居然是最近在军中,风头正盛的二公子本人。 二人早就听说袁熙“仁厚爱人”,而且今日也是袁熙选军。却不想袁熙亲自来了。 “仁厚爱人”这一旗帜招牌,是袁熙刻意包装的,由老师张纮暗卫负责宣传推广。 一些底层的将官对传说中,平易近人的二公子本来就有好感,郭淮、郝昭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也不例外,毕竟这可是袁阀公子。 加上今日袁熙礼贤下士的表现,郭淮、郝昭二个小年轻,顿时心折矣。 于是郝昭激动说道,“公子大度。” “淮心服了!”原本高昂的头颅在袁熙面前低了下来,拜倒在袁熙面前。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袁熙身后不是袁家,没有崇高的权势地位的话,和刘备那样的出身的话,郭淮、郝昭可能都不叼袁熙这一号人物,这无关好与坏,这就是身份背景问题。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袁熙上前将二人扶起,安抚说道,“听俊义军言道,二位乃是河北少有的人杰,今日得见二位将军,显奕三生有幸矣。熙今日领车骑将军之命出征青州,正缺少像二位将军一般的少年英才。显奕斗胆,请二位将军屈尊降贵,助显奕一臂之力。” 面对袁熙的再一次表态,在场的人石化中,不想袁熙为了两个弱冠青年,能够如此礼贤下士,不由暗暗心折。 郭,郝二人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想都没想,就再次拜倒在地。 他们先服从的是袁熙背后的势力,然后才是对于袁熙本人的认可,这就是人性,这也是大多数正常人的选择。 后世人评论袁熙此举曰:晋太宗宣武皇帝,以恩礼聘骠骑将军郭淮、车骑将军郝昭,与燕昭王千金买马骨,有异曲同工之妙。自是始,天下英雄归之如潮。太宗基业自此肈基。 待到郭嘉、徐晃、赵云和许褚等人都到齐后,筵席正式开始。 袁熙口才不错,一时宴会气氛热烈。 看着手下一众英才,袁熙本来还有些忧虑的心,顿时开朗很多,如能得到这些人的倾心辅佐,他就有在汉末这场争霸逐鹿中,拥有抗争一众豪强诸侯的资本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重头戏来了。 袁熙开门见山说道,“如今奸臣作乱,陛下四处漂泊。我袁家历代蒙受汉室恩宠,立志尽自己的力量和生命,来振兴恢复刘汉天下。 然而齐桓公没有管仲,不可能成就霸业,勾践没有范蠡,不可能保存越国。现在我想与诸公同心合力,共同使国家安定,所以先从青州入手,诸公有什么计策匡正帮助我呢?” 郭淮率先进言说道,“将军不到十六岁就为朝廷奔波,名声传扬大汉。赶上董卓废立皇帝的时机,将军奋然生发忠义之心,只身刺杀董卓。您渡过黄河向东,青州的百姓定会稽首归顺。” 听得郭淮称赞,众人也纷纷附和。 “好,好,好!” 袁熙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很认同郭淮的话。这一席话说的他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可以实现的。 不过也知道这事急不来,饭得一口口吃下,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是。 接着袁熙又开口道,“今天除了老师张纮不在这里,大家都到齐了。二位先生昨天大家都见到了,今天再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军谋士。” 众人的竖起耳朵,聆听袁熙的评价。 袁熙指着站在自己后面的郭嘉,倍加推崇说道,“这位是郭嘉先生,以后就是我青州军的军师了。郭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大家要尊敬,不可怠慢。” 军师呀,众人很是惊讶,没想到郭嘉先生如此厉害的,可以和田丰先生并驾齐驱了。 见得袁熙给郭嘉造势,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异口同声道。 “我等见过军师大人。”众人扬声说道 郭嘉很是感激,不想袁熙如此推崇自己,还授予军师高位。见众同僚向自己行礼,不敢托大,出班还了一礼道。 “众位同僚不必如此多礼,以后一起努力,为袁家大业尽心尽力。” 这话说得很漂亮,郭嘉也没什么架子的,顿时让众人很是亲近,拉近了距离,瞬间就打成一片了。 袁熙见他们相处的很融洽,心中也是很是高兴,将相和,才能大业兴呀。 两天后,袁绍调拨给袁熙的兵马也大都到位。其中四千冀州骑兵中的两千骑,编为一营由张辽任骑都尉统辖。 在新收编的一万六千步卒中,袁熙让许褚等人挑出一千精壮,补充进了自己的戍卫亲兵里去。这样许褚除了统领虎卫,还统领了一千戍卫步卒。 原先徐晃赵云各自统领的一千骑,则合并成两千近卫骑兵归赵云统辖。 剩下徐晃、张合各自统领一营兵马。 一营兵马包括一千冀州骑兵和五千步卒。从武器配备上来说,张合一营步卒偏重于攻坚,而徐晃一营偏重于弓弩和刀盾。 最后剩下相对逊色的五千多步卒,则都被编成了五个千人的辎重后勤部,暂时归郝昭郭淮统领。 出征前的最后这段时间里,徐晃张合等人都加紧练兵,以加紧适应磨合。 袁熙府 “夫人啊,上次我回来少了一件事没给你说。” “何事?”高月心情微微紧张,因为袁熙这副表情,不能让她不紧张。 “是那个就是之前我提的联姻的事情。”袁熙略显尴尬道:“在中山无极有一个巨商,以后我想着让她家过来帮帮我的,然后父亲他也有和她家联姻的意思,于是就把甄家幺妹自作主张嫁给我了,夫人你不会怪我?” 高月皱着秀眉,微有不悦道:“人我都没有见过,你就同意了?品貌怎么样?如果到时候娶回来你不满意人家,岂不是大家都很为难?” 话虽这样说,但是袁熙还是相信甄宓的品貌的,河北第一美人,能差到哪去?不过这个显然不能和高月说。 袁熙故作不在乎道:“我袁熙也不是全看人家女人相貌的人,如果品行不好,到时候让她藏在深宅里,夫人每天教导便是,还能翻了天不成?” “是谁?” “无极甄家。” “我听说过。”高月狐疑的看着他道:“听说他们家姐妹是河北有名的美女,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厚着脸皮,要上门和他家联姻的吗?” 袁熙大汗,干笑着道:“夫人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也可以说是少将军,哪能降下那个身份。”要是真的,袁熙也不会和高月隐瞒的,因为他知高月的为人,最怕自己隐瞒,倒不怕自己有几个女人。 “这样啊。”高月寻思着道 袁熙做的是正事,高月觉得自己应该帮衬帮衬,她的心思都取决袁熙的态度,现在她反倒为甄家女儿感到有些可怜了。 甄家的财富才是他需要的。将来的青州都得靠着她呢,光武帝刘秀不也是,借助郭圣通家的势力背景和财力支持吗。 “真不会办事。”高月小小的责备了下他,轻声道:“既然甄家姑娘那么重要,我觉得还是派重要的人和你到中山,多走动走动,到时候他们不情愿也得同意,夫君你觉得呢?” “嗯,好主意,”袁熙没想到高月会帮自己出主意,点头道:“这事等我们走的那天再说,不然弄了乌龙就难看了。” “你得亲自去,许世叔最好陪同,好歹让别人看到你的诚意不是,我估摸着现在那甄家的妹妹,指不定心里怎么埋怨你呢。” 袁熙笑笑,他倒是觉得问题真的不大小,女人心里埋怨两下,娶回家还不是揉上几晚,几句甜言蜜语一哄了事。 在忙碌了几天后,袁熙不得不奉袁绍的命令,去中山甄家定亲纳吉。 袁熙这时才切身地,感到了古代婚俗的繁缛。太麻烦了,但又不得不做。 秦汉时期,婚姻程序必须依“六礼”而行。 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普通百姓当然不会全然执行这些繁琐的礼仪,但世家大族却很看重“六礼”。 他带许褚和一众虎卫,跟着袁绍派遣主持这件事的许攸到了中山。 袁熙想到那天,自己委婉告诉高月自己要和甄家政治联姻后,她虽故作平淡却掩饰不住那丝幽怨神情。 袁熙自问不是什么纯情男,自从来到这封建社会的乱世后,不自觉地有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想法,或者说随着权力的掌握开始有了 仿佛只有在滔天的权势中,才能体现他出现在这里的真实存在。想到这,有时候他不禁暗自嘲讽自己,这时候讲什么恋爱平等。 甄家庄园。 在袁熙看来甄夫人虽然已不年轻,但她那雍容华贵中带着的威仪干练的气质,确实让人折服,使人不敢将她与一般贵妇看待。 “甄夫人有礼了,许攸承袁冀州委托,带二公子前来定亲纳吉。”许攸笑道。 随后许攸让随行仆从搬上玉璧、骏马、布帛等聘金。 百来号仆人还忙碌着搬上玄、纁、羊、酒、米等,三十多种定亲纳吉中象征吉祥的礼物。 甄夫人同三个儿子,也打量着袁熙,甄夫人看来,袁熙样貌俊美儒雅,又不失威仪的。她心中暗自点头,确实是人中俊杰。 袁熙手捧着一对大雁,他脸上神色淡定潇洒,但心里却尴尬非常,真是大丈夫头一遭,而且自己的正宫娘娘高月,也没有如此待遇。 “许大人跟二公子远来寒舍,令妾身和甄家倍感荣幸。”甄夫人笑着说道。 “夫人有礼了,从今日起袁甄两家就是姻亲,自不必拘泥于客套虚礼才是。”许攸道。 接着甄夫人让三个儿媳妇领来了甄宓,同众人见礼。 甄宓虽然年芳十三,因为家庭的环境跟熏陶,显得比一般人家女子更来得成熟懂事。 她自小便显得与众不同,不仅娇艳美丽,还聪明剔透,相士刘良为她看相后家人就当她为非同常人。 她十岁的时候就懂得,让家人用粮食拿来赈济亲族邻里,广施恩惠。 之后甄夫人和三个兄长都不当她年幼,一些家族事务也让她参与。 但是这次的定亲对甄宓来说十分突然,虽然心智早熟懂得不少,这时候也有不少女子十三岁便嫁人,而她却毫无准备,所以仍旧有些慌乱和羞涩。 袁熙袁二公子,这个名字她不陌生,不久前他们还有过邂逅,也被他几次援手,也听过他英勇的事迹,被他俊美尔雅气度所折服,不过此时她对袁熙,多少还是有些陌生的。 对于一个豆蔻少女来说,她有害怕,有困惑,也有羞涩,也有些喜悦,因为二公子起码和自己有几分缘分,为此她已经失眠了两日。 “二公子,还不快献上玉璧,鸿雁。”许攸看着尴尬对视的袁熙甄宓两人提醒道。 袁熙“嗯”了一声,手足无措地将一对大雁送到甄宓面前,不知作何举动。 看着袁熙的目光,甄宓羞红了脸,她同样大姑娘头一遭,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甄夫人笑了笑,让长子甄豫将大雁收下放在大堂边上。 “请岳母大人,甄小姐收下龙凤呈祥玉佩。”接着袁熙将一对龙凤玉璧递上,按照许攸嘱咐的礼节说道。 甄夫人含笑点点头,代甄宓收下,举行礼仪后将龙形玉璧退还给袁熙,还送了一些女方准备的礼物。 一套纳吉的仪式举行下来,花费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甄宓就在嫂嫂的陪伴下回到闺房。 之后便是甄家设宴款待袁熙这位未来的姑爷,宴上由甄豫、甄俨、甄尧三人作陪。 甄豫首先举爵敬了袁熙许攸两人,两人也举爵敬酒还礼。 几杯酒下肚几人也渐渐放开了话语。 “久闻甄家乃河北巨富,今日来贵庄园一见,果然是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呐。”许攸笑道,他看着装饰考究富丽的甄家也不禁眼热。 “许大人见笑了,甄家虽然薄有财货,但怎么比得上袁家四世三公的尊贵。”甄俨谦逊道。 袁熙则在想,怎么从甄家捞来好处,他的基业才刚刚起步,如果能得到甄家的扶持那将事半功倍,这也是联姻的最终目的。 甄豫让人取来数目不少的锦缎财货,对着许攸说道,“这是答谢许先生做两家媒人的礼物,还请先生笑纳。” 许攸眼睛眯成一条线,假意推脱说道,“能当两家联姻的中间人是许攸的福分,如此见惠如何报答啊,见外了,见外了。” “礼物薄贱不成敬意。” 许攸推辞了几回后也就收下,答谢媒人也是礼仪中的一环,许攸心里暗道甄家就是富足,这谢礼可价值不菲。 袁熙一直想跟甄家达成一些协议,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三天后袁熙许攸两人辞别甄夫人回了邺城。 翌日。 此时正值初秋,袁熙甄宓两人见面之后便牵着漫步在这山中的幽径之中,踩着堆积了好几层的落叶。 两人的心都是安宁的,年初时的一幕幕场景仿佛同时在他们的脑中放映。 袁熙握着甄宓那,由于勤于练琴而略微纤细的玉手,内心便是无比充实快乐的。 他略微侧身,望着甄宓的脸,此时夕阳的余晖从树林的罅隙中倾泻下来,照耀在她的侧颜上,折shè出美丽的光晕。 袁熙眯起眼,嘴角勾出一个弧度,甄宓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样子的袁熙,他的全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呢。 袁熙见甄宓只是偷偷望着他,沉默不言,不由温和道:“我家宓儿,好久不见,怎么无话可说了,当初见面可都是我一直听你讲呢。” 甄宓仿佛想到了什么,略带酸意的说道:“当初遇到你时,你身边可是有两个美人呢,如今却又多了宓儿,公子真是好sè呢。” 袁熙很是坦诚的说道:“那是当然,我就是个好sè之徒,平生别最爱美人,当然,我家宓儿也是美人呢。” 甄宓翻了翻白眼,甩开他的手,气呼呼道:“坏蛋,你连哄骗女孩儿都不会,怎么能在我面前说你喜欢美人呢?” 袁熙面不改sè的说道:“夫子老人家说过食色性也嘛,我自己要过得潇洒随意才行,人生一世,过得快乐才是真的。” 说完,袁熙便再次执起甄宓的手,并凑近她的耳畔亲昵道:“宓儿,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第50章 前夕 甄宓被袁熙那亲昵的语气,nong得有些害羞,他吐出来的热气,环绕在她的耳畔,使得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燥热感。 她有些晕乎乎的被袁熙牵着手前行。 漫山遍野的金菊,怒放着那灿烂的颜sè,这一场视觉上的盛宴,令甄宓感叹不已,这里可真的是一个神仙之境呢。 她不由问道:“公子,你是怎么找到这片地方的?” 袁熙轻柔着笑,笑容中蕴含着慵懒而温暖的气息,他用手抚o着甄宓那白里透红的脸颊。 袁熙只是带着欣赏的意味说道:“金菊虽美,不如我家宓儿,于山林之中寻huā易尔,于万人之中寻到像宓儿这样的女子,却是我之幸运。” 甄宓的心跳陡然加速,在这样làng漫的情景之下,配上袁熙这o赞美的话语,她只觉得心中的爱意,不可抑止的散发出来,袁熙的调情手段确实可以,也不比叶无道差不是。 她情不自禁的投入袁熙的怀抱,用小手轻轻锤着他的xiong膛,轻嗔道:“公子,你这偷心的贼。” 那个少女不怀春,何况袁熙这样文武双全,玉树临风的袁家公子呢。 袁熙与甄宓两人,肆意躺在这片开满金菊的huā丛中,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望着天边那火红的晚霞,一时间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此刻袁熙心中却大为惊喜,有什么比美nv倾心更愉快的事情呢,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城之于nv人便如同nv人的身体,作为一名高品味的好sè之徒,袁熙向来喜欢把玩nv人的心思。 袁熙望着怀中情动不已的甄宓,那清秀的脸颊上,缓缓闪动的睫áo。 他忍不住wěn上了她的chun,不一会儿,便wěn得她气,喘\/吁,吁。 甄宓的双颊带着红晕,这一wěn却是让她安心不少,她狠狠的掐了掐袁熙的腰间,看着他这副夸张的,龇牙咧嘴的模样时,不禁窃喜。 不由用鼻子像小狗一样,拱了拱他的脖颈,气呼呼道:“公子,你这个大坏蛋就知道占宓儿便宜,肯定没少和你的娇妻美妾,做这样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袁熙刮了刮甄宓的鼻尖,随和说道:“我家宓儿,大人有大量,别总是打翻了醋坛子,这男人就好比茶壶,nv人好比茶杯,一个茶壶配上几个茶杯那是正常的事情,大丈夫当三妻四妾不是。” 甄宓倒是没反驳,袁熙的这番言论,只是郁郁地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确实如此,当然那也是权贵家的特权罢了。 而如今正直乱世,那女人的地位更不如从前了,所以能遇见名动天下,温润如玉的袁家二公子,已经是够幸运了。 邺城,蔡琰处。 蔡琰的美和甄宓的美不同,就好比一个是空谷幽兰,另一个是娇艳的芍药。 甄宓的美让人魂牵梦绕辗转反侧,美的不带一丝烟火气,老是让人有种只可远观不能亵玩的感觉。 蔡琰则不是,她是真的艳若桃李勾魂夺魄。今天她没对他笑,算她运气好,假如她笑了,没准,他真就一时把持不住,做出点什么,丧德败行的禽兽行径。 一个轻罗薄衫,手拿小扇的美人,正蹲在地上,欣赏着玉兰树。 乌黑的一缕秀发从金钗处散落到鬓边,就像是一条闪光的缎带。 美人和谐在这静谧美妙的气氛中,完全不知道袁熙这不速之客的到来。 伸手轻拢一下鬓边秀发。宽宽的衣袖就倒卷至臂弯,露出粉白雪亮的胳膊。 她听着鸟儿金玲般的叫声,嘴角就忍不住溢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袁熙忽然就打破了这份恬静惬意,低低的声音叫道;“昭姬,原来你在这里。” 蔡琰吓了一跳,随即羞恼嗔怪道;“显奕,是你,你怎么这样讨厌。” 她这样的态度,和这个称呼让袁熙很意外,毕竟袁熙走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惆怅的样子,这才多久。 看来这个院子的安逸,让她暂时忘记了往日的纷扰和烦忧。 “昭姬,你还好吗?”袁熙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生怕惊吓了这只受伤的鸟儿。 蔡琰娇艳如花的脸上,忽然升起潮红,袁熙才知道,他的关切有点过度了。 于是他急忙改口道;“昭姬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受什么惊吓,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袁熙又向前踏出一步。两人之间,相隔一丈,他已能闻到她的吐气如兰。蔡琰苦涩一笑,道;“公子请到屋里坐。” 袁熙的脚步挪动的有些吃力,被心目中的美人这样邀请还是头一次。 心里一动,荡漾起暖意,随即生出万缕柔情。跟着蔡琰的脚步走进门。 一副淡山明水的画屏横亘在门前,让袁熙眼前一亮。蔡琰就像个仙子一般,差一点就走近那座仙山中去。他一下子呆了。 蔡琰本想转过身子来让客的,却正好和袁熙呆滞的目光碰个正着,绝美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潮红。幽幽的道;“公。子。。请进。” 袁熙醒悟,急忙躲避她的灼灼眼神,心想,这蔡琰胆子真大,竟然敢跟本公子对视,而且似乎比自己还嚣张呢。 这怎么觉得刚才的一瞬间,被她非礼,吃了大亏呢。不行,他要报复,用眼神还回来。 甄宓的眼神清淡,蔡琰的目光却火辣如芍药,看的袁熙心头鹿撞跳个不停。 这种眼神正好和她的长相像匹敌,丝毫不差,可比武则天女官,上官婉儿。 袁熙和蔡琰这短暂的对视,竟碰撞出了一团看不见的火花,蔡琰的心里也是微微一动。 一个浪荡贵公子,一个卫家未亡人,真是恋 奸 情热,好一对狗男女啊。 蔡琰想着他洛阳时在西凉军中,紧紧的搂抱着自己,悍勇无双的场景。 那令无数敌人丧胆的侠骨英风,一番脑补后,蔡琰这小娘红晕又慢慢的爬满双颊。 可袁熙却有另外一种发现,就是蔡琰依然忧郁,眼神中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恐慌。 她的从容是做给她自己看的,内心的伤痛并不曾有丝毫的抚平。 袁熙执着的想,她需要一份爱,需要关怀,否则不可能复原。 袁熙心里呆想,表面上却没做掩饰,色迷迷的眼神,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透他的心底。 蔡琰看惯了这种男人痴狂的模样,也不觉得奇怪和恶心,更何况有好感的袁熙呢,只是淡淡道;“公子请进。” 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贵族式的骄傲,她的眼光里没有丝毫的娇羞。 除了百无聊赖的忧伤,就是深刻的智慧探寻,似乎一眼就能射穿你的心脏。 袁熙心里打个冷战,心想,不愧是一代才女,厉害。袁熙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失态,否则一不小心。 被她小心眼执笔,写入老师蔡邕的后汉书里,不就遗臭万年,永不翻身了。 后来后汉书的编着,就是由杨阜、陈寿、蔡琰等人主持下,汇编完成的。 蔡琰可不知道,袁熙的心里瞬息万变,伸出手,指着矮几后的席位道;“公子,请。” 她嫣然一笑清纯柔和的气息扑面而来,袁熙就有些窒息,这才女给他的韵味体验十足。 气质这东西真是奇妙,看得见说不出,有形似无形,可以把任何男人女人装饰的魅力逼人魂魄,真是勾人呢,美色撩人呢。 让人浑身洋溢着,一种使人说不清道不明,拿得起来就放不下的味道。 蔡琰身上也许还残留着些许,少女时代对于英雄崇拜纯情,自从被袁熙救了抱过之后,就始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围绕着她,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 她想,这个统兵的师兄,四世三公袁家的子孙身上表现出的气质,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更合适,色狼,无赖,还是悍勇,儒雅、智慧、坚强、温柔。 蔡琰觉得,虽然和他小时候认识,但是包括被他抱了,到现在加起来不过一年多。 可是自己竟然从他身上,同时体验着这么多的变化。 蔡琰突然觉得她的心脏跳动很快,暗暗的想,他对我还是很温柔的,大概是袁熙色迷迷的眼神,把她寂寞死灰的心带进了误区,两人竟默对无语一炷香时间。 如果卫仲道知道自己妻子和袁熙如此龌龊,我估计卫仲道老兄得诈尸了。 还别说卫仲道老兄和倚天屠龙记里的宋青书有一拼了,同样被张无忌给绿了。 还是袁熙首先打破了僵局。 袁熙看到在三步外的案桌上,有一叠蔡侯纸,最上面的一张上,用虎符镇纸压着一副水墨画,画旁提了一首诗。 正好尴尬无语,又想欣赏美色,不肯走,听说蔡琰美人诗画双绝,今天不如品评一下。 淡黄色的残阳,从窗格子里悄然消逝,黑暗的夜色笼罩室内。 丫鬟进来点亮了灯火,顺便向袁熙白了两眼,心想,这人看着不是好人。 胡杨!!满目的凄凉。袁熙的意识里,没有比这种生活在贫瘠荒凉地域的植物,更能表达人的孤寂无奈和坚强了。 蔡琰,画胡杨,很好,证明她会坚强的活下去。画旁,题诗一首,用隽永的小楷写成。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 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几微间,辄言弊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岂敢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欲可。 有客从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有客自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 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 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 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袁熙差点惊叫出声,这就是明传千古的悲愤诗。不过里面少了几句,此时蔡琰没有被虏走,也没有被左贤王纳妃子,但她仍旧做出来了这首诗,从一开始便字字泣血行行流泪。 感慨从董卓攒政,李榷郭汜之乱,一直到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李傕郭汜这两个狗杂种出兵关东被掳劫,伙同匈奴人一起,洛阳长安妇女被掳掠至匈奴。 ‘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就是董卓军和匈奴人一贯的优良作风,汉人也好,匈奴人也好,只要是军阀,一样混蛋。 蔡琰突然在袁熙身后慨叹出声,他心中一阵悸动,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便提笔在悲愤诗的一旁提了一首小诗。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前世学的第一首诗。记得挺清楚。似乎是剽窃的白居易。本来诗名忘了,袁熙把这首诗命名为《野草》。 蔡琰看袁熙在画中题诗,便好奇的过来看,一看之下,顿时哑然。 心道,这首诗,朗朗上口,寓意非凡,每个字都似乎经过千锤百炼,实在是百年难见的好诗,而袁熙却能在瞬间构思下笔成文,我不如也? 其实她比白居易是差那么一点,比袁熙吗,强多了。蔡琰明白他作这首诗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她像野草一样的坚强。 还有一重意思,就是大汉王朝不会就此衰败,天下间的普通百姓,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茅草一样,被春风一吹立即绽放蓬勃生机。 她的指尖和嘴唇都在细微的抖动,眉宇间笼罩上一层回忆的阴影。 “真的还能有那么一天吗?所有的事,都回不去了,不会有那么一天了,不会了。”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 默默的哭泣,转瞬间就变成了嘶声的痛哭。她极力维护的表面平静,来掩饰内心完全崩溃的自信和惶恐难耐,终于防线失守,在袁熙面前暴露。 这个时候,袁熙伸手把这个柔弱的女子拥入了自己宽大的怀抱,蔡琰柔软的娇躯贴在了他身上,一种悲愤和希望被爱的颤栗,通过她的身体,毫无遗漏的传达到他心里。 袁熙感觉自己浑身开始燃烧,巨大的爱意使他感到眩晕。 袁熙心里有欲望,但更多的还是心痛。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昭姬,等我父亲一统河北,到时南下中原,我们回洛阳,这个时节洛阳的牡丹,开的正艳丽多彩呢。” 蔡琰扬起满带泪痕的粉面,咬着嘴唇,颤声道;“洛阳牡丹。!?” 袁熙肯定地点头道;“是,是洛阳,那个你自小长大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以往所有的影子,昭姬,相信我。” 蔡琰突然转身,似乎从悲愤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犹如桃李的粉面,带雨含嗔,背着身,厉声道:“你。你。出去。” 于是袁公子就被无情的赶出了房门。 哎真是,拔??无情啊! 兖州,东郡。 曹操近来可谓春风得意,这一年,曹操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高光时刻。 初平四年(193)年初,青州黄巾余党攻打兖州。 原来青州百万黄巾军,突然冲入兖州就食,任城相郑遂被杀,黄巾军又冲入东平,肆虐当地百姓,这便是此时时局的一大推手。 兖州刺史刘岱不顾鲍信等人劝阻,刘岱跃马提刀,“独自”引兵进攻黄巾军,不料被黄巾军击杀,兵败身亡,兖州瞬间成为无主之地。 为何刘岱明知不敌还要独自出城,他是傻冒?还是有隐情,我相信是后者,这里边有些曹操军的影子。 新归附曹操的陈宫,劝说曹操趁机吞并兖州,于是和鲍信说服了兖州一众官吏,迎曹操为兖州牧。在东武阳驻军的曹操顺利进入兖州。曹操以兖州牧的身份,提领整个兖州。 曹操的兖州攻略,可谓是天衣无缝,水到渠成,曹操所为和后来,袁熙的北海攻略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其实都是利用了黄巾,而达到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这段时间里,又有一些文官武将来归附于曹操,一时间曹操军势力突飞猛进,大有制霸河南和袁家分庭抗礼的意思。 这样曹操手下武将有,曹操同族的曹仁、曹洪、曹纯、曹休、曹昂、夏侯惇、夏侯渊,外姓将领有于禁、乐进、李典、吕虔、李通等,一时间群英荟萃,就个人能力来看,一点也不比河北的袁绍手下差。 文官有荀彧、戏忠、程昱、陈宫、毛玠。 现在的曹操可谓文有谋臣,武有勇将,而且曹操军训练多时,兵力强盛,时刻在摩拳擦掌,静待时机。 议事堂里,曹操属下一众文武汇集一堂。 进入兖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荡平这里的黄巾军,于是曹操召开了,此次战略会议。 曹操观望了一圈底下文武后,发现少了一人,出声问道,“文若为何不来?” “文若说去替主公迎接一位大才,稍后便到。”程昱回复说道。 “何人能劳文若亲自前往?”曹操不由好奇道,他是知道荀彧识人之才的,能得到荀彧推崇的人,必定不是凡品。 曹操跟众人唠叨几句后,就有传令官禀告说,荀彧前来求见。 片刻后曹操看到荀彧带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文士来到堂上。 曹操一看那文士不由一愣,立马就认出来人正是荀彧的侄儿,荀攸荀公达,以前在洛阳大将军府他们是认识的。 曹操赶紧站起身来,快步上前拉住荀攸的手,惊喜道,“我当文若等的是谁呢,原来是公达先生啊,洛阳一别,真是让我曹某人甚是想念啊。哈哈哈,来先生请上座。” 曹操赶紧让人给荀攸搬上蒲团,然后微笑说道:“公达先生远道而来,今晚我一定要设宴为公达你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啊。” “曹公客气了,不想洛阳一别三年,今日才能再见曹公。”荀攸摆摆手说道。 荀彧在一旁笑道:“我日前差人送书信与公达,让他来辅佐主公,公达精于谋划可为主公之军师谋主,望主公明鉴。” 曹操眼神炽热充满期待,亲切地看着荀攸,他早就十分赏识荀攸的才能,可惜那时自己职位太低,所以他希望荀攸能够表态辅佐自己,共成大业。 有时候不是说你想让别人臣服,别人就臣服你,不是你魅力高,别人就臣服你,而是此时曹操已经有些势力了,所以别人才顺理成章地臣服与曹操了,不然刘备魅力大多了,就是因为势力地盘不大,所以错失了好多人才。 个人能力,个人魅力,再加上一份势力和地盘,这就形成了吸引人才的基本盘。 “攸愿倾尽所学,辅佐曹公平定纷乱,还大汉一个安宁。”荀攸拱手施礼说道,这也算是定了君臣之分了。 曹操抚须大笑,欢喜道,“能得公达先生辅佐,我何愁大事不成啊。” “可惜奉孝不能来归附主公。”荀彧叹息道。 第51章 谋算 曹操也听荀彧说过,他的颖川同乡好友郭嘉,是如何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比高祖的张良,但是可惜的是留在了冀州,给那袁家小子袁熙做了个斗升小文吏,明珠暗投。 荀彧也多次建议曹操,向现在关系还不错的袁绍讨人,相信袁熙迫于压力会放人,不过曹操也没有太过上心罢了。 后来,荀彧也多次试图通过,在冀州的家人联络郭嘉,他打听到郭嘉已经在,袁绍二公子袁熙军中做了一名文吏,但不论哪种方法都联系不上郭嘉。 其实这是袁熙故意为之,他怕荀彧等人会劝郭嘉归附曹操,所以一开始就让暗卫,监控郭嘉周围的一切动静。 并且年初时,郭嘉被袁熙带去了关中,荀彧更是得不到他的消息了。 “我有公达先生即可,至于文若说的郭先生,孟德相信只要有缘,一定会有前来归附的一日,先生勿忧。”曹操宽慰荀彧说道。 众人又寒暄几句后,提及正事。 鲍信有些担忧道:“孟德啊,这黄巾余孽还在兖州徘徊,我等该尽早设法,除去这一祸害才是,不知孟德有何计较。” “正是,黄巾余孽祸害青兖两州久已,前任刘刺史就因此身亡,不知诸位有何对策?”曹操眼睛一眯不答反问道。 吕虔思索了会建议道:“黄巾余孽战力不强但人多势众,没有一定兵力恐怕难以歼灭,为今最佳的办法是,坚壁清野固守城池,其无机可乘也就自然会退去。” 曹操看了看一众文武,武将那边不少人点头赞同的,而程昱、陈宫等人却是不见表态,一时间有些冷场。 接着曹操用眼神,询问其他几个谋臣,希望他们能给出其他见解。 荀彧淡笑道:“吕将军的对策,当然可以击退黄巾余党,但各位可曾想到,黄巾贼不仅是祸害,同时还是可居的奇货。” “黄巾余孽剿杀不尽,烧杀掠夺犹如蝗虫过境,文若先生怎么说是奇货可居。”曹仁不解问道。 荀彧淡笑着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曹操,等待着曹操的决断,这就是谋士,替主谋而请主断,也是为臣之道。 曹操闭目思量了半响后,对着荀彧点了点头,表示领悟了他的意思。 程昱看一众将领不太明白,于是出列解释道:“诸位将军是在军略上考虑剿灭黄巾军,但黄巾党在谋反前也不过是山野村民,如能收降,不但可补充我军的兵员,还可为主公治下添加不少人口户籍。” “黄巾余党战力不强,但人多势众,而我军人少,如何迫降?不好办,还请先生明示。”曹仁出声问道,曹仁也就是后来曹魏的大司马,擅长行军布阵。 荀彧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初来乍到的荀攸,示意他能提些谋划来说服众人,从而立功镇抚诸人。 刘备请出徐庶和诸葛亮时,也是如此做的,没有功劳也业绩如何镇抚众人。 “公达可有对策,但说无妨,我等愿听先生高见。”曹操也是这个打算,于是给荀攸造势鼓励问道。 荀攸思量了会儿,然后给曹操和众人行了个礼,朗声说道,“黄巾军不过一群草寇,战时如蝗虫汇聚,掳掠州郡攻打城池,一旦失利就惶恐远遁,所以只要设下奇兵挫其锐气,当其逃亡时长途追击,待到黄巾部众到困乏的绝境,自然会归降。” 曹操听着不住点头,众人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后,曹操就下令让诸将领,布置围剿青州黄巾军的相关事宜。 而于此时,黄巾军给曹操送去了一封信,声称自己和曹操是同道中人。 因为当时曹操在济南做官时,济南百姓长年祭祀城阳景王刘章祠堂,济南的带动作用,青州地区很快便兴起一股浪潮,官大肆鼓励民间修筑刘章祠堂,其数量已经高达六百余座。 当地官员纷纷以祭祀刘氏子孙祠堂为理由,搜刮民间财富,压榨当地的百姓。 济南数任官员都不敢管辖此事,毕竟是刘氏子孙的祠堂,这家伙还是刘邦的孙子,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会挑梁做这等事情?但是凡事都有意外。 而这件事情,初出牛犊不怕虎的曹操做了,而且做的果断利索。 曹操下令禁断淫祀,当地官员多数吓得直接开溜,就连皇帝都赶紧把曹操撤掉,让他做了东郡太守。 这小子,做事太虎了,毕竟是我刘家的祠堂,好歹给点面子不是。 曹操因为这件事情,直接辞官回乡,撒丫子不干了。 老子做好事,还做错了? 因为这件事情,此番黄巾军觉得曹操可以争取,你既然砸了刘氏祠堂,不就是憎恨汉室江山吗? 咱一起推翻它不好吗? 他们都想错了,曹操砸祠堂为的还是百姓,而不是推翻汉室江山。 不过,黄巾军此举,反而让曹操等人脑光一闪,有了新的主意。 邺城郊外,袁绍带着一众官吏,出城为袁熙等人送行。两万多人的兵马,已经分批开出了邺城,袁熙等人并亲卫殿后。 太宗皇帝李世民出征河西薛举时,李渊也是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出征前,袁绍大肆加封了袁熙等人的官职,就是为了给袁熙造势和捧台,让袁熙手下对袁熙,有敬畏和知遇之恩。 袁熙领中郎将职衔,这是袁绍封的,而袁熙的朝廷官爵是司隶校尉。张合、徐晃两人领校尉职衔。 张辽、赵云则为骑都尉。许褚则为别部司马。郝昭、郭淮做了部曲督。 田丰自然领了治中从事、别驾从事这个两个要职。郭嘉经袁熙极力推荐,领了了簿曹从事、兵曹从事两个职务。 袁绍拍了拍袁熙的肩膀,嘱咐说道,“显奕,大事多请教元皓先生,沙场上不要亲身犯险,给将士立功的机会。” 袁绍言外之意是让袁熙坐镇中军,让将士冲锋陷阵,以免出现意外,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讲,袁绍的确是位好父亲。 “孩儿知道了,父亲且放心,青州不久就会在父亲的治下。”袁熙傲然道。 袁绍宽慰地点了点,突然他又有些伤感道:“你母亲,她舍不得你呐,哭了一晚,我怕她闹事,也就不让她来送你,到青州后多来书信,好让你母亲宽心。” 袁熙重重的点了头,这个母亲对他可真的没的说,自小就对他和袁尚宠爱骄纵,正是刘夫人不计对错的支持,他才有今天的根基,和慕容垂的段夫人一样。 袁绍又对随行的田丰、张合等人拱手行礼,吩咐道,“显奕年少,青州军政大事就托付给诸位了,望诸位尽力辅佐于我儿,显奕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田丰等人也赶紧回礼,应声称“诺”,表示一定尽力辅佐袁熙,众人知道这是袁绍在给袁熙造势,怕他压不住众人,故有此语。 这时侍从端上了美酒,送行的官吏和袁熙等人都捧上了一爵饯别酒。 袁熙拿着酒爵跪下,给袁绍施了个大礼,然后一口饮尽,接着他毅然转身上马,此次一别不知何时了。 其他人也一口饮尽,对袁绍施了礼后,纷纷上马,跟随袁熙前行。 袁熙出征了,带着袁绍的期待和必胜的决心向青州进发,一切为了袁家大业。 袁熙帅军走远之后,袁绍又带着一众亲随折返,看着骑在马上远去的次子袁熙,眼中满是复杂和不舍。 还记得朱自清写过的父亲背影那一篇文章,而这里则是父亲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暗暗神伤,父爱是沉重的,是伟大的。 这是袁熙第一次正式独自领兵出征,面对的又是公孙瓒势力和刘备这些个当世枭雄,说实话,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看着远去的袁熙一行人等,袁绍好几次都想派人冲上去将他叫回来,最后又生生的忍住了,雏鹰终究是要放飞的。 做为父亲,他既想让袁熙独当一面,又怕沙场无情,刀剑凶险,痛失爱子,心情别提多矛盾了,袁绍作为霸主确实比曹操多了几分人情味,少了几分冷血。 出了城郊十余里后的官道上,停了几辆马车,旁边还有几名护卫的骑士。 袁熙一眼认出了几名骑士,是他留下来保护高月、刁秀儿和蔡琰的虎卫,这样马车上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许年来到袁熙面前,拱手说道,“夫人和两位小姐,一再恳请前来为公子送行,小人不敢阻挡,故带夫人们来给主公送行。” 袁熙点了点头,于是吩咐让田丰等人先行,自己带着许褚还有一众虎卫,完事后随后赶上去。 许年、许褚等人,知趣散开到远处放哨,留给袁熙和他几位女款叙话的空间。 袁熙来到了马车前,车夫正是袁和以及蔡家老仆人高平。 高平和袁和对袁熙点了点头后,也知趣地走开了,袁熙揭开了车帘看到艳丽绝美的刁秀儿,和娴静秀丽的蔡琰,以及温婉大方的高月几女,不尽感叹自己好运。 高月眼眸微红,半响才幽幽道:“夫君,你一切小心,无垢等你回来,家里有我在,我会帮你照顾昭姬妹妹、唐姬妹妹和秀儿妹妹的。” 高月在几女中算是大姐了,虽然几女年纪相仿,但是以高月为尊。而这次唐姬因为身份敏感,暂时没有来送行。 “嗯,在青州立足后,我就会派人把你们带来青州安顿。”袁熙笑着对高月说道,然后说着他也深深地,看了一眼蔡琰和刁秀儿。 “公子且安心,秀儿晓得。”刁秀儿微微一褔。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而一旁蔡琰被他那么一看脸色微红,却没有表示什么,毕竟她和袁熙的关系还没有捅破,始终在她心里是一道坎。 袁熙怕再多瞧几眼,自己就会舍不得,他拉住高月的手,深深地抱住她的娇躯,感受着她身上的柔软和温情。 高月羞于蔡琰和刁秀儿在旁,但她也只是俏脸羞红却没有反抗,也不知道袁熙此行,多久后才能见面。 有高月在家里,袁熙无所牵挂,这就是正妻给丈夫带来的安全感,家和万事兴,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天下,之所以能一往直前征战四方,和长孙皇后在后方,维护家庭稳定不无关系,家有贤妻则家不亡,国有正臣则国不破。 一会儿后,袁熙跳下马车,招呼许褚等人继续前进,温柔乡是英雄冢,他怕待久了就舍不得离开了。 刁秀儿痴痴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樱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 蔡琰心中没有来由地一阵酸楚,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嫉妒的感觉。 出身四世三公袁家的二公子,为了袁家大业,为了娇妻美妾,都如此奋斗努力,生死之间同敌人争衡,我们这些斗升小民难道不该羞愧吗。 袁家如此显赫的背景,不是一朝一夕成就了,那是袁家人一百五十年,多少代人的呕心沥血,才有了如今袁家的大业。 当世之人当警醒奋进,袁熙,李世民这样的贵族子弟都如此努力,我们没有他们那样的背景,所以我们更要加倍努力,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美好的未来,跟着他们前进。 几天行军后,袁熙军就来到了,清河国东边的黄河边上驻军。 袁熙并不急于进军,而是在郭嘉的建议之下,开始征集建造渡船,还有广布斥候,收集打探青州的情报。 在兖州立足后的祝奥,也通过暗卫陆陆续续传来了,一些曹操军方面的消息。 但大都对袁熙来说是坏消息,比如说荀攸、陈宫、程昱等人归附曹操。 袁熙知道,历史上曹操在这段时间内,会有较大的军事动作,那就是收编青州流窜过去的黄巾军,已壮大势力。 这些黄巾军就是,后来曹操发家的基础,也是曹操步兵的主力。 将曹操定位为首要威胁的袁熙,当然希望能杜绝这一事情的发生,他要截胡。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下属商议今后具体的走向,以及如何给曹操这位世叔制造一些小麻烦,以为见面之礼。 说起来这是袁熙第一次,以统帅的身份召集下属议事,激动之余又感到了责任的重大。 不过这种感觉让人迷醉。太宗皇帝李世民当时也是如此。 田丰、郭嘉、张合、徐晃、张辽、赵云、许褚,郝昭,郭淮等人,也悉数到场分左右坐下。一时间袁熙帐下也是人才济济,也算是班底初成了。 “出征前我们就定好了平青州的计划,但沙场瞬息万变,有些事还需要我们随机而动,诸位看如今的情况该如何下手?”袁熙首先出言询问道。 他知道战争不是儿戏,策略是策略,战场应变更是重要,君不见再好的策略,实施的人不同效果也大相径庭吗。 郭嘉现在是袁熙军中军师的身份,他淡笑着观察着众人的表现,谋事先谋人,善之善者,事以人为本。 田丰则是盯着,挂在旁边的行军图,思索对策,以谋求最佳方案。 “正如公子先前说的,当先取一立足点,这样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徐晃出列说出自己的看法。 张合也点头表示赞同,出口问道,“我军可攻击的地方很多,但不知从何处下手为好?” 田丰指着行军图道:“现今北海国在孔融管辖,东莱郡县官吏各自为政,济南国、乐安郡、齐国在田楷控制下,黄巾余党于济南国和兖州之间流窜,这就是当下的战略态势。” 介绍完毕后,田丰接着说道:“按先前策略当先取济南、平原两地,而后再做其他图谋。” 袁熙出言提醒道:“诸位可知,青州原本富庶,但经过多年黄巾暴乱,民众多有逃亡,现今多有无主之地,一些地方人口萧条。我等如何治理这些地方,也要一并规划到行军策划上来。” 袁熙他可不仅仅要的是这无主之地,他还要的是劳动力,古代劳动力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就是综合国力。 “公子真想收降黄巾军,补充青州人丁?”田丰问道,他看出了袁熙的言外之意,胃口不可谓不大。 “他们不过是受人挑唆的苦难流民罢了,只要安置妥当既是良民。”袁熙大义凛然道。 他倒是没有那样伟大,不过也确实需要他们,一是现实需要,其次是政治需要,这个时代,人口就是生产力。 “公子大义,百姓之福也。云也见过一些黄巾流寇,其拖家带口,实乃善良百姓,公子所言实乃乱世良策也。”赵云听了袁熙一番表态后,也颇有感触道。 “据收到的消息来看,新近入主兖州的曹操军,近期会有大的行动,鉴于青州黄巾就在兖州境内,我怀疑曹操会对他们动手。”袁熙根据张纮的暗卫,提供的情报分析道。 “黄巾贼百万之众,想收降恐怕不是易事,别说曹孟德,就是我等,一时也难以收降啊。”张辽不无担忧道。 田丰摇头道:“别看青州黄巾有百万之众,其实多为黄巾贼兵卒的家眷亲属,以丰推算,真正为能战兵卒者,不过二三十万。” 田丰是治政高手,他通过各种线索,客观分析出了黄巾军真正的实力。 “三十万人,那也够呛啊。”年轻的郝昭倒吸一口气讶然道。 “不然,在下讨伐过黄巾贼,略知其一二,黄巾贼兵卒虽多,却良莠不齐,多有老弱充数,其军备不整,操习不勤,所以只要我军策略得当,还是有机会击破黄巾军的。”对黄巾军,张合是不以为意的,所以出列分析道。 接着张合颇有心得继续说道:“其如蝗虫,遇到城镇一拥而上,城破必掳掠殆尽。如有失利,则如山崩,顷刻溃逃。” 经张合那么一说,众人也就稍稍安下心来,不怕对手强大,就怕对于敌人一无所知,未知才是恐惧的来源。 “我军想要收降黄巾贼,但黄巾贼现今在兖州境内,曹孟德想必也视其为肥肉,我军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将黄巾贼收降,诸位可有良策,请教我。”袁熙看着众人询问说道。 “我军立足未稳定谈何收降黄巾贼?再者,百万黄巾贼的粮食跟安置耗费,从何而来?为今要尽快取得青州济南,方能做计较。”田丰是从内政角度分析说道。 袁熙定定地看着郭嘉,希望能发挥他的才智,同时也是给他服众的机会,刘备不也是如此给诸葛亮造势的吗。 郭嘉会意,指着行军图道:“其实我与公子已经商议过了,引诱田楷主力出来,予以击破,再以此劝降济南、平原两城,济南、平原两地拿下,则以胜利之姿威服他地,也就能传缴而定。” “郭从事,你且说说,该如何引诱田楷主力出来。”田丰觉得或许可行,于是继续询问细节以做参考。 郭嘉点点头,继续说道,“当由徐晃、张合两位将军,先率部攻打济南、平原,两位不必全力攻城,只要虚张声势让守军,搬来田楷援军即可。” 历代兵家围点打援不外如是。 “田楷军并不比我军少,且战力不俗,我军分兵犯了大忌,怎么与其交战?请军师解惑。”徐晃也懂兵法,于是出声问出自己心中疑惑。 郭嘉笑了笑,解释道,“济南、平原两地守军不多,俊义、公明两位将军只需将声势做足即可,其必不敢轻易出城迎击,然后留下部分兵卒防范,然后两位将军当帅其余大部兵马,前去跟公子的中军迎击田楷。” 郭嘉的策略和房玄龄,给太宗皇帝李世民出的谋划极其相似,派人围困洛阳王世充,李世民帅主力迎击河北窦建德的援军,最终太宗皇帝李世民,一役擒两王,威震天下,定鼎中原大局。 “按照军师所谋,那我军还是不能保证,全胜田楷援军呐。”张合继续问道。 “公子是想伏击田楷援军?”田丰已经看出了郭嘉的谋划于是问道。 “想击溃数目与我军相当的田楷军,不能硬拼,必定要用计,乃设伏兵之计,才是最佳方案,我可舍不得自己的嫡系主力耗损太多啊。”袁熙笑着答道,军队可是他袁熙的立基之本。 “兵法云:以正和,以奇胜。我军可再设一支奇兵,以为侧援。”袁熙接着说道。袁熙这几年跟着老师张纮,学习兵道可不是白给的。 郭嘉点点头,接着袁熙的话说道,“当遣位将军率领一支骑军为奇兵,突袭敌后,扰乱滞缓敌军进攻态势。” 众人默不作声,都在思量行动的可行性,而田丰则暗暗留意郭嘉,他想不到袁熙手下,有这么一个不俗的谋士,这让他有些意外,以及说不清的感觉。 袁熙自然想到了这时,为平原相的刘备,于是开口告诫道,“平原相刘备的两个结拜兄弟,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讨伐董卓之战时,大家也见识了一二,也算熟识,如此围攻平原的重任,就交给徐校尉了。” 徐晃出列抱拳称诺,朗声道,“公明,必不负公子所望。” 袁熙曾暗中告诉自己的亲信,公共场合,称呼自己为公子或者少将军,不要称呼为主公,毕竟现在袁熙没有要自立门户的意思,以免被政敌抓住把柄。 “时间不多,希望俊义、公明两位将军,立即率兵围攻济南、平原两地,不得有误。”袁熙当机下令道。 “诺!” “诺!”张合、徐晃即刻出列领命。 第52章 征伐 “接下来是设置奇兵了,公子可有人选?”郭嘉朝着袁熙问道,作为谋士他替袁熙谋划完了,但是决断和任免权他交给了袁熙,不越位不专权这是臣子本分。 袁熙看了看张辽,赵云二人,正色决断道,“子龙有勇有谋,可当此重任,子龙可敢接令。” 赵云赶紧出列领命,拱手说道,“子龙定当倾力而为!敢不尽其力。” 郭嘉又指着行军图给赵云看,示意道,“子龙将军,待我军围困平原,济南两地之时,田楷定会调度兵马粮秣于临淄出发,子龙你就带本部两千骑,由济南与兖州泰山郡的交处,界奔袭至田楷的老巢齐国。” “到齐国后该怎样攻击田楷军?请军师示下。”赵云谨慎问道。 “子龙将军,你当沿着田楷军援军的行军路线,尾随包抄,沿途焚烧其囤积兵粮的据点即可,切记不可恋战。”郭嘉嘱咐道。 郭嘉再嘱咐了几句后,袁熙就让赵云下去准备掌管事宜,兵贵神速,他决策从来不拖泥带水,犹犹豫豫,有太宗皇帝李世民之风。 其余诸将都领命下去准备,田丰也去分配物资统筹辎重,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筹备进行着,营帐里此时,只剩下了袁熙和郭嘉。 “据老师张纮暗卫回报,文若现在已经入幕曹孟德那呢。”袁熙冷不防地对着郭嘉说道。 郭嘉淡淡笑了笑,随意答道,“文若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不仅是文若,荀公达也归附了曹孟德的话,公子当真要头痛咯。” 郭嘉以懒散随意的话,化解了袁熙的猜忌之心,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在沙场上与文若敌对,确实难为了你,但我想知道,我是否可跟奉孝你推心置腹。”袁熙紧紧盯着郭嘉道。 郭嘉知道袁熙是在逼他表态,虽然先前有些抵触袁熙威胁他留下,但经过这么多事情后,郭嘉已经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袁熙这个小集团。 他对袁熙的印象,还是很可观的,在他看来袁熙果断决绝,甚至有些狠辣的潜质,但同时也有着坦率的一面。 这样的枭雄确实值得辅佐,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郭嘉叹了口气后,对袁熙跪了下来,肃容道,“郭嘉愿倾尽所学,辅佐主公,共就大业。” 袁熙喜极,之前的阴郁之情一扫而光,于是他赶紧扶起郭嘉。暗道:自己的张良终于算是归位了,确实不容易啊。 平原县府衙。 刘备此时手持一封书信,默默念着,半响也无言语,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多事之秋啊。 “大哥,田楷大人的书信上怎么说,发生战事了?”张飞不耐烦地问道。 刘备看看张飞,又看看手抚长髯的关羽,抬头说道。“嗯,田青州说袁绍派遣二子袁熙,领军驻扎河水北岸,清河华卢一带,恐会进犯青州济南国与平原郡,让我们好生防备。” “我平原县连同乡勇只有兵卒千余人、该如何应对袁熙军。”一副文士打扮的简雍不无担忧道,何况对手是势大财粗的袁家,心里没底。 “袁熙军此次带了多少人马,还有田青州可说我等要怎么做?”关羽追问道。 刘备皱了皱眉,说道,“据信上说,袁熙军约两万余至三万之间,田青州让我们加固城防,伺机袭击袁熙军。” “一千多人防守平原县城还成问题,如何有能力去袭击那袁熙小儿,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要不他来试试。”张飞不满道。 “袁显奕近来声名正盛,其威名远播实乃一时俊杰,恐不是好对付的,雍认为当联合孔北海与田青州一同出兵抗衡之。”简雍建议道。 “嗯,宪和你去齐国临淄一趟,跟田州牧协商如何对抗袁熙军,再建言田青州联结孔北海。”刘备表情有些沉闷,他不想自己刚刚有了块地盘,就来了个大敌,而且界桥之战后,他多少对袁熙有些阴影,挥之不散。 “三弟,你去征发城里百姓和兵士,加强城防,二弟你加紧兵卒守城的训练。”刘备吩咐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关羽、张飞两人二话不说拱手领命而去,有时老天是公平的,虽然刘备没有袁绍、曹操那样的家世背景,但是他一出道,就有两位忠心耿耿万人敌的结拜兄弟,却也得老天照顾。 济南城,田楷任命的济南郡尉黄运,站在城墙上观望着,城外的几千张合军的动向。 虽然先前青州田楷军,跟冀州军互有小规模的交战,但往往都是田楷军进行的牵制性进攻。他想不到冀州军,会突然大举进攻济南城,仓促之下城外的百姓物资也来不及清理。 济南城里有两千多守军,兵虽然不多,但对于守方来说,却可以凭借城墙防守个把月了。那时主公公孙瓒的援军也应该来,或许敌军也会撤退了。黄运一开始就打算固守待援。 这不是游戏,不是说你有几个武力值破九十的武将和谋士,就可以横扫一切了,不是这样的。 这里边较量的是敌我双方的军队数量,质量,武将统帅能力,谋略,淄重数量,士气等等等等,太多因素了,绝对不是电脑数据的单一对比。 张合军结营三面呈扇形,围住济南城,围三缺一防止敌人反扑,按照袁熙郭嘉的策略,张合广置旌旗,擂鼓震天以威慑济南守军。 果不其然,济南守军不敢轻易出击,其围困拖住济南城的目的初步达到。 夜间张合军燃起众多火把,弓弩兵和骑兵出营列阵,配合着新造的几辆投石车向城里射击,以混淆视听,演戏就得逼真一些。 黄运听着城外阵阵战鼓,不由得心里狂跳,他躲在几个兵卒树起的大盾后面,指挥守军设防,防止张合军趁夜偷袭。 不时的一两枚石头,打在城墙上发出嗡鸣声,城上的兵士也明显感到了抖动。 突然几团火球被抛到城墙上。 几名守军被烧着,哭嚎滚地。虽然旁边兵卒立即取来沙土灭火,但那几名守军皮肉焦黑均奄奄一息。 这就是战场,是要死人的,无数人的鲜血为了袁熙等枭雄的争霸梦想而身首异处,有时枭雄们才是时代乱局的创造者。 张合军的弓弩兵,也间隔着,向城上漫射,虽然张合军攻击的效果不大,但守军看着城下燃起的片片火光,听着沉闷的鼓声,都惶恐害怕起来,这便是郭嘉所说的声势之战。 对于黑夜中数目不明的张合军,黄运和一众守军是深怀畏惧的,而张合夜袭的目的也就在此,那就是攻心,瓦解敌军意志。 清晨,张合引军退回营寨里。而济南守军则身心疲倦,人人惶恐不安,战争就是如此,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城墙上一名副将担忧道:“大人,你看敌军昨晚似乎只是佯攻,但无奈我军兵少无法出击,当真可恨。” 黄运摇头道:“不只是佯攻那么简单,如此几次佯攻后,敌军可趁我们疏忽而攻上来,假戏真做那就完了。” “那我等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不行,一定要让州牧大人,速速派来援军。”副将道。 黄运点点头,说道,“我即刻书信派人,请州牧大人派援军来,然后里应外合,击破城外敌军。” 齐国临淄州牧府。 田楷烦恼地拍着额头,他在考虑着简雍带来的建议。 不是他不想联合孔融。先前孔融得到北海郡豪强和百姓的拥戴,而成了北海太守。 当田楷来到青州占据齐国、济南国、乐安郡三地后,自然想控制北海郡,而打通到东莱郡的通道,这样才能真正占领整个青州。 但孔融并不买他,这个公孙瓒任命的青州牧的账,几次招揽都被孔融婉言谢绝,毕竟田楷不是朝廷认命的。 孔融是儒家那一套的扞卫者,也是典型的保皇派强硬分子,历史上都敢和曹操对刚,更何况小小青州牧田楷呢。 公孙瓒派给田楷有两万多精兵,田楷在三地又征集了一批兵卒,他的兵力达到了四万多,但是地方多,兵力也就分散。 所以苦于要分兵防守济南、齐国、乐安三地,特别是对付北面的袁绍,所以没有多余的机动兵力,来侵占北海和东莱。 田楷恼怒孔融先前的不买账,这时要他低声下气去结盟,这着实让他难堪,毕竟他不是枭雄刘备,做不来他那一套能屈能伸的本事。 简雍看田楷脸色犹豫,知道他为难,于是帮声道,“大人,如果大人不方便,在下愿意前去北海,说服孔北海共同对抗袁熙军,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田楷被揭到难堪,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愠怒道,“孔文举素来与我军不和,他不会为我军而得罪,关东联军盟主袁绍的,此事休要再提。” 简雍还要说什么,但田楷立即阻止了他,狂言道,“可笑袁本初少智,竟然派来个毛头小儿前来寻死,某只需集中所部兵马,一击即可,将袁家小儿打回河北。” 简雍暗地叹息,继续规劝道,“恐怕袁熙会先进攻平原,请大人派遣援军,相助刘平原固守,大人恩德,我主必定感激不尽。” “不必,现在袁熙分兵攻打济南、平原两地,某正好集中兵马逐个击破,那时平原的威胁迎刃而解,此乃 。乃。那个围魏救赵之策,你且回去告诉刘平原,固守城池伺机偷袭冀州军,剩下的交给本州牧就好。”田楷很自负道。 听着田楷狂言,简雍无奈只好拱手告退。 兖州,寿张县城郊。 黄巾军大营内,聚集着青州黄巾军一众大小头领。 为首一个黑脸短须,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就是这群黄巾余部的渠帅管亥。 管亥坐在一堆杂物上,一手捧着陶碗盛的酒,一手抓着一大块烤肉,猛地往嘴里塞。 底下一众大小首领,也是一边放浪地狂笑,一边饮酒吃肉,这些都是他们从大户人家那里抢来的,所以吃着也痛快。 “管帅,那曹孟德名声虽大,却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啊,初次交战就被俺们打得退回老远了。”一个叫何群的头目笑道。 “大头领何不让我等乘胜追击,一直打到曹操老巢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问道。 “你们懂个屁,当年老子跟地公将军杀官放粮时,你们不知道在哪嗑屁。”管亥喝了一碗酒后,抹抹嘴继续道:“知道当年地公将军,人公将军怎么死的么?就是中了曹操,皇甫嵩等鸟人的奸计,他们最会玩这一手了。” 何群撇撇嘴道:“但是曹操确实被我们打败了啊,管帅太过怯战,肽不丈夫。” 管亥闻言甩手将陶碗摔碎,骂道,“兔崽子想死么,老子哪怕过官军了。” 何群看到他发怒,顿时害怕起来,胆怯说道,“大头领莫怪,俺只是想杀尽那些官军而已,并无他意。” 周仓饮了一口酒,劝道,“管帅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是跟天公将军一起,起事的大将,说这些他一个老粗哪会懂。” 听了几人的话后,管亥哼了哼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黄巾兵卒,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大帐里,禀报道,“大,大事不好了,曹操军又杀回来了,袭击了我们后军的一部家眷营。” 一众黄巾头领哪容得新败的曹操又来嚣张,都纷纷吆喝着要灭了曹操。 管亥踢翻了案几,骂道,“曹操小儿来找死,本大爷就成全他。” 曹操苦恼地看着兵士,押解着的一群群黄巾军的家眷。他没有料到这青州黄巾,不是像几年前的那群乌合之众,那么好啃的。 战场确实瞬息万变,策略是策略,战场是战场,这需要为将者随机应变,这就是为将者和谋士的区别,因为他们是实施者。 在接到寿张县被青州黄巾围困的急报后,曹操,他就带领一万多兵马和诸将,领兵迎击即将到来的黄巾军。 曹操对黄巾军的概念。还停留在当前那群衣衫褴褛的民夫游民上,但是再次的人经历了近十年的征战,也成了精兵悍卒了,君不见西晋末年的乞活军吗,战力无比强悍。 此时青州黄巾军,经过这么些年的四处流窜,苦苦挣扎后,战斗力增长不少,加上青州黄巾兵士颇为彪悍,和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曹操军初战即遭到了挫折。 在随军的荀攸、戏忠和程昱建议下,曹操佯装败退,在要地设伏。 但没想到青州黄巾却不追击,最后曹操又采取了荀攸程昱的建议,隐蔽地潜行到黄巾军背后突袭,以激怒黄巾军。 曹操不想竟误打误撞,袭击了一部黄巾军的家眷,引起了黄巾军的怒火。 有时战场就是如此,战场走向有时就是如此戏剧性,所以优秀的帅才,像曹操,周瑜,司马懿这样的将军,他们会很好的将战前策略和战场战机,有机结合在一起,而不是和赵括一样纸上谈兵。 说道纸上谈兵,其实三国的马谡,拿破仑的副将,以及山本五十六的副将南云忠一,也是此类人物了。 黄巾军外出掠夺,也是拖家带口的,家眷也编成部曲,统一管理,这便给后来袁熙和曹操实行屯田创造了基础条件。 曹操本想突袭,黄巾军的主力大营,但却碰到了一部家眷营地,曹操军一万人,几乎兵不血刃地,俘虏了七八万的黄巾流民,但是这些人只是,百多万黄巾流民中的一部分。 在没有击溃黄巾军主力的情况下,这几万流民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历史上后来汉中之战时的口令,就是因此而生。 曹操命令诸将收缴了一些财货物资后,就准备撤退,继续实施诱敌策略,其实战场有时不是那样激荡回肠,就是不断的重复繁琐的步骤,平白无奇,然后累积到战机的出现,枯燥乏味而血腥。 就在曹操苦恼时,鲍信神色惶恐地纵马,来到曹操等人身边,说道,“孟德,不好了,黄巾贼主力从四周围了上来。” 诸将没有做声,而是齐齐看着曹操,等待着他的决断,所以君主也不是那样好当得,这活很烧脑的。 曹操沉思了半响后,用眼神询问荀攸程昱两人,那意思是,我为主尔等为臣,也该你们出力了。 “我军当先撤退,再做图谋。”程昱会意道。 荀攸点点头补充道:“南面是我军退回寿张县城的路,但恐黄巾贼重兵从那里围上来,所以我军应当从还没有完全合围的北方突围。” 曹操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下令道,“曹纯、曹休、曹昂你们三人率领所有骑兵,为前锋向北突击。于禁、乐进两位将军领所部为左军,吕虔、和允诚(鲍信)两位将军领所部为右军,元让、妙才领所部殿后,李通、李典两位将军随我居中策应。” 曹操一顿安排后,众人纷纷允诺,然后匆匆去布置曹操的将令而去。 青州黄巾军中,编成兵卒的有三十多万人,战力最强的是管亥亲自统领的三万多老卒,以及几个渠帅带领的精兵。 虽然他们衣衫褴褛,连完整的铠甲兵器都没有,但贵在人多,在宽阔处,十多万人的集体冲锋,能把像曹操军那样一万人的队伍淹没,而面对十多万敌军,即使伸出脖子给你砍,曹操军也会将手砍累,将刀砍卷刃。 这就是为何明明曹操麾下能臣猛将众多,仍旧面对百万黄巾屡屡吃瘪的原因了,战争不是儿戏,雄才大略如曹操也不得不屈于势。 曹操对付黄巾军还是颇有心得的,他知道跟黄巾军正面交锋,除非有一定的兵力,不然很难取胜,所谓兼弱攻晦,善之善者。 而且迫降就更难了。所以只能设伏出奇,不能力取,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可行,实际情况还得结合战场战机的变化。 这时曹操军骑兵还不是很多,只有两千余骑,此时曹操还没有,称霸北方的虎豹骑,所以突袭不能发挥最大效果。 曹纯通晓骑战,所以骑兵由他跟曹仁、曹休三人统领,作为曹操的嫡系,他习惯性信任和使用宗族将领,不过历史上的曹魏成为宗族败也宗族,这是后话。 曹纯让所有骑兵换上了环首刀和长戟,号角发出后,两千骑兵如尖刀一般,撕开了刚刚合围起来的北面黄巾军,古代的骑兵冲击力确实强大,就如同现在的坦克一样。 位于北面的黄巾军,纷纷张弓戒备,在黄巾渠帅命令下,向曹纯部骑兵漫射,你也别指望黄巾军能有多高的箭术,反而漫射一通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笨拙但贵在实用。 但是黄巾军兵卒毕竟缺乏训练,弓箭手也很少,更别说弩兵了,所以战况对于黄巾军来说,并不是很乐观。 一会,曹纯所部骑兵,就冲锋到了黄巾军面前,将军遭遇战一触即发。 面对凶猛的曹纯骑兵,有黄巾兵卒手持长戟,结成小队想阻挡骑兵冲锋,这是无奈之举,就和后来抗战用手雷炸坦克一样。 但这哪管用,只一瞬间就被曹纯的骑兵冲垮撕开了一道口子。 相对于前军来说,夏侯兄弟的后军压力最大,好在他们带领的是,曹操步兵中的精锐,虽然身处重围。 却还能互相配合地且战且退,几次反击下,在夏侯惇、夏侯渊的奋击下,后面的黄巾军,都不敢太接近追击。 然而右军的吕虔、和鲍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管亥、周仓带着几百骑黄巾精锐从右面追上来,咬着吕虔、和鲍信等人不放。 管亥他们一窝蜂地攻击右面的鲍信等人,不一会被缠住的右军反而成了后军,眼看就要被分割掉,曹操军右军陷入了危机。 曹操看着右军危机,唯恐鲍信等人有失,连忙让李典去接应。 而管亥跟官军有血海深仇,他杀红了眼,一心想斩杀敌方大将,给张角兄弟报仇。他们分不清哪是曹操军中军,所以看到有一部落下了,就蜂拥围上去,见人就杀。 而周仓也一马当先,他劈开了一名挡在面前的曹操军兵卒,然后继续向里冲杀着。 吕虔见事态紧急,于是赶紧提枪来取他。周仓见有人朝自己来,道也不惧,周仓抡起大刀,发力跟吕虔对砍了几刀。 吕虔并不擅长于武艺,加上身处重围,不想恋战,几回合后他策马错过周仓,指挥兵卒边抵挡边撤退。 周仓也杀红了眼,紧追他不舍,但被持长矛的曹军步卒挡住了。 待到他砍完那几名兵士后,周仓懊恼之余看到了另一员将领鲍信,于是他又赶紧杀了上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鲍信苦苦地在亲兵保护下撤退,但是他们离曹操中军,越来越远。鲍信感到手臂发酸,但不容他多想,一名满脸络腮胡的黄巾军骑将,顿时朝他劈砍上来。 周仓挥刀弹开鲍信亲兵的兵刃,接着长刀直取鲍信而来,顿时鲍信陷入危机。 鲍信所持环首刀比起长刀来,力道上不占优势,对砍一刀后,环首刀即被磕飞出去。 周仓狞笑着再次劈向了鲍信。 第53章 围点 周仓的长刀迎着鲍信脖子,就奋力砍去,生死关头之间,曹操派来驰援的李典,终于冲杀进来,也不答话,他的长枪直取周仓,迫使周仓防守,以解救鲍信。 周仓看到又来一员曹将,自己又被人阻挡,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自然怒从心起,一把长刀猛地就朝李典身上招呼。 但李典不是鲍信,虽然他是儒将,但武力值也不弱,他一杆枪稳稳地招架住周仓的大刀,并开始防守进攻。 就在鲍信庆幸得救时,一个策马接近的黑脸短须黄巾军将领,手持长刀斜地里砍杀向了,一旁暗自庆幸的鲍信。 果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鲍信侧身想躲过刀锋,但他已经被锁定在了长刀的攻击距离内,而且也没有兵器可用。下意识地,鲍信伸出了右手想挡。 下一刻,只见断臂飞起,鲍信惨叫一声晕死过去,见主将生死不明,周围曹军顿时乱成一团,各自为战。 管亥看到半死不活的鲍信,于是上前打算补一刀,于是他举起刀,想彻底了结跌落地上的鲍信,替天公将军报仇。 正在此危难时刻,左军的拼命三郎乐进也驰援赶到,只见他一杆铁枪迅猛地刺向,想矮身砍杀的管亥。 管亥正待挥刀,突然感到阴风袭来,赶紧挥刀格开铁枪。两人都十分刚健勇烈,铁枪长刀硬碰硬地磕了十多招,十来回合后,两人不分胜负,都暗暗称奇。 趁着乐进和管亥僵持的这时机,曹操军兵卒已出手,将重伤昏迷的鲍信救走。 李典、乐进两人自然不会在敌军阵中死撑,抵挡冲杀一阵后,在亲兵的掩护下带着残兵,杀出了黄巾军重围。 眼见曹军撤退,周仓气恼非常,于是他取出曹军遗落的强弓,他的箭术并不好,不过还是尝试射了一箭,再加上周仓力气大运气也不错,恰好一箭射伤了,正在掩护曹军撤离的李典。 在李典、乐进的指挥下,曹操军虽撤逃,但并不混乱,急行军半个时辰后,终于摆脱黄巾军的追击。 曹军中随军郎中,给鲍信简单地进行包扎治疗,不过情形不容乐观。 鲍信脸色苍白地,躺在一个简易担架上,他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此刻还在昏迷休克之中,并且丧失了一条手臂,也算是报废了,历史车轮的惯性真是强大。 曹操让军医好生照料好鲍信,然后又拍着李典的肩膀,关心道,“曼成伤势可要紧?” “烦主公记挂,区区小伤而已,李典还能再战!”李典强言道。 曹操再看向神情有些颓然的诸将,扬声道,“一点小败而已,诸位何必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何来一蹶不振。” “是我等无能,让鲍济北受创,请主公责罚。”乐进羞愧道。 “哈哈!”曹操放声大笑,说道,“某下次定要讨回这笔账来,当年讨伐黄巾时,比这凶险的情形还遇到过,区区青州黄巾,还能折腾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为将者不能怯,不然手下都跟着,战无斗志,后来袁熙也是如此蔑视对手,振奋士气的,战略上蔑视对手,不过战术上得慎重,为君者是臣子的胆。 一众文武见曹操如此豁达,均受到感染,也都心神安定下来,将是兵的胆,将安则兵安,主定则臣安。 “主公所言极是,黄巾贼人多势众,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大家要有苦战久战的准备。”程昱出列说道。 曹操看向几位谋士,问道:“当下该作何计较?诸位可有良策?” 戏忠出列答道:“主公我军当先回寿张县城,休整兵马,从东郡、济北等地调集兵卒、粮秣后再战。” 曹操点头,知道事不可为,于是让诸人分头行动。 青州,于陵县郊外的丘陵上。 袁熙的中军,跟随张合部渡过黄河,待张合部围困济南城时,袁熙带着两千戍卫步卒,还有张辽一营骑兵,加上郝昭、郭淮那五千人,继续前行,到了济南国东面的于陵,暂时修整。 袁熙带着郭嘉、田丰,在虎卫的护卫下,查看地形和山川河流,为将者,必察地势,使己军布防处于有力的态势。 从济南城一路过来,所见皆是丘陵和平原,他们都没有选到,可以设伏的地形,战前策略是正确的,但是策略的实施就得因地制宜了,这不是游戏。 “不想竟没有可伏击的险地,看来计划要改变了。”郭嘉无奈道,郭嘉毕竟不是神,谋划是谋划,但是实施策略,就得根据实际情况了,他又不能呼风唤雨。 不是说他是郭嘉,他是诸葛亮,他是周瑜,所以他们的策略就万无一失了,就一定成功了,战场瞬息万变,太多偶然因素了,不然刘备早就统一天下了。 “诸位说说,那正面交锋,我军可有把握击败田楷主?”袁熙皱眉问道,当下处境确实出人意料。 田丰摇摇头,苦笑道,“我们还未真正领教过田楷军的战力,这很难说。再者,即便击败田楷援军,也只是击溃战,他还可以退守乐安、齐国。我军先前全歼的计划也不能达成。” 袁熙按着剑柄眺望远方,不由自责道,“我们先前想得太过简单了,想一劳永逸地解决田楷,现在看来即便击溃田楷军,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兵力分守乐安、济南、齐国这三个地方,更不要说北海、东莱了,是我大意了。” 袁熙确实大意了,就像李世民打王世充窦建德一样,战前谋划是一回事,战场把握战机实施策略,又是另一回事。 “那可以一步步来,先击溃田楷援军,而后占据济南国,待设法收编了青州黄巾,再图谋其他四郡。”郭嘉进言道,毕竟人是活的,事是死的,同一件事的解决是有多种方案的。 “那元皓先生、奉孝,你们可有完胜地击溃田楷援军的计策?说说看。”袁熙出声问道。 田丰想着对策,一时没有说话。 郭嘉也闭眼思索了许久,睁眼说道,“公子当先以优势兵力,占据田楷驰援济南必经过的,于陵、土鼓两地,然后加固防御,让于陵成为一根田楷军不得不拔出的刺。” 郭嘉此策和太宗皇帝李世民攻打高句丽时,李绩所献的置眼前于不顾,直插平襄,让敌军进退失据之策相似。 历史上司马懿也用过类似策略,在西北对付诸葛亮,最终把诸葛亮拖死在了五丈原。 “郭从事,你是想固守于陵拖累田楷军?给张合等人创造驰援的机会?”田丰肃容问道。 “是的,我军布重兵把守于陵,田楷军如果绕过于陵,我守军就可出击威胁其后军辎重粮道,敌军将进不得,退不得,那么剩下的就交给徐晃,张合两将军了。”郭嘉回复田丰的疑问道。 “小小一个于陵县城,可以抵挡田楷军多久?”袁熙不自信地问道。 “不必多久,只需几日,那时田楷军士气衰竭,而平原、济南的徐晃、张合两军也可放弃两地赶来会战。”郭嘉答道。 “元皓先生,您看此策可行否?”袁熙向田丰问道,毕竟田丰也是当世智者,他的想法更加客观准确一些。 田丰点点头,说道,“如此比起直接决战,我军胜算当添加不少,只是固守于陵,阻截田楷军的任务相当险峻,需征调俊义将军前来才是。” 济南城下,张合正在为战事而发火,自己曾在袁熙面前打过包票,而如今困于坚城之下,让他面子多少不好看。 本来他想在试探性进攻后,再组织来一次突袭,希望能占领济南城。但守军也防守得顽强,使张合军占不到什么便宜。 守将似乎也看出了,他只围不攻的策略,在一次的夜里佯攻中,城里竟然杀出一支奇兵,打得张合措手不及,要不是旁边有骑兵做策应,攻城的步卒当真会损失严重。 正在张合愁眉不展之时,他接到了袁熙让他带兵奔赴于陵,跟中军汇合的命令,一时间张合有些犹豫。 一名副将担忧道:“将军,如我军分兵,济南守军会不会趁机突袭?” 张合将袁熙的传令收起,分析道,“济南守军不过两千,即使有心也无力,我们当晚只是没有提防才吃了小亏。现在引出田楷主力的目的已达到,济南城的驻军可不必理会。” 张合也此时也算小有名气,在这里吃了小亏,对济南城守将很有芥蒂,想讨回面子,但他知道战场上,不是意气用事的地方,就是有些不愤而已。 于是张合对副将吩咐道:“守军已经识破我们佯攻的策略,你带两千兵士留下牵制他们,疑兵之计已不管用,你可在城东扎营防范他们突击尾随我军。” 张合此时对战机的把握,和时机的判断,已经展现出了未来名将的潜质。 待一切布置完毕后,张合带着一千骑兵、三千步卒果断奔赴于陵,同袁熙中军汇合,一起狙击田楷军。 济南城上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看着忙碌拔营,又重新在城东驻扎的张合军,他若有所思,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在青年身后是,五十上下的济南县尉黄运。 “大人,我看冀州军重新在城东扎营,其必定分兵而去。”青年肯定道。 县尉黄运微微点头,问道,“如此敌军不会攻打济南了?” “不然,如果冀州军击败田青州的援军,济南平原便成了孤城,到时便不攻自破了。”那青年笃定道。 “那可如何是好?先生可有良策?”县尉黄运不是会拿主意的人,于是他慌忙向旁边的年轻人问道。 他原是本地豪强,田楷占据青州三郡,他就被任命为济南县尉负责济南军务,不过他并没有主政经验。 所以这次冀州军来势汹汹地攻打济南,黄运立即被吓得想投降,但遭到田楷派来的监军反对,关键时刻,一个叫易荣青年书佐,出来说服他固守待援。 黄运本是胆怯之人,他立即让易荣协助统领济北防务,自己也乐得清闲。 在张合的佯攻中,易荣看出了一些苗头,于是他组织了一支乡勇,潜出城来个逆袭,虽然战果不大,但对张合军的士气打击也不小,算是颇有成果。 易荣进言道:“在下所料没错的话,那一营冀州军,一定是去阻击田州牧的援军了,大人可整备城中精兵,绕道尾追突袭冀州敌军。” 这和凌敬建议窦建德舍弃唐军,绕道并州直插关中一样的道理。 黄运赶紧摇头,胆怯道,“城中兵力本来就少,城外还驻扎有冀州军,如果他们趁机攻城如何是好?” “可召集城中百姓相助守城,然后派军突袭离去的冀州军,也不过就是一天的时间,将军如果信得过在下,某愿意亲自带人前去。”易荣继续劝说道。 黄运还是摇头,说道,“还是固守待援的好,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冀州军的诡计呢?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于其他非吾之事。” 拿破仑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猪队友,所以兵败滑铁卢,功败垂成,晚年凄惨,山本五十六也因为有南云忠一那样的队友,夭折太平洋,可惜了。 易荣再三劝说,黄运就是不同意,他可不想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何况也没有命令让他出城偷袭不是,易荣只能无奈地叹气,拱手而退。 平原城。 徐晃军用几架简易投石车,轮番地向平原守军投掷石块和燃烧物。 徐晃也指挥着弓弩手,不时地向城墙上的守军射击。 张飞一手持盾,一手持长矛,厉声道,“都给你张爷爷打起精神来,不然给冀州军射中,只能怪命不好了。” “三弟,怎可如此言语!”巡防到城墙上的刘备见张飞苛责士卒训诫道。 张飞搔搔头看着刘备,还有刘备身后的关羽,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提醒大伙小心嘛,我也没其他意思不是。” 刘备清了清嗓子给守城兵卒打气,扬声说道,“大伙不必担心,冀州军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再过几日,田青州的援军就会赶到……” 刘备话还没说完,城下传来刺耳的破空之声,一支手臂粗的弩箭射向刘备,眼见就要射中刘备。 一旁张飞眼快,长矛挥出想格开弩箭。但这支床弩射出的弩箭力道何其大,张飞被震得虎口出血。 弩箭被他这么一碰,稍稍偏离了方向,关羽也急忙将刘备拉开,所幸刘备没有受伤,不然他可能成了,第一位落幕的枭雄了。 刘备军其他士兵,就没有如此好运了,哀嚎声四起,刘备身后两名兵卒,也被弩箭贯穿。 刘备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暗道侥幸,张飞则一边防备,一边叫骂着。 城下冀州军兵卒则发出阵阵呼喝声。 徐晃摇摇头,吩咐让几个兵卒重新给床弩上弩箭,袁家确实财大气粗,装备优良,原来袁绍怕袁熙有失,给袁熙军配备了弩箭。 “太可惜了,差点就射死敌方主将了。”一名副将可惜道。 “差点也就是没有射中,刘玄德身边那两人当真了得啊,虎牢关一别,更胜从前啊。”徐晃叹息道,刘备的两位结义兄弟,确实不俗。 “将军,少将军差人送来传令,让大人回援于陵,您看。”一名斥候单膝跪地回禀道。 徐晃看了看平原城,思量者对策,半响后下令道:“留下两千兵士继续监视平原城守军,其余兵马拔营。” 徐晃做了了和张合同样的决断,算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有那就是田楷援军已经到达,刘备这千八百人也翻不起大浪。 田楷怕济南、平原两个门户被攻破,所以他很迅速地调度起,乐安郡、齐国两地的兵马,最终他调到了一万步卒,还有全部嫡系的五千幽州骑兵,赶赴济南国救援。 刚出了临淄城,人不停歇马未安,他就接到三批从济南来的求救文书,上面将济南的形势形容得万分险恶,田楷虽着急,但还是让军队井然有序地行军。 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姓的人,多少也是有些才能的,只是人物性格,决定了他命运的走向。 还没有出齐国的地界,田楷军先锋就遇到了袁熙军小股骑兵,袁军在破坏道路桥梁道路。得知这一情况的田楷,下令加快了行军。 于陵是个小县城,他的城墙是土坯夯筑的,守军不到五百,虽然城池残破,但是其所处的位置却是袁熙必争之地。 在袁熙田丰等人指挥下,中军步卒在弓弩的配合中,用紧急赶作的云梯进行了攻城战。 于陵县城,迫于压力不到半日,县尉就献城投降了,忠义?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乱世强者为王,只服于势不怀其徳。 这就是礼乐崩坏的乱世,起码我不向往,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在袁熙郭嘉的授意下,冀州军开始紧急迁移城中百姓,好腾出空间让更多兵卒驻扎。 城中百姓在冀州军胁迫下,拖家带口地跟着袁熙军,撤退到济南东,于陵西的土鼓一带暂时驻扎。 袁熙默然的看着远方的战场,哀叹地呼出口气,这就是战争,人死如草芥的战争,果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一旦身染其中,为了自己能够生存,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你不吃别人,别人就吃你,为了活下去,为了袁家,为了自己的娇妻美妾,为了华夏九州之一统,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别无选择。 博阳、平昌的小道上,一队千人的骑兵正在急行军。一众骑士一人双马轮番乘骑,虽行军艰苦,但这些兵士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默默地疾驰赶路。 在队伍中间一员将领,白马长枪,外罩的战袍也是素白,他面貌虽不英俊,却坚毅中带着一股锐气,使人心生好感,正是统领袁熙戍卫骑兵统领的赵云。 一名斥候从前方来到赵云身旁,回禀道,“将军,前面就是广县,布有一些哨卡和兵士,要不要消灭他们,免的走漏消息。” “本将知道了,不用管,大家听我将令,一直穿插过去,不要停歇。”赵云下令道,他对骑兵的行军速度足够自信,绝对比敌人传递消息的速度快,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过了会赵云他对着副将问道:“我们每人还有多少口粮?” 一名百人将想了想后答道:“回禀将军,因为前面迷路耗费了一天时间,现在每人只有五顿口粮了。” “下令,每人留下一顿口粮,其余各自分配。今晚不歇息,趁夜突过临淄去。”赵云语气中带着坚毅吩咐道。 副将不敢违逆,立即传下令去。 当天,田楷军兵马,驻扎在了新沓附近,他本人也跟后续的辎重粮秣队,住进了新沓城里。 第二天田楷领军,继续朝历城方向进军,但新沓成了田楷军,暂时的粮秣辎重集散地,留下了三千兵卒守护新沓城。 刚出新沓不远,田楷就接到于陵沦陷的消息,吃惊之余他恼怒异常,因为一路上冀州军骑兵小股部队,不时地阻击骚扰田楷军,虽然没有什么损伤,但行军速度被滞缓了不少。 田楷手下校尉,钟开建议道:“大人,冀州军一路万般阻挠我军的行进,显然济南、平原的战事到了危急时刻,不如我们舍弃步卒,只带骑兵先行援救,大人您看如何。” “不行,人少恐中了冀州军的诡计,还是步步稳进的好,我已派出传令兵,让济南县尉黄运再坚持一些时日。”田楷还是有些谨慎的。 “那我军是夺于陵城,还是绕道先援救济南再回师?”校尉钟开问道。 田楷在马上沉思了良久,决断道,“还是那句话,步步稳进,先集中兵力拿下于陵,不然被切断退路,也没有办法驰援济南。” 田楷一步步落入了,袁熙、郭嘉等人的算计之中,这就是阳谋,逼你就范,除非有天大的勇气,孤注一掷,否则只能被一步步吃掉。 不是每个人都有刘裕、宇文泰、李世民那样的胆魄和眼光的。 第54章 打援 浅谈一下此时汉末的国际形势: 东汉末年由于地缘政治的因素,在失去董卓这个目标之后,关东联军逐渐成为两个比较大的军事联盟。 一个是袁绍、曹操、刘表;一个是袁术、公孙瓒、陶谦。两个出身汝南袁氏的兄弟争斗,可以看出袁氏这个顶级家族的影响力,以及当时呈现出瓦解态势的东汉王朝的地方形势。 就像关东联军一样,这两个军事联盟持续的时间也比较短,从初平二年到初平四年(即公元191到193年),两年的时间而已。 这两个军事联盟的战争,也多体现于与周围军阀的各自为战。 其实在初平三年的时候,双方还有一次合战,而且互动比较多,至少牵扯了袁绍、曹操、公孙瓒、陶谦、刘备五个势力同时交战。 这场战役大概的时间是在初平三年(即公元192年)冬。当时关东联军已经彻底瓦解,主要的矛盾点有两个,第一是青、冀、幽、并所在的河北地区;第二是荆州北部所在的南阳盆地和江汉平原。 初平二年十一月到初平三年四月,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爆发了“界桥之战”,河北两个比较强大的军阀开始交战。 加上盘踞在太行山脉中的黑山军以及复起于青州、徐州的青州黄巾的参与,波及范围非常广。 中平六年(即公元189年)袁术逃离洛阳,同时北上的长沙太守孙坚,杀死了荆州刺史王叡和南阳太守张咨,袁术由此占据南阳。 刘表代替王叡成为荆州刺史,受到袁术的阻碍不得不“单骑入荆州”,同时也得不到南阳这个大郡的控制权。 虽然在关东各军阀联合的时候,刘表也有所表示,与袁术算是盟友;另外刘表也支持袁术为南阳太守,并放弃南阳郡的地盘向袁术示好。 但这种短暂的和平是基于关东联军组建的基础之上的。初平二年关东联军分裂;初平三年董卓被袁熙暗杀,李傕、郭汜、樊稠反攻长安。 这种情况之下刘表和袁术必定要产生矛盾。于是袁术和袁绍竞争的时候,袁术拉拢公孙瓒,袁绍拉拢刘表,是非常好理解的事情。 另外还有曹操、陶谦和刘备。陶谦是中平五年(即公元188年)徐州黄巾复起的时候被任命为徐州刺史的。 他也是反对董卓的统治的,但是只是象征性地支持袁绍为首的关东起义军,似乎与袁绍存在矛盾;曹操好听一点是袁绍的盟友,其实是小弟的性质。 在“汴水之战”之后曹操的兵力是由袁绍的部下或盟友补充的;东郡太守的位置是袁绍表情的,在初平三年末初平四年初,代替被青州黄巾杀死的兖州刺史刘岱,也得到了袁绍的支持。 至于刘备,在当时作为公孙瓒的部下是没有争议的。但既然曹操能够算作独立的势力,刘备也应该一视同仁。 另外还有陶谦。陶谦的根据地是徐州,如果要对付曹操的话,可以从彭城或者琅琊出兵,就像后来曹操两次进攻徐州的路线一样。 但是在这次战役中,陶谦的位置很有意思,他屯兵于兖州东郡的发干县。这个地方距离他的治所可以说非常悬远,直线距离超过了300公里。 要从青州北上再向西绕到发干,位置也是在河北,处于平原的西南部。陶谦的位置可以看出两个信息。 第一陶谦与公孙瓒的关系非常密切;第二公孙瓒、陶谦、刘备在这次战役中的主要目的,应该是针对袁绍,把袁绍击败,先掌控河北地区,再渡河消灭曹操。 济北,发干县。 发干县与冀州接壤,是兖州通往冀州的要道之一。 此刻发干已经不是曹操这个兖州牧的地盘,这里已经改弦更张了。 就在几天前,徐州牧陶谦应盟友公孙瓒之邀,发兵万人,从徐州彭城出发,穿过兖州济阴郡,一直行军至济北发干。 发干县措手不及之下没有进行什么抵抗就投降了徐州军,看来陶谦也不是单纯的老好人,儒君子,面对袁曹联军也敢插一脚,胆量不是一般的大嘛。 徐州军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发干,并且再次屯兵,以跟公孙瓒达成南北夹击冀州袁绍之势,就和袁熙强占于陵一个意思。 陶谦的亲信,这两营徐州军的统领曹宏,此刻得意地带着一队兵卒,巡视发干城防,还有徐州军屯驻的营地。 被派做副将的曹豹,显然看不惯曹宏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在埋怨陶谦亲信这等小人。 曹宏看到曹豹正在指挥兵卒安营驻扎,于是上前笑眯眯道:“曹豹将军,我军旗开得胜,军士们士气还高。” 曹豹拱了拱手,谄媚道,“都是大人指挥得当,小小发干算什么。” 刚才还暗骂曹宏小人,可是他自己所为就君子了?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对,对,整顿好兵马后,让我徐州勇士杀得袁绍片甲不回。”曹宏大笑道。 曹豹虽然瞧不起他,但军务上还是不能儿戏的,小心问道,“大人,陶州牧可曾来指令?说下一步我军动向。” 曹宏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曾,主公在我等出征前,就让我总领一切军务,联络公孙瓒的使者已经派出,一有回音即刻夹击袁绍。” 曹豹听他说得形式一片大好,心里却不以为意,你在曹操地盘上夹击袁绍,人家也给你来个合围夹击呢。 张寿县衙。 曹操看完下属送上的紧急军报后,是又惊又怒,他占据兖州不久,除了济北、东郡、任城国几个地,其他地方对他还没有完全归心。而曹操军一时也没有能力,控制消化这些地方,这也是曹操急切想要扩军的原因。 戏忠、荀攸、夏侯兄弟、于禁等一众文武也被曹操召集起来。 正在众人讨论,如何驱逐徐州军时,程昱带来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文士。 曹操见到两人,赶紧起身相迎,施礼说道,“可是魏郡审正南,审先生?失敬失敬。” 程昱抬手给审配引荐道:“审先生,这是我家主公曹兖州,我家主公可是早闻先生大名。” 审配也拱手施礼,也不言他说道,“特奉袁车骑之命,来跟曹兖州商议,破公孙瓒一事,有书信一封,特来转呈给曹兖州。” 曹操恭谨小心地接过袁绍的书信,看了半响,问道。“本初兄让我军攻击平原的田楷军,配合袁熙的军事动作?” 曹操谦卑的举动和五代十国的朱温一样,朱温当时也是如此,接待魏博节度使使者的。无他,时势然也,需要北方作为屏障,自己好徐起收拾周边势力。 审配点点头,肃容说道,“我也是到达兖州后才听说,徐州陶谦也应公孙瓒之邀屯兵到了济北发干,如此我们两军正好趁他们两家没有协调好之前,抢先进攻。” 曹操显得面有难色,假装迟疑,戏忠会意叹道:“可是我军跟黄巾贼交战新败,军心不稳,士卒困顿,将领负伤,如何跟陶谦交战?” “陶谦屯军济北发干,这将曹兖州视为何物?如不尽早驱逐,难保他们不会打到东郡等地,请将军三思。”审配不顾他的劝告道。 曹操笑了笑,跟审配客套几句,让人带他下去休息安顿。 审配一走,曹操脸色就阴冷下来,厉声道,“陶谦、袁公路两人欺我太甚!” 底下一群将领也叫骂着,扬言要驱逐陶谦的徐州军。 “本想跟袁本初讨要些好处的,不能白帮他打陶谦田楷,这买卖亏了。”戏忠笑着说道。 曹操摇摇头,轻叹道,“我跟袁本初相识多年,其人可不大方,如此跟他讨价还价,不如卖他个人情,爽快答应。如此,事后他才会领情。” 荀攸也赞同地点点头,附议道,“是如此,再者陶谦就屯军在我军地盘,对我方来说,击破陶谦军更为迫切,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 曹操哼了一声,跟众人协商了具体对策后,传令让诸将做准备。 平原郡辖地不少,但刘备这个平原相控制的地方不多,除了平原县,像高唐、厌次、乐陵、般县等地,都是田楷委派地方豪强管治。 在此时能瞧得起刘备的人还真不多,不过十几年后证明,好多人都看走眼了,这刘备还真不是一般人,后来给太宗宣武帝袁熙,可是添了不少麻烦。 黄巾军在青州流窜多年,豪强门阀不是被杀戮,就是迁移到他处。田楷治理青州的策略,就是扶持硕果仅存的一些豪强,让他们帮助管理地方事务。 但是青州的这些仅存的士族,也并不信服公孙瓒,更别说田楷了。袁绍在北方的士族门阀中声望很高,被视为士族的代言人。 这个时候的士族门阀力量是很大的,不仅控制一地的经济,动辄可发动一两千的私兵。像李典、吕虔等人就是带着千余私兵归附曹操的。 江东孙家也正是,靠江东士族和淮泗豪强的资助才雄起的。 青州平原郡其他地方,就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兵少力薄,所以对于冀州军跟田楷军的交战,一些世族豪强,保持观望态度,到时随风倒。 刘备回到住处后,犹自后怕不已,他定了定神后,抓住关羽张飞的手,激动说道,“多亏了两位贤弟相救啊,不然为兄就完了。” “大哥哪里话,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多见外啊。”张飞粗声道。 关羽手抚长髯,柬言道,“冀州军似乎撤离了一部分,恐是去阻截田青州去了,我等正好趁机突袭。” “对啊大哥,二哥说的有理。让俺领一军打他娘个措手不及。”张飞兴奋道。 刘备看着两人,他来回走了许久,忧虑说道,“愚兄也认为冀州军分兵,是去阻截田州牧了,但平原兵少,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平原岂不危矣。” “不妨,大哥且宽心,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某带那五百‘白耳兵’去,趁其半渡河水时突袭,大哥三弟留下守城。”关羽颇为自信道。 “为何是俺守城,不行,俺也要去。”张飞不满道。他可不是闲的住的主,之所以同意关羽的策略,不是他懂什么,而是单纯有仗打。 “三弟须知,守城责任重大,这是大哥的立身之所,不容半点疏忽。”关羽喝声道,关羽所虑也不无道理。 刘备想了又想,终于用力执住关羽的手,关切说道,“二弟小心,万万不可大意,突击不利即刻退回平原,切记不可恋战,可以财但二弟你不能有事。” 张飞眼睛瞪圆将脸别到一边,一脸矫情说道,“大哥好偏心,只让二哥前去,胎气人,俺老张也可以。” 刘备无奈,叱喝了他一阵,又好言安抚了一阵,才使张飞不再抱怨,话说回来,刘备开局就有关羽,张飞这两个万人敌兄弟,老天待刘备确实可以,君不见曹操,袁熙多么羡慕他。 袁熙的中军迅速推进,成功地迫降了土鼓这个小县城,作为临时据点。 张合军五千多步卒,也迅速地进驻于陵,并且开始着手加固城防。一千骑兵则留在土鼓,由交给袁熙节制。 袁熙跟田丰郭嘉,在许褚还有祝公道的簇拥下,进了土鼓城。 在于陵强行迁移的百姓有五千多人,袁熙示意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土鼓城里,但土鼓也是小城,所以一时间小县城里一片混乱。 几个虎卫给袁熙带来个,身穿丝锦的雍胖中年,袁熙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本地世家豪强代表人物。 中年一看到袁熙等人,就拱手施礼,谄媚说道,“您就是袁二公子了,在下韦辉,本地乡绅,特代表土鼓百姓,欢迎二公子光复本地呐。” 袁熙心里冷笑加恶心,又是一个势力的家伙,青州本来不是他们袁家的,谈何光复之说,不过此时不是翻脸的时候。 “不必客气,还有劳烦你帮忙,安置这于陵的百姓,本公子不胜感激。”袁熙摆摆手说道。 韦辉眼珠转了转,一脸堆笑道,“同是济南同乡,当然要尽力接济了,但土鼓城地方不大,如何安置得下这几千人,公子您看。” 田丰面色不悦,出言道:“所以要你去跟城里百姓说明白,让其腾出地方给暂住几日,一家收容一户就可以了。” 韦辉万分不乐意,但迫于袁熙军占据了土鼓,人家有兵有权,他只能下去“劝说”发动土鼓城居民收纳。 在进城的小队伍中,袁熙他们看到的于陵百姓,都神情冷漠地盯着他们。其中有个衣衫褴褛,驼着背,头几乎只能看地上,还挑着两个箩筐的老人。 袁熙的心被触动了下,类似的情形不止一个,他也是有感情的人,看到那些衣不遮体,或拖家带口哭哭啼啼,被押解来的百姓,他也有内疚还有羞愧和不安。 虽然袁熙在这个时代,因为种种原因,也变得黑暗厚黑狠辣,但不代表他内心没有底线和人道,所以袁熙仍旧被触动了。 袁熙也只是叹息而已,即便想也无力,就是这个世道,除非天下一统,所以只能做点力所能的事,来减轻内心的些许不安,于是他让一个虎卫上去,帮驼背老人安置。 “公子,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且让我带人去加紧安置他们,不然像昨晚那样,这些百姓只能露宿了。”田丰说完后马上离开。 “奉孝,你说我们这做法,跟董卓有何差别?不都是祸乱百姓吗?我们还是正义之师?”袁熙神情看似淡然地问道。 郭嘉也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在这乱世,人命值何钱?一般人卖去做奴婢,还不如一匹马贵。” “那是我太妇人之仁了?”袁熙又问道。 “公子如果行儒家的仁政,那就不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迁移他们来土鼓了。”郭嘉看了一眼袁熙答道。 袁熙自嘲地笑了笑,说道,“那就伪善,虚伪,做作了。” “恰恰相反,这才是我欣赏公子的地方,处事冷静果断,有时又不失率性。像这次,怜悯归怜悯,但下起决心毫不犹豫。此方是真性情。”郭嘉面色一整,肃容说道。 袁熙被他那么一说,心里好受了些,自我安慰道,“也是,比起董卓来,我们不知仁慈多少倍了,他们恨我也罢,将来我会还大汉一个安宁和辉煌的。” 于陵土墙上,张合指挥着兵士,加紧叠起石块土块,长梯形大盾也竖立起来,掩护几辆宝贵的床弩。 几辆简易的投石车也被搭好,摆在城墙后面,以待敌军来袭。 城中百姓家中物资能用的,小如门板,也都给征用过来,嗯是借,对的,是借,解释权归太宗宣武帝袁熙所有,这有做婊 子立牌坊之嫌。 等郭淮将最后一批箭支、粮食等物资运到后,不怎么牢靠的城门,就被张合下令从里面封死起来。 张合记住了路过土鼓时,袁熙对他下达的军令是,“请将军不计一切代价,守住于陵五日。” 于陵城小,张合就让多余的兵士,驻扎进城中人家里,也让他们在街道上挖开壕沟,筑起简易工事。 田楷军大队开到于陵附近,大军还没有安营驻扎,就有五千步卒被气恼的田楷调集于此攻打城池。 在田楷看来于陵城小,易攻难守,肯定经不起几番进攻。于是他进行了几波强攻。 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冀州军会部属重兵防守这里。 田楷军两千弓箭兵一字排开,缓缓地靠近了城墙,三千步卒带着临时制造的几辆简易云梯跟在了后面。 田楷军弓箭兵跨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逼近了城墙,终于进到了城上弩箭的攻击范围。 “大人,弩箭射不?”一名牙门将向张合问道。 张合摇了摇头,吩咐道,“让大伙躲好在盾下,待敌方步卒靠近再射。” 很快密密麻麻的箭雨抛射而来,落到了守城的张合军头上。 好在事先有了准备,他们不但有大盾,还拆来了门板等物覆上生牛皮。 除了中箭者的哀嚎声,就只有箭支钉到盾和门板上的“嗒嗒声”。 张合一向治军严谨,这支军队虽然经过的大战不多,但士卒的战力还是一流的。 一阵阵箭雨过后仿佛万籁俱静,片刻后才传来底下田楷军弓箭兵和步卒的跑动的脚步声。 “撤盾!”张合一声高呼。 云梯已经架到了不是很高的城墙上。 “全部,射!”张合再次高呼。 弓弩兵不需再吩咐就搭上羽箭,向下面田楷军步卒平射起来,两轮后田楷军步卒趴到一大片,剩下的都竖起盾牌,或是伏地躲藏。 城上的兵士也同时将石块檑木向下砸去。 因为准备不充分,田楷军缺乏强力的攻城器械,弓箭兵又迅速被城上压制住,无奈下田楷下令退兵扎营,城墙下面留下了一地尸体。 田楷军大营。 看着底下一个个互相推托的属下,田楷怒不可解。 他恼怒的是,同样是个小小的于陵,冀州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克下来,而他两次攻城都失利。 “大人,不如分兵留一部兵马,防范于陵城的冀州军,余下主力驰援济南城。”一名别部司马建议道。 另一名都尉立即反对,说道,“不行,我军粮秣辎重皆囤积在沿途,源源不断地运上来,如果与围成的冀州军相持不下,而于陵的冀州军又切断我军粮道,那后果不堪设想。” “是这个意思,现在我军兵卒并不多,不宜分兵,以防被逐个击破。”田楷道。 田楷握拳厉声下令道,“明日起,全军步卒分三部轮番攻城,一定要在太阳下山前拿下于陵,我亲自领兵在后督战。” 下面一些将官虽然不愿强攻,但不得不领命称诺。 入夜,齐国清沓。 城门尉邓义正带着一队兵士巡视城防,此时天气转凉,因为还没有到发放冬衣的时候,所以夜里巡逻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邓义巡视一周后回到城墙上的了望台,兵卒生起火后,邓义跟几个兵卒就烤起火来。 因为地处后方,守军也就懈怠了许多,城墙上的兵卒也三三两两燃起柴火取暖打盹。 暗处,一条带着铁钩爪的绳子被抛到城墙上,随着悉嗦声响起,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爬上城头。 黑衣汉子将身上另外几条绳子绑紧后,抛了下去,不一会又有几人爬上城头。 因为清沓是小城,城墙不高,所以攀爬起来不怎么费力,一会后,二十多黑衣汉子都爬上城墙来,他们猫着腰小心奕奕地隐藏在了城门附近的暗处。 了望台里,邓义跟几个兵卒侃了起来。 “大人,你说冀州人是怎么样的啊,听说他们在冀州打败了公孙瓒大人,这次我们对上冀州兵是不是很危险啊?”一名兵卒问道。 邓义不过一百人将,现在被委派驻守清沓做了城门尉,他是公孙瓒军中的老兵了,但上次界桥之战他没有参加。 “娘个球,冀州兵比起咱幽州男儿来差远了,上次在冀州开战时老子不在,不然定要斩几个冀州军大官来领取军功,这不正好,让咱们有了砍冀州兵的机会,可惜被派到这守门。”邓义吹嘘道。 几名兵卒半信半疑,但主官这么说他们也就安心了不少。 就在邓义向几人吹嘘战绩时一个兵卒跑了进来,禀报道,“大人,外面有几十骑从临淄赶来,说是传急报的。” “妈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半夜的,也不知道不能开城门的吗。”邓义虽口上骂,但还是要去看个究竟的,耽搁了军情是要被斩头的。 在城门处邓义看到了城门下的几十骑,那几十骑也打着火把,从铠甲战袍上看确实是自己人,并且还是从后方来的,这让他安心不少。 “明天赶早再开城门,你们将就一晚。”邓义喊道。 “你小子哪个!知道不知道我们有紧急军情,要征调城里的辎重,耽搁了州牧大人砍你的脑袋就好,别把我扯上去。”底下一名骑士喊道。 邓义也来火了,厉声道,“你不知道吗,除非有加急军令不然晚上不不能开城门的,你先把军令文书送上来检验。” 说罢他让兵卒吊下一个篮子,底下一个骑士放了本文书进去。邓义接过了文书,让兵卒取来火把照亮。 就在他凑近想看时,一支羽箭毫无征兆地洞穿了邓义的咽喉。 第55章 蜕变 城门尉邓义让兵卒,吊下一个篮子,底下一个骑士放了卷文书进去。 邓义接过了文书,让兵卒取来火把照亮,就在他凑近想看时,一支羽箭毫无征兆地射来,洞穿了邓义的咽喉。 其余兵卒惊惧了半响,才反映过来,他们赶紧发出了警报,但这时十几个黑衣汉子已经杀到城门处。 为首的一个黑衣汉子手持一杆大铁枪,新沓守军兵卒围了上来,但都没能近的了铁枪攻击范围。能将守军兵卒逼得后退的,自然是持铁枪的骁骑赵云了。 赵云为确保拿下城门,亲自带军中身手最好的十几人,亲自带队攀上城头,进攻城门,绝世武将在古代如同坦克。 赵云脚步迅速,移动到城门后,铁枪挑动随意刺出就取一人性命,大枪横扫又格开,一众兵卒的兵刃,敌军无一人可以近身,百鸟朝凤真不是盖的。 就在赵云抵挡住守军围攻时,剩下的几个黑衣汉子,也已经打开了城门,并放下了吊桥。 城外等候的几十骑,立即纵马冲击进城里来,接着城外突然地,又涌现了几百上千骑兵,一蜂窝似地冲杀进城里。 城里还在睡梦中的守军,纷纷从马蹄声,厮杀声中惊醒,不过已经晚了。 他们不知道进来了多少敌军,在仓惶恐惧下,新沓守军根本来不及,组织起反冲击的力量,局势很明朗了。 城里街道并不开阔,对骑兵的展开很不利,不过贵在夜袭出其不意。 赵云等千多骑兵分几队列,从不同方向纵马穿过城中街道,以壮声势。见到守军就一阵冲杀,不留活口。 当赵云带领兵士,冲击到城中心的府衙时,城中守将还在醉酒昏睡中就被俘虏,这就是东汉末年,选拔出来的父母官。他的制度已经不适合,当时的发展需求了,所以变 革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后人非议陈群的九品中正制度时,熟不知恰恰是后人非议的制度,却迎合了那个时代的发展需要,你说可不可笑,存在即合理,这就是事实。 在冀州兵刀锋的逼迫下,守将带赵云等人,来到了囤积物资的仓库,赵云虽然不忍心,但还是让兵士执行,焚烧田楷军粮秣物资的命令,没办法他们人少,也无法运出,只能迫不得已了。 城里就有不少易燃物,不久新沓城内就火光冲天。火势蔓延还殃及了一些民房,你们没有看错,袁熙军烧了民房。 晋朝史官,为了给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遮丑,为了美化袁熙的丰功伟业,采取了春秋笔法的手段,写成了殃及民房。 待到辎重粮秣烧的差不多时,赵云军千多骑,已经再次冲击着纵马出了城。而残余守军则要忙着灭火,也不能追击。 汉代,黄河将平原郡一分为二,平原城就在河西,此时的黄河,还不是后代那个多次改道的黄河。 关羽趁着夜色,带着五百刘备起事时,就跟随的精兵潜出城外。 这些精兵取名“白耳兵”,大都是在涿郡,就跟随刘备的老兵,中途刘备也补充了一些精锐,白耳兵和后来东吴的车下虎士齐名,不逊色于虎豹骑。 白耳兵人虽不多,但都是彪悍的燕赵汉子,每个人皆身手了得,武艺不俗,这也是关羽敢带五百人,袭击三四千人的原因之一,也算是古代的特种部队了。 就在徐晃军拔营后的第二天。 平原东面不远的黄河渡口上,徐晃军正在用征集来的舟船抢渡。 徐晃骑在战马上,远远看着先运过对岸的物资,还有近一半的兵卒。 此时一员副将策马来到徐晃身边,回禀说道,“将军,我们太过小心了,平原守军没有尾随而来嘛。” 军中主薄见状也着急道:“是啊,将军,公子差人送来了两次传令,让我军尽快赶去汇合,将军三思啊。” 徐晃简单嗯了一声,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让两百骑亲卫加强防范,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刘备兄弟也绝非泛泛之辈,特别是那红脸的家伙。 关羽带五百多白耳兵,潜伏在徐晃军渡河处上方,他手抚长髯,眯着眼观察远处渡河的徐晃军,感叹时机到了。 “二将军,是不是让他们再过去一些人再进攻?”一个白耳兵头目问道,毕竟对方看起来比起他们人太多了。 “不必,待会某直取那用斧大将,你等结成小队突杀过去,先围杀敌将的中军。”关羽傲然道,不过他有这个资本。 关羽骑上战马,挥挥手示意让白耳兵跟上,夫战者,勇气也,一往直前。 待到靠近了渡河点,关羽策马加速直取戒备中的徐晃而去。 白耳兵也齐声呼喝以壮声势,他们人手一杆长枪,快步接近徐晃的位置,准备发动突袭,擒贼先擒王古今不变之理。 此时徐晃派出的斥候,立即发现了关羽等人,于是号角声纷纷响起,战争一触即发,徐晃同样不是易与之辈。 关羽是名震华夏的五虎上将不假,但徐晃也不差,那可是统帅能力很强的曹魏之五子良将,历史上击败关羽的,就是这有周亚夫之称的徐晃,徐公明。 见被发现,关羽所幸也不潜伏了,关羽直接挥刀,劈开几个徐晃军骑兵后,就直冲到徐晃不远处。 徐晃冷眼紧盯这个红脸汉子,虎牢关他们见过,但也不怵,于是他战马催动,长斧也劈向关羽。 “呯呯”两把兵器相磕,发出震耳的撞击声,两人也各自分开,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不过武力值93和97还是有差距的,这不是几个数字,而是境界之差。 徐晃双手微微发麻,眯眼注视着关羽。关羽倒是不慌不忙,显然关羽略胜一筹,徐晃微微抱拳,大声说道,“来者可是刘玄德的兄弟关羽,关云长?” 他听袁熙强调过多次,说刘备身边这两个兄弟的武勇非常,而且虎牢关一战,他也见识过,所以不敢大意。 关羽握着偃月刀抱拳道:“不错,正是某家,你待如何。” 徐晃笑了笑,眯眼说道,“哈哈难得你们会出城袭击我军,但恐怕要让刘玄德失望了,关羽,看看周围。” 就在白耳兵攻杀近时,徐晃军兵卒井然有序地退开了一段距离,旁边高地后迅速跑出了两三百的持弩步卒。 只见他们臂张弩在前,蹶张弩在后,袁绍给宝贝儿子子配备的武器,又一次发挥作用了,父爱是伟大的。 “嗖嗖”几百支弩箭瞬间射向白耳兵。 白耳兵前面的人来不及躲闪,纷纷中箭倒地。后面的人则赶紧伏地躲开箭支。 关羽想不到,徐晃军还埋伏有弩兵,他原本红色的脸更红润了,只见他神情一冷,策马上前再战徐晃。 徐晃也不惧他,挥斧跟关羽再劈砍了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徐晃略微喘息,关羽依旧冷傲,就在二人再战时。 徐晃军步卒跟两百徐晃亲卫骑兵,这时也组织起来,结队向白耳兵杀去,顿时白耳兵陷入危机之中。 不过白耳兵不愧是燕地豪侠,一个个长枪相互配合着,抵挡几乎两千徐晃军的步卒和骑兵,道也僵持住了局面。 关羽见这次用兵偷袭不成,心里着急,与徐晃打马一个回合交错开后,策马奔向白耳兵,这些兵可是大哥的家底,不能有失,兵无将则失其胆。 徐晃哪容他轻易离去,得势不饶人,神臂弓取出,弓弦立刻拉满如弯月。 “嗖”的一声响起直取关羽而去。 关羽虽退,但时刻留意背后,这一箭堪堪从他身边飞过,好险,也就是关羽厉害,换成其他将领,估计难以全身而退,毕竟关羽可是拖刀计老手。 关羽不敢停留,吆喝白耳兵且战且退,不是关羽武力值97他就无敌了,战场是双方综合战力的拼杀,一员良将最多给己方战力,增幅百分之十五左右。 徐晃还要赶着奔赴于陵,汇合袁熙中军,所以也没有继续追击关羽。 袁熙的两千戍卫步卒,跟张辽两千骑兵,此时在土鼓驻扎进行了休整。 前方不断有斥候,传来于陵的战报,田楷围攻小小的土城于陵,已经三天了,而徐晃军却迟迟还没有赶来汇合。 袁熙眺望着于陵方向的天际,不禁有些担心和焦躁说道:“公明帅军没有到,不知俊义能不能拖住田楷军。” “公子且宽心,以张将军之能,守住几日是不成问题的,如今要担忧的是奇兵能否奏效,胜败在此一举呀。”郭嘉淡淡笑道,他倒是相对乐观一些。 袁熙也是很担心赵云的,虽然他后世听说无双赵子龙的声名很盛,但现在赵云毕竟是,初次单独领兵作战不是。 “据田先生说,兵粮也不多了,仅够五日之用。唉,以前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袁熙现在才体会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意义,于是无奈轻叹道。 自打袁熙军渡过黄河后,他们只接收过一次,从冀州运来的粮秣。 从冀州运粮来青州济南,首先要渡过黄河,沿途也要经过平原等地,好在平原济南被围,其他地方守军力量不强,也持观望态度,这才使得粮道畅通。 如果刘备势力和实力在大一点,那就不好玩了,那可是要命的,幸亏刘备弱小,难道老天也觉得刘备太厉害。 所以给了他一个恶劣的开局,觉得袁熙一般,所以给了他一个,四世三公的背景,来达到所谓的平衡?呵呵,真讽刺 但从冀州运送粮秣来,还是耗费巨大,他已经派郝昭去催粮,但恐怕要跟田楷军会战后,第二批粮秣才能到。 “现在公子就为粮草发愁,要收降黄巾军增加兵员的话,不知道会加了多少张吃饭的嘴呢。”郭嘉有远见地分析道。 袁熙心里一沉,心情很不爽,这粮秣问题还真迫在眉睫,如果这是电脑游戏,他早就撂担子不玩了。 但是现在身处汉末,他无法躲开,不进则退,一退则身死家亡。 “报!徐校尉带兵赶来汇合。”一斥候快马来报。 袁熙郭嘉闻言相视点头,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决战即将要展开了。 而张合军在第二天就将羽箭消耗殆尽,接下来的两天,就是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就没有之前那样从容了,近身战是最惨烈的。 田楷军不止一次地攻上了不高的土墙,而张合组织起一支千人的重甲戟兵,将田楷军一次又一次地赶下了土城。 因为地势空旷,夜间于陵外的田楷军,也能隐隐约约看到新沓方向的红光,不一会田楷军中各种谣言就都传开了。 赵云的奇兵任务算是完成了,成功地扰乱了田楷军的军心士气,也间接地帮助张合缓解了守城压力,这就是棋局。 于是田楷赶紧带着亲兵,巡视安抚各营,防止士兵哗变炸营,他亲手斩了几个兵卒后,就再没有人敢乱说,但是一众兵将的疑心,却是更重了。 清早,一夜未休的田楷红着眼,注视几个下属,不禁担心道,“你们看新沓那可能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大家有什么办法?” “分两千骑兵回新沓查看究竟,万一是敌军的疑兵之计呢。”一个校尉道。 田楷点点头,就在他想下令时,传令兵送来了后方的加急文书。田楷立即打开来看,半响后,田楷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一众下属看他表情古怪就询问,田楷沉默了半天后,将文书传给众人看。 “敌,夜袭城,粮烧尽。”那个校尉接过田楷递过来的文书,读了出来。 啊!其余将领都惊呼出声来。 “冀州军从哪来的,我们可没有放过一个冀州兵过去,新沓那是后方啊。”一名校尉惊疑道。 “各条小道也派了斥候,他们过去我们肯定知道的啊。”众人纷纷议论,言语嘈杂,甚是慌乱。 就在田楷烦恼时,传令兵又进到营帐内,禀报道,“大人,我军后方出现千余冀州骑兵,请大人示下。” “报,于陵西面方向,冀州军布阵朝我军围上来了。”又一名传令兵禀告道。 田楷恼火地看着众人,厉声道,“组织本部兵马迎击啊,还等什么!快!” 于陵城上,张合见援军来到,见战机可用,于是让兵士集合,挖开封死的城门,准备配合援军攻击田楷军。 他可不是那些惜身之辈,战机可为,张合立马抓住时机,开始配合友军出击,这就是为将之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本人也登上新搭建的高台,指挥城外军队的行动,希望援军能够配合协调步调一致,他希望赵云能看懂。 随着张合军一面旌旗摇动,赵云领的戍卫骑兵,首先向刚刚集结起来的田楷军前进,后军突然发起试探攻击。 田楷见赵云骑兵杀出,一面让步卒结阵防御,一面派出骑兵迎击,以求拖住袁熙军攻势,然后再进行反击。 一会后张辽的两千骑兵,也从侧面来包抄而来,在张合远程统帅指挥之下,以策应赵云部戍卫骑兵的进攻。 田楷军强攻了于陵五天之久,本就疲乏,加上新沓方向的火光,还有谣言,军心涣散开来,上至将官,下至兵卒皆无心应战,双方战略态势已经开始逆转。 张辽指挥着所部两千冀州骑兵,张弓搭箭呈纵队,向田楷骑军漫射,以求大乱敌军阵型和进攻节奏,缓解赵云戍卫骑压力,毕竟赵云再勇猛,毕竟军力有限。 田楷军骑兵不愧是幽州精骑,丝毫不比袁军骑兵差,其战力不可小窥。 不消吩咐,他们就一边纵马撤离,对方攻击范围,一边准备防守反击。 通过于陵城上,张合一目了然的指挥,袁熙军占据了很大的主动,果然不亏是名将之资,五子良将之首。 张合一面观察敌我双方的阵势,一面让兵士打起各种旌旗,指挥己方军队进退攻防,在他的指挥一下,袁熙军,进退有序,丝毫不乱,配合良好,其战力有效值翻倍提升。 张辽、赵云的骑兵,跟田楷幽州骑兵许久相持不下,不是说他是曹操,他是袁熙,他是张辽,他是赵云,就无敌了,就碾压对手了,不是这样的,战场是比拼的是人数,士气,士兵素质,后勤,武将,等等好多因素。 另一面,袁熙、郭嘉、田丰跟徐晃汇合后,也指挥步卒列好阵型,与田楷军主力一万六千余人对峙起来。决战开始了。 在郭嘉示意下,徐晃的三千步卒为前军,郭淮率领的两千步卒居后军,袁熙两千的戍卫步卒为中军,徐晃、张合派来的的两千余骑,居两边策应。 在郭嘉建议之下,袁熙军步卒摆出了进攻的锥形阵,中间主进攻,两侧翼主防御,一切准备就绪。 张合也派副将率领两千步卒,出城布阵,这样他们与袁熙中军,遥相呼应地夹击田楷军,包夹之势已成。 田楷军人数虽然略多于袁熙军,但他们士气低落,田楷只好结方形阵防守。 战鼓响起了一通,徐晃军前面的弓弩兵,纷纷齐步前进。 进到射程后,各自弯弓添箭,而步卒上前给弓弩兵防护。 再一通鼓声后,无数羽箭飞出漫射向田楷军,场面甚是骇人。 “威武!”袁熙军一众兵卒整齐喊道。 田楷军立即竖起盾牌,箭雨过后他们没有多少损失,但士气则低落了一分,显然声势之争上,袁熙军取得胜利。 “小儿欺我太甚,弓箭手立即还击!”田楷在军阵后面怒喝道。 田楷军弓箭手立即上前,但他们阵型稍稍混乱,使得弓箭手的集结,多费了点时间,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战机。 而正是这点时间,袁熙军弓箭兵的第二轮箭雨开始抛射,箭雨飞向田楷军阵。 田楷军弓箭手纷纷放弃射击,而是逃到盾牌手的保护下,稍稍慢的即刻被射成刺猬,田楷军决战初交锋不利。 “威武!威武!”袁熙军士气越发高涨起来,不要小看士气,如果军队士气旺盛,那么一个精兵能杀死三名敌军。。 袁熙跟郭嘉对视一眼,点点头后立即下令,发动新一轮进攻,趁他病要他命。 战鼓又响了两通,除了弓弩手继续压制性射击外,其余步卒呈锥形向前移动。 左右张辽、赵云的两千骑兵,也开配合着始伺机进击。 田楷军弓箭手,在敌方箭雨压制下,始终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而当袁熙军到达一定距离后,他们只能组织一两次平射,袁熙军前排兵卒立盾抵挡,但也有不少兵士中箭,战场不可能没有伤亡的。 田楷军弓箭手都向后撤退,留下位置给近距格斗的枪戟兵。 待近到田楷军百步时,锥形阵中间的一个五百人方阵的步卒,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用脚蹬开弩弦,然后给手中蹶张弩添箭,凌厉的弩箭分三波,射向了田楷军中间一部。 蹶张弩的威力下,连一些木制盾牌也被射穿。弩箭不断,待弩兵停止射击,前军就用手中长戟挑开那部分田楷军的盾。 骑兵也冲击切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继续左冲右突,田楷军本来还算齐备的阵势,渐渐地混乱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张合部也适时地,对田楷军右翼发起了进攻,这样田楷军更加混乱骚动起来。 田楷想将骑兵召回来救援,但张辽可是深谙骑战之道,在他的指挥下田楷军骑兵,和赵云张辽两部骑兵一直追尾撕咬。 见局势不妙,一个田楷军副将急道:“大人,我们还是在骑兵的掩护下,撤退到新沓再做打算。” 田楷的脸色阴沉,他不想承认这不明不白的失败,而且还是败给一个十七八的少年,这是耻辱,但再战下去,他确实讨不了好,不过他一时拉不下脸面。 就在田楷犹豫不定时,右军被突破开来,徐晃带着几百骑兵,此时已经冲杀到了田楷中军外围。 原来田楷嫡系精兵,都被左侧袁熙派出的许褚戍卫吸引过去,右侧的防备自然相对地松懈了些。 虽然田楷军已有败迹,但还没到溃败的地步,徐晃略一思索,就带人纵马靠近田楷中军,打算突袭。 他一边躲过袭来的箭支,一边取出了神臂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徐晃打算狙击敌方主将,他可不会讲什么西方式骑士精神,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田楷看到敌方一员将领冲进,并直奔自己而来,顿时慌乱不已,赶忙让长矛手阻截。 突然徐晃不再上前,战马奔跑下一个起落间,他用神臂弓射出了,威力十足的一箭。 “嗖”一阵破空之声。 田楷待感到危机时,已然躲避不及,好在这一箭距离远了些,又有铠甲的保护,他只伤了左腹。 几个副将看他受伤,立即抢上前去,掩护主将,并指挥附近的兵卒有序撤离。 田楷军本就无心应战,撤退的金钟信号一下,立即溃不成军,杂乱无章,和他们预想的结果大相径庭。 徐晃、许褚等人抓住时机,立马紧跟着追杀田楷而去,趁他病要他命。 田楷军骑兵并没有受损,他们与田楷中军汇合后,开始撤离战场。 虽然张辽、赵云部骑兵紧紧尾追,但双方都没有,硬拼消耗的意思,所以所伤亡不大。 但田楷军的步卒,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被袁熙军一面倒地追杀,加上张辽赵云部的阻截,一个时辰后战事就宣告结束。 田楷军除了四千多骑兵全身而退外,步卒阵亡三千多,剩下四千多人被俘。 袁熙军虽然大获全胜,但也伤亡了一千五百多人马,加上张合守军也有近千人的损失,不过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此时于陵城外,遍地的残肢头颅,一片末日场景,森森阴寒,赤血满地。 袁熙虽经历过几次生死大战,但也一阵犯恶心,毕竟袁熙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这场面也着实难为他了。 郭嘉才识过人,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情景,比起袁熙他的脸色更加煞白,不比袁熙强哪里去,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奉孝可是觉得难受?可还好?”袁熙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问道。 郭嘉毕竟非常人,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叹息道,“虽然早有预料,但不想战场如此惨烈,人命当真如蝼蚁啊。” “可当今世道不都是这样残酷的么,我军失利的话,那么躺在这里的,就会是你我了。”袁熙幽幽道。 “在嘉看来,公子行霸道平天下没有错,在这乱世也正该行王霸之道,可笑我还等残留有妇人之仁。”郭嘉自嘲道。 袁熙望着似血的残阳,心思复杂。 第56章 戏忠 邺城,州牧府。 此时袁绍正在偏堂,观赏着家中歌舞伎的乐舞,东汉世家多养家技女。 袁绍眯着眼,搂过一名姬妾,调笑道,“碧彤,两日不见好像你越发\/漂亮了,哈哈。” 叫碧彤的姬妾,美眸闪现出幽怨的神色,说道,“大人记错了,您有七日没有宠幸奴家了呢。” 袁绍呵呵笑了笑,尴尬道,“政务累身嘛,这不,一有闲空就来找你了。” 袁绍怎么可能承认妻管严,他可是河北霸主,不要面子的吗。 “哼哼!”姬妾碧彤撒娇地撇撇嘴,不满道,“是被大夫人看着,别以为我不知道。” 袁绍尴尬地笑了笑,掩饰道,“谁说的,怎么会有这事!这家里我最大。” 就在袁绍难堪时,仆人禀告说沮授、逢纪、许攸等人求见。 袁绍见有正事,面容一肃,赶紧挥挥手让歌舞伎和姬妾退下去。 儿女私情是儿女私情,正事是正事,袁绍还是拎得清的。 逢纪满脸喜色地进到偏堂,恭喜道,“主公,大捷啊,大捷!青州大捷。” “哦,可是显奕那里的捷报?” 逢纪点点头,赞誉道,“五日前二公子在青州济南国的于陵,大败田楷军主力,二公子算是立了大功,替主公分忧了。” “恭喜主公,青州初战告捷啊,二公子所部当真英勇,主公好福气啊。”许攸也笑着赞许道。 袁绍也是抚须而笑,假装谦虚道,“小胜而已,小胜而已,我儿哪里值得诸位如此夸奖,多半是运气罢了。” 沮授趁机进言道:“趁着二公子此次大捷,在清河的韩猛、高览两军可立即联合曹操军,夹击屯兵发干的徐州军,还有配合二公子击破高唐、平原等地。” 沮授确实有文武韬略,可比隋文帝之高颖,这见缝插针,审时度势因势利导,战机的把控和驾驭能力,确实不一般。 许攸出言也赞同道:“如此我冀州南面的威胁,可就解了大半,如此当可全力对付北边的公孙瓒了。” 袁绍觉得几位谋士所言有理,于是让几人拟定出个详细计划后,就传令下去。 青州。 袁熙派出兵士。带着收缴的田楷军旌旗铠甲,前去济南、平原两地招降,张合、徐晃两部,也重新将两地围了起来。 围点打援,援兵已经被敲掉,那么就得乘着胜利之威势,围城迫降了。 一天后,济南守军在县尉黄运带领下,开城投降,袁熙带领自己嫡系部队,进驻了济南城,并表彰了县尉黄运,并让他去安抚济南国各县,因其地用其人,善之善者,至于开刀以后再说不迟。 对于这件事,黄运还是十分乐意去干的,人无好坏,就看如何用了,用人所长容人所短,就看君主的驾驭能力了。 在袁熙军护卫下,他卖力地到济南各地劝降,还去联络了硕果仅存的,济南国士族豪强,纷纷投靠于袁家麾下。 战后军队的休整,地方的治理,都是十分繁琐累人的,好在有田丰在主持大局,协调调度。 田丰确实有治国之才,怪不得太宗皇帝李世民说,打天下我靠房玄龄等人,治天下我得靠魏征等人,所言非虚啊。 袁熙在与郭嘉、田丰商议后,让张合率本部两千步卒、一千骑兵驻扎济南附近。剩下三千步卒分守于陵,梁邹,邹平这三个和田楷军接壤的县城。 张辽部骑兵则被袁熙派去,协助徐晃围困平原,高唐的公孙瓒残余势力。 整编降兵的事情,袁熙也全权托付给了田丰、张合,袁熙相信这一文一武,会圆满地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接下来五日,袁熙也过的并不轻松,他带着许褚等一众虎卫,在黄运的引荐下,去济南各地安抚民众,笼络豪强。 就在袁熙身心疲倦地回到济南时,却来了两位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济南城,府衙。 审配带着一名脸色微黑,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气质着实不俗。 袁熙和郭嘉抢先出到府衙门外,迎接刚到的两人以示重视。 袁熙行了个弟子礼,恭敬道,“正南先生有礼了,不知这位先生是?” 审配也拱手笑道:“公子有礼,这位是曹兖州的军师,戏忠戏志才先生。” 袁熙微微惊讶,这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他可知道,如果戏志才不死,荀彧可没有机会举荐郭嘉。 于是袁熙心中了然,随即说道,“小子也听闻过,颖川志才先生的大名,腹有良谋,胸有韬略,久仰久仰。” 戏忠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曹兖州一小吏尔,哪有公子声名之盛。” 几人寒暄过后,接着袁熙引两人进到府衙厅堂里,给两人接风洗尘。 诸人坐定后,审配首先面带微笑说道:“恭喜二公子于陵大捷啊,公子可是给主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了,确实不负当代翘楚之名。” “全赖将士效力,显奕只是居中筹划,不敢居功。”袁熙谦虚说道,审配可是父亲袁绍的近臣,所以他可不敢托大。 审配看了看四周,询问道,“公子,怎么不见田元皓?田先生。” “济南新定,大小政务依赖元皓先生,他此刻恐怕正在公干,稍后请来于正南先生见面。”袁熙如实说道。 审配笑着点头,接着说道,“公子,我来此,还有一捷报要告知。” 袁熙郭嘉对视一眼,都猜出了是什么事,不过依旧等待审配下文。 “昨日,我冀州军与曹兖州合击驻扎在兖州发干的徐州军,大胜啊,打得徐州军落荒而逃。公子南方无碍了。”审配满脸红光兴奋说道。 袁熙等人早料到此事,但毕竟是自家军胜也高兴,于是拍手称了一声好,同时也感受到了父亲袁绍,对他的重视和关怀,这最大受益者自然是袁熙了。 趁机,戏忠也出言道:“二公子放心,现今大军压境,平原、高唐也指日可下,公子西南方安全可无虞了。” 戏忠刚说完,就有传令兵送来军报。 郭嘉接过文书念了出来:“刘备弃平原,亡乐安,我军占平原、高唐。” 几人闻讯互相庆贺了一番。 戏忠适时站了起来,向袁熙拱手行礼,说道,“其实,此次跟随正南先生前来,是我家主公有事,求助于二公子,请公子万勿推辞。” “先生请坐,不知曹世叔让您来,所为何事?若能帮忙,显奕不敢推辞。”袁熙疑惑说道,不过心中一紧。 戏忠淡笑道:“这次来是曹兖州,欲请公子出兵相助,共击黄巾。” 袁熙跟郭嘉对视了一眼,郭嘉也在仔细观察戏忠的表情,郭嘉可是和戏忠是同乡,郭嘉可不认为戏忠的便宜这么好占。 “熙也愿诛除黄巾余党,奈何济南新定,军士疲乏,况且还有田楷在旁窥视,恐怕没有多余的兵马,相助曹世叔剿灭黄巾了,请先生见谅。”袁熙扯皮说道。 “公子不设想一番,青州黄巾老巢就在青州,只是游走于兖州之间掠夺,不除去黄巾对青州也是一大害,现正可联合曹公一起剿灭之。”戏忠继续劝说道。 顿了顿,戏忠抬高声音诱导道:“且久闻公子智勇双全,品行高义,难道不为青州百姓的安危设想吗?岂不有失袁家声望和公子名声?” “非是我家主公不愿,协助曹兖州剿灭黄巾,只是我军新近才攻下济南国,又要安置一干百姓跟降卒,这济南原本储粮就不多,从冀州运粮来,费时费力不是长久之计,因此需要从长计议,志才莫怪才是。”郭嘉会意,出言帮衬道。 “因我军缺粮之故,想相助曹兖州也是力不从心啊,还请贵军体谅啊。”见郭嘉推诿,袁熙也跟着叹息道。 见袁熙和郭嘉唱双簧婉拒,戏忠又看向了审配,意思是提醒两家的盟友关系,还有刚刚才配合击败,两家共同的敌人的战友之情,虽然是玻璃做的。 “这个,出兵相助剿灭黄巾,二公子当然义无反顾,但粮秣缺乏也是实事,着实难办啊!”审配为难道,袁熙所说道也不全作假,何况袁熙毕竟是自己人啊。 戏忠心想,正菜上场了,这不就是开条件么,那就还谈谈加码。 “兖州久经战乱也没有多少存粮,但公子放心,只要公子派遣援军相助,不论多少人马,所耗费的粮秣,皆由我们兖州提供。”戏忠打包票说道。 “我们可是听说曹兖州治下兵精粮足呐,想让曹兖州借来四万石粱米,以接济济南平原的流民百姓,志才你看。”郭嘉似笑非笑道,郭嘉见戏忠答复如此慷慨,断定戏忠和曹操,肯定还有其他谋划,不过一时还猜不透,还需要继续套话。 戏忠想了想后为难道:“可借三万石粟米,兖州其实也困难得很。” “我等只是借粮,又不是不还,待青州安定后,自然会还与曹世叔,戏先生也忒小气了。”袁熙神色有些不悦说道。 戏忠有些暗恼咬咬牙,直言说道,“那公子说,要多少合适?” “不多不多,本公子只要,区区四万石梁米,十万石粟米,十万石黍米,借期两年如何?”袁熙一脸无辜地说道。 戏忠着实气得不轻,这二十多万石粮食够两万多士兵吃半年了,他可做不了主,为难道,“这个在下做不了主,需要请示过曹兖州才行。” “请转告曹世叔,冀州要应对公孙瓒的威胁,故不能提供多少粮秣给我们,所以才要向曹世叔借粮,但我袁熙可立字为据,两年后定当如数奉还。”袁熙信誓旦旦地道,虽然袁熙自己也不一定信,饼先画了再说嘛,何况曹操是自己世叔对吗。 戏忠再推脱,说要回去请示曹操。 第二天袁熙亲自将戏忠、审配送出济南城,依依作别。 戏忠向两人拱手施礼,说道,“劳烦各位远送了,请留步,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的。” 袁熙看似无意地问道:“听说是先生暗中联络陈公台跟鲍允诚,说服兖州一众官吏,迎曹世叔入兖州的?可有此事?” “曹兖州乃当世英雄,像袁车骑一样,入主兖州乃众望所归。”戏忠眼神闪烁,一本正经说道。 袁熙会意,也就是说,刘岱的死和韩馥的死,并无二致,他曹孟德和他父亲袁绍所为,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吗,果然胜利才是正义,如果最后袁家胜利,卑鄙可耻的可能就是曹操了。 而且袁熙知道,这时的戏忠对曹操是抱有很大好感的,不过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撬动,自己世叔曹孟德的墙角,于是开口说道,“如有一日,先生发现所托非人,又该如何?” 袁熙这可是诛心之言了,毕竟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说这话可就太过了。 戏忠皱了皱眉,不悦道,“公子哪里的话,曹兖州当世之豪杰也,且跟袁家交情匪浅,公子请慎言。” “先生莫怪,我家公子的意思是说,久闻志才先生的大名,如果在兖州不如意,那么青州,始终会为志才留有一席之地的。”郭嘉帮衬道。 他虽然不知道袁熙玩什么名目,公然地挑拨戏忠和曹操的关系,但他对袁熙想拉拢戏忠的想法,还是心领神会的。 毕竟这同乡戏忠,戏志才的才能可不在自己之下,也算是惺惺相惜了。 戏忠没有再说什么,施礼拜谢后,就赶回了兖州复命去了。 袁熙、郭嘉在许褚等虎卫的簇拥下,骑马回到城里。 “公子想招揽戏志才么?但未免操之过急了一些。”郭嘉不解问道。 袁熙摇摇头,说道,“我只是确定一下,是不是在陈宫帮助下,曹操才入主衮州的,而且我觉得那陈公台跟曹操不是一类人,也许将来设计曹操恐怕还要从他入手,所以才套话志才先生的。” “公子一向有识人之能,嘉也自愧弗如,让嘉拭目以待,看公子说的可准,但向曹操借粮这一手可当真漂亮。”郭嘉虽然对袁熙对素未蒙面的陈宫了如指掌而惊讶,但也不疑有他,毕竟袁熙的老师,张纮还掌握着,暗卫,这一情报机构。 “对了奉孝,你看曹操会不会借我们粮食?”袁熙不怎么确定曹操的决定,所以问道。 “为什么不借,依我们先前猜测,曹操极可能想收降青州黄巾,以充实兖州,但他兵少,又初战不利,所以得仰仗我们青州军协助,不然以曹操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性格,怎么可能答应的如此慷慨痛快地答应借粮给我们。”郭嘉慢慢分析道。 郭嘉接着淡笑道:“故能得公子相助,才能增加击败青州黄巾的胜算,在兖州确有余粮的前提下,两万兵卒半年口粮,与收降百万人丁相比,孰轻孰重当下立断,曹操 他清楚得很。” “可惜了呢,这青州黄巾,本公子我也是志在必得的。”袁熙坚定道。 “奉孝想怎么谋划?请教我。”袁熙对着郭嘉施礼说道。 “派遣一部兵马,协助曹操击溃黄巾军,设法将其逼回青州,然后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青州收降他们。”郭嘉说出了大概的思路。 “那样就跟曹操撕开脸面咯。”袁熙坏笑道,同样心中觉得刺激。 “我想不会,毕竟曹操跟我军,是暂时的盟友,即使怨恨我们,也不会立即翻脸,况且那时我有一计,使曹操不得不更加仰仗我军。”郭嘉自信说道。 “曹操军中有戏志才、荀文若、荀公达这样的大才,恐怕不会让我们轻易地,收编黄巾余党呐。”袁熙随即想到了阔别许久的荀彧,忧虑说道。 “呵呵,奉先言过了,曹 操 他有荀文若,但我也有郭奉孝不是,足以相抵也。”袁熙不禁莞尔笑道。 郭嘉叹息着苦笑,说道,“看来我只好随军去一趟兖州了。” 寿张县南,曹操军大营。 曹操听完戏忠的汇报后,就沉默不语,他思量着事情的利弊得失。 “他娘的,袁熙这小儿欺人太甚,竟然趁火打劫,索取我们的粮食,肽不仗义,以前在洛阳时,怎么没有发现,这混小子如此奸诈。”夏侯惇恼火道。 戏忠看着脸色不变的曹操,继续说道,“这袁二公子说是借,还说什么两年后就还。” “跟不还不一个样。”夏侯惇怒道。 程昱摇摇头,说道,“袁家跟袁熙都是惜名望之人,为了这些军粮违背信誉,倒也不会。” 曹操看向了荀彧荀攸等谋士,希望他们能帮分析利弊和可行性。 荀彧随即进言道:“袁显奕跟其父袁本初可不一样,他既礼节下士,珍惜名望,又着重实利,他不趁机索取好处,反倒可疑了。” “那么说是可以向他们借兵了?”曹操颔首问道。 荀攸接过话茬说道:“兖州库存还算丰足,能以借出这些粮食,换取冀州军的协助倒也可取,只是借出的兵士该归我们指挥,而不能让他们擅自行动。” 曹操再问了其余下属的意见,见众人都没什么建议,也就答应了袁熙的要求。 三天后曹操跟袁熙正式达成协议,以借出总共二十四万石粮食为条件,换取袁熙军三千骑兵的援助。 经过协商后,曹操立即征集船只,从东郡由黄河水路,运送粮食到济南。 而袁熙的援军,正好沿济南到东平段水路河岸,护送运粮船,然后赶赴寿张与曹操军汇合。 经过袁熙、田丰、郭嘉等人商议,最后由张辽部两千骑,加上赵云部一千戍卫骑驰援曹操,而郭嘉以袁熙军的代表和监军身份,随军统筹,便宜行事。 临行前袁熙亲自给三人送行,对于郭嘉随军出征,袁熙是有些担心的,这可是自己的张良,可不能有失,所以让许褚带上两百虎卫保护他的安全。 “仲康、子龙,你们两人一定要保护好军师的安全。”袁熙吩咐道。 许褚咧了咧嘴粗声道:“公子放心,俺在军师就在,老许定保军师周全。” “云知道,一定护卫军师的周全。”赵云抱拳说道。 袁熙再看向了张辽,嘱咐道,“文远,对你就不必多吩咐了,一切小心,见机行事。” 张辽也抱拳行礼,说道,“公子且宽心,辽但有疑问,即询问军师。” 最后袁熙看向了淡笑的郭嘉,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这就是君臣间的默契。 郭嘉也没有说什么,拱了拱手后,钻进了马车里。不过郭嘉心里很是感动,因为许褚是袁熙的嫡系亲卫统领。 袁熙为了自己安全,把许褚调给了自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唉自己这几斤肉,算是卖给这奸滑的袁显奕了。 青州黄巾大营里。 周仓一手捧着个陶碗,一手拿着酒坛,叹息道,“大头领,上次不能斩了曹操军中的那个大将当真是可惜。” 管亥哼了哼,感慨道,“曹操当真厉害,这么点人,竟然从我们的包围中跑了,真是可惜了。” “大头领,探子打听来消息,说曹操从东郡调集大批粮食,正运往青州的方向,我们为什么不去截了。”何群问道。 “你们懂个毛,先不说人家是用船只运送,你们怎么下河去抢。”管亥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谁又知道那船上的真的是粮食?” 周仓会意道:“大头领的意思是说,这是曹操使的诡计,让我们前去截取,然后伏击我们?” 管亥点点头,自信说道,“不就是这个道理吗。老子才不上当呢。” “但是俺们没有多少天余粮了,再不打下个城池夺取粮食,咱们就要饿肚子啦。”何群诉苦道。 管亥何尝不知道,但兖州的郡县都加强了防备,坚壁清野,他们只能打劫一些在城外的地主豪强,但那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看来只有拿下一两个县城才行。 第57章 黄巾 青州乐安官道上,此时一支千余人的军队,正在徐徐行军。 为首的一骑是个壮年,他留着八字胡,面貌宽厚,双手修长,正是撤离平原的刘备。 这刘跑跑确实运气逆天,如何绝境,貌似老天都挺照顾他的,难道他真的有天命?可惜了,倘若这个时代没有曹操,没有孙家,没有袁熙的乱入,也许刘备又可能中兴汉室,再创大汉两百年也说不准。 扛着杆长矛,一双豹子般眼睛圆睁的张飞,策马跟在刘备后面。 像关羽,张飞这样的绝世猛将,能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刘备,我不信刘备就只是会哭,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队伍中,一辆独轮车触到块石头,突然翻到一旁,那兵卒顿时一激灵。 刘备见状立即下马,跟那推车兵卒一齐,将散落地上的物资重新装车,道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就是默默地装着。 张飞看刘备这样做,自然也动手帮忙,但他嘴上却叫骂道:“兀那小子,也不长眼,累及我大哥帮你整车。” 那兵卒知道这个“三将军”脾气暴躁,连忙唯唯诺诺地告罪,同时也万分感激刘备的义举。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然后摆摆手,示意那兵卒宽心,说道,“休要听他胡言,下次小心就是了,不打紧。” 兵卒感激地点点头,说道,“刘平原才是体恤我们百姓的好官啊,能跟随大人,小的死了也值得。” 孙子兵法中为将之道,最高境界便是,使士卒为其效死力,而刘备所为,恰恰暗合兵法。 “哪里的话,为官者当仁善当先,听你口气是青州本地人?”刘备微笑着问道,没有一丝作假,十分真诚。 袁熙绝对不会如刘备这样,做的炉火陈青,感情自然,一点也不做作,感人肺腑,这就是刘备强大的感召力。 那兵卒点点头,回复说道,“小的林生,平原人,大人治理平原后,被征召做了兵,一直还好。” 说到这,那个兵卒突然神情激动起来,怒道,“可恨那冀州兵,强占了平原去,平原的父老要受苦了。” 刘备也不住叹气:“本想造福平原一方百姓,奈何备势单力孤,连累诸位父老了,是备的过错。” “大哥何须说此丧气的话,终有一日我们会打回平原去的。”一个沉厚的声音从后边传来道。 刘备一听就知道,是二弟关羽来了,关羽神色泠然,问道:“大哥,我等真的去投奔田青州?不再做他图?” “先到临淄投奔田青州,之后在做其他计较。”刘备淡淡说道,他有自己的判断和不得已。 “为何不回幽州,投奔公孙大人呢?大哥不是和公孙大人,有同窗之谊吗?”张飞不解问道。 刘备神情复杂,不是他不想回幽州,而是公孙瓒这个师兄,对他不冷不热的,在强势诸侯盘踞的幽州,实在没有什么前景,而动荡不安的中原,才有他的立足之地。 所以我们看到,凡是有乱子的地方,大多也有刘备的存在,说他善于在危机中发掘生机呢?还是说他是天生的,麻烦制造者呢? 青州。袁熙军 虽然袁熙初步,占据了济南国,大小政务军务也有田丰、张合负责,但是很多事,袁熙不得不亲自视察,一来为了安心,二来为了增加个人的声望,才能给自己以后的事铺路。 而且作为君主,必须有开创之功,不然何以服众,为何光武帝刘秀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功臣,都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那是因为光武帝和太宗皇帝自己功劳亦不细于诸将,镇的住。 收编降卒的事情,是袁熙所挂心的,济南的两千守军,还有原来济南各县的兵卒,都被选出精壮,补充进了张合的一营中去,总共收编得了三千人。 但要分兵把守于陵、邹平、梁邹三个要地,所以张合军并没有增多多少。 徐晃一营也大致如此,主要分兵把守平原、厌次、西平昌三地,其余兵马也撤到,济南附近驻扎。 袁熙带着祝公道,还有两百虎卫,来到了张合营中巡查。 张合正在编练士卒,听说袁熙到来,赶紧去面见,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轻视,经过这段时间和袁熙的共同征战和磨合。 张合渐渐地开始重视起这位二公子,而且越来越适应,袁熙小团体的节奏和氛围,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我来看看兵士们,休整得怎样了,俊义将军你照常就好,不用管我。”袁熙示意张合不必拘礼,说道。 张合不敢托大,于是领着袁熙来到营地的校场,傲然说道,“公子请看,这七百多持戟军士,是我新练的重甲戟兵。” 袁熙看到校场中间,有几百个持戟兵卒,在号令下练习击刺动作。而那些兵卒个个都身材匀称魁梧,身手利落矫健。 比之袁熙的戍卫步卒,在配合跟身手上更胜一筹,不由好奇。 “可是于陵守卫战时,将田楷军多次击退的勇士?”袁熙问道,他知道张合最近组织了一只新军,英勇善战,俱是精锐。 “正是,先前某就在军中,选出几百勇烈敢死之士,教其一套简洁而实用的戟法,让其身披重甲为攻坚之用。”张合颇为自得说道。 “当真是勇士,可要强加练习,作为一支精锐,以后还要倚仗将军呢。”袁熙赞誉说道。 “如此要靠公子相助了,请公子多发粮饷与铠甲兵刃,好将其编成千人的强军。”张合趁机索要物资说道。 袁熙笑了笑,感情是伸手和自己要东西呢,于是说道,“此时我军粮饷吃紧,哪有闲余的东西给你啊。” 张合还想争取,但袁熙抢先说道:“所要的兵刃铠甲,可优先配给你的这支强兵,粮饷只能按普通的编制配给,到稍稍充裕时会补给你的。” 张合也是知道此时,袁熙军的困难的,也不强辨,说道,“如此,多谢公子了,某想将其编练成千人的重甲戟兵,还劳烦公子为其取个名字。” 袁熙想到了历史上,冀州军中的那支精锐步卒,于是脱口而出道:“大戟士!” 五天后,张寿县曹操军大营。 曹操亲自到营门外,迎接到来的郭嘉张辽等袁军。 曹操很好奇地打量着郭嘉,因为荀彧不止一次地提到了他,荀彧所举荐之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在曹操看来,仅凭外貌,郭嘉还真有俊杰雅士的神韵,在欣赏同时也一阵叹息。而郭嘉身后的张辽、赵云也是神采不凡的俊杰,至于许褚这恶汉更别说了。 郭嘉也将曹操,跟他一众文武粗略地观察一遍,暗暗记在心里。 荀彧以前推崇的曹操,其言语动作间,确实有英雄之姿,可惜了,自己已经认袁熙为主了,又岂能朝秦暮楚。 其余文士如戏忠、程昱、毛玠、陈宫亦是一时俊杰,夏侯兄弟、曹氏兄弟和李典、李通、乐进、于禁、吕虔等人,也都是良将之才。 郭嘉看得暗暗心惊,怪不得主公袁熙天天念叨,曹操谋臣如云武将如雨呢,虽然夸张,但所谓观其外知其内,从一个人的举止神情中可看出一二,他想不到曹操麾下,聚集了这么多英杰才俊,确实是强大的对手,真当有趣。 荀彧微笑着走上前,拉起郭嘉的手,关切道,“奉孝,一年不见无恙否?” “不比文若,你在曹兖州帐下担当重任,可谓仕途得意。”郭嘉淡然笑道。 荀彧闻言一阵笑骂,但他隐隐觉得,虽然两人言语间依旧亲热,但心中不自觉地有了间隙。 毕竟各为其主了,君不见诸葛亮和诸葛瑾虽然亲兄弟,但侍奉君主不同,所以不得以保持距离吗,这是政治立场问题。 荀彧拉住郭嘉,走到了曹操面前,介绍道,“主公,这就是我与你提及的同乡好友,郭嘉,郭奉孝是也,腹有兵甲良谋,乃鬼才也。” 曹操抱拳行礼,赞誉道,“文若多次说,颍川郭嘉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日一见果真犹如,神仙中人般潇洒风liu。” “曹兖州谬赞了,嘉不过一介文弱书生,蒙袁二公子不弃,征召为主薄书佐,哪及得上曹兖州麾下的诸多才俊。”郭嘉依然淡笑回道。 曹操听他话中提带上官面言辞,知道现在不是拉交情的时候,于是给郭嘉、赵云、张辽引荐了麾下一众文武。 稍后曹操为郭嘉等人设宴接风。 席间,赵云的严谨、张辽的坚毅、郭嘉的潇洒,许褚的凶悍,都给曹操下属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家花不如野花香不是。 宴席上,双方都尽力避免大小军务,吃喝谈笑间,气氛也还热闹融洽。 宴毕,荀彧亲自送郭嘉,回了张辽军营寨。 他一直苦于没有时机,跟郭嘉私自交谈,如今算是得了空间了。 待安顿好,闲杂人也退去后,荀彧就跟郭嘉,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起来。 许久荀彧才神情严肃说道:“奉孝,你说,你为什么要归附袁熙,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同效力于曹公吗。” 郭嘉叹息了一声,说道,“文若兄,你说曹孟德是明主,但为什么我不能认为,袁显奕才是英主呢?” “这是缘由么?” “你不也是很赞赏二公子的么?我辅佐于他,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荀彧当真觉得,他们之间的间隙,明显加深了。“先前我们说好共同辅助一个明主,以安定天下的,可是奉孝你……”荀彧神情不悦道。 “文若兄,有些时候你就是太执着了,虽然我们的志向都是安定乱世,但我们的方式可以不一样的。”郭嘉有些歉意说道,也许袁熙能走的更远呢。 “奉孝你!”荀彧着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把郭嘉当做,志向相同的知己,但仿佛今天,他才知道郭嘉的心思,不完全和自己一样。 “文若,我们并非不能共同完成初时的志向呀,二公子一直都推崇你的才干的。”郭嘉心里不忍,但不得不这么说,以便断绝了荀彧的招揽之望。 “奉孝你……”荀彧气的说不出话,他挥挥衣袖,快步走出了郭嘉的营帐。 “对不住了,文若,现在我们是各为其主了。”郭嘉神情漠然道。也许再见咱们就是敌人了,世事无常啊。 第二天,曹操大营里。 曹操召集来包括郭嘉等人,在内的所有文武将领,议事黄巾。 曹操先是看了看,英气逼人的赵云,接着将目光移向刚毅的张辽,最后他用复杂的神情看向,淡笑颔首的郭嘉。 曹操知道,荀彧招揽失利,不过毕竟没有跟郭嘉深交,不知道他的才能如何,加上对方是盟友的麾下重臣,所以曹操只好将这个心思暂且放下。 何况自己手下一票子谋臣,也不差他郭嘉一个。不过真是这个郭嘉,后来让他吃了好多暗亏,暂且不提。 “郭先生,不知可有剿灭黄巾余孽的妙计?愿听高见。”曹操向郭嘉问道。 “曹公少时就已经以剿灭黄巾立功,可谓深谙剿贼战法,曹公帐下戏志才、荀公达、程仲德等人,皆才智之士,嘉哪敢乱言,待曹公吩咐尔。”郭嘉推诿说道。 曹操点点头,看向他人问道,“那诸位都有什么建言?都说说看。” “据斥候探听来的消息,黄巾贼已经向鲁郡的南平阳、邹县移动,我猜他们粮食已经不多了,故进犯靠近徐州的鲁郡,这样即便不能掳掠足够的粮秣,也能伺机流窜到富庶的徐州寇略。”程昱分析道。 曹操麾下众人都有些着急,他们的原意就是收降青州黄巾,让黄巾军逃窜到徐州的话,这一战也没了意义。 “这黄巾贼人数众多,即便我们将其击溃,也阻挡不住百余万的黄巾贼,冲向徐州等地啊。”吕虔担心道。 戏忠等人欲言又止,他们不能在郭嘉等人面前,直白地说出收降黄巾军的计划,是以谨慎应对措辞。 “曹公且听嘉一言。”郭嘉出列说道。 曹操、荀彧、荀攸等人,这时都看着郭嘉,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自曹公起兵以来,所做如剿灭反贼、讨伐奸佞,皆是为国为民的大义之举,我家主公发兵相助,也是因为曹公剿灭黄巾保境安民的高义。”郭嘉一改悠然的神情,一脸肃容说道。 缓了口气后,郭嘉接着说道:“如若任由黄巾贼,逃窜往徐州、青州,那两州将会惨遭其祸,虽然所在州郡不同,但同是大汉子民,我等不该坐视不理。而且我家主公出兵的目的,就是助曹公剿灭黄巾贼,阻止其逃窜他处,为祸百姓。” 荀彧等谋士人听着,不住思量他的这番话,不论是从大义出发,还是他们要收降青州黄巾的实际需要,这股掳掠州郡的黄巾贼,都要彻底剪除不可。 “郭先生说的倒是高义,以我等兖州两三万兵马,对上百余万黄巾,即便他们都是牛羊,咱们也阻挡不了。”夏侯惇不以为意道。 曹操呵斥了夏侯惇一声,微笑道,“先生莫怪,元让就是这耿直的脾气,如有妙计,先生但讲无妨。” 郭嘉挥挥手,说道,“夏侯将军对事不对人,嘉怎会在意,说到这对付黄巾贼的策略,曹公也知道,不过,设伏出奇击溃而已。” 曹操点点头,接着问道,“诸君有何具体建言,皆可说来,大家参谋参谋。” 戏忠、荀攸对视一眼后,由荀攸说道:“黄巾贼携带有百余万家小妇孺,其行军速度必然不快,我军可绕道急行军至鲁郡周围设伏;再分出一些兵士,征召当地豪杰百姓,多在兖州徐州交界处,大张旗鼓地布防,这样只要先前伏击成功,以黄巾贼流寇的行径,必然不敢再强行越过兖州、徐州交界,而是逃亡他处。届时我军和二公子的骑军,再对黄巾贼冲击追杀,相信多次交战后,就能全歼这股叛逆。” 戏忠点头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一众文武,补充了具体的谋划,末了曹操下令道:“李典、李通,你们各带领一千兵士赶往邹县、阳平两地协助当地固守县城。吕虔你速回本乡任城郡,征集当地豪杰招募乡勇以为援助。” 李典、李通、吕虔三人领命而去。 曹操接着下令道:“曹休、曹昂你们带一千人,并上吕虔招募的乡勇,在鲁郡南通往徐州的要道据险而守,且多做旌旗战鼓,将声势做足了。” 曹操又看向余下几人,吩咐道,“夏侯惇、夏侯渊、于禁、乐进四人带本部兵马跟随我做中军,赶往鲁郡择地设伏。” 几人纷纷领命下去整备兵马。 曹操最后看向郭嘉等人,笑道,“配合击溃黄巾贼,还有后面的追击,就仰仗几位带来的骑军,跟曹洪、曹纯部的骑兵了,还望配合我军行动。” “必定密切配合曹公军令,不敢有误。”郭嘉拱手领命道。 曹操再嘱咐一众文士,说道,“戏志才、荀公达、程仲德随我中军,文若、陈公台、毛玠三位,统筹防守东郡等地。” 郭嘉淡笑着,听曹操布置安排相关事宜,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意味。 第58章 兖州 待郭嘉张辽等人,离开大帐后,曹操神色即刻就冷了下来,毕竟外人走了,他也不用装什么好好先生了。 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也都下去动员兵卒,准备大战,胜利与否为时尚早,一切都在进行中,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戏忠看到曹操脸色不好,于是问道:“主公可是觉得此战变数很大?” “是,我军新近才跟黄巾贼、徐州陶谦,两度交战,士卒多有疲惫,如果伏击奇袭不成,与黄巾贼再战更将是旷日持久啊。”曹操叹息道,毕竟自己的家底可不像,袁绍那样家大业大,禁不住浪啊。 “不知袁熙的青州军是否可靠?”程昱突然问道。 顿时众人闻言,都有些诧异,错愕地看着他,一时有些不解。 “仲德此言何意?”荀彧也出声问道。 程昱笑了笑,释然道,“也无它意,只是觉得袁熙年纪虽小,却是个不怕事的主,成就恐在其父之上,将来如何还他这个人情?怕是不好善与!” “现在两家结盟,我等才刚帮袁绍打破公孙瓒、陶谦的合围,他们出兵帮我等剿灭黄巾贼也应当,出这主意的人不是审配吗?”毛玠出言说道。 “呵呵,这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诸位可曾记得主公说过的一件事?”戏忠出言说道。 众人自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静候戏忠之言。 顿了顿后,戏忠接着说道:“诸侯伐董时,袁本初曾得到一块玉印,还特意举臂向主公示意过。。。” “袁绍拒不承认,当今的皇帝陛下,还仗着所谓四世三公的名号,大肆招揽豪杰,其一旦得势,就是第二个董卓,其野心不得不防。”荀攸接着戏忠的意思分析道。 正如曹操谋士所分析的一样,此时的袁绍和董卓,以及北魏末年的尔朱荣没什么区别,都是那个时代的军阀头子,但袁绍比起他们家世更加显赫。 曹操没有表态,但自从关东联军解散后,他就看透了袁绍这个,所谓的盟主的本性。只是现在曹操刚刚立足兖州,还得跟袁绍互相利用,仰仗袁家的声望,毕竟曹操祖上可是。。。对吗。。。 鲁郡泗水南,一段官道旁的高地上。 经过三天的急行军,曹操军兵卒遍地狼藉地躺着,他们体力消耗得厉害,已经使不出力气,战争不是电脑游戏,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有。。。。。。 任由几个都伯,和百人将用马鞭抽打,一众兵卒也翻不起身来,他们累坏了,这个时代的兵和奴隶差不多,还不像隋唐时代那样,有自己相对的独立性。 因为这个时代土地,基本被世家大族所垄断了,所以东汉时的普通百姓,也就没有所谓独立人格。 夏侯渊皱着眉道:“距斥候查探的谷地,还有半日行程,如此状况,待黄巾贼中伏,也打不起来啊。” “这有什么办法,孟德下令不顾一切地行军,只盼黄巾贼迟来一些,让我们休整一番。”夏侯惇急道,事不可为,他们也没招,这不是游戏技能瞬满士气。 在另一营的乐进、于禁两人,也策马来到了夏侯惇和夏侯渊旁边。 乐进下马,向夏侯惇夏侯渊拱拱手说道:“两位将军,据派出的斥候查探,黄巾贼先锋离这里,已经不到十里,而我军兵士的状况……” 夏侯渊双手紧握,厉声道,“不行啊,得让士兵恢复过来,才能开战,不然以这种状况,毫无胜算可言。” 所以往往谋划是谋划,战场实情又是另一种情况,所以为将者须审时度势。 “主公跟青州军骑兵到哪里了?”于禁问道。 “孟德的中军跟青州军,还在后面十多里。”夏侯渊答道。 夏侯惇将枪尖狠狠地插进地上,怒道,“他的,这仗还怎么打!” “诸位莫急,应当向主公求援,派出骑兵稍稍滞缓黄巾贼的进程,待我们修整好,进入前面的谷地,再将其引来。”于禁建议道。 几人相互看了看,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于是纷纷头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张辽、赵云的三千骑兵,和由曹纯统领的曹操军两千骑兵,也正在护卫曹操中军行军。 曹操、曹纯等人借此机会,也在仔细观看着不远处的冀州骑兵,毕竟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是,或许以后。。。 “果然是河北的骑兵,跟北地那些精骑也有的比。可惜了。。”曹操不无羡慕道,中原少马不比北方。 曹纯却不以为然,说道,“他们贵在粮多财足,又接近北地,购买马匹便利而已,如若也给我那么多马匹钱粮,定然能为主公训练出一支威震天下的精骑来。” 曹操也无奈,将一匹马贩卖到中原,那成本可以翻两三倍,而且也还多买的是驽马,这就是战略物资垄断。 地处中原的兖州、徐州终究以一州之财力,不能大规模地组建骑兵,五代梁太祖朱温面对的局面也是如此。 后梁太祖朱温雄霸中原,而河北李克用、李存勖父子,控驭北方,而战马多在李家父子手中,所以每当主力决战时,朱温老是吃亏。。 “兵在精而不在多,我只能给你那么多人马,子和你只能在其他方面想想办法了,以后有办法了再给你补充。”曹操无奈道。 “主公,现在我军与袁绍军交好,是否可托其关系,从北地购买一批马匹?”程昱建议道。 荀攸立即摇头,说道,“冀州并不能大规模产马,其马匹多从并州幽州,或鲜卑乌桓等地购来,现在冀州军跟公孙瓒交战,购买马匹的渠道已经断绝。” 曹操摇摇头,正色说道,“现今我等只能组建精锐的步卒,以弥补骑兵上的不足,所以此战意义重大。” 另一面,郭嘉叫来了张辽、赵云两人,他也觉得战机已到,是该做点什么了,不给曹操军掺点沙子,怎么对得住主公袁熙的器重。 因为是临时驻地,所以张辽等人并没有安营,许褚让一众虎卫守住四面,而他也始终贴身保护着郭嘉,他知道郭嘉对于主公袁熙的重要性,虽然也对郭嘉浪子心态颇有微词,道也分的清轻重缓急。 “就要开战了,不知军师有何布置?请明示,好觉叫我等配合。”张辽小心地问道。 郭嘉摊开了,绘制在帛布上的行军图,指着说道,“前面黄巾贼打不下邹县等城池,而向薛县、雍县两地寇略而来,已经很明显地要流窜到徐州去,待到曹操军伏击成功,也不能一举将人数众多的黄巾贼击溃,所以必定是还有多次的交战。” 张辽领会道:“军师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追击黄巾贼时,往青州方向赶。” 郭嘉赞许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具体是往济北赶,只要其一到济北,再设法逼到平原、济南。那时主公的伏兵就会将,原本惊慌失措的黄巾贼迫降,我等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郭嘉紧盯着两人道:“两位将军要注意,我军要的不仅是黄巾贼的兵卒,他们百余万的家眷也是我们必要的目标,到时候不管你们是用什么办法,也不能让曹操军追击上他们,必要时候。。。。。主公交代不惜跟曹操军翻脸。” 张辽、赵云领命同时,也同样暗暗吃惊,他们想不到自家主公,袁熙魄力如此之大,对青州黄巾的重视程度,已经超过了和曹操军维持关系的地步。 这时曹操带着一众文武向着郭嘉等人走了过来。 曹操面色带着忧虑,无奈道,“郭先生,据妙才他们打探来的消息,黄巾贼前锋距离伏击地不远了,但他们还没有赶到那里,兵卒也困乏根本不能作战。” “曹公是想,让我们派兵去滞缓黄巾贼的攻势?”郭嘉立马会意问道。 “不知先生所部可愿领命?”曹操眼睛一亮,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于是高兴问道。 “呵呵,此事倒也不难,只是我军出击后怎么引诱他们进伏击地?”郭嘉谨慎问道。 “为了使黄巾贼不起疑心,只能派出小规模骑兵精锐进行袭扰,所以想到奉孝你们这些精锐的冀州骑兵。”荀攸出声说道。 “只是不知击溃黄巾贼后,该怎么彻底将其剿灭?”郭嘉再次问道,他在故意套取更有价值的信息,以作为接下来行动的参考。 “文若等人也正在招募乡勇,我军伏击取胜后,当与你冀州骑军合围黄巾贼,将其赶向东平国。文若他们会在那设伏等待。”曹操道也没有隐瞒说道。 郭嘉点点头,表示赞同,让赵云率领一千戍卫骑,以游击的方式,阻击黄巾军先锋。 青州,九州之一,大致相当于今天山东地界,治所在临淄, 辖郡、国六,有平原郡、东莱郡、济南国、乐安国、北海国、齐国,县六十五。 自从黄巾起义之后,这里就变成了黄巾的乐园,也就是百姓的坟墓。黄巾动\/an,盗贼蜂起,这里真正成为了无主之地。只有少数的郡县,还处于朝廷的控制之下,其他的都被黄巾所威胁,不应该说是统治。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只就是以管亥为首的青州黄巾,他和黑山的张燕一样都是依托山脉,借着朝廷动\/乱的时机而生存下去。 由于人数众多,大约有数百万人口,所以粮草很不充足。一般缺粮的时候,青州黄巾都是裹挟着百姓,一起出动,去攻伐比较富裕的城池,如平原郡、东莱郡、北海国等。 黄巾势大,外加上青州地方官员的腐败堕落,所以几乎一出动就会得手,这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以为朝廷不过如此,青州这地方我们大可驰骋纵横。 所以青州的管亥,在攻破了东莱郡之后,得到了足够的粮草之后,不但没有回军,反而带着十万青州黄巾一路向南,继续进攻一直到青徐充交接地界。 周仓骑在一匹大黑马上,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兵卒,他小小地自豪了一番,如果和平时期,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就是给世家大族种地的农奴,如今虽然刀口舔血,但是自在。 这次他主动请缨,带十万人做开路先锋,虽然是松松散散的一群乌合之众,但作为独自领的一路兵马,还是让他很是高兴。 这一路来,他们因为怕被别的黄巾军抢夺好处,而选择远远甩开,主力中军和家眷营。 管亥交代他们,不需硬攻城池,只需开道,所以对县城稍稍做试探性进攻后,他们就继续急进,一路下来道也顺利。 准备一举拿下城池,得到了城池的粮草补充之后,在一路向南平推,在攻下济南国、平原郡之后,黄巾就可以独霸青徐州了。到时候在青徐两州建立黄巾的理想王国,岂不快哉! 这样一想,周仓更有劲头了,给手下说明自己的想法之后,他们也很有冲劲,纷纷叫嚷要平定青州,让渠帅当上将军,以此继承天公将军未完成的事业。 这让周仓满心喜欢,带着十万大军就把城池团团围住,来了个先礼后兵,派手下去招降,准备等城池不攻自破的。他以前就是这样干的,也喜欢这样做,可以说有点屡试不爽了。 这一群十万之众的黄巾军,当真像蝗虫一般,不管豪强地主,还是一般富庶的百姓,他们一概不放过,稍有抵抗就格杀勿论。 就在周仓感到无聊疲倦的时候,远处奔过来几百骑。 黄巾军兵卒立即警惕起来,他们松松散散地集成方阵,防备官军骑兵的进攻。 我们再来说说,此时江东的孙坚孙策父子,话说自从孙坚负伤退居二线,并嘱托孙策用传国玉玺换取一些兵马后,孙策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最终也成了袁熙南方最强大的对手。 从后人的角度看历史,孙策明显是一个有志向,不甘寄人篱下的人。他发现中原在曹操、袁绍、袁术等人的影响下很难再有新的发展空间,于是和父亲孙坚商议过后,他将目标投向了自己的故乡,既稳定又没有强大势力的江东地区。 同时,孙坚的旧部也纷纷劝孙策,应该向江东发展。于是,他向袁术请命,以帮助袁术发展实力的名义要率军攻打刘繇,袁术接受了他的请求,任命孙策为折冲校尉,兼代殄寇将军,率领孙坚旧部进军江东。 此时袁术势力还是很庞大的,虽然孙家父子有自立之心,但是目前来看,暂时还不具备脱离袁术的实力,所以只能暂时名义上归属袁术,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而此时的江东主要有五股势力,分别是扬州刺史刘繇;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笙融;会稽太守王朗与地方豪强严白虎;吴郡太守许贡以及山越。 就在袁熙出征青州之际,年龄相仿的孙策也开始他的征伐序曲,两个年轻人注定是这个时代执掌沉浮的人。 就在袁熙招揽人才东征时,孙策也没闲着,孙策率领孙坚旧将,及士兵千余人从寿春出发向东前进,并派人前往丹阳联系周瑜。 周瑜得知后,立刻率领部分丹阳兵以及粮草物资等,前来与孙策会合。因为孙家在江东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人们听说孙坚的儿子来了,都愿意过来参军,当孙策抵达至历阳时,其部下兵马已经扩充到了五六千人。 其实袁熙还是挺羡慕孙策,能有周瑜这样的结拜兄弟,周瑜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和诸葛亮、司马懿统同一级别的全能型人才,不是郭嘉这种单一人才可以比的,而且他们都具有超高的统帅能力,刨除老一辈的皇甫嵩,以及大叔级别的曹操外。 年轻一辈具有超高统帅能力的,也就只有周瑜一人,目前来说,即便袁熙自负也不敢说比周瑜强。况且可能还稍有不如,当然这是晋史太宗宣武帝实录交代的,后人读此都觉得袁熙,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孙策进攻江东,江东的诸多势力甚至袁术都没把他当回事。因为于刘繇守军戒备不严,孙策很快就打败了樊能、于麋及张英,突破横江,迅速渡江抵达东岸,占领了牛渚山。 并趁胜乘胜进攻,大败迎战的笮融军,斩首五百余人,笮融退守营地坚守不住,孙策便北上进攻秣陵,秣陵守将薛礼得知消息后,畏惧孙策的勇猛就弃城逃走了。 两个年轻人各自在南北两地进行着自己的争霸。而袁熙和孙策也注定会走上历史的前台,被历史的洪流推着进行一场大决战。 年轻一辈的南北双雄,随然借助家世和父辈的名望,但是也是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基业。真是当得北袁熙,南孙策之称。 第59章 狙击 我们将视线拉回北方,就在周仓感到疲倦的时候,远处奔过来几百骑,黄巾军兵卒立即警惕起来。 他们松松散散地集成方阵,防备官军骑兵的进攻,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 当他们看清,来的只有几百骑时,戒备更是下降了不少。 对于浩浩荡荡近十万的黄巾军来说,几百人实在微不足道,即便十万个馒头给他们砍,区区几百人也坎不完。 那约五百的戍卫骑兵,分成数个纵队,快速接近黄巾军。 周仓也带着几百人策马上前,待几百骑靠近后,周仓笑道:“你们是不是曹操的手下,这么点人来送死吗?放心,你爷爷周仓我会让你们,光着屁股回去见曹操的。” 面对张狂的周仓,为首的赵云,也不动怒,他仔细地观察着,黄巾军兵卒的动态,和那员络腮胡的将领。 半响后,只见赵云他徐徐将铁枪抬起,指向周仓,傲然说道,“对面那汉子,可敢与我常山赵子龙一战!” 周仓看着年轻英俊的赵云,有些看不起他,拍马上前笑骂道:“小子,你也敢在你周爷爷面前撒野么。” 赵云也不恼怒,没等他说完,一夹马肚,策马飞奔,直向周仓冲去。 在冷冽的寒芒中,枪尖直取周仓喉咙。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是一招,周仓就断定这次踢到铁板了,吃惊于赵云进攻节奏的迅驰。 于是他再也不敢丝毫懈怠地防备着。 下一刻,周仓狼狈地躲过枪尖,一身冷汗已经冒出,天天打雁,今朝被雁打了。 赵云不等他的反应和感慨,密集的枪招就不要钱私地,点向周仓的要害。 周仓使劲挥动长刀,想格开赵云的铁枪,但十多招后,他的手已割出了道道血丝,赵云那是谁啊,武力值可是破96的猛将。 周仓感到了,从出道到现在,前所未有的压力,在一流武将面前的那种无力感,这就是为何历史上周仓,在感受到关二爷的神威后,心甘情愿地给他扛刀一辈子的原因了。 但是他的血性也被激起,周仓呼喝着,想以命搏命的方式与赵云周旋,他要的不是要打赢赵云,而是为何证明自己并不弱小。 绕是周仓拼死反抗,但赵云每每都能精准地,荡开他的长刀,从而再次趁机,攻向他要害处而周仓只能疲于应付着。 又过两招,周仓的左手臂上的皮甲,被赵云长枪挑开,顿时血流如注。 周仓也是范二,明明十万大军,却带着几百人和赵云打,这不是作死吗,这和昆阳之战时,王邑舍弃三十万大军,带着几千士兵在光武帝刘秀面前秀操作一样,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更致命的是,此时赵云的枪尖,已经架在他脖子上,要不是赵云不是主角,应当给他一个三国无双的bug。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如你等再寇略州郡,下次定当取你性命。”赵云冷冷说道。 随后他潇洒地,放开了周仓,带着五百骑兵向泗水方向疾驰。 周仓羞怒交加,厉声道,“全部,有马的给老子上马,其余人就地不动。” 周仓让军医匆匆给他,包扎了伤口,然后带着拼凑起来的一千多骑,就前去追击赵云,他咽不下这口气。 黄巾兵卒的骑术,哪有正规骑兵精练,追击很长一段距离后,反而被射杀了百多人。 渐渐地,周仓虽然傻乎乎地,但也感觉不对,但是为时已晚,老天可不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前面赵云率领的五百骑,远远地已经停下,只见他们调转了马头。 双方战马奔跑了许久,脚力都消耗到了极限,所以只剩下,狭路相逢勇者胜。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从周仓等人左侧高地后,又杀出了约莫五百多骑兵。 只见赵云将长枪一抬,接着这两股戍卫骑兵,就将周仓的队伍,进行了迂回分割。 看到此场景,周仓顿时感到不妙,立即呼喝着撤退,不过晚了。 赵云则指挥众骑兵,让开道路给他们通过。而自己带着戍卫骑,紧咬在周仓后面。 周仓等人不顾战马的体力,疯狂地策马奔跑。 很快就冲到了黄巾军阵中,周仓这千骑也收不住势头,将行军队伍冲击地显得混乱起来。 说气话,周仓的这一千败军,就不该往大部队这里冲,因为从远处看,他们会以为主将败落,会降低士气并跟着混乱,何况还是黄巾军呢,历史上的淝水之战不就是如此戏剧性吗。 值此之际,赵云的戍卫骑,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握住长戟,不住地进行劈刺。专门黄巾军弱处攻击。 黄巾军几次仓促合围,也因为没有协调性,而都未能将这千余骑困住,反而使黄巾军行军阵型滞缓混乱。 千余戍卫骑在赵云的指挥之下,分成五股小队,轮番出击,一击即退。就这样支撑了近两个时辰。 然而就这小小的混乱,使得周仓所部不得不推迟了半日,也为后方曹操军的修整,提供了宝贵的缓冲时间。 鲁郡,鲁县南。 泗谷是鲁县附近一处险要,这个谷地像个瓶罐,两面窄,中间开阔。 黄巾军不知不觉中,到达这段官道,就停滞不前了,周仓让兵卒在附近,抓了个向导询问一下情况。 “可有第二条路去泰山郡南城的?给老子如实招来。”周仓厉声问道。 “没。。没有,这条是必经之路,除非大人您绕道邹县,再从徐州过南城。”被抓来的个当地中年,战战栗栗地说道。 “怕个球,咱十多万号弟兄,即使有埋伏,也给他掀翻了这里每寸地皮。”一个小头领喊道。 其他黄巾军头目也一起呼喊,周仓虽然觉得应该探查一下情况,但不愿在下属面前表现得胆怯了。 于是周仓说道:“那就派两千弟兄先过去,然后两千人一组轮着过去。” 高地上,夏侯惇,夏侯渊兄弟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有几千多人的黄巾军,通过他们的伏击范围。无奈对方人少,他们现在出击效果不大。 “妙才你看什么时候下手。”夏侯惇看向夏侯渊问道。 “不好办呐,早知先前该设计,引诱他们一窝蜂地进来,我看最好等他们过到一半人时出击,然后按原计划,封住进口出口两处险要,将他们分成三段,我料最后面的是辎重,这样我等击溃他们前后两部,其将不战自溃。”夏侯渊估算的很到位。夏侯渊确实是比夏侯惇,更有将才的潜质。 “一会打起后,燃上狼烟,让孟德他们追击后面的黄巾贼,这样岂不更好?”夏侯惇自顾自地说道。 “好,我等仔细估摸了,看黄巾贼中军什么时候进来。”夏侯渊也不回头。 因为伤势不重,周仓让随军郎中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就带人进了泗谷。 刚进去不远,他就发觉不对劲,这里地势险要,还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两边山地可派人去查看过?”周仓对一个头目问道。 那小头目也不知道,只得摇头,回禀道,“渠帅,前面已经进去了有四万多弟兄,应该不会有事的。” 他话没有说完,两边山地上突然冒出一个个兖州军的弓箭手。 随机战鼓响起,顷刻间,箭雨就向周仓等人招呼过来,黄巾军顿时一阵慌乱。 周仓反应极快,跳下马去,抢了一个步卒的盾挡住羽箭,所幸躲开了。 而那小头目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下就被射成刺猬,微微呻吟几声后,就咽了气,这就是路人甲的宿命。 接着地面微微颤抖,两面山地不断滚下数大石跟檑木,显然周仓军又被埋伏了,不过周仓本人倒是命大。 周仓顿时一个激灵,呼喝众黄巾兵卒一面以盾做掩护,一面向前面开阔地跑去。 就在这时,让他们惊恐的是,进口也都被巨石塞满。 兖州军又从两面投下柴木、桔梗、硫磺、油脂等易燃物堵塞出口。 几个火把投下后,大火燃起,将没有进谷的黄巾军后军,跟中军彻底切割开。 三国演义之吞食天地中,诸葛亮就在葫芦口火烧曹操大军,曹操被打的丢盔弃甲,而如今的周仓却被曹操一把火,烧的不要不要的。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泗谷出口处,有两万的黄巾兵卒被隔在外面。 待到羽箭跟石块,都投掷得差不多了,两面的伏兵就做着冲锋的准备。 于禁、乐进两个都批好铠甲,吩咐道,“听着,那些个黄巾贼不过乌合之众,我们注意结阵合击,必定能将他们迅速击败。” 说罢,让鼓手敲响三通战鼓,连同夏侯兄弟所部,六千多兖州军步卒,凭着斜坡,向下面的黄巾军发起了冲击。 夏侯惇急不可耐地,挥枪冲锋在前,他一柄长枪熟练地挥舞着,切割每个挡在面前的黄巾兵卒,一马当先,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势如破竹,三国演义之吞食天地中,白马之战中,颜良也是如此屠戮曹军的。 见到将军夏侯惇如此英勇,后面兵士受到鼓舞,也都士气高昂,将是兵的胆。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兖州兵齐声呼喝着,声势弥漫了整个谷地,震慑敌军心神。 周仓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该死的官军,就会玩这些诡伎俩,真是改不了吃屎。” 不过他还是马上,让兵卒吹起号角,召集进到谷地来的黄巾军,向他靠拢,避免被各个击破,周仓道也不傻。 夏侯渊在高处,观察着下面的战况,看到黄巾军各部缓缓地靠拢时,他立即知道不妙,进来的黄巾军少说也有六万人,如果集中在一起,那么己方六千多兵士肯定吃不下。 让军士挥舞旌旗,打出信号后,夏侯渊放心不下,自己也带着几百亲卫,杀下去阻截黄巾军。 周仓一边指挥黄巾军结阵防御,一边派军,让人试图打通进口,处境虽然不妙,但是黄巾军毕竟人多,所以他打算拼一把。 现在黄巾军遭受伏击,但在周仓的指挥下,向谷地中间开阔处集合后,情势反而并不很危急了,这憨货还算有急之智。 这里是个伏击的地方,但也有不足,就是谷地中间态宽阔,人多而且训练有素的话,完全可以集结人马跟伏兵对恃。 但黄巾军不同,他们都是临时拿起兵器的农夫流民,并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所以曹军和袁军是幸运的。 虽然黄巾军损失不大,但士气已经跌落到低谷,不足以支撑他们再战了,即便是五胡乱华时,后秦的姚兴的正规军,被北魏拓跋珪围困在柴壁,尚且丧失斗志,更何况黄巾军呢。 不过事情出乎意料,正因为夏侯惇、乐进等人疯狂地追杀,黄巾军为了活命,反而更加迅猛地向进口处逃奔,这样反而使黄巾军合拢在一起。 出现这种情况,夏侯兄弟只能一面进攻,一面让兵卒喊降。 黄巾军因为惶恐,反而拥挤践踏了己方不少人。 当时姚兴的军队也是这样自相践踏,最终被拓跋珪所屠杀,不过曹操是要迫降黄巾,到没有和拓跋珪那样残忍。 周仓见情况危机,也杀红了眼,他紧握住长刀,吩咐道,“你们在两旁立起盾掩护,其余人给我去搬石头,撬开一条路来。” 一众黄巾虽然惶恐,但为了活命,还是按周仓的吩咐去搬开石头,成功与否那就看天命了,此时谁也说不准。 经过前后半个时辰的厮杀,火早已熄灭,石头虽然还烫手,但黄巾兵卒使用兵器等工具,还是慢慢搬开了。 为此,黄巾军也付出了不小代价,两面山地上不断地有石头跟羽箭射下。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而下一刻,其余的人给一众小头领逼着,踏上同伴的尸体,继续顶上前去,这就是战争,哪有什么正义可言。 还没有进到谷中的两万多黄巾军,为了活命,也在外面配合着搬运石块。 原本计划攻击这一部分黄巾军的郭嘉,曹操等人,这时遇到了麻烦。 他们收到谷地里面的狼烟信号,准备发起攻击,但斥候回报说,发现另一支黄巾军正从泗水方向赶来。 曹操吃惊之余,只得让三千冀州骑兵,跟曹纯曹仁的两千骑出击滞缓,另一支黄巾军的来袭。 好让谷地里面的夏侯渊等人,歼灭那些黄巾贼,给他们争取时间。 北魏拓跋珪就是发现姚兴的援军来到后,即可派军狙击阻挡援军,给柴壁围困姚兴军的拓跋军争取时间的。 看到黄巾贼龟缩成一团,乐进也着急起来,他骑上战马,带着百余私兵,狠命地向黄巾军发起冲击。 夏侯惇自然不甘落后,也亲自持枪带兵发起冲击,他们想击垮黄巾军的心里和士气,毕竟他们也不想伤亡太多。 夏侯惇、乐进两人也确实有勇烈之名,他们的武艺在一流武将之下却在一般二流武将之上,寻常人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士气低落的黄巾军对他们来说,像羊群一样任由他们蹂躏。 周仓远远地看到两人心,里感到恼火,如果给他们这么攻杀下去,黄巾军士气必定崩溃,到时候。。他想起了。。京。。观。。 于是,周仓随手牵来一匹马,径直杀向了乐进。 乐进正杀得起劲,突然感到迎面而来的杀气,直冲他本人来。 抬头看到面目狰狞的周仓,乐进并不害怕,于是长枪抖动,迅速刺向了周仓。 周仓头脑已经全被怒意、杀气溢满,长刀大开大合地劈向乐进。 乐进也是武勇之人,他咬牙狠命地与周仓硬碰硬地交锋,两个战了个势均力敌,周仓是拼死一战,不成功便成仁,而乐进则是,拼命三郎,顿时两人战了个平分秋色。 夏侯渊估摸死战的周仓,是黄巾贼中的重要头目,只要将其斩获,就事半功倍了。于是他纵马上前,呼喊道,“乐将军且让开!” 乐进会意,打马跟周仓交错过去。 夏侯渊迅速补上,蓄力已久的沉猛一刀狠狠地劈向周仓。 周仓因为夏侯渊的出现,略略分神,暗骂曹军无耻,不过此时想躲开已来不及,只好硬接夏侯渊一刀。 “砰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后,周仓血气上涌喉头发痒、但他还是忍住了不使血吐出。 乐进纵马绕回来,长枪直取周仓胸前。 周仓用刀柄想格开,但他力道跟不上,反被长枪压着,在胸前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顿时流出。周仓不敢硬撑,迅速打马跑向中军,夏侯渊毕竟是武力破90的人了,那一击真不是盖的。 见周仓败退却,趁他病要他命,夏侯渊、乐进哪肯放弃,得势不饶人,于是紧跟着追杀上来。 不过被周围黄巾兵卒赶上,赶紧抢上前,用长矛格开两人,救了周仓一命。 夏侯渊无奈,退回两丈距离后,取出弓射杀了几名黄巾军长矛手,但终归取不了周仓性命。 捡回一条性命的周仓,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马上。 几个黄巾军兵卒赶紧上前护住。 这时通通清理完,黄巾军拥挤着逃向外面,自然少不了互相践踏的事情。 而另一支黄巾军也不少于十万之众,张辽、赵云并上曹纯的两千骑,在蝗虫般密集的黄巾军面前微不足道。 虽然滞缓了这一部分黄巾许久,但最终还是让两股黄巾军汇合了。 他们虽然可以从容地组织几次进攻,但根本不能击溃或伤着黄巾军的筋骨,这不是三国电脑游戏,一个武将就能改变战局。 周仓部有两万人出了泗谷,里面厮杀起来后,他们害怕,没有驰援,而是绕道逃向了南武阳。 在遭受伏击中,周仓部又阵亡了万余,后来还有两万没有来得及撤出,而被兖州军俘虏。 周仓率领所部残兵,出谷后,跟管亥带的黄巾汇合。 管亥恼怒周仓的大意,但看他重伤,也就暂时不予追究,如果惩罚他,那其他败退的渠帅呢,都一起杀了?显然不行。 冀州军营地里,赵云此时正押着两个头邦黄巾的中年汉子,并将他们带到郭嘉面前。 “云不负军师所托,俘虏来了两个黄巾贼头目。”赵云抱拳道。 郭嘉点头微笑。笑道,“好,很好,如能破黄巾,子龙当记一大功。” 第60章 布子 冀州军营地主帐。 同黄巾军交战之前,郭嘉特别吩咐过,要赵云务必俘虏敌方的将领。 赵云身后几个戍卫兵押解着,两名被五花大绑的黄巾军头领,来到郭嘉面前。 戍卫兵按住两个黄巾头领肩膀,再往他们脚关节一踢,厉声道,“跪下!” “呸!”面貌粗犷的黄巾军头领,狠狠地瞪着郭嘉。 郭嘉身后的许褚怒极,骂着就要上前打人,自己可以对郭嘉有意见,但是别人不行,真是欠收拾。 “仲康且慢,待会再动手不迟。”郭嘉急忙阻止了许褚,他还有事要布局。 郭嘉眯眼观察着,两个黄巾头领,面貌粗犷的那个汉子,自从进到营帐就满脸怒容,显然是个性子刚烈的人。 另一个也是三十多的年纪,高高瘦瘦,脸色惨白,虽然极力掩饰,但微微抖动的小腿,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郭嘉微笑着问道:“两位壮士尊姓大名呐?” 粗犷的汉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很硬气,很有骨气,很好。 高瘦那个头领,咽了一口唾沫,谦卑道,“济。南人,覃……远。” 郭嘉心里了然,淡笑道:“我看两位也是人中俊杰,向我军投诚,如何?” 粗犷汉子又冷哼一声,依然怒视郭嘉。 高瘦汉子则唯唯诺诺,欲言又止。 郭嘉脸色一冷,故作厉声道,“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郭某无情了,来人啊,将这厮,拖下辕门。。斩了!” 立即,押解的戍卫兵,将两人拉起往外拖去,就要执行郭嘉军令。 “且慢,且慢,大人,大人,且听我说……听我说。。”黄巾军将领,覃远终于喊出声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拖回来!”许褚喝道。 在郭嘉示意下,兵士将覃远松绑,然后到旁边兵器架上拿一把环首刀,丢到他面前。 许褚会意,手按到腰间刀柄戒备,厉声道,“既然投诚,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覃远怯弱地,看向粗犷汉子,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显然在犹豫中,吴用如何设计把一百零八将逼上梁山我不知道,显然这里郭嘉在逼迫覃远投鼠忌器。 许褚拳头握紧,轻轻挥了一下,向几个戍卫士兵示意。 几个戍卫兵会意,一齐抽出腰间环首刀,指向覃远,眼看。。。 覃远惊慌地,拿起地上的刀,颤抖地对着粗犷汉子。 刹那间,血光飞溅!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了,所以说所谓的梁山好汉本质就是反贼,不用给他们美化或者洗白,汉末这帮诸侯也好不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终于,覃远闭上眼,刀尖直捅同伴的心脏,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如此。 郭嘉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让兵卒将覃远带到另一个营帐安置。 覃远胸口起伏不定,脸色愈加惨白,显然处于惊慌和不安之中。 郭嘉让兵卒端上麦粥还有蒸饼。 覃远看到食物,咽了一口唾沫后,狼吞虎咽起来,这个时代食物是很珍贵的。 “在黄巾军中一日可吃几顿?”郭嘉突然有意无意地随口问道。 “两顿……”覃远一面往嘴里塞蒸饼,一面含糊道。 待到覃远吃完,郭嘉脸色收紧,说道,“你既然投靠了我冀州军,那么这里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大人且讲来,小人也不想做贼寇,能立功赎罪必定效力。”覃远赶紧表示忠心说道。 “只要办好,封官赏赐不在话下。”郭嘉循循善诱说道。 兖州军营地里。 为了庆祝初战告捷,曹操请一众文武参加宴饮,庆祝成功击破黄巾,挽回颓势。 夏侯惇显然不满意这样战果的,愤慨说道,“要不是另一路黄巾贼突然杀出,早就全灭了那十万黄巾贼。肽可恨。” “元让你不需惋惜,这只是初战,稍后还会和黄巾贼交锋的,不要急。”曹操宽慰道。 接着曹操又勉励了众人一番。 郭嘉仔细观察着曹操等人神色,许久后他笑道:“曹公似乎有了新的破敌筹谋,可否告知一二。” “郭先生怎么知道的。”曹操惊讶道,同时心中一紧。 “见曹公饮酒间做思索状,眉宇间又松弛,故此,猜您一定想到了什么对付黄巾贼的计策。”郭嘉悠然说道。 郭嘉稍饮一杯酒,静待曹操下文。 “那先生可猜得到是什么计策?”曹操好奇地问道,曹操可是一个猜忌之人,君不见历史上的杨修的下场,不过可惜,郭嘉已经不是曹操阵营了。 “嘉猜,曹公想劫营夜袭。”郭嘉眼睛一眯,淡淡说道。 曹操全身一紧,他仔细端详了郭嘉一阵。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曹操笑道:“哈哈哈,郭先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正有劫营的心思。” 不过心里却对郭嘉重视了几分,同时也对袁军也略微忌惮了。 “黄巾贼新败,防范必定严密,夜袭恐怕不会成功。”夏侯渊出声说道。 曹操看向了戏忠、荀攸、程昱三人,询问道,“志才、公达、仲德、你们认为如何?” 戏忠想了会后道:“可行,不管黄巾贼是否有防备,只要我军夜袭,且虚张声势,新败的黄巾贼必定胆寒溃败。” “我军只是歼灭了三万余黄巾,比起他们几十万众来微不足道,但也定将影响其士气,采用夜袭,黄巾贼很可能会溃败。”荀攸也附议道。 这就是为何抗美援朝之战时,我军为何屡屡夜袭美军的原因之一了。 曹操见几人都是那么说,于是下了决心,说道,“时不我待,今夜我即调集兵马,夜袭黄巾贼大营。” “等等,主公,是不是太仓促了,白日才一场大战,兵卒已经疲乏,此时出击。。”于禁道,他的性格一贯是保守稳健。 “不然,黄巾贼也是疲乏困顿,相比之下我军兵士的身子,比黄巾贼好很多,一定会占优势。”曹操肯定地分析道。 光武帝刘秀曾经也是,屡屡乘间设奇,夜袭赤眉军,并取得巨大战果。 “诸位将军回去后,多鼓舞兵卒,许以重赏,如此兵士还能不效命吗?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程昱出列说道。 众人看曹操如此?坚决,也就同意了这个计划,纷纷进行完善和补充,随即众人去分配和执行任务。 兖州,鲁郡邹县北。 青州黄巾军的营地,连绵十多里,篝火燃起,在远处看来颇为壮观。 周仓挣扎着要坐起来,管亥按住周仓的肩膀,示意他躺下。 周仓两眼通红,愧疚道,“管帅,都怪我……一干兄弟的性命,就这么没了。” 管亥又怒又气,骂道,“不要给我像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那么多兄弟的性命记在你和曹操的账上,你他娘的给我好好养伤,多杀几个官军报仇!” 周仓嘴角抽动,他明白管亥这是在维护他,不追究他的失利,但他不能不自责。 何况近三万兄弟或阵亡或被俘,还有万多人行踪不明,这笔血债鞭笞着周仓的心里。 何群闷头灌着酒,气恼道:“大头领,怎么给死去的兄弟报仇,你就说一声!” 管亥感到实在头痛,如果不能打击官军报仇,他在黄巾军中的威信必然下降。 但现在当务之急,却是寇略州郡,掳掠粮食。要去攻击曹操军主力,那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黄巾军营地边。 几个守夜的黄巾兵卒聚在一堆篝火旁。 “幸好当初分派人马时,没有跟周头领,不然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另一个兵卒闷声道:“唉,俺兄弟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俺听说,咱家里已经都是吃麦菜熬的粥了,而且还一天一顿。”一个年轻的兵卒道。 “东子你想死啦,要是给管头领知道你私下传这种事,非宰了你不可。”几人中一个小头目呵斥道。 叫东子的年青兵卒害怕,赶紧闭嘴不语。 “吴哥,你说咱啥时候,能跟媳妇见一次啊,俺怪想俺家那婆娘的。”一个中年兵卒道。 小头目跟余下几人神色也跟着沉闷下来,说道,“咱们可能要去徐州了,那里富庶肯定能抢到粮食,到那里休整就可以跟家里相聚了。” 中年兵卒嗯了一声,说道,“那时咱弄上一盆稻饭,再搞个肉羹给家里老娘和崽子尝尝。”他想着想着,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就在此时,突然地,破空之声响起。 中年兵卒还沉醉在温馨中,但一支利箭,嗖的一声,贯穿了他的喉咙。 一旁的小头目警觉,他抄起身边的长戟,摆出防范的姿势,呵斥道,“东子,驴蛋,抄家伙!敌军夜袭了。” 不仅他们这里,远近的营地,也渐渐响起呼喝喊杀的声音。 又几支箭射过,他们只剩下了三个人,而七八个兖州兵,则从暗处窜了出来。 兖州兵没有言语,用手中长短兵器,配合着围向三人。 “东子,快跑到后面大营那去!”叫吴哥的小头目,一边挥舞长戟一边喊道。 叫东子的青年黄巾兵卒握紧了手中长枪,紧贴着小头目,说道,“一起跑去。” 不容他们多说,兖州兵的长戟格开他们的兵器,另外两个兖州兵挥舞环首刀砍向他们。 小头目发起狠,松开戟用身体撞向两个兖州兵,哭声道,“东子快跑,给俺照料好家里,我去了。” 东子知道吴哥是给他争取时间,喊道,“二叔啊!”他含着泪,边呼喊边跑向后面营地,随后他只听到了身后一阵惨叫声传来。 像这样的战斗,在黄巾军南面的营地里四处发生着,乱世,真的是半点不由人啊,你说曹操和袁绍就是正义?黄巾军就是邪恶?这世道,谁又说的清楚呢,呵呵。 夏侯兄弟、于禁、乐进等将领,各自率部突袭黄巾军南面营地,这里是黄巾军主力,一旦将其击溃则黄巾军必败。 兖州军一面攻杀突袭,一面四处放火,营帐在硫磺油脂的辅助下瞬间燃烧,熊熊大火使黄巾军混乱不堪。 管亥听到喊杀声后,披上铠甲带兵迎敌。 一出到帐外,就有一队放火的兖州兵行来,管亥怒极,二话不说就斩杀上去。 但是越来越多的兖州兵围了上来。 糟糕的是,黄巾军兵卒,一开始就没有战意,火烧起后,在各自的小头目带领下,纷纷向北面营地撤退靠拢。 这时张辽赵云率领的冀州军骑兵,跟曹纯的两千骑兵,适时地穿插在黄巾军南北两个营地之间,切断黄巾军的队伍。 管亥见事不可为,让其余黄巾军向北面营地收拢,他则带着千余嫡系断后。 黄巾军接二连三地,被曹操军伏击突袭,使得管亥恼怒光火,他怒吼着,就挥刀砍杀出现在面前的官军。 其余黄巾兵士受主将鼓舞,也卖力地对兖州军进行反突袭。 一时间,兖州军被管亥的千余嫡系挡住。 李通看管亥勇猛,于是偷偷靠上前去,近了之后,取出弓对着管亥就是一箭。 管亥毕竟血战很多年了,战场十分警觉,在避开羽箭后,径直杀向了李通。 李通收弓取枪迎击,但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落了下风,管亥力大而且,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加上那不要命的打法,让李通迅速落败。 管亥哪肯放过,斩杀敌将的机会,拍马一直追杀李通,打算出一口恶气。 就在管亥以为要得手时,冀州骑兵队里杀出一员白马将军,正是来援的赵云。 管亥并没有太过注意赵云,但下一刻,迅驰的长枪,当即刺穿他的肩上甲片,要不是管亥及时避开,此刻身子就会被捅穿。 管亥惊醒,发觉身处敌军中间,他不敢再战,迅速纵马逃向北营。赵云紧跟着追杀,但黄巾军兵卒人多,挡住了他的去路,终究给管亥捡回一条命。 历史上管亥没挡住关二爷,面对赵云,同样抵挡不住,同样面对人数众多的黄巾军,也不是说他叫赵云,或者他叫关羽,就能一人灭万军,那是动漫和玄幻世界。 是夜,兖州军奔袭青州黄巾大营,斩首五千多黄巾兵卒,取得了不小的战绩。 我们在来说一下,青州乱局的原因。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都乱成一团,自家各扫门前雪,哪里顾得了别人。 不过这个乱和乱也是有区别的,有的州郡相对而言没有那么乱,比如较为封闭的益州,或者治理得当的荆州或者豫州陈国;不过大部分州郡还是比较乱的,受到战火的摧残比较大,而且当时的势力更迭也比较复杂。 而青州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青州一直没有产生强有力的统治者,于是也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陷入严重的混战当中。 青州之所以这么乱,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青州刺史焦和的不作为。焦和是在初平元年(即公元190年)成为青州刺史,然后参与讨伐董卓的联军。 那么从时间上来看,他应该是在董卓外放到地方做长官的那一批人当中,但是《三国志·魏书·董卓传》或者《后汉书·董卓传》中都没有记载。 初平元年以袁绍为首的各个军阀组成联军讨伐董卓,参与讨董的人物大概有二十多路,也包括焦和这一路。 但是焦和参与讨董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们看陈王刘宠也参与了讨董,但仅仅是声援而已,没有大老远到前线上去,所以陈王刘宠与陈国相骆俊在世时,陈国一直算是比较安稳的地方。焦和则不然,他是直接率军跑到前线去,把青州放在一边。 焦和一走不要急,青州就开始乱套了。在中平五年(即公元188年),青州、徐州黄巾复起。这支黄巾军就是后面袁熙收编为“青州兵“的青州黄巾,袁熙收编他们的时候,规模达到了百万以上,这或许与焦和的纵容有关系。焦和带兵讨董,忽视了青州的安全,青州黄巾越来越多,“屠裂城邑,和不能御。“ 即使焦和后面回到青州,但是青州黄巾的发展已经比较大了。而且焦和这个人属实是没有什么军事能力。 在与黄巾军交战时,他不设置斥候侦查巡逻,遇到黄巾军也不敢剿灭,而是望风而逃。唯一对抗黄巾军的手段就是用“陷冰丸“这个东西把河面的冰融化,让黄巾军不敢渡河,外加一些鬼神巫祝之类的东西。 这样一来青州的情况可想而知,黄巾军越来越多,作为州刺史的焦和无法控制青州,青州也成为各个军阀眼中的肥肉。 而就在这种乱局之下,公孙瓒和袁绍都开始了他们的青州攻略,公孙瓒在青州的代理人就是田楷以及刘备。 而袁绍派出的代理人就是自己的次子袁熙,并以中郎将之职展开了和田楷和刘备的争夺,当然最终袁熙取得了胜利,这正是这乱局才给了袁熙机会,倘若没有这乱局,袁熙再有野心和能力都没用,正所谓时势造英雄。 第61章 谋动 济南府衙里,袁熙仔细地看着,郭嘉差暗卫送来的密报。 看完密报后,他将密报传递给了,田丰、徐晃、张合等人。 “这么看来,再有几次突袭,曹孟德就可彻底击溃黄巾贼,我们也要做些准备了。”袁熙皱着眉说道。 “军师跟文远将军他们,不知能否将黄巾贼,逼到济南来?否则我等做的一切,岂不白费了给他人做嫁衣。”郭淮说道。 “兖州北面有洛水,黄巾贼不太会渡水北上,所以会向东过泰山,张辽郭嘉他们要做的,就是将黄巾贼由东逼向北来。”田丰分析说道,而且十分肯定。 “我军要在青州祝阿,济南历城,囤积兵马做准备,必要时,出击济北收降黄巾。”袁熙决断道,对于收降黄巾军,袁熙是十分坚决的。 “除了济南的于陵、梁邹等地,留下必要的守军,我军现在能调集的兵马有骑军两千,步卒一万。”张合出列说道。 相对几十万黄巾军,跟百万的黄巾家眷来说,袁熙目前这点人马还是太少了。 袁熙看向了徐晃,张合,询问道,“收降的田楷军能不能用?” “不能堪当大用,并上济南平原各地归降的兵卒,我军收降了八千多兵卒,但大都战力底下,田楷的援军则还未能归我所用。” 徐晃如实答道。 “元皓先生,那我军粮秣怎么样,能够百万人吃多久?”袁熙又向田丰问道。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不知道历史上,曹操是怎么解决收编黄巾军后,短时间内口粮的问题,所以只能询问持重的田丰。 田丰眉头紧皱,说道,“济南的存粮本就不多,以冀州的钱粮供给情况看,即使主公同意多发粮秣,也只能多发一倍而已,能征集来的粮秣只够百万人两月之用。” “到来年春耕秋收还有那么久,这可如何是好?”郝昭忧虑问道。 “粮秣的事情我来设法解决,现在大家说说,该怎么收降青州黄巾。”袁熙正色道,他可不想纵容这个让曹操发迹的机会。 田丰上前摊开了行军图,指着说道,“黄巾贼不会逃窜往冀州,故洛水一面不必布兵。徐晃将军可带步卒越境至济北,截断黄巾退路。待到黄巾攻城不下,二公子与张合将军带骑军,一举奔袭黄巾中军,或斩或降其首脑。” 袁熙点头赞许,补充说道,“但还有一条,我与修书一封给父亲,郝昭、郭淮两位将军,再往冀州押运一批粮秣,来做应急之用。” 汉初平四年(193)十月,兖州牧曹操围剿青州黄巾于鲁郡,历经十战接连告捷。 倒不是曹操军多么能打,而是黄巾军已经没有粮草了,困顿饥乏,士气低落,所以屡战屡胜,不过曹操军策略得当,也是原因之一。 沿途,黄巾军又不断被荀彧、吕虔等人,发动起来的豪强武装私兵袭击,黄巾军成了惊弓之鸟,人人自危。 黄巾军溃败至,兖州济北郡南的蛇丘。 管亥狠狠地劈掉,一个兖州兵的头颅,腥热的血液立即喷洒了他一脸。 管亥左手将脸一抹,继续提刀砍杀,涌上来的兖州兵。 “退!”伴随钟声响起,两千多兖州兵步卒井然有序地撤退下来。 “进!”旌旗挥动间,几百弓箭手迅速抢上前去占住阵位。 “上盾牌!”,管亥一看不好,即刻呼喊道,不过还是晚了。 黄巾军慌乱中,六角大盾、小型铁盾纷纷立起,甚至出现了蜂拥后退,和抢夺盾牌的现象。 一声令下,兖州弓箭兵羽箭漫射向黄巾军方阵,几次齐射后,黄巾军这边哀嚎声一片,兵卒拥挤地向后退去。 “哪个敢逃!”管亥怒喝一声,纵马上去砍杀了两个逃兵,不过没有用。 管亥嫡系兵卒也排成一圈围,在后面阻止黄巾军兵卒的溃逃,不过收效甚微,五代十国时,朱温为了防止士兵逃走,也组建了一只督战队伍,甚是很辣。 “呜!”兖州军齐声呼喊。 夏侯渊骑在马上,跟于禁对视了一眼,于禁挥了挥手,喊道,“喊降!” “降不降!降不降!”兖州兵在战鼓声中,有节奏地呼喊。 黄巾军这边人数虽多,但都惶恐地挤在一起,要不是后面有督战队他们早已逃跑了。 “降个屁!拿盾的上来,长矛队给老子出来,兖州崽子们的骑兵要上来了。”管亥喊道。 果然,喊降过后,兖州军两翼的骑兵开始缓缓跑动,这样的战法,对于几天内交战过十数次的双方来说,已经不陌生了。 战鼓响了两通,兖州兵弓箭手,又齐射了三次,倒不是为了歼敌,而是纯粹为了扰乱敌军阵型和军心士气。 而两边骑兵也加速,迫近到黄巾军方阵。 左面千余骑中的张辽收起长刀,取出弓搭上箭,喊道,“射!” 不需吩咐,其余冀州骑兵,也取出弓箭向黄巾军漫射。 两次漫射后,他们也不继续冲击,而是从黄巾军方阵前掠过。 黄巾军中也有弓箭,但稀稀落落射的羽箭,对冀州骑兵来说构不成威胁。 另一边,曹纯率领的千余骑,也在黄巾军方阵前打转。 曹纯分出几个小队,试探方阵的防守弱处,一旦发现,号角声吹起,大队骑兵立即撕咬上去,也就是朝鲜战场上美国大将李奇微,那种磁性战术。 一直到黄昏,兖州军这边才响起鸣金声,双方于是各自罢兵,休兵再战,只留下了遍地的尸骸断肢。 黄巾大营。 管亥捧起陶罐,猛地灌了几口劣质水酒,然后狠狠地将罐摔碎。骂道,“狗日的曹操军,老子起兵来,还没有这么窝囊过。” 帐下几个头目也不住叫骂抱怨,说道,“管帅,这还怎么打啊!咱过不去徐州,又打不下兖州的城池。” “是啊,难道在这兖州地面瞎转吗?曹操军太厉害啦,兖州呆不下去。” 何群心头火气,狠狠地拍着案几,说道“喊什么喊,反了不是,都给老子听大头领的话!” 这一声当真管用,吵杂声顿时消失。 管亥抓紧了拳头,注视下面一众黄巾军头领,说道,“当初大伙推举我为渠帅,将一家老小的性命托付,这是对管亥的信任,天公将军起事失败后,这些年大伙跟着我管亥,虽没有享福,但你们说说有没有像在家中种地那样经常饿肚子?”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 管亥狠狠地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些人因为这次攻打兖州不顺利,为了保命就想投降曹操,是与不是!” 几个头领哑口无言,这个心思他们中的很多人,不是没有想过,不过碍于管亥威慑不好发作罢了。 “你们忘记了当年天公将军起事那会,投降了的兄弟遭怎样的下场吗?”管亥一句一顿说道:“我二弟就是那时降了,被官军杀死,割去脑袋去领功,其他几万兄弟的尸骨,被皇甫嵩曹操那伙人做成‘京观’。” 管亥眼中仇恨怨毒的神情不加掩饰。 “现在不一样啊,曹操的劝降书上说过往不究。”一个头领低声道。 何群闻言抽出刀喝道:“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那头领害怕,不住叩头道歉。 何群哼了一声,厉声道,“都给我听大头领的,他自有分寸。” “管帅,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出来,兄弟听从便是。” 管亥起身走到了营帐中央,问道,“大家都怎么想的,且说来听听。” 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头领站起说道:“兖州是呆不下去了,我听说在老家青州,田楷跟冀州军在交战,他们双方必然不想招惹我们,那时我等可攻打实力相对弱的北海,只要攻下富庶的北海郡,到明年开春的口粮就都解决了。” 管亥点点头,又摆摆手,忧虑道,“但是,曹操军逼我们这么急,该怎么退回青州啊。” “不然,经过这几天的交战可以看出,曹操军并不想跟咱硬拼消耗,这样只要且战且退,必定能退回青州。”高瘦头目道。 “可是曹操军在泰山郡防范严密,我等怎么通过?”何群问道。“我又没有说过从泰山过北海!从这几日曹操军的布置来看他们,必定防范我等越过泰山去北海,但我等可过济北到济南再去北海。”高瘦头目道。 “怎么且战且退法子?”管亥突然来了兴趣说道。 “派十万人护卫家眷先行离去,余下三十万人可分五万人一部,这样六部人马,轮番在通往济南的道上阻截兖州军,即使一部不敌,可立即后撤休整再战,而第二部又在阻截。” 高瘦头目越说越兴奋,继续说道,“如此,我军可一边休整一边阻截,那时家眷也就先行过去青州了。” “可是俺们粮食不多了,听说家里那边有人杀耕牛来吃。”何群道。 管亥咬了咬牙,吩咐道,“传下令去,不准吃耕牛,违令者斩!” 管亥也很无奈,尽管他们是流寇,但百余万家眷男女大都是农民,一旦驻扎一地之后,他们还是从事一些农耕来解决粮食问题,所以这耕牛很宝贵。 管亥看着高瘦头目,略有深意地说道,“覃远,你不但在冀州兵的围困下杀出,还能出这主意,当真是深藏不露啊,如能渡过危险,当记你首功。” 高瘦头领眨眨眼,连忙说道,“不敢,家眷是兄弟们记挂的地方,保护家眷撤退乃首要大事,我请求带兵去开路。” 管亥想了想,吩咐道,“何群,你带着十万弟兄,护着家眷先行退向济南,覃远你为副将。剩下的三十万兄弟分六部分,大家且战且退地掩护家眷。” 底下众人虽然惶恐不安,但毕竟有了管亥这个主心骨,主意也出了,于是都按吩咐去准备,接下来准备大迁徙。 第二天,管亥带领挑选出来的,部分精锐黄巾军,对追击的曹操军发起了逆袭。 三十多万黄巾军兵士,分六个五万人队,沿途不停地阻截曹操军的追杀。 曹操军虽然每战都是小捷,但三十多万黄巾军毕竟势大,不是一口能吃下的,得一步步做,不是说他叫曹操,百万黄巾就立马完蛋。 每每一波黄巾军被击溃,另一波黄巾军就又出现在兖州军面前,一时间兖州军也有些疲于应付。 一波黄巾军退败后可以休整,但兖州军接连作战,士卒多有疲困,要不是曹操这里有高素质的,精兵良将,能否打败黄巾也说不准。 黄巾军方面,情势也不容乐观,相对三十多万人的基数来说,几番交战下来,他们没有损失多大,但士气跌落得厉害,军心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古代炸营是很危险的事情。 冀州邺城。 自从次子袁熙出征青州后,袁绍生活又恢复到了正轨上来了,每天不过是开开会,听听手下的汇报,在处理一下冀州的政务。 顺便和朱灵高览等诸将,谈论一下军队的训练整编的事宜,以备后面的大战。好男人志在四方,自己岂可能满足于雄踞河北一隅的?大丈夫应该胸怀天下,在这乱世,更应该以一统天下为己任! 是的,倘若此时的曹操还没有如此野心的话,而袁绍已经有这种野心和战略规划了,虽然袁绍没有曹操那样的军事才能,但是袁家的战略长远规划,确实比曹操要早,再说了袁绍袁本初有个好儿子对吗。 就像李渊虽然军事才能,不如瓦岗寨的魏公李密,但是人家有个好儿子,太宗皇帝李世民不是吗,袁熙也是这样的好儿子。需要袁绍事必躬亲吗,再说了如果曹操手下有能独领一面的帅才的话,老曹也不用这样辛苦了。 而眼下,却没有什么大事要做的。现在大军还在收复青州的,等青州平定了,才可以考虑这些的。现在不过是每天尽尽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好好照顾自己的夫人刘氏。也和她好好珍惜这段美好平静的时光,等以后大战开始了再想要这些,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袁绍并不是三国演义中的那个草包对吗。 而且袁绍有预感,接下来自己会很忙很忙的。不单单是以后战争的更加残酷,也是他自己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毕竟家国天下呀,作为一方霸主,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引人注目,所以要好好处理的。 这不,眼下就有件事情,需要袁绍出处理的,那就是关于次子袁熙和甄宓的婚事。经过纳彩、定盟之后,下一步的娶亲、行礼也就摆上了日程。 这得青州安定下来后,才能彻底落实。不过两家联姻后的附带政治运作已经可以启动了,甄家的财力物力,袁绍可以借用了,这就是好多大家族联姻的真实目的。 但是给儿子婚姻定了,了却了心中的一桩心愿,下一步就可以好好的部署一统北方了。 等青州收复之后,就是一统北方战役的开始。而袁绍期待的青州收复战,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场龙争虎斗即将拉开帷幕! 后人大多评价,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多么英明神武一统乱世,但是没有袁绍在大后方稳定政治,以及联系世家大族,保障后勤,我不见得袁熙能那么快成功。 袁家的成功是袁家三代人,一起努力的成果,史书单纯突出袁熙的功绩,对袁绍是不公平的。 就像史书为了凸现李世民的功劳,而潜意识里弱化了,李渊的存在一样,袁绍也是李渊这样的角色。 第62章 追击 兖州军大营。 曹操眉头紧锁,戏忠、荀攸、程昱,跟一众将领也是,一副苦恼困顿的神情,因为现在战局和战前设想,出现了些许偏差。 “再这样下去,黄巾贼就要逃出兖州地界了!”夏侯惇急道。 原来黄巾军的撤退路线出现了向北偏移的情况,和自己等人预先设计的包围圈方向,是不同的,那个方向是袁家势力所在。 “元让将军莫急,集诸位的才思,必然能想出阻止黄巾贼逃窜,稍安勿躁。”戏忠劝道。 “看现在这个情形,黄巾贼是想逃回青州呀,那样显奕岂不是首当其冲了?”曹昂担心道。 此时曹昂还把袁熙当做至交好友呢,熟不知袁熙可不把他当朋友了,而且几年后曹家战败,袁熙不仅枭首曹操,而且还强占他妹妹,欺凌他弟弟,若曹昂有知,会不会气死。 张辽、赵云两人默不作声,毕竟他们是客将,而且他们还有袁熙,交给他们的秘密任务呢,一旁的郭嘉出声问道:“那诸位,可有法子能截住黄巾贼?毕竟袁曹两家可是盟友,而且诸位须知唇亡齿寒呢。” 戏忠跟荀攸,程昱交流了下眼神后,说道:“黄巾军流窜至青州,必然会对新占据济南、平原的冀州军构成威胁,要阻截他们也不难,张辽、赵云两位将军,可带本部骑兵,先行突破黄巾贼的防线,攻击前面黄巾贼的众多家眷,这样黄巾贼流窜的速度必然减缓。” 程昱接着道:“只要滞缓青州黄巾家眷的行程,黄巾贼主力必然还要停下来,抵挡我军的进攻。以双方的态势来看,再有几战,黄巾贼的士气就将分崩离析,我军就可不战而胜。” 郭嘉眉头皱起,故作忧虑道,“可是我们只有三千多骑,黄巾贼家眷并兵卒,恐怕有百万之众,是否强人所难了。” “不必交战,只需想尽法子滞缓即可,我差曹纯带我部骑兵,也去阻截黄巾军家眷部,先生还可差人向显奕求援,务必阻止黄巾贼进犯青州。”曹操好心劝慰道。 “曹公放心,不管是为了青州,还是为了兖州的安定,嘉和张辽将军必定滞缓黄巾贼的行程,毕竟两家是盟谊之好。”郭嘉信誓旦旦道。 “好!那就有劳先生,和两位将军了,操在这里致谢了,为了袁曹两家盟好。”曹操拱手称谢说道,那叫一个真挚啊。 郭嘉也表现的无比诚恳,和张辽赵云两给曹操回礼。 一个包藏祸心,一个暗有所图,都认为很高明,都认为自己占便宜了,真不愧是历史上的红蓝cp吗。 曹操军大营前。 曹操神情不舍地,握住了郭嘉的手,不舍道,“先生留在中军统筹即可,不必亲身上前线犯险的。” 这几天接触下来,曹操对郭嘉也算是相见恨晚,于是动了挖墙脚的心思,就像袁熙想挖曹操的戏忠一样。 郭嘉面带微笑,说道,“多谢曹公好意,只是前方战事干系重大,乃我袁曹两家之大事,嘉不得不亲自,督战本部骑军,以防有失。” 随行的程昱不住的,向曹操打眼色。程昱这人的确够绝,历史上杀人做军粮,然后也曾劝说过曹操诛杀刘备,程昱也许才能不是最高的,但是却是最决绝的。 而且程昱后来还间接导致了,袁熙父亲袁绍的死亡,最后被袁熙杀死了。 曹操嗯了一声,神色间带着犹豫,曹操确实惜才,而且家将哪有野将香,对吗。 程昱对郭嘉拱了拱手道:“张将军深通战事,奉孝先生大,可不必担心,先生何不跟在中军,好等文若来与先生叙旧呐。” “现今曹袁两方如同一家,往来青州兖州道途通畅,待平了黄巾跟青州诸郡,嘉与二公子再与诸位把酒叙旧,岂不快哉。”说罢郭嘉在许褚跟两虎卫的护卫下,骑马离去。 待他走远程昱对曹操顿足道:“主公为何犹豫,文若、公达不也是说过,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下郭嘉么?主公何须妇人之仁。” “现在袁家是我等盟友,怎好私自扣下袁熙的人。”曹操忧虑说道,这个时代,袁家确实是擎天巨擘,目前曹操还不敢造次。 一旁的荀彧立场尴尬,所以始终不做言语,不过他的沉默就代表者不支持,毕竟是好友,他不忍。 郭嘉也确实没有交错人,曾经郭嘉也阻止了袁熙要暗害荀彧的想法,荀彧这里的不支持也间接地阻止了曹操的想法。 程昱叹息道:“能得戏志才、荀文若、荀公达三位举荐的人岂是寻常。” 曹操看着远去的郭嘉,又撇了一眼荀彧,眼神阴晴不定,目光闪烁。 两天后。 通往济北的官道上,曹仁率领大军出动,曹纯则带着一队亲兵,先行赶上了领军的张辽。 “张将军,为何行军如此缓慢!”曹纯强按住火气问道。 张辽淡淡地看了眼,这个意气风发的曹家新秀,说道,“郭军师染上寒疾,正在前面马车上休息,非有意耽搁,请见谅。” 曹纯心里暗骂郭嘉碍事,这时还病了,但还是好言道:“可留下一些人带郭先生寻良医,余下人马继续追击黄巾贼,将军以为如何。” 张辽皱了皱眉,不悦道,“这怎么成,我们刚刚突破黄巾多层阻截,此地正处两方黄巾贼中间,一个不慎即会被围困,留下郭军师实在危险万分,出了事我无法向我家公子交代。” “那将军就这么坐失战机!岂不误了大事。”曹纯急道。曹纯也纳闷,袁军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挺积极的吗。 “郎中给郭军师诊治过了,待到他有所好转,我军就全速赶上,而且黄巾贼家眷尽是老弱妇孺,量他们也走不快。”张辽按照郭嘉吩咐悠悠说道。 曹纯气极,怒道,“如此,我领本部兵马先行追击,只是耽搁了战机,让黄巾贼窜入青州,谁负这个干系,将军保重!” 说罢,曹纯喝令自己几百精锐骑兵,越过张辽部,急速向济北进发,也不管张辽了。 待到曹纯部骑兵都走过,郭嘉从一辆马车上,悄悄地钻了出来。 张辽来到马车旁,拱手道:“军师,已按您的吩咐应对曹纯了。” 郭嘉淡笑道:“曹纯虽是个难得的将才,但毕竟年轻,火气大了点,曹仁却是个大将。” “亏得军师想出这种推托的说法。”护卫在一旁的许褚挖苦道。 “我等的做法是否太过明显,他们气消之后必定会有所察觉。”赵云不由担心道。 “那就管不了,经这一战,即使主公跟曹操面上和睦,内里也必定心生龌龊,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郭嘉伸了伸腰继续道:“我现在可是染疾的人呐,仲康你差人在附近村落寻的酒食呢?” 许褚哼了哼,不由气道,“咱们走过的一段路,哪有啥村子人家,前面再寻。” 郭嘉笑笑也不以为意,又钻进了马车里。 刚走不远曹纯感觉哪里不对,随即派人通知了曹仁,曹仁觉得张辽等人这是在借故推托,这里边肯定有问题,但一时他也想不出袁熙郭嘉的谋划,只好一边派出斥候禀告曹操,一面率千余骑兵赶去增援曹纯,派军追击黄巾,毕竟这才是正事。 在十万黄巾军兵卒,跟百余万的黄巾家眷面前,曹仁这千多兵马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曹仁历史上再出名,四维能力都在八十以上,即便能和周瑜过招,但是在近百万黄巾面前,他仍旧苍白无力。 好在组织防守济北城的,正是接替鲍信的荀彧,在荀彧为首得世家大族引领下,众多私兵和武装自发参与进来。 经过苦战,带着家眷的那十万黄巾军,还是攻破不了济北城,只能在沿途村落取得一些补给。 而曹仁曹纯这面,知道不能硬拼,所以他带领两千余骑,白日里进驻济北城休整,夜间偷袭黄巾军驻地。 抗美援朝之战时,我军也是如此昼伏夜出,打的就是时间差,打的就是非对称优势。 虽然这一部分黄巾军,对曹仁军的袭击不胜其烦,但曹仁部毕竟人少,效果不明显。 两天之内,曹纯、曹仁眼睁睁地看着,十万黄巾并上家眷,带着耕牛农具涌向青州济南国方向,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曹操前锋于禁、乐进部,经过一番苦战,终于成功在济北肥城设防,阻截住管亥那二十多万人。 两天时间里,管亥率领的二十万黄巾军迫于肥城的防线,向泰山郡方向流窜。这样黄巾分成了两部、从两条路线逃往青州。 一天后,曹仁军才跟,追杀上来的曹操军步卒汇合。 追杀黄巾家眷,的兖州军步卒先锋,正是夏侯渊和李通。 夏侯渊一见到曹纯,立即面带厉色地喝问道,“子和,你们是怎么搞的,黄巾贼一众家眷呢,他们在哪扎营?” 曹纯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怒道,“别提了,都流窜到青州济南去了。” “你们干什么去了,冀州军呢?怎么会让黄巾贼家眷逃到青州。”夏侯渊脸色不善。 “冀州军真不是东西,在行军路上,推托说那个郭嘉染病,而放缓了行军速度,最后我差斥候打探,得知他们根本没有按原先的路线行军,而是沿着泰安,泰山一线追赶那黄巾贼主力去了。”曹仁气恼道。 “不好,袁家小子是想自己吞下,青州黄巾贼的人马!”夏侯渊恍然道。 曹仁点点头,叹息道,“我也这么想,他们可能筹谋已久,可惜我们还当他们,帮兖州围剿黄巾贼。” “现今怎办?子孝,他们分兵,去追击那黄巾中军去了。”李通道。 “我已差人将情况禀报给主公,在此期间我军是追是等?”曹仁问道。毕竟袁家暂时还是曹操的盟友,曹仁出于慎重,所以有些迟疑也说的通。 “李通汇合后面的元让,沿着泰安、泰山追击黄巾主力,我跟子孝、子和追击黄巾贼的家眷,务必将他们拖住。”夏侯渊冷然道。 李通吃惊于夏侯渊的大胆,劝道,“不妥,未经通报,轻易越境恐怕会引起是非啊。” 曹仁也是有些犹豫,说道,“主公的回信一天内会到,我们再决定是进是退。” “等不及了,现在就要追击黄巾贼家眷及其部众。”夏侯渊最后决断道,他历来雷厉风行。 最后几人商定,由夏侯渊率四千步卒,曹仁、曹纯率千余骑兵,越境过青州追击黄巾。 于是李通带两千兖州兵卒,汇合后面曹操夏侯惇等人追击黄巾军中军主力。 通往济北的官道上,曹操看完曹仁差人送来的急报后,放声大笑,说道,“哈哈哈,不想我竟然被两个后生糊弄了!” 荀攸、程昱、于禁等人不明所以,但都觉得有变故。曹操将急报传给了程昱让他念出。 程昱摊开了帛书念了起来,说道,“冀州军推托缓进,改道泰安,黄巾贼家眷逃窜济南,进入青州,曹仁禀上。” “啊!”几人都想不到冀州军中途变卦,而使黄巾军涌入了青州。 荀攸不住摇头,叹道,“唉!冀州军恐怕早有图谋,我等钻进人家的算计里了。” “谁能想到才占据济南、平原两郡之地,且强敌环视的袁熙,竟然会有这等胃口”程昱也不由气恼道。 “袁本初生的好儿子呐,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等。”曹操脸色看不出喜怒,日日打雁,如今被雁捉了眼,着实不耐。 荀攸拱手施礼道:“主公恕罪,都是荀攸无用,看不出冀州军图谋,致使我军困顿,请主公惩戒。” “不关公达你们的事,是我没有听从你等谏言,留下郭嘉,唉,悔之晚矣。”曹操暗恼说道。 “主公,那现今我等,是否继续追击?”于禁出声问道。 “追,怎么不追?我倒要看看那袁显奕,有没有这个胃口,吞下百万的黄巾。”曹操挥动马鞭纵马前行,不愤道。 戏忠赶上曹操,低声说道,“主公必须赶紧去济北,追击黄巾家眷,不然恐有变。” 曹操脸色难看,恨恨道,“元让、李典、李通、乐进四位带六千兵卒,往泰山追击黄巾主力。” 泰山郡北,嬴县。 四千黄巾军精锐,占据着有利的地形,在山地两边构筑了一些简易的工事,阻截兖州军。 管亥亲自带着,四千多嫡系精锐殿后,阻挡兖州军的猛烈进攻。 双方这处山地隘口发生了惨烈的交战。 泰山郡多山地,绕道势必多费两日时间,夏侯惇的性格自然是选择强攻这处隘口。 四千黄巾军在管亥的指挥下,凭着地形跟堆积起来的一些石块,顺利地杀伤了不少兖州兵。 但随着石块的减少,和黄巾军弓弩的缺乏,他们很快跟兖州军,短兵相接,展开了肉搏战。 青州黄巾虽然缺乏兵器铠甲,但青州民风彪悍,民间多有佩刀习武风气。黄巾军中,管亥的嫡系也都是敢死勇决之人,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交战,黄巾军并没有吃亏。 夏侯惇、于禁等人冷眼警惕地,看着距他们一里外的冀州骑兵。 双方经过交涉,虽然没有刀兵相向,但关系也好不到哪去。 另一面,郭嘉带着张辽、赵云也在注视着夏侯惇这边的战况。 赵云神色间有些尴尬,说道,“军师,我等真的坐视兖州军跟黄巾厮杀么?” 郭嘉让兵卒给他取来张胡椅,指着说道,“攻坚非骑军擅长,我等有心也无力呐,还是坐看兖州军给我等开道。” 张辽嗯了一声,问道:“那兖州军追到青州地界,我等该如何?” “自然是赶出青州了,那是俺们的地盘。”许褚理所当然道。 “是也,虽然感激兖州军除贼,但还是要将他们请出青州的。”郭嘉笑道。 夏侯惇见久攻不下这个隘口,于是跟乐进两人亲自披甲持枪,带着亲兵上去厮杀。 管亥看两人武勇,不停杀伤己方兵士,于是不顾部下劝阻也带着一些兵卒持刀上前反攻。 夏侯惇很快看到了管亥,虽然不知道他就是黄巾军总渠帅,但瞧他像个人物,于是跟他一对一厮杀起来。 管亥也是颇有勇力,虽然不像夏侯惇那样,正规地练过武艺,但经过近十年实战厮杀,一柄长刀挥舞起来倒也虎虎生风。 五十回合后,管亥觉得渐渐不敌,于是在其他黄巾军兵卒的掩护下退回高地。 夏侯惇则悻悻地回到己方大队。 “元让,看来战事不顺呐,按现在这种情形,恐怕攻下这个隘口也要两日,还不如先前绕道。”李通道。 “待我歇息一阵再带人突袭他们,这次一定要攻下。”夏侯惇让亲兵给他卸下铠甲。 “不知子孝他们怎样了。”李通担忧道。 黄巾军阵地。 管亥接过兵卒递上的陶碗后,狠狠地灌了几碗水,幸幸道,“曹操军中那厮将领还真厉害,幸亏是我,换做他人也就没命了。” 一名副将趁机道:“管帅,我等阻挡兖州军也有一日了,是不是该退了?” 管亥将陶碗扔给了一个兵卒,厉声道,“不行,保不准曹操军那些崽子,尾追我们到青州,再拖他一日。” 一众人虽然不想留下,但看他坚决,也只得传下令去防备兖州军的再次突袭。 第63章 冲突 夏侯渊,曹仁,曹纯的兵卒通过急行军,到了济南祝阿,终于看到殿后的黄巾军。 “全军,列阵!”夏侯渊看准后立即喊道。 待到夏侯渊军整备好队形,曹仁曹纯的骑兵也准备好突击。 此时,西边远远开来,大片灰黑色战袍的冀州军,袁家军装备确实优良。 夏侯渊立刻下令全军戒备。 大队的冀州兵,仿佛对黄巾军视而不见,径直向兖州军围上来。 待到近了,曹仁、夏侯渊看到对方约莫有五千多兵卒。 冀州军看到他们后,也迅速展开了戒备的阵型。 半响后,冀州军中为首的一员将领,带着百余骑,朝曹纯夏侯渊这边疾驰而来。 近后夏侯渊、曹仁、曹纯,看到对方将领是个威严健壮的年轻将领,马背上挎着柄特制的大斧。 因为在关东联军军营里见过,所以夏侯渊认出对方是袁熙麾下的徐晃。 徐晃打马上前,在马上抱了抱拳,说道,“三位为何侵犯我青州济南的属地。” “追击黄巾贼至此,徐将军还请见谅。”曹仁回礼说道。 “黄巾贼流窜至我青州境,内自有我军予以剿灭,三位还请领军归还兖州。” 徐晃不卑不亢还言道。 “将军此言差矣,我曹家跟袁家是为盟友,自然该协助剿灭流窜到青州的黄巾贼,以免他们为害青州郡县。”曹仁毫不退让道。 “还请你们回去让曹州牧来信,支会我家主公,准许你们进青州境内协助剿灭黄巾,否则没有我家主公的传令,末将也不敢私自放你们过境。”徐晃也针锋相对道。 曹仁试图再跟徐晃交涉,但徐晃都婉言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曹纯气恼,怒道,“我等苦苦追击黄巾至此,难道要空手回去!” “全军准备!”曹纯喝令道。 千余兖州军骑士立刻抽出兵器,打算做冲锋的准备。 曹仁吃了一惊,他不想曹纯竟然真想,跟冀州军翻脸。 其实曹纯也只是想摆出进攻的姿态,试探冀州军的反应。 徐晃哼了一声,将长斧提高。 后面冀州军得到指示,也纷纷做出进攻的姿态。 曹纯伸手微微做个手势,身后一员百人将突然纵马出列,长戟直取徐晃。 徐晃冷眼看着纵马上来的兖州军百人将,待到近了,对方长戟挥出,招式不能改变之时,他才竖起斧柄格开戟尖。 下一刻长斧顺着戟身一直划向百人将手臂。 两马错过,徐晃手腕抖动,长斧向上直砍百人将头颅。 瞬间,一颗首级飞起,战马带着无头尸体跑出老远。 “威武!”冀州军齐声呼喝。 兖州军这边兵卒震惊于徐晃的武勇,夏侯渊则被他激起怒气。 战马跑动,夏侯渊也挥刀砍向徐晃。 徐晃也不催动战马,待到夏侯渊奔袭到面前,长斧后发先至,径直向夏侯渊胸前送出。 徐晃斧头更快,夏侯渊只得收住劈砍的动作,用刀柄格开徐晃的斧头。徐晃反手横劈,震得夏侯渊双手发麻。 徐晃也压了一下内息,再呼喝一声,长斧直取夏侯渊头颅。 夏侯渊惊得一身冷汗,他想不到徐晃武艺如此精湛,在力道的把握上分毫不差。 夏侯渊被迫全面回防,支撑了三十余回合。 曹纯看夏侯渊吃亏,于是悄悄催动战马迫近徐晃,近了后战马突然发力,曹纯挺枪向徐晃刺去。 徐晃当然斜眼看到了曹纯,他荡开夏侯渊的刀,然后迅速抡斧磕住曹纯枪尖,将长枪压下。 两马交错,徐晃发力顺着曹纯方向将长斧送向他胸前。 曹纯赶紧将枪收回,护住胸前。 刃锋枪身相碰,曹纯被震得气血翻腾。 夏侯渊赶挥刀紧砍向徐晃,以解救曹纯。 虽然夏侯渊、曹纯武艺骑战有相当水准,但跟徐晃还是有一定距离,不过徐晃对付夏侯渊一人还好,同时对付两人也有些吃力。 不过主公军令以下,于是徐晃毫不畏惧地冲向两人,反而越战越放开了手脚。 再几招徐晃大喝一声挑开了曹纯的枪,再逼退了夏侯渊的救援。 徐晃将斧锋架到了曹纯脖子边上,冷漠说道,“尔等还是速速离去的好,莫伤了曹袁两家的和气。” 曹纯拳头紧握,毫不胆怯地跟徐晃对视,“是我技不如人,要杀便杀!” 夏侯渊看讨不到好处,也顾忌跟冀州军反目,“徐将军且住手,我等先行退兵,待你我两家主公协商后在做计较。” 哼了一声收回长斧,“恕不远送!” 曹纯恨恨地看了徐晃一眼,策马回到本部,与曹仁,夏侯渊带领兖州军退回济北城。 清晨,泰山嬴县。 当夏侯惇、乐进带兵发起攻击时才发现,黄巾军在夜里已经逃了个干净。 李通、李典、乐进、夏侯惇等将领,赶紧带兵追击。 而冀州军也不再休整,三千骑兵列队直接从兖州军旁边穿插过,直追黄巾军而去。 曹操得到曹仁传来的军报后,就下令向济北急行军,一天时间他们就赶到了济北城下。 令曹操吃惊的是,出来迎接他的曹仁、曹纯、夏侯渊三人,此时不太妙。 夏侯渊铠甲不整,战袍也都有割破的裂痕,最重要的是三人脸上颓然跟羞愤的神色。 “子孝、子和、妙才,这是怎么回事?”曹操抓住曹仁的手问道。 曹仁抱了抱拳,羞愧道,“属下无用啊,追击黄巾贼至祝阿,被那冀州军所阻拦,致使黄巾逃入青州。” 接着曹仁将事情始末讲给曹操等人听。 “可恨,袁熙小子难道真想独自吞下,百万黄巾贼不成?甚至还跟我军翻脸!”曹操有些恼怒又有些疑惑道,袁绍都不敢如此做,袁熙哪来的胆量,不过曹操不会知道,袁熙可是励志作李世民第二的男人,胆子大的很呢。 “种种迹象都表明,袁熙确实要吞下这青州黄巾。”程昱出声说道。 “他们哪来的粮食提供给百万黄巾贼过冬,难道袁本初会供给袁熙那么一笔粮秣?”曹操不解地问道。 荀攸摇摇头无奈说道:“袁绍拨不拨粮食我等不知道,但袁熙想吞下百万黄巾,就会有他的安排,我等现今要决断的是,该不该跟冀州军翻脸,而进入青州收降黄巾贼。” 曹操一时也难以决断,毕竟如今袁家可是和如今美国一样的巨无霸,于是他询问一众文武,有何对策。 “冀州军的态度很坚决么?”程昱看出了曹操的顾虑,于是转向曹仁问道。 “是的,他们已经在祝阿一带布防,不是吓唬我等,确实做好了和我们,撕破脸皮的准备和打算。” 曹操又问道:“能否从别的地方,越过青州追上黄巾贼?” 于禁是泰山钜平人,他熟知这一带的地形,说道,“济北这边能通往青州的地方,恐怕都被冀州军布防了,在泰山郡东,倒是有不少地方可以通往青州各郡,但绕道泰山恐怕要十来日,所以恐怕来不及。” “现今黄巾贼正如惊弓之鸟,十来日足够冀州军打垮收降他们了。”曹洪忿忿道。 “我军在兖州这么多次交战中,收降了多少黄巾?”曹操突然问道。 程昱想了想后道:“我军跟黄巾贼主力交战十余次,共收降了约五万黄巾壮丁。” 是否该为了百万人丁,而跟冀州军交恶?曹操难以决断,这时的曹操还是遵从袁绍这个名义上的盟主。 何况他还要借助袁家的势,去做很多事,正如北魏末年渤海献武帝高欢,借助尔朱家的声势一样,借势才能养自己的势。 百万人丁是个不小的诱惑,但为此跟冀州军交战的话,显然对立足未稳的曹操军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 “陶谦、袁术在旁窥探,现今跟冀州军交恶,恐怕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程昱说道,其实他说的很委婉,那就是如今袁家势大,暂时不可与其争锋。 戏忠看着踌躇的曹操道:“如果执意进入青州,那么我军则要,下背水一战的决心,否则别无他法。” 曹洪将马鞭一甩,不愤道,“我等豁上性命,剿杀黄巾贼到现今,难道就这么便宜冀州军了么!当真可恨” 曹操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看众人,又看了看北面的青州方向,时而握拳,时而皱眉,时而叹息,很是戏剧化。 而张辽的两千骑兵,此时已经越过了兖州军,很快地跟黄巾军主力的后军,并同其展开了交锋。 张辽、郭嘉率领骑军赶在青州,兖州交界开阔处的覃山,开始穿插过黄巾军队伍。 打覃山过后,到青州土鼓都是山地,是阻击的好地方。 管亥带着一身血污骑在马上,他看着一众带伤的兄弟,心里着实愧疚。 “大头领,接下来该去何处?” “何群带我们的家眷到哪了?”管亥反问道。 “三天前传来的消息,说他们攻打济南的祝阿、历城不下后,收拢人马朝济南国方向去了。”副将答道。 “前面那好几千的冀州骑兵,奔向了济南,恐怕是在那布防,阻击我等进入济南了。”管亥不无担忧道。 “管他什么,直接杀过济南城去得了。”副将道; “你们发觉没有,兖州军停止了追击。”管亥疑惑道。 “这有何奇怪的,兖州军要进入青州,难免跟本地守军发生冲突,没有得到青州方面的首肯哪会追过来。” “不对,在兖州时跟我等交战的就有冀州骑军,这说明兖州军跟冀州军是勾结一起的。”管亥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也觉得事有蹊跷。 “管他什么兖州军冀州军,俺们快到济南国,跟何帅他们汇合,再一起杀过北海去。”另一个小头目道。 管亥想不出头绪,也只能让队伍赶去济南城。 我们再来说说江东战况。 就在孙策北上时,先前被击败的樊能、于麋等人收拾残兵,想要趁孙策北攻秣陵时突袭牛渚,收复大营。 孙策迅速回军反击,再败樊能等军,趁势再一次进攻笮融。在与笮融战斗过程中,孙策为流矢所伤,率军退回牛渚。 在周瑜的谋划下,孙策借着受伤的机会,对外放出自己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的消息。笮融信以为真,就派部将于兹率军进攻牛渚。 孙策采取了周瑜“诱敌深入、设伏歼之”的计策,两军刚一接触,孙策军就假装不敌向后撤退,于兹以为对方因为主将身死不愿交战,就率军深入,结果被孙策伏兵大败,死伤数千人,只有主将于兹趁夜逃回了大本营。 笮融得知孙策仍然活着,坚守大营不敢出战。于是,孙策抛弃笮融,率领部将程普、吕范等人南下占领丹阳,解除了孙策的后方威胁,然后率军北进,接连攻占了湖熟、江乘、句容,并大败刘繇于曲阿,刘繇退守丹徒,笮融逃奔豫章。 孙策占领曲阿后,军令严明,鸡犬菜茹,一无所犯,当地百姓都十分高兴,对孙策也不排斥。毕竟孙坚在这里可是很有威望的,看到孙坚儿子孙策到来,有一种本能的亲近感。 孙策还发出声明,只要是来降者,无论过去干过什么都可以从军,于是大批人马前来投靠,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人马就扩充到了两万余人,孙策顿时成为了江东地区实力最为强大的军事集团。 而刘繇是畏惧孙策的,就溯江西上,驻守彭泽。至此,丹阳郡东部乃全为孙家父子据有,孙策也开始谋划进取吴郡及会稽郡。 而作为江东猛虎的孙坚则在幕后指点着孙策的进攻策略,也一边养伤,直到现在,孙坚的伤也算是好了一半,不过内疾暂时不好说,所以统筹全局的事孙坚说了算,具体部署和两军争锋,则儿子孙策代父指挥。 从孙坚长沙起兵,讨伐董卓开始,孙家在江东的声势如雷一般,这一战之中江东猛虎之子孙策更是震动天下,如今数万大军即将重回吴地,这已经在吴郡传遍各地了。 猛虎归山,自然会雄霸吴郡,江东没有人觉得软弱的吴郡太守盛宪有能力能抵挡孙坚父子数万兵马的回归。 而且孙家本来在吴郡的声望不小,和江东的几大世家也有些联系,审时度势,该如何选择,韩登等世家大族自然明白。 至于吴郡周围的严白虎之流,孙家父子还没有放在眼里过。 曲阿,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名为云阳邑。 秦始皇统一六国,改云阳邑为云阳县,后又更名曲阿,这是一座历史极其悠久的古城,原来隶属会稽郡,后来会稽郡一分为二,曲阿县便成为吴郡十三县之一。 曲阿也是一个大县城,城内有县兵数千,不过当孙策的骑兵兵临城下的时候,曲阿县令韩登没有丝毫的抵抗,直接打开城门,迎接而入。 韩登,字孟化,会稽余杭人,他在名义上是吴郡太守盛宪的部下,但是其实就是曲阿县的草头王,掌控曲阿的几千兵马。 自从黄巾乱起,朝廷对于地方的统治就开始薄弱,年初十八诸侯起兵讨伐董卓的时候,中枢对地方的统治更是完全断绝了,各地方已经开始自我为政。 韩登是从中平三年开始任职曲阿县的县令,他与孙策舅舅吴景乃是多年好友,也是吴景一手带出来的官员,此时吴景就在城内,在孙策兵临城下之时,就开始劝说他归降孙家,韩登沉思之后,还是决定归顺孙家。 孙家父子的征伐暂告一段落。 第64章 惊退 泰山郡,覃山。 官道边的高地上,赵云率领的五百多戍卫骑列队戒备,时刻准备对官道下面的兖州军,发起冲击,赵云历史上可是大闹长坂坡的人。 在曹军斥候发现,冀州军骑兵踪迹后,夏侯惇、李典等人,赶紧收拢兵卒,防备占据高地的戍卫骑。 不要小看一块高地,战场上有力的地形对胜败,有百分之十五左右的加成,战国时赵奢就是如此占据有力地形,才将秦军击败。 “吁……” 望着前面起伏的山峦,夏侯惇急忙勒马,仔细的打量着两侧的山谷,只见枯黄的杂草足有半人高,是个伏兵的好地方,倘若两侧有伏兵,贸然冲进去,一定会遭受不小的损失。 夏侯惇握紧枪柄,紧盯高地上几百戍卫骑,和一脸淡然横枪立马的赵云,进退之间举棋不定,他不确定是否有伏兵。 当年匈奴王面对飞将军李广时,李广就因为用疑兵之计,让匈奴人不敢确定是否有援军和伏兵,所以很犹豫,进退失据。 而一旁的乐进披挂好铠甲,显得有些不耐烦,愤愤道,“元让,还等什么,长矛手在前,其余兵卒一拥而上,难道奈何不了这几百骑。” 夏侯惇左手抓紧缰绳,眉头一皱,正想发令,高地上却奔下一名白马骑士。 白马骑士二十多年纪,方脸上浓眉大眼,虽然不甚英俊,但锐气逼人,来人正是赵云。 李通、李典、乐进、夏侯惇四人来到队伍前面,跟赵云对恃在一起。 赵云披一件鱼鳞甲,外罩一身素白战袍,一杆铁枪横在胸前,喝道,“几位将军请止步,前面就是我青州地界,请出示过界文书。” “青州是你家的?我等为何去不得!岂有此理。”乐进怒道,他性子刚烈说话很直,确实不负勇三郎之名。 赵云面色不变,淡淡说道,“曹公领兖州,我家公子领青州,这是两家互相约定的,说青州为我家主公属地不为过。” “别以为我等不知道,袁显奕想独吞青州黄巾,哼!”夏侯惇冷声道。 “是与不是,自有两家主公决断,夏侯将军如若一意孤行,那云只有予以驱逐了。”赵云冷漠说道,长枪一挑。 夏侯惇大怒,怒道,“你等背信弃义,放纵黄巾贼,还有何可说的!真当我兖州军好欺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我家公子答应,出兵相助曹公剿灭黄巾,可没说不能在我青州围剿。所以请将军止步,否则。”赵云脸上微红,这话是郭嘉交代的。 乐进怒喝一声,想上前战赵云。已经撵上黄巾的尾巴了,乐进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也不等夏侯惇说什么,就欲纵马向前, “文谦且慢!”李典赶紧喝住乐进。 李典压低声音对三人道:“冀州军算计已久,想必早有准备,我等不知主公是否同意跟冀州军翻脸,故不可轻言交战。” “曼成所言极是,看此为高地于方有利,别看冀州军只有几百骑,难保没有诈。”李通仔细观察了阵后道。 这就是李广惊退匈奴之计策,郭嘉让赵云有样学样,喝退曹军,而且和诸葛亮吩咐张飞,在长坂坡摆的疑兵之计神似。 李典再劝道:“元让,等一日,待到主公传令来再说。” 赵云一脸淡定,高地上的几百骑兵也列队整齐,毫无杂乱声音。 乐进几人相视对望,一时拿不定主意。 夏侯惇勇烈,但不是鲁莽的人,权衡利弊后,兖州军终究没有再前进,倒不是夏侯惇等人是什么好人,而是袁家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诸侯,任何人想要动手都要思量一下。 济南国城墙上。 袁熙跟田丰、张合等人,观望着远处连绵十余里的营帐,不由惊叹。 这百万之众当真声势浩荡,也难怪曹操一口吃不下,这些青州黄巾军。有时候战略规划和战场动态是不一致的。 为何说帅才要比谋士厉害呢,谋士的策略是书面预测推断,而帅才的临阵指挥则是策略的具体实施。 种种迹象表明,黄巾军已是强弩之末,但这么多的人,袁熙等还是第一次看到,担心也在所难免,难道他叫袁熙,是穿越者就无敌了?不是这样的,那是龙傲天小说模板。 “徐晃将军所部去防备曹操军,张辽、赵云、郭奉孝所部,现在应当尾追着二十余万黄巾贼主力。”田丰再指向城下黄巾军营地,说道。 “我军剩下的两千辎重营,跟收降的济南兵也被委派驻守各地,能调动的只有公子的两千步卒,张合所部五千步卒,一千骑兵了。”田丰不无担忧道。 “黄巾贼实在太多,攻击其家眷营,只会造成拖累,起不了多大用处,必须战胜其主力才能收降。”张合说道,他通晓兵法,深知决战攻心才能迫降,否则只能成为定时炸弹。 “俊义将军可有把握,战胜城下约莫十万的黄巾壮丁?”袁熙淡淡问道。 “出城攻坚恐怕,胜不了也败不了,要迫降还得用计。”张合如实答道,他不清楚,为何袁熙有此问。 袁熙递给田丰一块帛书,幽幽说道,“这是昨日奉孝传来的密信。” 密信所用是代码,田丰当然看不懂,那些毫无意义的字句和涂鸦。 袁熙解释道:“黄巾中想投诚的人不少,已经有人归顺我军,他今晚就会引我军收降其他部众。” 田丰嗯了一声,分析道,“我军坚壁清野,黄巾贼粮秣不多,其不能久战,即便此计不成,也可趁其流窜,尾追突袭。” “是这个理,不过,另外二十多万的黄巾主力,恐怕正朝济南城方向赶来、如何处置才妥当?请先生教我。”袁熙诚恳问道。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是想收降了黄巾贼家眷,然后作为筹码招安他们以攻其心,想其余二十万黄巾主力不战自降?”田丰用手抚着长须道。 “真要如此,那就得看郭先生跟文远他们,能否拖住那部分黄巾贼了。”张合也附和说道。 袁熙也没有底,亲身经历战事才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除了本身的军力,偶然的因素不少,能抓住战机,往往是制胜关键。 太宗皇帝李世民不也是,战场上随机应变吗,洞察战机,观察敌我强弱,寻找突破点,然后一击必杀,得势不饶人。 “黄巾贼势众,然我军兵精,又有诸位将帅之才,陷阵之士,熙相信必定功成。”袁熙朗声道,当然这是他的官方辞令。 作为主帅,只有显得自信才能让部属安心决战。君不见太宗皇帝李世民屡胜强敌,以少胜多,以弱击强,除了过人的谋略勇气外,还有必胜的心态和强大的渲染力。 夜里,在袁熙田丰等人的谋划下,张合领着千余骑兵趁着夜色出城夜袭,夜袭是常用的战法,虽不出奇,但贵在有效,打仗不一定就得天马行空,花里胡哨,有用即可。 虽然黄巾军早有防备,但黄巾家眷有百万,营帐范围极其大,分配到各营防守的兵卒就不多了,所以应付起来也麻烦。 袁熙军就吃准了这一点,加上骑兵的机动性,攻击中军外的黄巾军营地,还是很有把握的,此乃攻敌之必救。 张合部骑兵带上,硫磺油脂等引火物,一夜间奔袭了,十余个黄巾军家眷的营地。 他们攻破黄巾军的防御后,也不多做停留,而是放火焚烧营帐,然后撤退。 待到何群组织起一支黄巾军壮丁,追击张合部骑兵时,他们已经在济南城上步卒弓弩的掩护下,安全撤退回到城里。 三夜下来,虽然没有多少杀伤,但通过焚烧,却使黄巾军人心惶惶,坐卧不安。 济南城下,黄巾军营地。 火光昏黄闪烁的营帐里,几个黄巾军将领正在密谋。 当几个黄巾头目进到营帐内,十几个黄巾兵卒立即持刀贴着营帐埋伏起来。 高高瘦瘦的覃远将门帘放下,然后亲手给五个黄巾将领倒上糙米酒。 “大伙看看,这济南打不打得下?”覃远问道。 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将领灌了一口酒,咂咂嘴道:“何帅不在俺才敢说真话,要打下济南,难哪!” “可不,粮食没有弄到,还平白死了那么多弟兄。的”另一个头目不满道。 覃远显得满脸愧色,说道,“早知道就不该让管帅分兵来济南了。” “姥姥的,当初你怎么就出这个馊主意!” 黝黑中年摆摆手,说道,“怨不得老覃,你们几个的心思,俺能不知道?,不就是投靠曹操嘛。” 覃远也为难道:“我如何不知大伙不想再过,有一顿没一顿,脑袋别在裤裆里的日子,可是不想想,管帅跟官军那深仇,能让大伙降了官军么?” “是这样,但现在说还有啥用?” 覃远朝黝黑中年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点了点头。 覃远突然压低声音道:“现在还真有个机会,你们知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从冀州兵追杀中逃回来的?” 几人面面相觑地摇头。 覃远说道:“我那天跟冀州军骑兵对杀,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一人,那会出来个冀州的大官,他敬重我的勇猛,就解了围让我回来。” 覃远观察着几人神色,有信的,有半信半疑的。 覃远继续说道:“那大官说,敬重我等是豪杰,家里也本为良民,不过被奸贼贪官逼压才起事,故劝我们降了冀州军。” 几人震惊,互相对望。 黝黑中年嗯了一声,会意道,“俺看可行,那冀州军头头是袁本初,可比曹操有名多了,能给咱的好处也多。” 覃远手握紧陶碗,时刻准备摔碎,继续诱惑道,“那大官许诺,咱都能成了官军中的头领,家里还可以分到地。” “干啊,等啥!”黝黑中年神情激愤道。 半响,另一个黄巾将领也一拍案几,附和道,“他的,干了!” 有了第一第二个,其余的人很快都赞同了,有了诺骨效应,也就好办多了。 覃远跟那中年皆吁出一口气。 午夜。 济南的城墙上,放下了几十道绳梯,几百个衣黑的军士,顺着绳子爬下了城。 另一面,对着黄巾军中军大营的南面城门里,也聚集了千多骑兵。 祝公道披着一件漆黑了的铠甲,他带着两百虎卫先行摸到了黄巾军东面营地。 一名虎卫上前几步,小心地点起火把,然后挥臂摇了摇。 不一会,黄巾军营寨里也燃起了三个火把。 接着营门打开。 由于缺衣少食,伤亡加多,从兖州一路逃亡到济南,不少黄巾军的将领跟兵卒,都感到了前途的渺茫。 守夜的黄巾军,时刻保持着警惕,否则下一刻,他们就有可能死在,前来偷袭的冀州兵箭下。 一处篝火旁,几个黄巾军小头目巡营后正在烤火。 “唉,你们谁识字,看看这上面写啥?”一个头目拿出了小块帛布。 几人都摇头,疑惑道,“哪来的?” “白日里那些冀州兵射过来的,有不少,给管帅知道后全收了上去,俺留下了这块。” 几人在好奇心驱使下,找来个识字的五十多岁的黄巾军老兵。 老兵其实也识字不多,但凑在篝火旁还是念出了个大概,读道,“汝等,管亥,已归降冀州军,降者免死,得宅……地。” 几人面面相觑,问道,“这是劝降书啊,管帅降冀州人了?” “不是说他们跟过来汇合吗,难道真的被冀州人给降了?” 几人议论纷纷,毫不察觉危险的到来。 “哪个王八蛋散布谣言的!”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几人一看吓得禁声,来的正是何群。 何群眼中布满血丝,为了防备冀州兵夜里不定时的袭击,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 但让他分外恼怒的是,冀州军散布过来的这些扰乱军心的降书。 何群抢过帛书扔进火堆里去,骂道,“妈的,这些都是冀州崽子诓骗我们来的,你们还当真了。” 何群越说火气越大,怒道,“砍了,全砍了!” 他不顾几人的求饶,全都斩首示众。 跟在何群身后的覃远趁机道:“何帅,我有一个破敌良策。” 何群向来看不起这个办事唯唯诺诺的覃远,但通过突围跟献策这两件事,使何群对他还是有所改观。 “何帅,此处人多嘴杂,到中军营帐里细谈。” 何群点点头,让他跟着到了中军营帐。 在覃远的建议下,何群还将十几个说的上话的头目都召集到中军营帐里。 何群没有注意到的是,覃远那几个随从变了人。 待到十几个黄巾将领都叫齐后,何群就让覃远说破敌的计策。 “覃帅,啥事不能天明再说,俺现在还被冀州人搅得犯困。” 何群猛地一拍案几,怒道,“吵啥子吵,给老子仔细听!” 底下将领平素里有不服何群的,但也都没敢做声。 覃远清了清嗓音,说道“我等缺乏粮食,这些日子大伙也都吃两顿稀的,家眷那里也有揭不开锅的,而不论兖州还是青州的城池,咱们根本攻不下。” 何群脸色难看,怒道:“哪个叫你讲这个的!想扰乱军心么?” 覃远心里狂跳,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为今,要活命,要保全家小,只能投靠兵多粮足的冀州军,他们必定不会亏咱!” 何群抽出佩刀,径直走向覃远。 覃远两腿发软,他赶紧后退几步,待到何群来到覃远身边,覃远的随从中闪出个膀大腰圆,骁魁异常的壮汉,正是潜入的祝公道。 祝公道手持特制的宽柄大剑,稳稳架住何群的刀锋。 营帐中何群亲卫顿时醒悟,这是叛变,于是纷纷抽出环首刀来。 许多人认为黄巾很好打,其实不然,神武如曹操,早期还被黄巾大败过很多次,有人就说一群匪徒而已,其实不然。 一个有机整体的敌人比如刘备集团,孙权集团这样的对手有章法可寻,而黄巾如一团乱麻,打起来很是费劲。 而这里又牵扯出另一庄历史公案。那就是高祖皇帝刘邦和魏武帝曹操比光武帝刘秀厉害,理由如下,他们的对手是项羽刘备孙权之流,而光武帝刘秀的对手多是草寇。 好像有道理其实不然,项羽刘备孙权等对手都是有迹可循的正常对手,而草寇则是燎原之火,难以预测,此起彼伏。 而光武帝却将无数近几百万的群贼剿灭安抚,并使之心服口服,这是很难的手腕,古今以来能达到光武帝刘秀水准的也就只有毛爷爷一人而已。 第65章 迫降 营帐中何群亲卫,顿时醒悟,纷纷抽出环首刀来,不过为时已晚。 只见祝公道暴喝一声,左手闪电般擒住何群持刀的右手。 何群感到骨头好像,寸寸碎裂般生疼。 下一刻腥热的血喷洒四周,祝公道左手拿住何群的人头,厉声道,“擅动者,杀无赦!” 众人被他这一声怒喝,惊得不敢反应。 突然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头目,持刀劈向祝公道,确实有胆量。 祝公道奋力跟对方劈砍,只一击,那人的刀就被磕飞,人也踉跄着倒地。 祝公道正要了结他,但看到了那人神色渗出的血迹,显然受伤在先。 祝公道哼了声,让个虎卫上来将他绑住。 覃远咬咬牙大声道:“何群已死,周仓,你还要跟随他陪葬吗?大伙不为自己想,也为家小想想,是饿死,还是降了冀州军。” 一众将领互相观望,显得举棋不定。 营外喊杀声也响起,两百多虎卫摸上来,砍杀着附近何群的亲兵。 远处也燃点火光,是张合率骑兵焚烧黄巾营帐,配合覃远的招降,给他壮声势。 在祝公道怒目下,营帐里的十几个何群亲卫,都纷纷扔下了兵器,宣称听从覃远的号令,其实他们早就想投降了,刚好借着这个台阶,所幸就降了,担惊受怕的日子活够了。 一个虎卫此时,也将何群人头,拿出去威吓何群的亲兵。 不一会,中军就被祝公道和一众虎卫控制住。抗战时,日本兵就是以小规模人数,借助声势来控制好多皇协军的。 十几个黄巾将领,迫于威胁或者说。。在几个人带领下,纷纷表示原意归降冀州军。 并不是所以黄巾军都归降,当归降冀州军的命令传下去后,立即有几个将领带部逃走。 袁熙在城墙上,焦急地看着黄巾军营地的火光,田丰也神情紧张地站立一旁,毕竟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策略是策略,实际是实际。 待到斥候禀报说,黄巾军已经归降,袁熙呆了半响,然后心里亢奋异常,不过还是故作镇静,不然岂不有失袁家体面。 “元皓先生,这主持收降的事宜,还要劳烦您,眼下还有另一部黄巾主力。”袁熙尽量克制内心的喜悦,颤声说道。 田丰点点头,正色道,“二公子放心,诸多事宜我们也已经商定好,收降另一部黄巾才是要紧,马虎不得。” 袁熙面带微笑,从容说道,“其家眷在我手,收降黄巾事半功倍,方才似乎有部分黄巾逃窜东去,如能遇到黄巾主力,正好涣散其军心,正所谓失之桑榆得之东隅。” 收编百万的黄巾,确实是件繁琐的事,这就是为何像萧何、荀彧、田丰这样的人才更加重要的原因了,在袁熙田丰等人授意下,近十万黄巾军放下兵器,但都还就地驻扎。 百万的家眷,也调拨了些营帐,让其就地驻扎。 济南国东,土鼓。 经过多番阻截,郭嘉、张辽带着一千五百多骑兵终于退到济南的土鼓。 在兖州到土鼓这段路程里,就有约五百的骑兵阵亡,但他们成功滞缓了黄巾主力的行军速度。 一旦进驻土鼓,张辽忙着整顿兵士,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郭嘉就带着许褚和虎卫巡查土鼓的城防。 让郭嘉想不到的是,土鼓的县尉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郭从事可是要巡查城防?”正在城墙上布防的县尉问道。 “是也,听说你是俊义将军举荐的?”郭嘉不由好奇地问道,他可是知道高傲的张合,一般不举荐,一但有所举,必定有奇处。 县尉拱手道:“在下济南人,姓易,名荣,字俊运。承张将军不计我带兵袭击的前嫌,举荐我为土鼓的县尉。” “所谓外举不避仇,况且大家现今同为袁青州臣子,哪还有仇恨一说。”郭嘉安抚说道。 这张合确实有古之名将风采,也许除战国了李牧大将军,也就只有唐朝中期唐宪宗的大将,李朔可以和张合睥睨了,李朔也是招降了蕃镇叛将,并委以重任,后来叛将感激其至诚,后来尽其死力,最终平定了平卢节度使。 易荣赶紧称是。 郭嘉在易荣的带领下,彻底地视察了土鼓的防务。 末了,郭嘉赞许地不住点头,说道,“俊运真乃干练之才,这么短短时日,不仅加固了城墙,还将士卒也训练地井然有序。” “土鼓城小,然其为济南门户,上面兵少,派千余兵卒,所以只能从城防跟兵卒的训练下手。” 郭嘉拿出了袁熙新传来的军报,正色说道,“我军在济南城下,收降了黄巾百万家眷,然其安置成了问题,不是一时半日能处理好的,所以不能让尾追而来的黄巾到济南。” 易荣会意,问道,“就是说,土鼓就是跟黄巾决战的战场了?” “黄巾贼离这里只有半日的路程了,我等要将其拖在土鼓,给公子受降黄巾家眷争取时间,再等待济南的公子援军。”郭嘉说到这,也感到了疲倦,这些日子来的随军征战,着实辛苦,何况他身体一直不佳。 土鼓城下,黄巾军驻地。 管亥感到了深深的挫折,还有无力感。 从济南逃来的黄巾,在土鼓附近跟管亥这部黄巾主力汇合,同样的,家眷被俘的消息也传遍军中。 尽管管亥控制住了,从济南溃败来的黄巾兵卒,但这样更加深了兵卒的怀疑和猜忌,长此以往,可能会有炸营的风险。 在土鼓的冀州军,也不断地射来招降书,要不是管亥带亲兵的强力镇压,这一部黄巾军就会立时崩溃。 历史上关羽水淹七军后,曹操八路大军南下和关羽对峙,所用之法也和袁熙一样,传递荆州后方江大本营陵以及家眷,被孙权袭击的信息,以达扰乱军心目的。 由于手中大将不多,袁熙在紧急收编安顿了黄巾后,亲自跟张合带兵到土鼓,跟黄巾军主力决战。 百万黄巾新降,袁熙留下了三千的兵卒,给田丰守济南。这样张合所率领的就只有两千的步卒、一千骑兵。加上袁熙的两千戍卫步卒也显得人少力单。 但袁熙不得不加紧跟黄巾军的决战,因为虽然曹操没有动作,但还窥视一旁。深知心理战作用的袁熙,需要借着曹军胜利之势,迫降黄巾,因此还带上了几百黄巾降卒来喊降。 在离土鼓三里多,张合就建议袁熙,在此处高地驻扎,以跟土鼓遥相呼应。 二十多万的黄巾兵卒,遍布土鼓周围,在张合、祝公道亲自率兵阻截下,袁熙军才能快速建好营寨。 袁熙、张合就带着,祝公道和一众虎卫站到,营寨土墙观望敌情。 在袁熙身后,还有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黄巾降卒。 “黄东,你带人换上黄巾的服饰,立即去联络有意愿投诚的将领,事成之后赏你百金。”袁熙看着叫黄东的黄巾降卒道。 黄东听到百金封赏,呼吸也加快了几分,笑道,“大人放心,必定能拉到一半的弟兄,来投诚大人。” 待到黄东下去后,袁熙来到张合面前,说道,“俊义将军,我已差人送信进城给郭奉孝,文远他们,约定三日后决战,此间营寨的防守就有劳了。” 张合抱拳施礼,肃声道,“公子宽心,两千‘大戟士’已练成,任凭他黄巾有百万之众,也无法越雷池半步。” 袁熙笑着拍了拍张合肩膀,宽慰说道,“古有大将军李牧,我有张俊义,足以相抵,区区黄巾何足惧哉!哈哈哈。” 三天的时间不长,但黄巾军对土鼓和袁熙军营地的攻击,却是日日不断,毕竟黄巾虽弱但是人数众多不是。 土鼓县尉易荣,为了让张辽军休整,亲自率两千守军,日夜不停地守城。在他讲述黄巾破城,则屠城的威吓下,城中也组织了五百的壮丁协助守城。 袁熙这边,两千的重甲步卒轮番上阵,抵挡了黄巾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袁熙这几天也是身心俱疲,打天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们光叫号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但是他们有谁不是亲自上阵,战场可是刀剑无眼呢,和他们比,我们还在子衿自大,诚不可取。 好在黄巾军无心恋战,攻势不甚强烈,这三天时间里,袁熙军伤亡也不大。 第三天清晨,郭嘉亲自登上了土鼓城墙。 他身后跟着几十名虎卫,许褚则带剩下的两百多虎卫,跟随张辽的骑兵一起出击。 看着眼里布满血丝,身材矮小,脸色憔悴的县尉易荣,郭嘉心里不禁感慨,说道,“俊运真乃勇杰之士,俊义将军举荐了个贤才啊。” 易荣笑了笑,就累倒下去,士为知己者死,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身许君,不外如是,可敬可叹。 张辽所部的一千五百多骑,列队到了城外,千多骑行动间井然有序,毫无嘈杂之声,张辽确实乃骑兵大将,不比刘邦的灌婴差。 许褚和两百虎卫跟在张辽身边,做最后的突击队,也算这个时代的特种部队了。 另一边,袁熙军也出了营寨布阵。 在张合调度下,两千大戟士摆出鱼丽阵,一千骑在阵后做机动。袁熙跟祝公道的虎卫,还有张合,就居阵中指挥。 管亥在帐中和衣而睡,听到警报他立即惊醒,披上铠甲后,赶紧召集人马在中军大帐外集合,他一直在防备冀州军的袭击。 二十多万的黄巾军,除了五万留守营地,约十五万的兵卒按管亥的命令,对着袁熙军阵布下方形大阵,遥遥对恃。 管亥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冀州崽子们终于肯出那乌龟壳,堂堂正正地对干了么!真以为爷爷怕他们。” “管帅不要大意啊,保不准冀州军,还有啥诡计。”一个副将小心提醒道。 管亥这些日子实在觉得窝囊,恨不能灭了冀州军,吩咐道,“让左军的曾计,右军的李光他们进攻,咱中军防范冀州骑兵,然后给他们狠狠地一击!” 兵卒摇动旌旗,黄巾军左军右军一齐,缓缓向袁熙军移动,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猪也长经验了,何况精悍的青州黄巾呢。 但左军走出管亥中军一段距离后,不再前进,而是向左移动。右军看到左军怪异的行动,前进速度迅速滞缓下来。 管亥大怒,骂道,“曾计他们搞什么!想死么。” 冀州军阵中,袁熙张合都看到了黄巾军左军的行动,证明这一部分黄巾已经归降。 “是不是跟文远他们,配合攻击黄巾中军?”袁熙问道,他可不想做门外汉指挥,所以全权交给了张合。 张合点头赞许,说道,“我军一面防范黄巾右军,一面牵制住黄巾中军,文远他们就可伺机,击破他们中军。” 两千大戟士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前进,虽然人不多,但那种厚重的压迫感,令黄巾军本就涣散的军心更加胆寒。 管亥亲自持刀,策马带着中军冲锋,右军也缓缓地围上了袁熙军。 “喝!”随着整齐的口号声,前面一排的大戟士纷纷挥出长戟。 黄巾军前面的长矛兵也挺矛击刺。 血花四处飞溅,兵士们可以清楚地感到同伴发出的哀嚎声,还有涌出的血液,这就是战场,血淋淋地凄惨。 前排的兵士倒下,后面的人赶紧接上,他们反复地使出格挡,挑刺那几个动作,直到对手倒下,或者自己倒下。 袁熙在军中听着那哀嚎声,厮杀声,闻着那血腥还有扬起的尘土味。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战场厮杀,但这样面对面的惨烈对劈,让他不适之余,那股隐藏的暴虐本性,也被激发出来,是的,太宗宣武帝袁熙也在成长着。 袁熙军大戟士,占据铠甲兵器上的优势,士气上更是不能比,一阵厮杀后,黄巾军节节后退,而变成大戟士进攻,黄巾军防守。 张辽带着那千多骑,一直游离在黄巾军外围,他们靠近后就弯弓漫射。看到黄巾军中军的停滞跟后退,张辽明白战机已到。 千余骑呈纵队,在张辽的指挥之下,悍然地直插黄巾中军。 张合看到远处有骑兵突击,知道战机到了,赶紧让左后方的一千骑,也配合突袭黄巾中军,来侧援张辽部行动。 张辽脸色毅然,持刀带着部下,不断劈开挡在前面的黄巾军步卒,一时间敌人人马具碎,真当威武。 而许褚也是一马当先,一柄大刀挥舞地虎虎生风,如虎入羊群,势如破竹。 越接近黄巾中军,抵抗就越激烈,这里都是管亥亲卫,战力最强,毕竟是百战精锐了。 许褚眼尖,看到了中军大旗下的管亥,他径直攻杀过去,所过之将无一人之敌。 许褚何等勇猛,又有战马的冲击,这些兵卒如何抵挡得住,虎痴许褚可不是白叫的,最后大晋立国后,袁熙感念许褚劳苦功高,准许其被选入凌烟阁功臣之列。 靠近管亥,十几个黄巾兵卒,立马持矛一齐捅向许褚。 许褚左手一刀格开几柄矛头,接着右面又有几杆长矛刺到。 许褚伸手上前,用胳臂夹住了长矛,跟几个长矛兵较起力。这让我们不由得想起,许褚战马超时的场景。 其余黄巾兵卒,哪会放过这个机会,余下的长矛又刺向许褚,趁他病要他命。 骑在马上突进的许褚,成为黄巾军长矛手明显的目标,许褚能护住自己,但护不住胯下战马。 间不容发之间,许褚跳下战马,挥刀逼开长矛,不进反退,直冲向管亥而去。 真不愧是虎痴儿,神勇无敌,能够位列大晋凌烟阁功臣,岂是泛泛之辈。 管亥又惊又怒,他恼怒许褚单骑突进,不将他放在眼里,又惊于许褚的武勇。 许褚踏步靠近管亥,但是一排亲兵将管亥护在了中间,又是一次短兵相接。 许褚呼喝一声,逼退周围兵卒后,将长刀插地,接着他取来腰间别着的十把手刀。 在雷霆般的怒吼声中,四把手刀接连飞出,排在管亥前面的几个兵卒应声而倒。 看到许褚勇猛如厮,其余兵卒无不胆寒地后退,毕竟还是人,还有七情六欲,所以仍旧害怕和惜命。 剩下六把手刀再次掷出。 管亥看到迎面飞来团凌厉的黑影,周围不少兵卒阻挡,战马已来不及催动,他只能挥刀格开手戟。 “铛”的一声,手刀弹开,管亥虎口出血,长刀也震脱手。 这段时间,后面的张辽跟虎卫,也冲杀上来接应许褚。 “劈了那厮!”许褚拿刀呼喝道。 张辽当然不会迟疑,策马径直取向管亥。 管亥惊怕,哪顾得其他,纵马向左面逃去,一个许褚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又来了一个张辽,这不是开玩笑吗,不跑待何。 主帅逃亡,其余兵卒哪还有心厮杀,一时间黄巾军兵败如山倒。除了管亥带的两万亲兵逃走外,其余约十三万黄巾兵卒皆投降。 营寨中的黄巾兵卒看形势不妙,在归降的黄巾头领劝说下也都降了冀州军。 汉初平四年(193)九月,冀州袁熙军于青州济南、于陵与青州黄巾会战,冀州袁熙军大胜,收降二十余万黄巾兵卒,近百万黄巾军家眷,袁家二公子的名声响彻齐鲁大地。 而就是袁熙在齐鲁大地的立基之战,导致了齐鲁大地的人心臣服,后来建国后,齐鲁大地的儒家代表人物,纷纷上表,请太宗宣武帝袁熙,封禅泰山,以求国泰民安。 于此一役,袁熙威震东方,而孙策则威震江东,两个年轻人平分秋色。而袁熙初定青州让袁家侧翼安全得到了保障,同时也斩断了公孙瓒的右手,至此袁家呈现进攻态势,而公孙瓒则进入守势。 第66章 善后 就在袁熙大破青州黄巾之际,袁熙的父亲袁绍也没闲着,公孙瓒帅步骑三万余人进犯巨马水也就是现在的雄安新区。 袁绍遣将崔巨业将兵数万攻围故安不下,退军南还。公孙瓒将步骑三万人追击于巨马水,大破其众,死者七八千人。 随后袁绍在沮授的建议下,重新启用鞠义,随后以弱师诱敌,最终公孙瓒中了埋伏,鞠义率领颜良和高览,出动奇兵对公孙瓒进行了狙击,此战公孙瓒弟弟公孙越被颜良斩杀。 公孙瓒耻于败给袁绍,又进行了几次小规模进攻,最终都被鞠义所败,自此公孙瓒完全进入守势,袁家和公孙家攻守之势异也。 公孙瓒率领败军撤离后,就开始加固幽州城防,防止袁军进攻,不再主动和袁军争锋,如果董卓的斗志是自己迷失了的话,那么公孙瓒的斗志则是,被袁绍打怕后就一蹶不振了。 恰巧此时关中朝廷派了御史大夫赵岐,来河北劝袁绍和公孙瓒罢兵和谈。于是两家各自有默契的退兵修养生息了。 而公孙瓒因为打不过袁绍,开始和刘虞发生小规模摩擦,这是典型的怒其妻而作色于父,一代白马英雄落的这种境地可不悲哉。 但公孙瓒也不是吃亏的主,他开始派遣关靖秘密联络黑山军,以期待黑山军给袁绍添麻烦,来缓解袁绍带给自己的战略压力。 济南城下,袁熙体会到了那种大权在握,主宰生死的感觉。这比罂粟还要上瘾,怪不得历代帝王将相都在夺权倾轧呢。 也许太宗皇帝李世民当时也是如此,没办法收手,你想停也有人推着你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许褚、祝公道还有一众虎卫簇拥下,袁熙、郭嘉、田丰等人,来到城门正式接受青州黄巾军的投降。 四千多冀州骑兵,两千大戟士分列排开。旌旗分明、兵甲整齐间,阵列威严冷冽,冀州军军威给一众黄巾将领极大的威慑。 覃远、黄东两人走在了归降队伍的前面,他们领一众黄巾将领跪下。 “喝!”冀州兵卒长戟敲击地面,齐声呼喊,这就是为了震慑黄巾军。 袁熙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扶起覃远、黄东两人,朗声道,“诸位!诸位都是青州的豪杰,前者有阉贼逆臣作乱朝纲,导致良民百姓流离失所,误入黄巾歧途。” 袁熙看着默默跪着,甚至肩头颤抖的黄巾将领,明白威压已经有成效。 接着袁熙抬高声音道:“本公子我才干不足,却领青州,全赖众多英杰归附。诸位弃暗归明,都拜司马,各自赏赐财帛田地。覃远、黄东两位立功最大,拜骑都尉,赏赐百金。” 一众黄巾将领,听到赏赐封官这才安心,纷纷表示要效忠袁熙,他们倒不是忠诚袁熙,而是忠诚于袁熙所代表的身后势力和军威。 ■■■ 曹操军终究没有越过青州地界,徐晃,赵云两人也都徐徐引军,回到了济南。 收编百万黄巾的任务,繁重而紧迫,袁熙立即召集一众下属,在济南府衙议会,除了一干嫡系,还有土鼓县尉易荣、黄巾头目覃远、黄东也在此列。 待到众人都坐定,袁熙离开席位,到了大堂中间,朗声道,“此次平定黄巾皆赖诸位之功,熙代家父感激诸位。”说罢他深深一揖。 众人赶紧推说谦逊一番,袁家二公子如此显贵竟然给他们行礼,他们又是惊叹又是感激,所以也不敢托大。 田丰看袁熙不居胜自喜,也难得地点头,笑道,“公子也确实有居中统筹之功,但强敌还未灭,现今要做的是收编这百万黄巾。” 袁熙和郭嘉有过,相关预案和自己的计算,但还是谦虚问道:“诸位都各抒己见,说说该如何处置,元皓先生也说说我军的状况。” 田丰对袁熙军的大小事务,是了如指掌的,他立即说道:“按覃远供给的情况看,青州黄巾共有三十多万主力,我军收降了有二十五万,其余被曹孟德俘获,或者在连番交战中流散。” 田丰又取来了一份书佐笔录道“收降的黄巾家眷,男女老幼共百万多五千。诸位还要警醒,经过此次出兵,曹操军对我等有了很深的芥蒂,现在我军处在田楷、陶谦的环视之下。” 郭嘉思索着,待到田丰说完,问道:“先生,我军粮秣还有多少?可支撑多久。” 田丰脸上立即挂上苦色,说道,“袁车骑计划分四次,供给我军兵士一年粮食。经公子催粮,袁车骑多发了一季粮秣。平原、济南久经战乱,田地多有荒芜,存粮食不多。如此粮秣只够我军兵士和黄巾降卒用两月。” 袁熙早就考虑到了粮食的紧缺,所以才有前面趁机向曹操借粮出兵的事。不过这一笔军粮不能用到黄巾家眷身上,没有粮食军心不稳,必会生乱。 看着众人忧虑的神情,袁熙强作镇定笑道:“诸位不必担忧,粮秣我有法子解决。” “公子有何法子?”田丰好奇地问道。 “向父亲陈明收降黄巾的重要,多催冀州发粮。其次,河北甄家多有钱帛余粮,为我姻亲,可向其借粮。再次,冀州多大族豪杰,可以父亲的名义向其多借粮秣。” 田丰一边听,一边计算可行性,虽然不能确定能否支撑到来年秋收,但总算不是揭锅见底,何况。。袁熙。。是主公袁绍。。。 张合适时说道:“公子,二十万黄巾数目不小,要养这么多兵卒,恐非我等能力所及,故择其精锐编练成军,其余当归还田地。” “是也,如此可积蓄民力,假以时日青州人口也将殷实起来。”田丰赞同道。 “不!”袁熙立即反对道,“青州民风彪悍,聚众就可为兵,当此乱世,正该收拢约束。” 田丰皱眉,劝道,“公子三思,莫说济南平原两郡,即便青州一州也养不起二十万兵卒。” 袁熙知道田丰会错意,以为他穷兵黩武,于是说道,“黄巾久来习惯部曲编制,可依旧编其为部曲管治,再效仿我朝边地‘屯田’,组织其忙时务农,闲时练兵。” 郭嘉先是错愕一下然后拍手笑道:“公子是想效仿齐桓公寓兵于民。如此,不但得百万良民,还得藏于民中的数十万兵卒,何乐不为?” 袁熙再详细说,如何编黄巾为“军户”,如何施行屯田。乱世兵权最大,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觉得可行。 田丰也不禁对他的才思敬服,自家主公这二公子确实乃有为之主,不过可惜了,不是嫡长子,自古长幼有序,唉。 最后经众人商议,黄巾家眷编得十五万多户,都施行部曲编制,分成五千户一部,各设大小头领管治。 等分到田地后,可实施‘民屯’。办法是好办法,可是若想实施,就得靠田丰这样的理政大才了,有些事不是说你说说就能行了,而是需要很多人手去落实和配合的。 在二十多万黄巾兵卒中选取五万精锐,称为“青州兵”,加上其一家编为‘军户’,可少交税赋。这五万兵卒施行‘军屯’,闲时时间训练,忙时务农,是常备军。 另外十五万黄巾兵卒也变成部曲,施行‘军屯’但务农时间多,训练时间少,是为预备军,补充征战中损失的各部兵卒。 五万青州兵的训练由张合负责,另外十五万人交给田丰安置,升任为骑都尉的易荣、覃远、黄东三人协助。 在本次会战中各部损失的兵卒,也都从黄巾精锐中加入补充。 随着黄巾家眷的收编,袁熙感到了文武官的缺乏,郭嘉整一个参谋军师的样子,只是出出主意,这些政务都是田丰在主持,他能力虽强,但这么多大小政务压下来,使得田丰面容憔悴,毕竟田丰在能干也是人对。 不是说他叫田丰,他叫荀彧,他叫诸葛亮,这个州或者这个国家就能治理好了,他需要以他们为首的好多人,组成一个公关班子,共同完成这一件事的。 说到青州的人才,袁熙通过回忆,还有此时的打听,知道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大才的,但不在平原、济南地,所以也急不来。 冀州邺城,州牧府。 袁绍笑眯眯地,将捷报传给一众文武,欣慰道,“元皓、显奕他们,连战连捷啊,看来青州指日可定啊。” “此乃主公上应天时,下应人心,豪杰英雄纷纷归附,青州当然指日可定。”逢纪拍手笑道。 “是极,主公声威浩荡,海内何人能及?”郭图也奉承道。 袁绍眯着眼,手抚胡须,说道,“那显奕所说供粮一事该当如何?” 袁谭闻言脸色转冷,他跟郭图、辛评、辛毗三人使了个眼神,希望他们使点绊子,给他亲爱的弟弟袁熙。 郭图会意,说道:“二公子大捷实在振奋人心,但要那百万之众的黄巾为何?那些人都是反贼,全部杀了也不为过,如此轻易饶过,实在是助长反贼的气焰啊,二公子虽然英勇,但毕竟滥于仁慈。” “我军跟公孙瓒交战,需要养十余万的兵卒,冀州富庶,但也不能额外供给百万人的口粮了,否则前方将士吃什么。”辛评也诉苦道。 “此言不妥,元皓与二公子必定思量再三,才收降黄巾。青州之民多有流亡,现今田地荒芜,人口凋零。只要主公分出一年的口粮,则青州平添百万人丁,不出三年必然恢复往日的殷实富庶,还能返供我军粮秣。”沮授据理力争道,不论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袁绍的霸业。 袁绍也为难,要供给百万人口粮,这数目实在巨大,但如沮授所说,这回报也丰厚。 许攸不自觉地摸向衣袖里,袁熙差人送来的书信,他得暗中相助一把。 经过半响思考,许攸说道:“公则他们说的不错,这百万人的口粮,实在数额巨大,然公与所说也有理,能平添百万人丁,主公的势力就愈加壮大。现攸有一两全之策。” 众人都好奇他能想出什么办法,袁绍也迫切想知道,于是问道,“子远,且说来听听!” 许攸笑了笑,说道,“无他,冀州富庶,民间也殷实,可以主公的名义,向冀州大家豪杰借粮,待青州恢复粮产后,再行归还。” “善,如此主公不费钱粮,就可平增百万人丁,数万兵卒。”沮授难得的赞同许攸。 郭图眼珠转了转,说道,“不妥,以主公名义借粮,让不知情之人,以为我军困顿缺粮,实在有损主公声望,请主公三思。” “如今公孙瓒、田楷、陶谦等宵小在旁窥视,能增添我军实力,迅速剿灭这些反叛才是首要,何须在乎他人看法。况且,主公众望所归,天下豪杰知道主公困顿,也只会倾力相助,有谁会讥讽嘲笑!”许攸反驳道。 袁谭向来看不起许攸说做所为。而拿人手短,许攸拿了袁熙和甄家那么多财帛,帮袁熙做了那么多事,早被袁谭认为是袁熙一党,只能力挺袁熙。 袁绍心中天平,还是向着袁熙的,毕竟这个儿子让做父亲的脸上有光不是,他又征询荀谌、逢纪等人意见。 逢纪拱手道:“为了我冀州大业,我原借出十万石粟米。” 审配听逢纪这么说,自然不会落后。“我审家也借出十五万石粟米” 逢纪冷冷看了审配一眼,他们两人向来有小过节,自然不甘落后于人。 荀谌揣摩着袁绍心思,适时道:“我荀家仰仗主公大恩,为主公大业,捐出十万石粟米。” 袁绍闻言高兴非常,笑道,“友若高义啊,真乃德高无私之人。” 其余众人看袁绍表态,自然知道他已经决定,也就不在争辩。 甄家大院。 甄夫人在三子甄尧陪同下,接见了自称袁熙下属的华胥。 华胥拱手施礼,然后递上袁熙的书信,说道,“夫人、三公子有礼了,这是我家公子的亲笔信函。” 甄尧接过书信给甄夫人看了。 甄夫人仔细大量着华胥,不由问道,“还不知道先生大名。” “在下洛阳人华胥。” “噢,看先生的打扮是商贾,二公子手下还有像先生这样的人。”甄夫人好奇道。 “在下本就是洛阳商贾,蒙受二公子大恩,为公子打理一些产业。” 甄夫人点点头,对那个女婿更加好奇了,于是说道,“请回复二公子,只要袁州牧发出借粮政令,我甄家自然不会比他人少。” 华胥点头带笑,说道,“这个自然,那以二公子名义借的那些钱粮?” 袁熙除了让甄家响应借粮的号令外,还以自己名义向甄家借大笔的钱粮。 袁熙要私下借的钱粮,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使得甄夫人难以决断,于是说道,“数目过大,要二公子以青州长官的名义借,并且要分四次供给。” 华胥搓了搓手,笑道:“这个没问题,那二公子说,跟甄家所属商铺的合作?” 甄夫人立时变得神情严肃起来,袁熙提出借甄家下属各地商铺,为自己提供情报和据点。一旦答应,甄家所属各地商铺就有被袁熙渗透的的危险,这也宣告甄家跟袁熙彻底绑在一起。 华胥也知道甄夫人难以决定,于是说道:“两家还要商议钱粮的详情,在下难免在府上打扰几日,夫人可慢慢思量。” 第67章 临淄 时间到了初平四年(193)的九月下旬。 经过半个月的整编,二十万青州黄巾军初步收编完毕。十五万家眷也编成户籍。田丰从冀州选来的一批下级官吏,也被分派到了,平原、济南两郡协助治理。 然而平原、济南只是两郡之地,虽然无主荒地不少,但也容纳不下十五万户的人丁。经过田丰竭尽全力地安置,还剩下了九万户没有分配到田地,还驻扎在济南附近的营寨中。 此时入秋,青州一地只能抢种冬麦。在田丰的统筹下,被安置的军户很快就从事播种冬麦,兴修水利,修葺住宅,修整官道等事宜。 那十五万的青州预备兵,倒也没有闲着,都派出去协助播种,修路,修水利。 五万的常备青州兵,则在张合统帅下,参加了首次的训练,以加快磨合和整编。 这二十万人闲着,也是消耗粮食,袁熙正在筹谋着充分利用他们的价值,开展新一轮行动。于是他召集起来一众下属。 田丰双眼浮肿,神色憔悴,问道,“公子召集我等,所为何事?可有吩咐?” 袁熙对于田丰的务实勤恳,还是很感叹的,关切道,“元皓先生千万保重身体,诸多政务还需要您主持呢,切莫劳神过度。” 三国争霸毕竟不是游戏,一个人的才能是有限的,所以即便田丰能力再强,如果没有团队的配合也会累死,为何最后诸葛亮最终病死五丈原,没有后继团队而已,治政能力99+也会累垮的,何况93+的田丰呢。 袁熙从暗卫打探来的情报知道,像国渊、邴原、管宁等名士现在正在青州北海等地。济南到北海的道途不畅,征召令也传不过去,只有拿下北海等地,才能进行征辟招揽。 “嗯,这些天来诸位整编黄巾,也算初见成效,粮秣供应,播种冬麦等事宜,也是井然有序,然收编的黄巾兵卒,还多有空闲。所以熙想,趁未入冬之前,对盘踞齐国的田楷,发动一次攻袭。”袁熙直入主题说道。 “等等!”田丰闻言立即站起,劝谏道,“我军新近接连大战,黄巾收编不久,人心未必归附,诸多安置问题悬而未决,此时对田楷发动攻势,实在不是时候!请公子三思啊!” 袁熙顿时感觉被泼了一盆凉水,他体会到了父亲袁绍为何不喜欢田丰的原因了,于是不悦道,“先生先且听熙的缘由,平原、济南安置不下百万的人丁,那播种,修葺之事只是军户做即可,众多的青州兵卒也是消耗粮秣,不如在实战中练兵,以战养战。” “供给百万人粮秣,已是我军极限,如何能再供给军伍,攻袭齐国的粮秣。岂不胡闹。”田丰据理力争,寸步不让,说道。 袁熙心情不悦,他有自己的考虑,齐国等地是青州的储粮地。能拿下,或者掳掠一番,不仅能缓解粮食问题,还能消弱对方。 “齐国等正在秋收,而兵法有云:重地则掠。如此可不需太多粮秣的供给。”袁熙也坚持说道,他希望田丰知难而退。 “先不说粮秣供给,单说青州兵新收编,其可能一战?”田丰还是反对袁熙的冒进。 郭嘉明白袁熙的意思,于是解围道,“元皓先生所虑没错,但公子所言甚是,让青州兵徒然消耗粮食,实在是浪费,我军不必取得多大战果,只需干扰田楷秋收,消耗其实力,彼消我长之下,就是成功。” 袁熙跟郭嘉对视一眼,感到了彼此的默契,于是接过话茬说道,“再者,父亲跟曹孟德,新败屯军发干的陶谦,而田楷现在只能龟缩齐国、乐安两地,整个态势对我军十分有利。至于青州兵能不能战,还要问俊义将军。” 张合倒是显得颇有自信,出列禀报道,“十五万的预备兵卒,还未能用,但五万的常备青州兵现能做到令行禁止,其本身也是经过征战的老兵,绝不会输于田楷军的,请公子安心。” 经张合这么一说,袁熙更加坚定了,于是拍板说道,“如此,我军当尽快抢在,田楷秋收完毕之前出兵。” 田丰再劝了袁熙,但他态度坚决,只得作罢,这二公子袁熙,真是袁家的种,和袁绍一样的脾气,都这样刚断自我。 魏征都劝不住太宗皇帝李世民,决心打高句丽,何况田丰劝袁二公子不要打,一个小小的青州田楷呢,怎么可能。 郭嘉仔细算计了会,说道,“此次可出五万青州兵,由俊义,公明两位将军,各统辖一半,并上原先两营各三千步卒。文远、子龙的四千骑、公子的戍卫当然也一齐出征。如此,我军有了压倒性的数目优势,可供选择的战法就多了,至于其他当随机应变了。” 商定完毕,袁熙等人就着手开始,调兵至于陵一线驻扎。留下新升任骑都尉的易荣协助田丰守城,还有处理一干政务。 临淄是当世名邑大城,有人口几十万,自从战国时期就已经座落在齐地,距今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在战国时期,做过齐国的都城,秦灭六国之后作为齐国的治所,刘邦建汉后,一直是山东重镇,地位不在邺城之下。 齐国,田楷处 上次与冀州军的交战中,田楷丢掉了平原、济南两郡,现在田楷军龟缩在了齐国。 听到袁绍、曹操大败屯军发干的陶谦军,袁熙收编百万黄巾的消息后,田楷大为震惊。青州一地的局势瞬间逆转,袁熙军仿佛突然间有了压倒性的优势,起码明面上是如此的。 客居田楷处的刘备,最近也在为形势所担忧,他带着关张两兄弟找到了田楷。 “冀州军收降百万黄巾,声势浩荡,非我等一家之力可应对,田青州何不联结孔北海、陶徐州呢。”刘备诚恳建言道。 田楷也苦恼,说道,“我已差人去跟陶徐州商议,共抗冀州军之事。然其新败,跟我多有推诿,态度十分暧i,所以我也无奈。” “孔北海忠杰高义之士,何不跟其联盟?”刘备接着说道。 田楷听到这事就恼火,孔融一直不理会袁绍,公孙瓒两家的争斗,只安守一方。他对田楷派的使者也不冷不热。保持中立就是不支持,田楷岂能不记恨。 于是田楷不悦说道,“孔文举游离我军与冀州军之间,至今还未表态,观其所为,乃坐观成败,两不相帮罢了。” “报!”一个传令兵高声呼喝着,进到大堂。 “讲来。” “发现黄巾残余,出没于乐安国,胡校尉来了求援急报。” 刘备、田楷不住哀叹,前面虎未退,后面狼又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于陵,袁熙军大营 经过五日的调度,袁熙军大都屯驻到了于陵,这里成了进攻田楷军的前进据点。 其实张合之言有所夸大,五万青州兵虽然初步训练完毕,但还是缺乏兵器铠甲,正真能堪当主力的步卒,还是张合两千“大戟士”,还有徐晃营里的弓步兵,也就是后来细柳营。 中军帐里,袁熙在做最后的动员跟筹谋。 郝昭,郭淮一直都忙着来回冀州、青州两地押运粮秣,新收编的兵卒多而堪当大用的将官少,袁熙再次感到手下人才的缺乏。 袁熙郭嘉私底下多次商议过,出兵齐国的细节,所以心里有了个大概。这次行动在他谋划里,不仅仅是掠夺,而是彻底将田楷驱逐。 太宗皇帝李世民能打败并州的刘武周,自己还打不过小小的青州田楷了? 袁熙一脸轻松淡笑,说道,“这次出征我军占据绝对优势,田楷不过冢中枯骨,我等还要在临淄过腊日节。” 袁熙又在夸大造势振奋士气了,抗美援朝时,美国大将麦克阿瑟不也是如此,鼓励士气军心的吗,不过他们要过的是圣诞节罢了。 作为君主必须战略上蔑视敌人,然后战术上重视敌人,故袁熙面对诸将时,才无尽蔑视田楷军,高祖刘邦对垒英布,曹操对垒吕布,石勒对垒刘燿时,不都是如此激励将士稳定军心的吗,自己做的也并无不妥。 郭嘉挥了挥,袁熙特意给他准备的羽扇,缓缓说道,“诸位,我军优势明显,但粮秣后继不足,随军只带了五日口粮,故取得粮秣、攻下临淄,是制胜关键。” “军师,夺取粮秣不难。可如何攻下临淄,如跟田楷军,在临淄城相持不下,我军后继不足,则必败无疑,请军师示下。”张合对能否攻下临淄城,还是存在很大疑虑的,所以问道。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黄巾余孽管亥正在寇略乐安,田楷要分兵驰援,我军四处出击,夺取齐国的粮秣,田楷岂能坐视不理?只要其一出临淄,就将其歼灭。如不出,等我军合围,临淄就是囊中之物也。”郭嘉分析道。 袁熙还特意爆出了个内幕,说道,“临淄豪杰,多有仰慕我父亲袁车骑者,可为内应。” 老师张纮的暗卫可不是吃干饭的,早暗中联络并控制一部分豪强了,不过还得拿父亲袁绍当虎皮大旗,不然别人还真不一定信。 半响,看到诸将不再有异议,袁熙即刻下令道:“张文远,你率所部两千骑,奔袭齐国般阳、昌国,夺取可征收的一切粮秣。” “诺!” “张俊义,你率所部,奔袭齐国北的西安,直接威胁临淄。” “诺!” 袁熙再看向徐晃赵云等人,吩咐道,“其余人等,率本部为中军,跟我直取临淄。” 诸将拱手领命后,纷纷归去准备。 齐国南昌国县。 五十多岁,样貌清瘦的县丞梁荣,一面擦汗,一面指挥民夫兵士,搬运新收割的黍、豆、胡麻等作物。 黑瘦的“力田”赶紧给他送上瓜果凉水。 在汉代,作为推广农耕技术,监督农业生产的“力田”权力不大,但地位不低,如果有政绩,很快会升任为县丞一级的官吏。 “大人,这已经收割装车近半,您不用亲自下地督促,在下能办好。”里田献媚道。 “你不知,田青州下令,如果收少,轻则罢官,重则斩首。” “敌袭啊!敌袭!”地上传来震动,一时间号角大作,收割的队伍骚动混乱起来。 梁荣跑上前扯住一个兵卒,匆忙问道,“怎么回事!为何惊慌。” “冀州,冀州骑兵啊,好多!” 下一刻,一队队黑甲骑兵纷涌而至。 羽箭纷飞,昌国县兵龟缩到了马车、独轮车后。一众兵卒大都没有披甲,兵器也不在手。待到冀州骑兵冲近,那些兵卒都没能组织起抵抗。 梁荣手脚颤抖地爬到马车边上。一支羽箭从他耳边飞过,吓得他直打哆嗦。 梁荣刚想钻进马车,突然他觉得整个人被提起。天旋地转,他被摔了个满眼金星。 几个骑士策马围了上来,大笑道,“哈哈!这厮溜得贼滑,不过也没张将军身手快。” 半响躺在地上的梁荣,哀嚎着睁开眼睛,看到了几个冀州骑兵,还有一个面貌俊朗的将官。 “好地方,这临淄,果真是成就霸业的摇篮啊!”袁熙站在远处头,望着这座历史名城的风采,袁熙不由得感慨一句。 “想当年,唐太宗皇帝李世民从太原起兵,建立了大唐盛世,万国来朝,奠定了汉人在世界上的地位。今番,我既然有机会入主,这座天下名都,也要做一番轰轰烈烈,不输李世民的霸业!将名字镌刻在史书上,方不枉穿越这一回!” 凝视不远处波澜不惊,水流清澈的临淄河,袁熙心潮澎湃,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 夕阳西下,策马远眺临淄,只见从城池坐北朝南,宛如一座龙椅;淄河从城池脚下蜿蜒向南,河面洒满了朝霞,酷似一条玉带,远远看去,竟然颇有王者之气。 郭嘉略懂风水占卜之术,策马远眺临淄的美景,嘴里喃喃自语:“想不到临淄竟然出现了王气,看来袁显奕很有成就霸业的希望呐!或许,袁家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代替刘家成为天下第一大族!” 看过风水之后,郭嘉心里更加笃定了袁熙必有一番作为。这个年轻人,从初出茅庐时的青涩鲁莽,已经逐步的有了领袖风采,一举一动,张弛有度,像个成大事之人,跟着他混,或许不会有错! 江东。 “策见过舅舅,韩县尊,莫县尉。”军营之中,孙策已经卸去身上盔甲,一袭蓝色的长袍,少年英姿,面容俊朗,对着三人,有礼貌的道。 “伯符,好小子,没想到你走了一趟雒阳,变的沉稳不少了,还有礼貌起来了。”吴景凝视着这个少年勇武却有些冲动的外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舅舅过奖了!”孙策走这一趟,的确成熟不少,特别让同龄人翘楚,显得少年老成的袁熙这么一刺激,便沉稳了不少,少了不少的冲动劲头。 “登见过大公子!”韩登和莫从既然投于孙坚,自然不敢在孙策面前摆谱,莫从恭敬的道:“禀告大公子,吾麾下一共二千三百府兵已经集中在外,随时可接受公子的收编。” “韩县尊和莫县尉不必多礼!” 孙策神色沉默了一下,看着整个三十来岁的儒雅男子,轻声的道:“你们愿意归顺我孙家,乃是我孙家之幸,策乃是先锋军,没有权利收编他们,这里还由韩县尊做主,只要再过半月我父便可领兵归来,到时候再有他做主,如何?” 韩登莫从两人一听,双眸顿时闪亮了起来。 投降与孙策和孙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待遇,孙策虽然是大公子,但是说到底孙坚才是主公。 “诺!” 两人赶紧点了点头。 其实我个人感觉,孙策的个人魅力比袁熙强,孙策更阳光一些,而袁熙则有些阴狠,如果我选择主公的话,我自己更加倾向于选择孙策,他乐观阳光,而袁熙虽然自诩,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的人物,可在我看来,袁熙更像隋炀帝杨广,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结合体。 第68章 攻城 初平四年(193)十月,冀州袁熙军攻略青州齐国,主帅袁熙纵兵出击昌国、般阳、西安等地,掠夺了大笔正在收割的粮麦。 袁熙的中军,有徐晃统帅的两万五的青州兵、三千的弓弩射声兵,本部两千戍卫骑兵、两千戍卫步卒。 田楷军除了驰援乐安的两千骑兵,在临淄的守军就有两万多的步卒,三千骑兵。 由于张合、张辽两部未到,袁熙军与田楷军相当,所以袁熙在郭嘉授意下,一临近临淄就一面派兵戒备,一面结好营寨。 临淄的城墙上,刘备三兄弟跟着田楷观察底下的袁熙军。 “田大人,冀州军并不比我等多,可趁其新到领兵突击他们。”关羽朗声道,自从平原丢失后,他对冀州军满怀芥蒂。 田楷“嗯”了声,显然有些意动,不过还是犹豫道,“难不保冀州军趁机攻进城来,还是坚守为好。” “大人何须怕那冀州鸟人,俺只需两千骑就可使得他们扎不下营寨。”张飞大着嗓门粗声道。 田楷对鲁莽直白的张飞没有什么好感,不悦说道,“冀州军才刚收降了黄巾,其粮秣必定不足,我军只需坚守几日,其必不战自退,何须冒险出击!” 田楷刚说完,一个浑身带血的斥候,就被带上了城墙。 “大人,我西安被冀州军袭击,城外的诸多粮食全被抢了……” 田楷怒气冲天地揪住那斥候,怒道,“为何没有提早发现冀州军!” 斥候本就疲惫不堪,被他这么一抓晕了过去。田楷放下斥候,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既然离临淄不远的西安被袭击掠夺了粮秣,那其他地方也同样面临危险。 刘备扶住了有些站立不稳的田楷,劝说道,“冀州军想必正分兵各地掠我粮秣,我军当先击破眼前这一支兵马。” 田楷摆摆手,轻叹道,“冀州军中不乏能人,岂能轻易袭击成功,还是坚守为好,冀州军抢粮正说明他们缺粮啊。” 张飞受不了田楷这瞻前顾后,龟缩窝守的样子,怒道,“冀州兵有何可怕,既然不战,俺去睡觉去。”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任凭刘备怎么叫唤都不管用。 青州军大营,袁熙迎来了个客人。 姜威四十出头,宽大的蜀锦包裹着,他雍胖的身躯,他一双圆 眼正打量着袁熙还有郭嘉。幸幸道,“公子大名在下仰慕久已,今日能一睹尊容,当真三生有幸呐,哈哈。” 青州士族在这几年战乱中多有迁移,只有少数的家族,坚持留在青州的一些城镇中。 姜家就是齐国临淄仅存的士族代表。袁家、袁绍的声望,在这时的北方是很有召唤力的,前段时间袁熙就派人,联系上了青州的仅存的一些门阀士族。姜家就是表示原意归附的家族之一。 袁熙也细细观察着姜威,客气说道,“先生不必多礼,能得姜家等青州豪杰支持,实在是袁家的大幸,显奕之幸。” 姜威脸上变得肃然,说道,“想那公孙瓒与田楷不过卑贱莽夫,其纵兵为害青州,百姓多有怨言,只是苦于势单力孤,如今公子领义兵前来,当真救我青州士民与水火悬壶之中呐。” 袁熙招呼姜威坐下,跟他客套一番后,问道:“先生所说引我军进城一事如何?” “公子放心,北门尉乃我族中侄儿,其下属兵士多为几大家族兵,只要公子一声吩咐,定能开门引大军进城。” “如此感激先生了。”袁熙拱手称谢,说道,“城破之后,定不忘给姜家的许诺。” 姜威脸上笑开花,谦逊道,“哈哈,公子也客气了,城一破,几家族兵将为大军开路。” 袁熙和颜悦色地,请他下去歇息,然后用眼神询问郭嘉。 “趋利避害之徒而已。”郭嘉有些不屑道,“其看我军兵盛,袁车骑声望威震河北,为谋取更大的好处,方投靠公子。应当不会有诈。” “御人之道,存乎一心。只要让其摆在适当位置,就可人尽其用。”正所谓用人所长,容人所短,君正则臣直。 郭嘉点头赞许,说道,“只是公子应当鉴别像姜威、覃远那等小人,不可委以重用。” “奉孝的意思我明白。”袁熙接着问道:“那奉孝看此次攻城我军胜算几何?” “派张文远等掠夺齐国粮秣,只是应急之策,依嘉估计军粮最多只能用半月,成败看攻能否袭城,但也要做持续攻坚的准备。”郭嘉接着淡笑道:“只要张文远他们能尽快筹粮归来合并一处,我军胜算当有七成。” 袁熙也这么想,他现在终于体会到,历史上曹操为何征战中老是催粮了。只有两三天军粮的那种惶恐感,实在不好受。 三天后,就在袁熙军要断粮时,张辽终于押运来一批粮秣。攻略西安的张合也在抢掠一番后,来到临淄城下汇合。 三四天里,田楷军只加固了防守,并没有偷袭。然而五万多人消耗的粮食实在惊人,袁熙在张合张辽部休整了一天后,就准备对临淄发动攻击。 大帐中,袁熙、郭嘉,还有张合、徐晃、张辽、赵云诸将从早晨商议到了晌午。从兵力的分配,到进城后的行动,还有战后的追击,都要多番讨论。 袁熙站起来,取来调兵的令牌,吩咐道“许仲康带两百虎卫军、一千戍卫步卒先行突击进城,控制北面城门。” 袁熙再将令牌递给张合、赵云,下令道,“张合带所部紧随进城,赵云所部再与许褚直捣田楷府宅,务必将其擒杀。” “徐晃所部青州兵,在西南两门做足声势,如我军打开了城门,则攻进城去。东门伏下弓弩手,如田楷军出城则射杀之,。” 郭嘉适时补充道:“诸位将军需知,穷寇莫追,首要目标擒杀田楷,其次将田楷军赶出临淄,能俘虏最好,不然击溃即可,留了东门让其离去。张辽所部骑兵随主公做后备。” 在袁熙炯炯的目光下,诸将都领命而去。太宗皇帝李世民部署,攻打王世充时的风采也许就是如此。 夜半,临淄城北门城楼。 三十出头的城门尉姜锦,神情紧张地观望城下那无尽的黑夜。这临淄城算是个高大的坚城。虽然经久未修,但三丈高的城墙足以让攻城一方付出重大代价。 姜锦身后一个姜家族兵,也关切地小声问道:“大人,冀州兵咋还没来,兄弟们心里都没底啊。” 姜锦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骂道,“吵啥子吵,快差人去看看巡城兵到哪了。” “有火光啊!”那族兵突然惊叫道。 姜锦狠狠拍了一掌他脑袋,怒道,“想死呐,吩咐下去,开城门。” 许褚所带两百虎卫军,皆身披精致黑色铁制鱼鳞甲,前面的人手持盾牌警惕地摸到北门下,后面的人则将用布裹了蹄子的战马牵着。 一会后,城门里传来阵阵杂乱的声响,伴随“嘎吱,嘎吱”的声响,城门的缝隙越来越大。许褚看向身后牵马的军士,让他们准备冲击。 深夜中,“咣当”的吊桥落地声格外刺耳。城门附近的近千兵卒不需吩咐即蜂拥进城。 姜锦站在在城门边上,看着行动利落敏捷的袁熙军兵卒,不禁钦佩他们的身手,也暗暗为自己正确的选择,而舒了口气。 许褚一进城门就看到了姜锦,大声道,“你就是接头人?可带我速速去田楷老巢。”许褚看临淄城守军还没有发现他们,而且城门交给一千戍卫步卒把守足够,于是想占了首功。 “将军,是否等多些兵马进来再一齐去?”姜锦劝说道。 “不!”许褚牵过战马,说道,“后面青州军立即上来,那时声响大,必然惊醒田楷。现在去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不知几时,在袁熙的熏陶下,许褚也会动脑子了。 许褚不再理会姜锦,强令让他带路,简单,粗暴,有效,还真是他虎痴的性格。 ■■■ 因为袁熙军围城,田楷这几日又是苦恼又是烦闷,夜里失眠之下,他召来歌舞伎。一番尽兴之后,田楷正搂着小妾酣睡,浑然未觉危机的到来。 兵器交击声,士卒喊杀声响起,田楷睡眼惺忪地摸了摸,小妾娇嫩的身躯。 “大人,大事不好啊!城破了……”几个亲兵顾不得其他,跑进了田楷卧房。 田楷迷糊间听到“城破”一词,顿时打个激灵,他推开小妾迅速穿起衣服。 田楷府宅已经冲进一批虎卫,田楷不知道城里局势,还以为袁熙军控制了整个临淄城。惊慌中带着几个亲兵,准备从后门逃去亲卫兵驻地。 “贼子哪里走!”许褚尾追着田楷出来,他持长刀迫近田楷。 田楷魂飞魄散,连跑带爬地狂奔。许褚哪肯放过,一柄长刀左右劈砍,两面田楷亲兵招架不住,纷纷中招挂伤。 “田青州莫慌,刘备来也!”正当田楷绝望时,住宅离此处不远的刘备、张飞两人带着十几个兵士赶到。 张飞性子急,二话不说策马挥矛,刺向对面的许褚。 许褚刚才徒步杀进田楷府宅里,没有战马自然不能和张飞硬拼。于是他侧身急退,避开张飞的冲击。 “都尉上马!”后面一个围上的虎卫,见许褚被动,赶紧牵自己的战马给他。 一众虎卫也皆武艺精湛的侠士,他们配合之下,让张飞和刘备的亲兵,也一时讨不了好。许褚快步跃上马背,策马持刀,狠狠地劈向张飞,两人倒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刘备看着惊慌失措的田楷,再看到北门阵阵呼喊厮杀声,知道大事不妙,劝道,“大人,快去营地召集兵马啊。” 田楷终于回神,拉住刘备的手,感激道“玄德救我一命也,快随我去召集兵马,灭了冀州兵,一雪前耻。” 在刘备呼喊中,张飞只得弃了许褚,护着刘备田楷两人,朝城中兵士驻地逃去。 许褚劈掉挡路的几个刘备亲兵,他懊恼错失良机,立即让虎卫收束人马,去追田楷。当他们到路口时,迎面本来一队骑兵。为首一员将领正是,白马白袍的赵云。 “仲康,可曾寻着田楷?”赵云看许褚神色匆匆,料到事情有变,于是询问道。 “哎呀呀,是我大意了,没能杀了田楷这厮,让他逃到前面去了。” 赵云也没多说,带戍卫骑,跟许褚去追田楷,毕竟擒贼先擒王。 ■■■ 张合带兵在北门外待命,等赵云的戍卫骑也冲进城去后,他带着大戟士,还有两万的青州兵迅速进了城。下一步,他分兵攻向了东门,南门。 城里地势并不开阔,但也正有利于攻防力极强,机动性差的大戟士。在张合的指挥下,大戟士兵卒结成小队,步步推进到了城门。 田楷守军猝不及防,大都惊慌失措。他们松松散散地射出了羽箭,但那些弓箭对重甲的大戟士来说威胁不大。一个个小阵的大戟士相互配合着前进攻杀,就像虎入羊群一般。 田楷军兵卒的矛戟刺向了大戟士,但对方那厚重的铠甲将他们的兵刃弹开,对方或许也感到疼痛,但他们换来的是,大戟士锋利尖锐的戟尖。 两刻钟后,张合所率领的大戟士,在青州兵的配合下,占据了南、东两个城门,还封锁了城门附近的街道,阻止田楷军向三个城门反击。 田楷带着刘备、张飞到了城中亲兵营驻地,奉刘备命令去调集本部兵马的关羽,此时也匆忙赶来汇合。 黑夜中,城中守军只闻厮杀声,只见远近冀州军的火把,城们被攻破,对守城一方士气打击巨大。并且城中两万多守军,有一半是青州本地强行征召的壮丁,他们在姜锦等人喊降下,纷纷放下兵器。 南门西门被控制后,城外徐晃部青州兵也迅速涌进城里,他们逐步向城中心推进,与还在抵抗的守军展开巷战。 张合跟在一队大戟士后面,调度兵士向田楷军城中驻地推进。 大戟士披的是铁制札甲,这种铠甲制作相对简单,用大长条甲片编成。二十几斤的铁甲,使得大戟士每一步都发出沉重闷响。大戟士兵卒一齐刺出长戟,统一而单调。 守军兵卒被后面田楷亲兵持刀督战,都惊慌地挤在一起。大戟士兵卒一直挥舞长戟到手臂发麻发酸,血光喊杀刺激着这些兵卒,直到将领下令,下一批大戟士顶上他们方才退下。 跟在田楷刘备身边的关羽,看田楷军节节败退,不禁眉头紧皱,说道,“大哥,田大人,观冀州军后那员将领乃大将,且让某取了他。” 田楷自然是想扭转败局,高兴道,“云长武勇,胜败关键就托付与你了。” 刘备不想关羽冒险,但田楷已经答应他不好反对,关心道,“二弟务必小心,勿身陷敌阵。” 张飞也早被激起战意,骂道,“怕个鸟,俺为二哥掠阵,百万军中咱俩尚且能进退自如,取个敌将又有何难!” 关羽颔首答应,跨上战马直取,大戟士后面的张合。张飞也策马紧跟关羽急速奔袭。 第69章 大定 关羽神情冷然,他的气机紧锁中,一队大戟士后面的张合,他也明白此战擒贼先擒王。 几个大戟士看到,纵马上前的关羽,熟练地配合着挥出长戟,朝前刺向关羽,还有他胯下的战马。 只见关羽一拉缰绳,战马偏了偏。偃月刀劈出,瞬间将那几个大戟士的长戟震落。 而一旁的张飞适时补上来,一杆长矛挑开另外几个大戟士的长戟。战马飞驰,将重装步卒撞翻踢到。 “嗤嗒!”一声,一个大戟士被张飞的战马踏到,虽然有甲胃的保护,但两三百斤的重量压下来,那兵士被铁甲片生生扎进身体,腥热的血液顿时从他口鼻身体涌出。 关羽、张飞如同战场坦克一般,所过之处人马辟易,真不愧这个时代,无双猛将之称号。 关羽纵马一个弧形前进,劈开旁边几个大戟士,说着就迫近了后边正在指挥的张合。 张合认出了关羽,知道他的勇猛。但张合岂是任人宰割的弱角色,他一个翻身上了战马,呼喝着挺枪架住偃月刀。 关羽知道不能久战,于是将长刀的速度提到极致,劈、砍、挑、压,诸多招数全然用上,一时间两人交手已过三十回合。 张合提枪不住格挡,一双手被震得发麻,但他不得不继续奋力,抵挡关羽神出鬼没的杀招,武力90+和武力97+果然还是有差距的。 张飞被一众大戟士拖住,他的长矛每一次沉猛地刺出,必要透过铠甲贯穿一名大戟士兵卒身体。但下一刻,旁边的大戟士赶紧补上位置,长戟接着刺向张飞。 ■■■ 街道狭窄,赵云跟戍卫骑着马,给田楷军兵卒阻截,推进速度并不快。而在步卒密集的时候,骑兵一旦停下冲击,往往会成为长矛兵长戟兵绝佳的目标。 赵云、许褚,还有一众虎卫凭着精湛的骑术在前开路。遇到阻挡,他们就圈住战马,然后拉开一段距离,继续冲击。 守军毕竟不是大戟士,那样的精锐重装步卒,加上姜家等族兵的喊降,他们的抵抗越来越微弱。最后不是投降,就是溃退。 继续推进的赵云、许褚很快看到了,岌岌可危的张合,还有守军簇拥中的田楷刘备。 许褚不需吩咐,即带着虎卫直取田楷,赵云则驰援被关羽压制的张合而去。 马蹄声起,只见一员银盔银甲的白马将军杀到,枪锋所到之处,立即就有一人或几人鲜血狂飙死于非命,当看到前方的关羽,赵云头脑冷静,他一早就分清了敌我。 赵云看到关羽气势不凡,马头一转,不理虾兵蟹将,直取关羽。赵云冷冽高速的一枪狠狠地扎向关羽胸前。 两马相交,枪刀相击。关羽用刀柄格挡开枪尖,反手一刀劈向赵云。张合趁此摆脱了关羽的攻击,得以调整。 赵云也挑开了刀锋,枪尖泛点寒芒,刺向关羽周身要害。张合不放过这个机会,长枪送出,架住偃月刀。 关羽毕竟反应过人,他一夹马腹,身子后仰,引开张合的长枪,再与赵云的枪尖,贴面而过,好不威武。 关羽马不停歇,绕半圈后,即会本阵中,也不恋战,关羽的武艺,最厉害的就是前期,只要撑过前期,后期也就好说了。 那边许褚也劈倒,一个个田楷军步卒,他就要靠近到田楷时,被适时回防的张飞挡住。两人你来我往地较气劲来。这时张飞已经和许褚杀在一处。顿时杀的难分难解。 刘备一看情势不妙赶紧急道:“田大人,咱们快集中突破冀州军的一点,不然被围住则必败无疑。”虽然刘备对军机迟钝,但是刘备对危险的嗅觉那是相当敏感的。 田楷犹豫不定,但是城池已破,是一面步步苦战,一面收拢兵马,还是突击出城,他难以决定。 而袁熙这边。 郭嘉在袁熙身边笑道;“刘备和田楷军力,已经非常疲惫了,张合的生力军一到,他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公子且等佳报。” 张合的第二梯队骑兵,在距离田楷军二里的地方闪电出击。张合这人作战有一个习惯,就是反应迅速。他最喜欢孙子兵法中‘兵贵神速’这句话,所以一旦接受命令,就立即会抛弃一切杂念,心里只想着冲锋杀敌。 关羽一后退,张合、赵云立即率部追杀上去。所以他们率领的骑兵,像一把斧头,凿穿敌人的心脏。‘凿穿’就是张合的骑兵战术。 这么一来,田楷军士气顿时瓦解,哪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戍卫骑和大戟士。见大军后撤,张飞骂骂咧咧地撇了许褚,打马退去。 张合的骑兵,斜刺里杀入,以雷霆万钧毫不停留之势,在乱阵中穿梭冲突而过,直奔刘备田楷过来。 张合毫不停留立即回军,再次杀入。正好碰上赵云和关羽厮杀。 张合冲过去大声的道;”刘备、田楷逃跑了,尔等还不投降,还等什么时候呢。”说着挥枪加入战团。 张合和关羽的偃月刀一经接触,立即旋风般的出手。关羽本来还想来两句诸如敌将通名之类的话,张合根本就不讲那一套。上来就是一顿乱砍。赵云一人已经够他受了,又来了一个张合,战局立马转变,关羽处于守势。 关羽顶着巨大的压力,斜眼看了看刘备的中军指挥台,发现大哥的确已经不在了。 当的一声巨响,赵云和关羽枪刀相交,各自向后退去。脸上都变了颜色。关羽扫视一眼,看到刘备军如潮水般败退,知道大势已去,无谓恋战,虚晃一刀,猛地驳马抽身就走。 轮不到田楷决定,守军已经节节败退,田楷只好带着刘备等人,和收拢起来的四千多兵马,向没有冀州军的东面撤退。 刘备三兄弟也跟着田楷旁边,指挥兵卒拖住冀州军的追击。 到东城门时,此地还有田楷军,近千的兵士。他们不了解城中状况,不敢驰援,也不敢逃跑,茫然无措。 田楷立即让兵士开城门。一众兵卒也多有逃跑的心思,于是都帮助打开了城门。 刘备三兄弟和简雍赶上来,看田楷这么一副丧家犬模样,气愤之余都蔑视于他。 但现在他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刘备赶紧劝住田楷,说道,“大人,冀州军唯独没有攻东门,恐怕外面有埋伏啊。” 田楷看看喊杀声嘈杂的其余三门,咬咬牙道:“攻城之法,围三阙一,冀州军是想让我等安心逃命。” 田楷这么做也实属无奈,他硬着头皮带残余的四千兵卒出城。刘备看也无其他选择,只好带他那嫡系亲兵跟着田楷后面。 田楷这四千残军里面,有近三千的骑兵,在他看来,即使有伏击也能迅速逃离。 ■■■ 此时接近黎明,阵阵寒风吹袭。 伏在草丛里的冀州弓弩手,皆手脚发麻,牙关不住颤抖。 将官无奈,只得让兵卒帮同伴,互相搓手搓脚,尽量不出声响地活动开四肢。 远远地,城东门打开。一个接着一个的火把亮起,马蹄声嘈杂声也渐渐接近。 埋伏在起端的冀州军弓弩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敌军脸庞。但他们不能动,他们唯一的心思是等待攻击的号令。 徐晃也摸到己方弓弩手中央,他估量着敌军的队伍人数,跟行动速度。待到田楷军骑兵大部到伏击范围后,徐晃也取下神臂弓。 田楷派一些骑兵开路,又让刘备等人断后,而他则在队伍中间,在兵卒簇拥下策马快速向东逃去。 徐晃眼神何等锐利,远远就看到身披精致甲胃的田楷。羽箭搭上,神臂弓拉满弦,气机紧锁田楷头颅。这一次,在伏击的状态下,他有十分把握能射杀地方大将。 田楷纵马快走,他神情颓靡,眼皮直跳。徒然地,他好像感觉到什么似得,看向不远处的草丛里。 “嗖!”的一声弓弦拨动,羽箭激射向田楷。 “嗤!”“噗通!”,箭支直插田楷眉心,他整个人跌下马去。 沉闷的战鼓声惊醒了黑夜,冀州军弓弩手扣动扳机,弩箭如瓢泼般洒向了田楷军骑兵队。 这么近的距离下,田楷军骑兵的皮甲,甚至铁甲也不能提供防护。随着每一支弩箭的射出,田楷军骑兵无不应声而倒。 出城的这四千残兵,加上刘备那一千亲兵瞬间乱作一团。冀州弓弩兵不住后退,装箭,上前,射击。每个弓弩手一直持续了五次才停歇。 刘备跟关张两兄弟,带着亲兵殿后,发现前面田楷兵马中伏,刘备惊惧同时,也庆幸没有跟田楷一起。 不过话说,刘备的运气也确实逆天。 “大哥,败势已定,且让他们厮杀,咱另投他处!”张飞劝道。 “翼德!休要说此话,田大人于我们有接纳之恩,此刻生死未明,我们兄弟怎可弃之而去。”刘备抽出双股铁剑,策马吆喝着兵卒跟他去救援。 关羽二话不说,紧跟刘备。张飞气恼,也只得跟着他们。 “田楷死矣!田楷死矣!”冀州军中发出阵阵叫喊声。 刘备大吃一惊,听闻田楷身死,他进退间举棋不定。 “大哥为何犹豫,田大人身死,然其兵马多有溃逃,我等正好追上去收为己用,再寻他处投奔。”关羽急忙顺势劝道。 刘备立即下令收束兵马,趁着冀州军跟田楷军混战,快速朝东面逃亡而去。 田楷军见主帅身亡哪还有心应战,步卒不经什么抵抗就大都降了。骑兵被杀伤了近一半,剩下一千骑兵毫不体恤马力地逃亡。 留守大营的袁熙跟郭嘉,登上垒砌的土墙上,祝公道就守卫他们身后。 袁熙一直担心姜家的归降有诈,一直到城中厮杀声起,田楷军溃逃出城,大局已定,他才吁出一口气,同时也有淡淡的兴奋。 “如此,我军可安坐青州矣!”袁熙高兴道。不过内心也同时一凛,毕竟受降如受敌,光武帝刘秀受降赤眉绿林时,也不得不谨慎。 君不见安史之乱,大唐轻易接受叛军投降,没有和汉高祖刘邦那样杀人诛心,后来遍地都是乱军和叛将,时叛时降很是跋扈。 郭嘉紧裹住一件裘衣,说道,“田楷算是完了,我等挖掉公孙瓒布在青州的棋子。但还有北海、东莱两郡未归附,不能大意,陶谦曹操还在一旁窥视。” “奉孝你说,今年底能不能彻底收了两地?”袁熙负手问道。 郭嘉摇头,叹道,“虽然我军连战连捷,但公子不可过于冒进。东莱郡没有大势力盘踞,只需姜家等去游说即可。然孔文举自领北海来,颇得民心具有贤名,其在士人中地位更是不可计量。如贸然侵犯,恐公子在士人中的声望……” 袁熙也知道孔融这个名士的影响力大,但他想到历史上的一件事,虽然局势已经被他搞乱,但通过一些手段依然可以达到目的。 郭嘉看袁熙沉默不语,但眉目中却隐隐有得色,于是问道,“公子可是有了计策?” 袁熙伸手指向北面,幽幽说道,“黄巾!” 郭嘉听到袁熙之策,少有的沉默了一会,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不。。忍。。。大汉养士四百年不是白说的。 ■■■ 刘备也正是趁着冀州军收降时的混乱,经过急行军,终于追上停下休整不知所措的一千骑。关张两人武勇,刘备在这些兵士面前也颇有威信,可以说是公孙瓒派来青州的,次于田楷的长官。 经刘备一番陈说,这一千幽州骑,就顺势都投靠了他。 “大哥,虽然我等平添千余幽州骑,但地盘没了,该去何处安身呐?”张飞急道。没有供养,他们这两千多号人的口粮都成问题。 简雍也走上前来,说道,“主公,现今我等有两个选择,其一回幽州相助公孙将军,其二到兖州徐州豫州等地伺机起事。” “依俺看杀回涿县得了,公孙将军也正与袁绍交战。”张飞粗声道。 刘备知道,幽州冀州盘踞着袁绍、公孙瓒等豪强,实在容不得他们,只能选择一人归附。但中原大地久经战乱,各大小势力盘根错节,正是他用武之地。 “陶徐州素有声名,乐于接纳豪杰英雄,我等正可去投奔,然后徐徐图谋复兴汉室的大业。”刘备道。 只要是刘备的决定,关羽、张飞素来都是遵从的,兄弟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要共同闯荡那宏图大业。 虽然我佩服刘备的志向和坚韧的性格,以及百败百战的精神,但是不得不说刘备作为朋友不够意思。虽然我也讨厌曹操和袁熙这样的人,但是刘备这样的我更加不认可。 但是他的确是合格的政治家,我不认可他的处事风格,但我承认他的政治行为,足够成熟。这并不矛盾。 在笔者看来,刘备之所以选择不救公孙瓒而选择南下,究其原因,主要分为以下几点。 一方面,虽然刘备和公孙瓒是老同学,并且公孙瓒也曾收留过刘备,但是,就后者来说,显然不愿意一直寄人篱下。 另一方面,袁绍包围公孙瓒的战略态势已成,刘备实际上也没有支援他的实力了。 其次,君子豹变,刘备的政治敏锐力世所罕见,虽然军机非其所长,但是就政治成熟度来看,即便曹操和袁熙也比不上刘备。 如今袁家战略长围已成,非人力可为。刘备历史上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安倍的政治圆滑度,我是见过的。 第70章 入主 汉,初平四年(193)十月下旬,冀州袁熙军出击青州齐国。是役,袁熙军攻破齐国临淄,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中伏,被袁熙军大将徐晃射杀。 袁熙军四万多青州兵涌进临淄,经过一夜混战,城中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田楷军要么被俘投降,要么被肃清。到天明时,袁熙军完全控制住了临淄城。 临淄是青州最繁华的城池,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国都。汉代,临淄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成都等大城,但有鱼盐之利、商业发达、且是纺织中心的临淄,在这城镇凋零的汉末,算得上繁华殷富。 攻占临淄的第二天午后,姜威、姜锦还有一干仅存的士族乡绅,都来到临淄南门迎接袁家二公子,袁熙。 袁熙骑在战马上,身后跟着许褚,还有郭嘉、祝公道等人。其他将领都被分派去,处置战后整顿事宜。 在袁熙示意下,虎卫,还有戍卫骑兵皆骑马进城。一众骑士铠甲鲜明,兵刃齐备。给那些士族豪强很大的威慑力。 “恭迎袁少将军统领我临淄。”姜威首先出列拱手施礼道。其实这个时代忠义是有的,不过那些大家族大多服于势。 袁熙跟郭嘉等人下了战马,跟一众士族乡绅见礼。 袁熙来到姜威前面,拱手还礼,说道,“诸位皆是青州豪杰,往后还要诸位协助治理好青州,造福一方百姓。” 随后在这些士族乡绅的带领下,袁熙等人向临淄中心的刺史府衙走去。 刚经历大战,临淄街市上冷冷清清,袁熙还看到了来不及清理的血迹。偶尔有敞开的民宅门户,居民百姓惊惧冀州兵军威同时,对他们都是投以冷漠的目光。 “姜先生,可速速带人安抚城中百姓,让其尽快恢复买卖和日常起居。”袁熙知道那些百姓的担忧和顾虑。 太宗皇帝李世民打败王世充,攻克洛阳后,也是如此善后的。 “少将军大恩大义,在下替临淄百姓谢过了,他们只是害怕田楷那些暴虐兵勇,而少将军所部皆为仁义之师,他们只是不知道而已。”姜威笑道。 袁熙“嗯”了一声,继续策马前行。虽然知道他这是奉承话,但袁熙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郭嘉看着惊惧冷漠的百姓,还有一脸媚笑的姜威,他心里存有疑虑,但只是摇摇头。 突然地,队伍前面走来了三个人。几个虎卫警觉,立即加速上前,用长枪拦住来人。 “前面可是袁家袁显奕?”一个苍劲高朗的声音传来。 袁熙望去,看到三个人挡住道路。最前面的是个一身粗麻布文士服,花白长髯,六十上下的老儒生。老儒生后紧跟着两个相貌非凡的青年。 袁熙想不到会有人挡道。一众乡绅脸色变了变,姜威眼珠转了转,谄媚道,“哎呀,少将军,来的是郑康成,郑大师。” 袁熙跟郭嘉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惊讶跟疑惑。这郑康成在大汉可是大名鼎鼎,不仅士人官吏还是乡野村夫,都无不景仰这位大儒。 袁熙心里更是加快了跳动,郑玄、蔡邕两人都是当世大儒,蔡邕陨落后,郑玄在士人中的地位一时无二。而在袁熙看来,郑玄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蔡邕更加重要。 像蔡邕教出了顾雍这个贤才,但郑玄教出的牛人可不止一个,崔琰、国渊、孙乾等人都是汉末三国响当当的人物。 袁熙郭嘉赶紧下马,让虎卫让开了道路。 “可是郑康成,郑大师?”袁熙施礼道。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对待大儒张玄素和孔颖达一样,尽子侄之礼。 一副高人雅士模样的郑玄,拱手微微行礼,淡淡道,“闻二公子进城,特来相迎。” 袁熙跟郭嘉都惊讶非常,郑玄可是真正的高洁大儒,连皇帝的征召都可以不加理会,这会怎么会在临淄城,又怎么会屈尊来迎接袁熙,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学生仰慕郑大师久已,恨不能登门受教。今难得先生到临淄,学生要好生请教。”袁熙恭谨说道,他也一时猜不透郑玄的意思。 郑玄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淡淡道:“公子何故来青州?可是吊民伐罪?” 袁熙顿时卡住,这怎么说,侵占州郡,还是解救青州?这是个政治问题。 袁熙思维一转,谨慎道:“公孙瓒攻袭冀州等地,多行不义,其为一己之利,私自所置青兖冀等州牧,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熙奉家父车骑将军之令,讨伐不臣,尊奖王室,故率军解青州百姓于水火,略尽人臣之职责。” 郑玄轻轻哼了声,语气不善,冷笑道:“救百姓于水火?那抢掠百姓又为何?这就是人臣之职责?这就是王师?” 袁熙语塞,抢掠粮食一事,在兵家看来实在不算什么,但在郑玄这个儒生看来却是暴行。但仔细一想,掠夺的粮秣也不全然是百姓的?自己不取田楷不是照样征收。 “嗯……这个,先生所指何事?”袁熙只得跟他含混。我记得历史上高欢也是这么做的,高欢手下姓杜的大臣质疑高欢军队军纪败坏,于是进谏高欢当约束士兵。 高欢回答:我带着十来个士兵吓唬你,你都怂成这副德性。我要是真听了你的话,万一下面那些老兵油子造反,我能指望谁?指望你吗? 原文:矢虽注不射,刀虽举不击,槊虽按不刺,尔犹亡魄失胆。诸勋人身犯锋镝,百死一生,虽或贪鄙,所取者大,岂可同之常人也! 所以袁熙如此做派。其实已经很客气了,高欢那样的行为,袁熙自认还是做不出来的,起码明面上是如此,袁熙自认自己还是有点脸皮的,毕竟是四世三公的袁家。 郑玄气极,厉声道:“公子攻下临淄,驱赶了田楷也就罢了,那青州百姓都为公子治下之民,然公子纵兵抢掠临淄城百姓财货,与董卓那豺狼何异!” 啊!袁熙郭嘉都吃了一惊,两人面面相觑,这个纵兵抢掠从何说来。 “真有兵士抢掠之事发生?”袁熙不确定地问道。但心里却隐隐猜到一些。青州兵是黄巾贼寇出身,虽然经过训练,但一身匪气不是一时半会改得了的。 果然,郑玄愤怒地说道:“昨夜跟今早,公子手下兵卒抢掠了西市一众商铺跟民宅。!” 有些事袁熙不好说,郭嘉赶紧出来打圆场,解释道,“先生不知,我家公子一直忙于处理,战后一干军政事务,现今才进的城,根本不知有兵卒抢掠百姓的事。” “袁公子可能不知,但冀州军治军如此吗?恐怕有负袁家声望。”郑玄依旧不依不饶。 袁熙心道,老头还真给你说对了。袁绍的军队向来不太强调不许兵卒抢掠扰民。除了训练跟战时严守号令,其余发生的一些抢掠都不算违背军法。 这其实也是有时代背景的,这时除了招募的精壮军士能得到一些财货,其余兵员大都是强行征召而来,那些兵士平时是得不到钱粮分发的,只有征战时抢掠敌方民众获得财物,或是靠军功得到封赏。不然就是战死也得不到半点抚恤。 一些将领为了激励士气,就纵容兵士抢掠,甚至许诺屠城烧杀,以缓解兵卒征战时的压抑情绪。这时期的西凉军就是如此。以至于曹操攻打徐州时也是如此。 袁绍军虽然没有西凉军那么暴虐,但抢夺财货的事并不少见。袁熙领军来,让一众将领适当约束军纪,也很少出现这种事情。但黄巾军归附不久,本性难改。 郭嘉思路急转,说道,“先生可能知道,我家主公新近收降了青州黄巾,剿灭了这个为害州郡的毒瘤,然其归降的黄巾兵卒抢掠恶习一时难改,这怨不得我家公子。” 郑玄知道,袁熙确实为青州的安定做了件好事,但他是非分明,容不得半点丑恶。 跟在郑玄身后,一个不到三十出,方脸上留着短须的文士站出来给郑玄解围,说道,“我家老师也没有别的意思,只盼公子能约束军士,给临淄百姓一个交代。” 袁熙看他气质非凡,拱手问道:“先生何人?” “在下吴郡顾雍,顾元叹。”顾雍原先在洛阳求学于蔡邕,后来董卓之乱后又辗转来到青州继续求学,于是被郑玄授经学,成了记名弟子。 这个人袁熙知道,是历史上孙吴国有名的丞相,后来孙权晚年犯错,群臣怂惕,只有顾雍委婉规劝保全了好多人,是历代公认的社稷之臣。 顾雍后来逐渐得到袁熙信任,成为军中主簿,为袁熙出谋划策,筹划粮草军械,深受袁熙信任。然韬略并不是其所长,所长乃是政略经律。 “原来是元叹先生,诸位且跟我去刺史府中等候,熙必定立即查处主事人。” 郑玄看目的达到,嗯了一声,领着弟子跟袁熙去了刺史府。 临淄,青州刺史府中。 袁熙郭嘉小心奕奕地招呼郑玄,还有他的弟子,这些人可都是一时之望,可不能慢待。 经过顾雍引荐,跟随郑玄的另外一人,一个二十出头的白净青年,是郑玄的弟子国渊。国渊说出了郑玄在临淄的原因。 原来,青州黄巾被剿灭一事在青州兖州徐州一带迅速流传,在徐州避难的郑玄于是带着弟子国渊赶回青州北海,于是遇到了求学的顾雍,于是结伴而行。 国渊原本想跟好友管宁、邴原等人避难辽东,这件事他差人送信给了老师郑玄。郑玄回到青州,自然想去看看国渊这个弟子,国渊得到消息,特意从乐安赶到临淄相迎。 正好,他们遇到了袁熙军攻城。还看到青州兵抢掠市集百姓的事情,于是郑玄带两个弟子要找统兵的主帅袁熙,希望他能收束兵卒。 抢掠一事很快查清楚,张合亲自带着青州兵骑都尉覃远、黄东,还有犯事的十几个青州兵来到刺史府。 覃远、黄东两人灰着脸,这种事他们以前干起来是家常便饭,突然变成了官军,让他们一时不适应。十几个青州兵也都被绑起压到前堂。 张合半跪下,羞愧道,“是张合治军无方,累及公子名声受损,我任凭公子处置。” 覃远、黄东两人害怕,也跪下请罪。 袁熙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他询问似得看向郭嘉。 如果处置不严厉必定给郑玄一个坏印象,而像顾雍、国渊等跟他关系盘根错节的名士都是袁熙想要的,这样想征辟他们就难了。 反之,如果跟郑玄大好关系,那他在士人中的地位会更上一层楼,征辟国渊等人也就容易多了。 另一面,严厉处置青州兵,收束兵士,严肃军纪的目的是达到了。但青州兵才刚刚归附,于袁熙在青州兵中的声望打击很大。并且可能会激起兵变。 江东,曲阿。 “舅舅,这个韩县尊到底是真心归顺,还是权宜之计啊?”孙策看着两人离开,便在随意多了,坐在案桌旁边,有些担忧的问道。 如果不是吴景在这里,他没想过要进驻曲阿,虽然有千余骑兵,并不畏惧曲阿的几千县兵,但是在孙坚的大军回来之前,他不想开战。 “你放心,孟化以前在九江郡是我的部下,可以相信。”吴景知道孙策的担心,便道:“不过他身边的这个莫从还是要防一防,莫从应该是许贡的人。” 他经常历任是九江郡的郡丞,韩登就是他的长史,算是他的老部下的,对于韩登也还是相信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在曲阿避祸。 “许贡?吴郡都尉,我知道了。”孙策面色萧杀,点点头。 曲阿县的营寨之中,江东军参与东征前后的过程,孙策一点一滴,丝毫不漏,详详细细的给吴景说了一通,吴景静静的听着,听的是时而皱眉,时而愤怒,时而讶异。 “好一个袁术,没想到四世三公之门庭居然出如此之小人。”吴景顿时冷哼了一声,面带愤色,怒骂道。 “哼!此小人,若非父亲拦着,策非要一枪戳死他!”孙策也冷冷的道,年仅十六岁的他已经跻身于一流武将的初期,相对来说自信更强了。 “就是可惜那传国玉玺了,居然送到了他手上。”吴景双眸之中划过一丝敬仰的光芒,眉头动了动,有些叹息的道。 孙策对于吴景没有丝毫的隐瞒,包括玉玺的隐秘也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在孙坚这头猛虎没有成长之前,孙家比不上吴家在吴地的影响力,后来孙坚要娶了吴家的大小姐,吴家不愿意,认为他为人粗匹,举止鲁莽,后来是吴景一手促成的了这个婚事,吴景早年就认识了孙坚,他一直认为孙坚早晚成就大事。 这些年吴景和孙坚的关系很深,他一直在暗中辅助孙坚,不然孙坚怎么可能仅凭着长沙一郡之地,能练出三万精锐江东将士。 孙坚能有今天之威名,行军打仗依靠的程普,祖茂,黄盖,韩当四个兄弟,在政治财力之上就依靠着两人,小舅子吴景和弟弟孙静。 两人倾尽孙吴两家的财力,才支撑起江东军的架子。 第71章 顾雍 郑玄、顾雍、国渊都紧盯着袁熙,看他怎么处置那些青州兵卒,此事事关袁家声望影响力,和袁熙他自己的政治前途。 “奉孝,我军法令中,抢夺百姓财货,该如何处置?”袁熙大声问道。 “嗯,回主公,我军并无这条法令,如此情况全凭主帅定夺。” 袁熙点点头,再问道:“那我大汉律法中,抢夺财货该定何罪?” 郭嘉想了想,一字一顿道:“轻者囚禁杖责,重者处斩!” 十几个青州兵卒听到这,有的愤慨,有的惊怕。覃远、黄东两人想求情又不敢。 张合赶紧道:“公子,我治军无方,致使百姓受累,也请一并处罚。” 袁熙来到十几个青州兵卒面前,厉声道,“你等先前迫于生计误入黄巾,如今归附我冀州军,还干那等祸害百姓的勾当,实在罪不容诛。” 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州兵跪着,前行了两步,求饶道,“少将军,家里过得困苦,老父衣不遮体,寒冬将至,某只是想不让他受冻,如果犯法但凭处置就是,只是希望少将军能赐予家里寒衣。” 袁熙微微动容,说道,“你且安心,既然归降了我冀州军,那必定能让你等家眷,也渡过寒冬,只是这祸害同胞的事情决计不能做。” 说罢,袁熙将身上的鱼鳞甲解下,叹息道,“没有安顿好降卒家眷衣食,是我之过,怪不得一众兵士,请出执法官吏,让我代替他们受刑。” “公子乃全军统帅,身体贵重,使不得啊!”张合赶紧劝道。跟随而来的姜威等乡绅人也赶紧劝住袁熙。 “发令不严,无以向青州百姓交代,我军何以在青州立足。军纪不严,我这个主帅过失最多。”袁熙正色说道。 十几个青州兵卒无不动容,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这么体恤兵卒的统帅。 “少将军使不得,我等认罪就是。” 那个魁梧兵卒也声音哽咽,说道,“少将军折杀我等,我等认罪甘愿受罚,要打要死皆可,少将军不可为了我等下贱之人伤着贵体。” 郑玄见目的已达到,让袁熙受刑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刑不上大夫”,他将袁熙归于士族文士那一阶层。 “二公子,一军统帅是不该轻率受刑,只盼公子日后约束军士就是。” 袁熙心里一动,知道收买人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想起历史上的魏武帝曹操和齐武帝高欢做的那件事。所以袁熙也就有样学样了。 下一刻,袁熙抽出腰间别着的精钢剑,寒光一闪,袁熙一束头发被削了下来,周围众人无不动容,古时候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弃,袁熙的举动,实在是让他们又感动又震撼,更何况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二公子呢。 “本该受刑,奈何身居要职,如今效仿古法,割发代罚。书佐且传下令去:今后不得军令,凡私自抢掠、私自杀人者,立斩不赦!” 姜威等乡绅看能完好收场,于是纷纷赞颂了袁熙一番。覃远、黄东也是感激地看着袁熙。而那些青州兵卒更是有人痛哭流涕,不过袁熙不知道的是,后来袁熙去世时,很多青州兵都失声痛哭,剪发、划脸、割耳等,血流满地。以纪念太宗宣武帝袁熙的恩德。 郭嘉跟袁熙对视一眼,淡淡微笑。 郑玄微微颔首,对袁熙的评价也提高了两分。顾雍和国渊也是默默赞赏,袁熙对这件事的处置。 占领临淄后,袁熙传令正式将青州治所定为临淄。田丰那边也开始迁移那十五万的青州预备兵,还有剩余的就万户“军户”。 张合、张辽两人也被派去乐安,协助姜家等大家士族劝降乐安郡各地,并且执行驱逐黄巾残部的任务。 清晨,乐安利县,城楼。 几个守夜的黄巾兵卒各自裹紧刚抢来的麻布毯子,他们捧着粗陶碗,吃着掺和有菜蔬熬成的麦粥。 脚步声起,一个黑脸短须,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带着一队兵卒来到城楼。 “管帅!”几个黄巾兵卒赶紧起身。 管亥拍拍一个兵卒的肩膀示意他们坐下,“大伙都还吃得饱!是我无能累及大伙了。” “管帅哪里话,要不是管帅领咱起事,俺们早就饿死啦,哪还有今日。” 管亥闻言心里惭愧,青州黄巾风光不再。想当年他带兵纵横青兖两州,所有官军望风而逃,那是何等威风。 “管帅,俺们陷在济南的家小咋办啊?”一个黄巾兵卒问道。 管亥又是一阵尴尬,他的家小也被俘,可是当初几十万人都打不下济南,如今这两万多人又怎么打回去,羞愧道,“是管亥无能啊,但大伙且宽心,必会有法子解救家小的。” “报!发现离利县东南二十里,齐国方向开来大批的冀州军。”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 一众黄巾大惊,田楷派来围剿的两千骑刚刚溃退逃亡,这冀州军后脚就立即跟上。 远处出现了点点黑影,接着地底下传来一波波的震动,渐渐地三四千的冀州骑兵出现在利县城外。随着“呜呜”的号角声,冀州骑兵开始列队。 看到这一幕,城墙上黄巾军大为惊恐,冀州军已经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接着张合军两万多的步卒,渐渐开上来,他们对着利县南门扎下营寨。 午后,在冀州骑兵的护翼下,四千多的青州兵列队来到利县城下。就在城墙上黄巾军疑惑时,四千人开始齐声喊降。 “我等是前高密营的兵卒。”“降者过往不究,家里能分田地!”“冀州军管两餐饭饱!” 类似的喊降声不断,而城墙上的黄巾兵卒一惊一乍,本来就挂念家小,又听到以前同伴的喊降,这时他们哪还有心思抵抗。 “冀州崽子诓骗我等!切莫轻信。”管亥提着长刀吼道,他率领亲兵亲自到城墙上督战。 管亥抓过一个带队守城的小将领,怒道,“为何不放箭射杀他们!” “管帅,他们,他们是高密营的弟兄啊!”小头目手足无措道。 “呸!一群叛徒,所有弓箭全部向他们狠狠地射。”管亥声嘶力竭地下令。 黄巾兵卒无奈,只得取来弓搭上箭,向底下青州兵漫射。 “起盾!”青州兵步卒立马竖起盾牌抵挡。冀州骑兵也开始跑动,伺机向城里射去招降书。 管亥看着城下的冀州兵,心头火起,但己方兵力不占优势,又被对方打击得士气全无,强行交战实在没有胜算。 “管帅!形势不好啊,这样下去不等冀州军攻上来,咱就会有很多人降了。”一个秃头的副将担忧道。 管亥握紧刀柄,问道,“徐明,那你说该咋办。” “管帅,冀州兵强,咱实在打不过,即便守住利县,存粮也吃不过冬。咱是不是可以避开冀州军的锋芒?”秃头的徐明小心建议道。 管亥嗯了一声,说道,“跟我想一块去了,北海才是咱发家的地方,那有平原、乐安、济南三地加起来那么大,孔融不过一个文生,那里军备想必也不强,正好退去北海再做计较。” “前番就该去北海了,只是被冀州军逼急了,方才到乐安。这下好了,即便不能攻下城池也能避进山里。” 管亥神情悲愤中带着无奈与凄凉,吩咐道,“传令,今晚弃城开赴北海!” 初平四年(193)十一月,临淄城刺史府。 在田丰调度下,青州常备兵还有安置不下的军户,开始迁移到了齐国临淄附近驻扎。郝昭,郭淮也将一批批冬季的粮食,押运到了青州。 在跟田丰表示,要征辟郑玄两弟子后,袁熙就将郑玄师徒三人,请到了刺史府设宴款待,目的就是向郑玄要几个人才。 田丰也是当世名士,声名虽然不及郑玄,但这样也教郑玄的态度改善了很多。袁熙自己也算是个士人,所以特意将这次宴请当成文士之间的交流切磋。 袁熙将郑玄请上,跟自己一起占据主座。田丰、郭嘉坐左面席位,顾雍、国渊则坐了右面席位。 袁熙、郭嘉对郑玄执弟子礼,向他请教起经学上的问题。郑玄自然是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他并不拘泥于经典,而是博证旁引,罗列自己早年游历各地知道的一些学识。 郑玄的博学让郭嘉、袁熙、田丰都叹服,袁熙竭尽这十几年所学才勉强能应付他的提问,郑玄果然是行家,袁熙自愧不如。 果然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但袁熙的心思并不在向郑玄的求教,而是在他弟子身上,于是说道,“郑大师,熙听闻一事不知真假,据闻早年间先生遇到寇略北海的黄巾贼,然其敬佩先生的高义,不但不以加害,还承诺不侵犯先生故里。不知可有此事?” 郑玄摸了一把长须,多年前的记忆被触及,叹道,“是有这么一回事,黄巾中也有刚烈之人呐,可叹走上为害乡里的谋逆之道。” 袁熙点头道:“熙出兵青州也为了解救一方百姓于水火,这青州黄巾原也是良民,只是初时奸佞阉宦使得政令混乱,才逼得他们造反。故尚也尽量收降之,让其归还田地。” “公子高义、且才略过人,不愧袁家声名,我代青州乡里百姓,谢过公子大恩了。”说罢郑玄对袁熙作了一揖。 袁熙赶紧还礼,他想不到郑玄如此率性。 郭嘉会意,帮衬道:“郑大师可知,公子为了安置那百万的青州百姓花了多少心血?粮食其他不需说,只是这诸多政务都由元皓先生一人主持,实在繁重。公子的意思是想让郑大师帮忙安置那些黄巾家眷。” 郑玄摇头,推脱道,“老夫会帮忙出面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但不会出仕为吏。” 袁熙本就不盼望郑玄能被征辟,他在意的是郑玄两个弟子,于是说道,“熙明白先生的操洁,熙是想请先生两位高足出任从事,帮治理青州,安置这些黄巾。” 田丰适时道:“丰一人之力时有困顿,能得康成先生两位高足相助,相信青州会很快恢复往日的殷实繁华。” 郑玄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两个弟子。 方脸短须短须的顾雍眉目缩紧,显然是在认真思量。二十出头的国渊却有些意动,隐约中露出喜悦的神色。 “刺史从事一职管治一州民生,雍连县吏也未做过,恐不能胜任。”顾雍推辞道。虽然冀州军跟袁熙的风头很盛,但顾雍性格沉稳,并不着急出仕。 “元叹先生此言差矣,熙未领军之前不过洛阳一学子,奈何世道不稳,社稷危急,不得已用七尺身躯与诸位将士贤才共赴国难,为何?只为还我大汉黎民一个安定,还大汉社稷一个昌盛。”袁熙看着顾雍、国渊两人朗声道。 “还请两位相助与我,共同匡扶那社稷,共同拯救那青州百姓。”说完,袁熙拱手对两人深深一揖。 年轻白净的国渊热血上涌,赶紧起身还礼,说道,“国渊早有造福青州一方的心愿,蒙公子不弃,愿出任从事一职。” “多谢子尼先生,能助我治理青州”袁熙施了一礼,国渊却是有一州之才,后来魏国屯田政策的实施者就是国渊,落实的井井有条,官民便之。 然后袁熙又看向顾雍,他更在意顾雍,毕竟顾雍可是一国之才,真诚问道,“元叹先生以为如何?” 顾雍为难地看向了郑玄,期望他能给些提示跟意见,师者如父,所以他在意郑玄的态度。 郑玄依旧手抚花白长须,笑道,“元叹,二公子虽年轻,但出身名门,胸怀大志,极具才德。你要是有出仕之心,不妨托付之。” 顾雍长长出了一口气,对袁熙拱手道:“雍愿为青州尽绵薄之力。” 袁熙长舒一口气,自己的萧何之才可算归位了。后来在田丰故去后,顾雍做了户部尚书,并授予大司农之职。 江东。 “伯符,大兄何时才能返回?”吴景沉默了一下,问道。 “这一次撤兵没有那简单,这一次我们不仅仅得罪的袁术,还得罪的袁绍,父亲怕袁家两兄弟偷袭拦截,所以行军的速度不快,恐怕也要十几天的时间才能返回江东。”孙策想了想,才道。 “既然是这样,伯符,我们在你父亲归来之前做点事情,由你亲自来出面,梳理一下曲阿县城里面的豪强,这里面反对大兄的人肯定有不少,我们打一批,拉一批。”吴景双眸划过一丝精芒,道。 曲阿县城的豪强家族不少,不过实力并不算强大,但是有一点很重要的,江东世家豪强很容易抱成一团。 他的这个举动就是想要在孙坚大军没有返回之前,试探一下江东士族的反应。 吴景知道孙坚返回江东,以他的武力必然能拿下江东,所以他现在已经开始为孙坚铺路了,江东是一个世家士族林立的地方,八成的土地和人口都在世家豪强的控制之中,孙坚要占据江东,必然要和这些世家士族对碰。 “舅舅,策该如何做?”孙策目光一亮,有些意动了,他现在就想急着向孙坚证明自己,证明他不仅仅能征战沙场,还能管理地方,心性并不比袁熙差。 倒不是因为争权夺利,而是少年心性,不服输的少年心性。 第72章 北海 汉初平四年(193)十一月中旬,北海。 刚满四十的孔融虽然微微发福,但在合身的儒士服,与精心修剪长须的衬托下,颇有学者的儒雅之风。 这天孔融十分高兴,因为他请来了大名士管宁、邴原两人给北海众多学子讲学。 北海城中,孔融府宅前全被车马堵塞。文人士子听闻孔融请来两位名士讲学,都不辞辛苦地赶到孔融府宅。孔融也下令下属跟仆从好生招呼众多学子,他自己则亲自出城迎接管宁、邴原两人。 孔融府上的前堂修葺一新,偌大的厅堂座无虚席,甚至前堂门外都站有人。一众学子士人纷纷低声议论,等待孔融跟管宁、邴原的到来。 一个小吏匆匆走进了前堂,禀报道,“诸位,孔北海与两位先生已到府前,请诸位起身相迎。” 就在众人刚起身,孔融就带着两个中年文士来到前堂。前面一个扎着头巾,一身青色布衣,虽然衣着朴素得与草民无异,但神情举止间自然散发出高洁儒雅的气质,正是管宁。 后面的邴原头戴文士冠,面貌坚毅严肃。他们两人紧跟着孔融来到大堂里。 一众士子文士皆拱手跟三人施礼,孔融三人也还礼答谢。一番礼节客套后孔融来到前堂中间,“诸位久等了,孔融不负众望,将管幼安、邴根矩两位先生请来,诸位有什么疑问尽管向两位先生请教。” 管宁、邴原两人正襟危坐在主席上,回答着学子的提问。两人也不愧饱读之士,应对起来从容不迫。之间仆人送上酒水瓜果,然后学子的请教持续了几乎两个时辰。 “幼安先生,袁熙,袁显奕此时也在青州,其不久前剿灭了黄巾,还击败了田楷,不知先生对袁显奕如何评价?”一个青年文士问道。 管宁、邴原相视均感到难以回答。袁熙声名正盛,且出身名门,虽然年纪尚轻,却是一时的风云人物。 管宁略略思索了会,说道,“袁显奕确是不负少年俊杰之名,文赋经义不甚彰显,所作诗文却开一代风气。” “策定冀州、诛杀董卓、剿灭黄巾、占据青州,袁显奕岂不是当世少有的英雄俊杰?”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学子激动道。 说到袁熙的事迹,在场的士人多有推崇赞赏的,这些是他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管宁、邴原显然也是对他印象良好。 “少年才子,少年英雄,袁显奕是难得的俊杰,平定动\/乱,匡扶社稷,正是他所要做的。”邴原难得赞许道。 孔融笑容收敛,他神情有些尴尬,这袁熙是领关东联军盟主、车骑将军袁绍之令,来统辖青州的。那么他这个北海太守是归属袁熙,还是对袁熙的统治不承认,实在一时难以决断,毕竟。。。 因为袁熙不是,汉室朝廷任命的官吏,而孔融却是一心维护正统,他不会屈从于一个军阀的,他是这么想的,但也给自己埋下了祸端。 “报!”一个小吏顾不得场合,急匆匆跑进大堂里,他告了个罪,然后到孔融身边小声汇报。孔融听完后脸色急转直下,变得煞白。 “孔北海,可有大事发生?”管宁问道。 孔融点点头,看看在场的一众学子,“约有两三万的黄巾余孽包围了北海城。” “呀!”在场众人无不惊慌,以前北海就是黄巾贼活动的重灾区,北海各地饱受黄巾抢掠之苦。好不容易孔融领了北海太守,组织起北海的军民抵御黄巾贼。 “黄巾贼从何而来?不是被袁显奕收降了么?” 孔融愁容布满脸上,叹息道,“是漏网的余党,他们本在齐国、乐安一带游寇,然冀州军新近占据了乐安,他们就流窜到了北海。” 邴原略一思索,问道:“孔北海不是治下不是有能征战的兵卒、将领么?派遣抵御就是。” “诸位不知,北海本有兵士一万余,但分守了一些县城后只剩下六千多,而又分遣了一半兵士到都昌屯驻,北海城只有不到三千兵卒。”孔融苦恼道。 “那遣人往都昌搬援兵啊,孔北海还等什么?”一众士人纷纷劝道。 孔融长叹了声气,说道,“黄巾贼先袭击了都昌守军,现在他们已经陷于黄巾贼兵之中了。” 一众人等大都惊惧惶恐,势如累卵,他们不得不害怕,毕竟他们大多为座谈之客。静寂沉默了半响后,一个学子突然大声道:“何不去他处搬救兵,以解北海之围!” 邴原也赞同道:“可差人往他处搬救兵,陶徐州兵力强盛,剿灭过黄巾贼可为援助。再则,袁显奕现在齐国临淄,更可向其求援。” 管宁摇摇头,说道,“徐州太远,等搬来救兵北海危矣,冀州军正在齐国,何不请其来援?”他对袁熙还是抱我好感的。 孔融当然知道利弊,但如果向冀州军求援,则他们可能趁机占据了北海,以袁家跟袁熙的声望,北海各地就很容易归附。自己被一个青年架空,那是孔融所不愿看到的。 “孔北海还有什么疑虑吗?”邴原问道。 孔融想了想,终究觉得以北海安危为要紧,于是问道,“黄巾贼已将北海城合围,如何派遣人去求援?” 众人一时语塞,突破黄巾贼营地,这可是十分危险的事,他们一帮文人,哪能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为何曹操十分讨厌士大夫的原因。 孔融一众文武下属也都在场,孔融看向他们,希望能出了主意。 “武安国将军身具神力,武勇非凡,可让他突围求援。”一个士族乡绅道。 三十多岁,身材敦实,一脸横肉的武安国赶紧摆手,澄清道,“非我不愿求援,只是黄巾贼包围了北海,突围的人多了势必吸引黄巾贼的主意,有被围堵的危险。而去的人少也突破不了黄巾贼营地。” 武安国是北海郡有名的力士,虽然对自己实力颇为自负,但要单身冒险突围他是不敢的,何况虎牢关一战后,他被吕布打破胆了,至今仍然对战场有一种恐惧。 “大人,在下举荐一人,可担当求援重任。”孔融下属中一个小吏高声道。 众人皆惊异地看着那人,孔融知道,那人是他的主薄,北海营陵人王修。年初被他征辟为主薄。 “是何人?叔治快快讲来!”孔融惊讶道。 “大人帐下,东莱黄县人,太史慈弓马娴熟,武勇过人,可当重任。” 一干人等大都不知道太史慈何人,他们都看孔融怎么处理。孔融担任北海太守后,听闻太史慈的事迹,认为他是个英才,有意征辟他。但那时太史慈避祸辽东去了,孔融只好代为赡恤他母亲。 年初,太史慈回到青州,听母亲说起孔融一事,于是到了北海在孔融帐下做了个牙门将。东莱太史慈确实有隋唐演义中,历城秦叔宝之风范。 太史慈在军中不久,但武艺高强之名已传闻远近,对此孔融也是有所耳闻。于是让人召来太史慈。 太史慈今年二十七岁,他身材匀称精壮,蓄有短须,一副英伟的模样。 为了报答孔融,赡恤他母亲之恩,太史慈在北海军中任了个牙门将。职位是小了些,在他看来孔融像个儒士更过于太守,并非明主。但受了孔融恩义,只能屈身北海,好寻找机会报答他的大恩。 太史慈被带到孔融府上的前堂。此时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这个被王修举荐的人,有何过人之处。 太史慈面对这么多目光虽然紧张,但步伐稳健,举止大方,看得孔融、管宁等人暗自肯定了几分。 “在下东莱黄县人太史慈,见过诸位先生。”太史慈深深一揖。 孔融赶紧上前牵住太史慈的手,激动说道,“黄巾贼围城一事,子义想必已经知道,现在大伙商议,派人突围去临淄,向冀州袁熙军求援。” 孔融松开手,继续道:“奈何黄巾贼围城甚急,非武艺高超之人不能突围,方才王叔治举荐了你,不知子义可敢领命?” 太史慈正愁没有机会报恩,朗声道,“区区黄巾怎奈何得了我,诸位大人莫急,今夜某就突围前去临淄。” “且莫说大话,黄巾贼围城几重,其营地岂是那么好突破的。”武安国道,他因为先前不敢突围,这时太史慈领命,使得他大没面子。 太史慈单膝跪下,说道,“愿立军令,不能突围到临淄甘愿受罚。” “好!”在场不少人都喝彩道。在他们看太史慈信心满满,于是对搬来救兵充满希望。 孔融点点头,让太史慈下去准备。 半夜,围城一天的黄巾军大都已经熟睡,他们准备着积蓄力量,好在天明后一举攻破北海城。 城门里发出“戛戛”的刺耳声,城门开了一道缝隙,接着很快关上。 “嘀嗒”的马蹄声响起。太史慈不敢停歇,策马向着北海北西突围而去。 “敌袭啊!有人出城啦!”黄巾兵卒狂喊道。一时间号角声,战鼓声响遍黄巾军营寨。 太史慈想不到自己一骑出城,都会弄出那么大动静来,他握紧缰绳跟长枪,快速穿过黄巾军营地。 其实黄巾军因为被夜袭弄得怕了,他们早就派有暗哨潜伏在北海四个城门周围。稍有动静立马警报大作,营帐中的黄巾兵卒也被惊醒,纷纷抄起兵器。 由于目标小,太史慈直到营寨边缘才被黄巾兵卒拦住。但太史慈何等武勇,战马快速绕过步卒,长枪不住格挡刺来的长矛长戟。 最后太史慈策马加速,紧接着一夹马腹,战马飞驰而起,跃过了营寨的栅栏。 管亥被惊醒后,立即召集了亲兵顺着混乱声方向而去。看到有人突破了他们营寨,管亥猜想是去搬兵的,于是带着黄巾军几十骑出了营寨追杀太史慈。 后面马蹄声越来越近,但太史慈并不害怕,他将长枪挂好在马鞍的挂钩上,然后取出了强弓。 “嗖!”“啊!”,弓弦声刚刚响起,就有一个追来的骑兵应声而倒。 管亥大怒,也取出弓箭,下令道,“大伙分散开,将他围住!” 太史慈侧生回顾,又一支羽箭脱手而出。立即,追在最前的一名骑士整个人倒飞出去,空余战马继续前进。 管亥又急又恼,追赶了半刻钟,己方死了十个骑兵,而连对方身影也没有碰到。 就在刹那,冷芒激射向管亥面门。 管亥大惊,下意识侧身伏在马背上。他身手跟普通兵卒不是一个档次的,太史慈匆匆射的这一箭没有中他。 剩下四十骑利用这些空挡,一度迫近围上了太史慈,不过太史慈是谁,那可是和小霸王孙策大战一百回合的人,岂能怕这些人。 太史慈将强弓匆匆挂好,伸手在腰间的皮囊取出了手戟。他不敢将战马停歇,身子左转,左手一支手戟飞出。 “啊!”一名黄巾骑兵应声而倒。 太史慈身子右转,右手一支铁戟又飞出,取了一个黄巾兵卒的性命。 末了,管亥那些人不敢靠近,而太史慈趁着这个空隙,全速摆脱了追兵。 北海郡现在的太守是孔融,虽然他实力不咋地,手下的大将武安国也在讨伐董卓的战役中,负伤了。但是他也算是一路诸侯,麾下也有精兵一万五千人。 外加上北海郡一向比较富庶,是青州比较富有的郡县了,要不然管亥也不会到此的。孔融身为孔圣人的后代,把儒家的仁政发挥到了极限。在北海轻徭薄赋,教化百姓,可以说深得人心,儒家虽然治国理政不一定行,但是厚化风俗,引人向善,还是做的很好的。 凭此孔融有所依仗,自然不会像其他的郡守一样,弃城投降。再说了你管亥不就是十万大军吗? 老夫经历过讨伐董卓的战役,那可是几十万大军的交锋。相比之下,你这些不够看。况且老夫身为大汉的官员,北海的太守,岂能不战而逃! 你管亥要是敢来,老夫就等着,看看你怎么攻破我北海。当即就拒绝了,管亥的招降。因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让管亥的手下,回去告诉他一下,老夫孔融在北海等着你管亥。 管亥的手下灰头灰脸的跑回去之后,深怕渠帅怪罪自己,办事不利。就把孔融的话,添油加醋的串改了一番,让管亥可以转移视线,不怪罪自己的。 果然,效果很明显,管亥听到手下的汇报之后,当时就气的火冒三丈,真是岂有此理!立即点兵五万,杀到了北海东门,耀武扬威的点名让孔融下来受死。 孔融见敌军势大,也知道自己北海没有什么大将了,就打算坚守不出,不理会管亥的挑衅。 那知道手下无名小将,不停调遣,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私自带兵下去挑战,结果自己死于管亥之手不说,还损兵折将,让北海锐气大减,真心可恼! 而管亥凭借这初战告捷,也算尝到了甜头,就让手下把北海给我团团围住,不计伤亡,不分昼夜的给我攻打北海诚,一定要打破城池,血洗北海,让孔融给我去死。 至于死伤,管亥表示我青州黄巾就是人多,这点伤亡不算什么。当即让手下通知后续的黄巾,赶紧过来,又聚集了几万之众。 很显然想拼命呀,见青州黄巾这个样子,当时就把孔融吓个半死。只能祈祷太史慈突围请求袁熙发兵解围,虽知只是权宜之计,驱虎吞狼,但无可奈何罢了。 第73章 太史 江东。 “曲阿的地方豪强有不少,其中为代表的就有三大豪强,许家,陈家,还有顾家,这个顾家是吴县顾家的分系,一定要小心处理。” 吴景自己也曾经做过一届曲阿县令,比普通人更加的明白曲阿的情况。 “顾家?江东士族之中的四个代表性家族之一的顾家!”孙策毕竟在江东长大的,从小就随父亲接触江东士族的情况,向来对这些士族世家很不爽。 而顾家的顾雍现在正在袁熙手下效力,不过这也没什么,世家大族从来不会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诸葛家,司马家,荀家,哪个家族不是分开下注。 在原来的历史上,孙策平定江东的时候,对这些世家可是曾经大开杀戒,就因为他对这些世家太强势了,才有了后来他被刺杀的事情,不然就算是他自大了,以他的武艺,随随便便两三个刺客怎么可能把他干掉。 “舅舅,我们杀那一家?”孙策双眸闪过一丝寒芒,问道。 “许家。” 吴景冷冷的道:“许家是吴郡都尉许贡的本家,我已经了解了一下,许贡这些天在吴县一直上跳下窜的,教唆盛宪,联系了不少江东士族豪强,想要把大兄的部曲挡于门外,我们就打他。” “行,就杀许家!”孙策嘴角上翘,划过一丝的杀意。 韩登和莫从的归降,吴景在旁协助,曲阿已经被孙策稳稳的握在手中,要想灭一个小小的地方豪族,不难。 孙策进驻曲阿的第三天晚上,当地豪强许家的三百僮客,突然夜袭江东军营,但是孙策早有防范,反而围杀,全灭之。 孙策军营遇袭,依旧担任着曲阳县令的韩登勃然大怒,命县尉莫从,率领一千县兵,斩杀许家一百八十一口,曲阿三大豪强之一的许家,被除名。 夜色萧萧,苍茫无光,曲阿县城东侧,原来的许家大宅,如今已经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一片的狼藉。 “子豪,现在你明白了什么是鸡蛋碰不过石头了!”大宅之中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许家无一生还者,无数的军士在善后,韩登一袭长袍,站在许家大宅的门口,对着身边的莫从意味深长的道。 许家不过三百来僮客,敢去偷袭江东军上千骑兵?说出来他第一个不相信,但是现在这就是一个事实,除掉了许家,而且还是用他的手,不用说一定是他昔日上司,吴景的手笔。 不过有此魄力,一个地方豪族说灭就灭,这大公子也不简单。 “大公子不过想要震慑我们而已,何必杀其满门,这是不是有些霸道了?” 看着许家满门被杀,莫从神色有些难看,道。 “乱世之中,非杀不以镇世,你以为这是杀给我们看吗?这是杀给所有江东士族,还有吴郡都尉许贡看的,大公子这才是少年雄主之姿。” 韩登冷冷的道:“子豪,如若你还不能转变心态,就速速离开江东,我不想看到有一天你刀斧加身。” 莫从双拳握紧,青筋暴露,面色有些狰狞,凝视着许家大宅里面的血迹,最后叹声,仿佛松了一口气,道:“从多谢县尊大人的指点,明日从便亲自去给大公子坦言,赔罪。” “你能这么想就好。”韩登如今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孙坚了,他知道莫从无论是管理地方还是带兵,还是有些能力的,他不想看到莫从自寻死路。 汉代采用的是《太初历》,十一月已是农闲季节。村夫乡民利用这段时间修葺房屋、修备农具,准备来年的春耕。民间也大多在这时准备本年末、新年初,的一连串节日礼俗。 身为统领一州的官吏,袁熙不得不亲自到乡野民间视察民情,体恤民生。 临淄受黄巾侵扰没有北海那么大,无主田地也较少。所以安置在这里的“军户”只有四千多户。 北风已至天气转寒,被安置的百姓正在赶着在严冬到来之前修葺好房屋。 田丰依旧领袁熙的治中、别驾两从事,是袁熙的主要助手。郭嘉也还是兵曹从事,掌管军务。国渊在军中领校尉的职衔,给袁熙任命为“典农校尉”,还担任刺史功曹,协助田丰安置民生。顾雍就让袁熙留下做了主薄,算是自己文书助手。袁熙自己也是从主簿做起的,高柔、司马懿等要臣也大多是如此。 袁熙带着许褚、祝公道、顾雍,还有一众虎卫,来到了临淄郊外的村落。 国渊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正指挥着青州常备兵帮助修葺房屋。看到袁熙等人到来,国渊行过礼后就继续忙碌于安顿百姓。 袁熙看着那些简陋的房屋,不禁有些心酸。这时普通村民的房屋,是土夯筑而成,上铺茅草。大都一堂两室,一家老小就挤在这昏暗的土屋里面年年岁岁。 袁熙每到一处,兵卒百姓就停下来,或冷漠或敬畏地看着袁熙一干人。袁熙自问做不来亲身去搬土夯墙,但他还是派出随行兵士去协助。 “元叹,还有多少户人家没有安置?过冬的寒衣筹集来了多少,那些青州军家眷分发了多少?”袁熙问道。 顾雍面有苦色,说道,“公子,临淄附近安置了四千户。另外元皓先生、子尼兄,正在安排一万户到乐安。” 袁熙知道,青州辖区最大的是北海、东莱两郡。特别是北海,早年是黄巾活动最频繁的地方,无主荒地很多。 顾雍取出了一本账簿,汇报说道,“冀州许诺调拨的御寒冬衣都押运到了,全部分发给了原冀州兵卒,另外两万件冬衣发给了青州兵。百万之众的青州军家眷实在是……” 袁熙惊讶地问道:“他们以前没有冬衣吗,他们是如何过冬的?” 顾雍不知道该怎么向袁熙说,毕竟自家公子五谷不勤,虽然不至于和晋惠帝,那样何不食肉糜一样,但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于是说道,“公子不知道么?乡民农家冬里很少出门,往往是一家共一件寒衣。” 袁熙无语,他所接触的百姓,都是城中的居民,他们当然过得比乡民好很多。在流民中他也看到过用草绳遮体的人,但亲身治理这些百姓时,才有那种责任的鞭笞感。 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他也正在蜕变着,成长着,从一个公子哥,京城纨绔,逐渐成长为,一个时代的弄潮儿。 马蹄声起,远处奔来一骑斥候。 “报少将军,北海太守孔文举,差人来求援,郭从事请少将军,速速回临淄”斥候下马后禀告道。 袁熙心中一动,知道计策奏效,入主北海在此一举。过了一会,压下来内心的激动,袁熙招呼众人准备回城。 远处跑来了几十骑 太史慈双手握紧,神色焦急地站立在,刺史府前堂门边,他唯恐搬兵迟了,北海就被攻破,那自己的恩情怎么还。 郭嘉来到太史慈旁边,他旁敲侧击到了一些北海的情况,心中有了计较,安抚道,“壮士不必担忧,已经派人请来我家主公与田别驾。” 太史慈拱手道谢:“太史慈代北海军吏百姓,谢过先生了。” 说话间门前战马嘶鸣声起,很快太史慈看到一众人进到大堂前。为首的一个身穿月白袍服的青年。青年不过十七八年纪,身形匀称矫健,样貌俊美儒雅,使人一看颇生好感。 青年身后跟着的四人,有白净的儒生,有魁梧健硕的武士,各自都是仪表非凡。太史慈看得暗暗感叹,冀州军辖下俊杰何其多。 郭嘉给太史慈引荐了袁熙等人。 太史慈赶紧抱拳行礼,送上文书,朗声道,“在下孔北海下属,东莱太史慈,拜见袁公子。” 袁熙接过文书读起来,太史慈接着道:“都昌为黄巾贼淹没,北海只有守军三千余人,实在是势如累卵。请公子速速发兵救援。” 说话间田丰也赶到,袁熙将文书递给他。比起孔融的求援来,袁熙更感兴趣的是太史慈本人,这可是江东十二虎臣之一,忠义无双的太史子义。 太史慈(166年-206年),字子义,东莱黄县(今山东龙口东黄城集)人。东汉末年名将,官至建昌都尉。弓马熟练,箭法精良。曾为救孔融而单骑突围向刘备求援。原为刘繇[yáo]部下,后被孙策收降,自此太史慈为孙氏大将,助其扫荡江东。孙权统事后,因太史慈能制刘磐[pán],便将管理南方的要务委托给他。 建安十一年(206年)太史慈逝世,死前说道:“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吴书》,《三国演义》为“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言讫而亡,年四十一岁。 不过袁熙所处这个历史时代,太史慈以后跟随袁熙,统帅乌桓骑兵,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和隋唐中的秦琼,秦叔宝,跟随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 太史慈披了件简单的札甲,二十多的年纪,留着短须,须髯若神,样貌颇为英伟。但此时他神情隐隐的焦虑疲惫。 袁熙并没有,将设计北海的事情告诉田丰,其实袁熙的担心多余了,田丰而虽然耿直,却并非滥仁腐儒,于是说道,“公子,同为汉室臣子,于情于理都该出兵相助啊!” 袁熙点点头,说道,“元皓先生说的是,太史壮士且宽心,熙立即调集兵马,一定会尽快出兵北海,壮士且下去歇息。” 太史慈双手抱拳,感谢道,“如此,感激诸位大人了,子义感激不尽。” 待小吏领太史慈去歇息,田丰赶紧道:“公子,此乃天赐良机呐,可借此救援北海,接纳孔文举,收北海为我辖地。” 郭嘉袁熙相视一笑,田丰不知所以,继续劝说道,“公子切莫错失良机啊。” 袁熙嗯了一声,于是问道,“孔文举不会轻易归附我等,其有贤名是打不得动不得,此番确是良机,只是不知如何办,才能使北海归属我军?” 田丰低头沉思了会,说道,“对孔文举只能以礼相待,切不可用强,以取得北海人心。” “孔文举要是不肯归附那该如何?” 袁熙故作疑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此次出兵先屯驻都昌,待破了黄巾之后分兵守卫北海各县,再让姜家等士族为公子游说北海各地豪杰,只要士人归附,即便孔文举不归附,也只剩北海一城。”田丰说道,这实际是架空了孔融,看来咱们的田丰也不是不懂变通的嘛。而且华歆不也是被孙策架空了吗。乱世儒家真的挺尴尬的。 “那兵马如何调拨?”袁熙故意询问道。 “黄巾贼人数两万到三万之间,可调集在乐安的张文远部,主公亲率戍卫,再于临淄的驻军中征调一万的青州兵。”郭嘉建言道。 袁熙没有意见,他现在寻思着,该如何在解了北海之围后,招揽那些人才。 北海国治所北海与齐国临近,过了齐国剧县离北海就只有半天的行程。 袁熙军的戍卫两千骑兵作为先锋,已经距离北海只有十余里路。太史慈纵马疾驰在戍卫骑前面引路,他对马匹精良、兵甲齐备, 训练有素的冀州戍卫骑,又是叹服又是钦慕。身为武将都希望统领一支精锐善战之师,在这乱世立不世之功。 同样引起太史慈注意的,还有戍卫骑的将领赵云,虽然赵云气质内敛,但同为高手的太史慈,自然能从他的细微举止中察觉一二。 距离黄巾军营地两里外,太史慈就远远看到前面几骑黄巾兵卒。他知道那是黄巾军斥候,招呼一声后他加快马速追上黄巾斥候。 五骑黄巾斥候发现大队的冀州骑立即策马回营。太史慈算准距离,在百步外就取出了强弓,羽箭搭上脱手就激射出去。 “嗖!”利箭直插斥候没有铠甲防护的后脖子。一骑黄巾斥候应声滚落下马。其余四骑惊惧,散开来弯弓回射。 但在百步距离上的骑射何等困难,他们射出的箭要么软绵绵,要么偏差极大。 “嗖!”再一名斥候应声滚落。 待太史慈再搭箭,后面的赵云也赶上,弓弦一张,羽箭亦是脱手而出。又一名斥候中箭而亡。 太史慈、赵云似乎较起劲来,两人同时搭箭,瞬间锁定了最后一名斥候。 “嗖!”两道寒芒激射,几乎同时命中最后一名黄巾斥候。 太史慈将马圈住,赞道,“赵将军好箭术!” 赵云也停马回礼,谦虚道,“壮士箭术比之云只在伯仲之间,不想青州也有这样的勇士。” “如蒙不弃,叫某表字即可。”太史慈是豪爽之人,遇到同样的英雄豪杰自然不会客套。 “子义兄也请叫我表字。”赵云也爽快道。 两人相视大笑,隐隐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后来这两人都是袁熙的骑兵大将。 “子龙,北海危急我等休整半个时辰,积蓄马力后可速速前往救援。” 赵云有些犹豫,说道,“只是没有后续接应,这两千骑恐怕不足以解北海之围。” “袁公子,大军,最早也要一日方到,但城中形势危急,恐不能久等呀!再者,黄巾人多但没有子龙这两千骑骁勇,不能战胜也能拖住其攻城进度。”太史慈急道。 赵云明白他的心情,宽慰道,“子义兄宽心,云非胆小怯战之人,我等可突击进黄巾阵中,捣毁其攻城器械,一来能使黄巾停止攻城,二来可打击其士气,如此可好?” “善!某愿为先锋。” 第74章 救援 江东。 长江下游,在丹阳郡秣陵县城附近的,一处隐秘的水寨建长江支脉之上,依靠着一座很小的小岛,江面上停着十几艘木船,此处地方隐秘,周围的河流九拐十八弯,而且水流过急,旁人难以到达。 水寨之中,江面之上的一座木屋,一个小火盆在燃烧,屋内不是很冷,周瑜裹着一件锦袍,长发盘髻,腰佩玉带,安然的坐在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面前。 虽然身在贼窝,不过他的神色淡定无比,丝毫不惊不燥,更是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畏惧之色。 “老周,我身边的几个人你没有怎么!”周瑜抬头,琥珀眸子看着青年,随意的伸了伸懒腰,懒声的问道:“那个最漂亮的小娘子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可不要冲动,来个什么压寨夫人啊,不然我会钉死你一辈子。” “周公子,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如果三天之内,你兄长不敢带着钱,孤身前来,我一定会把你扔下长江去喂鱼的。”周泰一听,额头一串黑线划过,面色有些冷然,道。 这一趟货物没有劫到多少,小祖宗倒是劫了一个,在周瑜表明的身份,他明白了,这个家伙不能打也不能杀,毕竟孙坚麾下几万大军,可不好惹。 不过就这样放了周瑜,又太损他九的名头,他也不太愿意,然后就想出了绑票的注意,不杀他,用他来向孙坚勒索一笔财富总行。 所以他打探到孙策屯兵曲阿之后,就让周瑜给孙策送去的一封信。说来也好笑,周瑜竟然被周泰打劫了。 “老周,你不会杀我的!”周瑜笑了笑。 “周公子,你好像很自信啊?”周泰凝视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凶恶,冷声的道:“我虽然不敢招惹孙破虏,但是你就不怕老子一怒之下,没了理智,真杀了你吗?毕竟老子可是贼啊。” “我当然自信,现在不自信的是你。” 周瑜淡淡一笑,抬起头,打量的这个青年,一身简单的布衣,身高八尺,浓眉大眼,皮肤有点黝黑,道:“做贼已经难看的,但是你做贼都没有点贼的自信,还称什么九,雄霸长江,老周啊,你让我有点失望了。” “哼,一派胡言,我周泰有什么不自信的?”周泰双眸瞪大,看着周瑜,目光一众一股凶气喷薄而出,冷冷的道。 “怕输呗!”周瑜眯着眼睛说道,这个周泰历史上是未来赫赫有名的江东虎臣。 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因为得罪的官吏,早年逃亡,水性极好,武力过人,后来就一直在长江混饭吃,还联合起了同郡的好友蒋钦,建立了一伙水贼。 这伙水贼在长江之上,专门抢夺官商之物,显赫一时,九江郡和丹阳郡都曾经出兵剿杀,可是每次都不成功,渐渐的这伙水贼被长江两岸的商家官兵称为九 而周瑜就是看好他们熟悉水战,所以有心替大哥孙策收服这些水贼,而且周泰和蒋钦一看就是虎将,而且对于将来要建立水军的孙策和周瑜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助力,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 视线拉回青州。 管亥又是气恼又是焦虑,撤离乐安,寇略北海之初,他们袭击了孔融在都昌的驻军。那一战他们出其不意偷袭得手,结果大获全胜。这样北海就成了失去护翼的处\/女般,可任其蹂\/躏。 袁绍虽然同意袁熙招降黄巾,但对黄巾贼出身的管亥,周仓等人并不看重,甚至有些蔑视。然袁绍素以信义示人,后来便认可了袁熙招降管亥等人。 后来管亥在郑玄的劝说下,不到三十岁的管亥成了袁熙帐下的军司马,好在管亥不负众望。作战勇敢,善恤士卒很得士兵拥戴。 周仓也是黄巾小帅,战败被俘,依着袁熙和其手下将军们的意思,杀他一万次都不为过,但袁熙还是把他救了下来。 一则袁熙手下确实缺少人才,二来却是周仓与管亥却是旧时相识,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袁熙也就顺势把这个历史上给关二爷扛刀的汉子招降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北海国储粮最多的地方就应该是北海了,只要攻下北海取得粮秣,不论是继续寇略北海他处,还是遁入大山都可维持生计。 攻城的头一天,黄巾军一度攻上了城墙,但最终还是被赶了下来。凭着得利而来的那股锐气一退,黄巾军就像不举了般疲弱。两天下来攻城毫无进展。 管亥也担心孔融会求援,于是在部属的建议下,他发出了一道治疗不举的良方:城破之日兵卒可私掠烧杀一天。 冷兵器时代,城池久攻不下,士卒疲惫,被压抑到极致之时,不少将领就会许诺屠城,跟烧杀抢掠,以激励士气,释放压力。 不仅野蛮蒙昧的游牧民族采用这种方法激励士气,历史上这个时代的曹操也干过屠城的勾当,后世的金兵、蒙古兵就更不必说了。一直到曾国藩的湘军,都还有屠城的劣迹。 黄巾军兵卒像吃了猛药似得,一夜之间变得发狂起来,前仆后继地涌向了北海城墙。 武安国躲在墙跺后指挥,他也是身上带血,铠甲出现了好几道口子。羽箭檑木已经用完,城墙上早已进行了惨烈的白刃战。 自从虎牢关之战,被吕布击伤后,再也没有之前的勇武了,武将失去勇者之心,那么就会畏缩不前。最近抖音里很火的那个,潘凤战吕布,潘凤就是丧失可武者之心。 云梯架到城墙上,黄巾兵卒一手持盾,一手攀爬。 “刺啊!”一排排的北海兵卒,手持长矛对着云梯向下捅。 血光飞溅,即便没有被刺到的黄巾兵卒,也被捅下云梯。底下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摔死的,摔残的混淆在一起。 也有身手了得的黄巾兵卒,他们闪过矛尖,一手抓住了矛杆,双方就此展开角力,直到一方摔下城墙。 黄巾军身手稍好的弓箭手,就用收集来的箭支,定点地向城墙上露出身体的守军射箭。 一个黄巾兵卒趁着那个位置守军被射杀,快步登上了城墙。他一手持盾,一手握住环首刀。“嘟”的一声,圆盾挡住了长枪的击刺,黄巾兵卒赶紧移到长枪兵面前。 但他的刀还没有挥出,喊杀声起,冰冷的枪尖狠狠扎进他身体,另外几杆长枪将他洞穿。 一个,两个,后续的黄巾兵卒蜂拥而上,慢慢地扩大占据的范围。 武安国顾不得身上的轻伤,一柄方头长锤抡起,砸向城墙上的黄巾兵卒。 “砰砰!”被长锤砸中者,无不兵刃脱手,身手稍有慢的,骨骼应声爆裂,血液脑浆蹦出。 但使锤力道必须持久,武安国负伤,血从伤口涌渗出,他渐渐不支。而北海守军兵卒也节节后退。 管亥远远地看到,黄巾兵卒登上了城墙,他哪会放过这个时机,立即下令自己的亲兵压上城墙,以扩大战果。 地面传来阵阵沉闷的震动,战马嘶鸣声起,管亥震惊地看着,,背后窜出来的大队冀州骑兵,突然顿感不妙。 太史慈一马当先,铁枪不住挑刺,点出片片寒芒,径直冲向了城墙下。后面戍卫骑分成一个个纵队,跟在太史慈后面。 管亥一看不好,组织起亲兵,就要抵挡住戍卫骑的冲击。 凌乱的踏步声起,黄巾军兵卒紧挨着,排成小方阵。“起!”看到戍卫骑靠近,管亥一声呼吼。 “唰!”一排排长矛挺起,像刺猬一般遥指戍卫骑。 太史慈一拉缰绳,战马绕个小圈,避过正面的长矛手。他加速从两个小方阵中突了进去。战马稍稍停歇,打横向冲击长矛手小方阵。 铁枪大开大合,荡开几杆长矛,看似轻巧地挑了几个长矛手。战马猛冲,其余兵卒被撞翻踏到,纷纷后退躲避。 赵云一杆铁枪也是如此,突击了另一个小方阵。戍卫骑跟着挥出环首刀或长戟,继续冲击。 黄巾兵卒惶恐,纷纷涌向后面城墙躲避。然而前面的步卒退溃,冲击得后面方阵大乱。戍卫骑一直冲击到了城墙下才停止。 戍卫骑纷纷抛出硫磺油脂,将云梯焚烧起来。另一些骑兵则不住跑动突击,防备黄巾军的合围。 城墙上,守军看到冀州援军到来,士气大涨,很快将黄巾兵卒压制住。攻上去的黄巾兵卒是进不得,退不得,抵抗一阵后弃械投降。 看着云梯焚烧得差不多,赵云赶紧让部属整队,然后向外突围。 “子义,器械已经烧了,先行突围,等待公子的大军。”赵云说完亲自在队伍后面压阵。 太史慈会意,紧跟着赵云,两个人,两杆枪向后挥出点点寒芒,阻挡靠近的黄巾兵卒。 可还记得罗成和秦叔宝,共破靠山王杨林的一字长蛇阵时的英勇无敌吗,此时的赵云和太史慈就不逊色他们。 孔融听闻援军到,于是带着一众人等,冒险登上了城楼。看着离去的戍卫骑他不禁皱眉,不解问道,“形势如此之好,为何不乘胜击破黄巾。” 王修摇头,说道,“这部恐怕是冀州军先锋,其中军还未到,到其中军进击黄巾贼时,我等可派兵里应外合,一举击破之。” 孔融面带喜色,高兴道,“如此黄巾指日可破,北海安矣。” 在距北海十里外 袁熙中军就跟戍卫骑汇合。在戍卫骑的护翼下,袁熙中军在黄巾军营地对面,扎下营寨。半天后,张辽的两千骑也从乐安赶到。 黄巾军撤了北海城北门的兵卒,将营寨垒高,围住东南西三面。 袁熙这次出兵北海,对击破黄巾可谓信心满满。以前以少胜多尚且能取胜,现在双方数目持平,而且他手上还有制胜的筹码。 让袁熙、郭嘉感到意外的筹码,就是大儒郑玄。还在临淄的郑玄在,得知袁熙将出兵救援北海后,老爷子就执意要求随军出征。因为当年不相加害郑玄的黄巾首领就是管亥。 入夜,主帐中。 袁熙等人在为歼灭黄巾,做最后的筹谋。 郑玄依旧穿着一件粗麻布青衣,跪坐在袁熙左边。顾雍取出笔墨跟本册子,坐袁熙后面做记录。许褚祝公道也一丝不苟地侍立袁熙左右两边。 下面,郭嘉、徐晃、张辽、赵云,还有黄巾降将覃远分坐两侧,太史慈也被分到席末。 “子龙跟太史子义,击破黄巾攻城器械,挫其锐气,当记一功,望两位再接再厉。”袁熙表彰道。 两人答谢,太史慈抱拳道:“分内之事不敢邀功,只盼公子大军,能尽快击破黄巾。” 郭嘉听了白日的战报,想不到孔融部下也有如此英勇之人,“子义且宽心,决战即日将至,需缜密谋划,务必全歼这伙黄巾余孽。” 太史慈也一直有诛灭青州祸害的志向,于是说道,“甚好,不如与孔北海里外夹击,如此黄巾一击可破!” 袁熙会意,宽慰道,“子义是想进城,与孔北海相约一齐攻贼?不必如此,待消弱其士气,让郑大师前去说降即可。不成功再强攻其营寨不迟。” “那某也要回北海城,向孔北海复命才是。”太史慈执意道。 袁熙有些担忧道:“虽然黄巾已经龟缩营地,但恐怕在城门附近布有暗哨。”袁熙怕太史慈有闪失,也怕和这忠义之将失之交臂。 太史慈笑了笑。傲然说道,“某视那黄巾如土鸡瓦狗,出城一战尚且不惧,何惧突围。” “好!好个东莱太史慈,果然是壮士!”袁熙击掌喝彩,“只是观你甲胃多有残破,如何杀敌?仲康,取来一副精甲。” 在火器出现以前,铠甲、战马、兵器,这三样是军士的第二生命。只有好的铠甲兵器,加上战马,才能保命,进而立功。所以军士大都十分珍惜爱护甲胃。 像历史上,吕蒙部下就为保护铠甲,取了百姓的斗笠遮盖,而被斩首。武将也以得到精致的铠甲,跟锋利兵器、战马神驹相提并论。 而太史慈职位不高,所披的是以大片铁片编成的札甲,属于下层军官和兵卒的铠甲。这也是因为北海一地武备不盛。 不一会,许褚捧着一整套的铠甲来到大帐,递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一看,是件精致的鱼鳞甲。鱼鳞甲是模仿鱼鳞,以小片铁片编缀成的铠甲。里面有用皮革、丝绢做的内衬。不仅防护能力极佳,穿戴起来也舒适。 “公子好意子义心领,只是过于贵重,不敢收纳。”太史慈虽然十分想要,但他也知道无功不受禄,不会轻易收下人情。 “子义此言差矣,你现今身担重任,送甲胃是让你能完成联络孔北海的大任,须知成败全在你一身。”郭嘉知道袁熙想拉拢他,于是帮衬道。 在袁熙、郭嘉,还有赵云的目光下,太史慈收下了铠甲,并正式答谢了一番。 郑玄手抚长髯,笑道,“公子,如能不动刀兵,而让黄巾降了岂不更好?让我去黄巾营中说降管亥,再战不迟。” 袁熙当然想,兵不血刃地收降了黄巾,但依照覃远等人的说法,管亥十分痛恨官军。他敬重郑玄,是因为郑玄推辞了皇帝的征召,但未必会降了冀州官军。 “老师,不可以身犯险啊,如果俘获了管亥,您可以去说降他,但要去黄巾大营,即便管亥不加害,难保其他的黄巾贼没有歹意。”顾雍赶紧劝道。 郑玄当然不会畏惧凶险,执意要只身前去黄巾大营,他们信奉舍生取义。 黄巾降将覃远,突然出列说道:“管亥妻子还有叔父不是给咱带来了吗?要不。公子。” 郑玄闻言神色大变,怒道:“以妇孺要挟,岂是君子所为!哼!” 说罢郑玄起身挥袖,愤愤就要离去。 第75章 劝降 郑玄听覃远说,带来管亥的家眷,立即变色,起身挥袖就要离去。 袁熙暗道,覃远不识趣,在这个时刻,以道德鞭笞自己的高士面前,说这话能不引起他反感吗,就算说也等他走了啊。 袁熙赶紧起身,站到郑玄面前,赔罪道,“郑大师切莫误会,我带来管亥家眷,并非是想以此要挟。” 郑玄停下,想看看袁熙有什么说法, “管亥虽是匪酋,却不枉为一方豪杰。此次带来管亥家眷,是要归还与他,好让他妻儿阐说,我等优待黄巾降卒的做法,劝其归降。”袁熙先前也不想要挟管亥,只不过以此招降罢了,建国后不也是优待俘虏,来攻心的吗。 郭嘉则一副了然的样子,除了管亥家眷,其他黄巾将领家眷也带来一些。这归还家眷比,要挟还能打击黄巾军的士气。 郑玄脸色好转,语气放缓说道,“当真如此,却是老夫错怪公子了。” 郭嘉适时道:“先生切勿着急,平黄巾非一时之功。现先归还黄巾将领家眷,然后遣军与其交战,挫其斗志,再由先生去劝降。” 这是袁熙跟郭嘉商定的策略,先战而后才能和,太宗皇帝李世民和突\/厥交战时也是如此,先战而后才能谈和,不然就像南宋一样,丧权辱国,看众人没有异议就传下令去。 袁熙才回到营中,见主帐内灯火通明,袁熙为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感动。回到大帐内,见到自己熟悉的几张脸,袁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梦中,又像是现实。转眼间自己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司隶校尉兼中郎将,变成了大汉的青州刺史。这是权势的的作用,赤裸裸的呈现在这几个年轻人的面前。 看着顾雍等人卖力的,给自己筹备军需粮草,以及张合等人安排部署营寨,也许他们不一定忠诚自己,但他们都服务于袁家之势力,他们服从的是袁熙手中的权势。 袁熙感觉此刻,自己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等待着发芽。袁熙第一次感受到权势的巨大妙趣,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明的情绪当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开始渴望,拥有更大的权力。掌握更高的权势。原本对权力还算淡然的袁家二公子,袁熙,此刻在慢慢的改变着些什么。 “公子,车骑将军有什么安排?”顾雍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不像他沉稳的性子。 “元叹,往常你可不是这样。你不是常说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出自宋苏洵《心术》:)哈哈···”。 “公子,事谐矣!” 袁熙还有心情拿自己取笑,顾雍知道事情成功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袁熙这几个月的规划布局以及走势,早已私下底和郭嘉,顾雍演练了数十遍。 早在进军北海之前,郭嘉,顾雍就为袁熙谋划好了。从袁绍的行事风格里,顾雍知道青州刺史的位子,有很大的可能会落在袁熙头上。 所以袁熙早早的就在,准备今日的这场“大考”,北海之围便是考卷。包括和北海人员的问答,包括今日派兵调遣所有的人选部署。 终究是天不负,有心人。顾雍现在就是这种想法,不管袁熙以后能不能上位,至少到现在为止,顾雍都相信自己这次押对了宝。纵使他修养再好,这次也忍不住激动。 袁熙能成功上位,自己这些人作为他的旧部嫡系,自然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止顾雍呢,袁熙自己不也是如此,平复了好久才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内心么。 袁熙和老师张纮最初的制霸齐地的战略,算是初步告成,接下来就是作为袁家羽翼对付曹操了。 “嗯”袁熙拖着重重的鼻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恭喜主公”众人一阵欢呼。这是诸人第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称呼袁熙为主公,为了避嫌,袁熙营中一直称自己为少将军或者公子,虽然在众人心里袁熙就是自己的主公。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谁会在乎呢。袁熙开始有点享受这种氛围了,众人山呼海拥,往昔的点点滴滴开始浮现出来,这是个触景生情的日子。 189年,自己十四五岁岁,开始组建虎卫和近卫营。虎卫和近卫营的将士或者出身平民,或者俘虏,是自己把他们从不同的地方带到这里,带到自己的麾下。 至今四五年了。残酷的训练,血与火的战场洗礼,相信虎卫和近卫营这个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存在,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开花结果。成为自己最为依赖的力量。 190年十八路诸侯讨董,自己第一次上战场,这一年,徐晃,赵云,先后加入到虎卫和近卫营中。 191年,自己率军界桥参战后,郭嘉被迫投效自己,这是自己第一个被迫投靠自己的谋士。还记的当时自己兴奋了好久,拉着郭嘉秉烛夜谈,从早至晚,不知疲倦。 原来自己模糊不懂的事情豁然开朗。还记得自己将他比作自己的“张良”。也是这一年,自己领虎卫入长安刺杀董卓救蔡琰和刁秀儿,却不幸被吕布所围,性命垂危,亏得赵云、徐晃、许褚等人死战,自己才从死神手里逃的一命,从而名满天下。 192年,自己为了家族,为了父亲大业,自己的霸业,争取到了和甄家甄宓联姻的机会,自己的夫人不仅貌美艳丽,是冀州闻名的美女,而且性格温婉,知书识礼,自己婚后的生活注定十分美满,幸福。 想到自己未来的夫人甄宓,袁熙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开来,一股笑意从心里弥散开来。夫人的娘家甄家的财力惊人,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却也不得不为她家的财力所折服。 有了夫人及其家族的帮助,虎卫和近卫营的装备换了一茬。比之父亲袁绍的亲军也不遑多让。自己的近卫军装备,更是让其他将军麾下的士卒羡慕的口水直流。 眼看自己在青州前线呆了也快一年了,今天终于所有的辛苦与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自己也得到了父亲的重视,自己也开始独领一州的生涯了。 江东水寨。 “哼,我周泰会怕输吗?”周泰自嘲的冷笑一声,言语之中傲气显露。 “老周,要不我们来赌一下,如果你输了就给我……牵马?”周瑜笑呵呵的道。 “要我给你牵马?好大的口气,赌什么?”周泰眯着眼,看着周瑜的小身板,他有些看不穿这个白净公子,他所见的没有几个人能身在贼窝比这个家伙还要镇定的。 “你最厉害的不就是这一身武艺,那就赌你打不过我兄长。”周瑜对孙策的武艺很有自信。 “如果你输了呢!”周泰一听来了兴趣了,他对自己的武艺也很有信心,也许不是江东猛虎的对手,但是孙策不过是一个少年,年纪还小,再勇武能到强大到哪里去啊。 “我输了,那随你!”周瑜耸耸肩膀,丝毫不担忧道。 “想不说孙策的武艺如何,如果孙策不敢来呢?” 周泰突然问道。 “如果我兄长真的来了呢?”周瑜目光一亮,反而问道。 “哼,来了再说!”周泰一听,双眸划过一丝的希冀光芒。孙坚他没有见过,不过周瑜的胆气他倒是有领教,现在就看看在江东有少年勇武之名的孙大公子的本事。 “老周,你现在心中还七上八下的,是我大哥孙策不值得你投靠吗?”周瑜看着周泰,嘴角微翘,露出一抹乐观的笑容,问道:“还是你想一辈子做贼啊?” “我不想一辈子做贼,但是我信不过你们。”周泰沉默了一下,道。 有钱,没有人喜欢做穷光蛋的,如果能洗白贼身,堂堂正正的做人,也没有几人愿意一辈子做贼,九说是说的好听,其实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放在心上。 但是官贼之间如同鸿沟,出身贼名的,基本上没有个地方敢去用他们,去年长江水道上有一股势力不小的水贼在一个官员的游说之下,同意归顺九江太守周昂,结果被骗到了岸上,三两下就被斩首示众,以正大汉律法。 所以他周泰也不敢随随便便的投诚归降。不过几天相处下来,周瑜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之下,他的确动了归顺江东军的念头。 孙坚以勇武闻名于江东,震慑长江上下游之间,自从率兵讨伐董卓之后,名声正盛,现在他率兵返回江东,很多人都看好他能成就江东霸业。 青州入夜 太史慈披挂好铠甲,收束好强弓羽箭,还有手戟后,就牵着战马除了营寨。 袁熙、赵云一直将他送到营寨门前。 “子义切勿小心,待我等发起信号一齐攻击黄巾,仲康,拿酒来,给子义壮行。”许褚给袁熙一碗酒,随即袁熙郑重递给太史慈。 太史慈接过陶碗一饮而尽,感动道“外面风大,公子且回去,待破了黄巾某再登门拜谢。” 赵云拍了拍他肩膀,劝勉道,“待那时,再与子义切磋弓马武艺,相信很快就会到来的。” 太史慈答应了一声,跃上马背,向北海城奔驰而去,他是忠义之人,所以必须回援。 黄巾军怕袁熙军夜袭,所以加强了营地的防备,最近他们可是被袁熙军,折腾的不轻。 现在管亥处在两难之境地,如果不击败袁熙军,攻破北海就成了泡影。但跟袁熙军交战,就是要面对打败他们的宿敌冀州军,还有他们先前的同伴。 要逃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袁熙军不少骑兵,如果一股脑地跑,一旦被尾随而来,黄巾军必定会被逐步地歼灭。所以摆在管亥面前,是进不得退不得的境地。 因为跟官军,或者说是跟皇甫嵩有深仇,管亥对官军有深深的成见。要投降实在不可能。他现在只能先跟袁熙军相持,然后且战且退。 管亥想着想着,就有传令兵卒进到他营帐,禀报道,“管帅,不好了,外面冀州军送来了您家小!” 管亥震惊非常,他怎么也想不到冀州军会将他家眷遣送来。但管亥真的见到了妻子,还有十岁的儿子,五十多岁的叔父。 一番哭诉后管亥终于问起,他们在冀州军那里的情况。 管亥的叔父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漂泊的生活使他显得十分苍老,劝说道,“管亥啊,咱实在打不过冀州军,就不要勉强了。” 管亥不以为意道:“叔父莫说这话,俺跟那些官军之仇不共戴天,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管亥的叔父面有悲色,因为管亥所说,被皇甫嵩他们诱降斩杀的兄弟就是他儿子,“我也恨那些背信弃义的官军,但袁公子的冀州军不同,他们不但安置了一些咱们的家小,分了田地,对降了的兵士也是不加伤害。” 说话间,跑进一个兵卒。 “何事如此慌张!” “管帅,有一骑突过了咱营地,向北门进城中去了。”兵卒答道。 管亥摆手,让兵卒领家小,还有其他将领的家眷下去安置。 太史慈绕过黄巾营地,杀掉十几骑暗哨后,来到北门城下。 “城上快开城门,我乃东莱太史慈,奉孔北海之命,搬兵回来交差!” 城上兵卒又惊又喜,他们自然得到过交代,但不敢开城门。 一会,城上吊下个大箩筐,高兴喊道,“快上箩筐里,我们拉你上来!” 追兵很急,太史慈知道开城门很危险,于是下了战马,坐上箩筐,被众人拉了上去。 第二天 用过早食后袁熙军就整军列阵。 管亥知道正面交锋,不敌袁熙军,于是下令坚守营寨。 这黄巾营寨垒砌起小土墙,上面设有栅栏,可以安排弓箭手射箭。兵卒也可以居高临下地刺杀,最重要的是可以防备地方骑兵的突击,能给敌方造成很大伤害。 虽然营寨没有城池难打,但袁熙军没有带有攻城器械,强攻势必会造成很大损失。这也是袁熙郭嘉设计劝降管亥的原因。 两万的青州兵留一万守营寨,另外一万,徐晃让其列阵于,袁熙的两千戍卫步卒左右,以壮声势。 戍卫骑、还有张辽两千骑对于攻打营寨作用不大,他们分布于大军两翼与阵后。 做进攻主力的还是徐晃旧部,那五千冀州兵中的三千弓步兵。 管亥披上铠甲,亲自登上土墙,以激励士气。 土墙后的黄巾兵卒都面有惧色,因为袁熙军的军阵整齐,声势浩大,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迫人。 左右两边骑兵缓慢地策马前行,踏出阵阵激荡人心的沉闷震动。 “砰砰!”中军青州兵用兵器柄端砸地,发出整齐的声响。 “威武!威武!”青州兵在将官的指挥下,齐声呼喝。 这一系列行动是,袁熙在训练中特别强调重视的,从声势可以看出一支军队的战力。雄壮整齐的声势也可以激励己方兵卒,打击对方士气。 “咚咚!”战鼓响了两通。青州兵停止了呼喝,骑兵也不再踏马。 一千多弓箭手穿过青州兵阵列,来到阵前。另外两千弩手也跟着弓箭手来到了阵前。 弓箭手测定距离,一手持强弓,一手从箭囊中取出羽箭。臂张弩兵也将手\/弩添上箭支,蹶张弩兵则用脚蹬开弩弦。 一切准备完毕,就等主帅下令! 袁熙意气风发地骑在战马上,能指挥那么一个声势浩大,阵容整齐的军阵,那股子豪强涌上心头。袁熙拔出精钢剑,向前虚劈,喊道,“射!” 旌旗挥动,第三通战鼓声响起。 “唰唰”声不断,箭支如雨幕般向黄巾营寨激射而去。 土墙上,管亥等人无不惊骇,于黑压压的箭雨,他们一面矮身,一面竖起盾牌。“噔噔!”箭支射到了盾牌。 但很多兵卒也都还被射中,哀嚎着倒地,然后接踵而来的下一波箭雨了结他们的性命。 三个千人的青州兵队,趁着空隙攻上了土墙。 管亥拨开周围的箭支,怒道,“后面没死的,抄起长矛给老子上!” 在营寨后面的兵卒赶紧持矛压上,他们抄起长矛,向下面架起简易云梯的青州兵捅去。 曾经的同袍,昔日的战友,如今互相残杀起来。青州兵得到命令,并不强攻,探明抵抗程度后,他们退下,下一波箭雨又飞至土墙。 当箭支消耗到全部的三分之一时,袁熙在郭嘉示意下,传令停止攻击,收兵回营。这一战,已经给黄巾军士气足够打击。 营帐中 此时,一丝丝的冷汗已经,悄然的在管亥头上滑落,只见这位青州军大汉,已是无有了平日间的豪气,在这么打下去,自己老本就要被吃光了,但若不打袁熙又岂能容他? 管亥抽出刀狠狠将一张案几劈成两半。底下其他黄巾将领看到他如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管亥眼中不满血丝,他盯着一众将领,“你们也知道了家小给冀州军放回了,但俺不给你们相见,这时冀州军分化咱的诡计。现将他们一齐安置好,待到安全后在给大伙相聚。” 那些黄巾将领虽然是他死党,却也不满管亥如此做,只是心中没有说出来。 等一众将领退下后,传令兵又进到营帐中,禀报道,“管帅!营寨外有个老头说要见你!” “哪来的老头!”管亥没好气道。 “说是管帅旧识,叫郑玄。” “快快领我去!”这会轮到管亥吃惊了,他想不到大儒郑玄会来到这里。 很快管亥来到营门,他看了郑玄一眼就认出了,惊喜道,“先生多年不见,过的可好啊!” 郑玄拱拱手,说道,“这些年来战乱不断,老夫一直避难徐州。” 管亥马上将郑玄迎到帐中,疑惑说道,“先生为何会在此?” 郑玄也不拐弯,直言道,“来劝壮士归降了冀州军!” 管亥脸色大变,腾地站起身来,怒道,“先生也欺我!” 管亥愤怒地站起身,看向郑玄的眼神也不善起来,他竟然要劝说自己投降,岂有此理。 郑玄也站起来,毫无惧意地跟管亥对视,淡淡说道,“你且听老夫说完,再决定要降或要杀老夫不迟。” 管亥拳头握紧,神色悲愤,说道,“先生,俺们虽为低贱草莽之人,却景仰同为青州同乡的先生的品性!想当年你推辞征召,直叱奸党那是何等高义!” 管亥气极,声嘶力竭道:“可,先生可知俺们实在活不下去,方才起事造反,为啥?吃一顿饱饭!可恨当年,皇甫嵩、曹操诱降了俺们兄弟好几万人呐!那‘京观’堆起来有两层楼那么高……” 说到这,管亥泣不成声,说道,“俺……就是当年劝地公将军降的,啊啊啊啊。” 郑玄听到这也肃然,他游历四方,知道下层百姓的困苦,但他也不能指责皇甫嵩等人的做法,因为黄巾军在正统阶层眼里是叛逆,怎么杀也不为过。 郑玄现在能做的,就是让黄巾少些杀孽,让青州尽快恢复安宁,于是说道,“老夫知道当年的情形,但你可知袁公子与皇甫嵩、曹操\/他们不同。袁少将军向来都是以讨伐奸佞为己任的少年英雄,他也体恤你等的困苦,先前降了的黄巾,连同家眷不但不以加害,反而好生安置。不仅分发田地,还给修葺屋宅。” 郑玄顿了顿,接着说道,“想必壮士也从家小那里知道,老夫所言非虚。眼下你等根本战不胜冀州军,难道你还想多做杀孽,让众多追随你的人无辜惨死么?” 管亥语塞,郑玄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并且这段时间来的变故对他打击很大,眼看一众兄弟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剩下的人跟他有一顿,没一顿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管亥起身道:“先生,我等已然造反和袁熙交战数次,双方父子兄弟不知道死了多少,袁熙真的会招降我们?”郑玄眉头紧皱,思量片刻道:“此时若是袁绍亲至屯兵城外,我自当劝壮士南下去投陶谦,可是若是袁熙嘛,当有一丝周转的余地。” 管亥咬牙道:“先生,我不懂,袁熙数次欺辱我等,霸占我境,你为何如此青睐与他?如今公孙瓒陶谦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兵马之多天下无匹。便是徐州的刘备实力亦是不在袁熙之下,为何你执意劝我归顺袁熙!” 郑玄沉思片刻,默默然道:“公孙瓒势大兵多,但武略不足,久候当自露弊端,陶谦更是自守之徒,无有发展之余,若非我和壮士有旧情,我自是不愿壮士去投他,以我观之,如今天下久后能成霸业者,必是袁家父子无疑,壮士,我与你乃是旧交,岂能害你,壮士当听我言,去—投—袁—熙!” 第76章 诛心 管亥未曾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郑玄,今日竟如此多语,随即愣了愣神,半晌之后,只见管亥轻轻哼一声道:“只怕我等一厢情愿,袁熙未必肯再受降我等。”听的此语,郑玄亦是怅然一叹,随后便闭其双目,不在言语 半响,管亥抬起头,神色间又仿佛轻松,又仿佛苍凉,叹息道,“请先生回去告诉袁少将军,管亥原意归降。” 倒不是郑玄多么厉害,德行多么感化人,而是黄巾被曹操和袁熙打服了,然后借着郑玄劝降,顺势体面的降了,如果战争光凭德行的话,鲁国就不会被齐国吞并了,宋襄公之仁可不能学,蛇去齿而后柔,狗栓绳而后顺,其势然也。 这天下,袁熙来了。帐中的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最初的班底了。虽然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加入,但帐中的人都明白自己这些人作为元老,地位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将今天的事情简要的向诸人做了说明,主臣几人乘兴,又商量了接下来的政略军务。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夜尽天明矣。 天色已然渐渐发亮,袁军正在迅速的清理战场上的尸体,看着来来回回收拾残局的袁军步卒,袁熙心中竟似颇为沉重,“这就是战争啊。”袁熙暗自苦笑道,“如果不是我知道历史的片段,这些躺着的人中,恐怕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黄巾营寨外。 袁熙率军列阵,等待着管亥的投降。在众人的陪同下,袁熙走上校场中间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腊月的青州寒意依然。 袁熙的脑子里反复放映着,昨晚郭嘉和顾雍说的那几句话。受降青州黄巾后,选拔精壮,家有父母妻儿者不要,家中独子者不要,年十八以下四十以上者不要,体弱多病者不要。 这是自己几个人商议之后,确定的遴选原则,经过这样挑选的士兵都正直壮年,新军才能够迅速的形成战斗力。为早日在青州打开局面奠定强大的军力基础。 青州大营的士兵,很早就接到了军令,五更时分就纷纷集结在了校场之上,等待着受降黄巾,毕竟受降如受敌,必须和光武皇帝一样,杀人诛心,打服后才可以使用。 不一会黄巾寨门打开,徒步走出十几人。十几人黄巾将领缓缓走到袁熙军军阵前。 管亥神情复杂,他终于看清了地方的统帅----袁熙,吃惊于对方年轻同时,他不得不单脚跪下,朗声道,“管亥率部归顺袁少将军。” 也就太宗皇帝李世民能和袁熙此时一比了,同样的十四五岁陪父勤王,十七八纵横天下了,即便光武帝刘秀也是。。略微。。 “呼啦一声”,管亥身后十几人一齐单脚跪下。管亥向袁熙乞降,说:“我率领百万部众投降公子,公子怎样对待呢?” 袁熙的答复很倨傲,只有一句话:“饶你等不死罢了!” 此时管亥等人已经山穷水尽、无路可去,哪里有和自己谈判的资格,管亥等三十余人袒露出臂膀投降,青州黄巾将士的兵器被统一放在大营西,堆积如山。 袁熙也在战马上看着管亥,见到黑脸短须,满脸横肉,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时,也不禁感叹,这算是个人物,毕竟历史上也扛过关二爷几刀。 完成受降仪式后,袁熙命令淄重营赐给青州黄巾食物,让黄巾将士吃饱喝足。 然后,袁熙又在黄巾大寨边陈列大军,命管亥等黄巾将士排队观看,并对黄巾主要将领管亥等人说:“投降后悔吗?如若后悔,本公子今遣尔等归营,勒兵鸣鼓相攻,决其胜负,不欲强相服也。” 管亥听出袁熙的言外之意,闻言赶紧叩头说:“俺们青州军走出寨门时就已经商议好了,要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公子。可以和他们同享受成果,难以和他们同谋开端,所以没有告诉众人。今天能够投降,就像离开虎口,回到慈母的怀抱,确实欢乐欣喜,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其实最后一句话是郑玄教他的,他一个粗人可不会这些。 “壮士快快起来,难得你大义,且封为骑都尉,望日后多为乡里立功。其余人等各有封赏。”袁熙虚扶道,他可不会和刘备一样,什么人都要感人肺腑一次。 管亥抬头看向袁熙,说道,“少将军,俺不想再领兵了,请给俺回乡去了。” 袁熙下了战马,在许褚护卫下,来到管亥面前,低头说道,“壮士哪里话,你不给我领军安保青州,岂不可惜了?” 管亥还想说什么,袁熙摆手阻止道:“你等黄巾归降,但现今局势动荡不定,青州一地未必安稳,还需你等助我安保青州乡里百姓。壮士切莫推辞。” 管亥想不到袁熙还会对他颇有礼遇,双手抱拳,称谢道,“如此,愿为少将军帐下一小卒。” 袁熙淡笑,看向了不远处的北海城。 袁熙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所做的这些事看起来似乎确实有点傲慢无礼,但细细想来,袁熙在已经投降的青州黄巾军将士面前耀武扬威,秀肌肉,其实并非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而是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北海之战青州黄巾军之所以战败,最后不得不投降袁熙,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黄巾军当时缺少粮食,将士饥饿,精疲力竭。所以,黄巾军虽然投降了袁熙,但军中难免还是有人不服气,未能心悦诚服。 如果青州军将士,不能心悦诚服地投降,有不服气的情绪,这对袁熙而言简直就是怀里揣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青州黄巾军这种情绪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给袁熙集团造成损害。不然就像曹操\/死后,青州黄巾立马暴动,曹丕压根压不住。 所以,袁熙必须想法子消除,黄巾军这种不服气的情绪,从心理上摧毁黄巾军的抵抗意志,令黄巾军彻底降服。 总之,袁熙在已经投降的黄巾军将士面前秀肌肉,并非只是为了耀武扬威,显示自己的傲慢,而是为了从心理上,彻底摧毁黄巾军的抵抗意志。 自古征服人心,或坑蒙拐骗,或威逼利诱,如袁熙这般依靠“傲慢无礼”而征服人心的,确实少见。而这,也正是袁熙之所以能成为,晋朝开国皇帝的厉害和独到之处。 收缴了黄巾军武装后,袁熙让管亥等人协助,将近两万的黄巾兵卒分成部曲,好安排管理。 在郭嘉统筹下,徐晃所率领的两万青州兵,迅速分出了一万人,趁机屯驻于都昌、高密、朱虚等县。 江东。 “周大哥,来消息!” 这时候,外面一个蓝衣青年快步的走进来,目光有些激动,看着周泰,道:“昨天我们把信给驻兵在曲阿的孙策送了过去,孙策看来很紧张这个结拜兄弟,二话不说就出发了,今天响午应该就能到我们水寨。” “他带了多少兵马来啊?”周泰站起来,眉头一挑,问道。 “没有带任何兵马,一个人独生前来的!” “一个人?”周泰看着蓝衣青年,双眸一瞪,谨慎的问道:“公奕,你的探子看清楚了吗?” 这个蓝衣青年便是蒋钦,字公奕。在历史上,他和周泰同为东吴十二虎臣,东吴十二虎臣说的不仅仅是武艺,还有带兵的本事。 蒋钦武艺上也许比周泰差上一线,但是熟读兵书,论行兵打仗还在周泰之上。 这几年他和周泰联合,才能在长江上称雄,统领数百水贼,曾经几千兵马来围剿他们都大败而回,两人皆然出身于九江,所以以九闻名于长江两地。 “看清楚了,就一个人!” 蓝衣青年肯定的点点头:“他刚刚返回江东,手下都是骑兵,没有船,他去了江乘县的渡头,是我手下的人的开船带着他先去了长江,而且还在长江之上绕了几个圈,后面绝对没有人跟着,一人一枪,胆气非凡。” 周瑜一听,心中有一丝的感动。孙策愿意独身入贼窝,前来来救他,是负很大的风险的。 “好!好!好一个孙策,虎父无犬子,有乃父之霸气,既然敢独身而来,我倒想会一会他。”周泰神情上闪过一丝的神采,赫赫战意浮现。 像周泰和蒋钦这种做惯的水贼,在长江之上自由自在的野性之辈,如果没有点绝世武力震慑,是无法收复的。 出身绿林的人,皆然崇尚武力,没有武力的震慑,周瑜就算说破天也未必能让他们归降。 孙策既然来了,周瑜心中便有收复两人的计划了。 孙策依靠自身武力,就可以收服高武力武将,而袁熙只能借助许褚等人,来进行压服并配合谋略权术,而孙策的方式更加纯粹一些。 青州。 北海南面城门大开。孔融带着一众下属来到城门迎接袁熙进城。 袁熙留下徐晃、张合主持营中军务,带上郭嘉、顾雍,许褚,还有赵云等人进城。随行的还有大儒郑玄。 孔融等人看着,俊美雅致又不失英气的袁熙,皆感叹其一表人才。而许褚和一众虎卫,更是让孔融等人,体会到袁熙军的实力。 袁熙少不得与孔融等人见礼,又引荐了郑玄,然后在孔融邀请下来到太守府。 孔融袁熙两人做主席,双方文武依左右坐下,郑玄推辞了孔融邀请做了左下首。 双方首先互相引见,在众人寒暄中,仆从端上酒食。 袁熙看着颇有儒雅之风的孔融,心道还真不好将他怎么样,只能逐步架空了,于是说道,“孔北海,听闻管幼安、邴根矩两位先生也在北海,何不请出一聚?” 孔融有些为难,苦笑道,“两位先生皆是高人雅士,一般酒宴不一定叫得动。” 郭嘉看着郑玄笑了笑:“不妨,只要说郑大师在,他们必定欣然前来。” 孔融一拍脑袋,说道,“我怎么忘了郑大师了,他们也钦慕郑先生,必定会来讨教。” 袁熙其实也是提一提,对于管宁、邴原两人,都是那种脾气很臭的所谓高士,虽然德行好,在经义上的才学高,但都是严谨礼法的儒生。管宁一生都不就征辟,邴原如果能征辟,不失为个不错的文官。 相对于管宁、邴原,袁熙更在意的是席间的太史慈、王修两人,两人才是袁熙想要的才干之士。只是现在孔融手下,要招揽还需一番苦力。 袁熙眉头皱了皱,给郭嘉看到,后者会意,给袁熙一个安心的眼神。 郭嘉道:“孔北海,黄巾已降,但我军还有数目不小的黄巾家眷没有安置,这些家眷你也是青州各地良民,现想请孔北海允许将其北海籍的人,归还北海。” 孔融一时不能决定,看向一众下属。 一会,一身文士服的主薄王修说道:“大人,可将其安置各县,充实我北海人丁。” 孔融点头,说道,“有劳二公子将其带来北海安置。” 袁熙略一思索,青州兵军户都是军事化管理,牢牢被自己控制,知道郭嘉此举是为了架空北海各县,于是说道,“孔北海,但安置那些百姓,还需要本地一名文吏协助,我观这位王叔治先生是位干才,由其协助主持可好?” 孔融不知道袁熙心思,自然没有意见。 郭嘉微笑道:“还有一事,我军择日即将退还临淄,但徐州陶谦素来与公孙瓒勾结,从南面威胁我军,故我家主公想请孔北海允许我军屯驻朱虚、安丘两地。” 驻军是大事,郭嘉说完满席皆肃静,众人都看孔融的反应。 孔融十分难做,冀州军刚刚帮了他,如果拒绝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袁熙也看向孔融,给他压力。这孔融答应还罢了,不答应也是要屯军北海的。 势比人强,人家冀州军兵力正盛,孔融想不答应那今后纠纷必然不断。 “好,好,公子且驻军,待联络上朝廷后,我表彰公子为青州刺史一职。” 袁熙知道孔融此举就是妥协了,心中高兴,称谢道,“如此多谢孔北海了。还有一事,此次还有黄巾流窜到了东莱,尚想请孔北海帐下东莱人太史慈相助,领兵去东莱协助剿灭。” 这个纯属袁熙瞎纠,只是为了调出太史慈。 孔融不知实情,答应了派出太史慈协助前往东莱。 再过一会,管宁、邴原两人来到,众人少不得又一番见礼。 袁熙跟管宁两人,都互相好奇的大量对方,接下来宴席间,少不得流行的投壶、射覆等游戏。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筵席才结束。袁熙推辞了孔融挽留下住太守府的邀请,出了北海城。 袁熙、郭嘉并着纵马回营地。 郭嘉回首望了北海城一眼,“此番出征收获甚丰呐,公子是想招揽王修、太史慈两人?” “两人如何?”袁熙不答反问道。 “嗯,相处不久不能辨识,然王修观其人可为勤勉的文吏,太史慈颇有武勇。”郭嘉道。他善于观察一个人性格行为,但对于举荐并不擅长。 袁熙算了算,能想到的青州俊才,就这几个人了。 “管幼安、邴根矩两位大贤,公子似乎没有兴趣?” 袁熙笑了笑,不在意说道,“如今群雄并起,豪强攻伐,我要的乃是外出能征战,在内能安民的贤才。管宁、邴原名气大学识广,其那些经义书文却未必能为我所用。” 袁熙一挥马鞭,继续说道,“乱世当习兵家法家之学,行王霸之道,此辈当束之高阁,待天下大定之时,如商山四皓以为太子师友。” 袁熙不知道此时一思,后来成真了,管宁成了太子太傅,并助宣武帝徳化天下,就如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褚遂良一般。 郭嘉也笑了笑,说道,“想架空孔北海,控制北海国,还得靠姜家那些人为公子游说。如此东莱一地只需派一旅兵、一个人去游说就可归属我等。” “奉孝是想让郑大师,为我等游说东莱各地县吏?”袁熙突然想到。 郭嘉将裘衣裹紧,说道,“郑大师盼望青州安宁久已,公子只需晓之以情,其必定肯为公子游说。” 北风吹袭,袁熙也感到了阵阵寒意,这个严冬恐怕不好过。 江东。 一泛小舟,顺江而下,孙策挺拔的身躯站在甲板之上,少年英姿,头髻玉冠,一袭黑衣,身后背负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手握一杆长枪,煞有气势。 他身后站着五六个九兵在掌船,隔得老远,丝毫不敢接近。 小舟先是在长江绕了几圈,然后顺着长江而下,走了半天,七拐八弯的,终于看到了一个水寨,水寨依靠着一个小岛建立,地形陡峭,水流急促,易守难攻。 当孙策的小舟到达的时候,寨门已经大开,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站着一百多水贼,排成队形,手握长枪或者是弓箭,两旁十数船只排列,左右也各自站满上百凶悍的水贼,枪头寒芒相对,弓箭满弦,气势凛然,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震慑人心。 这时候,在水寨的最高的那座小木屋之上,周泰,蒋钦还有周瑜三人站在一个窗口面前,凝视着寨门之外,江面上的孙策。 “周公子,你说这回孙策他还敢一个人走进来吗?”周泰很满意自己的摆下这么一个水军阵型,眉头一挑,看着周瑜,炫耀的道。 “白痴!就你这点阵势连我都吓不倒,还想吓唬我兄长。” 周瑜看着周泰蒋钦两人,顿时翻了翻白眼,摇摇头无语的道:“老周啊!水贼做到你这样有点太悲哀了,要是我,起码摆上几千人,左右而列,第一排竖枪,第二排拉箭,然后再摆上几十副重弩,让他插翅难逃,这才能吓唬人。” “周公子就是周公子,吓唬人都比我们这些做水贼的阵势!”周泰一听,笑容顿时僵硬在的脸上,最后只能有些灰溜溜的道。 江东兵数万精兵,还真能摆出这个阵势。 蒋钦额头上也一阵阵的黑线浮现,脸色有些羞愧的涨红,心中暗道:要是有这个大阵势,我们还用做水贼,直接上岸,割据一方了。 “孙公子,请!”一个水寨头领,站出来,看着小舟上的孙策,大声的喝道。 “孙公子,请!” 数百精悍的水贼同时齐声呐喊,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气,震慑方圆数里之外。 孙策看到这阵型,没有畏惧,只是心中冷哼的一声,作为鄙视,神情丝毫不变,眸光沉稳冷然。 在汜水关,数万人的对持交锋他,都能坦然而对,策马独战,来去自如,这点气势比起战场上那种压抑人心的气势,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之别,连他的兴趣都没有跳起来。 “我兄弟呢?”孙策大步流星的从小舟走上木板站台,顺着水桥长廊,面对数百群雄,无惧无畏,直接走进的水寨之中,冷声问道。 “周公子在校场,这边请!”孙策身上散发的杀气让周围的几个水贼有些骇然,直接领着他走上的小岛的一个校场之上。 校场在小岛中央,很大,能容纳四五百人同时操练,两旁摆着一排排的兵器的,大部分都是木枪,大刀,有些寒酸。 孙策大步的走入校场,终于看到周瑜,只见他穿着一身锦袍,没穿没烂,风采依旧,倒是把他这个做大哥的气的有点想一枪在他的小身板之上戳出一个咕隆。 自己担心的好多天,没日没夜的赶过来救他,这小王八蛋倒好,坐在两个青年身边,胡吃胡喝,吃的是兴高采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劫持的样子。 “周当家,这是你要的一百金,分量丝毫不少,立刻放人!”孙策深呼吸了一口气,虎目一扫,凝视着中间的那个体魄魁梧,煞是凶悍的布衣青年,把身后的包袱扔了下来。 一块块金饼子散落而下,闪烁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校场周围的上百水贼一惊,顿时围了上来,一个个双眸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看什么看,没见过金子啊,都回去!”蒋钦站出来,双眸一横,一股凶芒划过,对着这群围上来的水贼冷声喝到,他平日担任操练兵马的职位,甚至严谨,所以威严很重,一众水贼立刻缩头回去,站列好。 蒋钦这才看了看,地上的一块块金饼子,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道:“孙大公子,金饼子我们不是不想要,不过我们要是放了人,以后你江东军来打我们,我们可吃不消啊,这如何是好?” “你们九的名字我也听过,官有官路,贼有贼道,这一次算是我孙家栽了,人没看好,让你们劫了,我们认,只要人没有事,这事情就算过了,至此之后,只要你们不招惹我孙家,我孙策保证不会找你麻烦。”孙策目光坦然,沉声的道:“我孙策一言九鼎!” 第77章 收复 “哈哈哈……好,爽快!”周泰站了起来,身形魁梧壮硕,看也没有看地上的黄金,道:“不愧为江东猛虎的大公子,有气魄,够胆气,老周我甚是佩服,不过现在我不要钱了。” “那你想要什么?”孙策心一突,目光之中顿时一丝寒芒划过,冷声的问道。 “什么也不想要,周公子说,我不是你对手,我不服气,所以我要和你打一场,如果你能打赢我,分毫不取,你就能把人带走。”周泰看到孙策周瑜兄弟的气魄,一个有勇,一个有谋,他已经动心归顺了,觉得要堵上一把,但是还有些担心,索性就打上一场,以武之名赌上命运。 “老周,那我们的赌约算数吗?”周瑜这时候终于把手中的大鸡腿放下了,转过头,一双琥珀眸子死死的看着周泰。 “随你!”周泰眯起眼,意味深长的道。 “好,大兄,给我打趴他,这混蛋囚禁的我差不多十天,我心中太不爽了!”周瑜立刻叫嚣的道,然后给了孙策一个隐晦的眼神。 孙策一看,顿时明白周瑜打的是什么主意了,目光开始凝视着面前布衣青年,仔细的打量的一下,武者敏锐的触觉,他能感觉到这布衣青年武艺不低。 这是一员猛将,若能收复,必然能助江东军之威,瞬间他在心中便有了决定。 “既然如此,某家吴郡孙策,字伯符,就来领教领教周大当家武艺了,请!”孙策的步伐轻轻的后退几步,退到校场中间,手中长枪扬起,划起一个枪花,直指周泰,恭声的道。 “兄弟们,取我刀来!”周泰一喝,三个水贼把一柄丈二长刀抬了上来,他手一抄,把沉重的长刀犹如鸿毛般握在手中,猛然一跳,跳入了校场之中,长刀所指,道:“记住了,某家乃是九江周泰,周幼平。” 校场之中,两人的气势节节攀升,压抑的所有人急忙后退,不敢靠近百米之内。 “周幼平,先吃我一枪!”孙策率先出的手,声影一闪,犹如一道光芒划过,银色的长枪划过,自下而上,逆举其身,犹如霸王举鼎。 “破!”周泰跃身而上,没有丝毫的花销,直接一刀砍下,以力压人,干净利落。 铛! 一声尖锐的金戈相交的声波带着两人的强劲内气,荡然而开,两人皆然双眸瞪大,神情有些骇然失色,各自倒退半步,盯着对方,有些惊异对方的实力。 “这个周幼平的武艺绝对是练气大成之境,真是没有想到小小水贼居然有此高手。”孙策神色开始慎重起来。 “好一个孙伯符,不过弱冠之年,武艺已经如此,果真有霸王之勇。”周泰心中更加的惊骇,紧紧的握着手中直到,丝毫不敢小觑这个少年。 第一个回合,平手。 “再来!”孙策的战意开始爆发,双眸之中一道道精芒划过,全身真气爆发,再一次攻了上来,数枪连环出击,犹如霸王之甩。 “斩!斩!斩!”周泰越大越是心惊,面对孙策如同狂风暴雨的攻击,使出了自己在大浪涛之中练武的时候创造的刀法,一刀比一刀中,丝毫不敢保留丝毫。 两人交战,持续不断,劲气四溢,这个练兵校场在两人的交锋之中,被两人的巨力开始不断的破坏,一凸一凹,风沙四起。 “江东有传闻,猛虎之子,有昔日霸王之姿,我一直以为只是吹牛而已,现在看到,丝毫不假!”蒋钦神色开始凝重起来,对着周瑜,叹声的道:“现在还能战一个平手,若是再有栽之数,幼平恐怕不是大公子的对手了。” “公奕大哥,他输了不好吗?他就是一头倔牛,不打还不服,但是你蒋钦比他明白多了,水贼不能做一辈子的!”周瑜若有所指的的道:“你们虽然为贼,但是心气骄傲,这个台阶我给了,要是你们把握不住,我可就不客气了。” 蒋钦目光栩栩,凝视着孙权,他没有见过这么妖孽的年少俊杰,心中的那点小心思都让他看的明明白白的。 整整激战一个时辰,整个大校场都让两人的交锋打成了一片废墟,打了这么长时间,周泰孙策两人都开始都有些气血不继,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都在减弱。 周泰突然双眸一瞪,无视孙策的剑尖,跃身而上,侧身划过,大刀在手,寒光闪烁,爆发出最璀璨的一刀,刀刃直接压制住了孙策的长枪。 “周泰,你高兴的太早了,看枪。”孙策目光一转,放开枪身,一只手握着住枪杆尽头,身上一股巨力爆发,硬生生铁枪弯成一个半月形状。 “霸王十三枪,弯字枪!”一声冷喝,孙策脱手而放,枪杆刷的一声,携带着无上巨力,猛然绷直。 嘭! 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枪身,旋转而回,直击周泰的前胸,让他猝然不及,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整个人飞出数尺之外。 “大当家!” “大当家,你怎么了?” “该死,居然敢伤我们大当家,杀了他!” 九向来团结,一众水贼一看首领周泰受伤,勃然大怒,猛然的围了上来,他们基本上都是得罪大户,或者官府的穷人,这些年跟着周泰出生入死,感情很深。 看着一众凶悍的水贼围上来,孙策猛然一惊,脚头一动,霸王枪回到他的手中,谨慎的防备起来,若是平时,他自然无惧百来个水贼,不过现在他虽然险胜周泰一招,但是激战一个多时辰,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一身实力只剩下两三成而已。 “干什么啊?都给老子退开!”蒋钦一看,猛然的站了出来,跃身站在孙策的面前,冷哼的一声。 “二当家,他伤了大当家,我们要报仇。”一个水贼冷声的道。 “对,我们要报仇!”一众水贼神色激动起来。 “报个屁仇啊,他们公平决斗,胜负无怨,我们就九是响当当的的汉子,不是输不起的爷们!还不快点去看看大当家怎么样了!”蒋钦冷冷的道。 “我没事!”周泰这时候已经在几个水贼的扶持下站了起来,面色有些苍白,让孙策的这么一枪杆子打的全身气血翻滚。 他的虎目看着一众水贼,一扫而过,冷声的道:“都围着干嘛,丢我的脸啊,还不给我让开,是不是造反啊!” “我等不敢!”一众水贼一看周泰没事,顿时讪讪的退了下去。 “老周,现在知道什么是一山比一山高了!”周瑜这时候才悠悠然的走到孙策身边,看着周泰,没有的平时的嬉皮笑脸,煞是严肃,沉声的问道:“现在打也算是打完了,你输了,是说话算话,还是想要反悔?” “我周泰自然是说话就算话,虽然我只是一个水贼,但是也知道什么叫做人无信而不立!” 周泰这时候已经恢复过来了,虎着脸,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对着孙策周瑜兄弟,单膝下跪,拱手郎声道:“九江周泰,拜过大公子,二公子!” “九江蒋钦,拜过孙公子,周公子!”蒋钦一看周泰已经做出的选择,神色微微一喜,急忙随着单膝下跪。 “吾等拜过孙公子,周公子!”校场上的上百水贼看到自己两个老大都投诚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僵持着。 “两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孙策和周瑜顿时有些神色大喜,同时扶起了周泰和蒋钦,两员难得的虎将从此之后便成为了江东军的一份子。 汉,初平四年(193)十二月。这天,袁绍正召集郭图、许攸、沮授等人商议关于我军以后的战略,规划大军的进军路线,因为平定青州之后,后面就面临统一河北的任务了。不得不提前谋划,未雨绸缪呀! 许攸这家伙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改常态,率先站出来,建议袁绍:等二公子他们收复青州之后,将军先修整一段时期,消化这里占领的土地。之后,大军兵分三路北上,一路以二公子青州军从南皮之地北上幽州,:另一路为鞠义部队为先锋,直插公孙瓒老巢:最后主公亲起大军从冀州出发,以正所谓兵同公孙瓒决战。继而三路合围,攻下幽州易如反掌,如此河北可定呀! 许攸果然善于谋划,虽然人是贪婪了一些。和许攸的想法大体可行,可能是高明之见,往往相同。见袁绍也追问自己的建议,沮授并没有拾人牙慧,只是继续补充了一下,提醒袁绍要注意的事项。 第一个是大军接连大战,要注意修整,不能妄动刀兵。而且粮草也不够了,支持不了许攸所说的旷日大战了,需要积累。并且占领的土地更需要消化,不然等于是白白得到了。 第二个是在经略河北的同时,后方一定要稳住。冀州南是曹操,虽然目前是盟友,但也不可不防,须派重兵守护。不然我们前脚开始一统北方之战,后面有曹操扯腿,腹背受敌,此乃兵家大忌呀! 第三个是现在,我们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诸侯了,虽然实力强盛,但是更要小心,以免成为了众矢之的。要注意分化瓦解,挑拨离间诸侯的关系,特别是徐州、兖州、关中这三个诸侯的关系。一方面为了大军收复这里,做好准备。另一方面防止他们联合起来,再来一个联盟,到时候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听到许攸的建议和沮授的补充,这让袁绍很是满意,听着就不住地点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对于许攸经略中原的三路进发的策略,袁绍表示完全同意,其实他自己也考虑加上一路,不过出于保密他并没有说出来。 对于沮授的提醒,袁绍很是在意。有的自己想到了,有的在自己并没有想到的,多亏了沮授的提醒呀,不然要会误大事的。既然沮授想到这些了,袁绍就顺理成章的,把这些事情全权委托给沮授,让他便宜从事。袁绍还是有本事的,驽人御下搞平衡之术还是挺厉害的,历代帝王也不外如是。 等这些商量好了之后,袁绍和沮授他们又开始关注青州的战事,不知道那里情况怎么样,进行的顺利不,有没有完成收复呀! 正谈论之间,突然见郭图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了,面点喜色,见主公和心腹大臣都在,喜冲冲的叫喊道。 “主公大喜呀,青州收复了,这是元皓亲自起草的汇报,请主公阅览呀!” 听郭图说完,袁绍和许攸他们俱是大喜不已。就知道袁熙他们不会让失望的,这个儿子一直给自己不断的惊喜啊,袁绍从郭图的手中接过书信,细细的看了一下。果然青州收复,也赶走了刘备这个丧家之犬,真是可喜可贺呀!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收复青州了,雄踞冀青两州,一统河北之日指日可待呀!”,许攸和郭图一起起身恭贺道。 “哈哈哈!”,惹的袁绍大笑不已,对着几人吩咐道“同喜同喜呀,我儿果然没让我失望,幽州攻略可是得提上议程了”。 见二人领命,自去下去准备了。袁绍就让侍从笔墨伺候,准备亲自给袁熙田丰他们写个命令,交代好青州的防务,让袁熙过段时间带着大军班师回来参与幽州攻略。 等这些安排好了之后,袁绍就在邺城,静静的等待袁熙早日安排好青州事务返回邺城一家人团聚,至于赏赐已经早就准备好了! 袁熙军入主临淄,已经一个多月。期间,在北海与徐州接壤的朱虚、安丘、安昌、平昌四地各屯驻了两千青州兵卒。 一个月时间里,北海各县总共安置了五万户的青州兵家眷。这些“军户”都按军队部曲编制,不属于地方管治。在姜家还有郑玄的游说下,北海各县吏县多有归附袁熙的,这样孔融能管辖的地方只有北海附近,袁熙架空了孔融对北海国的统治。 东莱郡这些年来基本处于人丁萧条,各自为政的状态。在郑玄和姜家等士族的游说下,全部归附。田丰派遣了一些县吏下去,并安置了青州兵最后四万多户家眷。 东莱郡属于后方,袁熙、郭嘉和田丰商议下只派出了两千兵卒屯驻东莱郡,两千兵卒屯驻与徐州接临的介亭。 因为赵云跟太史慈算有交情,袁熙派遣赵云跟随他去了东莱,太史慈现正被借用,在东莱郡领军维持当地治安。 冀州邺城。 州牧府内,袁绍在主室里批阅各地文书。 刘夫人让婢女在炉中添了炭火,又加了香料。她将一个暖手的小炉子递给了袁绍。 袁绍抬头接过暖炉,又握住刘夫人的手递回去,“我不冷,夫人你自己用。” 刘夫人眼圈一红,“你是不冷了,显奕现在青州不知怎么受冻呢。” 袁绍摇摇头,扶住刘夫人的背,“夫人你多虑了,显奕有那么多人照料着,怎么会受冷呢。” “腊日,正旦就要到了,儿子从来没有离开家里过节的,你说的那些人不是文吏就是武夫,哪能照料得儿子的起居。” 袁绍也不舍得最疼爱的儿子受苦,但从往来的文书信件中知道,青州很多事要处理,袁熙根本脱不开身。 “明年青州安定下了,就让显奕回来住一段日子。”袁绍说道。 刘夫人脸色阴沉下来,“你还真想让显奕长期住青州了?” “夫人你不懂,等打下河北,我让显思、显奕、显甫各领一州。如此拱卫我冀州,大事可成也。” 刘夫人心有不甘,但涉及军政大事,她并不能干涉太多,“显奕来信说,青州缺衣少粮,不少人每日两顿也吃不上。” 袁绍不以为意,袁熙几次催粮他也拨了一些,冀州征集的的也运去不少,但百万人吃饭那还是少了点。“当此战乱,那些民夫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这时仆人来禀报一众文吏应袁绍征召前来。刘夫人只得退了下去。 不一会,荀谌、郭图、辛评、辛毗、沮授、逢纪、审配、许攸一干谋士都到了袁绍主室。 袁绍看众人都到,取出了袁熙、田丰送来的文书,“哈哈,显奕他们又接连大捷呐,现今青州各郡都已经归附。” “主公大喜,明年我军就可全力对付北面的公孙瓒跟黑山贼了。”许攸笑道。其余人也都恭贺一番。 袁绍抚须微笑,“这一年里,诸位也为尽心尽力辅佐我治理冀州,算起功勋来,必定少不得封赏。” “主公,二公子说购置冬衣一事该如何处置?”审配提醒道。 袁绍皱了皱眉,全力赶制购买也满足不了袁熙所说的需求。 “正南,冬衣我军尚且供应不够,已发了青州六万多件冬衣,难道要我冀州将士除下寒衣送去不成?”郭图讥讽道。 “可从库府中取钱从民间购置。”沮授建议道。 郭图、辛评立即反对,“库府中钱帛是用作来年军资,调拨出来,来年如何购置军械。” 几人吵来吵去,最后弄得不了了之。 末了,袁绍留下了沮授。 “公与,腊日就要到了,元皓远在青州,可遣人将其父母送去青州团聚。”袁绍说道。 原来,在汉代十二月下旬的腊日节,是被时人极为重视的节日之一,有祭祀和团圆的意义。在外地为官的,会把家中长辈接到官府共度腊日,这一习俗。 沮授答应,在折节下士,体恤下属这一点上,有时袁绍做的还是不错的,尽管是表面上的功夫。自视甚高的袁术可是目空一切的大贵族心态,最先败亡了。 邺城西市边一间院落里。 刁秀儿在房中,欣喜地让婢女收拾衣服细软。她手中拿着一张纸质信笺,眉目中的喜悦抑制不住。 敲门声响起,淡雅如兰的蔡琰进到房里。 刁秀儿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柔荑,“姐姐收拾完毕了么?” 蔡琰轻轻取出手来,“腊日是跟家眷团聚的日子,妹妹你去尚可,但我不是二公子家眷,前去不符合礼法。” 刁秀儿明白她的心思,“在显奕看来,姐姐早就是一家人了,还需什么客套。” 见蔡琰神色犹豫,刁秀儿说道:“显奕在信中特别交代,让姐姐也前去青州,好向当世名儒的郑大师等人讨教。” 蔡琰嗯了一声,心道这可是为了完成父亲遗愿,向大儒求教才去的青州,嗯是的,可不是为了那什么袁二公子。 前堂里,蔡家老让人高平,也正指挥仆从搬运行礼。而一身白袍,锐气逼人的赵云一丝不苟地跪坐一旁。 ■■■ 近来袁熙也被一干政务压得踹不过气来,青州六郡,包括百万青州兵家眷的安置,使得他疲于应付。 虽然有田丰跟国渊两人主持大小政务,但一些事情,如安抚民众,笼络青州各地豪强等事情,不得不由他这个主帅出面。 袁熙趁着汉代腊日节的习俗,派赵云带兵将高月、刁秀儿、蔡琰三女护送来青州临淄,而弘农王妃唐姬也被秘密送到了青州。 高月等人没有还没有接来,袁熙就迎来了个从河北来的客人。 在修葺过的刺史府里,袁熙亲自来到大门。 二十出头的甄家三子甄尧,跟随郝昭郭淮一齐押解钱粮来到了青州临淄。 甄尧穿着一件华美的长袄,样貌秀雅的的他看起来根本不想商人,“二公子有礼了。” 袁熙微笑着还礼,“外面风大,三哥且进里面说。” 待坐定后,郝昭、郭淮就向袁熙复命。 郝昭看起来风尘仆仆,“少将军,今年的钱粮物资全部押解完毕,我和伯济幸不负使命。” “待年初论功行赏,再嘉奖你二人。” 郝昭、郭淮赶紧答谢,然后将冀州的一些情况禀告,跟甄家送来钱粮的事也简要地汇报一番。 最后郝昭、郭淮退了下去,只剩下袁熙、甄尧两人。 “想不到公子短短几个月,就占据了整个青州,实在出乎意料。”甄尧感叹道。 “这还要多谢甄家在钱粮上我支持,三哥回去且代为谢过岳母大人。” 甄尧取出了一分帛书,“如今一家人了,我等会全力支持二公子的大业。这是甄家调拨给公子钱粮的记录,还请公子核对。” 袁熙看了一遍,说道,“开春还需借一笔钱粮,方能渡过春荒。” 甄尧也觉得这次压的宝太大了,“公子放心,开春甄家会将仓库中存粮尽可能送来。但公子许诺给甄家在青州经商提供便利的事?” 袁熙微笑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回答,“你此次来青州就是打点,到青州的商路的?我会安排人手给你便利,钱粮在三年之内也会还清给你。” 当下,袁熙和甄尧举杯共饮,相互约定,无论以后袁熙是在邺城,还是在军中,只要甄尧获得了重要的情报,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达给老师张纮的暗卫。 而表面上,甄尧继续做他的生意,而邺城以后就是张纮谍报活动的大本营,如今张纮暗卫下属有,祝奥,华胥,甄尧。 甄尧满意地笑了,最后袁熙差人将他安顿好。 送走甄尧,袁熙就来到了书房。 一想到现在青州南面的兖州,过得风生水起的曹操,袁熙就心里一阵不舒服。在他看来,曹操是将来争天下的大敌。现在袁术、陶谦跟公孙瓒勾结,共同对付袁绍。 公孙瓒在北面的威胁就不用说了,陶谦军自从在兖州发干击败后,态度一直很暧i。而袁术一直整军备战,伺机攻入兖州,然后再夹击袁绍。 所以,为了应对共同的敌人,曹操跟袁绍现在是盟友关系。曹操甚至还一定程度上听从袁绍这个盟主的调度。 所以,不说袁熙有没有跟曹操交战的实力,单是两家的关系就注定不能对曹操开战。 第78章 黑手 但这并不能说袁熙不能下黑手。 袁熙遣退了所有护卫仆从,只留下许褚一人。 “仲康,家里已经接来青州了?” 许褚咧了咧嘴,说道,“劳主公费心啦,昨日刚到,顾主薄给安顿在城里南边。”许褚是近卫,经常是不离开袁熙的,所以就没有购置自己的府宅。 许褚想到什么,高兴道:“俺那崽子过了岁末就十岁啦,再过几年就可来军中效力。” 袁熙点点头,“现今有一件隐秘的事要你去做,这事不能跟任何人提及,甚至是公道。只能你一人知道。” “晓得,主公只管吩咐。”许褚向来对袁熙的吩咐坚决执行。 袁熙神色间有些犹豫,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嘱咐道,“你在虎卫中,选五十最能忠心守秘之人,乔装前往泰山郡费国。然后……” 兖州东郡。 曹操正带着几个心腹文武,到兖州各地县城巡视。 曹操骑在一匹枣红色战马上,指向远处点点素白,说道,“今年的雪下得不大,也没有去年冷呐。” 戏忠、荀攸、程昱、曹仁、曹洪、夏侯兄弟、曹昂几人策马跟上了曹操。 曹洪笑了笑,说道,“不冷也好,省的我卖炭火的钱。” 曹操直摇头,他这个从第就是太吝啬,平素里节俭得过头。 夏侯惇也笑了起来,说道,“我日里自问节俭,但比起子廉来自愧弗如。上月跟妙才他们去子廉府上,那时子廉还没有炭火暖炉,回去时妙才冷得脚也麻了,上马时一个不稳,摔了下来。” 旁边众人大笑,曹洪脸色也微红,“休要取笑,你们大手大脚,要是让荀文若知道,必定要向主公告状弹劾了。” 曹操收敛笑意,正色道,“如今征战频繁,田地荒芜物产不多,能省的就要节省。” 众人点头称是。夏侯惇突然有些幸灾乐祸道:“不知袁显奕那里怎么样了,百万多的人,所需衣物粮食不是小数,莫要全冻死了才好。” 曹操冷哼了一声,向主管情报的程昱问道:“青州方面有何动静?” 程昱脸上隐隐有担忧的神色,回禀道,“最新来的消息就是,东莱各地归降了袁熙,现今他算是占据了整个青州。” “袁显奕是怎么安置那些降卒的?”荀攸关切地问道。 “据探听来的消息,袁熙将黄巾降卒编成了军,其家眷也编成部曲,效仿边地的‘屯田’分发给田地耕种冬麦。据说收获时官方就可得一半的收成。”程昱说道,他也赞赏这一个安置民众的策略。 曹操眼前一亮,瞬间脸色又变得难看,“此法很好,我等也可在兖州试行。袁显奕那边看来也有高人贤才啊,不然不会这么快平定青州,还如此妥当地安置了黄巾降卒。” 戏忠提醒道:“先前主公也说了,袁绍虽为盟主,但其不臣之心隐隐若现,假以时日必是第二个董卓。如此我军今后最大的敌人就是冀州军了。而强大的青州将会是冀州的护翼,大家需谨慎对待啊!” 荀攸道:“青州苦于兵祸久已,今方安定,要恢复原先的殷实怕需三年时间。公孙瓒恐怕并非袁绍对手,但冀州军要平定河北恐怕也要五年的时间。此间,乃我等发展自身势力的最佳时机。一旦袁绍平定河北,就将按其所说‘向南以征天下’了。” 曹操神情严肃起来,“我看要并中原兖、徐、豫三州之力方能与兼并河北的袁绍一战。” 戏忠看向了曹操,“如此就是比谁能更快占据州郡,囤积实力了。” “那该先定豫州还是先定徐州?”曹操问道。 “豫州!”荀攸答道。 “徐州!”程昱答道。 “喔!两位先生且说说看为何。”曹操想不到下属间首次产生不同意见。 程昱示意荀攸先说,后者整了整思路后说道:“豫州盘踞的势力松散软弱,也还有黄巾为害。我军集中兵力不难平之,再收束豫州兵民,从兖、豫两地包抄徐州。如此徐州不难破也。反之,徐州有强势的陶谦占据,一旦相持不下,难保不会横生变故。” 程昱反驳道:“公达是从强弱难易分析。但徐州富庶殷实,如能集中兵力占据之,其钱粮人丁都可为我所用,不论是攻略豫州,还是出兵他处都可任由我等选择。” 曹操大为意动,两者的说法都对他很有吸引力。但他显然对更加直接的,占据徐州那富庶的钱粮更感兴趣,“嗯,等回去召集众人再做商议。” 曹仁担忧地问道:“孟德,叔父可派人去接来兖州了?前番当真凶险,我军与徐州军交战,而叔父就在琅琊。好在陶谦算是个人物,没有为难叔父。” 曹操拉住缰绳将马停住,说道,“泰山太守应劭与陶谦交情匪浅,时值腊日将至,我差他去琅琊接父亲他们。” “如此甚好,接回叔父,我军跟陶谦交战就没有了掣肘。” 曹操微微一笑,突然的眼皮一跳。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隐隐升起。 十二月二十,赵云终于将高月、刁秀儿、蔡琰几女接到了临淄的刺史府。 袁熙闻讯赶紧出到了府外。 载运行李的马车被带到后面卸货。蔡家老仆人高平首先上来给袁熙行礼,说道,“二公子有礼了。” “老人家有礼了,昭姬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袁熙回礼道,他还是挺惦记蔡琰的。 高平会意地笑了笑,打马虎说道,“这就要公子亲自问了,老夫可不知,不过感谢公子对我家小姐的照料。” 袁熙的心腹仆人袁和也从车队后面上来,回禀道,“公子,小人不负公子所托,夫人和几位小姐的一切所需都打理好,不曾出错。” 袁熙点点头,他没有太大时间管理府中衣食住行等事务,所以也要来和这个还算称心的仆人,于是说道,“跟我那么多年,你做的确实不错,今后就做这刺史府中的管家。” 袁和早料到自己会升迁,但真到那么一刻,竟有不真实感,他连连地道了谢。 袁熙又让府中购置的婢女,领马车上的的几女近府。但只有高月刁秀儿两人下了马车。 高平有些为难道:“小姐说了,公子算是有家室的人,小姐那样的身份是不宜跟公子一起住的,还请公子另外帮物色宅邸。” 袁熙没有想到这一节,赶紧召来顾雍,让他帮寻找宅院。 忙碌了一个下午,花了多一倍的钱,顾雍终于帮在城南购置了一套宅院。 到了傍晚,终于将蔡琰安置妥当。蔡琰也在城南新购置的宅邸里跟袁熙见了面。 看着秀雅的蔡琰,袁熙心思复杂,两人在才学上可谓是极其登对,可惜蔡琰现在是寡妇身份。要谈及嫁娶,起码要到袁熙正式跟高月以及甄家小姐成亲后。而且两人虽然彼此都有好感,却总有隐形的隔阂。 袁熙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于是安抚道,“昭姬,再过十日就是腊日,那天我会差人来请你过府一同用个家宴。” 蔡琰想了想,不好拨了袁熙的好意,点头答应,羞涩道,“昭姬人生地不熟,一切用度都赖显奕安排了。” “昭姬尽管安心住下,腊日第二天的‘小新岁’就带昭姬,去郑大师那行拜见之礼。” 蔡琰应许,送了袁熙出门。 辞别蔡琰,袁熙带着祝公道,兴冲冲地回到刺史府。 袁熙一直是不打理府中琐屑的,这回有了袁和这个管家,还有高月这个女主人,刺史府才稍稍有了家的感觉。 袁熙问明情况,快步来到居室中。一进到前房,袁熙就问到淡淡的芬香,一股暖意也沁入皮肤。 守在门边,高月从冀州带来的婢女行了个礼,说道,“月儿小姐在里边等公子。” 袁熙慢慢进到里室,明艳清丽的高月默默坐在榻上。看到袁熙进来,她赶紧起身,帮袁熙除去了外面的夹袄袍服,关切道,“蔡妹妹安置好了,我就叫她们给夫君送上饭食。” 袁熙握住她的柔荑,“这些日子苦了你。现今好了,你就为我打理这刺史府上的事务。” 高月轻轻依上去,柔声说道,“这里有我,显奕你安心去做那些大事。” 稍后,婢女端上了酒食,两人共同温馨地吃了。之前他还没有这么多想法,就是想着按部就班,然后等着父亲把自己派到幽州,可经历这几年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对于记忆,似乎有些不重视,这让他产生一丝惶恐。 闻着高月身上馥郁的清香,袁熙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就算什么都不为,自己总得有资本保护身边这些佳人的安危? 这时,一般日子里的娱乐不多,袁熙又去处理一些文书后就回到居室。然后来到了刁秀儿的房间,刁秀儿手足无措站立一旁,含羞欲滴地扯着衣角。 这个时候礼教大防不如后世般严,社会风气也较为开化。一般十四五岁的年纪就成家的,在下层百姓中大有人在。 世家大族蓄养有歌舞伎跟婢女,其子弟往往有很多机会能享用这些女子。但在袁家,以前因为年纪尚小,是不能召府中歌舞伎。刘夫人善妒忌,袁家的婢女也都是一般姿色,所以袁熙倒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女色。 是夜,刁秀儿庭中起舞。 广袖轻舒,蝶飞雁旋的霓裳舞。 刁秀儿轻盈的身子舞动在,面对池塘小桥的水榭里,正好作为宴饮雅集之所。因为清净恬淡,所以刁秀儿就要求住在这里来。 水榭南边木隔的房间,就是她和丫鬟的住所。门口镶嵌着四片一丈高的大理石板,上面刻的是袁熙的字迹。还是住在洛阳的时候,题赠的。 里面有几张镶嵌花纹的乌木矮几,上面摆着一只檀香炉,袅袅的篆烟,像刁秀儿此时的舞蹈般,缓缓的柔和的冲上屋顶。整个房间并不豪华却很整洁古雅。 水榭的左右,树木掩映,翠荫入盖,一条长长走廊连接水榭,延伸到池塘里。月色恬淡,烁烁闪光的银河直垂大地,人美,夜色也美。 刁秀儿的身段柔软的,仿佛可以对折过来,曼妙的舞步加上她口中仙音妙谛般的吟唱,让人眼前似乎升起一层烟雾,又如置身在琼楼仙阁,面前不是刁秀儿了,而是月宫的嫦娥。不好,要犯天蓬元帅的错误了。 刁秀儿的舞蹈凝练而熟络,手、眼神、步伐、面部表情,高度统一,都达到了舞蹈的至高境界。每个动作都能勾起你心中澎湃,一个笑容让你热血猛冲头顶,只要你看着她冲动无处不在。 荷叶浮在水面上,正像明月浮在深绿的天空,由于树叶茂密,荷叶的颜色更深暗了。荷叶的周围突起一层水泡,有狡猾的游鱼潜藏在底下偷窥这人间仙子的妙舞清歌。 水池中央月光的倒影和水色相混杂,仿佛漂浮着一块浅蓝色的宝石玉璧。 刁秀儿的歌声由畅快动情而幽怨,看着袁熙的眼神由激情迸发,而无限怅惘在到此刻的绝望深沉、凄凉不舍、泪光莹然。那种含嗔似怨的眼神,正像一只利剑,足以穿透任何男子的心。 一曲终了,刁秀儿悠长的舞步缓慢的停下来,婀娜婉转的转着圈子。 外面风嘶冷冽,水榭小屋却芬香温馨。美人如玉,艳动明光,这一切都刺激着袁熙内心的袁熙上前搂住了刁秀儿的纤腰,感受着难得的温暖。半响两人都五言语,只有急促的呼吸。 灯火摇曳,人影曼妙。伴随呼啸的北风,屋内也响起有节奏的喘息声。这便是妾,妾是可以随时享用但是妻得尊重。 虽然把刁秀儿收了当妾,但也仅仅是当妾了,对于刁秀儿,袁熙更多的是发泄|欲望的目标,说白了就是欲望大于怜爱,刁秀儿和唐姬境遇差不多,这点和高月以及蔡琰的待遇还是有差距的,但这也是生活上的事情罢了,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 把刁秀儿拉在床|上揉了一会,穿好衣服,袁熙道:“以后府中大小琐事你也来帮忙管理,多给无垢她分担分担,别让她顶着个夫人的身份,天天跟着那些下人混在一起。” 袁熙看重了刁秀儿谨慎圆润的性格,毕竟经历过社会的险恶,这才想把她和唐姬往管家的身份上去靠拢的,但是到底能做成什么样,也得让时间来证明。 “夫君,妾身一定会做好,给夫人分担家务。”刁秀儿心情大好,没想到今天不仅解决了自己名分的事情,还有权利掌管府上的一部分事物,这让她消失的安全感,瞬间又都跑了回来。 一时看袁熙的目光都不同了,袁熙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坏坏的,特别是第一次见到他,以及他做的那些事情。 但是等到后来,他知道袁熙的身份后,又能慢慢理解了,再加上袁熙也没有怎么虐|待她,反而时不时的提起纳她为妾,她心里多少还是感动的。 一个人陷入绝望之后,又获得新生,特别容易对解救她的那个人产生依赖,即使对方就是曾经害自己的那个人。 这也许便是女人,刁秀儿呆呆的想着 与此同时,袁熙终于是如常所愿,又一次品尝到了弘农王妃唐姬,带给他的心里生理上的快感! 唐姬固然是没有话语权,只能任由袁熙为所yu为。而高月,显然也知道她不可能再阻止得了袁熙。就算她今夜还是拉着唐姬一起睡,袁熙也肯定会毫不客气的闯进来的! 所以高月从始至终没有做出任何事去阻止袁熙,就那么默认了袁熙的行为。可无论理智上有多么合适的理由来安慰自己,高月都很清楚,那不过都是借口而已。明明很清楚高月就在旁边的房间里,跟唐姬云里雾里,高月又如何能静得下心来?! “夫人,没关系的。那个唐姬最多不过就是个侍妾而已,哪能跟夫人您这样明媒正娶的妻室相比啊!”绿珠在旁边安慰道。 没错,唐姬连哪怕一个最简短、做做样子的仪式都没有,就这样被袁熙给拉到房间里去给睡了。 说明唐姬身份之卑微,就是个陪\/睡的婢女,绿珠说“侍妾”都是抬高唐姬的身价了。 可以想见,如今唐姬那边,其心里估计也满是悲惨之意。 几天前,袁熙就已经与高月同房了,再矜持,高月怕唐姬和刁秀儿就威胁到自己了,于是,半推半就把自己给了袁熙,于是袁熙在河北可是赚足了名声--风流的名声。 当然凡是知道他的夫人是高月的,没有一个男人是不羡慕的。 一个多月的浓情蜜意,如今更加丰满成熟的高月,无疑更让袁熙着迷。 高月顿时不依的推了推他的胸口,心里羞涩异常,自己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太|色了,追求自己的时候,袁熙可是规规矩矩的,所以高月也只是认为袁熙,仅仅是有风流的名声而已。 可是这一个月以来,每每他让自己和秀儿做的那些羞人的事情,高月就觉得身子有些发软。 呸,真是坏夫君! 高月红着一张小脸,又是轻轻捶打了一番袁熙的胸口。 袁熙心里兴奋异常,夫妻情事甚于画眉,人伦大道本来就是最欢乐的事情,记忆中的很多事情,还是让袁熙在这方面想的很开的。 反正好处也是多多,现在高月、刁秀儿、唐姬不就是爱煞了自己嚒? 除了时不时关心一下河北和中原的局势,这期间袁熙住在家里,真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袁熙张开大嘴把粥喝掉,有些遗漏的地方,高月忙用手帕给他擦净。 “秀儿呢?”袁熙边吃边道。 “又跑去隔壁看唐姬妹妹了。”高月回了一句,抬起头问道:“唐妹妹能放出来了吗?” 袁熙有些无语,这几个月中,刁秀儿动不动就去偷看唐姬,也不知道她看的什么,看的这么有趣。 不过现在刘辩已被杀许久,又等了一段时间,是该考虑考虑能把唐姬放出来。 “放是可以放,不过要是直接放,我看够呛,得想个让她没有记恨你机会的办法。“袁熙思索着道。 高月有些发愣,怔怔道:“我也想有,可是这去哪找?” 袁熙微微一笑,计上心来,在她耳边轻轻嘀咕几声,笑道:“这个主意怎么样?” 高月嗔道:“夫君,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肚子里的坏主意,越来越多了?” 袁熙翻着白眼道:“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你也不想你很好的朋友,因为有些事情,跟你心生间隙?” 高月嗯了一声,轻轻道:“那夫君可注意点,莫伤了人家。” “放心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办好,我亲自去。”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袁熙的。 吃过晚饭,袁熙叫来袁和让他把自己的亲手信件送往邺城后,便回身穿了一件黑色衣服拿着纱巾蒙了起来,着装完毕,就着轻微的月光,袁熙悄悄的来到了唐姬屋子里。 唐姬最近没有出过门,精神明显有些不好,见有人突然闯进来,还以为是送洗澡水的。刚拉开床帘就看见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嗯,真香,到底是要当贵妃的女人。”袁熙笑嘻嘻的淫|笑一声,“以后归我了 唐姬吓了一跳,连忙用被子紧紧捂住身子,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袁熙张开怀抱,隔着厚厚的大红喜被,抱了个满怀。 “淫|贼,放开我,”唐姬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见一点作用没有,下意识的就要用嘴来咬。 袁熙身上肌肉紧绷,女子立刻又是一声吃痛。 袁熙把她的头发轻轻往后拉回一点,打量了一番,顿时有一股惊艳的感觉。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深红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直接坠在地上。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珠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你放开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唐姬凤眼圆瞪,银牙轻咬,似乎这样就能把他瞪死一般。 “你就算是皇后又能怎么样,我要定了。”袁熙在她粉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走咯,回我山寨当压寨夫人!” 袁熙捏着嗓子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换个地方了,赶紧走。”说着就要来掀开唐姬的被子。 “一杯茶的功夫,快点。对了再把这个眼罩系上。”袁熙说完,袁熙把黑纱扔给唐姬,又退后两步,转过了身子,也懒得再出去了。 唐姬也只是脱了外衣而已,见状忙捡起黑纱,把床帘放了下来,快速的穿着上衣。 “好了没有?”袁熙估摸着时间问道。袁熙也不多说,转身把床帘一掀,认真打量一下,抱着唐姬就往外面走。 看到了,面对一个“素未蒙面”的外人,迫于威胁,唐姬就跟着别人走了,可见唐姬只是屈于袁熙的势,对于袁熙并没有多少感情。 第79章 袭杀 唐姬也不用他多说,轻轻的抱住了袁熙的肩膀。 袁熙抱着唐姬坐上马车,直接往城中僻静的地方行去。 “你会杀害我,对吗?” 唐姬努力的把自己平静面孔,冲着袁熙的声音方向。 袁熙嘿嘿笑道:“小美人,我怎么舍得杀你,今天是找你来的侍|寝的,当我的压寨夫人。” “哼。”唐姬握了握手里的匕首,哼了一声。 “呦呵,还挺傲气,一会晚上看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泼辣。哈哈。” “你无耻!”唐姬怒道。 “不无耻,怎么能得到你,像你这种官小姐,不无耻点,一辈子也和我没有缘分哦。” 唐姬默默的抱双膝,心里一片茫然。 自己何处何从?自己被劫匪掳去,外面肯定已经知道,谁还会要她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即使她不是,可名声已毁,谁又能相信自己? 更何况自己还是,名义上的弘农王妃,以及袁熙的侍妾,想到这里她已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手脚一阵冰凉。 转头的瞬间,袁熙目光微凝,就想转过眼睛。 哪知眼前的少女忽然像是变了性子一般,盯着他只是露在外面的眼睛道:“你真的想要我做你压寨夫人?” 袁熙微怔,诧异道:“你同意?” “我不同意,又待怎样?”唐姬泪水如断了线的玉珠一般,簌簌从眼角滑落,在她擦了胭脂的脸上,留下一道道印痕,怀里的少女马上就变成了大花脸,看的袁熙直觉得好笑。 “我们走,只要你不伤害我,怜爱我,我就甘愿侍奉你。”唐姬一边不住的掉眼泪,一边说道,神情里满是说不出的委屈。 “好。” 袁熙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下来。看见他扭身准备走人,女子身子陡然一松,满脸颓然,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那一抹死志也慢慢消散。 汉末这个时代,真的是乱世不由人,何况一个女人,特别是弘农王妃这样敏感的帝姬呢。何况今日所为,也是女人的小心机罢了,之前她怎么没有如此刚烈。 很快到了袁熙府邸,袁熙把唐姬带入府中,把唐姬安排进入原先的厢房,而此时的唐姬充满了惊恐和错愕,没想到这个匪徒竟然是,袁熙假扮的。 面对手足无措地唐姬,袁熙并没有怜香惜玉,而是对她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和蹂躏,最后唐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 这就是后来晋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何在临死之前,让大司马袁买带三尺白绫,赐死唐姬的原因之一了,果然无情帝王家啊。 腊日前八日,是一年当中难得的好日子。不少人家也会赶在这时筹办喜事。 郭嘉就赶在这时迎娶了在颍川的未婚妻。因为郭嘉生活随心所欲,放荡不羁,并不积蓄什么家产财货。所以袁熙跟青州一众文武官吏,不得不从私人积蓄中,送他迎娶的资金。 三天里,在临淄的一众文武官吏倒是好好热闹庆贺了一番。紧接着,有将家眷接来的文武官吏又要为腊日做准备。 在殷富的家庭,少不得杀鸡驱邪,购置食材,赶制新衣。还有杀猪、养祭祀。 刺史府算是青州最大的官府,袁熙、郭嘉、田丰等人按照习俗,正在监督仆从小吏做木面兽,并在门户上立桃梗。 郭嘉兴起,亲自持笔,在桃梗上画一头凶猛的大虎。 祝公道看着郭嘉的挥笔,笑问道:“咋看像只大猫。” 郭嘉面色一囧道,“大胖子,没见识。” 其余人等笑着摇头。顾雍适时上前对众人道:“已经购置了猪羊,食材等货物,到时请少将军主持祭祀事宜。” 袁熙想到郊外乡间那些衣衫单薄的乡民百姓,“钱粮匮乏,官家用度还是一切从简。” 田丰点头赞许,“青州田地荒芜,物资匮乏,可谓百废待兴,我等身为州吏,当以身作则,奉行节俭。” 袁熙心里苦闷,他向来享受舒适惯了,真要过那种清苦的日子,还真做不来。他向来都觉得公家开支节俭,私人只要有钱帛,那过得舒适一点也是可以的。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如此想的,不过被魏征拿隋炀帝的例子怼了回去,而袁公子也被田老头规劝着。 一想到青州,特别是青州兵跟军户的安置,袁熙就一阵头痛,无奈说道,“元皓先生,青州兵跟军户那边怎么样了?” “冀州方面借来的最后一笔粮秣已经运到,加上公子向甄家借用的钱粮,可以支撑到明年二月。” 国渊补充道:“公子让购置、赶制的冬衣也分发下去,那些军户每户能分到一件,加上他们自己的衣饰,应当能渡过严冬。” 袁熙知道,没有三年以上的恢复元气,青州就不能大举地对外用兵,那十多万的青州兵也就成了摆设。 要取得钱粮就要恢复青州的生产,或者——以战养战的掠夺。想到自己的大筹划,他心中烦乱,不知道所做是对是错。 袁熙府。 次日一早,袁熙醒来的时候,发现唐姬已经不在了。 转了个头,把睡得正香的刁秀儿抱在怀里,看着她精致如天使一般的脸蛋,袁熙咬咬舌头,这个秀儿,真的就是祸水一般的女人,若是换了一个男人,只怕都控制不住自己,还好她现在是自己的,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 拿起头发在她鼻翼间轻轻扫了扫,刁秀儿果然皱了皱可爱的琼鼻,然后嘟囔一声,转了个头,背对着袁熙往里又睡了。 袁熙抱住她蜷缩的娇躯,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小妖精,只怕是故意来折腾自己的? 把头发再次放在她的脸上,一直挠着然后又滑到她的鼻翼间。 刁秀儿呼吸俩下后,发出“呀啊”的声音,刁秀儿揉了揉眼睛,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袁熙笑着把头发抽|出来,道:“太阳晒到屁|股啦,小懒虫还不起来。” 温柔乡,英雄冢,袁熙觉得自己得好好学习清心咒一番了。不然今后估计什么都不想干。 北方呜咽,山间点点白斑。 泰山郡费国境内的官道上,行驶着一支规模颇大的车队。队伍中有满载财货的马车百余辆,仆从马夫也有两百多号人,并且还有携带兵器的带甲兵士两百多人。 山道旁边,两个中年汉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队,用心将车队中大小部属记下。等车队过去后,两个中年汉子走向了山间的小道,牵出马匹后,不顾山道的险峻,策马快速赶路。 两个中年汉子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走后,山道旁又闪出几个身手矫健的青年人。这几个青年汉子一直隐蔽地尾追着前面那车队,他们分出了一人向后疾步奔跑。 就在车队后面两里多远,许褚带着一百多个虎卫骑在马上,等待前方斥候的消息。 许褚用染料将胡须涂得微黄,脸色也被粘了粘稠的药膏,他难受得心中起火。 那个青年斥候来到了许褚面前,“大头领,曹嵩的车队果然被人盯上了。依他们的行程估计,他们今晚进驻费国县城。明日大概能行到费国和南武阳之间,晚上必定会露宿。” “大人,看来那伙人会明晚袭击曹嵩车队了。”一个虎卫副将说道。 许褚瞪了一眼,厉声道,“难道忘记吩咐过的事么?” 那个副将被他一瞪,知道自己提起了军中的称谓,赶紧赔罪,说道,“是,大头领。” 那个虎卫斥候接着道:“有条小道,我等可先到那儿等待。” 许褚点头下令行进,不一会一百多骑消失在寒风中。 费国县外一处屯军营寨里,几个徐州军将领正在火盘前取暖。 一个獐头鼠目,身材矮小的百人将笑道:“下面的人探听回来了,曹嵩今晚就在费县过夜。他们明晚会行至丰坡岭附近。正是天赐良机呐,此时不图,更待何时?” “张闿,莫要急躁,这笔财货其实那么好拿的,他们有兵卒护送呐。”另一个牙门将说道。 张闿嘿嘿冷笑,“富贵险中求,那两百人里,有一百是咋们的人,我等兄弟另外还有五百多何需惧他。” 那个牙门将有些犹豫,“为此要亡命他乡,不知值不值。” 叫张闿的百人哼了一声,“妈的,一百辆车上全是财帛啊,够咱吃三辈子啦,得手后咱就遁逃去江淮一带,任他曹操多厉害也找不着咱。” 其他几个将领闻言,将手中陶碗摔碎,“干了!” 第二天黄昏。 曹嵩坐在铺满毛毯,还堆有小暖炉的马车上。曹嵩虽然已经不年轻,但身为男人的“雄心”尚在,他正舒服地枕在一个小妾的身上。 另一个小妾替曹嵩揉捏着大腿,“老爷,赶了一天的路,困乏死人了,怎么还不停下的呀。” 曹嵩伸伸腰,“好好,我这就让他们停下。”说罢吩咐马夫叫来泰山太守应劭。 应劭留有两撇八字须,长相一般,他领了曹操的命令,到徐州琅琊护送曹嵩去东郡。这一路上倒也顺利,陶谦原先跟袁术、公孙瓒联合,但他的盟友接连失利。而袁绍跟曹操却在这段时间里扩大的地盘,使得双方态势逆转。 陶谦这时犹豫了,他不得不退出公孙瓒、袁术的联盟,而选择跟袁绍、曹操修好。如此陶谦对曹嵩倒十分礼遇,得知曹嵩要去东郡,陶谦还让琅琊当地,派遣了一百多兵卒护送。 应劭被曹嵩召唤,来到马车旁,问道,“曹大人,为何要停下来?” 曹嵩打了个呵欠,不悦说道,“天色将黑,怎么还不停下歇息,准备过夜啊?” “大人有所不知,还有两个时辰路程的南武阳即为我兖州辖地,我等可加快行程,到那再歇息。” 曹嵩有些不高兴,“众人赶了一天路都乏了,哪还能赶夜路。” 应劭担心道,“大人,您这百多车家财实在醒目,徐州兖州还有不少盗贼反叛的余孽,实在危险万分,还是赶到南武阳再歇息为好。那里有我军兵卒,可加派人手,一路保护大人到东郡。” 因为要进到琅琊,陶谦给出的条件是不能多带兵卒。所以应劭只带了一百多人。而南武阳屯驻有曹操军的兵卒。 曹嵩冷哼道:“匪类不是给孟德给剿灭了么?再着这两百多兵士是摆设么?” 说着,在曹嵩坚决要求下,车队就地安起营帐,埋锅造饭。 入夜,出了守夜的兵卒,其余人等都进入梦乡。 几个兖州兵也正围在火堆旁拉家常。 “你们说正旦会不会发肉食下来啊?” “好像会有,俺听说每人还有一罐子酒呐!” 几个兵卒咂咂嘴,一副向往的样子。突然地,背后窜出几个人影。 “呜呜!”几个兖州兵被用绳子勒住了脖子,渐渐地几人都断了气。 接着车队的营地大乱,徐州兵杀了哨兵后,开始剿杀其余的兖州兵。一时间营地里大乱。 远远地,开来了一支三百多人的兵马。配合着那些兵马。领兵的正是张闿等人。 除了应劭在几个兵卒保护下逃脱,曹嵩一众家小五十多人,在慌乱中被徐州叛军抓住,纷纷绑上了推到了营地中间。 张闿等乱兵首先查收了那些马车上的财货,确认无误,再次装了车。 “这些人怎么办啊?杀掉还是放掉?”那个牙门将问道。 张闿也好生犹豫,抢了曹嵩财帛后,必定要亡命他乡,受到曹操通缉。这杀不杀曹嵩干系不大。 那个牙门将看向营地中间曹嵩等人,特别是那些女眷,他淫笑道:“兄弟们许久没有开荤了,何不爽一番再做计较?” 张闿本不想多事,但一看到女眷中,曹嵩那尚且有几分姿色的小妾,邪火不禁燃起。 张闿快步走上前,踢开阻挡他的曹嵩的儿子曹德,然后将曹嵩的小妾抱起来,径直进了一个营帐。 徐州乱兵看头目这样做,商量之下,纷纷狞笑地走向了那些女眷。 看着淫笑着扑向女眷的徐州乱兵,看着不住悲泣的家中女眷,曹嵩声嘶力竭骂道:“畜牲,畜牲啊,你们不怕老天报应吗!” 曹德虽然被绑着双手,但他奋力用身体撞开一个,扑向她妻子的徐州乱兵,“我大哥是曹孟德,不会放过你们的!” “曹操算什么,他再厉害,能来这里救你吗?”一个乱兵抽出环首刀砍向了曹德。 但那个牙门将赶紧拦住了他,“你干什么!没有说要杀他们。” “知道,不过吓吓他们而已。” 说着徐州乱兵继续着那丧失人性的勾当。 许褚带着五十虎卫就蹲在远处的山坡上,他们目睹着乱兵的暴行,但他们眼中只有那如同空中寒风般的冷漠。 经过严酷筛选、训练出来的一众虎卫,已是纯粹的杀人兵器。在他们的观念里,只有任务。再者这种勾当在战乱频繁的年代并不少见,西凉军就是如此。 半个时辰后,曹家女眷的哭诉声、惨叫声、悲鸣终于渐渐微弱。曹嵩等人也骂累了,都疲软无力,两眼无神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张闿神情得意地走出营帐,他轻蔑地看着曹嵩等人,出身卑微的他痛恨那些权贵。 “张都尉,真的不要宰了他们吗?” 张闿想了想,终究摇了摇头,“想起来此事当真有蹊跷,一月前送那书信,告诉我等曹嵩去兖州,并带有不菲财货,还让我等安排人手进入护送曹嵩的车队的那个人是谁,咱们现在还不知道。” 张闿手下一个都伯会意道:“是有人想借咱的手除去曹嵩?” 张闿眼神阴毒中带有狡狯,“我等不知道那人的图谋,故不要将这件事做绝了才好。” 那都伯和几个头目也赞同,“我等擅离驻地,曹操、陶谦他们查起来肯定知道是咱们干的,杀不杀无所谓。” 张闿回首看了看后面营帐,淫笑道:“再说让他们活着,让他们到死也要带上绿油油的帽子” 一众乱军纷纷大笑,收束好车马后,就朝回头的方向赶路。 因为袁熙的一番作为,历史终究没有按原先的方向走动。 乱军走了一刻钟时间,官道边的营地一片肃静,只有空中呜呜的北风声。 曹德挣扎着爬到曹嵩面前,他转过身去,试图解开曹嵩身上的绳子。 突然地,传来“踢踏”的马蹄声,约莫五十骑冲到了营地。 曹嵩等人惊惧地看着那闯入的骑士,他们都一身黑衣,连脸也蒙上黑布。更重要的是,黑衣骑士手中那散发寒芒的兵刃。 一声哨起,五十多黑衣骑士翻身下马。他们不顾曹嵩等家眷,还有被俘的几十个兖州兵的惊叫,见人就杀。 一众黑衣骑士杀人手法极其利落,用环首刀窄长锋利的刀尖,刺进了瘫坐在地上的人心间,再一抽拉,一条性命顿时消失。 曹嵩惊恐哀嚎着,但刀尖还是无情地刺向他胸口。 整个屠杀持续了半刻钟,营地里包括那些被蹂躏得奄奄一息女眷在内,所有人皆没有了半点气息。 回费国的一个山坳里,张闿等人正赶着马车,虽然他们不做言语,但都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这百车的财货数目不小。 骑着战马奔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乱兵,也正幻想着分到财货后的花销。另一个乱兵却正在回味,方才那曹嵩小妾的风情。 “嗖!”一支冷芒瞬间洞穿那个乱兵的眉心。而后面的人看到他落下马,都没有反应过来。 “嘀嗒”的马蹄声响起,五十虎卫策马冲向了四百多徐州乱兵。 一众虎卫皆是冀州军中精锐,并且经过各项严酷的训练,都有武将级别的水准,跟那些陶谦收降的阙宣降卒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马不停歇,一众虎卫每个人都能左右开弓。虽然是骑射,但准头比之在地上射也毫无偏差。 乱兵惊慌,纷纷躲到马车后面。 待一众虎卫射了四轮箭后,他们抽出特制的马刀、长戟,一边疾驰一边砍杀乱兵。 张闿不住咒骂,果然是被算计了,他赶紧让手下将马车结成一堆,好抵御骑兵的冲击。 五十多虎卫将乱军从头到尾,冲击了一遍。再从尾又杀回头。 张闿恨恨地让下属再次全部抵挡在前。一众乱兵没有等,虎卫再次冲杀过来,就将马车推到前面抵挡。 正在张闿以为稳住阵脚时,马蹄声又响起。这次是从曹嵩那营地方向来的。徐州乱兵震惊,以为是兖州军救兵来了。 许褚带着五十虎卫,将痕迹清理干净后,赶紧策马赶上来,和另一半虎卫夹击乱军。 许褚没有用那标志性的刀,而是用了一柄短刀。他一马当先,狠狠劈开几个乱兵的头颅。 经过这番冲击,车队顿时大乱,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单兵或者小队配合作战正是虎卫的强项。他们各自配合着击杀徐州乱兵。 两刻钟后,乱兵终于抵挡不住影卫的攻击,有了两百多人阵亡,剩下的出现了向费城方向逃跑的兵卒。 张闿一边叫骂,一边抢来一匹战马。他知道这样下去全部四百人都会被杀,他趁着乱战,躲过虎卫反方向地向曹嵩的营地逃去。 许褚眼尖,看到有个将领反方向逃走,于是追了上去。 张闿逃的急,听到背后有追兵,慌乱中取出弓,转身胡乱射了一箭。 许褚根本不加理会,再近一点距离后,一支短刀脱手而出,将张闿的脑袋打得迸裂。 待许褚赶回,剩下的乱军一百多人已经投降。许褚示意副将伺机行事,自己又带上四十骑追击溃逃的几个乱兵。 副将会意,将缴了械的一百多乱兵集中一起。然后五十虎卫纷纷上了战马。 乱军有的不知所以,但有的惊醒过来,“他们是要斩尽杀绝啊!兄弟们逃啊。” 话没有说完,虎卫就突杀上去,片刻就将一百多徐州乱兵斩杀。 等许褚回来后,一众虎卫又开始打扫战场,将徐州乱兵的尸首堆砌在一起,然后浇上油脂,开始焚烧。 此次交战,虎卫阵亡了十多人,剩下虎卫在许褚的带领下,向蒙山进发。除了每人能携带的金银珠玉,其余的财货寻个山地将埋了,然后从小道折返青州。 第80章 后宫 青州将军府 “夫君,什么急事行走如此之快?”高月从一侧角落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刁秀儿,看来两个闺中密友应该是在说话。 “明天得去临淄府那边,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所以急着过来和你说说。” 刁秀儿忙对着袁熙福了一礼,轻声道:“我就不打扰夫君和姐姐叙话了,姐姐我先回房去。” 高月拍拍她的手背道:“嗯,有空咱们再聊。” 送走刁秀儿,高月奇怪道:“好好的,怎么就去边境巡查?徐州?”忽然高月柳眉轻皱,似有所悟道:“夫君是要对徐州动手了吗?” “想什么呢。”袁熙笑道:“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现在过去只是看,兖州曹操和徐州陶谦的事态发展,至于打徐州,我估计还是得等候仲康回来再说,这袁曹陶三方又要生事了。” “哦,”高月闻言倒是有些松了口气,嫣然笑道:“如此最好,打打杀杀的,夫君去了,我还不放心呢。” 两人走到书房里,袁熙把房门关上,把她轻轻的抵在房门上痛吻一番,才松开眯着眼笑道:“只是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到时候长久不见夫人,又有的难受咯。” 高月很喜欢袁熙每次很突兀的,把她摁在墙上或者房门上痛吻一番,这么长时间下来,两人早已经有了这方面的默契,有时候袁熙关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下一刻袁熙将要会来问她。 微微有些轻|喘的紧紧抱着袁熙,高月柔声道:“夫君若是难受,把刁秀儿带去好了,让她每天伺候你。” 袁熙把她的俏|脸微微勾起,笑道:“你怎么不去?” 高月语笑嫣然,轻声道:“无垢倒是想去呢,可是我去了偌大的府上还不乱套。” 袁熙点点头,把她拦腰抱起,走到一边的案几上坐了下来,说道,“这次还是我自己去,安全方面的问题,可以交给许氏兄弟,以及许褚带过来的那些侍卫,有他们在,安全肯定没有问题的。” “嗯。”高月看着他笑道:“不过咱们这是在青州,能有什么危险,无垢觉得每次夫君出去,都异常担心我们的安危,即使我们就在父亲的治下。” “这叫没有安全感啊。”袁熙语气幽幽:“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命|根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还不得发疯,所以必须要做到,一点问题都不能出现。” 顿了下,袁熙又嘱咐道:“每次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带足护卫,不然我回来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我准得砍了这些人的头。” “那些个侍卫跟你也是倒了霉了。”高月嗔怪的用手指指了指他的额头,眉眼间尽是笑意,说道,“你走后我保证,不会让她们出去一步的,反正在府里姐妹们,都有的玩耍嬉闹,也是乐呵的很。” “呵呵,”高月这么说,袁熙倒是有些尴尬,不过这些不安全感,完全都是来自对于未来的认知,也许等到自己感觉,能控制自己的命运,真正的改变历史的走向,才能稍稍放心下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袁熙一拍脑袋,刚才光顾着高月亲热,忘记了想要交代的其它事情。 “何事?”高月在他怀里轻轻的询问了一声。 “上次不是和你提蔡琰事情吗?”袁熙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道:“她下旬的时候就会到府中来。” “哦,”高月淡淡的应了一声,不悦说道,“来就来,你现在又迎娶不了。” “呵呵,我也没有打算现在迎娶啊,”袁熙解释着道:“我先许诺和她来府中观看书籍,其我想等我走后,蔡琰来的时候,你能不能代我” “你想让我去给你勾搭女人啊?”高月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也想得出来,我看让她直接上门来拜见我得了,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迟些晚些还不都是一样的婚娶。” 袁熙拿出自己一本正经的解释:“我这也不是为自己的夫人着想吗?你想想,人家要是知道高大家亲自给自己在外面的夫君纳妾,这个贤淑的美名不就落在了你的头上?” 袁熙想了想,又说道:“河北第一好夫人的名头,估计非你莫属。” “贫嘴。滑头”高月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的嘴巴上弹了一下,温笑道:“我才不要那些没用的虚名,我和秀儿整日待在府上,谁说些什么,或者夸些什么,又怎能听见看见?这虚空名声,我却是不要也罢。” 袁熙揉了揉眉心,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他这无意中的一声叹息,把高月心疼坏了,抬起有些水雾弥漫的眸子,带着哭音道:“夫君是不是认为无垢蛮不讲理,没有大妇风度?” “瞎想什么呢。”袁熙在她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无垢要是没有大妇风度,那全天下就没有女人敢称自己有大妇风度了。” 高月平时表现的再成熟,其实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妇人,刚才委屈之下,就忍不住落了泪。 可她也知道袁熙是极其疼爱自己的,听他这么说忙把眼泪揩净,小声地嘟囔道:“夫君安心去前线,我帮你这么一次,下次其她女人,我可不管了呢。” “好好好,”袁熙寻思着:“这次要不我派人让她亲自来府上拜见你得了,你不用去了。” 袁熙忽然想到,自己到底是多了诸多心思的,自己想的是给高月添加好名声,可高月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她想的可能就是自己不好,不能满足夫君,所以才要积极给他纳妾。 很多事情虽然看着不可思议,可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完全不是自己下意识的想当然。 “不,我去。”高月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赌气道:“夫君不让我去,就是生无垢的气了。” 袁熙把她抱起来坐在案上,从前面揽着她的柳腰,然后轻轻把她眼角的泪水吻干净,这才笑道:“去不去不都是你自己来决定,你让人去,或者你亲自去,都是你拿主意,又没有人逼着你,你作为我府上唯一的大妇,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再说这里又不是邺城,除了我之外,谁敢说你?” 高月哼道:“怎么就没有人敢说我了,母亲要是说我,我又该怎么办?她老人家会怪我做的不好。” 袁熙哈哈大笑,觉得今天的高月有些钻牛角尖了。 他伸手把高月身后的纸墨往边上挪远点,缓声道:“别人眼红的时候可能会说你做的不好,但是我母亲是绝对不会的。” 高月脸色有些发烫,假装没有注意他的动作,睁着一双大眼问道:“为什么不会啊?” “你想想啊,”袁熙再度轻轻的环上她的柳腰:“我作为袁家次子,父母当然想着我多娶妻妾,然后多生子女咯,所以夫人不仅不会觉得你做的不好,反而觉得你特别懂事,是个真真正正的大妇。” 高月摁住他的作怪的大手,面颊嫣红道:“你不骗我?” “骗你做什么?”袁熙的手臂微微用力,蔡琰啊的一声,觉得身子往后倾斜而去。 袁熙顺势压上,紧紧揽着她的小蛮腰,嘴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再说无垢又岂是那么好骗的人?蔡琰不过是入门作妾,无垢以后还得好好管着才是。” “显奕!?。”高月这个时候哪里还知道袁熙说些什么,满脸通红的望着他。 高月看着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地点,脸色再度微微发红,然后把手臂一伸,羞意浓浓,腻声道:“夫君,咱们歇息?” 袁熙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低叫一声上前把高月拦腰抱到案上,嘶吼道:“小妖精” 高月在男女事儿上,可是相对的矜持的,但是前段时间从了袁熙后,也就看开了,由此便可见贤良淑德的她一旦放开了,必会比别的女人更疯狂。 高月主动缠上袁熙,美目微闭,嘟长小嘴,向袁熙索要久违的热吻。袁熙自然不会让她失望。一低头便亲上了,她那丰盈的樱唇,热烈的亲吻起来。 久旱逢甘雨,迷离而狂乱。满室春潮,波澜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袁熙赫然的发现,原来高月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盛,果然不愧为长孙皇后一样的女人,不过,袁熙喜欢。 不得不说,貌似神女,气质端庄,但骨子里却是异常激荡的女人,的确是床上不可多得的伴侣,亦能异常的挑起男人的激情。 她的一个眼神,似狂野又似迷离,似挑战又似哀婉,如此便能男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征服。 她这种,荡在骨子里的风情,真的是任一个男人,都会一见便想把她彻底的征服。 不久后,袁熙走出内院,迎面就撞见了,要走过来的唐姬。 “主人。”唐姬看见袁熙,忙弯腰行了一礼:“姐姐让我过来喊你,她已经在前厅等候你了。” “嗯。”袁熙点点头,跟着她往前走。 此时院中还是明月高悬,树影婆娑,空气中微微带着一丝凉意。 袁熙看着眼前的袅袅娜娜走动的唐姬,忽然快行几步,对她道:“唐姬。” “主人。”唐姬回头看着他。 “我走后,你就去无垢那里,让无垢办个简短的形式,就算是正是入房,之前一直没有记起,最近刚要决定找个时机,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再拖的话,就真的又得明年了。”这是袁熙之前就承诺的,不过事物繁忙给耽搁了。 “妾身一切都听主人的吩咐。”唐姬心生欢喜,平复着激动,朝着袁熙轻声回道。毕竟是个女人,而且之前的惶恐也逐渐消散。 “主人什么的也就别叫了,免得再闹出上次的误会。” “嗯。”唐姬轻轻嗯了一声。柔和的嗓音说不出的绵绸。 倒不是袁熙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身份,只是他怕自己忘了,而且不过一个小妾的名头而已,他觉得现在能给就给还是无所谓的。 当然这也有之前,他和高月一直承诺过,也不想失了信罢了。 许是觉得换了身份,刚才带路模样的唐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袁熙的身后,默默的跟着他。 袁熙眼角的余光,在前面看着身后低眉顺眼的女人,白净的皮肤,像晶莹白洁的羊脂白玉凝集而成,杨柳枝条一样柔软的纤腰,象牙雕就般的玉洁双臂,温软细腻、白|皙修长。 葱白修长的纤纤十指柔若无骨,纤纤柳腰裙下一双迷人玉|腿、很明显的在白实的裘裤包裹住了雪白修长,走动间,柳腰微摆,翘|臀轻扭,举手投足间风情毕现。 说句心里话,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有让人着迷的实力,不管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在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当中,高月排行最大,其次就是蔡琰了,接着才是刁秀儿、唐姬,所以除去不方便时,唐姬能很好的补偿,他对高月、刁秀儿的不便时候的迷恋。 因此即使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面,袁熙已经把唐姬,看成一个不可或缺的女人了。 ■■■ 腊日。 曹操在东郡的府宅里设了家宴,宴请一众亲族。曹仁、曹洪、曹纯、夏侯兄弟,还有其他亲属也都悉数到场。 曹操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虽然举杯跟众人饮酒,却记挂着父亲曹嵩。按照行程昨日曹嵩他们就该到达东郡,但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曹纯知道曹操担心,说道,“主公,何不让我遣一支人马去接应世叔。” 曹操点头答应,让曹纯派人去查看。 接着,曹洪笑道:“一定是世叔的家产行礼多,他可能将琅琊那里的所有物件都装车带来了,所以耽搁了行程。”说道财货,曹洪一向是很敏感的。 曹操摇头,他这个父亲的财产确实很多,可惜跟曹洪一样生性吝啬,当年招揽兵马时,曹嵩可是没有给半金的,反而怕受到牵连,而去了相对安定的琅琊定居。 曹昂也抱怨道:“早知应该派孩儿去的,应太守办事也忒慢。” 就在曹操劝酒时,刚刚出去不久的曹纯急匆匆地跑回来。并且曹纯脸色白得厉害。 曹操眼皮又加紧跳了跳,假装镇定,“子和,什么事那么慌张?” 曹纯张了张嘴,但好像喉咙被什么卡住一般,干干地“呃”了两声。 曹操内心不安情绪更加扩大,他也不住干笑,问道,“子和为何说话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方才那么点酒就醉了不成?” 夏侯兄弟,曹氏兄弟等亲属,也感到了曹纯的异样。 半响,等曹操不再发笑,而是盯住他的时候,曹纯终于又张开嘴,颤声说道,“世叔他,他的车队在泰山费县一带……遭到盗匪袭击……全都遇难了……” 曹纯说完,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般,口干舌燥,手脚无力。 众人听曹纯说完,皆被惊住了,一时间毫无声音,并且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操愣了愣神,然后哈哈大笑,“子和莫要与我说笑,来来来,定要罚你三碗烈酒。” 众人回过神来,或悲愤,或恼怒,都看着曹操。 曹操不住大笑,眼中都溢出泪水,并连连摆手,“子和太会说笑了,父亲好好的……” “主公!”众人不禁呼唤道。 曹操突然用力猛地掀翻案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州临淄府。 晚间吃过饭后,袁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是半亮着,这个时候的人睡的普遍都很早。 只是今天他注定要早不了了。 如此三番两复看着天色,终于把天色熬黑后,袁熙披上衣服,便轻轻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左右两侧的丫鬟都已经睡下,袁熙步履轻盈缓步来到高月的房门前,刚想敲门,就看见左侧丫鬟的房门被打了开来。 “啊,”绿珠看见袁熙吓了一跳,刚想出声,就被袁熙给上前堵住了嘴巴。 “不许说话,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的,去帮我通报一声。”小丫头的樱唇柔软异常,挠的袁熙心里痒痒的,见她点头忙松开了她。 绿珠拍着胸|脯,轻喘着道:“姑爷,你吓死我了,大晚上的你找小姐有事吗?” 袁熙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指着房门道:“快点开门,外面这么冷,想冻死我啊。” “哦。”绿珠不敢多嘴,转身轻轻敲门:“小姐,小姐。” “绿珠,有什么事?”没一会穿着薄薄衫衣的高月,便把房门打了开来。刚想问话,就看见了外面的袁熙。 “你” 袁熙用手堵住她的嘴巴,轻声道:“和你聊聊今天午后的事情,先进去。” “哎呀,你等等,我没穿好衣服呢。”高月面颊羞红,快速的把门又合了起来。 袁熙满脸无奈,又不是没有穿衣服,大冬天两人躲在被窝里聊天多舒服?穿啥衣服。 绿珠在一边捂嘴偷笑。 袁熙瞥她道:“绿珠,跟你家小姐多少年了?” “回姑爷,九年了。奴婢七岁跟着小姐。”绿珠轻声说道。 “也不小了,”袁熙嘀咕道:“二八年华,正是女子最美丽的时候,说,看上谁了,我帮你提亲去。” 绿珠一张小脸吓得粉白,颤声道:“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跟着小姐。” 袁熙把她的面颊抬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只见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恐惧的哀愁。 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清新脱俗,倒是个小美人儿。 “嗯,不嫁就不嫁了。”袁熙大手在她的面庞上轻轻的滑动,“以后就好好的跟在你家小姐身边。” 绿珠面色通红,心里羞涩的不能自己,朱唇微启,轻轻的嗯了一声。 古代的丫鬟,要么嫁给下人,要么送给别人,但最好的结果无疑于主人能看上自己,然后自己当个妾室什么的,现在袁熙这么说,无疑于是让她放心,她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绿珠小小心里,一时满是欣喜和满足。就像当初被买入高家能伺候小姐那般一样。 房门再次被缓缓打开,一身正装的高月,瞥他一眼,淡淡道:“进来。” 袁熙转身就要关门,高月犹豫了下,没有阻止他。 关好门,袁熙搓搓手,说道:“还是无垢房子里舒服,来,让为夫抱抱。” 高月回过身,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身子被他抱住了。 “你又不是在外面待很久,有那么冷吗?”高月伸出一双修长的手臂,也轻轻环住了袁熙的腰。 袁熙只比大哥矮一点,但也有一米八,高月只比袁熙矮了半个头,好有一米七了。在这个时代,高月无疑属于身高非常高挑的女子。 相比于其他男子更多的是在乎高月的名声,袁熙明显更喜欢高月这副模特般的身材。 在他所见过的女人中,身材还从未有超过高月的。即使美如天仙的刁秀儿也是一样,显得略微矮了一点。 两人抱了一会,袁熙厚着脸皮亲了高月一会,这才把她松开。 高月面如涂脂,脸若红霞,朝他轻声道:“夫君,今晚过来可是要和我说唐妹妹的事情?” “是啊。”袁熙拉着她往床铺走去,边走边道:“我看你对那个唐姬妹妹异常关心,就想了半天,大致找到了个法子,或许能帮你解决问题,只是到时候还得圆说一下。故此过来找你商量商量。” 两人坐在床边,袁熙把高月轻轻揽入怀中,看着她绝美姿容,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半晌后,高月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嗔道:“夫君你是来找我谈事的,还是来占无垢便宜的?” 袁熙厚着脸皮,嘿嘿一笑,说道:“每次看见无垢,我都感觉浑身难耐,恨不得把无垢揉进身子骨里,和你永远待在一起,我爱无垢之心,如煌煌明月,又如灼灼烈日,为夫就是想把持也是把持不住啊。” 高月轻咬朱唇,心里欢呼雀跃,嘴上却道:“男人就会说甜言蜜语来哄骗咱们女儿家,无垢就是不信,十年之后,夫君还能像现在这般宠爱无垢。” 袁熙哈哈大笑,心道十年之后,你也才二十五六,正直女人巅峰,我只怕爱都爱不过来。 他把高月的纤细白嫩的玉手,摁在自己的胸前,深情道:“无垢若是不信,只管等到十年之后再看便是!” 高月噗嗤笑出声来,眉间笑意盈盈,白他道:“十年后就算不是,无垢又能奈何?你净胡说瞎话。” 袁熙也不在意,和她你侬我侬了半晌,这才把正事提道了出来。 “那唐妹妹,是什么时候要嫁入我袁府?”袁熙抱着高月询问道。 高月皱眉想想,回道:“五月底,这事悄悄办即可,也别声张,毕竟唐姬还有帝妃的身份,还是挺敏感的。” “既如此,那便麻烦夫人了。”袁熙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多和她谈谈心便是。 “夫君,此事会有很多麻烦吗?举手之劳而已,不会多难。”高月柔声道,给袁熙招揽妾室也算她这大妇的义务。 相谈得来的人,殊是难求,她实在不想让自己很看重的一个妹妹,陷入那种吃人不眨眼的黑暗后宫里。 袁熙抱着她微微叹息,高月虽然比较聪明,人也很理智,但现在也到底是一个小女生,只怕再过十年,遇到这种事情,看法又会不同了。 第81章 血仇 江东。 十一月,下旬,孙坚率领江东大军,为了避免周昂的追击,特意的绕过九江郡,借道徐州的下邳郡广陵郡的官道,渡江丹徒,一路南下,汇合吴景,屯兵于曲阿县。 猛虎归山,江东大军的返回,一瞬间让整个江东都开始暗流潮涌起来的,扬州刺史陈温,还有各郡的郡守,一些世家士族都开始坐不住的,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吴郡。 曲阿,城外。 孙坚数万江东大军,没有进驻曲阿县城内,而是在城外不远处扎营立寨。 “元路,我孙文台回来的!”中军大帐之中,孙坚卸去一声盔甲,魁梧高大的身躯披着一件长袍,看着妻弟吴景,有些意气风发的道。 自从大军渡江而过之后,他就踏实多了,感觉回到的家了一样,更有一股猛虎归山,大杀四方的豪气。 “大兄!”吴景也有些激动的看着孙坚:“从此之后,大兄便可大展拳脚了!” 孙坚摇摇头,斩钉截铁的道:“元路,来,我们来说说吴郡的情况,上次次联盟军讨伐董贼,我江东军出力甚多,本来应该为豫州刺史,但是袁家兄弟的阻止之下,没有拿到这个位置,最后扬州刺史的位置我也没有能力夺取,就连吴郡太守,袁本初也不愿意放手,他这是摆明的要给我难堪!” 袁绍的本意就是不希望他在江东这么快的站稳脚步,所以才给他制造麻烦。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大汉虽然名存实亡,但是汉室犹在,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 孙坚的手上虽然有三万精锐兵马,这等雄厚的底蕴,要拿下吴郡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名义,对他来说,想要坐稳吴郡,坐稳江东就有问题了。 青州,临淄。 袁熙软绵绵的躺在浴桶中洗澡,刁秀儿在旁边伺候,准确的说,是同样脱光了衣服在浴桶里伺候,为袁熙擦拭,为袁熙按摩。 两人在浴桶中洗着鸳鸯浴,绿珠小丫鬟在浴桶外面,帮忙加水,帮忙保温。袁熙闭着眼睛享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刁秀儿时不时的还要按照吩咐,给袁熙喂吃的,喂喝的。 任谁看到这种场面,都会称其一声骄奢y逸!要是换在大一点的澡堂里,再多几个女人的话,袁熙过的就是昏君一般的生活了! 可惜,袁熙还是挺委屈的,骄奢y逸?骄、奢、逸,倒是一点没错,但最重要的“y”,袁熙却是完全没有享受到。 因为袁熙病了,是真正的病了,这病可不是他装出来的。浑身无力,没有什么胃口,甚至连做的事情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要不然,袁熙跟刁秀儿洗鸳鸯浴,他怎么可能会让,还是真正未成年少女的绿珠小丫鬟,在旁边看着呢! 所以,这洗澡就是洗澡,袁熙其他进一步的事情,什么都没做。 “绿珠你知道吗?这次你们差一点就危险了。”袁熙轻声细语的说道,刁秀儿在后面伸手帮袁熙揉着太阳穴,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被热气熏红的。 不过,以前不管袁熙怎么乱来,都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如今这还是第一次旁边有第三个人。 不仅是刁秀儿,绿珠小丫鬟也是脸蛋红扑扑的,虽然袁熙两人什么都没做,但光是相对,就已经够羞人了。好在她在浴桶外面,除了两人的头,其他的几乎都看不到。 听了袁熙的话,绿珠奇怪的问道,“难道不是公子你处于危险中吗?” “是啊。”袁熙感叹一声,“在战场上,有些人要是想让你死,还真是比平常的y谋诡计还要有效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显奕,无垢可以进来吗?” 这是高月的声音,看得出来,高月还是一直挺在意婚礼和名分的事。 或许真的要找时间好好补上这么一个仪式了啊,袁熙默默在心里想着,然后对旁边的绿珠吩咐道,“绿珠你去把门打开。” “可……”绿珠小丫鬟一阵迟疑,意思你们现在这种状态,就把人放进来? 确实,就算是夫妻之间,不说羞不羞人的问题,至少也是礼貌问题。正常情况下,就算让高月在外面等着,袁熙也该起身擦干身子,更衣之后再见人的。 不过,现在袁熙真的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况且身为现代人的他,也并不太在意这些问题,“怕什么,前面不是有屏风挡着吗,说说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让人就在外面说。”袁熙直接说道。他也昏君了一把,一直做明主太累了。 “是。”绿珠小丫鬟点了点头,然后连忙跑出去给高月开门。 高月走进门来,没看见袁熙,微微一愣,正要问绿珠,却是看到了屏风上面的衣服,知道袁熙在洗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心想夫妻之间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然袁熙也不会直接让绿珠来开门了。 可随即,高月突然发现,屏风上哪里只有袁熙的衣服啊,明明还有女人的衣服,那么如今在袁府上,除了刁秀儿以外,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会如此这般了! 而且两人衣服都已经脱了,屏风后面会是怎么一个羞人的情况,高月不用看也能想得到。当然,如果用看的或许还纯洁一点,用想的,肯定会想歪的。 脸sè顿时一红,高月连忙转身退出了房间,暗骂袁熙混蛋,嘴上说道,“既然不方便的话,那无垢待会儿再来好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绿珠不是也在这儿吗!”袁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高月下意识跟绿珠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一时间都是娇羞不已。 本来,身为大家闺秀的高月,是无论如何也要离开房间的,可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刁秀儿在里面,高月就醋意横飞。 一咬牙,高月终于再次进入了房间,然后好像做贼心虚一般,连忙转身把门给关上了。走到那边坐下,虽然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但高月还是故意背过了身去,只有这样她才能多少平静一些。 等到绿珠小丫鬟,帮高月泡了杯茶以后,袁熙才在屏风那边开口问道,“无垢,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那个昭姬妹妹的事。”高月开门见山的说道。 袁熙眉毛一挑,“怎么?难道她住的不习惯?” 袁熙还以为蔡琰又想不开了,确实,换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如今在蔡琰的心里,她自己根本就对未来很迷茫,所以对袁熙也若即若离,不确定! 卫仲道已经死了,蔡琰和袁熙之间暧昧不断,但又不明确,那么她以后的i子,,还有什么期待?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寄人篱下,住在袁熙家里? “不是。”高月摇了摇头,“昭姬妹妹什么都没说,就是时不时的又会伤心流泪。只是我这些天跟她相处,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总觉得昭姬妹妹隐瞒了什么。” 袁熙心中一跳,难道高月已经猜出真相来了吗?前段时间袁熙和蔡琰确实差点发生一些什么,可是最后蔡琰拒绝了。 很明显,袁熙对蔡琰知根知底,并不是平白无故带人回来的。就算袁熙当时碍于一些事情不说清楚,但私下里居然也不找高月解释一番,高月觉得,她这个当妻子的,还真是可怜啊。 枉她思来想去的,都是在为整个家庭考虑,可袁熙呢,却是压根就不信任她,什么都瞒着她。想到此处,高月不禁又泪眼汪汪了起来。 袁熙顿时一阵头疼,外面的局势就已经很让人紧张了,如今身体又处于非常不佳的状态,没想到还要为这些家事而烦心,做男人,真的好累啊。 袁熙突然开口大声说道,“无垢,你永远是第一夫人!” “啊?”高月一愣,不知道袁熙为何突然扯到了这里。 然后就听袁熙继续说下去,“秀儿,你永远是第一侍妾!” “绿珠,你永远是第一丫鬟!” “好了,就是这样。”袁熙肯定的收尾。 翌日,议事厅。 袁熙走出书房,来到平时和郭嘉他们商议事情的前院一间小偏厅,刚踏进去就看见众人已经齐齐一堂了。 这些可都是将来自己的班底啊,袁熙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最里面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因为说过官家用度一切省俭,所以袁熙将腊日的家宴、师长宴、亲朋宴都集中一起,在刺史府举办。 尚且逗留临淄的郑玄,还有田丰、郭嘉、国渊、顾雍、易荣,张合、徐晃、张辽、赵云、祝公道、郝昭、郭淮等一众文武,甚至管亥、覃远这两个黄巾降将也被邀请。 开始,由德高望重的长者郑玄,还有袁熙主持了官家的祭祀,以祷告神灵,祈求驱除邪祸,迎接好运。 虽然说节俭,但猪羊等祭祀跟筵席用的食材是少不了的。傍晚,刺史府内一片热闹景象。一众文武连同家眷的悉数到场,此时男女是可以不分席的,但顾雍等人还是特意给一众文武的家眷安排了筵席。 袁熙与手下的一众文武,还有郑玄就在前堂安置了主筵席。 节日的筵席间,没有了往日公务时的礼数,众人可以在筵席间互相走动,尽情宴饮玩乐。像投壶、陆博等时下流行的游戏自然少不了。 赵云还是一副厚实恭谨的样子,他奇怪道:“主公,为何不见仲康?” 袁熙举起酒爵笑了笑:“差遣他去了冀州送些礼物给我父亲。”袁熙眼中狡黠一闪而逝。 正在说笑的郭嘉听到袁熙这么说,稍微一错愕,随即若有所思地饮了一爵酒。 “报!”酒酣耳热之间,一个传令官跑进大堂里。 众人纷纷停下了酒食,因为这时候往往是急报。 “报少将军,诸位大人。兖州牧曹操父亲曹嵩,在从琅琊迁到兖州的途中遭盗匪抢掠,连同家眷、兖州兵卒百余人皆被杀害!” 众人大惊,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但他们却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引发的动荡会有多大。 袁熙的手不自禁地抖了抖,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安。终究还是来了。自己一手策划的三方混战即将开始了。 ■■■ 徐州下邳。 虽然是腊日,但州牧府上一片忙乱,陶谦已经没有心情准备筵席酒食。 陶谦今年六十二岁了,他身材不高,留着一把白须,面貌宽厚,显得很有长者之风。 但是曹嵩遇害的噩耗传来后,陶谦被刺激得惊恐交加。他赶紧召集来一众下属,来紧急议事,其中就包括了前来依附不久的刘备。 这两年来,时局多变,本来公孙瓒、陶谦、袁术三家联盟,其声势实力可谓一时无二。但经过公孙瓒界桥战败、青州丢失、陶谦又被曹操袁绍夹击败走发干,三家联盟实力已经被极大消弱。 更让陶谦恼火的是,袁术态度傲慢无理,纵容名义上的手下孙坚、孙策来徐州广陵屯驻。连昔日三公一齐征辟都不就的广陵名士张昭, 也都应邀出仕。陶谦大怒之下,将孙坚、孙策赶回曲阿。 思索间,陶谦的心腹曹宏、陈登、笮融、治中王郎、别驾从事麋竺、曹豹、藏霸、孙观,还有新来依附的刘备都悉数到场。 陶谦神情憔悴无力,将曹嵩遇害一事说给众人听了。而一众文武震惊了半响也没有言语。 二十多岁,样貌俊朗的陈登首先反应过来,“陶公,可曾派人彻查凶手?” “费国县尉发现曹嵩等人遇害,就亲自前往查探。”顿了顿,陶谦无力道:“曹嵩一家男女老小,连同几十兖州兵卒,皆被杀害。曹嵩那百余车的财货也不见了踪影。” 麋竺疑惑道:“百余车的财货不见了踪迹?显然贼人为的是图财,但百余车的财货不是小数,怎会没有踪迹?” 陶谦也不知道详情,“至少徐州境内没有汇报可疑车队经过。” 说到这,陶谦懊恼道:“经初步查探,屯驻费县的四百多兵卒擅离驻地,不见了踪迹。那兵卒是招降的阙宣余党,恐怕贼人就是他们。” 王朗现在是陶谦的治中,他抱怨道:“贼性难改,在下先前就就说过,要对阙宣降卒严加管束。” 陶谦头痛地用手拍头,“悔之晚矣,诸位且说说该如何补救。” 刘备心中一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口,他新来依附陶谦,资历声望不足,有些事情不便说。 陈登看着一副惶恐不安样子的陶谦,不禁摇头,治理州郡陶谦可谓十分胜任,但在谋略决断方面并不擅长。 “大人勿急,当首先派干练之人彻查此事,全力缉拿凶手。再遣人去兖州向曹孟德通报致歉,说明此事缘由。” 曹宏一直看不惯陈登的乖张高傲,冷笑道:“从曹嵩被杀的情形看,贼人筹划周详,得手后必定伺机远遁,到哪去追查?曹操父亲一家在我徐州辖区被杀,他会相信我等的通报?一个不好,兴兵来犯,那么徐州危矣。” 陈登世家子弟年轻气盛,对于曹宏这样的小人向来都是不屑理会,“我徐州兵多粮足,带甲之士少说也有十万之众,何惧曹操!” “可是袁绍的二子占据了青州,如果与曹操两面夹击,我徐州难保万全啊。”糜竺提醒道。 陈登皱眉,他方才一时被曹宏刺激,所以说不怕曹操兴兵,但如果曹操、袁熙真的夹击徐州,那么还当真危险,“还是尽力向曹操说明情况,另一面派人到袁公路处联络,以备最糟的结果。” 陶谦叹气,只能依照陈登所说去办。然后让几个将领屯兵防范。 ■■■ 东郡州牧府里一片素白,大堂里摆放着两口棺材。前面立有曹嵩、曹德的牌位。 曹氏家族亲属都身穿丧服,一众文武也带白麻前来奔丧。 曹操在曹昂的搀扶下,跪在棺木灵位前守孝。曹操双眼通红,机械地将纸钱扔进火盘里焚烧。 曹仁曹洪兄弟,夏侯兄弟,荀彧、荀攸、戏忠、程昱,还有于禁、乐进、李典等文武依次上前施礼祭拜,然后退到一旁。 一会后传令官高声喊道:“青州袁少将军使臣,前来祭拜!” 一众文武纷纷向大堂门前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方脸短须的青年文士走进来。正是袁熙的使者顾雍。 顾雍快步来到灵位前,深深拜了三拜。然后又向曹操见礼,说道,“在下袁少将军下属,吴郡人顾雍,代袁少将军前来吊唁。请曹公节哀。” 曹操回过神,轻轻拱手算是回礼。戏忠赶紧出来,将顾雍引到一旁,说道,“有劳顾先生了,袁少将军的心意我家主公明白,只是曹公现今正当悲痛之时。” 顾雍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一个小吏来到荀彧身旁,细声说了几句话。 荀彧脸色难看,犹豫着来到曹操面前,回禀道,“主公,陶谦派遣使者在外面等候。” 曹操嗯了一声,半响突然回过神来,通红的双目放出凶光,怒道,“陶谦!竟然还敢派人来,快快押上前来!” 旁边的兵卒得令,立即将陶谦的使者押到大堂。 刘建是陶谦手下一个巧言会道的小文吏,但是他愁苦了脸,因为被派上了这么一摊苦差。 曹操站起身,走道曹仁身旁,抽出他的佩刀就要砍杀刘建。 曹仁曹洪赶紧拉扯住曹操的双手,劝道,“孟德,不可冲动,且听他怎么说。” 曹操悲愤地盯着刘建,说道,“看你有什么话可说!” 刘建心里哀嚎,这次是凶多吉少,“曹公且听我说,经陶徐州核实,杀害令尊的凶手是阙宣余党,陶徐州并不知情,并且得知令尊前来兖州还派遣兵士护送,试问怎么会加害之!” 曹操冷冷地盯着刘建,怒道,“陶谦匹夫,先前吞并我兖州发干被我击破,其与我为敌之心昭然若揭,怎么不会加害!而后见我接父亲来兖州,纵容乱兵抢掠杀害。” 刘建还想争辩,曹操也怒视曹仁曹洪,厉声道,“我心已决,你们放开!” 曹仁、曹洪被他杀机泠然的眼神,看得发毛,不自觉松开手。 曹操踏前两步,一手揪住刘建衣襟,双目愤怒而冰冷地盯着,另一手将环首刀抬高。 第82章 兴兵 曹操血红的眼中,充满了愤恨,他一手抓住陶谦使者刘建的衣襟,另一手握着环首刀作势欲劈。 刘建惊恐,吓得全身瘫软,“莫要,莫要杀我……” “只是一个使者,杀之不义,主公三思啊!”荀彧劝道。 曹操持刀的右手顿了顿,他眼中寒光却未退,通红的双眼眯了眯后,手起刀落! “唰!”的一声,血光飞溅,殷红色血液染满了曹操素白丧服。刘建的首级也滚落一旁。 看着曹操杀人,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荀彧暗道,这次跟陶谦的死仇,是化不开了。曹仁、曹洪等亲族却坚决了找陶谦复仇的想法。 曹操声音嘶哑而悲凉,“陶谦害我一家,此仇不共戴天,我当召集人马杀到徐州,取了他首级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荀彧不顾袁熙的使者顾雍在场,急劝道:“主公,发兵复仇一事急不来,时值严冬,强行出征我军伤亡必然很大,如果战事拖到开春,还会耽搁了春种,来年的粮食如何筹集?诸多兵士又该如何养活?” 曹操将环首刀丢弃一旁,“我意已决,不杀陶谦,父亲如何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程昱也极力赞成攻打徐州的,但他也觉得时机不对,“主公,文若说的有理,复仇不能急在一时,且发布一篇檄文,数落陶谦过失,对其宣战。然我军趁着冬季整备军械,待明年春播后再引军攻打徐州,如此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戏忠、荀攸等人怕曹操真的冲动,都附议。 曹操看看一众谋士,又看看父亲的棺木牌位,“且让陶谦多活几月,开春后必定出征徐州,誓杀陶谦!” 顾雍想起袁熙临行前的吩咐,出列道:“曹公且听我一句,曹公为父报仇实乃天经地义,然现今还有强敌虎视在旁,不可不防呐!” 曹操眯眼思考袁熙的盘算,“先生的意思是?” “袁公路与公孙瓒、陶谦勾结已久,其势力扩张至扬豫两州,兵锋直指兖州,曹公切莫忘了这点。” 曹操跟一众文武都无奈,参与袁绍袁术两兄弟的争斗并非他们意愿。但袁术一系列联合公孙瓒,夹击袁绍的行动,实在是威胁到了兖州的利益。所以曹操不得不依从袁绍,防止袁术入主兖州。 如果在曹操军攻打徐州时,袁术趁机袭取兖州,那实在是危险万分。曹操急于复仇,却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曹操不得不,再次向袁家妥协,“曹袁两家交好,袁公路陶谦又是两家共同敌人,还请袁车骑跟袁少将军出兵相助。” 顾雍答应道:“此事还要向在冀州的袁车骑请示,不过曹公放心,我家少将军一定会促成此事。” 曹操再三感激,让人领顾雍下去歇息。 等灵堂里只剩下一众心腹时,戏忠提醒道:“我们的袁公子恐怕,又要玩弄出什么花样了,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兵相助。” 曹操眼神微冷,“我知道,但现今袁家兵力强盛,袁术的威胁又急迫,故不得不纵容袁熙小儿的趁火打劫。” 荀攸程昱等人,也一直为上次青州黄巾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们都在极力思索着青、徐、兖。豫四州,这摊大棋局的走势。 曹纯也恨上次被袁熙阴了一招,愤愤道,“不知这次袁熙做的是什么打算?难保不是将我等当刀使,然后坐收渔利,占了徐州?那样我等岂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 曹操担心也是这个,“文若,你说袁熙做的是否这个算计?” 荀彧最擅大局上的筹划,他想了想,“不会,在袁绍的布局看来,派遣他占据青州,不过是作为冀州南面的屏障,其军略的重点还是河北的幽并。所以并不会,也没有资本支持袁熙向南攻略。” “现今袁熙收降了二三十万的黄巾降卒,袁绍不支持,他就不能单干?”夏侯渊问道。 荀彧摇头,一般武将只看到兵力兵势,但没有注意后面辖地实力的支持,“在袁熙的布局来看,占据徐州也很难做到。青州荒废了许久,要恢复人丁跟粮食的积蓄,没有年不会见功效。没有了粮秣钱帛,几十万的黄巾降兵不过挥舞锄头的农夫流寇,不能堪当大用。” 曹操疑惑道:“如此,袁熙不正该攻占富庶的徐州,取得钱粮吗?” “不会,徐州与兖、豫、扬交界,乃百战之地,如果占据徐州,袁熙就会跟袁术直接地兵戎相见。假使我军再倒戈一击,袁熙必定会被抄了后路,死无葬身之地。”荀彧分析道。 戏忠补充道:“再者,徐州士族豪强众多,且并不依附袁绍的名望,多有排斥外人的想法。陶谦在徐州经营多年,岂是能随便代替的?即便袁熙占据了徐州也未必坐得稳。” 曹操顿时明白了,“如此袁熙必定垂涎徐州的钱粮人丁了,想要趁机掳掠一番。” 曹洪忿忿道:“如此便宜了袁熙小儿,可恨我等占了徐州,也会被他捞取不少好处!” 曹操等人对这种直白明了的图谋,也是无可奈何,只怪己方实力还没有足够。 要战也得知己知彼,曹操问道:“文若,我军现今兵士跟粮秣军械的情况如何?” 荀彧对兖州的大小军政事务可谓了然于心,娓娓说道,“入主兖州来,在剿灭青州黄巾时收降了五万,这两个月我军又加强了兖州各地的控制,吸纳了五万多的兵员。加上我军原先的兵卒,如此除去驻守兖州各地的兵士,可调度的兵力有八万左右。” 一众将领皆振奋,他们也想不到己方也有这么可观的兵卒。 荀彧继续道:“通过秋季的征收,加上兖州库存,钱粮可供养我军两年的开支。” 虽然如此,但要单独面对袁术、陶谦,兖州军还是吃不消。只能平白便宜了袁熙。 曹操冷笑,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冷酷与果决。 寿春,袁术处 袁术在两年时间里势力扩张极大,控制了豫州大部后,又将触手东移,伸向了扬州北部的江淮。 不久前袁术将治所迁到了寿春。因为此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南控扬州,东接徐州、北临豫州。袁术将势力渐渐向东,向北移动,想伺机占据中原这富庶之地。 虽然盟友陶谦、公孙瓒分别被袁绍、曹操击败,但袁术自己实力却并没有半点的消弱,反而将势力扩张到江淮。 时间到了初平五年(194)的正旦,这正是后世春节的原型,也是一年的开始。是被时人最为重视的一个节日。 虽然袁术招募了不少的兵卒,而使粮食物资供养颇为紧张。但这并不妨碍袁术大肆摆设铺张的筵席,宴请一众下属,跟当地豪强士族。 袁术用左手两根手指正把玩着鄂下胡须。袁术对一年来的成就还是很满意的,他举爵向下面的人敬酒,“诸位且听我说。” 待所有人静下来时,袁术继续道:“感激诸位英杰对本将军的支持,正是诸位的归附使得本将军横扫豫扬之间。我等兵力强盛,正是有所作为之时,待开春后就兵进中原,与诸位一起建立不世之功。” “主公英明!”下面附和声一片。 袁术眯眼微笑,他相信很快就能入主兖州,然后夹击那个讨厌的袁绍。他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袁家的正统继承人。 就在宴饮之间,袁术谋士杨弘匆匆来到。 袁术有些不高兴道:“为何迟来了?” 杨弘赶紧告罪,“主公恕罪,有新的公干,所以来迟。” 袁术让人给他赐了座,“今日是正旦,官事且放下来。” “主公!徐州有变,曹嵩在陶谦治下辖地被杀,现今曹操已发布檄文,说择日出兵徐州,诛杀陶谦为其父报仇!” 袁术愣了愣神,突然大笑道:“曹阿瞒,曹阿瞒!你跟随我家奴仆跟我作对,现今可好连家里都保不住。” 谋士阎象、杨弘、韩胤几个谋士不禁皱眉,袁术即便恨袁绍、曹操也不该如此表现出来,更不该为人家父亲的遇害而兴高采烈。 “主公,陶徐州遣人来求见,说是要请求主公防备曹操的侵扰。”杨弘继续道。 袁术眯眼带笑,“曹阿瞒竟然帮袁本初与我作对,即便没有此事,开春后我也要兵进兖州。” “主公不必着急,可坐观曹操、陶谦争斗,待两方都疲乏之时,遣军袭击曹操的兖州老巢,如此一战可成功也。”阎象劝道。 袁术大为心动,但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先前我与公孙瓒、陶谦结盟,共同对付袁本初跟曹操,如今盟友遭袭,我等却坐视不理,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 韩胤知道袁术也是好面子虚名的人,“主公,我等可联合其他势力,夹击袁本初曹孟德,来个四面开花,让他们不能自顾。” “说说,如何让个不能自顾。”袁术好奇道。 韩胤坐正身子笑了笑,“并州南部有黑山贼、匈奴人作乱,其兵力不可小窥,我等可差人前往招纳,许以好处,让其在曹操出征徐州后,袭击兖州陈留。再让公孙瓒出幽州,牵制袁本初。” 韩胤越说越兴奋,“我军则跟黑山贼与匈奴余部夹击兖州,如此不仅可解徐州之困,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占了兖州。” 袁术听着也兴奋起来,“好!等破了曹操之后,再整军围攻袁本初,看他还不死!” 青州,临淄。 天色微明,袁熙的府上下人,打开府门,开始打扫宅院,忙碌起来。 现在唐姬心里可比之前充实的很,人也逐渐从之前的怨恨里走了出来。 其实女人是个很容易满足的生物,初时唐姬把袁熙恨得半死,但是后来在袁熙半软半硬的策略下,还不是现在开开心心的给她当妾。 唐姬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怎么活得怎么样,怎么需要怎么样,现在得到了,她就觉得很有必要维持现状。 “唐姐姐,怎么起这么大早啊?”这个女人的身份绿珠自己都很奇怪,不是袁熙的夫人,但是地位在府上却很高,夫人之下没有一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因此绿珠更是不敢有所怠慢了。 “是绿珠妹妹啊,”唐姬脸色有些苍白,上前两步,强笑道:“昨夜有些冻着了,正想去厨房,让弄些姜茶喝喝,去去寒。” “姐姐,怎么冻着了?”绿珠心里微急,来到府里这么久,诸位小姐夫人,生病的还真没有,“姐姐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让丫鬟去伺弄就好,怎劳你一大早就自己跑了过来?” 唐姬摇摇头,用丝巾擦了擦脸,笑道:“我那丫鬟有事忙去了,再说几步路,还是自己来的比较好。” 绿珠和她一起往厨房里走去,“姐姐不是妹妹说你,你也太宠自己的丫鬟了,现在这个时分,谁房里的丫鬟还没有起床,什么活计都让你做了,这丫鬟都快成小姐了。” 唐姬摇头笑道:“十来岁的小姑娘,懂什么,她开心,我也开心就好,再说又不是身子骨都不能走路了,睡睡就让她睡睡去,你可不许告诉夫人。” “姐姐放心,只是以后这种事情,可莫自己亲劳,不然妹妹可是过意不去的。” 唐姬点点头,两人到了厨房。绿珠把唐姬安置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吩咐一番,然后走出来,说道:“姐姐,咱们先回去,一会自有丫鬟送去,你正好喝喝再休息一会。伤寒虽是小病,可也不能大意。” “嗯,我听妹妹的。”唐姬柔笑着应了一声。 绿珠一路搀扶把唐姬扶回房屋,让她躺好后,又陪她说了些贴己的话,这才说道:“姐姐,安心睡着,我先出去忙了,一会再过来看看你。” “妹妹去忙,我没事的。”现在躺着唐姬愈发觉得自己浑身没劲,虚弱的朝着唐姬笑了笑。 绿珠走出房门,轻轻的把房门待上,脸色就变了。 她来到隔壁的房子里,伸手把门推了开来。 “绿桃,”绿珠忍着怒气低喊了一声。 房间里睡着正香的小姑娘并没有理睬她,看来仍在睡梦中。 “绿桃!“绿珠气呼呼的走进了进去,看着还躺在床|上咂嘴的小姑娘,忍不住上前掐住她的肉呼呼的脸蛋,“快点醒来,猪一样。” “啊,小姐,天亮了嚒?”绿桃小|巧|玲|珑,眉清目秀长的甚是可爱,是高月从主宅里派遣过来的,高月担心好姐妹唐姬孤单,没有贴心说话的人,见小女孩嘴甜可爱,就把她派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唐姬心善,把小姑娘当成女儿一般宠爱去了。 是以这么个点,都还没有睡醒。似乎都习惯这般了。 绿珠心里更气,还想继续拧,咬了咬牙,却是没有狠下心来。 “赶快起来,你个小懒猪!“绿珠顺手推了她一把。 绿桃迷迷糊糊的听着声音不像是小姐,猛地打了个机灵,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是绿珠。 “绿珠姐姐。”绿桃也顾不得穿衣服了,一溜烟的从床|上下床,穿着薄薄的裘衣裘裤,赤着小脚低眉顺眼的站在地上。 “你看看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去伺候你家小姐起床?” 我家小姐说我可以多睡的嚒,绿桃心里委委屈屈的嘀咕了一声,可是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柔弱说:“绿珠姐姐,小桃错了,没注意就睡过了时间。” “别墨迹了,快点伺候你家小姐去。”绿珠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府里有好几个丫鬟都不是很像话,仗着夫人的宠爱,都以为自己也是小姐一般。让她很不满,但是又不能说些什么。绿珠在丫鬟中还是很有威信力的,绿珠是袁熙的第一丫鬟。 “哦,好好。”绿桃埋头就像往门外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发觉自己被拽了回来。 “你衣服都不穿啊?”绿珠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也明白她是怕了自己,这才没头没脑的。 “哦哦,”绿桃哪敢说什么,回头去穿衣服。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绿珠摇摇头,对着绿桃道:“你家小姐感了风寒,你这做丫鬟的,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以后不准再有了,知道吗?” “啊,小姐感了风寒?”绿桃眼睛猛地睁的大大的,但是看着绿珠不善的目光,很快又把头垂了下去。 绿珠出了绿桃的房间,把刚走到门边的丫鬟手上的姜汤接了过来,心里微叹道:“府上小姐夫人虽然各个都是容易说话的主,性子也好,可教出来的丫鬟却都不像话,自己训斥起来都废劲。” 得知唐姬生病,袁熙,高月两人手拉着手,急急忙忙的赶到唐姬的房间里。 “妹妹,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和姐姐说?”一进门高月就挣脱袁熙的大手,小跑着到了唐姬的床头,关切的问道。 袁熙也朝着里面看了看,看来刚才的绿桃煮姜汤还没有回来。 “一点风寒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碍事的。”唐姬的声音微微有些虚弱,听其声音,能想到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 “什么不是大事,要是病重了你这不是让我替你难受嚒?”高月略带责备的道:“是不是今早就不舒服了?” 回想起今天唐姬的表现,兴奋过头的高月,这才察的蛛丝马迹,感觉不对劲。 “早上喝过姜汤,本以为能好的,没想到吃过饭刚刚躺下,脑子就一片发昏” “早上的事情?”高月帮她压着被角,脸色更加难看,没想到都一天了,“妹妹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和姐姐说,我真的就要生气了,你这不是把姐姐当做外人吗?” “好无垢,好姐姐,我错了。”唐姬瞥了眼不时朝里张望的袁熙,面色也不知道是生病发烫还是羞涩的发烫,抑或两者兼之,反正她觉得自己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要不找个大夫看看?”袁熙在后面提意见道。 “这黑灯瞎火的,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夫,”高月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 “小姐姜汤来了。”绿桃小小的身子从外屋走了进来,见到高月和袁熙也在,怔了下,急忙行礼道:“奴婢见过” “行了,行了,别行礼了,赶紧把姜汤递过来。”高月直接打断了绿桃的行礼。 “是,夫人。”绿桃踏着碎步,上前把手里半碗温热的姜汤递了过去。 高月接过,先用勺子尝了尝温度,这才把姜汤递到唐姬的嘴边,用勺子舀了一勺,轻声道:“来好妹妹,先把姜汤喝了。” 其实姜汤只是起到预防作用,已经生寒,效果不是太大,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高月性子急,片刻便把半碗姜汤都给唐姬灌了下去。直看的一边的袁熙想笑又不敢笑。 袁熙正觉得有趣,就感觉到有人拉了拉自己。 他回头看向绿桃。 绿桃忙低着头,轻声道:“二公子,刚才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前院的门房让我唤你一声,说是外面有人求见。” “大晚上的有人求见?”袁熙愣了下,点点头,看高月和唐姬估计话也是一时半会说不完,便出声道:“无垢,我先出去下。” “夜都这么深了,你去哪?”高月回头不解问道。 “房门外说有人来,我也不知道是谁,应该去去就会回来。” “嗯,那你去,可不许再出府门了。”高月叮嘱道。 “夫人放心便是。”袁熙抬脚往外走去,顿了下,又回头道:“夫人唐姬身子不舒服,你就少说点话,让人家休息休息。” “袁显奕你说什么?”高月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有什么说什么吗?”袁熙看向绿桃 绿桃不明所以,一本正经的正要说话,“砰”的一声就被袁熙抬手啪了一下。 绿桃眼泪汪汪的抬头看二公子,一脸的迷惑不解。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自己了? “我刚才没说什么?”袁熙眨了眨眼。 “啊,没有,没有,”绿桃低声道:“刚才是我说的。” “夫人听见了?”袁熙笑眯眯的道:“我先出去了。” “这惫赖货。”高月看着袁熙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转过头,高月笑道:“好妹妹,明日多睡会,我把临淄最好的大夫叫来等着,若是醒了,便给你看看,风寒不是大病,修养个一两天就行,可千万莫急了心神,把自己都弄得憔悴了。” 唐姬点点头,看着高月的眼神却是有些飘忽,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而大汉西北的局势。征西将军马腾久居凉州,于初平五年(194)初入长安朝见献帝,驻军于霸桥(今陕西西安市东霸水之上,故址在今桥西北十余里)。 因李傕拒绝其请求,遂与侍中马宇、左中郎将刘范、谏议大夫种劭、中郎将杜禀等人合兵进攻李傕,二军相持多日。 与马腾同据凉州的镇西将军韩遂闻知,带兵至长安为其和解,但随即与马腾等全攻李傕。 两军大战于长安以西五十里的长平观,李傕从子李利与樊稠、郭汜等大败凉州军,马腾、韩遂逃回凉州,使汉廷以马腾为安狄将军。韩遂为安降将军。 第83章 应援 次日,袁府 “好妹妹,我去给你熬药了,你等着。”高月临走还不忘关心唐姬。 “慢一点,走那么快做什么?”高月拉了拉他的手臂。怪他走的太快。 “我说我的好夫人啊,你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就乱钻别人的被窝啊?”见距离唐姬的房间远了,袁熙才把脚速放缓下来。 “咯咯,你不会吃一个女人的醋?”高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吃你个头,”袁熙没好气的给她一个爆栗。 “你打我?”高月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我这是让你长记性,伤寒会传染,这点常识都没有,一个生病不够,还得两个一起生病啊?” “那你也不能打我啊。”高月摸着头还是委屈的看着他。 “我这是在教你以后别人生病的时候,注意点自己的身子,整天又不锻炼,还以为自己的身子和我一样?” “这就是你打我的原因?” 袁熙醉了,心道男人的头摸不得,女人的头也打不得啊,这可是成熟的高月啊。果然被宠的女人永远长不大啊。 “我们现在谈论的不是打头的原因,是在讨论你以后不要随便和生病的女人那么近,也不能随便上她们的床,虽然姐妹情” “可你为什么打我?” “夫人,为夫错了。”袁熙停止一切反抗,举手投降。 “那你以后还打我吗?” “我这是爱你啊,夫人。”袁熙拐弯抹角的又辩解了一句。 “你还想打我?” “夫人,我真的错了。” 汉,初平五(194)年春,二月。 邺城张纮送来密信,州府对之前袁曹摩擦表态了。袁绍派州府治中从事赶赴东郡,安抚曹操,带去几车慰问品。同时,派了高柔簿曹书佐来临淄,训斥袁熙,也就是袁熙大舅子。 众将全都急了。州牧袁绍这是明显偏袒啊!不仅给曹操送慰问品,还派了州府高级佐官治中从事。而对临淄,没有慰问品也就算了,竟然派个簿曹书佐这样的微末小吏,还说要“训斥”袁熙! 郭嘉,顾雍对这事的看法却不同。袁绍和袁熙曹操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家长和盟友。盟友和孩子打架,家长当然要管。 身为家长,自然要安抚吃亏的盟友,责骂打人的孩子。可是,被安抚的,未必是家长喜欢的,责骂未必是真的责骂,只是家长和稀泥的惯用手段而已。 至于为什么派官职低微的簿曹书佐来临淄,顾雍想不通,郭嘉却觉得很简单。送慰问品,安抚曹操,是拉拢人的好事,州府佐吏一定争着去。而责骂袁熙是得罪人的事,谁肯来? 更何况少主袁熙是一州的军事长官,手里有兵有将,连曹操都敢揍的人,在青州还有什么事不敢干?州府里没人爱干这差事,因此才派个和袁熙熟识的微末小吏高柔来。 州府佐吏怕少主袁熙,侧面反映出袁熙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上升了,是好事,而且高柔来则说明袁绍还是向着袁熙的,毕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州府派来训斥袁熙的簿曹高柔来了。这个大舅子高柔,方脸、浓眉、细长眼睛,袁熙见了,还没开口,先皱了皱眉正思考父亲袁绍的用意。 高柔注意到了这一点,率先开口道:“显奕许久不见,看来,在下是不受欢迎的人喽。” 袁熙赶紧赔笑道:“哪里哪里,高主簿是父亲大人的特遣,欢迎之至。” “袁青州若非嫌在下官职低微,那就是嫌弃在下是外姓之人了。” 袁熙一拍额头。“哦,我说嘛!高主簿莫怪,袁熙并非无礼,刚刚只是在想事情,并非怠慢文惠兄,莫怪,莫怪。” “不错,在下与显奕是亲家,也正因如此,在下才主动请了这份得罪人的差事,来见袁青州。”高柔不卑不亢,又显示了亲近之意。 袁熙赶紧吩咐摆酒设宴。“高主簿是先代袁冀州训斥袁熙呢,然后喝酒,还是边喝边训呢?”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受到袁熙的热情款待,高柔有些意外,当然也很开心,这个妹夫自己没有看错。高柔性格豪爽,又善饮,酒席上很欢乐。袁熙连敬几巡酒,假装正经地严肃起来,道:“请高主簿训斥。” 高柔哈哈大笑,细长眼睛使劲往下弯着,笑道:“袁冀州若真想训斥显奕,何不遣一信使,一简公文,把显奕唤去邺城当面斥责?”袁熙和郭嘉对望一眼,果然不出所料。 高柔继续道:“袁冀州既然遣在下这等微末小吏前来,那‘训斥’一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袁熙嘴角一勾。 这个表兄高柔地位虽低,见识却不输顾雍,是个人才!这可是自己的长孙无忌啊,当即心生招揽之意,端起酒樽,道:“文惠兄,如今熙可入法眼?有一不情之请,想上书父亲不知可否?” 高柔既然主动申请了这份看似倒霉的差事,除了怀才不遇,在州牧府不受重用之外,也是看好袁熙这个妹夫,也认可了袁熙所作作为。 当即起身,以下官身份行礼:“高柔愿效犬马之劳。”自己的长孙无忌入瓮也。 说到新年礼物,袁熙觉得自己也该考虑下新年送礼的事情了。年节送礼,是中华传统。身为一州之长,免不了送礼的事。给手下兄弟们的礼物,都是袁熙夫人高月亲自帮忙精心挑选的。 贵贱在其次,心意最重要。送给邺城那边上级官吏的礼物,已经吩咐顾雍提前准备了。只有父亲袁绍准备什么样的礼物,袁熙颇伤脑筋。袁熙现在不缺钱,从黄巾的老巢,缴获了不少钱财。 作为下属,又是父子,给袁绍送礼物本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顾雍提醒袁熙,给袁冀州他送礼,会不会犯了忌讳,起副作用。顾雍的提醒,貌似很有道理。 袁熙在前世,只和兄弟们有过礼尚往来,从没和领导打过交道,更别提给州牧这种相当于省部级的高官送礼了。 思前想后暂时放下给父亲袁绍送礼的事,袁熙想起另外一个人,自己的大舅子高柔,高柔即将返回邺城,但还没有离开。 备了些好酒和一件厚实暖和的裘皮大氅,袁熙去看看自己的大舅子高柔。见到袁熙,高柔并不感意外。 因为自己在私是袁熙大舅子,在公是袁绍主簿虽然职位低但是却是近臣,袁熙不来拜访那才怪。对于袁熙送来的礼物,高柔也没做出特别的表示,只是老实不客气地收下。 袁熙不会计较这些。看看屋里的环境,还算干净,只是竹简堆得有些乱。“文惠兄,这里住得还舒坦?” “托显奕的福。好吃好喝,自是自在,最重要的……”高柔笑了一下。 袁熙被他逗乐了。“如此,我也算有恩于你,问你个问题,希望大兄如实回答。”“请讲。”袁熙幸幸回答道,“这不马上节日了吗,大兄显奕该备些什么呢?请大兄教我。” 高柔俯身过来,低声道:“显奕是否因以为官身,送给袁冀州礼品而有所顾忌?” 不等袁熙回答,高柔仿佛自言自语般,继续道:“送礼这件事,你不送,怎知人家收与不收?就如同显奕今日来看我,带来美酒皮裘,某欢喜得紧呢!再说了显奕你还有父子之情呢,这是尽孝。” 在东汉很讲究孝道的,比如徐庶,比如太史慈。 于是袁熙知道该怎么做了,拜别而去礼物,都是精挑细选的。有从黄巾处缴获的珍宝,也有从胡商那里买的上等皮裘、药材和临淄锦缎。整整两大箱子,花费不必说了。高柔跟着顾雍押送礼物去邺城。 父亲袁绍看到礼单,怒了!声色俱厉训斥袁熙一顿。但是,却并没有让袁熙把东西带回去,只是发过了火,说些下不为例的话。袁熙知道自己做对了。 当顾雍从邺城返回时,带来了一批袁绍给袁熙的一些淄重。 漫长的严冬终于过去,虽然不时的还是春寒料峭,但素白退去,春绿已经重返人间。 吴县,吴郡十三县之首,吴郡的治所。 城中,吴郡太守府,大堂之上,太守盛宪,约莫四十岁,身穿官袍,面容严肃,煞有威严,跪坐在首位,吴郡都尉许贡,吴郡郡丞高岱两人跪坐在两侧。 还有十几个太守府的官吏跪坐两人之下,文武泾渭,分列两排,此时此刻,大堂之上,气氛有些压抑。 所有人都知道孙坚已经率领大军返回了江东,就驻守在曲阿,不用数日,便可到达吴县。 “诸位,孙坚之兵已至曲阿,如今兵锋直指吴县,数万精锐兵马,吾等该如何是好?”盛宪抬头,双目凝视着众人,问道。 盛宪,字孝章,会稽人,早年举孝廉,曾任朝廷尚书郎,后为吴郡太守,知识渊博,很有才华,有治理地方只能,但是性格有些懦弱,不善领兵。 如今吴郡的兵马皆然在都尉许贡麾下。 “郡守大人,孙坚无朝廷之令,擅自对吴郡动兵,此乃贼也,吾等还是朝廷任命的吴郡官员,该誓死保卫吴郡,绝对不可让他进驻吴县。”许贡双手拱起,冷冷的道。 许贡素有野心,任命吴郡都尉之后,一直压迫盛宪,想要夺取太守之位,可惜盛宪虽然不掌控兵权,但是有郡丞高岱之助,也能压制住他,高岱为吴郡郡丞,掌控民政,和财政大权。 他心中很清楚,盛宪他还能压制,但是如果孙坚返回江东,他就绝对压制不住这头猛虎,所以在孙策返回之初,他就开始上跳下窜的,联络世家士族,逼迫盛宪,抵抗孙家返回。 但是孙策比他想的要刚烈,居然直接灭了一直支持他的曲阿许氏本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之余,更加下定的决心,一定要抵抗孙家进驻吴郡。 “郡守大人,某倒是觉得,破虏将军进驻吴郡,未必是一件坏事!”吴郡郡丞高岱站了起来,拱手,低声的道:“如今我们吴郡之地,混乱无度,各地豪强纷纷作乱,山匪水贼盘踞各地,百姓苦不堪然,破虏将军素有侠义之名,本身也是我们吴郡中人,此处讨伐董贼,名震天下,乃是一等一的雄主,麾下兵马也是一等一的精锐之师,必然可平吴郡之乱,定我江东安稳!” “太守大人,吾等附议!”七八个官吏同时站了起来,赞同的道。 孙坚本身出身吴郡,孙家世代在吴地为官,他也曾经担任过吴郡的都尉,郡司马等等职务,在吴郡底蕴深厚,名声斐然,他的回归,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一派胡言!”许贡双眸瞪大,死死的盯着高岱,杀气腾腾的道:“尔等欲反朝廷乎?他孙文台无朝廷之名,返回江东,就是不尊朝廷之命,乱臣贼子也。” 如今能阻止孙坚进驻吴郡,就只有这一点,许贡就死死的抓住这一点。 “如今朝廷在李榷郭汜等人的操控之中,此乃天下皆知的事情,何以任命?”高岱性格刚强,丝毫无惧,道:“破虏将军乃是吴郡之人,返回吴郡,天经地义!” “好了,都不要吵了!” 盛宪性格向来温和,难得一次强硬起来,低吼的一声,道:“此事本太守自有考虑,尔等先行退下!” “诺!”太守毕竟是吴郡最高的长官,盛宪一怒,众人心中一骇,顿时点头,退出了大堂,许贡虽然有些无奈,但是也不敢继续压迫盛宪。 邺城州牧府。 袁绍在刘夫人和婢女的帮助下,穿上了一件新的锦制长袍。刘夫人再将一顶武冠给袁绍带上。 袁绍看着铜镜中英武的身影,不禁满意的点头。 刘夫人笑道:“看显奕多么孝顺,特意差人从青州送来上好的临淄锦。” 袁绍拍拍刘夫人的柔荑,“知道了,我不会让显奕受苦为难的,夫人安心。” 袁绍笑着离开居室,来到了议事的大堂。 因为是开春第一次大议事,除了镇守要地的将领,一众文武都到场参加,连袁谭、袁尚两兄弟也被传召来。 荀谌、沮授、郭图、辛评、辛毗、许攸、逢纪、审配等人依次跪坐在左边。 淳于琼、颜良、文丑、高览、韩猛、蒋奇、朱灵等将领都跪坐在右边。 袁绍看着满堂的文武,十分满意自己两年多来在冀州的作为,“诸位,入主冀州来,我军向北屡屡击败公孙瓒,向南又占据了青州一地。当然,这一切少不了各位的功劳。如今我军兵甲储备初见成效,正当一举击破公孙瓒之时,诸位可有什么好建议么?” 沮授觉得不妥,他的大局观还是很好的,除了看公孙瓒外,还观察到了其他豪强的动静,“主公切莫轻言出击幽州,依我看来时机还未到。” 袁绍被去年一系列的胜利弄得信心膨胀,听沮授搅局觉得扫兴,“公与,你且说说为何时机没到,要哪时才是时机?” “主公忘了,去年岁末时,曹孟德扬言攻伐徐州,为父报仇的事了?” 袁绍说道:“这是曹孟德的事,我已经答应,让显奕遣军协助与他。” 郭图揣摩着袁绍心思,出言道:“是也,此事跟我军出征幽州公孙瓒有何关系?” “如何没有?曹操急于为父报仇,然主公不要忘记,袁公路十数万大军正屯驻寿春,假使兖州被袁公路占据,我军将处于公孙瓒、袁公路两家夹击的境地!” 郭图、许攸等人都不得不承认沮说的对,众多豪杰归附袁术,他占据了南阳、汝南等这时最大最富庶的郡。征召了十多万的兵卒,势力遍及豫州、扬州。 而袁绍、袁术交恶,他无时不想北上攻击袁绍。可以说,袁术是这时强于公孙瓒的大敌,因为袁术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有些袁家嫡系的跟随和众多势力。 袁绍对这个堂弟也是很忌惮的,袁术毕竟是袁家嫡出子,是正统,于是开口问道,“难不成我等要出兵兖州帮曹孟德抵挡袁术不成?” “我军现今不宜攻略幽州,还是采取守势为好,继续让鞠义将军屯军中山、河间防备公孙瓒,再遣军屯驻清河、魏郡,防备兖州有变,如曹操能抵挡袁公路,我军则按兵不动。如曹操不敌,再出兵相助不迟。另外,少将军那里可以伺机出击徐州,相助曹操。”沮授将部署逐步道来。 这个部署没有什么特点,就是分兵防守。袁绍见其他人再没有意见,于是同意了沮授的建议。 “报!鞠义将军遣人来急报。”传令官将一封军报递上。 袁绍拆开一看,怒火立即涌到脸上,说道,“是公孙瓒!鞠义将军说公孙瓒调集了骑兵,骚扰河间、中山两郡,使得两地不能施行春种。” “报!常山国太守来急报!”又一个传令官递上军报。 袁绍快速拆开来看,脸色铁青道:“是黑山贼!黑山贼寇略骚扰我常山一带。” 众人大感惊讶,黑山贼跟公孙瓒像是约定一起而来。袁绍还刚刚想攻打公孙瓒,还没有筹划好,人家就已经打到家门来了。这对袁绍军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公孙瓒、黑山贼根基不在土地,可以不用忙于春种,但冀州各地耽搁了春种,这收成一定大大减少,囤积的粮秣物资少了,别说支持军队出征,严重的闹饥荒也不是不可能。 许攸咦了一声,惊讶道:“这一切似乎是有人在算计咱们呀!” 袁绍转念一想,怒意更盛,“袁公路!” “现在可派遣诸位将军领兵驰援各地,务必确保春播。”沮授道。 袁绍拿出了调兵令牌,“颜良、文丑、高览、韩猛、蒋奇、朱灵诸将听令!” “诺!” ■■■ 居室内,刁秀儿取来一套麻布青衣给袁熙换上,接着轻柔地用一条青帻绑住头发。 唐姬也一旁娇笑道:“如此活脱脱一个农夫了。” 袁熙摇遥头,汉代立春时有迎春的仪式,州郡的官吏要头带青帻,树起青幡,把土做的耕牛、耕人置于府衙门外。以此告诉百姓立春时节到了,督促百姓春种。 作为青州最高长官的袁熙,少不得主持迎春活动,袁熙安抚诸女道,“等迎春祭祀回来,再带你们和昭姬,去临淄郊外郊游踏青。” 高月将袁熙麻衣上一块褶皱给抚平,说道,“你可知道,这件衣服是秀儿妹妹与昭姬妹妹一起缝做的呢。” 袁熙心里一突,那清丽脱俗的身影在心中闪现。高月明知道不该强求什么,但还是心里一酸。 袁熙搂住高月的纤腰,说道,“我已差人接昭姬过来,你们等我回来。” 说完他别了高月,来到刺史府的正门里。守卫一旁的祝公道高兴道:“主公,仲康回来了,方才进里间换衣服。” 袁熙心跳加速,让祝公道等候,他自己就进到许褚在刺史府中的住处。 一个多月没有见,许褚显得憔悴了不少,但那憨丑凶悍的气质犹在,“主公,事情办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接着他将一路上所做的详情汇报给袁熙听。 袁熙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了一顿说道:“做的好,要让那些虎卫士卒严加封口,带回的财货立即封入库房,换成了钱帛分给那些兵卒。” 十一月时,在兖州扎下根的祝奥探听得到了曹嵩要来兖州的消息。袁熙怕历史的改变使得曹嵩能安全到达,于是将这个消息秘密传给了原阙宣降卒将官手里。还特意强调了众多的财货。 没有想到乱兵并没有杀掉曹嵩一家,还好自己让许褚带虎卫去监控,将曹嵩一家留在了费国。 许褚点头,说道,“一切已按主公说的办了,埋在蒙山的那些东西,就要等待时机才能取出了。” 袁熙让心腹管家袁和,协助处理入库事宜,自己就带着许褚祝公道虎卫,来到郊外参加迎春仪式。 在田丰、郭嘉、国渊、顾雍等文吏的陪同下,袁熙跟州里大小官吏的代表来到临淄郊外。 远远地,野地里几个青衣的男童跑到袁熙等人面前。袁熙带着一众官吏给青衣童男作揖行礼。 这个青衣童男意喻着神灵派下的春天使者。接着祭祀神灵,祈求风调雨顺。 待到一切仪式举行完毕后,袁熙带着几个心腹文吏,在虎卫的簇拥下,走马郊外。 袁熙很关心地询问田丰、国渊民生的安置问题。 田丰担忧道:“冀州拨给的最后一笔粮秣,已经在押运途中,冬麦过些时日可收,但加起来只能用到今年六七月,距离秋收怕有一个月要断粮。而且在中间粮秣是不能支持我军任何对外行动了。” 袁熙想到了历史上管仲治理齐国时说的,鱼盐之利,于是问道,“东莱一地近海,可有组织那些军户捕鱼熬盐?” “先前公子说过,开春来东莱一郡已经组织熬盐捕鱼。青州各地废弃的矿业,也都组织人手开采炼铁。再几月,我青州完全可以供给一州的铁器用度了。”国渊答道。 袁熙知道,现在军屯、民屯已经开始,只要熬到秋收,那困境就初步渡过了。于是开口说道,“父亲已经传来命令,让我等伺机出兵相助曹操,以缓解袁术的压力。” 田丰为难道:“如此只能取粮于敌了,中途要是战事不利,则形势十分危险。” “徐州富庶,以战养战未必不可。”袁熙道。 郭嘉面带微笑,如今袁熙准许郭嘉可以涉及部分老师张纮的暗卫系统,所以他对于袁熙的谋划一清二楚,“曹操攻打徐州未必全是为了复仇,我就不信他没有吞并徐州之心。说起来徐州不仅钱粮充足,还有从关中逃亡而来的众多人丁呐。” 田丰叹了叹气,说道,“原来公子一早就打算取粮于徐州了,但苦了徐州的士民百姓。”他也知道在征战中这种做法无可厚非,但多少有些不愿触及。 袁熙神色微冷,自己难以吞下徐州,但也不会给曹操等人平白拿去。 第84章 子义 东郡兵器锻造工场。 曹操带着长子曹昂,还有夏侯兄弟视察出征的筹备。工场内热浪阵阵,一众铁匠都光着膀子打造兵器铠甲。司金校尉小心奕奕地将锻造好的兵器给曹操审查。 曹操抽出了一柄环首钢刀,霎时冷冽的寒光使人肌肤生寒,问道,“好刀啊!此为百炼钢所造?” 负责的司金校尉将试刀用的皮革递上,“正是新招募来的工匠所做百炼钢所造环首刀。” 曹操持刀劈向好几层叠起的皮革,“嗤!”的一声,皮革全部断裂。 “好刀!”旁边一干人都呼喝道。 曹操满意地点点头,问道,“果真锋利无比!此刀每日可锻造几柄呀?” 司金校尉面带得色道:“回大人,我等请来了二十多位可造百炼钢的工匠,两月就能产出一柄百炼钢刀。” 这在当时技术水平下可算颇为可观了,但曹操还是直摇头,这百炼钢虽好,所造的兵器只能供应将领使用。 随后曹操等人,又看了几处军械锻造工场。兖州境内的这些工场都在全力开工,打造军用器械。 “筹办这些军械,文若先生可谓,办得地井井有条呐。”夏侯渊道。 “文若乃王佐之才,高祖之萧丞相不过如此。”曹操说道,但他心里却不满荀彧私下不同意发兵徐州。曹操和荀彧、刘备和诸葛亮,都是能用而未必信。比起刘邦对萧何得委任,不难看出曹操、刘备确实有诸侯之气,而无帝王之量。 曹操心里觉得,不同心可不是件好事,他带人回到了州牧府,将一众下属召集起来,进行复仇战之前的动员。 曹操扫视了遍一众下属,说道,“我知道,有些人说我不该为报私仇,而大举发兵徐州!” 荀彧心里一突,拱手道:“主公,彧确实有说过不宜轻易发兵徐州,却没有说过不改为尊父报仇。探子新来汇报,黑山贼跟匈奴余部寇略冀州南部,其距我兖州实在不远。袁公路在寿春也正整备军资,其分明要趁我发兵,而攻占兖州啊!” 曹操看向了主管情报的程昱,问道,“袁本初的派来的使臣怎么说?” “袁本初说公孙瓒在冀北有所动作,他正遣军围剿犯乱冀州常山等地的黑山贼。他让二子袁熙出兵协助主公,然后让主公小心寿春的袁公路。” “袁公路与陶谦素来有勾结,分明是有袭我之心,现今我兖州四面环敌,轻出则势危矣。”荀彧劝道。 曹操看向了几个谋士,问道,“你等皆是担心这个?” “袁术在旁窥探,不得不防。”戏忠点头道。 曹操摆摆手。不在意道,“我看那袁公路不过虚有其表,其好专断,手下献策者多却不能用其计,勇将多却不能虚心接纳,其兵卒多却不能供养训练。” 曹操又举例道:“如其空有百万之民、十万之兵,却不会妥善治理,反而强征钱粮供给军用,这样的军队比不能久战。孙文台现弃他而去,其手下现今尽是浮夸虚名之徒。如此,其来兵十万之众我也不惧。” 戏忠若有所思,“主公成竹在胸,是有了破敌之策?” 曹操点头,“然也,我军留下部分精练之兵将留守陈留等重地险地,大军出击徐州的任城下邳。如若袁公路胆敢来犯,我断他后路,再联结袁绍共击之。” 众人想曹操思量周密,不是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是处心积虑地谋取徐州这富庶之地。 最后,程昱说道:“可差人去袁显奕处,协商出兵夹击陶谦事宜。” 曹操听到这,冷笑道:“便宜了袁家小儿,不过徐州的钱粮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我怕这大侄子牙口不好,那就不怪我等了。” ■■■ 袁熙也正为出兵徐州的事烦恼,历史上是有曹操屠徐州为父报仇的事,但因为一系列事情的改变,现在不是历史上曹操出兵徐州的时间,相应地整个局势也发生了变化。 接到一些情报后,袁熙等人才知道袁术在背后做的小动作。这样,出兵徐州,也并不像袁熙原先预想的那样,跟在曹军背后掳掠粮食那么简单。 袁熙将所有的心腹都召集到了刺史府,准备商定一系列的部属事宜。包括归降的管亥、覃远等人也悉数到场。 袁熙看看左边的田丰、郭嘉、国渊、顾雍、易荣,还有右边的张合、徐晃、张辽、赵云、郝昭、郭淮、管亥、覃远、。人虽然没有曹操袁绍的多,但都是个中英杰。 田丰首先将各方势力的情况说与众人听,最后补充道:“袁车骑已决定,协助曹操抵挡袁公路与陶谦,但经多方筹集,青州只能供养五万兵卒一月的军粮。” “兵不在多,五万就够了,只要能取粮于敌,也无需青州的供给。至于如何取粮,这就要问问深谙此道的管将军了。”郭嘉笑道。 坐在下面的管亥闻言脸色微红,“不过打下城县抢了就走,遇到坚城绕过便是。不过俺先前也有带兵去徐州取粮,各地的守备也知道一二,倒可以说熟悉。” 袁熙听着不禁感叹,这青州兵本来就是青徐黄巾,现在不过被自己给正规化了,出兵徐州对于他们来说倒真是轻车熟路。 最后,众人商定了出兵事宜。 原先的冀州步卒,除了张合的大戟士,徐晃的弓步营,都整编到了青州常备兵里。这次将青州大部分精良装备,武装了四万的青州常备兵。连同六千骑兵、袁熙的戍卫兵,总共出兵四万八千多。 田丰、覃远、易荣、国渊等人留守青州,其余文武都随军出征。 ■■■ 就在众人筹备出征前事宜时,袁熙用青州最高长官的姿态,将在北海主持民众安置的王修征召到了临淄,协助田丰管治州郡。当然王修确实不负众望,其民政之才不在国渊之下。 这天,被传唤的太史慈也来到了刺史府。 太史慈去年被袁熙借去东莱,统兵维持当地治安。孔融现在名义上是袁熙的下属,所以太史慈不得不前来领命。 太史慈被人带到了刺史府的偏堂。袁熙与郭嘉正在这里“博弈”,跟太史慈交好的赵云也随侍在一旁。 袁熙让仆人给太史慈取来坐席,又端上点心果脯。 太史慈抱拳站立一旁,拘谨道:“下官职位卑微,不敢当此礼遇。” “此处不是公干之所,乃少将军起居之地,子义你不必拘束。”赵云劝道。 “那请少将军也给子龙赐坐。”太史慈说道。 袁熙笑着让仆人也给赵云搬上坐席,并明知故问道:“子义与子龙可有交情?” “前次与子龙一起救援北海,某叹服其武艺胆识,少不得私下讨教切磋,只是相处时日不多。”太史慈答道。 “我家主公也是乐于结纳,像子义这般青年英杰呢,不知子义可愿来帐下效力?”郭嘉说出了传召太史慈来的目的。 太史慈看看微笑点头的袁熙,又看看一脸期待的赵云,说道,“非某不愿,只是某受了孔北海大恩,不在其麾下效力无以为报。” “子义此言差矣,你先前解了北海之围,救了北海一城百姓,此乃还了孔北海救命的大恩。再者,孔北海乃儒者文吏,子义一身好武艺,不在沙场上建功立业,难道要屈困于一城一地吗?” 太史慈知道孔融不是那种建立功业的君主,也有报恩后另投他处的想法,只是一时难以开口。 赵云劝道:“子义,少将军素怀壮志,治下百姓安居,军势强盛,正少了子义这样果敢武勇之士,何不来投,与我一起为少将军建立一番盖世功业?” 袁熙配合着拱手施礼,真诚说道,“子义万勿推辞!” 太史慈虽然激动,却不代表没有脑子,冷静下来寻思着道:“将军何故看上我这无名小卒之辈?” 袁熙朗声大笑,道:“之前子义北海城城下五箭突围,具有百步穿杨之能,足以说明子义的不凡;子龙可比我看的真切,你却不夸功,如此有勇有谋之士,尚不能为将,岂不是暴殄天物,或说谁还可为将?” 如果仅仅是刚才那一幕,袁熙却有夸大嫌疑,但是再加上袁熙的记忆和太史慈的自信,这一切却有显得异常的贴切。 因此此时两人,一个是觉得自己看到了良将,一个觉得自己看到了明主。俱皆欢喜。 太史慈单膝下跪,拜恩道:“子义谢过将军知遇之恩。” 袁熙松了口气,忙把他搀扶起来,柔声道:“子义何必行如此大礼,等到晚些时候,我让子义真的当上了独当一面的将军,再行谢礼也不迟。” 看着袁熙的礼遇,又看到赵云诚意的目光,太史慈再度抱拳跪下,“愿倾某之所能,为少将军效力!” 和太史慈寒暄一番,袁熙见他手中长弓遒劲,颜色苍翠,不似军中弓弩,不由问道:“子义手中可是弓弩,从何而来?” 太史慈面露深色,傲然道:“此乃我家祖传碧玉弓,遍观天下,我还未见过有什么宝弓能与之相比。” 袁熙心里诧异,心道不会是吹牛?你这宝弓再好,能有皇宫里的宝弓好?或者说自己家里的弓弩都可能比他这好。 但他观太史慈也不是喜欢吹牛的人,便想试看一番。 “子义啊,你这宝弓可否借我一试?”袁熙轻声询问道。 “自无不可!”太史慈马上把碧玉弓双手奉上,郑重道:“此弓五十又六斤,某臂力有限,可开七石弓。” 袁熙接住,果然入手微微下沉,轻轻摩挲,弓身也果然温润如玉,袁熙叹道:“不愧为碧玉弓,只是此弓能开七石,我却是不信。” 这个时候一石为一百斤,七石就是七百斤,太史慈说他能开七石弓。就是说在弓弦上挂上七百斤的重物,能把该弓拉开一支箭的长度的距离。看着太史慈单薄的身子,袁熙焉能信他? 当然这弓也不过才五十多斤,若说可开四五石弓,袁熙还能勉强能信,不过现在他当然不信。 宝弓和良将,袁熙都想试他一试。 看看到底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果然太史慈被他激倒,夺过袁熙手里的长弓,走到房门口,径直从身后的箭袋里掏出一支墨色的羽箭,张弓搭箭,眼睛一转,对准了屋外的一个两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带着划破空气的撕裂声,直接飞了出去。 袁熙目光呆呆的看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的太史慈,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见太史慈傲然收弓,自己又没有听到弓箭射中的声音,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观看。 举目看去,只见太史慈的那支墨色羽箭,不深不浅的准确射在五六十米开外的一个小树上。 五十六米已经够远了,怪不得自己没有听见响声。这似乎和百步穿杨的相差不多,但单单凭此就敢说他能开七石弓,袁熙还是不信的,五十米远外,那根羽箭他细细看去的话,明显只是刚刚进入一个箭头,也就是说明太史慈的力道已经用完。 袁熙抚掌笑道:“子义果然神射,此为百步穿杨亦不为过,只是这距离和箭头入木程度,也最多就四五石弓” 太史慈再怎么感激袁熙的知遇之恩,也有作为神射手的尊严,见他还是不信,哪里还管的上礼节,马会是上打断他的话,指着那棵小树前方的一个大树道:“将军请看!” 袁熙微怔,定目看去,瞳孔的猛地收缩。 前方距离小树十来米的处的,一个两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侧身,居然被深深洞穿了,观其宽度正好有一支羽箭的宽度。 袁熙倒吸一口凉气,射透大树还能准确的命中后面小树,还把箭头射了进去,这样的臂力岂止是七石可比啊? 百步穿杨?袁熙觉得已经不适合来形容太史慈了。 “子义真乃天下神射也!”袁熙发出真心的赞叹,他的师父王越也是箭术大师,可与眼前的太史慈相比,袁熙觉得多少还是有些不足的。也许只有赵云和荆州的黄忠可以媲美了。 太史慈本来要在袁熙面前急着表现自己的,现在见他马上把自己夸赞为天下神射,顿时心里惶恐,哪里肯答应。 低头道:“将军说笑了,我不过是仗着宝弓,天下比我箭术厉害的比比皆是,子义万万不敢称雄!” 许褚恰好此时从外面赶来,心中惊奇,当下上前道:“公子,你说他箭术无双可比子龙?”袁熙微微一笑,道:“自然,仲康若是不服,可与之一试试。” 许褚所擅长是马上作战,阵前斗将,冲锋陷阵,但不代表他的箭术就差,见袁熙如此说道,马上瞪大眼睛,朝着太史慈嚷嚷道:“小子,你可敢与俺比试?” 太史慈顿了下,寻思着此人应该是袁熙帐下将领,他也有心显露一手,况且袁熙估计也是正有此意,便道:“有何不敢,你且说说,怎么个比法。” 许褚把他碧玉弓索要到手中,掂量一番,又试了试弓弦,马上大叫道:“好弓,用着顺手,只是一会被俺扯断,你可别心疼。” 太史慈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说这话的人他都忘记到底有多少人了。 屋里没法好比试的东西,视野也窄,几人走出屋子,来到外面视野比较空旷的地方。 许褚左右看了看,顺手从他身后的箭壶里摘处一根墨羽箭,张弓搭箭,直接对准了五十米开外的一只慢慢溜行的野公鸡。 那公鸡往这边看来,似乎也发觉了许褚想要射它,脚步立马加快了起来,眼看就要过了墙角到看不见的位置。许褚手里的弓箭倏的射了出去。 前面的那只快速奔跑的公鸡,直接被射中,连带着身子飞出了十大米远。 “好箭法!”城中来来回回的士兵很多,许褚刚才瞄了半天,自然引来众士兵围观,见他这么粗|壮,箭术却这么好,一时全都大声喝彩起来。 袁熙也笑赞道:“我原以为仲康你不擅箭法,没想到箭术也这么厉害,当真是让我长眼了。” 许褚嘿嘿憨笑道:“一般一般,肯定称呼不得天下第一的。” 这话明显是在挪渝,刚才袁熙称赞太史慈为第一的事情。 太史慈也不恼怒,从许褚手中把弓拿了回来。 四处寻找着自己能射击的东西。 这番箭术比拼,很快又引来了很多士兵观看。 不过看着快要被围城一个圈子的场地,袁熙皱了皱眉头,刚要让前面挡路的人散开,就被太史慈阻拦下来。 许褚嘲笑道:“怎么,你个天下第一就能射这么点距离?” 袁熙没好气的踢他一脚,这黒厮简直没有脑子,天下第一是我赞的,你总往别人身上挤兑,这不是存心让我脸上无光吗?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可袁熙的还是十分相信,太史慈能让在场的一种士兵大吃一惊。 毕竟之前的神技已经让他被折服了。 “二公子,我找到了两坛好酒。”袁和抱着一坛酒水,远远的就朝着这边走来 “有酒?”许褚肚子里的馋虫马上被激活了,兜着肚子就跑了过去,想要把袁和手里的酒水给夺下来。 袁和躲他走上前道:“二公子,酒水放哪?” “全部都放屋子里,”袁熙回头道:“一会我等要和子义好好的喝上一顿。” 军中虽然规定不许饮酒,但是现在管理的并没有那么严格,更何况田丰自己都说过三日之后才有大仗打,所以酒还是能喝得的。 “让开,让开。”许褚把前方的围在一起的士兵推开,跑到前方把那只大公鸡给捡了回来。冲着袁熙大笑道:“二公子,一会把这大公鸡烤咯,咱们一起大吃大喝一顿。” 袁熙话音一转,故意道:“这酒水是我为子义接风的,可没有你的份。” 许褚咧嘴不满道:“这可不行,俺这已经许久没有吃酒了,肚里馋的很,二公子不如这样,你看可好?” “如何?”袁熙心里好笑,许褚的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要放的什么屁,不过也没有揭穿他。 “嘿嘿,”许褚干笑两声,说道:“这样,只要他能射箭比过我,我就不喝,但是他要是比试不过我,就必须加我一个,这不知道谁说的,不是说有能者居之吗?公子你说是不是?” 袁熙刚想摇头,就听见身后的太史慈道:“将军。” 袁熙回头看他,太史慈嘴角扬起一丝傲然的笑容,耳朵高高竖起,忽然马步下蹲,拉满长弓,直接对准了还有几缕青烟飘过的天空。 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就算装也该有个度,这羽箭都不拿,拉满弓弦唬谁呢?虽然心里疑惑,但是鉴于二公子在侧,没有人敢吱声说什么,只是把眼睛头朝着天上望去。 袁熙也疑惑的望向天空,除了不远处一只渐行渐进,不断嘶鸣的大雁之外,天上压根什么都没有。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就算有什么,不用箭支,还能射下来什么不成? 许褚是个实诚的人,见他这番光景,肚子都笑痛了,只见他捂着腹部道:“哎呦,俺滴个娘勒,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别说你空弦能把大雁给射下来,好好,你要是能射下来,你以后就是俺的师父。” 太史慈好似没有听到众人的说话声音,仍旧屏息凝神,眼神锐利的望着天空。 身形如松,动也不动。 “呵呵,我瞧你能坚持多久。”许褚拍了拍肚子,继续瞧着好戏。 其实看好戏的又仅仅是他一个,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毕竟这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就连袁熙都猜测不到太史慈到底想要做什么。 “啊,嘿!”就在头顶大雁经过众人头顶的时候,只听一声猛喝,接着只听得“嘣”的一声弓响,众人头顶上面的那只大雁直往上飞,拍了两下翅膀,忽然从半空里直掉下来。 “砰!”大雁就落在太史慈正前方位置。 太史慈把弓箭收起来,挂在腰上,回头朝着已经惊呆的袁熙道:“将军,不知道我这只大雁,可够入酒否?” “够,够!”袁熙吞了吞口水,目光呆呆的看着眼身子单薄的太史慈。 他本以为自己拥有两世记忆就已经够神奇的了,可没想到眼前的太史慈居然比自己还要神奇,不用弓箭就能把大雁给射下来。 许褚惊醒过来后,脸色倏的胀|红,上前指着他的弓弩道:“你这弓看着奇怪,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非也!”太史慈再度把碧玉弓取下来,递给他道:“你若是觉得有问题,也可以试一试。” 许褚哪敢去接,一时干干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与眼前的空弦射雁相比,他更觉得自己多什么嘴,无端就要拜一个师傅,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众人各有心思,但是看太史慈的目光全都充满了敬畏。 袁熙皱了皱眉头,问太史慈道:“子义,你是如何不用弓箭就能把大雁射下来的?” 太史慈也就是想好好打击一下眼前的壮汉,对于自己未来的主公,他却是没有隐瞒的必要。 当下弯腰道:“将军,其实这不是我的本事大,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一只受过箭伤的大雁。” “受过箭伤?”袁熙心里惊奇,上前两步把他手中几十来斤重的大雁接过来,仔细一看,顿时又对太史慈的印象深了几分。 这只大雁的翅膀处血流浅浅,有着明显的伤痕,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出应该是之前有过箭伤所致。 他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什么,心里虽然对于太史慈更加佩服。 袁熙提高声音,询问道:“这大雁受伤,你怎么知道的?你又如何能确保不用箭支就能把它打下来?” 太史慈恭声道:“这只大雁飞得慢,我刚才站了很久,它才飞过来,而且它叫的声音很悲惨。飞得慢,是因为它受过箭伤,伤口没有愈合,还在作痛;叫得悲惨,因为它离开同伴,孤单失群,得不到帮助。它一听到弦响,心里很害怕,就拼命往高处飞。它一使劲,伤口又裂开了,所以就掉了下来。” 众人之前还有些敬畏,现在一听这么合理的解释,顿时都笑起来。 原来这不是箭法厉害,而是心计厉害,就如老猎手一般。 不过不管旁边的人怎么说,许褚却是左右下不得台阶的。 而太史慈似乎也没有让他下来的意思。 许褚虽为莽汉,却异常重守信诺,板牙一咬,弯腰便拜:“许仲康拜见师傅。” 周围人哈哈大笑,刚才的空弦射雁,哪有眼前的猛汉拜师来的有意思。就这样太史慈稀里糊涂地收了一个挂名徒弟,于是袁熙设宴给太史慈接风,赵云郭嘉陪同,只有许褚一脸郁闷。 第85章 会战 江东。。 许贡离开太守府之后,上了马车,沉默了一下,对着车夫,道:“去城东,陆家!” 吴郡世家士族,皆然以顾陆两家为首,顾陆两家同时也是江东四大士族之二,影响力能覆盖整个江东,如今能抵挡孙坚进驻江东的,恐怕就只有这两家了。 顾家的家主早在孙策灭杀曲阿许家的时候,就开始闭门不出,不愿意待客,他多次求见都没有见到,明显是保持沉默,他现在只能去求助陆家。 孙家大帐。 大帐之中,孙坚跪坐首位,大帐的左右两侧摆着数张案桌,程普,吴景,黄盖,韩当,孙策,周瑜,还有周泰陪坐在末尾。 虽然紧紧是陪坐在末尾,但是刚刚加入江东军,就能参加这种高度机密的军事会议,周泰前所未有的激动,这代表这信任。 “元路,你把事情都说一边。”孙坚看着吴景,道。 “诺,主公!”吴景点点头,他这已经是把孙坚看成是主公,而不是姐夫,看着众人,他轻声的道:“如今吴县之中,最多仅有一万郡兵,以我们江东军的力量,探手可得,可是我们没有正当的名义进驻吴郡,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主公现在依旧是长沙太守,进驻吴郡,会遭受到朝廷的讨伐!” “不对,父亲,我们和袁术做生意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拿下的扬州刺史的位置了吗?有了扬州刺史的位置,江东哪里不能去啊。”孙策眉头一皱,问道。 扬州刺史部,下辖六郡,分别是九江郡,丹阳郡,吴郡,会稽郡,庐江郡,豫章郡,拿下扬州刺史的位置,就能名正言顺的统治江东,还能把触角伸到了九江,这是孙坚用玉玺和袁术交换的时候,他们原来的计划。 “袁本初从中作梗,为父不仅仅没有得到扬州刺史的位置,就连原本属于我的豫州刺史的位置也让袁本初的部下周喁拿下了!”孙坚一双虎目之中,划过一丝幽冷的寒芒,狠狠的道。 除了朝廷之外,但是关东联盟积聚了天下九成的诸侯,联盟的任命也能让天下信服。 得不到扬州刺史的位置情有可原,他料想袁家兄弟也不会让他妈这么顺利拿下江东,不过居然把孙坚到手的豫州刺史夺走,就等于强行从孙家的手中抢夺,意义就不一样的。 “父亲,周家兄弟欺人太甚,孩儿愿意带兵先平他们,再战九江,拿下周昕和周昂的人头。”孙策有些暴怒。 “他们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如今我们江东军的的根基在吴郡,吴郡必须在今年之内拿下,不然我们无法维持数万大军的补给。”孙坚摆摆手,没有理会孙策,而是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谁和我说说吴郡的情况!”一旁的周瑜沉默了一下,道。 “公瑾,我来和你说一说的!”程普看着周瑜,道:“吴郡主要是三股力量在掌控,第一就还是士族世家,以吴县的陆家和顾家为首,他们控制吴郡六成以上土地人口。 然后就是太守府,太守府也不是拧成一股的,太守盛宪和都尉许贡不和,盛宪倒是对我们没有太大的敌意,甚至有不少官员都愿意邀请我们进驻吴郡,毕竟这几年吴郡秩序不太好。 不过吴郡都尉许贡最反对我们进驻吴郡的,此人掌控的吴郡的上万郡兵,不可小瞧,最后还有一股就是乌程县严虎,人称严白虎,他和我们孙家一样,出身地方豪强,麾下有上万兵卒,实力不小。” “士族世家先不要管,他们既然没有站出来反对,就已经算是默认了,未必会为难我们,至于严白虎,等我们站稳脚步的,要消灭他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现在最难对付的就是太守府了!”周瑜眯着眼睛,分析一下,道:“我想了解一下这盛宪和许贡。” 这两人明显有文章可做。 “盛宪是郡守,此人有才,声望斐然,能管理一郡,但是不善领兵,而许贡素来有野心,统领吴郡的郡兵,一直想要取而代之!”程普把几人的关系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公瑾,其实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一个名义,我们不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所以必须要最正当的名义打入吴郡,才能让江东不放抗我们!”吴景若有所思的看着周瑜,问道:“公瑾,你觉得我们用什么名义,打进吴县比较好呢?” “其实什么名义我们都不用!” 周瑜嘴角划过一抹笑容,有主意了,站起来,看着众人,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打进去,其实我们可以让他们,正经八百的请我们进去。” “公瑾,莫要卖关子,快快道来。”孙坚一听微微有些激动,道。 “盛宪此人,明显有些迂腐懦弱,而且野心不大,我们要做的不过是瓦解盛宪的防守心便可以了,让他自己认可我们,亲自邀请你进驻吴郡,把太守之位,拱手相让,这能让我们在江东的名声提高一大截!” 周瑜看着众人,道:“我们不能再曲阿呆着了,立刻出兵,全军出动,屯兵于吴县城外,可以招摇,可以显示武力,但是绝对不许攻打城池,一箭不发,一刀不出,一个字,等。” “就这样?”孙坚眉头微微一皱。 “就这样!”周瑜点点头,嘴角扬起,道:“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有时候炫耀自己就是让敌人自己退走的最好的办法,只要我的兵临城下,我就不相信许贡甘心坐以待毙,而不做点什么,只要他做的,我们就有机会可趁,而且还可以让我们看看,孙家在江东到底有多少民心,吴县是小事,江东才是大事。” 将军府 高月房内烛光摇曳,房门微敞,想来是刚刚洗澡回来。 袁熙推门走了进去,果然见到高月正坐在梳妆台前打理自己的及臀秀发。 “夫人,你大晚上的洗什么头啊?”袁熙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拭湿漉漉的秀发。 深深吸了口气,满满的是皂角的清香。 “你怎么过来了?”高月不回他,扭过身子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今晚不是让你去秀儿妹妹的房间休息的吗?” “她不让我进去啊,说要轮流睡。”袁熙虽然也想再和刁秀儿温存一晚,但是人家惶恐他也没有办法,都是自己的女人,总不能强来? “她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进去了?”高月夺过他手里的毛巾,嗔道:“当初对我的厚脸皮呢?” “好了好了,”袁熙把脸蹭在她的秀发上,轻声道:“她怎么能和你相比,我回来两天,还没有和夫人同床共枕呢。” 高月心里甜蜜,脸色却是更加羞红,有心说他两句,可见他懒洋洋的惫赖表情,只能轻叹一声,道:“秀儿妹妹性子柔顺开朗,这种话以后可莫对她说起,不然我们姐妹就没得做了。” 袁熙心道你当我傻啊,我这不是在你面前说的嘛? 嘴上却是笑道:“好好,我觉得她说的也对,秀儿是那种讲究公平,便会心安理得之人,强求去她的房间休息,反而让她更加惶恐,这不便于融合,等以后都熟悉再说。” 高月也就是说说两句,闻言轻轻嗔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夫人,我帮你擦干。”袁熙再度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把她满头秀发都包裹在毛巾里,轻轻的揉搓|着。 袁熙觉得女人的长发,是女人最性|感的标志之一,别看这个时代女人都是长发飘飘,但是发质却大不相同。 “好了,清净了。”袁熙笑眯眯的说道。 高月朝着外面紧走两步,回头嫣然道:“好像说的夫君很喜欢清净一般。” 袁熙追着她的步伐,两人朝着前方走去。 他道:“我不喜欢清净,但是我却喜欢和夫人单独在一起啊。” “就你嘴甜。”高月看似随便走着,目的地却是不远处的书房。 袁熙看着高月聘聘婷婷,款步姗姗,折纤腰以微步,舞态生风,看着无限美好的淑静背影,心头一热,快步追上她,双手一抱,在高月的惊呼中,把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望着前面的书房走去。 “你干嘛呢,”高月羞急,粉拳轻抬,微微捶打着他,如花俏靥却是早早的埋入了袁熙的怀抱。 “夫人,我可是许久不识肉之味了。”袁熙一脚踢开书房门,大步走进去,把她放在床|上,就像想来解自己的衣服。 高月捂着脸蛋,嗔道:“袁显奕,你别胡来,一来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哎呀,去把门关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月和袁熙在锦被里相互温存着,高月睁开迷茫的大眼睛,一下就看见了书房门还是开着的,顿时脸色红如胭脂,贝齿轻起,直接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去把门关上,羞死人了,你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看着还是没有关上的房门,高月觉得十分不自然。 “内院都是女人,我的书房又没有人敢进来,有啥好怕的。” 嘴上这么说着,袁熙人已经下了床,去把房门关上。关了房门,赶紧进了被窝,搂着高月滚烫的娇|躯,袁熙叹道:“夫人啊,你知道我在军营那边,想什么最多吗?” 高月伸手在他的眉间抚了抚,柔声道:“夫君想什么最多啊?” 袁熙抓|住她的胳膊,笑道:“夫人知道了,还问什么?” 高月莞尔,乜眼道:“你自己问我,还来怪我。” “我那是让你猜测的好不好?” 高月顿了下,面颊浮现一丝羞意,轻声道:“不会是我们?”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叫你作怪!”高月在他的胸前轻轻扭了下,幽幽道:“夫君心意,无垢知道,只是这天下乱世,谁也不能例外,倘若是个太平盛世该有多好。” 袁熙摇摇头,“其实各有各的好,我虽然也不喜欢乱世,但是咱们夫妻缘分,也可以说是有一份乱世的功劳,不然你父亲那样,怎么可能把你嫁给我。”两人相视而笑。 “我之前还只道夫人文采好,没想到对于钻营也是有一套,我袁显奕真是捡到宝贝了。” “谁是你捡到的?”高月白他一眼,眉头微微翘|起,自信道:“若我是男儿,我还可以上阵杀敌呢。” “这上阵杀敌的事情还是交给我。”袁熙贱笑一声,就想把左手手臂从高月小脑袋下面抽|出来,然后杀上她一杀,高月马上把他摁住,嗔道:“别闹,刚才还没有折腾够啊?” “只要是夫人,就算折腾一辈子也不够啊。”袁熙厚着脸皮道:“每次看到夫人,为夫都是情难自禁,不能自己,没办法没办法。” “最真甜。”高月咬着唇|瓣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嬉笑道:“不过现在说的不算,等看你表现。” “好勒,你就看着。” “夫君?” “嗯?” “你真好。” “我也觉得自己很好。” “不过就是脸皮有点厚” 袁熙:“” 次日一早,袁熙醒来的时候,发现高月已经不在了。接下来的几天袁家众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袁熙一边忙着算计曹操和陶谦,一边忙着训练兵马。 汉,初平五年(194)三月,兖州牧曹操以替父亲曹嵩为由,出兵徐州,屯军六万于鲁国薛县,兵锋直指徐州彭城。 同月,青州袁熙军应曹操请求,从北面出兵徐州徐州琅琊,五万大军围困琅琊国最北的诸县。 已经有一个季度没有那种军旅的感觉了,袁熙带着郭嘉,还有许褚和一众虎卫纵马巡视营地,还有视察诸县的城防。 看着战马疾驰,兵卒操练,在柔情蜜意中沉浸了许久的袁熙,胸中那股征伐之气重新占据心中,问道,“奉孝,你看这次怎么打。” 郭嘉仔细观望着诸县上的兵卒,正色道,“徐州果然富庶呐,士卒兵甲齐备,且是保卫乡土本地作战,即便我们跟曹操军兵势凌厉,恐怕也难以逐城拔除。” “曹操会直取下邳,陶谦能受得住么?”袁熙忧虑问道。 郭嘉摇头,说道,“变数很大呐,先不说袁术的驰援,曹操要先拿下彭城方能进军下邳,陶谦必部重兵防守彭城国,此地乃主战场。” 陶谦治理徐州多年,各地从去年末就开始坚壁清野,其城防兵甲非青州等地可比,而袁尚、曹操军粮少,不能持久。 逐城攻占不知要打到何事,袁熙终于有点了解历史上曹操为什么会屠城了。但曹操为了速胜再来个屠城,他能阻止得了么? 袁熙心中蒙上了一层隐晦,就是汉末军阀之间攻伐与杀戮平民,使得汉人人丁急剧减少,以致后来五胡乱华一系列恶果。都是汉民,奈何忍心杀戮? 袁熙将马鞭一挥,下令道,“传下军令,全军攻城,破城之日官家库府之财帛取出一半分发士卒,但扰民抢掠者杀无赦!” “对于这些县城只能围困,兵卒太多了也无益,可以分兵攻打东莞、海曲各地。”郭嘉接着建议道。 袁熙一一答应,并让张合率领万人,攻诸县西的东莞,徐晃也带兵一万,攻东边的海曲县。 三天后,攻城的投石车、云梯、撞车押运打造完毕后,袁熙军开始了攻城。但诸县虽不大,但城池还算坚固,还有不少弓弩,使得袁尚军攻城不顺。 在郭嘉建议下,袁熙军又搭起望楼,居高向守军射箭。 袁熙在戍卫兵簇拥下监督攻城,三万多人围攻了三四天没有进展,使得他也带上火气。 郭嘉倒还是一副懒散淡然的样子,幽幽说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我们取了最下的法子呀。” “徐州地广,要整个吞下还真不是易事,我军实力不足不能拿下,只能夺其钱粮,不破城如何取得?”袁熙也懊恼道。 突然袁熙想到了什么,看向郭嘉问道,“地道土攻之计怎么样?” 郭嘉哑然,叹道,“此地有江流,地势又底,挖浅了被发觉,深了没有挖通水就灌满了。主公太着急了,需知攻城急不来。” 袁熙呼出一口气,一直一来的战事顺利,使得他过度自信了,对于军争,他还有很多要学的。水淹下邳就是如此,自古水火二计最狠,不得已而为之。 ■■■ 曹操留下了荀彧,统筹兖州防务,毛玠、还有捡回一条的鲍信、吕虔、陈宫也被留下协助。 六万兵卒出鲁国后,曹仁带万余人攻占乡等地,于禁也带万余人,攻打彭城西面门户留县,曹操亲自带其他兵马,攻打彭城东面门户阴平。 与袁熙军一样,曹操军进展也不是很顺利。经过三个月的准备,徐州各地都加固了城防,徐州军抵抗得很激烈。这就是主客场作战优势了,徐州军有必死之志,而袁曹两军无必死之心,无关统帅是曹操还是袁熙,时势如此。 曹操还是披着一身素白,坐镇中军主帐,比起袁熙他倒是显得沉稳。就如同刚出道的李世民和已经威名大振的李密对比一样。 戏忠、荀攸、程昱三人进到了大帐之中。 程昱取出一份军情,禀报道,“主公,刚收到的军情,袁熙已经出兵琅琊。” “进展如何?”曹操问道。 “不知,刚收到的是五日前的军情,可能正在激战。”程昱回复道。 曹操将手中书卷收好,笑道,“好啊,袁家小儿那边打得越紧,咱们的压力越小。” “想不到徐州各地防守得如此严谨紧,恐怕青州军那边也不太顺利。”程昱道。 曹操冷笑,说道,“袁家小儿想要从中捞取粮秣,那就要付出代价。就让这小的自个去打。南边的那个老的有什么动静吗?” 程昱点头,说道,“果然如主公所料,袁公路坐不住了,他将屯驻寿春的兵卒抽调了大部到与陈留接壤的豫州陈国。” 曹操大笑,说道,“袁公路向来是为小利不计后路,就等我军去断了他后路。诸位看何时退兵好?” 戏忠想了想。“十日之内将攻城的声势做足,但暗中整备兵卒,越过豫州沛国,直扑陈国与陈留守军夹击他。” 曹操眼中充满讥讽,“袁公路啊,袁公路,只怪你前来掺和,定要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 豫州陈国,三千多铁骑正越境疾驰向陈留。 三千铁骑皆是高头大马,三千骑士也皆身披简制的鱼鳞甲,强弓、长戟、马刀等长短兵刃齐备,分明是一支极其精锐的骑兵。 而在三千骑当里,最醒目的是当中一骑极为神骏的宝马,这匹神驹全身皮毛红似火,滑如缎,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只有四个黑黝黝的大蹄子。正是绝世神驹赤菟。 赤菟上的飞将吕布眼神桀骜锐利,他把缰绳一拉,接着旁边众骑都跟着停下。 吕布看了看周围的兵卒,都是跟随自己的精锐西凉铁骑和并州铁骑。“就此歇息,等待后面步卒,注意积蓄马力,明日全力直取陈留。” 等兵士散去后,成廉、魏续、宋宪、曹性、候成几人围了上来。 成廉不满道:“将军,袁术多番克扣我军粮秣供给,我等出去自取钱粮又被他呵斥,如今征战时倒要我等为马前卒。” 魏续附和道:“我想问将军一句,当真要屈居袁术之下么?当年跟随董太师时何曾受过此等恶气。” 吕布听到“董太师”一词霎时神情转冷,不悦说道,“那你等要怎样!” “中原征战不断,如今曹操袁术等人混战,各地皆是我等去除,何必受袁术那厮的鸟气。”候成怂恿道。 投奔袁术这些日子来,袁术对他们都是严加防范的,粮秣供养不足不说,还派了人监视,并划定了活动屯驻的界限。其实别说袁术,换成其他诸侯也估计如此防范吕布。 年末时,吕布军五千人虽然不至于饿死,但过惯寇略日子的他们如何会甘于寂寞,一番抢掠后被袁术狠狠批了一顿。 候成看吕布意动,继续道:“袁本初是关,东军盟主,其势力占据了冀州等地,豪杰也大多归附他,我等不如也去投奔,好捞些好处?” 吕布一双野兽般桀骜的眼睛闪出杀机,厉声道,“莫要多说,袁本初不是可投之人,我等先帮袁术打下陈留,取得一些好处之后再做计较。” 提到冀州袁绍,吕布不自然想到袁熙,那是他心中永远的耻辱,被自己猎物打眼的耻辱,还有那位绝世红颜。。。 第86章 攻防 江东。 江东猛虎率领着,数万精兵的回归,让吴郡上层的所有人,都整整心慌慌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对江东动兵。 嗒嗒嗒…… 突然,地面之上有些摇晃的震动起来,紧接着远处出来了,一阵阵响亮的马蹄声,响彻天际。 “这是骑兵?” 江东本来骑兵就少,能一千多骑兵就算是不错了,但是这阵势,看起来铺天盖地的,最少也有数千骑兵,来势汹汹,顿时把他们吓到了。 “不好,敌人来了,是江东军来,他们是江东军。” 王福急忙抬头,看着远处,只见数不清的骑兵奔驰而来而来,气势如虎,骇人失色,众人都能看到一面‘孙’字大旗高高竖起。 他愣一下,不过很反应过来了,对着身边的两拨手下,歇斯底的叫喊起来:“你们去关城门,其他人跟我,把吊桥拉起来,快,快点!” “对!放吊桥!去把吊桥放下来。” “关城门,快关城门!” 远处的无数骑兵速度很快,有数千之众,瞬间便到底了城下,领兵的将军是一个身材高大,俊朗无比少年,一身狮王铠甲,胯下乌骓宝马,手握霸王枪,犹如狂风,疾奔而来。 “定!”孙策眼见吊桥就要被重新吊桥了,双眸一道精芒划过,双腿一夹战马,凌空跳起,强行跨过护卫河,稳稳当当的落在的尚未完全吊起的吊桥之上,长枪一扫,几条吊绳断开,吊桥重新坠落。 “死定了,这一回死定了。”王福和几个守门的兵卒,已经被孙策的骁勇给吓的两腿发抖,倒在一边,胆战心惊,不敢反抗,已经开始闭目等死了。 不过等了一会,王福轻轻的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面前的少年将军对他动手。 “幼平,弓箭!”孙策立马吊桥之上,没有理会几个守门的小卒子,对着后面的一个副将,大喝了一声。 “公子,请!”周泰策马上来,把一副上好弓箭送上。 “你们都滚回去,去告诉盛郡守,某家乃是孙坚之子孙策,并非攻打吴县,只不过江东孙家的队伍返回老家富春,需要借道吴县,恳请高抬贵手,让路而行,这是我们孙家拜帖!” 王福几人一愣,顿时有些劫后余生的站起来,算是捡回一条命,看到孙策的骑兵明显没有攻城的意图,几人赶紧往城门跑,然后联同十几个兵卒合力,用绞盘把城门千斤闸放下,严严实实的关了起来。 “幼平,伯海,传令下去,大军退后三里,就地扎营!”孙策丝毫没有在意被关起来的城门,对着这骑兵队伍,大声的喝道。 “诺!”周泰孙河两人点点头。 这是江东军所有的骑兵,有一千之数,全部一人双马,配备精良,不过还没有经过正式的骑兵训练,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但是这些骑兵都是老兵出身,大多数是原来的西凉降兵,一个个熟悉骑术,倒是能勉强维持骑兵的队形,保持骑兵的气势。 到了中午的时候,江东骑兵的营寨在,距离吴县三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坡旁边搭起来。 营寨安定下来之后,孙策,孙河,周泰三人开始按照原计划,向着城里面的所有人,炫耀江东骑兵骁勇,一边训练骑兵,一边纵马绕城,一千的骑兵,江东罕见,其声势浩荡,威慑吴县内外,马蹄声响彻整个县城内外。 吴县城门关闭,郡兵的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是有些功底的,许贡麾下的上万郡兵已经布置在了城墙之上,面对城下的骑兵,虽然畏惧,但是还是严阵以待。 不过县城里面倒是热闹起来了。 郡守府,盛宪接到了孙坚的拜帖之中,那表情要多丰富就有多丰富,哭笑不得,阴阳不定,只能暗骂孙坚无耻了。 借道? 数万江东精兵借道吴县? 这叫什么事情啊,以盛宪的智慧,哪里还猜不到孙坚的心思,这道要是借出去了,还能要回来吗?假道伐虢而已。 他这一下子愁了。 “郡守大人,孙坚这是狼子野心,这道绝对不能借啊!”许贡这时候也慌了,这几天他三番四次的求助,但是城中大户明显对于孙坚有好感,顾家陆家也不愿意搭理他,面对孙坚的即将到底的数万精兵,他只能让盛宪顶在前头。 “人家现在又不是攻打县城,这道要是不借,理亏是我们,许郡尉是打算用你麾下的那点郡兵去强行挡路吗?”高岱阴森森的讽刺道。 “你?”许贡一怒,他知道高岱一直挺佩服孙坚的,也是最赞成孙坚返回江东的人:“高岱,身为吴郡郡丞,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啊?” “心思多的是你,我能有什么心思啊,我只是觉得破虏将军既然身为吴郡人,自然不会伤害吴郡,他既然能让吴郡太平,我们何乐不为?”高岱冷笑的讽刺。 “好了,你们让我冷静一下,这事情让我再想想!”盛宪知道孙坚这是,先礼后兵的做法,现在他考虑的是,孙坚对自己的态度。 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个郡守的职位,但是自己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郡守,万一孙坚得到的郡守的,为了断绝后患,一刀咔嚓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韩馥和刘岱都是这么死的。 江东军先锋,数千精锐,兵临城下,虽无攻城之动作,但是天天纵马绕城,肆无忌惮的马蹄声每一天都在城内外响起,吴县上下顿时有些人心惶惶的。 三天之后,孙坚亲率大军到达吴县城外,数万大军,扎营数里,旗帜遮天,对着县城虎视眈眈,更是显得霸气无双,吴县现在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但是县城之内,无论是高官达人,士族世家,还是普通百姓,这个时候都有些坐不住,慌乱起来了。 郡守府,更是一片混乱。 许贡和高岱一个主战,一个主和,争得不可开交,而盛宪的性格本来缺少果断,还在左摇右摆,他想让位,又害怕孙坚会要的命,想要抵抗,就凭那些郡兵,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孔文,这样下去不行,数万大军堵在城门之外,整个城里面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这事情早晚要解决的,明天一早,你代表我,出城门去见见这个孙文台,探一探他的心意!” 最后,盛宪考虑再三,只能的咬着牙,无奈的对着高岱,轻声的道。 “诺!”高岱知道盛宪是松口了,微微一喜,他既并不希望向来平静的吴县生出一场战事,当然,也不希望盛宪出事。 “大人,千万不可!”许贡急忙反对,道:“孙坚来就是狼子野心,岂能轻易罢休,你就不怕他要了你的位置,还要了你的命吗?” “许都尉,如若不谈,你是打算和破虏将军开战吗?还是你觉得麾下的郡兵,能抵挡孙家的数万江东精兵吗?” 盛宪知道许贡是个野心勃勃之辈,素来对自己的位置有所窥视,便冷声的道:“你不为城内的百姓想想,最好也为你自己的想想,兵戈一起,必然血流成河,本郡守不希望吴县有人流血丧命。” “可是?”许贡面色狰狞,还是有些不甘心。 “好了,许都尉,到此为止,你自己好自为之,孔文,你去了,可以暗示孙坚,我盛宪并不在乎这个位置。” 盛宪已经下定决心了,一旦孙坚点头,就让位,倒不是怕死,只不过不想做无谓的牺牲而已,时值乱世,他有自知之明,就算孙坚不来,他也坐不稳吴郡太守的位置。 许贡最后只能冷哼的一声,然后带着一股脑的怒气,愤愤的离开了郡守府。 高岱代表盛宪出城相谈,很顺利的进入的江东大营,不过没有见到孙坚,先是吴景和程普两人很客气的接待了他。 然后就是一个少年走出来,这少年是江东军的才俊周瑜,气势不凡,不像吴景和程普那样遮遮掩掩,而是直接把问题摊开了,与他一番长谈。 两人在一个大帐里面谈了两个多时辰,高岱才带着一丝丝怪异的心态,返回城内,向郡守盛宪汇报起来周瑜提出来的要求。 盛宪沉默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 吴县,随着孙坚的入驻,开始稳定了下来,前些天因为江东军围城而产生的慌动,噪乱,已经全部消失了,现在大街小巷开始变得越发的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 我们在看一下北方,琅琊诸县。 夕阳西下,城墙下青州兵匆匆抢回了同伴的尸体,但那斑斑血迹布满城墙。 一个个徐州军兵卒瘫倒在城墙上,一天的攻城使得诸县守军伤亡也很大,活着的人半天没有吃食,但他们只想倒下睡个饱。 一个右手受伤的百人将走过,将兵卒踢醒,喊道,“都起来了,青州兵就要射箭了。” 兵卒虽然不愿意,但都爬了起来。 “嗖!嗖!”,兵卒刚刚站起,对面五座“望楼”上的青州军弩手就将弩箭射来。 “啊!”旁边一个徐州兵中箭倒地,受伤的百人将身子倒下一滚,躲开一支弩箭。他看着倒地没死,但全身抽搐的部下,心中难过之极。 “盾牌般上来!那边的弩上弦!给青州那些王八羔子一点眼色瞧瞧。” 一阵忙乱,徐州兵卒一面防备,一面用弓弩反击。 负伤的百人将接过一具上好箭的臂张弩,他身子蹲下,透过盾牌跟城垛的缝隙,望山锁定对面望楼一个青州兵。 “咔!”的一声,弩机扣动,对面青州兵应声而到。 正当那百人将神情稍稍松懈,一道冷芒激射而来,百人将眉心中箭,翻倒在地,眼中尚且保留有那瞬间对死亡的恐惧神情。。 这样的对射在攻城收兵之后就没有停止过。 青州军营地里,袁熙带着郭嘉等人来到营门前。为了能达到弩的射击距离,青州军营寨的一部分尽量地压近城墙。 营门边不停地有兵士将弩箭送到望楼上去。望楼上正面有木板、牛皮保护,但徐州兵的弩箭还是射击到弓弩兵露出的上半身。不幸被射中的弩手就被同伴抬下身躯或尸首。 “少将军,此处危险请回中军去。”负责防备的牙门将不放心道。 许褚就持盾护卫在前,袁熙点点头,说道,“此处就拜托你们了。” 袁熙刚想进寨门,外面一队兵卒抬着担架,将最后一批伤兵抬回。那领兵的将领想喝停住兵士,但袁熙带着众人让开,给伤兵先进去。 接着袁熙跟了进去,亲自查看一众兵士的伤势,问道,“军中药物可还够用?这些伤卒有多少?” 随军郎中赶紧答道:“这里接近我青州,药物供给还算可以,只是这重伤的加起来恐怕有五六百人。” 袁熙无语,争战就必定有伤亡,从军这些时间来,他对兵卒的阵亡早已看淡,所追求的只有胜利,但也不能让自己的士卒付出不值得的伤亡,问道“奉孝你看,可有破城的法子?” “攻城之法不外乎临、钩、梯、堙、蛾傅、冲几种,徐州各地城池坚固,只能用密集爬城的蛾傅之法,辅以弓弩射杀。我军伤亡不算很大,且我军弓弩强劲,守军也不好受,不出三日当可破城。”郭嘉回答道。 袁熙何曾想过,攻这县城竟然也费时费力,于是吩咐道,“传令,明日我当亲自督战,先攻上城墙者赏十金。” 彭城阴平。 城墙上,关羽一柄偃月刀劈出道道月行冷芒,将从云梯跃上城墙的兖州兵卒劈倒。 守军的长矛手也成排地刺杀云梯上的兖州兵。 鸣金声起,攻城云梯被向后推拉回去,兖州军弓箭手从云梯后出来,射出最后几波箭雨。 稍慢的徐州守军即刻被射杀。 张飞恨恨地取出强弓,射死几个后撤的兖州弓箭手。 徐州兵看曹操军撤退,都长长吁出一口气,至少在今日性命保住了。两刻钟后,刘备带着一队兵卒将饭食送给守城的兵卒。 附近原本蹲坐的兵士纷纷站起身,刘备亲手将蒸饼分给附近的兵士。 “玄德公,您身躯尊贵可使不得啊!”一个小将领赶紧接过蒸饼。 “唉,大伙舍命守城,备身为主帅,送顿饭食算什么。” 附近的兵卒接过饼跟稀粥时都称谢感激,这个年代能这么体恤下层兵卒的将领可不多。 刘备带人又走过一段城墙,看到关羽张飞正在,于是拿过两块蒸饼塞到两人手中,“两位贤弟,曹操军那里怎么样了。” 关羽接过饼,担忧道,“这两日攻城没有以前那么急了,都是声势大动作小。恐怕有什么图谋。” 张飞将蒸饼塞进嘴里,“哪是有什么图谋,分明是给俺们打怕了。” “贤弟勿要大意,彭城乃下邳门户,阴平又是彭城门户,陶徐州将如此重任交与我兄弟,我等身系徐州的安危。”刘备说道。 “陶使君也忒不爽快,要战就召集兵马与曹操决战厮杀,那样岂不痛快。要守就集中兵马守住坚固的彭城,分兵各处防备岂不是被各个击破。”张飞抱怨道。 “三弟勿要乱讲,陶使君此是疲敌拖敌之计,让曹操在各地消耗大量兵卒粮秣,待到下邳等大城,他就没有兵力攻取了。”关羽道出陶谦的计划。 正在说话间,一个兵卒指着城外曹操军营地道:“三位将军且看,曹操军似乎有调动呀,不知道什么情况。” 此时黄昏,周遭一片朦胧,只有曹操营寨里偶有火光。 “哪有什么调动?”刘备摇头道,他看不出来。 关羽眯了眯眼,看了一会道:“真是有调动,在营寨后面,隐隐有兵马出去,似乎往东边去了。” 张飞哎呀一声,大声说道,“坏了,曹操要跑去他处了。” “难道曹操绕道东海?不可能呀,那边防守更加严密。”刘备疑惑道。 “大哥,让我带那两千幽州骑,去打他后尾!”张飞兴奋道。 “不可,难保曹操军使的不是诡计,守城要紧,丢了阴平如何向陶徐州交代。”刘备驳斥道。 张飞懊恼地瞪着城外曹操军营。 远处山坳边,曹操正带着精锐亲兵埋伏一旁。 夏侯惇来到了曹操身边,无奈说道,“看来刘备不中计呀,莫不是怕了咱们。” 曹操摇头,“他们兵少,不敢出击也是正常,埋伏断后也是以防万一,我等全速前进,探子来的消息说袁术先锋已经进入了陈留。” ■■■ 陈留雍丘。 “格啦!”声不断,雍丘城门被缓缓打开。 骑在赤菟上的吕布将方天戟一挥,紧接着千多骑跟随他涌进雍丘城里。 虽然街道不宽阔,但吕布凭借精湛的骑术纵马狂奔,方天戟挥动,一颗兖州兵首级滚落,无头尸首喷出血液。 吕布马不停歇,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然后再挥戟。这轻微的断裂声跟鲜血的喷洒溅射给他极大的快感。 千多铁骑践踏声不禁给居民极大惊扰,守城的兖州兵也节节败退,一直退守府衙。 雍丘县尉正骑在一匹马上,他带着亲信想从另一边城门逃走,不想吕布的铁骑竟然攻进来这么快。 县尉早得到防备袁术军的命令,但他想不到袁术军先锋会如此突然的袭击,匆促应战下城门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攻破。 县尉看来不及逃走,只好下马向鬼神般,浑身杀伐之气的吕布行礼,说道,“大人且慢,在下愿带全县归降将军。” 吕布野兽般嗜血的眼睛眯了眯,突然地赤菟瞬间疾驰到县尉身旁。 “嗤!”,首级滚落,尸身却被撞飞老远。 吕布紧盯着周围其余兵卒,厉声道,“要归降者缴械到一旁蹲下。” 城门攻破,铁蹄践踏,雍丘守军兵卒哪还有斗志抵抗,最后的一千兵卒陆续投降。 高顺、成廉等人将降兵押解到府衙旁的空地上。 吕布看着全身披甲的高顺,赞许道:“高顺,攻破城门做的好,你那陷阵营能当大用。” 高顺双手抱拳,问道,“温侯,接下来怎么办?留下兵士接守还是继续推进?” 吕布冷笑,不屑说道,“守城?打下整个陈留来也不是我们的。库府中的东西全取了,其余民家的……让将士们自取。” 宋宪兴奋地问道:“那这些兖州兵呢?” 吕布眼中充满冷酷,右手一挥,说道,“一。个。不。留!” 第87章 三方 江东。 初平五年(194),三月,孙坚麾下的大军先后攻破了严白虎的屯兵之地,石城山和白虎山,然后直接攻破乌程县。 严白虎不敌孙坚的江东军,兵败,他的部将张岩死战断后,被孙坚一刀斩杀,严白虎兄弟他们率领着仅剩下一千多死忠之兵,逃出乌程县,一路南下,在余杭县休整。 乌程被攻破,严白虎他自己仓乱而逃,手中的粮草近无,严白虎整个人都变的残暴起来了,一路上烧杀抢掠,屯兵余杭之时,还在当地开始强征青壮,补充队伍,把余杭弄的民不聊生。 余杭县有一少侠,姓凌,名操,字坤桃,为人侠义有胆气,而且武艺不凡,他看到严白虎为祸乌程,顿时暴怒如雷,凭借着自己的名声,数日之内,招募了数百余杭人。 在一个夜色幽暗的晚上,他率领着数百乡人,趁着黑夜之便,偷袭了严白虎的军营,并且亲自把严白虎斩杀于马下,不过严白虎弟弟严兴到是不知所踪。 三月十日,孙坚接到了这个消息,立刻率军南下,凌操带领着数百将士,在余杭城门迎接孙坚,并且献上严白虎的人头。 孙坚大喜,以他麾下的余杭人为一曲,表其为一曲军侯,而且委以先锋之任,南下钱唐县。 三月十五日,凌操的五百先锋江东军,占据钱唐,钱唐县令仓忙的逃出钱唐,至此,吴郡之战结束,吴郡十三县全然落在了孙家之手。 三十二十日,孙坚以凌操为钱唐县令,朱治为破贼校尉,领兵一万,驻守钱唐,以防会稽郭异的兵马,自己率兵返回吴县。 孙坚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的吴郡,震慑江东各诸侯和吴郡的大小世家权贵,如今即将回师吴县,却发生了意外,原来孙坚妻儿在吴县城外,遭遇到了刺杀,次子孙权更是生死不明。 在孙坚未归,吴郡都尉,代郡守程普就已经调动了城外的五千精兵,把吴县四门关闭了起来,不许进不许出。 此消息一出,顿时引爆了吴县的无数家族,无数人都惊慌起来了,就连江东士族之首顾陆两家也坐不住了。 顾家大宅一个庭院之中,家主顾鸿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微微有些不安,阴霾着脸色,深邃的双眸划过一丝冷芒。 “老墨,你去查查,最近家族里面有没有人联系过许贡。”顾鸿眯着眼睛,对着自己的心腹,一个精瘦的老者,冷声的道。 “家主,你认为这是许贡做的?”老墨驼着背脊,面色很冷漠,疑惑的问道。 “成是他,刺杀家属,这是大忌,一般人就算与孙坚作对,也不敢如此做,这绝对是不死不休大仇,在江东和孙坚结下这么大的梁子的只有他许贡了,许贡兵败逃出由拳之后,一直音讯全无,没想到居然返回了吴县!”顾鸿叹声的道。 “就算是他,和我们顾家有什么关系啊?”老墨不解。 “仅凭一个许贡,做不出来这等大事,吴县之中必然有人接应他,老夫怕就怕我们顾家的人掺合进去。” 顾鸿知道,在顾家里面,不满孙坚进驻吴郡的大有人在。 “如今孙坚携带着无上盛势归来,却遭遇如此之事,这吴县恐怕要大震荡了,我们顾家不能做出头的鸟。” 乱世之中,有兵就为王,若是平时孙坚还是忌惮顾家几分,但是如果顾家牵涉到了这一次刺杀,面对的是陷入暴怒,失去理智的江东猛虎。 到时候,即使顾家家大业大,也难逃满门覆灭的危机。 “老奴马上去查。”老墨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寒,双眸之中凝聚一丝惊惧,恭敬的道。 与此同时,陆家大宅之中,陆家的家主,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接到了孙家夫人和公子被刺杀的消息之后,敏锐的感觉吴县即将的动荡。 “许贡啊许贡,胆子真大。” 陆家家主杵着一根拐杖,仰望着天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道:“看来这一次猛虎要明目张胆的举起的屠刀了,吴县要留血了。” 次日,顾陆两家的家主都开始闭门待客。 吴县的一众大小世家和豪强家族看到江东军这架势,本来想要团结起来对抗孙坚的,但是两大巨头家族这态度,顿时一个个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 琅琊诸县。 早食之后,袁熙军两万多人,就出营列好阵势。 袁熙统帅两千戍卫步卒居中,赵云的两千戍卫骑,还有张辽也带两千骑兵居后压阵。余下兵卒分五个三千人方阵。 郭嘉骑上战马,跟随袁熙身边,说道,“我观守军已经疲惫,破城当在今日。” 袁熙将手一挥,下令道,“准备攻城!” 传令的旌旗挥动,第一通战鼓声响起。一众军士开始收束铠甲兵器。 再一声战鼓声起,五具投石炮车被推上。杠杆拉动、石块推上了炮位。 “哗!”“嗡!”城墙震动,被石块砸中的城垛附近徐州兵卒,也被震得气血翻腾。 一块石炮刚好砸到城垛后,腥臭的血液四处溅洒,一名仅十四五岁的徐州兵被同伴的脑浆溅了满脸,他惊惧地颤抖,手中长枪也掉落,这便是这个时代的壮丁。 一个什长赶紧将他拉到一旁,关怀道,“开子,当心一点,待会就在俺后面,不要乱动!” 叫开子的少年兵卒,言语间夹杂着战栗,不住点头,说道,“知道了,三叔。” 顾雍策马来到袁熙身旁,说道,“少将军,这几具炮车还当大用?” “元叹,如此好东西为何不早早赶造出来。”郭嘉抱怨道。 “奉孝你不知,这是元皓先生他们新近征召来工匠赶制的。” 顾雍也不在意道。 这个事情袁熙是知道的,他特意吩咐过,在青州广泛召集能各类工巧匠,在军中也分出一部分兵士,去学做军中专职工匠。 “传下令去,能改进、造出一切军械者,都赏以重金,封官职。”袁熙说道,他不懂这些东西的制造,但重赏之下,还是能刺激那些工匠的,金钱能使鬼推磨不是。 旌旗再次挥动,炮车停止发炮。二十架云梯一字排开,接着缓缓地被兵士推动前进。 诸县县尉卞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他是当地士族豪杰之一,又受过陶谦大恩,所以倾尽全力守城。 这两天来,卞宫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他知道以诸县一地只能抵挡青州军一时,他组织者军民准备撤退,但青州军攻城很急,丝毫不给他准备的时间。 “油火、檑木,滚石!”卞宫呼喝道。 一般弓弩是不能对隐藏在云梯下面的士兵造成威胁的,只有放火烧,或放滚石砸,再不然等对方士兵爬云梯时,放箭射和放下檑木砸。 一个个徐州兵卒捧起剩余的石块,朝着云梯砸下去。 青州兵哪会坐等被砸,弓箭手闪到云梯后面,朝城墙放箭。 “嗖!”中箭的徐州兵因为捧着石块,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到城下,摔成一堆血肉。 双方兵卒不停地互相攻击,掩护己方战友。 云梯后面黑脸短须,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将领管亥,亲自披甲持刀督促兵士攻城。 “都给老子压上去,少将军说了,先登城墙者赏十金!”管亥吆喝道。 青州兵早就被通告勇者有赏,并且破城可以分到官家库府财货,这一番动员,使得青州兵鼓足干劲,虽然前面的同伴倒下,但血腥的刺激,财帛的诱惑,使得他们毫无畏惧地攀爬。 一个青州兵跃上城头,立即五个手持长戟的徐州兵,合力将他刺下城去。 那个叫开子的徐州兵喘着气,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前些时日周围的同村兵卒都照顾着他,但三日来那些人一天天变少。 那个什长赶紧将这个侄儿拉回背后,青州兵弩箭又射到。 许褚看得起火,请命道,“主公,让俺带人上去,保准一战能攻下城上。” 袁熙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大将亲自冒险登城,虽然历史上许褚等人有过亲率兵登城的记载,但爬云梯攻城实在是危险,变数大得很。 在一旁待命的太史慈,闻言也请命道:“少将军,让某来掩护!” 袁熙知道太史慈弓马娴熟,有他在一旁配合,让他放心不少,于是说道,“务必当心!” 许褚、太史慈两人领命而去,来到城墙下。 许褚披着鱼鳞细铠,左手持盾,右手拿刀,快速冲向敌军城墙。 几个虎卫换过臂张弩,对城墙上徐州兵精确地进行压制。许褚带队,趁着这时迅速爬上云梯。 另一边的管亥看许褚那些虎卫攻城,受到刺激不禁呼喝道:“给老子打起神来,别给那群冀州兵领了头功啊!” 后面上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牙门将,提着一柄长刀,抢过一面盾牌后二话不说就要爬上云梯。 管亥立即喝住了他,说道,“周仓!你自个小心,别死在上头。” 那个络腮胡的牙门将,正是先前覃远等人反叛黄巾军时,被俘的周仓。管亥投降袁熙后,听说有被关押的黄巾死硬分子,于是前去劝降,他也没有想到是以前的部下周仓。 周仓闷哼一声,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也迅速攀爬上云梯。 一个徐州兵弓箭手看到许褚生猛地爬上,他赶紧张弓射去。许褚看得精准,用盾牌挡住了羽箭。 跟在后面的太史慈右手一放,冷芒激射而出,徐州兵弓箭手被射中眉心而死。 再有两个长矛手手持长矛向下捅,太史慈不假思索地连续射出两箭,两个长矛手皆眉心中箭而亡。 附近的青州兵无不振奋,真是神射手!军中恐怕只有赵云胜得过他的箭术。 许褚一个跃步登上城墙,盾牌格开几柄长枪,身子移动向前,右手的刀收割徐州兵的性命。他身后的影卫也紧跟着跃上墙头,配合着给后续兵卒开路。 几支羽箭射下,周仓用盾牌荡开,但还是有一支射中他胸部。好在有精良的铠甲防护,周仓强忍住痛楚,一个加速爬上墙头。 周仓呼吼连连,带着后续兵卒杀开一条血路。 一个后续的青州兵环首刀刺出,捅死一个什长。跟在什长身后叫开子的少年先是愣了愣神,然后爆发出一阵夹带伤痛和仇恨的怒吼。 长枪刺出,将那个青州兵贯穿,一直压到了城垛边上。 下一刻少年闷哼一声,口中溢出鲜血,两柄环首刀的刀尖刺入他身体。 少年在剧痛下神情一阵恍惚,眼中带着深深的不甘,还有对生的渴望…… ■■■ 陈留城上,吕虔正在指挥兵卒做最后的布防。城下袁术军兵士源源不断开赴而来。营寨将陈留城围起,远远看去,袁术军营中旌旗鲜明,兵卒巡防间也还算有序。 吕虔正在视察间,两个带甲的将领也来到城楼上。 三十多岁,面色白皙像个文士的李典问道:“子恪,趁他们立足未稳突袭一阵可行?” 吕虔摇头微笑道:“待主公引军断了袁术后路,有得咱们打的,曼成你且等待。” “可恨那袁术军先锋,将雍丘一县都杀了干净!”李通愤愤道。 想到雍丘的沦陷,吕虔也不禁神情冷了下来,恨道,“这笔帐定会向袁术讨回来。” “可笑那袁公路自以为偷袭得手,不知主公早就料到了他那伎俩。”李典道。 说话间,一骑穿过袁术北面营地,径直来到城门下。 “东郡急报!”下面的骑士大声喊道。 不需吩咐,兖州军兵卒就放下个大箩筐,将那个传令兵吊上来。 传令兵神色憔悴,脸色惨白,他递上了文书,回禀道,“东郡急报,黑山贼勾结匈奴余部,越过河水寇略东郡!” 吕虔三人脸色难看,本以为配合曹操军夹击袁术就可以大获全胜,不想并州的黑山贼跟匈奴余部也来掺和。 过了会,李典大声道:“勿需担心,东郡有荀文若坐镇,只要坚守不出那些贼寇也无可奈何,只要击败袁术,再引军前往,定能一举驱逐。” 吕虔也赞同道:“荀文若只是差人来报信,没有说求援,故此贼兵虽然至东郡,但那里并不吃紧。” 吕虔三个都是有胆识的人,自然不会乱了阵脚,但曹操军面临的形势变得十分危急起来。 这一年对于曹操军来说,确实是一个艰难的年头,面对如此不确定性的年头,曹操都有把家眷送到老哥们袁绍那里的心思了,不过被谋士程昱劝下来了。 第88章 偷袭 江东。 初平五年(194),三月的最后一日,孙坚率大军返回吴县,程普事先率领郡守府的大小官员,在城外百米之外恭迎,声势浩大,威风凛然。 孙坚骑马进入城门的时候,听到的程普的汇报,怒气瞬间爆发,顺手一刀把城门左边的一个上千斤石狮子劈成两段。 “胆敢伤我孙坚妻儿,莫论尔等是何方贼子,上入九霄,下至黄泉,吾必定把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这是猛虎的之怒,也是猛虎的宣言。 虎有虎威,孙坚是何等人啊,不说他一身强大无匹的武艺,单单是说他从十几岁出入战场,积累下来的一声杀气,如果爆发出来,能把人生生吓死。 如今有人居然敢对他妻儿动手,可想而知这头猛虎的暴怒了。 吴县城西,顾家名下的一个院子,一个黑衣男子恭敬的站在许贡的身后,许贡早在从由拳战败之后就偷偷的返回的吴县。 毕竟做过好几年的吴郡都尉,在吴县,他也是有些根基的。 “你们三人一起出手,事先还有准备,怎么会失手了呢?”许贡这时候仿佛听到的城外的虎啸之声,面色狰狞,很难看。 许贡自幼家底丰厚,好收门客,中年和尚陈况,玄衣大汉许兵还有面前这个黑衣男子王锐跟随他已经超过十年门客,不仅仅武艺高强,而且对他是忠心耿耿。 “大人,本来我们已经得手的,但是半路杀出来了一个武艺高强的青年,挡住了我们,让孙坚的两个妻子还有孙权捡回来的一条命。” 黑衣男子王锐对着许贡的背影,微微躬身,神情很是冷漠,解析道:“陈况和许兵也让这个青年缠住,脱不了身,才死在孙策的枪下。” “该死!孙家的人命真好。”许贡咬咬牙,双眸阴冷。 自从由拳一战,他麾下几千兵马近乎全军覆没,对于孙坚,他就彻底的恨上了,杀孙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孙坚本身战力滔天,就算不在军营,出入身边都最少有几十卫士,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他才选着从吴夫人和孙权之处下手,以他呲牙必报的小人心态,杀不了孙坚,杀了他妻儿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大人,如今孙坚返回吴县了,我们还是早日离开吴县!”黑衣男子王锐看着许贡,低声的劝道。 “我不走!” 许贡的面色有些狰狞,一个充满怨狠的冷声,道:“吾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一定要孙家人给我陪葬,现在孙家一团乱,肯定以为我一早已经逃出了吴县,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我要孙坚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面前。”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孙坚一定会加紧保护孙家的人。”王锐感觉许贡有些疯狂了,但是他依旧对许贡忠心耿耿,轻声的道。 “其他人或者难,但是有一人,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许贡目光微微一亮,阴森森的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意。 “谁?”王锐有些不解。 “孙策!” 许贡为了刺杀孙家的人,做了很多的功夫,冷声的道:“他虽然勇武,但是年纪尚小,不过十六七,还没有孙坚这等强大的战力,而且年少气盛,性格太傲气,出入最多只带着几个护卫,最好下手。” “就算是如此,如今许兵和陈况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我们也没有能力刺杀孙策啊!”王锐摇摇头,道。 如果其他两人尚在,倒可以试一试,陈况擅长布局,布陷阱,许兵勇武直前,担当主战,然后他再在阴暗之处狠狠的来上致命的一剑。 许贡沉默了,问道:“我们还有多少人?” “在上次刺杀之中的一百兄弟无一归来,全部战死,如今我们只有剩下二十个最后的兄弟。”王锐道。 “够了,有人会帮助我们的!”许贡目光划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冷声的道:“出其不意,加上几个战弩,孙策就算是有翅膀,也飞不掉。” “大人,我们去哪里弄战弩啊?”王锐微微一惊,问道。 弩不是普通的弓箭,除了军队和一些权贵豪门之外,就连一般的本地豪强家族也未必拥有。 “有人会给我们送来的。”许贡冷笑,自信的道。 东郡城郊。 一队队胡骑驰骋于城郊的官道上,胡骑身披皮甲,头戴皮毛头饰跟皮帽。匈奴骑兵中间,偶尔一两骑还夹带有女子财货。 他们正是南匈奴於夫罗余部。历史上正是这支匈奴,造成了才女蔡琰的悲剧。 匈奴骑兵当中,一人四十多岁年纪,双目凸起鼻梁高悬,是现在南匈奴余部的首领,於夫罗。 大队的匈奴骑兵一直纵马,到了东郡城外五里一片营地。营地插的是黑色旗帜,附近也有不少服饰杂乱的兵卒巡逻。 於夫罗勒住缰绳,让大队人马歇息,自己带着两百骑来到营地前面。 巡逻的兵卒赶紧一面汇报,一面紧张地监视着於夫罗那些匈奴骑兵。 一会后,营地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眼如铜铃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带着百多人出了营寨来到於夫罗面前,问道,“黑山军眭固,你可是匈奴大人於夫罗?” 於夫罗在汉地生活过多年,汉话讲的溜达,说道,“正是,你们黑山军来得好快啊。” 眭固将於夫罗迎进了主帐。 坐定后於夫罗解开了披风,抱怨道:“不知哪个羔子泄露消息,陈留各地早有提防,县城紧闭,只能在一些村落捞些好处。” 眭固心中哼了一声,在袁术撮合下,虽然跟匈奴人合作,但他向来看不起这些胡夷,说道,“不错了,我等可不也是两手空空,粮食也只够十多日。” 这个时代华夷之辨虽然不如宋明,但是也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眭固毕竟还是汉民对吗。 於夫罗一路仔细观察了周围黑山军,见他们兵器甲胃不齐备,行伍之间也显得松散,知道这支黑山贼不能堪当大用,随意问道,“你等有多少人马?” 眭固颇为自豪道:“我部一万多人,个个都是英勇善战之人。你等呢?” 於夫罗心中冷笑,这也叫善战英勇?夸大道,“我部有匈奴勇士万余骑。”其实这是他虚大之词,他带来的不过五千骑。 “后将军怎么说来着?可曾让你配合我打下东郡?”眭固问道。 於夫罗心中大怒,袁术的使者可不是这么说的,而是许诺配合袁术大军打下兖州后,赐给财帛粮草,还让汉庭册封他为匈奴单于。 “后将军可没有说让我助你,拿下东郡各凭本事。”於夫罗反驳道。 眭固也恼火,不悦说道,“那且看谁先打下东郡,与后将军汇合!” 结果,本是双方协商攻城的见面不欢而散。 於夫罗出了黑山军营地后,带着他那五千骑对着黑山军,在东郡城东安下营地。 夜半,东郡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五百多兖州兵卒鱼贯而出。五百人每人口中叼着一根枚,他们利用着夜色,悄悄接近了匈奴兵营地。 匈奴兵都是骑兵,又刚到东郡城下不久,他们的营地没有太多的防护,只布了哨兵。 篝火处处,守夜的匈奴兵就着劣质水酒在一旁烤火。 一个中年匈奴兵淫笑着,看了看远处一个营帐,用匈奴语说道:“铁伐百长那些人就爽了,早知道咱先冲进那个村落去。也不至于让他们抢了那几个汉人女子。” 另一个匈奴兵将佩刀解下,灌了一碗水酒,说道,“咱也不知道那些汉人都跑了干净,难得寻到人家。不过莫叹气,打下东郡后女人财货还少的咱的吗?” 围在一起的匈奴兵大笑,兴高采烈地吆喝起来。 几道黑影摸近,环首刀从他们背后挥出,惨叫声响起,刀尖刺进那些匈奴兵身体,带出股股血注。 一时间喊杀声大作,五百多兖州兵精锐勇士举着火把,将干草等物堆到营帐旁,四处放火。 一个三十出头,气质文雅留着八字胡的将领,带着百多人摸进了匈奴兵马厩,一阵厮杀将附近匈奴兵杀死后,那将领带着兖州兵去了一些马匹后,将剩余战马缰绳割断。 那将领用刀尖刺向一匹匹战马屁股,战马大惊,甚至撞翻简易搭建起来的马厩。 草料也被点燃,四周火光渐渐变大,战马受惊更大,纷纷狂奔。 发狂的战马践踏着匈奴兵的营地,五百兖州精兵趁乱趁夜袭杀一阵后,骑着夺来的战马疾驰回了东郡城。 待夜袭的兖州兵进了城,城楼走下一个三十多岁的俊雅文士。 俊雅文士向归来的兵卒做了一揖,谢道,“荀文若代陈留百姓士民感谢你等了!” “荀大人客气!”一众兵卒纷纷回礼。 那个将领也走出来,回禀道,“荀先生,在下没有食言,这次突袭大胜而还。” 荀彧笑了笑,宽慰道,“我没看错伯宁,你不仅心思缜密,还果敢勇决,等退敌之后,必定为你向主公请功。” 那个将领正是兖州山阳人满宠,荀彧新近才将他征辟推荐给曹操。这次满宠被留下来协助荀彧,在黑山军跟匈奴骑兵侵入兖州,合围东郡后,他就建议趁着匈奴兵骄横松懈,亲率五百精兵勇士去夜袭。 满宠也不居功,谦虚道,“都是这些勇士的功劳,如有封赏请都赐给他们。” 荀彧暗自称赞,说道,“我兖州多几个像伯宁你这样的俊才,那乱世指日可定。” “那荀先生认为,此战该如何打下去?”满宠接着问道。 “我东郡守军不过四千余人,黑山军、匈奴兵人数虽然较我东郡守军多,但其作训松散,也未必齐心。经此一战,我军士气高涨,上下齐心合力,守住月余不成问题。” “不知曹公那边战事如何。”满宠担心道,毕竟袁术近十万大军压境。 荀彧对于曹操击败袁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分析道,“袁术军兵卒多为强征,袁术生性又吝啬,不肯奖赏厚待将士。袁术军一旦被断了后路粮草不济,军中必乱,主公乱而取之,焉能不胜?” ■■■ 陈留城下。 袁术军大营里灯火通明,各支兵马共计十万人都赶到了兖州陈留,先锋吕布更是初战告捷,袁术大感痛快,于是摆下筵席犒劳一众文武。 此时袁术文官有阎象、杨弘、袁焕等人。大将有吕布、纪灵、梁纲、刘勋、陈兰、李丰、张勋、雷薄等人。这些人也可谓一时英杰了。 袁术首先举爵向吕布敬酒,说道,“首战告捷,全赖温侯。” 吕布虽然心中不满袁术,但面子还是要给的,他也举起爵,说道,“后将军客气了。” 张勋也举爵笑道:“温侯当真武勇啊,让我等看到飞将的风采,果然无人能及。” 吕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北方人。 其余将领虽然忌惮吕布,但也同时排斥他这个客将,毕竟吕布太不会做人了。 李丰笑问道:“温侯果然是神勇,不到半日就拿下雍丘,只是不是还能否继续为先锋,拿下陈留?”能消弱吕布的力量是他乐于看到的事。 吕布虽然桀骜狂妄,但不是傻子,吕布也知道袁术并不放心他,纯粹是将他当枪使,“我何惧那兖州兵,只是我部多为铁骑,野战敢说中原无人能敌,但攻城却要后将军的步卒了。” 袁术知道不能将吕布逼得太急,于是说道,“此次还要多亏杨长吏的计策,联合黑山、匈奴,让袁绍、曹操两个竖子疲于奔命。” “不敢,能否成全功,还要看兖州这一战打得怎么样。”杨弘谦逊道。 被袁术胁迫出仕的袁涣皱了皱眉,袁术太容易得意忘形,他一开始就认为袁术非成大事的人。袁焕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终究没有说。 袁术面有得色,说道,“我要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袁家的正统,天下英杰该依附谁!哼,诸位可信,我要袁本初不出一月,便成为丧家之犬,我才是袁家的代言人。” 众人当然不知道袁术为何,说出这么狂妄肯定的话,不过为臣者也不太敢过问其家事。 袁术似乎想说出什么,但还是强忍住了,卖关子说道,“诸位一月内且听捷报。” 就在袁术得意时,传令兵走进跪下,禀报道,“报!紧急军情。” 袁术接过急件拆开一读,顿时他脸色铁青得难看,怒道,“曹阿瞒!欺我太甚也!” 袁术气急败坏地将急报扔到地上,过了会,中年文士打扮的阎象,走上前轻轻捡起急报。 “曹操偷袭我陈国三县,阻断粮道!” 真是曹操善用的战法,他历来喜欢劫人粮草,后来白马官渡之战,老曹同学仍旧打劫袁家粮草,一招鲜吃遍天,就是这个道理了。 第89章 庙算 江东。 夜色深邃,蒙蒙的细雨还在连绵不断的下着,滴在青石地面之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很悦耳。 吴县,已经进入宵禁的时间,四周城门已经关闭,细雨之下,大街小巷,寂静无声,一片静悄悄的,只能不时不时之间,看到的只是一队队披着衰衣,进行巡逻之中的吴县的县兵。 夜色下,吴县,西门长街之上,沥沥小雨之中,长长的街道,狭长而幽暗,显得寂静和一丝丝的萧杀气氛,这是通往孙家大宅通往顾家的必经之道。 大街左侧,一间普通房屋,阁楼之上,屋内一盏小油灯,淡淡的灯火摇戈之下,静静的坐着三人,许贡在首位,神色低沉,目光冷然,双手拧成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窗外的大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出现。 许贡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在孙坚的眼皮子地下,干掉他最出色的长子孙策,心中有一种不由自主的疯狂。 “许都尉,这一次你可安排好了,不会再失败?” 坐在许贡左侧的是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的男子,一袭明亮的锦衣,双脸圆乎乎的,正是张家家主张初,他也在看着窗外的长街,有些不满的问道。 张初之所以帮助许贡刺杀孙家的人,自然不是为了他们之间伟大的友谊了,张家是本地缙绅的其中一个代表,如今孙坚的威势太强,特别是最近程普的一系列动作,丈量土地,清查人口等等,已经危害到他们的利益了。 孙家的咄咄逼人,自然引起他们的不满,在他们心中杀掉孙权也好,杀掉孙策也好,就是为了给孙坚一个警告,或者说是教训。 只要能团结杀掉孙家的人,凭借着这股威势,张家就能团结起来散乱的本地缙绅,对抗孙坚的政权,到时候孙坚就算不满,为了统治吴郡,也不敢对他们如何。 “子洋,你放心,我已经完全安排好了,有你门下的三十门客和我麾下的二十精锐,在伯来兄的三架床弩,孙策插翅难飞。” 许贡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双眸划过已经冷冷的杀芒,自信的道。 “许贡,你应该清楚,如果这一次杀不掉孙策,遭殃的就是我们的了。”右面坐着是一个斗笠男子,全身都笼罩在一件大大的黑袍之中,看不到他的面貌。 “所以孙策一定要死!”许贡转过头来,看着右边的斗笠男子,双目微微眯起,点点头。 这是他一直拉拢的对象,没想到居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记住,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孙策到底顾家!”斗笠男子尖锐的声音有些阴冷。 “伯道兄,你放心,这一次孙策一定会死在这里。”许贡明白这个斗笠男子的担心的事情,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嗒嗒嗒…… 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在幽暗的长街之中响起,三人面色一震,凝视着窗外,只见远处,蒙蒙的雨水之中,三道人影披着蓑衣,策马奔跑在大街之上,直奔顾家的方向。 “来了,是孙策!”三人站起来,走到窗前,凝视着前方,只看见最中间的那道身影,高大俊朗,煞是显眼。 “哼,好一个孙策,不愧是猛虎之子,勇武不凡,胆大心傲,居然只带着两个护卫就敢去顾家兴师问罪。”许贡冷哼一声,讽刺的道。 “动手!”斗笠男子凝视着孙策的英姿,淡然的道。 许贡点点头,凝视着窗外的大街四周,一道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手中的茶杯突然对着街道,用力一扔出。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大街之上回荡着,伴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声音的是数十支尖锐的箭矢,破开的雨水,直取孙策三人。 “小心,破!” 面对突如其来的箭矢,孙策仿佛早有准备,一把勒住的马缰,双眸一瞪,大喝一声,提起悬挂在马背银枪,左右挥动,一个个漂亮的枪花,打飞了箭矢。 “杀孙策!” “杀孙策!” 这时候,大街两侧,数十的黑衣人扑出,一个个杀气腾腾,其中不凡武艺好手,把长街前后都封锁死了,把孙策死死的围在中间。 “一群藏头露尾的贼子,前些日子刺我母亲弟弟,某正找不到你们,来的正好,某家今日让你们有来无回,一个都跑不了。” 孙策这口气已经憋了好多天了,一声怒吼,身上的蓑衣撕裂,露出了血红色的狮王战甲,越战越勇猛,一柄银枪,几个回合,就有十几个黑衣刺客死在他的枪下。 “好一个孙策,难怪说丹阳有人说,他有霸王之勇,封其为江东小霸王,恐怕不出载,武艺恐怕就能超越其父了。” 阁楼上的三人看到孙策的勇猛,有些骇然,一个个面色苍白。 这时候,十几个黑衣刺客突然推出了三架床弩,两架在前,一架在后,封锁长街,床弩,这是战场利器,就是专门绝杀这些猛将的无双神器。 “放弩箭!” 黑衣刺客之中,一声阴冷的喝声。 “不好,是床弩,快快保护将军!”孙策的护卫,正是周泰,提起一柄大刀,直接挡在孙策的前面,直面床弩。 “卑鄙的贼子!纳命来!” 周泰,提着一柄长刀,护着孙策的后背,周瑜虽然让孙策做诱饵,引诱暗中的敌人,但是他绝对不会让孙策这么轻易的冒险,所以把这九江\/贼周泰,派来保护孙策。 “不过是区区床弩,又能乃我何?”孙策没想到居然出现的床弩这等利器,没有任何的惊慌,整个人都暴走起来,双眸一瞪,双腿一夹马腿,胯下乌骓宝马长啸,凌空跃起。 “给我破!” 孙策整个人在半空之中,把手中银枪提起,体力全部力量爆发,狠狠的往前面的床弩投去。 咔! 银枪从天而降,穿透一个黑衣刺客的身躯,然后直接破开了其中的一个床弩,直入地面一寸。 一瞬间,长街之上,一片的寂静起来,一个个黑衣刺客有些惊慌骇然的凝视着中间屹立马背上那道犹如战神的身躯。 就连周泰都有些吃惊,这一手,就连他也做不到,武艺他和孙策都是伯仲之间,但是他绝对没有孙策的先天巨力。 “杀!”周泰顿时兴奋起来,一马当先杀出,趁其不备,直接毁掉了剩下的两架床弩,让后开始对着一众黑衣刺客,将他们一一斩杀。 这三架床弩并没有发挥出作用,就让二人给毁掉了,当然,床弩毕竟是床弩,如果仅仅是对付孙策一个高手,就算孙策再强大,也无法对付三架床弩,但是许贡没有想到的是,孙策身边的护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长街之上,细雨之中,凌乱的交战上演,孙策毁掉了第一架床弩之后,策马上前,夺回自己的银枪,由斩杀了几个刺客之后,突然心中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丝的寒气。 “死!” 只见一个黑衣刺客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道剑光犹如疾电,直取自己的心脏。 “某家等的就是你,卑鄙的剑客。”孙策微微眯眼,神色沉稳,周瑜曾经提醒过他,许贡身边有一个精通刺杀的剑客,所以他早有准备,一直防备着。 “破!”孙策提起长枪,跃身下马,一枪破开了这个剑客的剑。 “不好。”这个剑客正是许贡三大门客的最后一个,王锐,他本想趁乱偷袭孙策的,没有想到孙策的触觉这么敏锐,和孙策的长枪强行对了一招,他明显的感觉到孙策的强大,不由自主的退后数步。 “走!”王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转身就走,可惜已经有点晚了。 “想走!” 孙策冷笑一声,一滴滴雨水滴在他俊朗的面容之上,显的无比的刚毅,其中还散发着一丝丝让人骇然的杀气。 “把命留下!”孙策手中的长枪比他的声音还要快,一下子给了他的后背一个透心凉,刺穿了他的身躯,王锐瞪大眼睛,带着一丝不甘心的目光缓缓的倒下了。 不到一刻钟,大战落幕,雨幕之中的长街,除了孙策几人之外,剩下的就是一片的死尸。 冀州,河间易县。 为防备公孙瓒骑兵的侵扰,袁绍亲自率兵三万屯驻于此,与驻扎中山的鞠义遥相呼应。 一队五千人的骑兵正列队回营。袁绍带着随行的郭图、许攸、逢纪、淳于琼等人来到寨门相迎。 策马在骑兵大队前面的高览、韩猛两将赶紧下马复命,回禀道,“幸不辱命,击退公孙瓒进犯的骑兵。” 袁绍笑着上前扶起两人,说道,“两位将军请起,你们打得好呐,让公孙小儿瞧瞧,咱冀州骑也不响当当的男儿。” 在袁绍的牵引下,众人回到中军大帐。 淳于琼笑道:“公孙瓒经界桥一败,声势已不如当初,虽然还屡次进犯,但不过小打小闹,骚扰一下我治下之地。何不趁此时机与鞠义共同夹击蓟县?” 袁绍经过几次击退,公孙瓒骑兵的小胜后,信心膨胀,但一想到南面的袁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军分散冀州各地,兵少恐怕打不下公孙瓒。” 郭图想了想,突然道:“公孙瓒勾结袁术、陶谦、黑山贼,我等何不也联结公孙瓒的对头?” “公则,那你所说是何人?”袁绍有些疑惑地问道。 郭图笑了笑,用手指向东北方,“乌桓人!” “啊!”袁绍突然醒悟,一拍大腿,“妙啊,公孙瓒与乌桓人是死敌,且擅于骑战,我正好接纳之。” 郭图继续建议道:“主公只需遣人前去辽东、右北平的乌桓盘踞之地,送给其首领财帛礼物,再许以好处,相信他们会乐于出兵跟我军夹击公孙瓒。” “妙!妙!就依公则之计,即日就遣人去辽东之地。”袁绍眯眼直笑。 逢纪看郭图出了风头,心有不甘,思直转下也建议道:“乌桓毕竟远了点,公孙瓒又是以征伐异族闻名,其多有跟乌桓交战,也没见乌桓能讨到好处。” “那您可有更好的计策?”郭图冷笑道。 逢纪哈哈一笑,“不仅有,还能立竿见影,不用我军出手就能让公孙瓒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看逢纪说得这么肯定,不禁动容,“计将安出?” 逢纪跟郭图对视了一会,再拱手对袁绍道:“主公莫要忘记幽州牧是谁?公孙瓒屯军蓟县,与刘伯安相邻,刘虞岂能不加以防范?我等只要从中挑拨,加深其矛盾。向刘虞阐述公孙瓒的威胁,则刘虞必然出兵剿灭公孙瓒。” 袁绍听完,觉得还真可能立即将公孙瓒除去,“逢先生的计策可谓更加釜底抽薪呐!” 许攸看袁绍已经认可了这事,于是附和道:“这些年来各处动\/乱,从青州、徐州过来定居的人丁有百万之众,刘虞又擅于管治,幽州已成为不亚于冀州的富裕之地。使刘虞公孙瓒互相攻伐,我军则可集中兵力坐收渔利。” 袁绍意气风发地站起身,说道,“就依先生之计,即刻遣人去办。” 就在袁绍算计公孙瓒之时,公孙瓒正领了一队骑兵回蓟县附近的小城驻地。 关靖、公孙续、公孙范、单经、田豫、王门等一干下属都到城门相迎。 二十出头,英气勃发的公孙续快步上前,给公孙瓒牵马,关切道“父亲,未曾遇险?” 公孙瓒手抚长须,笑道:“就那冀州的骑兵,怎么是我幽辽铁骑的对手,我军胜了一阵便凯旋而归。” “将军英武!”众人附和道。 在一旁的关靖、田豫两人看了看公孙瓒身后铁骑兵卒的神色,却心存疑虑。 公孙瓒将众人引回了府宅,个人坐定后,关靖问道:“可曾夺取得粮秣等物资?” 公孙瓒嗯了一声,说道,“冀州骑来得快,交战时不得不弃下物资用度,后来恐袁绍步卒合围,胜了一阵就赶回来。” 关靖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公孙续有些恼火道:“父亲,您出征这些日,刘虞那厮又派来兵士来挑衅。” 公孙瓒神色微冷,“刘虞?待袁绍败亡后,再做计较!” 刚说完,公孙瓒想到了什么,笑道:“可笑袁绍啊,自以为是地分兵来抗拒我军,还不知中计。” 一众下属皆十分惊异,不知道公孙瓒的话是什么意思。唯有关靖跟田豫隐隐猜到什么。 公孙瓒喝了一碗酒,慢慢道:“去年末,后将军袁公路遣人秘密前来,与我商议对付袁绍事宜。最后,由后将军出面,联结了并州的黑山军、匈奴余部,让我等四家共同夹击袁绍。” 公孙瓒从弟公孙越会意道,“这就是我等年初袭扰冀州的缘由了。” 公孙瓒点头笑道:“这还不是全盘的谋划,不过一招障眼法而已。” 众人不解,纷纷猜测。 公孙瓒面有得色,说道,“黑山贼攻常山,袁术攻兖州,我军攻河间,这不过要调开袁绍的兵力而已。真正的后招在邺城呐。” 众人都“呀”了一声,静下听公孙瓒的说明。 “冀州也有不服袁绍的人,袁公路已经联络好了韩文举在军中的旧部,待四方兵马引开袁绍主力后,由内应放进黑山贼,一起端了袁绍老窝。到时我等夹击袁绍,其命休矣!” 邺城,袁绍军驻地。 一顶戒备森严营帐内,四个袁绍军将领正在密谈。 一个三十多岁,叫韦献的骑都尉清了清嗓子,问道:“大伙都准备好了么?” “就等一声令下,替韩大人,耿武大人、关纯大人他们报仇!” 门帘打开,进来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人,“诸位大人,在下平难中郎将帐下部属,传来我家将军的话,问各位大人可曾准备妥当,如果可以三天后我军就可进城。” 韦献将一封书信交给他,“请将这密信交与张燕将军,三天后我等即配合贵军打下邺城。” 张燕的探子将密信收好,趁着夜色出了军营。 ■■■ 刘备带着张飞、简雍,纵马疾驰在阴平通往彭城的小道上。 经过彭城守军一阵盘问,刘备终于进了城,来到陶谦的临时住所。 须发花白的陶谦亲自将刘备迎进门,“全赖玄德拼死守卫阴平,以为我彭城的屏障啊!” 别驾从事糜竺也对刘备拱手施礼,“全赖玄德公抵御曹操军,保我徐州安宁。” 陶谦召来赵昱、笮融、曹豹、陈登、曹宏几人,一起听刘备说与曹操军的战报 待刘备说完,陶谦长长吁出一口气,“徐州算是暂且无险了,诸君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刘备看了看在座的几人,拱手道:“陶使君如信得过刘备,且让我率军前去尾追攻击曹操。” 曹豹闻言立即反对道,“袁后军十多万兵马攻打兖州,陈留等地指日可下,由其对付曹操足矣,我军何须轻出?”他自来以徐州豪门自居,看不起刘备这个客将。 陶谦的亲信曹宏也附和道:“正是,袁后军兵势强盛,怎么奈不了一个曹操?且青州的袁熙正在寇略我琅琊,我军更应该集中兵力予以痛击才是。玄德未免轻重不分。” 陶谦点点头,表示赞同。 陈登立即朗声反驳,“不然,陶公可知,曹操兵力虽然不及袁公路,然其领兵多年,久经战阵,从这些年的东征西讨中可看出,此人极擅用兵,往往能奇谋迭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袁后军能否战胜还是未知之数。” 陶谦召来的名士赵昱也赞同道:“曹操认定陶使君是杀父仇人,此节致死不解,如若其击败袁公路再回师徐州,则我等吏民危矣!正当集结兵马与袁公路夹击曹操!” 慈眉善目的笮融摇摇头,说道,“青州军正寇略我琅琊,据传来的消息,诸县、东莞、海曲三地相继陷落,袁熙兵锋直指东海、下邳而来啊!按赵先生跟元龙说,曹操取胜,然后再与青州军夹击,我等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然!曹操乃我死敌,其不杀陶使君,不占全徐州,不肯罢休。然青州袁熙所图为何?”陈登反问道。 顿了顿他继续分析道:“青州新定,缺钱少粮,袁熙占据三县之后也是抢掠钱粮,可见其助曹操乃图利。使君只要遣一人前去呵斥其无礼,稍后再做安抚许以好处,如此就可让其退兵。” 刘备、赵昱两人也出来附议,说道,“我等也赞许元龙之策。” 陶谦心想能出些钱粮就让青州军退兵,那时再好不过了,就在他想答复时,一句话阻止了他。 “且慢!诸位不知袁熙在琅琊,除了抢掠钱粮外,还干了什么勾当吗?” 第90章 铁血 江东。 长街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就在孙策暴烈的一枪破掉一架床弩的时候,就已经把阁楼之上许贡三人吓的胆战心惊的。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刺杀,但是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孙策这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那暴力的一击,算是把他们三个震慑住了。 孙策太强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孙策左右两个护卫,武艺绝对不在孙策之下,不然就凭孙策,面对三架强大的床弩,就算再强大也要饮恨于长街之中。 就在周泰和孙策爆发实力的时候,许贡三人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今天晚上恐怕是一个陷阱,三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慌乱,二话不说,三人直接下了阁楼,在楼下等到的十来个护卫保护之下,立刻撤离这是非之地。 不过他们刚刚打开一扇隐蔽的后门,一看,面色顿时大变,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了。 他们看到的是已经候在屋外,整整齐齐的县兵,一个个穿着蓑衣,队形整齐,最少上百人,其中还有几人顶着油纸伞,在雨中举着火把,已经把这里重重的包围了。 “朱治?”张初咬咬牙,凝视着领头的人,面色变得无比的苍白。 领头的是一个高大孔武的大汉,穿着一身县令的官袍,很严肃,身上散着一丝丝的杀气,正是吴县的县令,朱治。 “诸位,久违了!”朱治嘴角一抹冷笑,看着三人,冷声喝到:“是尔等束手就擒,还是让本官亲自来动手啊!” “杀!” 上百县兵明显都是精锐的江东军士,齐齐拔出手中的环首刀,杀气浓郁,压制这几人仿佛都可以出手。 朱治担任吴县的县令之后,孙坚从军中把侄儿孙贲调来担县尉,开始整顿维持吴县治安的县兵,把几个兵曹都换掉,还从军中调来了两百将士,作为县兵的根基。 许贡三人面色一瞬间变的无比的苍白起来,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原来这是一个圈套,好手段!”许贡一步踏出,面色有些狰狞,盯着朱治双眸赤红,心中一股怒火燃烧。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然明白了,这一次的刺杀从头到尾都是孙家的计谋,就是想要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斗笠男子的身躯也不由自主的有些颤动,让孙家抓了一个现行,即使是他的身份,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张初也面色难看的可以,他不怕死,但是恐怕连累到张家要完蛋了。 这时候,朱治身后,几个人撑着油纸伞,护着一个翩翩的少年,少年的一双琥珀眸子在黑夜之中甚是闪亮。 “许贡!”周瑜抬起头,眯着眼睛,凝视着中间的许贡。 “周瑜,你就是周瑜。” 许贡一看到周瑜的身影,突然恍然一悟,有些骇然,大声的喝到:“今天的圈套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是你?” 对于周瑜的传闻,他也略有所闻,但是有些不相信,甚至压根就不在乎,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没阅历,没经验,在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能有什么作为,多半是谣传的,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栽在了这个少年之手。 “没错,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周瑜实在太想念你许贡了,都想到有些茶饭不思了,今天终于逮到你了。”周瑜嘴角一抹幽冷的笑容,大喝一声:“给我全部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 一众县兵听到命令,立刻如狼似虎,一拥而上。 “儿郎们,杀出去!” 许贡几人当然不会这么束手就擒,这种情景就算是螳臂当车,困兽犹斗,也要拼一丝的生机,身边的十来个护卫直接动手。 不过三两下功夫,这些护卫就让精锐的县兵给一一的干掉了,许贡三人更是让他们五花大绑的起来。 “把他的斗笠给我揭开,我很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周瑜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看着那个斗笠男子,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容。 许贡张初都在预料之中,不过这个斗笠男子就有些让他惊喜了,不过这个人的身份他也猜到了成。 一个县兵暴力扯下了他的斗笠,把火把靠近,露出了一张有些发福的脸庞。 “你是吴县前县令,顾舟?居然是你,我要杀了你。”朱治微微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男子,顿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勃然大怒起来,死死的凝视着他,真想要一刀干掉他。 顾舟双眸冷漠的看着朱治,虽然顾鸿三申五令的不让对付孙家,但是他还是不甘心自己的官位一下子让孙坚给拿下了,所以才会暗中支持许贡,刺杀孙策。 长街上的三架床弩就是他一手提供的。 “世叔,稍安勿躁,还不能杀,他我还有用。” 周瑜走上前,琥珀眸子凝视着顾舟,微微眯眼,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笑道:“顾舟,我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给了孙家的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顾舟猛然之间面色大变,凝视着周瑜,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他感觉到一股猛烈的不安,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家族。 “你说呢?”周瑜冷笑。 “周瑜,你敢?” 顾舟顿时明白了,他成为的孙家攻击顾家的理由,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冷然冷喝一声,在几个县兵的镇压之下,双眸暴瞪,死死的瞪着周瑜,大声的道:“此乃我个人之举,与顾家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说的不算,顾家说的不算,我伯父说的才算!” 周瑜耸耸肩膀,转过头来,对着朱治轻声的道:“世叔,把他们三人各自关进一个牢房,一天十二个时辰,找人死死的盯着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死掉,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放心,公瑾!” 朱治先是冲着周瑜点头,然后对着几个兵曹,大声的道:“把人给我带下去,小心看管,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明白吗?” “诺!” 一众县兵押着三人,踏着细雨开始返回的县衙。 五日前,琅琊诸县。 在军中还剩不到两日存粮的时候,青州军终于攻破了诸县。 诸县被攻占半日后,袁熙带着郭嘉、许褚等亲卫进了县城。 袁熙等人径直到了县里府衙,他们发现府衙周围聚集了很多兵士,并且这些青州兵嘈杂声一片。 袁熙皱了皱眉,心想肯定出事了。 “肃静!”许褚粗着嗓门大吼。 青州兵被这一大如惊雷的吼声镇住,又看到骑在战马上的袁熙等人,他们顿时安静下来。 袁熙策马上前,用马鞭一指,“怎么回事?出个主事的人来。” 人群让开,走出个胸前缠着布带的负伤中年,正是周仓。只见他上前说道,“少将军,先前您下令,说破城之后兵士可分库府里一半钱帛,然谁知这官家没有多少储存,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一千兄弟平分!” 袁熙吃惊,他本以为徐州富庶,钱粮的储存必定丰厚,这使他怀疑陶谦提前获得消息,是不是转移了那些库存。 顾雍这时也从府衙走出来,他拿着一本账簿给袁熙看,回禀道,“少将军,这官家当真没有多少入账呐,徐州兵中多有豪族私兵,平时驻守庄园,战时协助守城,粮草也是他们自己供给的。” 袁熙被打个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有料到情况会是这样,这也是信息不达畅的结果。 袁熙看着一众兵士,又看了看周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攻城时负伤的?” “在下周仓,只是攻城时受了一点箭伤罢了,不打紧。只盼少将军能给我等兄弟一个答复。”周仓紧紧盯着袁熙说道。 “请少将军给个答复!”周围的青州兵,也纷纷附和说道。 袁熙被整的十分错愕,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于是他冷冷问道,“这里库存是不多,那你们要怎样?” 周仓犹豫了下,抱拳道:“官家库存是不多,但城里那些世家豪门的钱粮可是不少。” 袁熙惊愕不已,青州兵是想抢掠城里徐州豪族,这帮青州兵确实不好管。 “请少将军兑现承诺!”青州兵群情激奋。 这些青徐黄巾军改编过来的青州兵,大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过惯了寇略的征战生活,虽然经过调训,作战步入正规跟专业,但匪气跟桀骜依然不改。 历史上的青州兵,也只听曹操一人的命令,曹操过世后,竟然不受继承者曹丕的号令,而全部解散回乡了。从这就看出他们的一些特征,骄悍难管,这还是被袁熙征服后。 袁熙脸色难看,郭嘉策马到他身边,轻声道:“青州兵军心,徐州大族民心,两者只能取其一,公子速做决断。”这就是为何安史之乱后那么多乱军了。历史上曹操治军甚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严则都成了以下克上的乱军了。 纵兵抢掠徐州大族的财货钱粮,就是彻底断绝了短期内入主徐州的可能。收束兵士,则会失了在青州兵的威信。是军心,还是民心? “请少将军体恤我等拼死苦战!”一众青州兵跪下道。也许他们出发点没错,但是这是在逼宫对吗,这就是作死,怪不得后来周仓等人,被袁熙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闲职。 抓军心不仅是,平时治军严谨,威信跟赏罚分明更是重要。 袁熙沉默不语,神情有些阴冷,他将手抬高,迟迟没有放下,他在犹豫着。 突然他将手挥下,下令道,“迁移到城中的大家门第,其钱粮全部收缴,所得记录入账簿,待统计完毕分一半与众将士!” “遵少将军令!”一众青州兵卒呼喝道。 袁熙再朗声喝道:“有一条,我军令必然言而有信,但如果有私藏财物、杀人、者,杀无赦!” 袁熙身后的虎卫配合着,呼喝道:“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 青州兵卒被镇住,一会后纷纷再次单脚跪下,“尊少将军令!” 袁熙的嫡系虎卫可不是吃素的,这就是为何唐朝中后期,藩镇之乱,大将出镇一方,先选亲军,就是为了防止地方军,以下克上不服管教,防止被兵柬。 ■■■ 就在陶谦要答应,跟青州军议和时,一个人出言阻止,“且慢!诸位不知袁熙在琅琊,除了抢掠钱粮外,还干了什么勾当吗?” 众人看去,说话的是陶谦亲信曹宏。 曹宏言语间颇为激动,“袁熙纵兵在琅琊抢掠了财货粮食。不仅如此,还强迁当地士民百姓去青州!再者,遣送青州军的钱粮从哪来?” 刘备愕然,他一直在阴平,不知道琅琊的情况,所以他也静待下文。 曹宏愤恨袁熙所做所谓,也是有原因的,青州军强制迁移的,不仅是身家自由的农户,连当地世家大族的佃户,也一并胁迫,这就损害了徐州士族阶层的利益。 并且徐州士族势力庞大,徐州虽然富庶,但钱帛粮食多集中在大家士族手中,官家府库其实并没有多少囤积,连徐州兵也多有豪族的族兵组成。就是陶谦这个徐州牧也要依照当地豪族意愿行事的原因了。 曹宏、糜竺等豪族,当然害怕青州兵打来,也剥夺他们的利益。而且议和所需的钱帛官家支付不起,肯定要他们来支出。 陶谦很是头痛,于是问道,“那该如何?” “那就遣兵加强东海、琅琊的防守,使其不能越过两郡。”糜竺建议道。他家产业多在东海,要转移必定损失惨重。 陶谦当然知道,这些大家豪族的想法,如果保护不了他们的利益,那么这些徐州士族就会放弃他,他就是这帮人的代言人。 后来刘备和吕布主政徐州,都是被他们选做代言人罢了,倒不是真的臣服他们,只是把他们推在前面保护他们利益罢了,他们从来只把,刘备和吕布当做雇佣军使用,而不是君主侍奉,这就不难理解为何徐州为何屡屡生乱。 陈登家族也是徐州的门阀之一,明白他们的想法,但他还是苦劝了陶谦一番。 最后陶谦只得吩咐道:“彭城、下邳两地遣一万兵卒前往驰援。” 赵昱本就不愿应陶谦的征辟,看陶谦不肯用计,气道:“既然如此,请使君允许在下回本乡广陵驻守。” 陶谦拗不过他,又不愿背负一个不敬名士的恶名,只得允许。 ■■■ 袁熙带着郭嘉等人,在道旁看着青州兵,将县里百姓迁移往青州方向。 青州还有不少荒芜的无主之地,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下令将县里百姓都强制前往青州。而在徐州的百姓中,也还有不少从青州,或是其他州郡逃难到徐州的人。而那些大家豪强,袁熙也只得放他们逃亡东海等地。 马车、牛车、独轮车,能用得上的工具全被用上。五万户县城的居民,或是附近到城里避难的农户,被五千青州兵押解向青州而去。 士民百姓眼中或冷漠,或麻木,或愤恨,但他们在青州兵刀枪下不得不拖家带口地加入迁移的队伍去。 队伍中,一个挑着箩筐的老妪突然地被绊倒,旁边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老翁,将车就地一放,将她扶着坐起,也顾不得车上杂货的跌落。 旁边行走的其他民众自顾不暇,许久都没有人上前理会。 袁熙看着皱眉,策马上前,叫过一个兵卒,“他们怎么回事?没有其他家眷了么?” 那兵卒也不知道,只得摇头。突然,那老翁脸色难看地干笑道:“家眷?我那儿子守城时也被你们给害了!呵呵!” 袁熙心里一突,让兵卒帮照料他们后就策马走开,幽幽说道,“奉孝,如此一来,袁二公子仁义的名声,恐怕就没有了。” 郭嘉摇头,看着袁熙说道,“或许公子,并不在乎这个名声呢。” 袁熙心中变冷,在军心、民心跟仁义背离的时候,他选择了强势的军心。这样他只能将铁血的统一道路,一直走下去。北齐献武帝高欢面对鲜卑军队和民心也是如此取舍的。 诸县的县尉卞宫被绑着,给管亥带到了袁熙面前,卞宫四十多岁,一副坚毅方正的容貌颇有威仪。此时他正怒视着袁熙等人。 “给他松绑。”袁熙吩咐道。 但兵卒给他松绑后,卞宫并不领情,“呸!你枉费袁家四世三公,高义正直的名声,竟然领兵无故侵袭我徐州一方乐土,还纵兵抢掠!” “你就是卞宫?先生岂能说我无故侵扰呢?我军可是应曹兖州之邀,报仇雪恨而来,再则你徐州兵年前屯驻兖州,攻击我冀州,那就不是无故侵袭了?”袁熙无语笑道。 卞宫语塞不知如何反驳,但还是对袁熙怒目相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先生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小跟诸县一干百姓着想,熙请求先生归降,协助迁移这一县百姓前往青州。”袁熙出声劝道。 卞宫眼睛瞪圆,怒道,“我乃陶使君的臣子,怎能降你这等面善心恶,暴虐凶残之徒!” 袁熙本就被这些事弄得心烦,看他如此不识抬举,不禁被激怒,冷笑道,“我是凶残之徒?呵呵!” 管亥恼怒,抽出腰间佩刀,架在卞宫\/颈上,骂道,“,你这厮也太不识抬举,要俺还是黄巾那会,早一刀宰了你这。” 袁熙也不由冷笑,说道,“既然你如此忠于陶谦,那本公子就成全你。管亥!将他跟那些不肯归降的兵卒,割去耳朵鼻子,再放回陶谦那里去。”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和,后燕的慕容宝交战时,也是如此做的,就是为了恐吓敌军,瓦解敌军士气,但是也的确凶残。 袁熙的暴虐命令,令管亥大喜,吆喝一声得令后,寒光飞动,惨叫哀嚎声响起。 看着满脸血污的卞宫,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袁熙的冷血手段,确实让他们心惊。 也许北魏末年的高欢,也是迫不得已才威胁杜大夫的。为了鲜卑军心,而暂时放弃了民心,无可奈何。 而五胡十六国时代,王猛也杀害过忠良,他的目的也是为了瓦解,敌国军心士气,达到迫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虽然残忍但是。。 要不是主角是袁熙,我如果也在三国,我更喜欢投奔孙策,他的个人魅力,是袁熙不能比的,可惜了。 君不见周瑜这样的帅才,都心甘情愿地给孙策卖力,诸葛亮给刘备卖力,但是刘备也猜忌诸葛亮,权术太重,司马懿给曹操卖力,但曹操也防着司马懿,机断神明,只有孙策对于周瑜那是纯粹的信任。 第91章 奏效 江东。 咻咻咻咻…… 朱治、周瑜带着上百县兵,押着三人,就要返回县衙的的时候,走到距离县衙的仅剩下两天街道的时候,突然一阵箭雨射来,最前面的十几个县兵一时不备,让箭矢穿过,立刻倒地。 “敌袭,保护公子!”朱治毕竟是武将出身,反应很快,大喝一声,高大的身躯保护在周瑜的面前,左右几个护卫也死死的挡在周瑜面前。 “结军阵。” 朱治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出现状况,也让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手中一柄普通的环首刀,大喝一声。 这些县兵毕竟不是那些普通的县兵,是江东军精锐之兵,反应很快,剩下的县兵立刻前后而列,凝结一个简单的军阵。 “杀!” 上百刺客突然杀出,没有一点的前兆,明显非一般人,来势汹汹,一个个都蒙着脸,穿着蓑衣,前赴后继,扑上来,不计较死亡,直扑许贡三人,特别是顾舟。 “不好,这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全体听令,给我护着他们三个!”周瑜也微微有些大吃一惊,看着左右涌出来的上百刺客,沉默了一下,顿时明白了。 自己布局引出许贡,但是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做的黄雀,不过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想要斩杀自己手中刚刚得到的三个筹码。 这三个筹码,各自都有大用,绝对不能出差错。 距离县衙不到两条街的一条巷子,剧烈的厮杀上演,火把不断摇动,光芒若隐若现,但是还是能照亮着一个个面孔。 “扛住,只要一刻钟的时间,我们的增援就来了!” 朱治是沙场老将,面对突袭,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站稳的脚步,有条有理的指挥这些县兵左右护卫,凝结军阵。 这里毕竟是吴县,江东军的腹地,只要拖住他们,这些刺客必死无疑。 上百精锐刺客仿佛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前赴后继的杀上来,刺客之中,一个有些苍老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杀了他,给我上,不惜一起代价,杀了他!” 而他指的是县兵看守三人之中,顾舟的方向。 “杀!”这些刺客更加的疯狂起来了,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县兵的伤亡越发的增大起来了。 “是他?”在县兵的保护之中,顾舟神色猛然一震,他听出来的这个声音,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股寒意的涌上心头。 他算是明白谁要杀自己了,便的十分的惊惧起来,不由自主的颤动。 小巷之中,惊天的杀伐之声响彻吴县的天空之上,寂静的县城之中,无数人都能听到了这里的喊杀之声。 “尔等乱臣贼子,居然敢在某家的管辖之下作乱,正是胆大包天,该死,任何作乱者,杀无赦!”这时候,突然一阵火光闪烁,只看见一个青年,虎背熊腰,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疾驰而来,手中一柄长矛,带着几百县兵,从县衙的方向强行杀了过来。 “是县尉孙贲,他领兵来增援了。”看到这个青年,朱治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些刺客明显不要命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这点县兵就要者折在这里了。 “杀!” 孙贲一马当先,身后几百县兵,转眼便杀到,一鼓作气,杀入的这些刺客之中。 “撤!” 领头的刺客,身影有些沧桑,双眸精锐,咬咬牙,看着自己的一个手下倒在孙贲的矛下,便知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不了了,无奈之下,大喝一声。 上百刺客,留下的七八十具尸体,其他人二三十人趁着黑夜还有雨天,硬是突围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之中。 这些刺客明显对吴县很熟悉,几百县兵才刚刚追上去,就不见的踪迹。 “公子,他们太猖狂了,居然敢在县衙附近伏击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掉,我亲自带人去追杀他们!”朱治一看这个情景,目光有些冷,对着周瑜,恭敬的道,然后带着上百县兵匆匆的离开了。 “公瑾,某没有来迟!”孙贲从跳下马背,走上来,看着周瑜,爽朗的道。 孙贲是孙策的堂兄,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他是孙坚兄长孙羌的长子,孙羌早年就过身了,他早年治理,一直抚养弟弟孙辅长大。 孙贲从长沙开始就随着孙坚征战,武艺不凡,深得孙坚的喜爱,一直担任孙坚的亲卫,进驻吴县之后,孙坚才把他放出来,担任吴县的县尉,毕竟吴县是如今江东军的政权中心,县尉之统领这里的县兵的,这个位置很重要,必须要心腹之辈担任。 “兄长你来的正好!” 周瑜看了看孙贲,微微一笑,道:“这一次是公瑾疏忽了,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成了螳螂了。” “公瑾,吴县的治安是某在管理的,在县城里面,能一下子凝聚这么多精锐的的刺客,强行袭击你们,能做到的,并不多啊!” 一会县兵开始打扫战场起来了,孙贲检查了一下这些刺客的,面色变的沉重起来了。 “是谁出的手,我心中有点已经有点头绪了。” 周瑜眯着眼睛,看着远处一脸的失魂落魄的顾舟,低声的道:“兄长,记住,一定要看好他们三个,看护,饮食,都要格外的小心,必须用你的心腹,不能让他们三个在我们手中死掉,他们还有大用处。” 这些世家大族在吴县的势力根深蒂固,周瑜也不得不小心。 “我明白了!”孙贲知道周瑜这个孙策的结拜兄弟是个有主意的人,点点头。 哒哒哒…… 这时候孙策几人也从西门长街脱身了,骑马飞奔而来,看到这个情形,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刺客杀出,而且战斗比长街还要激烈,三人急忙跳下马来。 “公瑾,你没事?”孙策急忙问道。 “没事!” 周瑜摇摇头,道:“我们忙了一夜,该杀的杀了,该抓的抓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我们回府,是时候向伯父复命。” 这一夜,恐怕吴县之中,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好!”孙策点点头,把收拾战场的事情交给了孙贲,和周泰一起带着周瑜,返回的孙家府邸。 然后向一直在等待消息的孙坚汇报。 徐州。 袁熙等人纵马疾驰在通往阳都、琅琊的路上。徐晃、张合两路也攻破了东莞、海曲。执行了收缴豪族钱粮,迁移百姓的命令后,徐晃军继续攻略东安,张合军则赶来与袁熙中军合攻阳都、琅琊。 袁熙将战马圈住,看着军士行军。他看了看旁边欲言又止的赵云、太史慈,问道:“子龙,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是不是对处置县尉卞宫有看法?” 赵云赶紧下马抱拳,犹豫说道,“主公,云认为卞宫是忠节之士,何必如此为难他跟那些兵卒。” 袁熙叹了一声气,无奈说道,“我如何不知,但当今天下纷争,群雄混战,要想不被兼并而成就大业,仅凭仁信就能达到了吗?围城之时,看着那些兵卒一个个倒下,难道大伙就不心痛?卞宫的高义是值得敬佩,但徐州守将都学他,我军的敌人对头都学他,那我军将付出多少兵卒的性命?” 郭嘉知道要解开诸将的心结,附和道“此乃攻心之计也,用凌厉的手段,瓦解敌方防守的决心。不然我方倒下的同袍更多。” 赵云、太史慈虽然崇信忠义,但终究不是迂直之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还好这不是宋朝和明朝,不然袁熙还真没法收场。 袁熙扯过话题再问道:“曹操军方面怎么样了?可有军报来。” 顾雍策马到袁熙身边,回禀道,“少将军,袁公路大举进犯兖州,曹孟德弃了彭城国,引军回援兖州去了。” 郭嘉笑了笑,说道,“曹操恐怕不是仓促回援,而是有预谋地去断袁术的后路,与兖州守军一起夹击他。” 袁熙愕然,他本来还想派人去促成、怂恿陈宫等人迎吕布夺了曹操老巢的,没有想到历史改变,竟然演变到袁术这时攻打兖州。 对于袁术能战胜曹操,袁熙是不抱太多希望的。再者,袁术占据兖州,再夹击冀州,那是他不愿看到的事。所以这一时期,曹操跟袁绍可谓是盟友。 “那我军岂不是要,独自面对徐州全军了?”太史慈问道。 郭嘉摇头淡笑,分析道,“陶谦此人懂得用势,前番公孙瓒势大,他就联结公孙瓒屯驻发干,以抗拒我冀州。之后袁车骑屡屡挫败公孙瓒,我军又占据了青州,陶谦就向我两家示好,可是打的一手好盘算呢。” 郭嘉再接着分析道:“只要我军推进不是很急,且袁术军得势,陶谦才会举全州之兵抗拒我等。不然他要两面防备,断不会大举前来。” “我军目的,不是攻占徐州,前来只为钱粮,接下来该怎么走,诸位且说说看。”袁熙也提醒道。 管亥看了看袁熙等人,出言道:“少将军,俺说一句,以前俺们要取钱粮,是遇坚城则避,游走于州郡之间,按目前我军每城必拔的做法,恐怕捞不到多少好处。” 郭嘉赞许道:“管将军所言甚是,要干就干一番大的,嘉有一策可达成我军目的。” “奉孝有何奇策?”袁熙不由好奇问道。 “奇策不敢说,徐州最为富庶的是东海、下邳、广陵。我等可令左路的徐晃将军拿下东安,取得给养,再借道兖州泰山,直接奔袭东海。我中军则弃了琅琊等地,急行军直下东海郡,包抄了东海。等打下东海,我军就直接威胁到了下邳,如此再与陶谦议和,狠狠勒索他一笔钱粮。” 袁熙想了想,郭嘉的计策,果然都是兵行险招,但往往能出其不意,得到很好的回报。北周文帝宇文泰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喜欢用奇的行家。 而且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南下攻打刘宋,也是撇开坚城不攻,直接绕道直插淮南腹地,刘宋淮北淮南一片狼藉,从而逼迫议和。 ■■■ 入夜。豫州,陈国扶乐郊外。 三十出头,髯须颇为潇洒的李丰,正督促着兵卒行军,怒道,“如此之慢,何时才能到达扶乐啊!都给我打起劲来!” 两眼溜圆的刘勋,冷冷看着李丰的呼喝,他对于袁术派自己做副将心有不甘。但奈何李丰是袁术心腹,只能暂时屈就一下。 刘勋策马到了李丰面前,劝说道,“李将军,如此赶着兵士行军,到了扶乐他们哪还有力气攻城啊!” 李丰瞄了一眼刘勋,不悦道“主公吩咐,迅速打通粮道,不然陈留七八万的人吃什么去?” 刘勋对于他的傲慢态度气极,反驳道“那这里的四万将士,他们力气都没有,如何攻城!” 李丰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急进短攻,趁着夜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你都不知道吗?” “敌情不明,曹操军动向不知,冒进只会中了圈套啊!” 刘勋话没有说完,前军就传来一阵阵喊杀呼喝声。李丰震惊,让兵卒去查看情况。 哪知兵卒还没有回来,在李丰后方又传来喊杀声。 地面传来阵阵抖动,一支两千多人的骑兵,从后面掩杀奔袭李丰的后军。 曹仁、曹纯两人分左右两边,带队冲击着李丰的后军。 李丰军不明敌情,得知陈国被袭士卒本来就惊恐,加上夜里中伏,哪还有心应战。 曹纯指挥着曹操军的骑兵,借助夜色,看到敌军火把多的地方就冲击。 袁术军看不到对方来了多少人马,只听马蹄声,喊杀声四面而来,胆小的连走都走不动。 袁术治军本就不严厉,所征召的兵卒也是占据一地之后,匆匆强征而来。在袁术治下,大多数兵卒的待遇极差,经常外出掳掠也不是少见。 跟同样是以暴虐掳掠而恶名昭彰的凉州军比,袁术军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李丰惊慌,吩咐道,“传令,众军士,快快前来中军救援啊!” 刘勋也害怕,但强作镇定道:“太黑了看不到敌情,不如集中向前突击,我军四万多人,他们肯定一口吃不下!” “那不是转进人家埋伏里去了吗?怎么能如此糊涂!” 刘勋气恼,刚想说什么,前面杀出小股的曹军。 夏侯兄弟,乐进、于禁各自引自己的族兵,进行突击。夏侯渊远远看到中军大旗,他引众人纵马跃上了块小高地,看清楚后,取出强弓,对着大旗下的刘勋就是一箭射去。 刘勋气恼李丰的一意孤行,羽箭袭至,“铛咣”一声正中他头上的铁胃。 虽然没有伤到性命,但这一下将刘勋震得头晕眼花,立即跌下马去。李丰害怕,纵马进了亲兵的保护圈里,刘勋也被几个亲兵架起。 夏侯惇哈哈大笑,朗声道,“袁术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待我取了那大将的首级来!”说完他带着族兵下了高地,不顾悬殊的兵力,直接攻向李丰中军。 乐进、于禁两将,也分别从左右两方,配合夏侯惇部的进击。 李丰军前军,一众兵卒不敢再轻易前进,他们竖起盾牌,挤到一起,排成密集阵型,抵御曹操军步卒的进攻。 曹操就跟一众随军谋士在高地上观望。 曹操指着袁术军虽然集中,但配合不严谨的阵型,笑道:“豫州多良才,袁术帐下难道就招揽不到一个治军之才了吗?” “后路被阻断的情况下还急进,这本来就是个极大的失误,袁公路所托非人!”戏忠摇头道。 “还要多亏公达劝我坚守陈国三地,待敌前来,我军以逸待劳地伏击啊,不然我就要心急地夹击袁术了。”曹操微笑道。 “知敌情方能从容布局,袁术军败在这点上,而我军曹纯将军的斥候立的是首功。”荀攸谦逊说道。 曹操抽出佩刀,下令道,“传令,三轮齐射后,全军突袭!” 第92章 略定 江东。 这时候的孙家,依旧灯火通明,孙坚一袭坚定长袍,跪坐在书房的案桌之前,安静的看着兵书 “父亲!”孙策带着周瑜,走进孙坚书房。 “如何?”看着两人,孙坚抬头,微微一笑,问道:“你们两个动静不少,我这里都能听到了,抓到人了吗?” “都抓到了,不仅仅拿下了许贡,还拿下了一个你想不到的人,不过这一次被公瑾算计了,抓到的三个人,差点就被干掉了。” 然后周瑜接过孙策话茬,把前前后后的解析了一番。 “你们是说,他们还出动的床弩?”孙坚勃然一怒,身上散发出一丝丝的杀气。 “的确,要不是公瑾安排的妥当,让周泰随行,某这一次恐怕就要折了!”孙策回想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后怕。 “够狠,看好他们是觉得某家好欺负了,那某家这一次就让他们看看,我孙家的怒气,那么后面杀出来刺客,应该不是许贡的人?”孙坚眉头皱起,目光有些冷:“许贡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肯定不是,他们是冲着顾舟来的。” 周瑜目光微微一亮,低声的道。 “顾家?”孙坚站了起来,走到书房的窗前,虎眸凝视着外面的细雨,有些阴晴不定。 这时候,顾家大宅,顾谭神色有些着急,匆匆忙忙的走进的家主顾鸿的书房之中,顾鸿坐在房间的竹席之上,面色很阴沉。 “叔父,刚才的刺杀,我们顾家是不是牵涉进去了?”顾谭直接的问道。 “嗯!” 顾鸿抬头,看着顾谭,目光坦然,点点头,叹声道:“顾舟被罢去官职之后,一直不满我们亲近孙坚,所以暗中资助了许贡的行动,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乎匆忙之中,我就下了一步臭棋。”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顾舟掺合进去,只要顾家不承认,还是能兜回来,顶多是损失严重点,但是他后面出的一招才是死死得罪孙家的臭棋。 “你的意思是,杀顾舟?”顾谭目光一瞪。 只要顾舟一死,就算孙家有怨气,无凭无证,也不能把顾家如何,顶多顾家退一步。 “嗯!” 顾鸿点点头。 “行动失败了?”如果成功了,顾谭并没有觉得这一步棋臭,但是如果失败了,那就是多此一举,把孙家得罪的更深了。 “嗯!”顾鸿还是点点头。 清晨,雨停了,吴县的一片清新爽朗的空气之中却弥漫着一种紧张兮兮的气氛。 昨夜的西门长街血战和县衙附近的袭杀,许贡,张初,还有顾家的顾舟,联合起来刺杀孙坚长子孙策不成,反而让孙策设伏,一网成擒。 这事情在一夜之间就已经传遍县城之内的各大家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能感觉到一种压抑之后的平静,一个个开始盯紧郡守府,等待猛虎孙坚的决定,或者说等待着孙坚的屠刀。 “这许贡还真自不量力,这一次恐怕死定了!”大街小巷,一些酒厮茶楼,有些读书士子,成群,议论纷纷。 其实许贡他们倒不是很在乎,如今的许贡已经失去的利用的价值,顶多就成为孙坚立威的一个对象而已。 “听说这其中还有张家的家主,子洋先生也牵涉进去了!” 但是张初就不同了,本身就是吴县一个比较有名望的读书人,张家是吴县的本地缙绅的一个代表,这让他们害怕孙坚会因此大做文章,利用张初的事情,对本地缙绅大开杀戒。 “我听说,就连顾家的顾舟都牵涉进去了,破虏将军这一次肯定暴怒,顾家都难逃其责啊!”酒厮之中,一人低声道。 最重要的这事情关乎到了江东士族的巨头顾家,顾舟也算是顾家的一个代表性重量人物,官至吴县令,所以很多人都把这事情看成是顾家授意的。 “顾家可不是张家,恐怕破虏将军也要小心掂量!”有人叹声的道。 如今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孙坚和顾家的碰撞。 顾家陆家着两大家族和一片的吴郡世家不同,他们才是江东真真正正的巨无霸家族,乃是超脱吴郡之外,影响力覆盖江东的大家族。 一个三十四五出头的中年儒生,头戴纶巾,一袭简单的布衣长袍,有些落魄,走过吴县的大街小巷,一边走着,一边听着不少的言论,心中开始默默的思考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这个中年儒生已经走到的吴县郡守府的面前,他抬起头,凝视着郡守府的大门,他心中有一丝的挣扎。 他叫张昭,他想投靠孙坚,于是乎就想毛遂自荐,他虽然年少好学,自问才能匪浅,但是曾经做过牢,有些不自信。 张昭是徐州人,年少好学,闻名乡里,几年前徐州彭城战乱,叛乱被州牧徐谦平定了,后来徐谦闻他之名,便要征辟他。 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乱世的到来,徐谦却非雄主,他并不愿意投靠,于是就推迟了,反而得罪的陶谦,没想到陶谦居然把他打入的大牢。 去年,好友赵昱当上的广陵太守,便向陶谦求情,算是把他救出大牢,不过他害怕陶谦记仇,出牢之后,就带着家人,一路南下,来到江东避祸。 但张昭不知道的是,他能逃出徐州和孙坚孙策的暗中帮助离不开,孙坚早就盯上他这个人才了。而且后来成了孙坚的托孤大臣。 张昭在吴县也呆了几个月,从孙坚进驻吴县就开始留意,已经观察的孙坚有一段时间了,早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就下定决心要投靠孙坚,不过他只有他张昭的傲气,所以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昨夜的事情,让他看到的机会,他明白孙坚如何最忧愁的事情。 有时,我在想,历史对孙坚和孙策这对父子,太不照顾了,都英年早逝,其实孙家父子的才干,在三国哪怕历史任何时期,都算前列的,可惜啊,天不假年。 而且人才猛士,都奔着孙家父子的人格魅力去投靠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像好多人,迫于势投靠袁熙那样。 比如说郭嘉,贾诩,司马懿等人一开始都不想给袁熙效力,但是袁熙机关权谋手段太厉害,这几人只能上了袁熙的车。 但是投靠孙家和袁家的人初心是不同的,可惜了,如果孙家有袁家父子那样的势力,有曹操那样的军事才能,有刘备那样的政治才能的话,说不定。 这一统三国的就是孙家,哪里有袁熙什么事,可惜了,谁也没想到袁熙竟然是个外来时空之人,历史中杀出一个程咬金。 琅琊,阳都城外。 一队四百多徐州骑兵纵马出城,他们当中的头领是个方脸浓眉的青年汉子。 青年汉子身披铁制鱼鳞甲,神色坚毅果决,朗声说道,“青州兵以前不过是黄巾匪徒,没有什么可怕的。注意了,待会遇到青州兵速战速退,不可恋战!” “诺!” 远远地出现了三百多青州军的先锋骑兵,青年将领挥挥手,四百潜伏路旁高地的奇兵,迅速散开,绕了个圈,出现在青州兵先锋后面。 哨声一起,中年将领策马,恶狠狠地挥刀劈砍,四百多训练有素的骑士也配合着,振奋地冲刺劈砍。 青州兵先锋最前的这三百多骑猝不及防,一经交战被冲散开。 三百多青州骑兵,被分割成了几部分,他们是从青州兵步卒中选出的精锐,但论骑战却训练不久,也没有太多经验。被分开后,青州骑兵努力汇集。 方脸的青年将领,指挥着四百徐州骑兵,每次进攻都是短促迅猛,然后再退回整好队形,再次出击。 半刻钟的来回厮杀,青州兵就阵亡了一小半,看来是踢到了铁板。 青州骑兵带头的牙门将,看敌不过,只得带着剩余的一百多骑,缓缓撤退。 方脸的青年将领,倒也没有追击,而是收束队伍,准备着下次的袭击。 同一天,青州兵先锋步卒方队,也遭到了伏击,折损了五百多人。 ■■■ 陈留城下,羽箭破空声,兵卒吆喝声交集一片。 袁术亲自披甲指挥兵卒攻城。 一队袁术军兵卒爬在黑暗狭窄的地道里,匍匐前进。不时的前面传来一箩筐泥土,他们接过继续向后传去。 阴冷潮湿的气息透过皮甲,沁入这些兵卒的肌肤。无尽的黑暗中,他们忍受着压抑,等待着前行的传令,一步一步地爬向前去。 前面破土之声越来越急,突然地光线照如地道,驱散了黑暗。袁术军兵卒不顾眼睛的刺痛,快步跃出了地道。 待他们睁开眼睛,才看到这是一处民宅的院落。一个,两个,三个,小小的院落一下挤满了三十多号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正拿了个簸箕,她被突如其来的兵卒震惊,竟然呆立地没有反应过来。 前面的一个兵卒眼看不好,并步上前,一手拦腰环住妇人双手,另一手捂住她的嘴。 妇人挣扎着要动弹,口中发出“呜呜”声,那个兵卒害怕,手捂得更紧了。众目睽睽之下,那妇人渐渐没有了声息。 许久,兵卒松开双眼反白凸出的尸首,长长松了一口气。 “杀人啊!”一个男子边跑,边叫喊道。 中众兵士大惊,一边追杀一边让后天的人赶紧出来。 城墙上,吕虔指挥陈留城里,组织起来的民夫,忙碌着将礌石、滚木、羽箭等物资送上墙头,充当后勤部队。 李典、李通两人,沉着地让兵卒抵挡住,袁术军一波波的进攻。 “报!敌军挖掘地道在城中出现,已经不少人进了城!”一个牙门将满身带伤,跑向了城头汇报。 李典吆喝一声,带着六百多私兵跟那牙门将下了城头。 街市边一个民宅边,已经出现百来人的袁术军兵卒。李典知道事情不妙,带队挺枪杀进了宅院。 李典等人顾不得其他,纷纷搭着人梯,从围墙进了院落里。一阵厮杀,终于将在外面的袁术军兵卒杀尽。 李典握紧长枪,狠狠地扎下地道,捅死一个刚想冒头的兵卒,“把那些尸首给我往里扔,填死地道口!其余人快去巡视城里其他地方。” 李典带兵巡了一圈,立即赶回了城墙驰援。 李通这时胸甲也被扎了一个孔,血正渗出来,他脸色也变得惨白。 “文达!”李典赶紧扶住了他,说着就要让兵卒抬他下去。 李通摆摆手推开李典,焦急说道,“只是划破皮肉而已,下一波敌兵又要上来了,快准备礌石滚木!” 一波波羽箭袭至城头,李典矮身拉住李通,躲在城垛后。短暂停滞后,袁术军兵卒又蜂拥地爬上云梯。 袁术看着城墙上双方兵士的厮杀,他眼中冒火,怒道,“怎么还攻不上去啊!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袁家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阎象皱了皱眉,说道,“主公,如此攻城我军伤亡很大呐,即便攻下陈留取得粮秣,那也难以对抗回援的曹操主力!” 袁术双眼通红,气急败坏道:“饭食已经断了一顿,不打下陈留,晚上要吃草皮吗?” 阎象、杨弘等人也知道情势危急,但袁术向来刚愎自用,遇到不称心的事情时,脾气可是异常暴虐,所以他们也没敢提什么建议。 “告诉纪灵!攻不下陈留城,让他提头来见!后面那一营,将刀子摆上,前面敢后退的格杀勿论!”袁术传令道。 带木刺的滚木被陈留守军抬起,兵士们三三两两将它搬到城垛边。 “嗖!”羽箭飞至,搬运的兵士倒下,但后面的人赶紧又补上来。 “咕隆隆!”滚木顺着云梯滚下,爬梯的兵卒被砸的脑袋开化!一排排的人被砸死。 留有短须,颇有大将风范的纪灵看到攻城受挫,心里也着急。 “报!纪将军,五条地道崩塌了两条,只有两条通到城里,但被发觉,兄弟们都战死,地道也被封死了!”几个兵卒赶来汇报。 纪灵不住叹息,“难道天要我军败亡!”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副将问道。 纪灵可是记得袁术那句,不许后退的命令的,他将两刃刀一挥,下令道,“我在此处牵制,你带人秘密从城袭!” “得令!” 袁术又是气恼,又是懊悔,前面杨弘也说过,要派重兵把守后路。但袁术为了图快速攻下陈留,再直逼东郡,而将大部分兵力集中起来。 远远地,百多骑向袁术这边奔跑而来。经过亲兵层层盘问,袁术终于看清,那是他派去占回陈国三县的李丰、刘勋等人。 “子台、李丰,你们怎么会如此狼狈,那四万多兵卒呢?”虽然猜出了大概,但袁术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刘勋、李丰两人下马向袁术跪了下来,请罪道,“末将无能,中了曹操奸计,在陈国遭伏,一众兵马都走散了。” 袁术气血翻腾,脚步一个踉跄,幸好旁边杨弘等人及时将他扶住。 没有等袁术反应过来,远远地曹仁、曹纯的骑兵就尾追李丰他们而来。两千多骑人虽不多,但那气势不弱。 袁术惊恐,慌乱说道,“曹操尾追夹击而来,这如何是好!” 阎象赶紧建议道:“主公不需慌乱,可遣右营的吕布前去迎击,他们铁骑纵横无敌,能一举击溃曹操军。” 袁术答应,赶紧派人前去。 曹操和袁术的这次战役,和五胡十六国时,燕国吴王慕容锤和东晋大司马桓温的那次战役,十分相似,慕容锤也是袭扰包抄了,桓温后方部队和后勤,致使桓温北伐大败。 ■■■ 吕布带着高顺、候成、魏续等人,正在营地观望着袁术军攻城,经过在雍丘县的抢掠,他们还没有到断粮的地步,吕布也乐于看他们互相厮杀。 但曹仁的骑兵出现后,吕布眼中神色一紧,随后又不自觉地冷笑。 “温侯所笑为何?”魏续问道。 吕布伸出两指,指向曹纯、曹仁的骑兵,点评道,“那是曹操的骑兵了,竟敢追击到此,好生大胆。” “曹操用兵一向凌厉迅驰,看来是李丰他们吃了败仗,被追击回来了。”高顺道。 就在这时,袁术的传令送到吕布手上。 吕布看了看,然后扔给了其他人,问道,“你们看,要不要继续帮袁术。” “后路被断,前面陈留又攻不下,我看袁术八成要败了,咱们犯不着给他垫背。”候成说道。 吕布闭目思考了一会,决断道,“我等可去河内安身先,在做图谋。” 接着吕布睁开那双桀骜的眼睛,神情凌厉,“不过先击溃了眼前这股骑兵再去不迟。” “温侯,犯得着吗?”候成劝道,既然决定了去处,他不想平白消耗。 吕布张狂地大笑,不屑说道,“在某眼中,除了幽辽骑兵尚可入眼,其余骑兵皆不值一提,一顿饭的时间,某就可将他们击溃!”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纯粹追求那种战斗的快感,他是天生为战斗而生,不过可惜了,若是生逢治世,也许又是一个飞将军。 说罢,吕布提起画戟,跨上赤菟马。 第93章 臧霸 江东。 郡守府的大堂之上,孙坚跪坐中央面色有些低沉,孙策周瑜都在,左右两侧程普朱治高岱这些人,的面色都显得十分的沉重。 “说说看,这个顾家,该如何是好?”孙坚沉声。 他们在讨论如何对顾家,顾家的问题成为了所有人的一个大难题。 孙坚手中握着数万精锐江东战士,已经掌控吴郡各县,兵精粮足,覆灭顾家不过是翻手之间,但是这个顾家毁灭的后果,孙坚未必能承受的住。 而袁熙就没有孙家父子这种顾虑,因为袁家就是最大的世家门阀,没有之一。那就是为何作为寒门出身的孙家要制衡世家了。 因为自己的势力和底蕴还是弱了一些,如果有袁家那样的背景,孙家也不用如此了,那些世家都会争相投靠。 灭了顾家容易,但是得罪世家士族就是一个不智的选择,世家士族,可不是说一说的,在东汉末年的这个时代,世家士族掌控的大半天下,包括舆论,土地,人口……影响力太大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孙坚灭杀了顾家,唇寒齿亡的陆家一定会领头,联合整个江东,反抗孙家的统治,倒是不仅仅吴郡之中战火四起,会稽丹阳的兵马也会杀进吴郡。 但是既然顾舟露形,刺杀孙家的人,不处理是绝对不行的,如果没有点强硬的态度,江东世家只会越发的嚣张,如何的把握这个度就成孙坚的头疼的问题。 众人也挠头,一个个的沉默,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所以大堂之上的气氛有些低沉。 “你们怎么了,都哑巴了,说话啊!”孙坚无奈,双眸一瞪,低吼叫的一声:“公瑾,你来说。” “伯父,此事急不得,我也在寻思!”周瑜坐在靠近孙策的身边,微微苦笑,对待顾家的这事情的他也无法去把握这个度。 何况美周郎统帅才能要胜过政治才能,政治这方面说实话同龄人中也就袁熙厉害一些,周瑜孙策还是年轻了。 “主公!”这时候,一个郡守府卫兵走进来,单膝下跪,汇报起来道:“外面来了一人,名张昭,欲投靠主公,他声称他可解主公如今之愁。” “张昭?此人何来历,他好大的口气!” 众人一听,微微一怒,他们商量的大半天,都没有一个所以然,一个陌生人却说能解决事情,顿时有些愤怒。 “你说他叫什么?”孙坚闻言,脸上却是大喜,目光尖锐的看着卫士,急忙问道:“快快回答我!” “他说,他叫张昭,字子布。”卫士一愣,急忙朗声的道。 “张昭,张子布?哈哈哈……快请,不,此人拥有萧何之才,我当亲迎之!”孙坚大笑起来,没想到他一直寻找的张昭,居然会自动送上门来。 虽然之前孙坚派孙策暗中相助过张昭,但因为时局不明朗,张昭也就暂时隐居在吴郡了,直到孙家父子来到吴郡。 孙坚入驻吴郡,大开府门,虽然也有零零落落的一些人来投靠,但是都是顶多就是一些坐拥一县之主的人才,最顶级的谋士,一个都没见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中原这边。 曹操带着一众亲随,正在行军在距陈留二十多里的道上。 前面纷乱的马蹄声传来,两百多骑赶到曹操面前。 曹操等人看清了对方后,都吃了一惊。原来迎面而来的是曹仁,暗道要遭。 曹仁耷拉着脑袋,一身铠甲沾满泥污,脸上被划开道血痕,铁胃也不见了。 “子孝!这又是怎么回事?”曹操惊问道。 “属下无能,遇到吕布的铁骑,结果不敌战败!”曹仁羞愧道。 “啊!?”众人都震惊,飞将的名头不可小窥,这个时代吕布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啊。 “大哥,那两千骑兵呢?”曹洪急问道。 “阵亡了七八百骑,子和正在收束其余走散的兵士。”曹仁看了一眼曹洪答道。 “有吕布这厮相助,袁术可不好拿下啊!”曹操担忧道,毕竟骑兵作战不比步兵作战,这个时代驾驭骑兵能力顶尖的人,非吕布莫属了,天下骁将无出其右者。 荀攸建议道:“不必跟其硬碰,我军带了十日的粮秣,而袁术军估计已经断粮了,只要我等扎营寨自守,袁术军必然不战自溃。” 曹操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就依公达所言,全军垒寨坚守!”不过这也激发了曹操,要组建骑兵的野心,后来虎豹骑能够威震天下,就是在这里开始的。 ■■■ 袁熙等人随着大军,推进到琅琊阳都城下。这时先锋营已经扎下营地,并开始搜寻附近没有被迁移的村落。 先到达的张辽、管亥两人,策马来到袁熙等人面前,下马给袁熙行礼。 袁熙看到管亥耷拉着脑袋,铠甲战袍也染上污秽,心想肯定有事发生了。 “文远将军、管将军,难道遇到敌袭了?”郭嘉不确定问道。 管亥面色微红,支支吾吾。张辽抱拳道:“公子、军师,阳都县守将不简单呐,前番先锋的几百骑在路上遇袭,后面的步卒也遭偷袭,管亥将军看对方不过几百骑,带人追击,不想又遇到伏击,我军先后折了几百人。” “那可知阳都守将是谁?”袁熙开口问道。 “泰山臧霸,此人少时就以勇壮,闻名于兖州徐州一带。”顾雍对青徐一带的事情是十分清楚的,于是出声回禀道。 “臧霸!”袁熙对这个名字还是熟悉的,历史上他曾协助吕布,多次袭击曹操军,后来官渡之战,臧霸一旅精兵进青州,就牵制住了袁绍的右翼,打的袁谭不要不要的。 “元叹,你且说说臧霸此人如何?”郭嘉问道,他擅于剖析性格,然后依人定计。 顾雍想了想,然后将臧霸的事迹简略说一遍,于是说道,“臧霸十八岁时,获知父亲被囚押,就引领门客数十人,于山道中半途截劫,夺救亲父,此后与父亲逃亡到东海郡。经此事迹,臧霸的孝烈勇名遍闻乡野。”,众人都感叹,真是个勇状之士! 袁熙一提缰绳,沉声说道,“诸位且和我勘探阳都城防。”袁熙一马当先在前。 赵云、太史慈、郭嘉、顾雍、许褚、祝公道等人并上一众虎卫得令,策马跟着袁熙沿着阳都城墙纵马查看。 城墙上,一个军司马看到了袁熙等人,于是让兵卒下去通报。 一会之后,方脸浓须,一副粗狂模样的臧霸来到城墙上,问道,“吴敦,有什么敌情!” 军司马吴敦指向远处袁熙等人,说道,“似乎是敌方大将,在勘察我军虚实。” 臧霸豪爽地一笑,不以为意但,“加上陶使君派遣来的援军,阳都兵士近八千人,且城墙坚固,兵甲齐备,守住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说着臧霸一伸手,旁边亲兵会意,递上一把强弓,他打算给袁熙等人来个下马威。 弓弦拉如满月,冷芒袭向当中正对着城墙指点的郭嘉,一看那人就是身份特殊之人。 许褚一直紧跟袁熙、郭嘉身边,臧霸刚露出身形,他就看得真切。取盾,甩出,碰击羽箭,一系列精准的动作瞬间发出。 就在袁熙等人反应过来时,一旁太史慈也早已抢先一步,拔弓、取箭,激射,一气呵成,也朝着臧霸方向还击。 臧霸感到冷冽的寒光,身子向右躲到城垛,但羽箭还是射中了他来不及遮掩的左肩甲。使得他冒出一身的冷汗。 城下的袁熙等人遇险后,倒也不惊慌,只是策马离城墙远了些,太宗皇帝李世民像袁熙这样的事,也没少干过,经常和房玄龄、尉迟敬德等人近距离,观察敌人动态,收集准确信息,做出最准确客观的判断。 “城防很坚固呐,看来不好打啊!”袁熙感叹道,而且臧霸这人能力也强,看来这块骨头不好啃。 “臧霸果然勇壮,阳都城坚,不宜强攻,我军当按先前谋划那样,绕过去直取东海。”郭嘉继续向袁熙建议道。 袁熙现在仔细想,也觉得快速奔袭东海太冒险了,军中只有半月的军粮,打不下东海那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但已经决定,就只能跟郭嘉赌下去。 曾经太宗皇帝李世民亲征高句丽,李绩也和郭嘉一样曾经建议绕开坚城,直祛平襄的策略,不过被长孙无忌劝说下,没有采纳,最后未能取得全胜,倒也可惜。 因为那时李世民已经是皇帝了,牵扯甚大,不能再和年轻时,随意冒险了,前秦符坚不轻易过肥水,也不至于大败,所以为君和为将时,的取舍也是不同地,不过袁熙目前是可以用的,毕竟他现在还只是将军对吗。 “兵贵速,不在久。休息一夜,明日继续行军,奔袭东海朐山县,包抄东海城!”袁熙听从了郭嘉地策略,于是下令道。 “臧霸必定派兵,汇报给东海等地,可遣文远将军带骑兵,控制住前往东海的通道,待我军从朐县包抄过来。”郭嘉建议道。 袁熙冷笑了下,说道,“让文远多多设伏监控,臧霸知我军奔袭东海,可能会前去救援。” ■■■ 陈留城下,曹操军大营。 袁术将铁盔扔到地下,怒道,“那些士卒太不尽力了,这小小的营垒,居然攻个半天也打不下!一群饭桶,干什么吃的。” 杨弘看着气急败坏的袁术,不禁摇头,这么个分兵两面的打法,纯粹是让兵卒送命。但他不敢说什么,阎象因为劝谏已经被关押。 袁绍,袁术这两个兄弟,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神似呢,果然不愧是。。 曹军营垒前还给抢挖出了一道壕沟,袁术军弓弩压制不住曹操军,只能强攻。而粮食羽箭不缺的曹操军兵卒,趁机射箭杀伤那些爬上来的袁术军兵卒。 壕沟已经成为,阻隔袁术军的天堑,即便在督战队的驱赶下,将这条壕沟用尸体填平,但曹操军兵卒的长矛,又再次将他们阻隔住。 前面指挥兵卒攻击的雷薄、陈兰两人,也不是滋味,他们感觉是自己,亲手将那些士兵推入死地。 雷薄实在看不下去,纵马赶到袁术身边,劝说道,“主公,这样打法,兵士们简直是白白送死啊!是不是该撤下来了。” 袁术这时候脾气暴躁,怒道,“送死?是你督战不利!” 雷薄跪了下去,求情道,“主公,兄弟们已经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又打了半天,全身乏力,哪还能打下去啊!” 袁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尴尬道,“不打下曹操,夺回粮秣,我等还能怎么办!” 杨弘叹气道:“收整兵士,取道河内,让河内太守张扬给借些粮食,然后从河内回豫州,待恢复元气在做计较。” “张扬?他曾经跟袁本初有过勾结,能借粮草么?”袁术终究是胆小之人,不能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然,张扬跟袁绍亲善是曾经,我大军压进,他肯定会卖主公这个面子。再者,他不给咱们还不能自己动手取?”杨弘劝道。 袁术一咬牙,决断道,“让纪灵他们都回营地来休整,再传令让吕布断后,其余人等向西撤离!” 吕布骑在赤菟马上,远远地观望着袁术、曹操军交战。 他冷冷盯着袁术的传令官,说道,“回去禀报袁后军,我会奋力断后,但能阻挡多长时间就说不准了。” 传令官被吕布那凶悍嗜血的眼神吓着了,道谢后赶紧去复命。 “犯得着么?给袁术断后!”成廉气恼道。 吕布自有他的思量,自己的步卒想全身而退,就要将尾追而来的曹操军打怕,不然给袁术的溃军冲击,可能全部人都走不掉。 你可以质疑吕布的人品,但是千万不要怀疑他对于战场的敏锐判断力,没有几把刷子,能在汉末活出个天地来? “高顺、成廉、宋宪,你三人护着辎重先撤往河内!其余人随我率铁骑断后。” 说完吕布就带着那两千多铁骑,在西边的高地列阵,准备突击追上来的曹操军。 曹操、荀攸等人也在营垒的高处,观望着前面的厮杀。看到袁术军撤退后,戏忠赶紧道:“有部分袁术军缓缓向西移动了,他们可能要逃了!” 曹操眯眼仔细观望了一会,吩咐道,“队形行伍混乱,是败亡了!通令全军出击,彻底打垮袁术!” 号角声响起,曹操军的步卒全部出了营垒,一直穿插进袁术军营地。 以夏侯兄弟为首的先锋,迅速的截断了,来不及撤退的袁术军兵卒。而在高地上的吕布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犯不着为袁术挽救回这些兵卒。 来不及走的袁术军兵卒有三万多人,他们士气早就泄了,曹操军一到营地就立即投降。 曹操一面留下曹仁处理,同时带着本部精兵,追赶逃走的袁术。 在西面的高地,曹操就让兵士停了下来。 吕布策马出列,独自面对曹操大军,道也不怵,拱手说道,“前面可是曹将军?可好?” 曹操在夏侯兄弟护卫下,也来到队伍前面,还礼道,“正是孟德,两年多不见,世事变迁,但温侯风采依旧啊。” 吕布放声狂笑,说道,“短短两年,曹将军已是一州之主,而在下落魄,只能托身于袁后军帐下讨口饭吃。但这恩情不能不报,如今袁后军危难,请求曹将军给吕布一个面子,放过他如何?” 怪不得历史上吕布,能玩出一出“辕门射戟”的把戏,原来以前有过前科。 曹操也放声大笑,“我敬温侯是世之英雄,奈何保袁术这种小人?天高地广,大有温侯去处。今日我领温侯这个面子,放过袁术。” “主公!”一众将领急道,他们可想直接抓了袁术。 荀攸猜出曹操用意,阻止了众人,说道,“主公所做大有深意,诸位不要多言。” 曹操点头,让一众将领收束兵士,不再前进,他有他的思量。 吕布再等了一会,向曹操道:“前番误会,与曹将军的骑兵交战,那员小将无恙否?” 曹操知道他问的是曹纯,于是说道,“烦温侯挂记,无恙。” 吕布再放声狂笑,“告诉他,资质不错,但火候尚浅,骑战不是小儿玩的儿戏。放眼天下,胜过我并凉铁骑的骑兵还没有出世呢!” 说完吕布策马回队,然后缓缓追袁术而去,以一人之威能镇住曹操大军不敢追击,吕布是草包?开玩笑么,最多是器小而已。 众人都恼怒吕布的无礼,并按住后面想要发作的曹纯,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面对吕布的铁骑,他们没有把握。 曹操嗯了声,问道,“诸位是否觉得该追击?即便追上了,如何对付吕布的铁骑?” 夏侯惇憋气道:“就那两千多骑,我军步卒一齐推进,未必怕了他!” 但他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如果列阵对战,两三万步卒当然能应对两千骑。要追击的话,碰上机动性强的骑兵,他们纯粹是找死。 曹纯觉得从未有过的羞辱,恨恨道,“我曹子和,定要练出一支冠于天下的骑兵,以报今日之耻!吕布你给我等着。” 荀攸解释道:“诸位将军不需气馁,主公这样做是有原由的。袁术军溃逃,又被我军大量俘虏,已经形不成威胁,追上去杀了,对谁最有利?袁绍!” “主公是想趁黑山贼、匈奴余部没有警觉,给他们出其不意的一击,先解决他们。”戏忠也道出曹操的另一层图谋。 曹操点头向曹纯笑道,“子和,你不是想练出一支精骑吗?眼下可正有一支骑兵,等着给你统领呢。” 曹纯吃了一惊,然后恍然道:“匈奴骑兵!”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外如是了。 第94章 黑山 江东。 在三国的历史上,孙策能够打下江东,最大的依靠就是两人,一个是周瑜,一个是张昭。 这两个都是江东最顶级的谋士,和曹操麾下的王佐之才荀彧,鬼才郭嘉都是一个等级的,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那一拨智者,一个擅战,一个擅政。 历史上,建安五年,孙策在被刺杀之后,没有支持几天就去了,临终之前,把江东的江山交给了孙权,同时也给了孙权一句话,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 这意思就是,在军事上你可以依靠周瑜,而政务上你则可以依靠张昭,可想而知张昭在孙策心中的地位。 自从来到江东孙坚就一直留意张昭,想要提前把这个顶级的谋士找出来,可是他对张昭的历史知道的不多,而且忙于征伐,人海茫茫,一直没有头绪。 没想到今天张昭居然亲自送上门了,孙坚一下子乐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公瑾,你是说此人值不值得我亲自迎接?”孙坚微微一愣,眉头一挑,看了一眼周瑜,他身居高位,自然有他傲气。 “值得!”周瑜坚定的点点头。正史上周瑜不但气量大,而且能容人也能推荐人才,鲁肃等人。就是周瑜推荐的,无一不是江表虎臣。 张昭要是不值得孙坚亲迎,诸葛孔明也就不配刘备三顾茅庐了。 其实北方的袁熙更有体会,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短,深深的明白这个时代,那些大才之人想要的那种尊重。 “那好,伯父相信你的眼光,诸位随我而来。”孙坚沉默了一下,便长声而起。 “诺!” 众人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孙坚都动身了,他们没有理由坐着。 孙坚虽然对于张昭只是听其名望,但并没有轻视,他相信周瑜的目光,既然一向挑剔的周瑜对这个张昭这么重视,那么这个张昭必然有过人之处。 于是乎他随了周瑜的意思,率领郡守府上下官吏,亲自出门迎接张昭。 孙坚的这一个动作,倒是把本来就有点心情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张昭吓了一大跳。 “彭城张昭,张子布,拜见破虏将军。”郡守府前院,张昭看着孙坚一众人,不仅仅是惊讶,还有一丝的感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拱,恭敬的施礼。 他虽然在徐州彭城有点声明,但是对于江东来说,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而孙坚乃是名声天下的乌程侯,破虏将军,更是江东赫赫有名的猛虎,能亲自来迎接他,就是对他最大的看重,如今还带着郡守府百官,这更是说明了孙坚对于他的尊重。 这让他更加的坚信的自己的决定,孙坚是值得他投靠的雄主。而且心中想到,自己也绝对不会输给兄长张纮的。 “子布,你能来投靠本将军,乃是本将军的福气,不必多礼,我们里面说话。” 孙坚一双虎眸凝视了,面前这个看着有些落魄的中年儒生,约莫三十四五,衣服有些破旧,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但是很整洁。 虽然孙坚还看不出来这个张昭有什么特别,但是他还是耐着心,很亲切的牵着张昭的手,走进了大堂之上。 “诺!”张昭倒是有些受宠若惊,随着众人迈入的严谨的郡守府的大堂之上,他微微扫视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里的十来个人,都是江东军的高层。 不过这些人,除了孙坚之外,其他人明显都对他有一丝丝敌意,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从他在门口说能替孙坚解愁,就无疑得罪了这些江东军的高层,只要他能在江东军站稳脚步,这个问题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子布,来,这边坐!”走进大堂,孙坚重新坐在首位,然后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微笑的道。 刷刷刷……一众眼神顿时有些嫉妒的盯着张昭。 “诺!”到了这里,张昭倒没有丝毫的怯场,反而是放下了心来,很坦然的跪坐在孙坚的身边,这倒是让孙坚双眸微微一亮,虽然不知道张昭的才能如何,但是最少他养气的功夫不错。 毕竟一个陌生人,能在江东军的一众高层面前,坦然的坐在他身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张先生,你刚才说能解主公之愁,不知道尔可知主公有何之愁也?”众人对这个中年儒生明显有些不信任,大堂之上,一个人站起来,声音尖锐的问道。 “当然!” 张昭深呼吸一口气,目光迎接了上去,丝毫不退缩,表现出一种强硬来了,他知道,想要在江东军站稳脚步,就不能退缩,必须表现出能与孙坚如此重视他的分量来。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主公如今之愁,莫过于张初,顾舟和许贡三人而已!”张昭轻声的道。 “此乃吴县人都知道的事情,何必尔来言!”一个郡守府的官吏,冷声的道。 “呵呵……昭还知道,主公如今所忌惮的不过是江东士族,如今所想的并不是三人的杀与不杀,主公不惜以大公子之安全为诱引,把此三人引出来,莫过于想利用他们,对付江东根深蒂固的士族缙绅罢了。” 张昭早出发来郡守府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东西分析了一边,如今侃侃而谈,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身上散发出一丝独特的傲气和自信。 “张昭,尔不可胡言。”程普面色微微一变,大声喝道。 江东士族,在江东是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孙坚想要对付他们是一回事,但是这么坦荡荡的说出来,众人面色都变了。 “哈哈哈,无碍!”孙坚反而不在意,一双虎眸通通有神的看着张昭,道:“子布,你既然知道本将军的忧愁,可有解决之法。” “那子布就要问问,将军想要的结果了!”张昭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算是得到了孙坚的最初步的认可,便恭敬的问道。 “结果?”孙坚微微眯眼,霸气的道:“我要吴郡的和平,但是不容许吴郡有我掌控不了的力量!” “此事简单!” 张昭沉默了一下,才低沉的道:“斩许,杀顾,留张!” “斩许,杀顾,留张?” 众人心中微微一动,看着张昭的眼神倒是没有那么的敌意,反而深沉起来,他们明白张昭着话的意思,但是不明白张昭这么做的用意。 “为何?”孙坚眉头一动,问道。 “当众斩杀许贡,这是震慑,震慑吴郡上下。” 张昭知道他能不能得到孙坚的重视,就看着这一次了,站起来,朗声的解析,道:“而顾舟虽然是顾家人,但是绝对不能留,不过主公现在并不想和顾家彻底的翻面,所以不能明目张胆的斩杀,因为这样必然会让顾家声明扫地,世家豪门最重视了就是名气,这会人顾家鱼死网破了。主公可以尝试和顾家人商量,以粮草,或者土地这些同等的利益,换取顾舟的‘病死’,一方面可以警告顾家,一方面可以得到主公想要的。” “此计大善!” 孙坚神色微微一喜,笑了笑,带着一丝满意的眼神凝视着张昭。 “那为什么要留下张初呢?”周瑜凝视着张昭,突然问道。 张昭就是张昭,盛名之下无虚士,能在历史上留下这么大的名气,绝对非泛泛之辈,三两下就把他们为难的半天的问题给解决了。 “主公,本地缙绅比那些江东的世家望族还要难对付,毕竟他们掌控吴郡六成以上的土地,人口,一个不慎,难免会造成吴郡的大乱,不是一朝一夕能让他们臣服了。 留下张初,就留下张家,再把张家团结起来的几个缙绅家族给砍掉,从今往后,张家想要生存只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唯一的依靠只有主公,必然对于主公只有言听计从。” 张昭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斟酌了一下,才转过头看着孙坚,轻声的道:“这些本地缙绅,自有从内部把他们分裂了,才能更好的控制他们。” 嘶! 众人微微倒吸了一口气冷气,有些骇然的看着张昭。 张昭这一招狠啊!比直接杀了张初,灭杀整个张家,还要狠。 “哈哈哈哈……子布果真大才也!” 孙坚看着张昭,心中微微有些激动,目光璀璨,迸射出一道道精芒,站起来,大笑的道:“子布,如今天下已经混乱,民不聊生,某有平定天下之意,汝可愿助我?” “昭敢不从命乎!”张昭腰身微微躬起,双手拱起,认真的道。 “诸位,从今日起,子布便是吴郡郡守府的长史。”孙坚抓住张昭的手,凝视着众人,郎声的道:“这件事情,本将军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做的好看一点。” 长史,就等于郡守身边的别驾从事的官位,一般的情况之下,只有在边郡才会有这个位置了,吴郡的历史上并没有这个位置,其实就代表孙坚的幕僚长,第一军师。 “拜见长史大人!”众人微微一惊,有些骇然,甚至有些嫉妒,不过孙坚治下严谨,张昭明显有了官位,还凌驾他们之上,就不是他们能随意看不起的,一个个看着张昭恭敬的叫道。 孙家父子驾驭人的能力确实不俗,不比曹操袁熙等人差。 东郡。 文雅有风度的荀彧,也亲自来到城头组织兵士守城。 满宠一身铁铠血迹斑斑,双眼浮肿通红,带着肃杀之气,已经没有了儒雅,“文若先生!黑山贼攻城甚急,此处着实危险,您还是下去,有我在城墙必能保住!” 荀彧按住腰间佩剑,“我当然知道伯宁有勇有谋,可东郡城里有主公与诸位将军的家小在,实在不容半点有失。我也是自小习技击,自保不成问题。” 趁着黑山军攻城的间隙,荀彧大声对附近兵卒道:“黑山贼与匈奴人凶残,城破必然抢掠烧杀,诸位为了城中百姓,与自身性命也要死守东郡,待曹公回来必定人人有重赏!” 守军兵卒纷纷呼应,大声叫好。 满宠满意地点头,“文若先生,军心士气高昂啊,守住东郡不成问题。” 荀彧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个兵卒,指着远处,惊讶地喊道:“有大股军伍从南面赶来,看旗号……天呐,是‘袁’字!” 荀彧、满宠也震惊,眯眼眺望远处。 膀大腰圆,眼如铜铃的眭固正在指挥攻城,他恼怒匈奴兵的不配合,还有袁术迟迟未到。这几天里他平白折损了两三千人,可是城墙防守严密,黑山军一点进展也没有。 眭固不禁有些后悔领了这差事了,“姥姥的,早知道就领命去冀州还好。这东郡像块石头,根本啃不动啊!” 副将摇头,“冀州那边燕帅亲自出马,去那里只能平白给他做挨刀子的盾牌,事后的好处也没咱的。” 黑山军只是一个笼统的名号,并州冀州的很多农民起义军都用黑山军的名号。他们有联系来往,但各自为战,不相统属。 但最实力最强的张燕部,开始了用各种形式兼并黑山军,将他们名义上统合到一起。为此张燕没少明里暗里吞并其他黑山军势力。 眭固想趁这次袁术邀请,出兖州发展自己势力,脱离张燕,“袁术不是老早就在攻打陈留了吗,怎么还没有拿下,十多万人也太没有用了。” “大帅你看!袁术军。” 眭固一看,果然是袁术军,步卒黑压压一片,而前面还有骑兵。 在东郡城外列阵观望的於夫罗,也发现从南面出现的大批兵士。 自从被满宠夜袭后,於夫罗损失了不少军马粮秣,本来极其蔑视兖州军的匈奴兵卒,也开始变得没有那么自信了。 高鼻凸眼的於夫罗心道袁术终于来了,自己要尽量在城破后捞取好处,还要让袁术兑现承诺,帮他取得单于称号。 十几骑纵出,来到匈奴兵跟黑山军之间。 眭固、於夫罗各自带亲兵出来。 十几骑中出来个二十五六,留着短须的青年将领,“你们就是匈奴大人於夫罗,还有黑山军眭固了?” “眭固就是俺,你是何人?” 青年将领高傲地笑着,“我乃后将军帐下,左军中郎将李丰,是大军的先锋。” 於夫罗关切的问道:“后将军人呢?陈留攻下了?” 青年将军看看两人,轻蔑道:“后将军在陈留驻守,派我做先锋,来取东郡。” 眭固出身微末,虽然仇恨那些达观显贵,但真正面对官军权贵时,底气还是不足,“东郡城池太坚固了,俺们打了好久没有进展。” 说着他瞪了一眼於夫罗,“匈奴人不配合作战,在一旁安坐,只有我的手下去攻城!” 於夫罗要争辩,但青年将领体谅道:“於夫罗大人不必解释,骑兵不善攻坚,你请带本部人马回营,腾出地方来,看看后将军的兵威。” 於夫罗感激地道了谢,然后带着他那近五千匈奴骑兵慢慢回了营地。 眭固气恼青年将领的傲慢,存心想看他出丑,“那么俺也带兵退到一边,看将军咋攻城了。”说完他下令让黑山军也腾开到一边。 青年将领手一挥,步骑总共两万多人马开进东郡城前面。 三万人马间,曹操正跟诸将在阵中。 曹操笑道:“天助我也,公达、志才,按两位计策已经让匈奴人回营。” “还是子孝做得好,没有暴露我军,现在匈奴人回营,恐怕正在卸鞍除甲,我军迅速上前围住他们营地。他们就成了下马的步卒,如此必破之。”戏忠道。 夏侯惇担忧道:“黑山贼人数也不少,是否该分兵两边都袭击?” 曹操心中在权衡利弊,如果先打匈奴兵,黑山军有了防备,就不好一口吞下了,但相比起来,他更在意匈奴骑兵。 ■■■ 冀州邺城 留守的审配、辛评两人忙碌完公务后,袁谭亲自将两人出到州牧府前门。 辛评眯眼对审配道:“正南兄,您先请。”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先行了。” 袁谭赶紧叫来审配的马车,拱手道,“正南先生走好。” 审配回礼后坐上马车。辛评大有深意道:“大公子,这次主公让你留守邺城,辅助我跟审配处理政务,这是对你的考验啊。” 袁谭领会道:“先生说的是,只是不知该做出点什么业绩给父亲瞧瞧。” 辛评抚须微笑,“无过便是功,大公子只需做好身为人子的事,主公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比如说孝敬父母,尊重贤老,多向夫人请安之类。” 贾诩也曾经如此建议曹丕这样做,因为曹丕几个弟弟太优秀,他也只能如此做,而李建成面对太宗皇帝李世民时,也是如此。 袁谭听前面还没有什么,但到后面就恼怒道:“向那女人请安?做不到!他非我母亲,还时常在父亲那里诋毁于我。” “大公子你就不知道孔门闵损‘芦衣顺母’的典故吗?” 袁谭听了更加恼火,“先生要我学闵损?我自问做不到,那女人跟袁熙那小儿算什么,我才是袁家嫡长子!才是袁家公子!” “可恨啊,父亲偏爱袁尚、又看重袁熙小儿,对我所做的事时如不见!”袁谭有些声嘶力竭道,他一直生活在袁熙兄弟阴影之中。 辛评还要再劝,这时远远传来阵阵喊杀声,还有火光。两人大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马车踢踏声响,审配的马车折返回到州牧府。他的神情也带有惊恐,“有兵士作乱,被颜良将军发现了,现正在厮杀,乱军朝这里来了,快去将夫人、三公子接到城北大营去。” 袁谭大为惶恐,不知所措地看着辛评。 “立即派人带邺城里大小官吏,还有家眷到城北大营去!”辛评知道危急,于是下令道。 审配答应,让辛评去办。但喊杀声越来越近。待到刘夫人,袁尚等人,被接出大门时,一队几百人的乱兵已经围到州牧府外。 “活抓了袁绍家小!”“活抓者赏百金啊!”乱兵大声呼喝道,引得刘夫人与袁谭、袁尚兄弟惊惧不已。 州牧府三百多护卫立即杀出,护住车马,抵挡越来越多的乱兵。 刘夫人上了马车,袁尚袁谭也骑着马跑在前面,但乱兵渐渐追上,护卫要么失散,要么死战,三百多人变成了十几人。 袁谭惊惧忿恨,但四处都冒出了乱兵,他们不得不在邺城里绕道往北而去。 最后,几十人护卫变成了十几人。而乱军却为了奖赏,而疯狂涌上来。就在刘夫人的惊慌,袁谭哀叹时,乱军后面马蹄声响起,两百多骑奔向袁谭等人,而且不顾乱军的阻挡,踏死踏伤许多乱兵。 袁谭有种频死回生的感觉,感叹救兵来的及时。 两百多骑一近,审配、刘夫人跟袁谭才发觉不对劲,那些人铠甲战袍根本不是冀州军的样式。 一个身形精练矫健的中年将领,策马上前,“对面可是袁大公子与袁车骑的夫人?” 袁谭不明所以,强作镇定地答道:“正是,不知将军何人?” 矫健的中年将领哈哈大笑,“说起来你必定认得,某姓张,名燕。” “黑山张燕!”袁谭吓得差点跌下马。 第95章 救兵 江东。 张昭这个吴郡郡守府的长史上任的第一件事,就在是东街菜口市集监斩了许贡。 这一次对许贡的行刑,让张昭办的声势很隆重,他很干脆利落,无遮无掩,直接给各大家族都发了帖子,邀请这些家族来观看行刑,吴县有点名气的家族都派人去看了,甚至有些当家人都到场去看了。 整个行场里里外外的围着几千人,张昭当众宣读了许贡的十项大罪,然后当众行刑,一刀咔嚓,人头落地,血涌三尺,震慑了无数的观刑的人。 在家里听人汇报和亲眼所见,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个血腥的场景足够一些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了。 人人都意识到了,这是孙坚给他们这些江东士族吴郡豪强的一次示威。 孙坚用许贡的人头告诉他们,江东军的屠刀不是钝的,任何不服他统治的人或者家族,都将会迎来他的杀无赦! 不过下落不明的严白虎之弟严兴,还有许贡之弟许生,并没有人注意这两个小人物,不过就是这两个人给孙家后来添了一点堵。 而吴郡郡守府长史张昭,这个名字也开始进入吴县的世家豪门的眼中。 不过对于江东世家,吴郡豪强,这些在整个江东都是影响力巨大的家族来说,许贡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卒子,死了就死了,不过是让他们感受到孙坚的武力而已,但是张初和顾舟就不同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两个人的结局,什么样的结局就会迎接来什么样的变化,这两个人的结局是孙坚对着他们的态度,也是他们对孙坚的态度。 不过许贡被斩杀之后,郡守府突然就没有的下文,一直保持沉默了,张初和顾舟依旧关押在牢了,迟迟没有判决,一众当地缙绅认为孙坚明显在酝酿对他们的阴谋,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从四月二十日开始,吴县之中的几个大型市集都有些混乱起来了,物价突然飞涨,平时一石新米不过四百二十钱左右,不到两天的时候,已经涨到了五百钱一石,而且还在涨。 就算是普通的黄米,小米也在涨,已经超越的平时的价格,粮食再涨,其他的物件也在涨,食盐,布绢都在涨起来,突然起来的物价哄抬,造成了吴县的市集大乱。 吴县是江东的核心城池,有将近二十万人口,市集一乱,民间就是混乱起来,一些偷鸡摸狗之辈也会浮现,浑水摸鱼。 数天之后,吴县令朱治和吴县尉孙贲都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便求助于郡守府。 ………… 郡守府,大堂之上,坐着两人,孙坚坐在上面,面色有些阴沉,双眸寒芒四射,张昭却很安然的坐在旁边,面色平静。 “子布,你说他们想做什么啊?”孙坚沉声问道。 能把吴县的经济弄的乌烟瘴气,只有这些当地豪强,本地缙绅家族,才能做到,这些人有钱,有粮食,而且控制着出货源,普通商人都不敢得罪。 “他们是想给自己加点筹码,展现一下他们的实力,告诉主公,他们在吴县的影响力,震慑一下主公,最好让主公退步。”张昭微微一笑,神色之中平静淡然,没有丝毫的担忧。 “真是好胆!”孙坚猛然一怒,双眸之中一抹寒芒划过。 “主公不必担忧,他们越是沉不住气,就越是心虚和害怕,这也刚好给我们一个立威的机会。”张昭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上难免有一丝傲然的自信,遇事越发的沉稳,智珠在握。 孙坚很信任他,军事常常和他商量,政事内务更是全权交给了他,吴郡就像是一个大舞台,让他的才能得到了最好的发挥。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会把吴县的民生弄的大乱,难免会出现民愤”孙坚微微皱眉,有些忧心的道。 “主公,你放心,昭保证,整个吴县,月底一定能恢复正常的秩序。”张昭自信的的道。 “这就好!” 孙坚松了一口气,满意的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周瑜的眼光很好,张昭的确是一个大才,他军事的水平不高,不过是和他麾下的程普几大将领伯仲之间。 但是他很善于内政,平日让自己忙活的半死的政务,在他的手上,三两下就解决了,有的张昭坐镇郡守府,孙坚就能空下来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军事的上面。 毕竟如今他只是占领吴郡而已,不久将要对会稽和丹阳以南动兵,所以对他来说,重要的还是军事,不过没有一个坚定的后方,他也无法注重军队。 张昭的出现,弥补的孙坚政权的最大一个短板。 中原。 於夫罗带着五百多亲卫,在营门前指挥那些匈奴骑兵按次序入营。 “大人,是不是现在就卸鞍喂马?”一个千长策马跑来问道。 於夫罗抬头看看已近黄昏的天色,又看看列队整齐的“袁术军”,“兄弟们累了一天,马也乏了,都歇鞍去。不过袁术一旦攻破东郡立即给我起来进城,捞些粮食财货。” 千长领命而去,於夫罗站在营地高处,观望“袁术军”的攻城。 战鼓响了好几通,“袁术军”兵卒只是收束好兵器,却并未有攻城的迹象。於夫罗看着有些异样,似乎“袁术军”少了点什么。 於夫罗的亲卫百长也奇怪道:“大人,袁术军好像没有攻城器械啊。” 突然,“袁术军”千余骑调转方向,朝於夫罗营地奔来。有两万多步卒也转身,快速朝匈奴营地奔跑。 在於夫罗震惊中,曹纯、曹仁带着千余骑袭到营地,铆钩抛出,战马拖动,匈奴兵简易的栅栏顿时被扯破。 於夫罗大叫不好,让匈奴兵吹起号角,召集兵卒。可是那些匈奴兵累了一天,卸下鞍后纷纷倒地睡着。突然间听到号角声,都弄不清状况,行动也拖沓了许多。 曹操军步卒本来就离匈奴营地不远,几个加速后,两万多步卒就将匈奴营地团团围住。并杀进营地里去,抢占马厩。 仓促之下,匈奴兵只有千人上了战马,来到於夫罗身旁。但营地狭窄根本不适合骑兵冲刺。其余近四千匈奴兵被曹操军步卒挤压到了营地中心。 於夫罗呼喝一声,让两个百人队冲刺,试图冲出包围。 曹操在后面压阵,看得真切,立即让重甲步卒抵挡。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于禁带着千多身披铁制札甲的长枪兵,堵住匈奴骑兵去路。 面对长枪立起,犹如刺猬般的步卒方阵,匈奴骑士也胆寒。轻骑对步卒,一般正面冲击也是很少有的事,他们擅长于在侧翼骑射攻击。 第一个百人队想寻找薄弱冲出,但于禁指挥着兵卒渐渐收紧包围,地形的限制也让匈奴骑兵束手束脚。 曹操挥了挥手,长枪兵后弓箭手赶紧上弦,一阵阵箭雨射向匈奴兵。 第一个百人队立即处于进退两难境地,在以弓箭还击中被射死半数。 於夫罗知道被算计,这种情况下全力冲刺,他可能会逃生,但五千余骑能逃脱的那就寥寥无几了。“且住手!前面的不是袁后军,你等是谁,为何攻击我匈奴的勇士。” 于禁喊道,“匈奴大人於夫罗听着,我等是兖州军,你等胡夷无故侵犯我兖州,罪不容诛,今袁术已死,你已被大军重重围困,死期将至。” 听得懂汉话的匈奴兵都震惊,於夫罗不知事情真假,但曹操军包围他们是事实,“我等草原勇士的后裔,岂是怕死之辈,休要威吓我!” 于禁又喊道,“你且试试看能否越过我这汉家铁甲勇士。哼!我家曹将军给你们一条活路,赶紧弃械下马归降,如此必定善待你等。” 曹操又一挥手,一波羽箭袭至。“嘿!嘿!”步卒配合着呼喊。 於夫罗惊惧交加,思绪起伏,一时拿不定主意。 于禁持枪一指,重甲步卒再缓缓收缩包围圈,沉重的脚步声给匈奴兵无形的压力。 於夫罗也有自己的图谋,他犯不着为袁术送命,高声喊道,“且慢!我等降了。” ■■■ 邺城。 张燕放声大笑,讽刺说道,“袁大公子也知道我张燕的名号,真是有幸,有幸啊。” 袁谭以为事情有转机,试探地问道:“将军来我邺城,意欲何为?” 张燕笑声不停,揶揄道,“大公子你想呢,难道是为了一睹大公子之风采?” 袁谭干笑,尴尬说道,“张将军说笑了,你是朝廷册封的中郎将,与我父亲算是同僚,两家应当交好才是啊。” 张燕笑声渐止,突然神情来个大转变,喝问道:“那袁绍为何多番捕杀,我黑山军弟兄呢?这岂是同僚该做的?!” “啊!”袁谭被他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得不敢动弹。这一段袁谭怯懦的表现是摘自晋史,不过我估计是为了,凸现太宗宣武帝袁熙的英明神武,所以刻意为之了。 “呸!你乃朝廷的逆贼,多番扰掠我冀州郡县,剿灭你等有何不对!”审配厉声呵斥道。 张燕眯了眯眼,赞道,“哎吆,这位先生倒是很硬气呐,待会张某定要好生招呼你。” “呸!你等勾结我冀州军中败类,夺我城池,杀我军士,安敢如此猖獗,待我家主公领兵回来,定要将你等逆贼诛灭殆尽。” 张燕嘿嘿地讥笑,右手一挥,吩咐道,“待袁绍回来?正好连他也宰了,拿下袁本初的家小,要好生招待!” 两百多飞燕骑兵得令,策马上前,砍杀阻挡着的袁家护卫,将审配、袁谭等人围了起来,一时间袁家人惊恐不已。 这些兵士是张燕军中精锐,各个身手矫捷,行动如风。袁家护卫虽然也是军中精锐,但显然不适应,那些骑兵迅驰游击的打法。渐渐地防卫有了缺口。 一个飞燕骑兵穿过袁家护卫,娴熟地操控着战马,掠到马车边。刘夫人哪见过如此凶悍的敌兵,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不已。 飞燕骑兵劈开一个护卫,伸手就要去抓刘夫人。 “嗖!” 沉重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一杆长枪被掷出,直接贯穿那个飞燕骑兵胸腔。 张燕冷眼观望,看到城北面赶来两三百骑。当前一人,两眼狭长,唇上两撇八字须,身披鱼鳞甲,他掷出长枪后,又取过一柄长刀。正是留守的颜良。 颜良一柄长刀劈开了几个飞燕骑兵,然后直取张燕而来。张燕也立即取枪跟他对刺,,十来招后,张燕顿感不敌。 但颜良看黑山军跟乱兵的步卒逐渐围上来,知道不能恋战,于是长刀全力来个“力劈华山”,震得张燕气血翻腾。接着刀尖迅速转向,划向张燕胸口。 ■■■ 彭城。 陶谦带着糜竺、陈登、曹豹等文武到城中驿馆,安抚逃难来琅琊豪族。 士族豪门中的乡绅不住向陶谦等人哭诉,哭诉青州兵的暴行。 陶谦一面安抚,一面用衣袖拭泪,煽情道,“是陶谦无能,让琅琊父老受累了。” “陶使君,莫要如此说,早年要不是您驱逐黄巾,我等都有沦为冤魂了。是青州兵跟袁家小儿太欺辱我徐州豪杰了。” 陶谦停止拭泪,挺起了胸脯,保证道,“诸位父老乡亲,尽管在彭城安顿下来,我已经派兵驰援前方,青州兵不能再跃雷池半步,待青州兵退后,我在安排诸位重新回归乡里。” “有陶使君在,咱们还担心什么啊,是!”一个乡绅对身后众人道。 “那是,那是。” 谁敢说陶谦只是个好好先生,我打不死他 “大人,青州兵让过我等,也没有强攻阳都、琅琊,他们恐怕会是另有图谋。”一个还带稚嫩的声音在人群里说出。 “唉?”陶谦、陈登等人都惊讶,他们看到说话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亮儿,大人们说话,你休要胡言!”孩童少年旁边的家中呵斥道。 陶谦认得那大人,问道:“诸葛玄先生?” 儒雅的诸葛玄拱手行礼道:“陶使君有礼了,小侄年幼无知,大人莫要见怪。” 陶谦见那少年虽然只十一二岁,但脸蛋粉扑,双眼灵动,煞是惹人喜欢,也不责怪说道,“童言无忌,令侄小小年纪,倒是一表人才啊,令人羡慕呢。” 诸葛玄赶紧让侄子诸葛亮上前见礼。 “小子琅琊阳,诸葛亮,见过陶使君。”诸葛亮拱手作礼道。就是这个诸葛亮在后来的日子里,让袁熙吃了不少苦头,这是后话 陶谦眯眼微笑,再跟众人客套一番后,就动身回住处。 糜竺对骑在马上的陶谦道:“大人,琅琊已经多日没有传来消息了,眼下青州兵确实动向未明,实在令人担忧啊。” 陈登也附和道:“兖州豫州那边传来的消息,曹操断了袁公路的后路,两方正在陈留一带交战,时局未明啊,曹操如果取胜,随时可能杀回徐州。” 陶谦面色不变,低头思索。 曹豹不禁问道:“大人难道有了对策?” 陶谦点头,开口说道,“诸位莫要忘了,徐州南边还有一位英雄,请他来相助,打赢曹操跟青州军不是难事。” 陶谦最擅长借势用势,老谋深算着呢。 曹豹、糜竺不知所以,面面相觑。 “孙文台!”陈登一拍手,恍然道。 第96章 猛虎 江东。 翌日,顾舟‘病死’牢房之中,顾家派人来收尸,同时顾老家主邀请的孙坚赴约,孙坚坦然赴约,宴会上,孙坚和顾鸿相谈甚欢,顾家第一次公开表明支持孙坚主持江东。 这个突入起来的变故,震动了吴县不少的家族,让这些本地豪强更加的忐忑起来了。 紧接着,突然传出来,大牢里面的张初指认了几大本地豪强家族,曾经参与了刺杀大公子孙策,孙策暴怒,没有经过父亲孙坚的同意,直接带兵入城,灭杀这几个豪强,抄家灭族。 这时候吴县的一些人才知道,这几个家族被孙策干掉的家族不仅仅是张家平时最亲密的盟友,还是吴县最近参与物价市集抬哄幕后黑手。 孙策的暴力,让这些家族有些惊慌了,想要联合起来,对抗孙家。 不过张家的变故,让这个联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付之一炬。 吴县之中的很多本地缙绅家族是不相信张初会叛变他们的,但是当这几大家族被孙策灭杀之后,隔日,张初就被无罪放出。 这些本地缙绅顿时相信了,一下子怒了,开始从强大的孙坚身上转移目标,把张家当成的敌人。 因为刺杀孙家兄弟引起的吴县之中的风起云涌,仅仅维持一个多月,在四月底,各方面因为忌惮孙坚的力量,开始低头,平静下来了。 随着代表性的本地缙绅张家的彻底投诚,吴郡的本地缙绅这个紧密的团体出现了分裂,张家的影响力不低,得到了孙坚的支持,拉拢了好几个家族,开始配合郡守府的政策。 一时间,孙坚所颁布的政策,得到了大力的支持,孙家在吴郡的基础更加的扎实了,整个吴郡也开始进入了平静而高速的发展阶段。 同时,孙坚和麾下的将领也开始在策划对会稽还有丹阳的战事准备。不过后来北方徐州出了乱子让孙坚的战略耽搁一些时日。 有江东四大世家之一的顾家的垫资,不用等到春收,如今江东军的粮草也算是充足,随时都能开战,孙坚依旧沉住气的原因,第一就是吴县最近动\/乱带了隐患,让他感觉自己的后方不太稳定,必须要镇压一段时间。 还有一个,就是如今江东军的兵力不足。 孙坚讨伐董卓之后,约莫带回来两万八千多的精锐兵马,入驻吴郡之后,又收缴了上万郡兵,征战许贡和严白虎的时候,也接受了上万的俘虏,如今孙坚手中坐拥五万兵力左右。 不过这些郡兵和俘虏本身的战斗力不强,还在紧张的训练之中,只要完成训练,孙坚手中就有足够的兵力开战,到时候必然会打响江东战役。 孙坚的名气和实力太强了,丹阳周昕也好,会稽郭异王朗也罢,都是视孙坚为头号敌人了。 无论孙坚是攻打会稽还是打丹阳,另外一方都会出手,所以孙坚要攻取一方,就必须有足够的兵力抵挡另外一方。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坚手中的水军现在还拿不出手来。 孙坚的五万兵力之中,有五千之数是水军,如今还在太湖展开训练。 江东的地域,多湖泊多河流,水军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兵种,江东水军是以当初孙策周瑜兄弟带回来的那些人为主,还缴获的吴郡的一千多水军,在扫平的太湖周边的一些水贼,缴获了不少人,算是凑够的五千水性不错的兵。 江东水军在还在起步阶段,懂得水军作战的人不多,水军主将至今还在悬空,孙坚征战严许两人之后,把黄盖调去了水军,配合蒋钦练兵。 目前江东的水军算得上是军舰的船只,只有一艘斗舰,十六艘艨艟,其他都是小船只,再加上训练的时间不成,不足以形成战斗力。 丹阳的水军精锐基本上都让孙策兄弟给缴获了,不足为虑,但是如果碰上了会稽的水军,江东水军必败无疑,毕竟会稽水军在江东绝对是最强大的一股水军。 江东水军如何能在短时间之内,变的更加的壮大起来了,成为了孙坚最近最大的烦恼。 邺城城北。 只见颜良长刀挑向张燕胸口。 张燕惊恐,但仗着矫健灵敏的身手,堪堪避过这一击,然后立即策马后退。 颜良带兵断后,护着刘夫人跟袁谭等人出了邺城,到城北郊再图他谋。 审配急问道:“颜将军,城北大营呢?为何到城郊来!” “韩馥、耿武的余党韦献引三千多兵卒作乱,放进了黑山军不计其数。我的直接统辖的北营,只有五千余人,根本阻挡不住,只得一面差人取了众位大人的家眷,来到这里暂避。”颜良叹气道。 审配气恼,却又无计可施。过一会,另外的兵卒护卫着辛评,还有其他文武的家眷,来到了城郊。 辛评将大部分高层的家眷带了出来,但他这时也还是一副惊恐未定的神情。 审配不住用脚跺地,叹息道,“早就该肃清军中耿武、关纯那些人的余党,如今邺城丢了,我等有何颜面去见主公。” 辛评回了回神,说道,“我等现在要做的,是将这些家小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图谋夺回邺城。” 审配知道这个时候需要齐心合力,于是说道,“仲治,你说一面遣人往各地送信,一面将家小送往安平国,可好?” 辛评也在权衡着利弊,说道,“将家小送往安平国是好,但遣人送信各处就不妥,别有用心的人会趁机生事。只禀报给主公,然后调集在常山剿黑山贼的文丑,让他来安平。” 袁谭赶紧附和,说道,“我等先防止黑山贼的追击,到了安平再说。” 审配见辛评说的有理,也就认同,袁绍手下谋臣,难得一次统一立场。 ■■■ 吴郡。 城东一间宅院后院,样貌俊朗,双眼坚毅有神的孙坚,正用力拉开一把强弓。 “嗖!”百步外的箭跺插满羽箭。 三十几许,风韵别致的吴夫人,抱着一个女婴来到孙坚身旁,用条锦帕替他拭擦汗水,“夫君,你大伤才愈合没多久,就不要太奋力了。” 孙坚笑着接过女婴,笑道:“一点小伤,那时都要不了我的命,这会我觉得手脚灵便更胜从前了。” “哈哈!听到主公这句话,某就知道不久又能与主公驰骋沙场了。”程普豪迈的声音响起。 跟随程普一同进到后院的还有孙策、韩当、黄盖、朱治几个心腹,和孙坚新招揽的徐州名士,在扬州避祸的名士张昭。 孙坚喜极,给张昭等人见礼道,“劳烦大家光临府上。” 张昭四十年纪,十分具有文士风骨,说道,“看来主公无恙矣,我等甚感欣慰啊。” 孙策给孙坚,还有母亲吴夫人见过礼,待吴夫人带着女婴退下后,孙策方道:“父亲,我们前来为的是征询父亲,关于陶徐州求援的事。” 孙坚点头表示知道,他还是很满意儿子,之前在他养伤阶段的作为,别的不说,但是招揽到周泰蒋钦等水贼,就很了不起,于是问道,“不知诸位的意思是什么?” “前次少将军去徐州,暗中相助张昭先生,陶谦嫉妒,不顾与主公的交情,硬是派兵将我等赶出了广陵。这样的人,救他做什?”程普性子耿直,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韩当也附和道:“主公伤势痊愈,正好带我等平定扬州各地,建立不世功业,去徐州帮陶谦打仗,我可不愿意。” 孙坚也为难,他跟陶谦、公孙瓒曾为张温参军事,算是多年旧识,见死不救实在过意不去。但陶谦前次所做也令他心有芥蒂,于是看向张昭说道,“子布先生,你怎么看?” 张昭立即肯定道:“当然要去驰援徐州,于私陶徐州是主公旧识。于公,可使徐州百姓免于曹操刀兵之苦。假如见死不救,有损将军的名望。” 张昭又建议道:“曹孟德乃雄心之辈,取了徐州必定再图谋豫州,如此我等就要面临其强势的威胁,驰援陶徐州,不仅可平衡中原豪强势力,还能增加将军的声望。” 孙坚当然对曹操有所了解,如果让他占据徐、豫两州,那自己图谋扬州,坐观天下变的策略,就要受到曹操军的威胁了。 这就是为何五代十国,李克用不断出兵,袭扰朱温的原因了,因为朱温一旦整合中原后,那么他李克用就得战略性受制。 更深层的原因是江东水军还在操练,还不是南征的时候,所以北上会一会群雄也不无不可,何况还能捞一些好处。 孙坚爽朗地笑道,“既然子布先生,都不嫉恨恭祖的收押之辱,那我岂能见死不救?传令,点齐两万兵马,即日起兵前往徐州!” 不过周瑜则是被留下和周泰蒋钦等人,操练水军以待从徐州返回后南征做准备。 ■■■ 东郡州牧府里。 曹操正在设宴款待一众文武,还有新降的於夫罗。 那天,於夫罗归降后,城里的荀彧看出苗头,让兵士出城协助夹击眭固。而眭固发觉不妙,带着千余兵卒,匆匆地逃往河内方向。至此曹操军大获全胜,完败袁术。 荀彧亲自将满宠引荐给了曹操,并说了他的功绩。 曹操将一爵酒捧到满宠面前,赞道,“正是有了伯宁这样,忠杰勇烈的将领,兖州才能保住。孟德无以为报,只有水酒一杯,敬献伯宁,来。” 满宠感激,颤抖着接过酒爵,一饮而尽。 曹操拍手大笑,但旋即想到复仇,心情又阴冷下来,问道,“文若,这次击破袁术的所得情况,可曾查明了?” 荀彧点头,这些数据他心中有数,于是回禀道,“主公发兵六万攻徐州,待回师陈留,击破袁术俘虏了兵卒三万多,於夫罗大人率四千骑归顺。我军伤亡不过五千余,又缴获了袁术大量粮秣辎重,可谓大获全胜啊!” 曹操接着询问道:“那些袁术的降兵,可能大用?” 荀攸知道曹操心急报仇,劝道:“这些兵卒不经过统编训练,是不能用的,要统编好,起码需要一个月,请主公再等等。” 曹操也知道,荀攸想让他暂缓复仇,不过还是下令道,“传令,袁术降军全归荀彧、满宠收编。原有兵卒休整三日,兵发徐州彭城。” 说着曹操有看向於夫罗,说道,“於夫罗大人,我会寻找机会,奏请陛下册封你为单于,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平定各地的叛乱?” 於夫罗先前也跟袁绍合作过,他纯属投机型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跟谁都无所谓,说道,“蒙曹将军不弃,愿率我部勇士追随曹将军。” 曹操拉住於夫罗的手大笑。但他心里却知道,要彻底将这些匈奴骑兵,训练成自己的精骑,还需要时日,所以暂时只能虚与委蛇。 就在宴饮间,主管情报的程昱,急匆匆来到曹操身边,递给他一份文书,曹操看完也不禁吃惊,呀然道,“袁本初的邺城丢了?” ■■■ 入夜,袁熙军顾不上安置营帐,匆匆在路边夜宿。 最后经过袁熙、郭嘉、张合等人商议,兵分三路包抄东海。 徐晃军除了伤亡的跟押送人丁的,还有八千多人,现正绕道泰山郡,赶往东海。 张合、郭嘉也带近九千步卒,部属在琅琊附近,截断琅琊通往东海和彭城的信息,使陶谦等人以为袁熙军主力还在琅琊。 除去伤亡的,跟郝昭,郭淮押送百姓的兵卒,袁熙中军还有青州兵近两万,张辽的骑兵两千,赵云的戍卫骑两千,许褚的戍卫步卒两千。 袁熙的中军要以最快的速度,奔袭东海朐县,再从朐县突袭东海城。中军为了保持行军速度,没有带太多辎重,饥风露宿是常有的事。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宋金刚刘武周时,也是如此风餐露宿,袁熙就怕郭嘉身子吃不消,所以让他跟随张合。 赵云、太史慈、张辽、郝昭、郭淮几个将领也都来到袁熙处议事。 袁熙摊开行军图,说道,“诸位,前面三十里就是朐县,我军粮秣不多,此地不像前面几县,现今急需打下朐县取得补给。” 顾雍解释道:“朐县颇为富庶,徐州有名的糜家的本家就在此,此处的城防也不如琅琊、东海等大城,我军拿下它还是很有可能的。” 袁熙紧盯着众人,吩咐道,“多等一天就会有被他们警觉的危险。我决定,休息一个时辰后,就急行军,在天亮前攻下朐县。” 郭淮摇头道:“即便我等赶到朐县,兵卒疲惫,如何攻城?” 张辽会意,说道,“少将军是想让,骑兵去袭城,步卒只做押后。” 袁熙心想,郭淮带兵统御经验颇为丰富,但论到骑战,那就不怎么在行了,说道,“文远、子龙,能否打下朐县看你二人了。” “诺!”赵云、张辽赶紧拱手领命。 太史慈也跃跃欲试道:“少将军,且让某也随骑军袭城去。” 袁熙想到着此战的重要性,决心下重本,下令道,“仲康,你跟子义,带虎卫也随军袭城。” “诺!” 第97章 糜贞 要论这时显赫的世家,糜家绝对排不上号,但论到富足,糜家当真算得上富甲一方,比起河北的甄家,也不逞多让。 朐县在徐州,也算得上富庶之地,这里不仅地势平坦,物产丰富,还是汉代少有的出海港,一直和南方江东,有着海上运输贸易。 糜家是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历史上刘备就是借着糜家财富,才得以龙飞的。 虽然已到亥时,但糜家大院里灯火通明,大院里外停靠满了百辆马车,众多奴仆往来奔走,搬运着大小物件。 庭院门前,站立一位锦缎深衣的雍容少妇,贵妇人在侍女陪伴下,顺着灯笼指挥一众奴仆,她就是糜竺正妻韦氏。 厅堂传来一阵杂乱之声,少妇转头看去,里施施然走出来一名,姿色秀丽的少女。 少女拍拍这,摸摸那,还不时跟奴仆吩咐几句。在她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带刀武士,显然这少女身份地位不一般。 韦氏笑着拉过少女的手,说道,“贞妹妹,怎么还不去歇息,明日一早就要去下邳了。” 少女正是糜竺之妹,糜贞。她自小在兄长呵护下长大,一派天真烂漫,娇声说道,“嫂嫂,咱们要去下邳常住吗?怪舍不得这里的。” 韦氏面带笑意,说道,“你呀,就要到嫁人的年纪了,终究是不能老呆在家里的。” 糜贞撅了撅娇艳的樱唇,不依道“贞儿才不要嫁人。嗯,要嫁也要一位当世的大英雄!” “确实是呀,不是当世英杰,怎么配得上咱们家贞妹妹呢?” 糜贞觉得羞人,钻进韦氏怀里。 糜贞身后一名威武的年轻武士,神情一黯,禀报道,“小姐,此处杂乱,您还是回去歇息,有我等在照应,不会耽搁了行程。” 韦氏看了看那年轻武士,说道,“糜维,贞妹妹调皮,这一路,可多亏你照料她。” 糜维是糜家从小收养的卒丁,因为武艺出众,做了糜家族兵的一个头目,说道,“夫人,现在徐州兵乱严重,接到大人的信笺后就该立即动身去下邳避乱的,可这一拖就是好几日。” 韦氏摇头,无奈说道,“家中产业这么多,虽说有人留守,但要带去的女眷行礼不少,怎能匆忙赶路,毕竟这里还是徐州地界。” 说话间,远远地县城北面城楼,隐隐传来喊杀声。糜维警觉,脸色微变,他大声喝道:“大伙且停下来!小心戒备。” 众奴仆停下手中活计,众人越发听清楚了厮杀声。接着,沉闷的震动响起,声响渐渐靠近,众人脸色一变。 韦氏脸色惨白,颤声说道,“这。这。是什么,乱兵么?” 糜维脸上变色,喝令召集族兵,说道,“夫人,小姐,恐怕是青州兵,这些财货顾不上了,我召集家中兵丁,护卫你们从南门出城!” 韦氏、糜贞都是弱势女流,在兵荒马乱之中,只得逃命,毕竟青州兵的名声可不太好。 一会,糜维就召集来城里的两百族兵,这些族兵都一人一骑,是糜家精锐护卫。 韦氏、糜贞连同一个婢女上了一辆马车,糜维披上甲胃,亲自开路。 厮杀声渐渐传遍城中,百姓民居也都亮起灯火,知道敌军杀进城,但都不敢走动。 马蹄声、车轮声在这夜里特别清脆响亮,糜贞伏在韦氏怀中,一颗芳心惊慌乱跳。 朐县南门尉挡住了糜维的车队,喝道,“何人?快停下来!” 糜维勒住缰绳,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咱们是糜家兵士,快开了城门。” 糜家在徐州,在朐县都有超然的地位,平素里糜家的人,哪怕是家丁奴仆也是高人三等,糜维的呵斥反而让门尉惊恐,堆笑道,“原来是糜家的大人,有敌军攻城,现在情况不明,莫要乱走的好啊。” 糜维恼火门尉的拖沓,喝道,“叫你开城门就是,敌军已经破了北门,我等护了糜大人的家小投他处去,再不开城门莫怪我等不客气!” 门尉更加惊慌,当下带着五百多守门兵卒也随糜维逃亡,毕竟糜家都跑了,他也不等坐以待毙不是。 城外冷风吹袭,糜家众人都感到阵阵寒意,身子不自觉地打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或者是。。 “嗖!”“啊!” 羽箭袭至,当前三个糜家族兵中箭落马。旁地里又奔出几百骑。“降者免死!” 糜维吃惊,跟族兵护卫着马车向西突围。但他不知道,张辽、赵云等人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在通往东海的路上布了伏兵。 袁熙军骑兵大小战役历经多次,可算是经受过实战考验,五百多徐州守军那里是对手,几次骑射跟冲击下,即刻溃败。 “截住那马车!”“从右面围上去!” “用箭射,马车里面的人是头目!活抓领赏!” 韦氏跟糜贞胆颤心惊地,听着敌方骑兵的呼喝,不时地还有箭支钉到马车边上。 糜贞一双美眸溢出泪珠,她何曾受过这等惊吓跟委屈。许久,两人都被惊吓得麻木,马车的颠簸也没有了感觉。而护卫着的族兵渐渐减少,只剩下糜维和十余骑。 “维大人,不对啊,这里是县城北面的竹子林!”一个族兵惊讶道。 糜维大惊,被敌方骑兵战力极强,他们被一阵劫杀,队伍伤亡失散殆尽。还迷失了方向,跑到城北,暗恼道,“是错了,好像附近有条小路是通往城西的,快去寻寻。” 四处静寂黑暗,糜维等人又不敢点火把,只能摸黑前进。 “不好,前面有敌兵啊!” 果然,漆黑中前方燃点火光,大队地兵卒行进上来。 “前面何人?快快停下来!”“停下来,否则格杀勿论!” 糜维心中哀叹,想不到方脱虎口,又遇群狼。但他没有多想,护着马车夺路而逃。 夜里马匹跟马车行动不便,青州兵卒渐渐围了上来,眼看就要陷入危机。 “是徐州兵,兄弟们从两面围上去,堵住那马车。”一个粗豪的声音喊道。 糜维狠狠劈开两个拦路的青州兵卒,但战马疲惫,被青州兵卒砍倒。糜维也滚落地上,但他犹自挥舞着一柄大刀护着马车,使青州兵卒靠不上来。 满脸络腮胡的周仓哼了一声,看不过糜维的凶狠,策马上前,趁着他被几个青州兵围攻,长刀劈向糜维。 糜维身手还算了得,生死关头荡开了长刀。但他的大刀也被振飞,几个青州兵趁机砍了他几刀,待他伤得没有了反抗,就被那些兵卒按住。 “哈哈,马车里是什么人呐,待俺瞧瞧!”一个青州兵揭开车帘,用火把照进去。 糜贞跟韦氏被突如其来的火光,跟乱兵吓住,欲哭无泪,只能瑟瑟发抖。 “喔哈哈,是两个小娘子!兄弟们有乐子啦!” 糜维突然暴起,骂道,“狗娘养的贼子,你们胆敢动夫人小姐一根寒毛!” 几个青州兵按住铠甲破损,溢出鲜血的糜维,骂道,“咋的,你了不起啊,爷们就动给你瞧瞧。” 说罢,一个青州兵走近马车,又揭开车帘,伸手去抓韦氏、糜贞。而旁边的青州兵,也发出阵阵会意的淫笑声,这种事他们当黄巾贼时干过不少,算是轻车熟路了。 所以说,乱世无好人,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即便以前是受害者的黄巾,却也做着伤害别人的事,呵呵。 “不!”糜维暴喝一声,挣脱开两个青州兵的大手,他潜能被激发到极致,瞬间就跑到马车边,将那个青州兵撞开。接着身子一跃,上了车夫的驾车位,右手朝马屁股猛拍。 拉车的两匹骏马吃痛,“嗤溜溜”一阵嘶鸣,马蹄乱腾踢开附近的四个青州兵,然后发狂地拉动马车奔跑起来。 周仓在一旁看着糜维逃跑,他想不到对方倒是个血性汉子。他哼了一声,提刀策马追赶,得找回场子来。 马车飞奔,车帘也没有了,午夜的凉风灌进来,糜贞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泣不成声。 “小姐莫怕!有我糜维在,贼兵伤不着你们!”糜维大声喊道。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何况两人的身份地位太过悬殊了,不对等的情感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 韦氏跟糜贞心里稍稍宽慰,至少还有个忠职的护卫在。但不容三人庆幸,两匹骏马乱跑,反而将他们拉到大队行军中的青州兵当中去。马匹也踢翻了好几个青州兵步卒。 突然,旁地奔出一骑战马,战马上是个雄壮骁魁的壮汉,壮汉身子一跃,上到马车前车夫驾驶位来,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推,就将惊愕的糜维推下马车。 接着壮汉死命拉住缰绳,两匹马吃痛,渐渐停了下来。壮汉迅速地跳下马车,盯着车内全身戒备。一大队骑士包围上来,火把将四周照的通亮。 糜贞一双美眸终于溢出了泪水,看着丑陋骁魁的壮汉,她绝望地紧紧抓住韦氏的手,等待那凶残的青州暴兵。 但那些骑兵没再有动作,这时一个少年策马出现在糜贞面前。袁熙的bg响起,倩女幽魂中魔君七夜的出场音乐就挺合适的。 那暴兵的少年将领,不过十七八年纪,身披一件月白袍子,容貌雅致俊美又不失英气。糜贞跟韦氏神情有些恍惚,她想不到乱兵之中也有如此英俊的男子。 袁熙骑在战马上,他也想不到截下来的马车里居然是两个女眷,不过这么多青州兵都在围堵,应该也是有几分姿色才对。 周仓在后面赶上来,一手提着重伤的糜维,将他扔到马车旁。并下马踹了他一脚,回禀道,“少将军,这家伙硬气得很,为了护住那马车,硬是挣脱了几个兄弟的围堵。” “维大哥!”糜贞看着全身染血的糜维,终于忍不住喊出来,娇躯爬到车前就要走下去,但被后面的韦氏紧紧抓住。 “你们是哪家的人?”袁熙看着她们问道。 韦氏虽然害怕,却强作镇定道:“妾身是朐县韦家的人,只因大军攻城,家里不明就里,逃出城躲避兵乱,望将军看着我等是高品的门第,不要加害。” “韦家?”袁熙疑惑道,他将周仓召来,询问了事情经过,然后冷笑道:“能有这许多兵士护卫出城的,必是朐县的大家显贵,我怎么就没有听过韦家呢?”他目光锐利,直视韦氏的双眸,看得她心中慌乱。 韦氏脸色惨白,辩解道,“将军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罢了。”她不敢说是糜家的人,因为糜家的糜竺,是徐州高层官吏,被知道了必定不会放过她们。 袁熙策马在车前打转,嘴角上扬,突然说道:“你们是朐县糜家的人!对也不对!” 韦氏震惊,她刚想辩驳,但糜贞却娇叱道:“是又如何,我大哥是徐州牧陶使君别驾,定会带我徐州仁义之师来打你们这些强盗的!” 韦氏双手发抖,心中暗叹,而袁熙却笑了,开怀说道,“那我等着你大哥来,在下袁熙,袁显奕,不知小姐你芳名?”他猜出这位少女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糜夫人,对于她的名字还是有些好奇的。 糜贞娇艳的小嘴一噘,“本小姐的闺名凭什么告诉你呀。”刚说完,她似乎想到什么,“袁显奕,袁家才子?”糜贞惊讶道。 袁熙淡淡一笑,说道,“想不到小姐会认得在下,两军交战刀枪无眼,小姐的安全就由在下负责。等战事结束在将小姐送还。”说罢,策马转身,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糜贞芳心矛盾至极,袁熙少年才俊的美名,诗文,事迹早传遍徐州,闺中女眷多有仰慕。糜贞虽然不至于慕名而痴情,但也诵读过那些优美诗文的她,怎么也不能将袁熙,归到坏人的范畴,可是。。。 “等等!”糜贞喊住袁熙,娇声说道,“我家维大哥,被你的兵士伤着了,你救他一救。” 袁熙看了看,地上重伤躺着的糜维,吩咐给他找随军郎中治疗,并让虎卫看护住糜贞跟韦氏,然后就策马离开了。 ■■■ 袁熙带着许褚,还有后续的部分青州兵开进朐县,迅速将县城控制住。 赵云、太史慈、张辽、许褚四将安顿好兵士后,都到了袁熙所在的糜家大院,向他汇报战况。 袁熙看着富丽堂皇,装饰考究的的糜家宅院,也不禁感叹,更别说其他人了。甄家虽然富庶不亚于糜家,但甄家只从商和安置田产,并没有涉足政治,所以还是比较谨慎跟低调。 但糜家不同,糜竺、糜芳进入徐州官吏高层后,糜家在徐州地位越发显赫,他们做事可以毫无顾忌地声张。 顾雍将两本账簿递给袁熙,禀报道,“少将军,一本是朐县官家库府的账簿,一本是缴获的糜家账簿,他们那些奴仆想趁乱将糜家的财货运走,但被我军围堵,缴获了全部车辆。” 跟随袁熙进城的管亥笑道:“糜家富庶非凡啊,俺从前就打过他们的主意,两次带兵围攻朐县都被他处的徐州各级破了。如今多好,少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 袁熙看了看账簿,虽然这只是糜家部分财产,但数目也够惊人的,吩咐道,“将缴获的财货公布全军,许诺分出一半给众将士,再派出三千兵士,择道将这些财货先运回青州,战后再分赏。” 袁熙他们转战东海、琅琊,讲究的就是速度,除了粮秣实在不适宜带上这些财货,而先前琅琊三地掳掠的财货,也先一步押运回了青州。 众人都十分高兴,商议着下一步怎么拿下东海郡治所郯城。 管亥拍了拍额头,大叫道,“少将军,郯城可说是东海,乃至徐州数得着的坚城。那里城墙近四丈高,守军人不在少数,且器械齐备,先前俺都是直接放过这里的。” 袁熙苦思,强攻胜算不大。城防严谨,偷袭胜算也不大,也是挺无奈的。 “既然徐州兵依仗的是高墙,那没有了高墙,他们不就是没有牙的老虎?”张辽道。 “文远是说将守军调出城?”袁熙问道。 “少将军,我军不妨汇合了徐晃将军,大张旗鼓地经过郯城,然后直扑陶谦老巢下邳,引诱郯城守军前来追击。而俊义将军也可率军,南下郯城。”张辽建议道。 袁熙的目的只是,掳掠了东海郡,其它地方袁熙是不愿意消耗兵卒去攻打的。而徐晃的那支奇兵,是袁熙想给陶谦最后的压力。 兵行诡道,袁熙心中想起这个词,于是说道,“文远的策略是好,但任凭他郯城多么坚固,还是有漏洞的,我等不妨试试,如不成功再施行文远的策略。” 众人看向袁熙,不知他会想出什么计谋。 “也无他。”袁熙淡淡笑道:“诈城!” ■■■ 陶谦留下刘备、曹豹镇守彭城。自己带着五千丹阳兵,和琅琊等地逃难的大家士族回到下邳。 刚到下邳不久,就有破虏将军带领两万多精兵前来驰援的消息。 陶谦大喜过望,领着陈登、曹宏、糜竺等人亲自来到下邳城外迎接,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让兵卒在下邳城外安下营后,带着孙策、韩当、黄盖、朱治还有随军的张昭,前来跟陶谦会面。 陶谦面带笑意,说道,“文台啊,许久未见,你的英勇不减当初啊。文台能来驰援,徐州可无危矣,老夫甚慰。” 孙坚也客套道:“恭祖老哥客气了,凭你我交情,孙坚怎么能,不来解徐州之危难。” 陶谦、孙坚相视后大笑,两人互相牵拉着进城。陶谦绝对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他一切的选择和抉择,都是顺势而为罢了,毕竟他只是代言人,又不是君主对。 第98章 孙策 来到州牧府,陶谦、孙坚双方文武分左右坐下。 交杯换盏,筵席完毕,陶谦让糜竺将曹操、袁熙入侵徐州以来的军情,汇报分享给孙坚等人。 孙坚等人听完均感到局势的困窘。 张昭恼怒道:“曹操以报私仇为名,行图徐州之实,引兵祸于州郡,祸害地方。可恨连袁家也掺和进来,掳掠我徐州。”他忠謇方直,虽然不认可陶谦,但听到乡里受害,还是愤怒非常。 陶谦也有些尴尬地看着张昭,自己曾经引羞怒收押过张昭,以现在双方身份,当然不太好说话。 “陶使君、父亲,孩儿愿领一旅精兵,北上琅琊迎战青州军。”英气勃发的孙策出列请命道。 陶谦咳了一声,看向孙坚说道,“少将军当真一表人才呐,文台你怎么看?” 孙坚嗯了一声,他的眼光可不止在徐州一地,曹操、袁熙两军都是久经战阵的劲旅,两家将才、策士也是一时才俊,可不是寻常军阀能比,必须周密地筹划。 “报!”,传令官来到陶谦身旁,递上三份加急文书。 陶谦一边看,双手一边颤抖,咳嗽声不断,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恭祖兄!不打紧?”孙坚关切地问道。 陶谦用丝帕捂住嘴,摆摆手,将加急文书让人递给孙坚。 “曹操大破袁公路、黑山贼、南匈奴余部!”孙坚念了出来,接着说道,“曹操军曹仁部攻破阴平!” 孙坚不顾众人的震惊,继续念出了第三份急报,缓缓读道,“青州军徐晃部,出泰山攻东海,兰陵陷落!” “啊!”众人大惊,想不到局势瞬间恶化到如此程度。孙坚也头痛,他担心的终究来了。 陶谦言语间虚弱了许多,开口问道,“诸位看看,该如何解围?” 陈登心中叹息,如果陶谦早先听他的意见,集中兵力击破青州军,那现在就不会如此困窘,说道,“曹孟德乃沙场老将,非孙将军不能抵挡。青州兵乃贼寇出身,最擅游走寇略,要防他们奔袭东海与下邳。” 孙坚、张昭等人都对陈登的说法表示赞同,他们毕竟是内行人,陈登的意思他们懂。 陶谦询问道:“文台,你可愿领兵,到彭城抗拒曹操?” “恭祖兄,孙坚来徐州就是为了保一方安稳,抵挡曹操军的事尽管交给我。” 陶谦欣慰地点头,说道,“我让彭城的曹豹、刘玄德归文台节制,请务必阻挡住曹操。” 孙坚想了想,问道:“遣我儿孙策带一万精兵北上琅琊,阻挡青州军。待击败曹操,青州兵不战就会逃回青州。” 陶谦有些不放心道:“令公子实在英勇,但是否年轻了些?” “恭祖且宽心,伯符虽然年轻,但武艺高强,尚且在我之上。我再遣韩当、黄盖两将协助,抵挡青州军不成问题。”孙坚道。 陶谦看他说的这么肯定,也就应许了。 ■■■ 东海郡山间,青州军兵卒正在急行军。 袁熙带着许褚,和一众虎卫是最后离开朐县。 张辽、赵云的骑兵换上徐州兵袍服,已经先一步,绕道从下邳北面的良成,然后装成下邳的援军,北上郯城。 在袁熙军后面,是郝昭带兵押解的三千朐县守军。在攻破朐县后,有三千多的徐州兵被俘。放掉这些兵卒,他们可能会尾追而来攻击,袁熙又下不了狠心杀掉。于是让郝昭带两千青州兵押解着,做了押运粮草的苦力。 胖墩憨直的祝公道牵着马,撒开双腿跑到袁熙面前,抱怨道,“公,公子。那个小姐又闹了。哭着要见公子。” 袁熙听到也是一阵头痛,他将祝公道派去糜贞那里,协助虎卫监控住她们。但是看袁熙没有将她们怎么样,糜贞渐渐放开惊惧,大胆的对祝公道等人提出种种要求。 袁熙策马到马车旁,问道,“韦夫人、糜小姐两位有何事找在下。” 糜贞揭开车帘,看着袁熙眨眼说道,“出了朐县就一直没有看到你。我是要问你,维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是那个护卫?他保住了一条性命,我将他留在朐县,相信你们糜家的那些人,会照料他的。”袁熙淡淡应付道。 糜贞皱皱秀眉,说道,“还有,我跟嫂嫂差不多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们要吃东西。” 袁熙转头询问旁边的虎卫,说道,“怎么不给她们东西吃?” “少将军,给了,她们不吃还扔掉。” 糜贞娇斥道:“袁显奕,你也不用如此辱及我糜家的人,给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人吃的么?我家的仆役都不吃那东西,又冷又硬!” 袁熙一下明白过来,外出征战时,军中吃的大都是蒸饼、烤饼等干粮,要不就是简单的麦饭、粟饭,加以豆豉腌菜。猪羊也有,但那是犒赏时,或有条件时的加菜。这位大小姐没有吃过苦,那些东西肯定吃不惯了。 韦氏拉住糜贞,抱歉道,“贞妹妹!袁公子,我家妹妹不懂事,请勿见怪。” 糜贞娇哼道:“就是嘛,像那麦饭不是下等人吃的么?” 袁熙知道,这时候麦饭确实是下级阶层吃的,那些权贵豪族是不屑于这种东西的,给他们吃,可说是对他们的侮辱,于是无奈说道,“军中清苦,又是在行军,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款待贵客,糜小姐见谅。” 接着袁熙又对负责的兵卒道:“告诉伙夫,我吃什么就给糜小姐、韦夫人什么。” 糜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俏声说道,“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所以劝你快快退出我们徐州,不然我大哥二哥带兵来打得你满地找牙!” 袁熙摇摇头,其实行军中,他自己吃的也不比兵卒好多少。而他现在正盘算着怎么用好这位糜小姐。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宋金刚时,两天只吃了一块胡饼可见行军之艰苦。 祝公道苦着脸,求道:“公子,俺不跟着这小姐了,整日,整日吵得俺头痛。” 祝公道似乎怕袁熙不答应,接着道:“俺知道公子要去郯县,俺知道条小路,小路直通郯县。” 袁熙惊讶,他想起祝奥、祝公道两兄弟客居过徐州,而他也正苦于不能快速抵达郯城。 祝公道怕袁熙不相信,急道:“真,真的,俺记起来啦,小时候跟大哥他们打柴火,走的就是那路啊,一直到县城北面。” 袁熙惊疑,如果真的有近道,可以达到突袭的目的,郯城一战的变数跟战法又添加了许多。 ■■■ 三日后,郯城。 郯城县尉张元是陶谦提拔的心腹。他三十年纪,凭着军功晋升为校尉,大小战事也经历过十余次,算得上军中干才。 自从陶谦让徐州各地备战后,张元就加固了郯城的城防,陶谦增兵后,郯城有守军近万,使得这里的坚固不亚于下邳、彭城等地。而近几日,东海兰陵传来陷落的消息,使得本就严密的防备更加紧张起来。 郯城南面升起一道道灰尘,接着出现大队的骑兵。骑兵后又有近两千步卒。这些兵马都打着徐州军旗号,战袍铠甲也是徐州制式。全部约四千人浩浩荡荡开赴到郯城下。 张元被部下叫道城楼上,他惊疑地让嗓门大的兵卒,对城下喊话,“你等哪位将军所属?” “陶使君帐下,曹宏大人所属。因青州兵从兰陵寇郯城,我等奉命前来驰援。” 张元让兵卒放下吊篮,“让你们主事的将官上来,验明身份。” 城下正是诈城的赵云、张辽。几个主事将领互相对视,好在他们先前就有了对策。 张辽眼神冷冽地盯着一个都尉,“该怎么做你清楚!若有半点差池,不仅你,连同朐县的家小也没有好果子吃!” 原来这个都尉是,朐县被俘的徐州守军一个都尉。 那个都尉点头称是,不一会,他跟另外两个军士被吊上城楼。 张元大量着三人,“不知如何称呼?” 那个都尉拱手道:“张大人,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曹宏大人帐下都尉李宇,当初围剿阙宣逆贼时我部被围,还是大人你解救的。我记得庆功宴上大人当场醉了。” 张元眯眼仔细回想,隐隐记得有这么一号人,“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件事。在下也是出于谨慎,请勿见怪。” 李宇连称不敢,然后坎坷地将伪造的文书递上去。张元看了一会觉得没有问题,于是下令开城门。 正当城门敞开一条缝时,南面又有一支军队开赴而来。打的是旗号是一个“孙”字。 “传令,且慢开城!”张元神色疑惑,当即喝止道。 郯县城门敞开一条缝。这时,南面又有一支军队开赴而来。打的是旗号是一个“孙”字。 “传令,且慢开城!”张元神色疑惑,当即喝止道,他抽出腰间佩刀,“那又是哪里的兵士?” 城楼上一众守军也纷纷举起兵刃围了上来。 李宇脸色发白,双手不住发抖,“兄弟我,我哪知道啊!那旗号是什么来着?” 在底下的张辽来不及多想,纵马跃过吊桥,奔向城门。在那道缝隙就要闭合之际,张辽一杆长戟插了进去,他双手一较劲,城门硬生生给停住了闭合。 几十骑不需吩咐就跟着张辽奔到城门下。越来越多的骑兵踏上吊桥,使它不能被绞起,几个兵士费了些功夫,又砍断了吊桥的铁链。 几十个兵士立即下马,用手推,用胳臂顶。他们跟城门里守军较着劲,不仅是力气,还是生死上的较劲。 张元算是知道李宇他们是来诈城的,兵器纷纷往三人身上招呼,三人虽然也有抵抗,但以寡敌众,厮杀一阵后都阵亡在城楼上。 徐州可没有太多的骑兵,赵云、张辽因为怕骑兵多了引起怀疑,所以只有两千的兵卒骑了战马,而另一半两千兵卒则成了步卒。 赵云也看到了后面的“孙”字大旗,虽然不知道是哪家兵士,但肯定是徐州军那方的。他立即让后面步卒列队竖起盾,一面防御城上射下的羽箭,一面戒备后方不明军队。 箭雨飞下,即使那些兵士有盾牌,但拥挤在狭小的城门吊桥,也死伤了不少人。张辽等几十兵士都在奋力推开城门。 “一齐,开!”“一齐,开!”,张辽带着那些兵卒都齐声呼喊,配合着推顶。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将城门推开。后面还在苦苦抵挡箭雨、滚木的骑兵赶紧策马拥进城里。 孙策骑在一匹纯黑战马上,他远远看到郯城下聚集一大片兵卒时就怀疑。现在喊杀声响起,他更加肯定那时敌军了。于是孙策吩咐韩当领左军,黄盖领右军,从三方围上敌军,要配合着守军,将他们围歼。 年少轻狂,孙策对自己手中一杆枪特别有信心,他相信除了有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没有其他人能超过自己。当看到白马白袍,英气逼人的赵云时,孙策也不禁称赞是个人物。 张元看南面城楼危急,立即让兵卒发出警报,召集他处的援兵。而张辽、赵云所部,除了三百多人中箭阵亡,其余人渐渐挤进了郯城城门里面。 孙策纵马直取对方大将,他抬枪喝问道:“我是破虏将军帐下孙策,你是何人?可敢报上姓名,与我一战!” 赵云看大多兵士都挤进城,他也没有什么牵挂,于是握枪抱拳道:“我听说过你,记住了,我乃常山赵子龙!”赵云说罢策马提枪直刺孙策面门。 孙策也爽朗一笑,呼喝兵卒围攻进城的敌军,然后在城门边跟赵云厮杀起来。 赵云带着几百兵士挡在城门,他们不能让孙策军进城,不然就会有被夹击的危险。 城墙上的守军分辨不出城下敌我双方,也就停止了射箭,纷纷下到城墙下抵挡敌军。 孙策一会间就跟赵云十几次交锋,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两杆大枪翻飞,逼得附近的兵卒纷纷让开,赵云枪头翻飞游刃有余,孙策略显吃力,两人高下立判。 张辽进城后,带着骑兵四处冲击,但城里街道不宽阔,使得骑兵不能发挥多少战力,只能尽量吸引守军靠过来。 县尉张元也下了城墙,指挥兵卒结阵阻挡、合围敌军。使得三方都成了胶着状态。他们都知道,这种状况下,只能拼死奋战,如果一方出现半点退让,就有变成溃败的危险。 两刻钟后,赵云、张辽所部渐渐被逼到城中,孙策、黄盖、韩当三人也率四千多兵卒进到城里,并跟张元汇合通气。 不是说赵云武力值比孙策高就一定能赢,那仅仅是个人武力,但是战局还需要看战场形势变化,显然形势对袁熙军不利。 “张大人,请让你方兵士从北、东两面层层合围,不要让青州军的骑兵乱冲击。我们再从南、西两面合围上去,定能全歼这股青州兵!”孙策建议道。 张元看形势越来越向,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于是让兵卒依照孙策建议,包围了张辽、赵云所部。 张辽、赵云等人据民宅、街巷扼守,两人都感到情况的不妙。 “子龙,我们带队突杀一阵,激励士气,据昨日那斥候来报,少将军他们就在附近,我等将敌军都引来这!”张辽大声道。 赵云点头,提枪带着一队亲卫扼守在一条街口,阻挡住徐州兵。孙策军的进攻。 韩当、黄盖、孙策、张元等人聚在一起,指挥兵卒围歼青州军。 张元感激道:“多谢孙少将军的救援,不然郯城恐怕已经沦陷。” 孙策哈哈一笑,“张大人,那些是青州兵?我瞧袁熙也是急于求胜,竟然派那么多骑兵来诈城。如今可好,被我等堵住定要全灭了他们。” 黄盖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了,他提醒道:“少将军不可大意,青州军敢诈城,其后续主力就在附近,我等要尽快拿下城中敌军,不然会有被反包抄的危险。” 孙策一拍手,“多亏黄将军提醒,不然孙策耽搁大事。”说罢他提枪,要亲自带兵攻杀。 “杀!”“不好了,城北有敌袭!” 刚刚跨上战马的孙策大吃一惊,“我带兵驰援北门,黄将军你助张大人困住这里,韩当将军你带城外那些兵士,反击北门外的敌军。” 说罢孙策带领千多兵卒赶向北面。一到北门,孙策就叫苦,原来敌军已经破了城门,正蜂拥攻进城里来。 孙策截住一个徐州守兵,喝问道,“敌军怎么会这么快攻破城门的!” 那个守兵惊慌未定,“大,大人,青州兵突然从城外土岭出现,这里的人又都去了城南,我等抵挡不住啊!” 孙策哼了一声,让兵卒列成长枪阵,在街口挡住青州兵。 周仓首先带兵冲进了城里,他一眼就看到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的孙策,“兀那小娃是何人?你趁早归降的好,否则你爷爷我的一把刀可是不长眼的呐。” 孙策气极,“你那贼子,如能胜了我手中一杆枪,随你怎么说。如胜不了,则认我为祖宗,如何?” 周仓哇哇怪叫,策马上前长刀狠狠劈向孙策。 孙策一阵长笑,单手持枪横向扫击,将周仓的攻势都挡在外面。 周仓越打越是心惊,对方力大招巧,跟自己高下立判。他进了青州军中,别的没有学到,但接触了赵云、许褚等人后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周仓暗想自己是敌不过了,于是在孙策反击前一刻,他拨转战马,退了回城门。他知道只要扼守住城门附近,后续兵士就会源源不断开进,能与孙策匹敌的人也会来到。 孙策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带着兵卒压进了城门下,要将青州兵赶出城外。他长枪连连挑刺,所到之处青州兵皆被逼退。 孙策大笑道:“久闻冀州军、青州军能人猛士辈出,为何不见能抵挡我一合之将。” “休要张狂!待某来会你。”一阵呼喝传来,匀称精壮,样貌英伟的太史慈,带兵纵马进了城里。 孙策眯眼打量着对方,问道,“破虏将军帐下孙策,孙伯符。你是何人?” “东莱、太史慈!” 说完,太史慈纵马上前,长枪捅向孙策。这一下端的是迅驰凌厉,孙策的话激怒了他。 有时候历史的惯性真的是太大了,所以袁熙得小心翼翼的,不然被时空一修正,他就粉身碎骨了。 孙策看出门道,不敢大意,提枪跟太史慈硬磕十几回合。双方的战意都被激起,一时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是互不相让地怒视对方。 斜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青州兵涌进城里,他心里着急,跟太史慈的对战也是势均力敌。己方兵卒渐渐出现后退的趋势。 这时又有队骑兵策马进城,当中一个少年将军样貌俊美儒雅,他旁边两个壮汉长得凶猛彪悍,气势非凡。看得孙策倒吸一口凉气。 河北袁熙,江东孙策的第一战开始了。 有人问,为何孙家父子叱咤江东,到了北方就弱智了呢,并不是如此,而是江东严白虎,刘繇之流绝非曹操袁熙可比,曹操袁熙手下文武那个是轻易之辈。 第99章 交锋 孙策看着策马进到城里来的袁熙等人,跟人数众多的青州兵,顿时感到不妙。 袁熙、孙策两人,几年前在联军大营见过,知道对方身份。而袁熙则更加吃惊于孙策居然也跑到徐州来掺和。 想到这,袁熙有些不安,孙策在这,如果孙坚这头猛虎也在的话,那仗就不好打了。弄不好可能今天要陷入苦战。 孙策黑马白袍,手持金枪,气势如虹威武不凡。果然不愧江东孙郎,小霸王之称,能有如此气度的也就五胡十六国时代的姚襄了。 袁熙指着孙策身后的两人道问道;“那两个是什么人?” 顾雍回禀道,“启禀公子,那是孙坚帐下的五大悍将之黄盖、韩当。” 袁熙能不认识黄盖和韩当?我估计他这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罢了。 随即袁熙喝令城楼附近的兵卒,让他们停止攻击,与孙策军对恃,只见袁熙打马上前,笑道,“原来是伯符兄啊,联军大营一别,你当真是越发英武了。” 孙策也镇定下来,拱手说道,“原来是二公子呢,你那好好的冀州、青州不呆着,何来徐州引发兵祸。” “受曹孟德之邀,为曹老大人报仇,向陶使君讨个说法。”袁熙淡淡说道,这点涵养他还是有的,或者说脸皮厚。 孙策一阵冷笑,说道,“我听说过你们寇略琅琊的事了,不过为了一己私利,打什么大义的旗号!袁本初如此,你亦如此,袁家皆虚名宵小之辈!我孙家不屑与之为伍。” 许褚、太史慈、郝昭等人皆怒,主辱臣死,这孙策小子太张狂了! 袁熙心中恼怒,但脸色不变色,朗声说道,“伯符兄,可知你等已经中计,不出半个时辰必定全军覆没!可惜啊,文台将军不在,否则也就看穿了我的计策了。” 孙策脸色微变,惊疑不定,不过道也不惧,于是说道,“中你什么计策?休要诓我上当,要占郯城可得问过我手中的枪再说。” 袁熙心思急转,从孙策的神色与回答中,他猜出孙坚没有在附近。这样他也就安心了不少,毕竟如果孙坚在这里再对他,进行反包抄,那就坏菜了。 于是袁熙放声大笑,讽刺说道,“哈哈,说起以公名谋私利,在下哪及得上文台将军啊,听说伯符兄你们,将传国玉玺交与我从叔,换了兵卒跟钱粮兵甲。文台将军的传国玉玺之病,不知好了没有?嗯?!” 孙策脸色通红,传国玉玺一事确实是孙坚的痛处,说是背信弃义也不为过,他恼羞成怒,暴喝一声拍马直取袁熙。 太史慈早就戒备一旁,他挥枪挡住了孙策,两杆大枪顿时磕碰在一起。双方步卒也在狭窄的街巷,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袁熙看到双方兵卒胶着在一起,知道已经成了拼消耗、拼士气、拼实力的巷战。他吩咐道:“仲康、伯道、周仓,你们各自带一支军中精锐,轮番突击,务必将孙家军赶出城去!” 三人得令,各自带上披重甲的兵卒,准备突击。袁熙心想张合那些“大戟士”不在,否则必能占据优势,而此刻只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拼的就是悍勇和忍耐。 许褚收束好披挂兵器,看着激烈奋战的太史慈、孙策两人,大喊道,:“子义快回来!公子有令让我等轮番出击,击退即可。” 太史慈听得真切,荡开孙策的进击,拨转马头向袁熙这边跑。孙策打红了眼,纵马紧追不舍,他们上辈子有仇,这一世也没躲过去。 “呜!”太史慈听得马蹄声追来,刹那间,抽出一柄手戟,反手甩向孙策。 孙策反应道也不慢,长枪挑开手戟,速度停缓了下来。许褚带兵纵马赶到,抬手沉着的一刀就劈向孙策。 一会功夫间,刀枪相接已五个回合,孙策的震惊难以言表,当年看许褚他们合战吕布,就以为他们实力不济,今天青州军中出了一个太史慈已经跟他战的不分胜负。 许褚这个猛汉,更是不亚于太史慈,甚至更胜一筹,还有那压着自己打的常山赵子龙,看来自己小看天下英雄了。 弓、弩、盾,刀、枪、戟,双方都是善战的精锐,拼的惨烈胶着。但渐渐地,有许褚、郝昭、周仓等人亲自带队突击,青州兵占据了优势。 孙策等人也渐渐后退,跟兵卒被逼到城中。这一下,三方兵士分成了四层,交叉混战在一起,甚是惨烈。 两个年轻君主的第一次正面对决,就以此惨烈的方式进行着,真不愧是注定的宿敌。 如果说北魏末年东西双雄交锋的是,北周宇文泰和北齐高欢,那么在这汉末同样的绝代双骄的,那就是袁家的袁熙和孙家的孙策,年轻一辈中,两人俱是这个时代的翘楚,不愧为北袁熙,南孙策之盛名。 ■■■ 郯城北面,郭淮、管亥带着五千多兵卒殿后,不久,韩当就率军攻到了北面。 但北面的吊桥,被青州兵攻城时破坏掉,城门也一时关不上,己方兵卒也刚刚进了城里,郭淮只能率兵死守住吊桥和城门。韩当无法,也只能强攻,以求包抄了青州军。 黄昏,激战声渐渐消退,双方士卒都疲惫不堪,他们就地躺下,当中的一些人可能再也见不到明日的阳光,这就是残酷的白刃战,毫无花俏,纯粹实力跟意志的对抗。 郯城里的百姓都闭紧门户,徐州守军跟孙策军那里,尚且有人给他们送吃食。但袁熙军这边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接连苦战,袁熙顾不上什么扰民不扰民,下令征集百姓家中炉灶与食物,让兵卒们补充体力。 张元领着城中部分百姓,将煮好的饭食分发给孙家军,因为同仇敌忾的缘故,双方相处得倒也算融洽。 当分到孙策这边时,他抱拳感激道:“张大人客气了,兄弟们带有干粮,劳烦郯城百姓,实在过意不去。” 张元笑着还礼,说道,“郯城军民,都盼着少将军,将青州贼兵赶出去呢,不知少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孙策皱眉,青州兵的强悍,是他没有想到的,先前只以为青州兵,是一伙改编过来的贼寇,但事实表明,这是一支善战的精兵。拖成消耗战,战局也不甚明朗。 “张大人是一方守将,想必对郯城十分熟悉,可否跟在下说说有什么可利用的地利。” 张元眨眨眼,神情有些诡异地说道:“说到郯城的一草一木,在下最熟悉不过了,现有一个破敌妙策,还望少将军配合。” ■■■ 篝火燃起,袁熙将郝昭、郭淮、太史慈、许褚等人都召集在一起。兵卒端上了一大锅肉汤,还有新蒸出的麦饼。 袁熙亲手将肉汤舀给几人,看着众人询问道,“诸位一日奋战辛苦了,现在大伙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打?” 郭淮抓过一大块蒸饼,回答道,“郯城容不下咱们好几万人呐,北面还有四五千的孙家军蹲着呢,好在咱们将城门关上了。” 郝昭唉了一声,说道,“要是徐将军、张将军他们能来援就好了,那样我军将占了多数。” 在这联络不便的古战场,袁熙也猜不准张合、徐晃他们的方位动向。他最担心的是被夹在中间的张辽、赵云,他们的压力是最大的。 太史慈请令道:“少将军,趁着天还未亮,某就带精锐打通孙家军的防线,跟子龙他们汇合。如何?!” 这种状况下,也只能先汇合两部人马。众人商量一阵,都各自退下去准备。 ■■■ 夜半,空气闷热非常,一团团黑云将星斗遮蔽住。郯城里虽然屯驻了三方好几万兵卒,但此时却寂静非常。他们各自为接下来的厮杀积蓄力量。 周仓睡不着,他带着一队兵卒四处巡视。 “周头领,天怪热的,要下雨了?”一个亲兵说道。 周仓瞪了他一眼,怒道,“说多少遍了,从了官军就不能叫头领、渠帅的,有啥事你直接蹦出个屁来!” 那个亲兵嘿嘿笑道:“出了琅琊,兄弟们就没有好好乐过了,上次那小娘们少将军要了,兄弟们没话说……” 周仓会意,立即怒道:“少动那些歪脑筋!上次的事累的俺被少将军狠劈了一顿,一个月的俸禄也没有了。现在不比做黄巾时,是要杀头的!” 那亲兵苦了脸,抱怨道,“兄弟们也没说要玩婆娘啊,只是许久没有饮过酒了,想寻些来喝了。” 周仓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心动,但这大半夜的哪来酒? “将军,府衙库府里应当存有,少将军不许抢掠平民,是允许公掠的啊。” 周仓笑骂一声,带队朝府衙赶去。 地窖被掀开,身手矫健的兵卒纷纷涌出,他们对地形非常熟悉,摸着黑占据了各个要点,然后接着出来的几百兵卒一直涌到街上。 周仓带着人摸到了库府大院。 “小声点,莫要吵到少将军跟那些戍卫!”领头的兵卒对身后众人说道,他四处看看,然后踏进库府大院。 “唰!”一道冷芒闪过,那个兵卒来不及叫喊,头颅就被斩下。接着大批的军士杀出来。 周仓等人惊恐万分,他们一面身形暴退,一面抽出兵器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袁熙觉得闷热,就让许褚等人在府衙前堂门外,搭了个简易木床睡了上去,其他兵卒也大都就地睡在街边。 袁熙跟许褚等人刚刚和衣睡着,突然地喊杀声,兵器碰击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近到院外的叫喊声,顿感不妙。 “活抓袁熙!”“袁熙被杀死啦!” 袁熙和孙策的第一次交手,先是略微占优,然后并未做太大提防,着实吃了一个暗亏,不能小看古人,我们和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物质文明和科技文明的差异,真的单纯对比智慧文明,我们未必胜的过古人。 宇文泰和高欢两雄之间的交战,不也时常先胜后败,先败后胜吗,战场局势发展迅速,所以不能高兴太早了。 袁熙等人本来就睡不熟,听到喊杀声立即抄起身旁的兵器。守在附近的虎卫,也纷纷警觉地拱卫在一旁。 几十上百个身手利落的孙策军兵士涌进院落里来,他们一面厮杀一面呼喊,就是要制造混乱和谣言,要动摇青州军的士气。 东西双雄宇文泰和高欢,也和袁熙、孙策一样,也经常上演类似的桥段。 墩矮壮硕的祝公道,抄起宽柄大剑第一个堵上去,大剑沉重,舞出呜呜的风声,硬生生扫出一片空地来。 许褚也握起大刀,呼喝着砍杀涌进来的敌兵。郝昭则持刀戒备袁熙身边。 一刻钟后,周仓的叫喊声传来,他带着几个青州兵来到这个院落,这一小队上百敌兵被斩杀殆尽。 周仓抹了一把脸色被溅到的鲜血,诉苦说道,“少将军,俺差点就见不到你啦,那帮狗崽子居然从库府的地窖里冒出来,现在街上恐怕有上千。” 周仓话没说完,附近的徐州兵跟孙策军又围到这个院落来。而远处孙家军也没闲着,开始了对袁熙军全线的进攻。 袁熙听那些敌兵喊得心烦,吩咐道,“大伙靠紧点,一齐杀出去,附近就有我们的兵士,那些敌兵人数不会很多!” 众人领命,护着袁熙杀出了府衙。接着附近的青州兵,也渐渐围上府衙,跟偷袭的孙策军又再度交战在一起。 在袁熙授意下,许褚等人一面围杀偷袭的敌兵,一面呼喝:“少将军无恙,敌兵被杀光啦!少将军无恙!” 就是为了稳定军心,毕竟龙无头不行。 郭淮率领周围的青州兵,杀进府衙去,找到地道彻底封死住。太史慈听到喊杀声后,也带队前来救援袁熙。 袁熙等人披好甲胃,收束好兵器,然后策马来到跟孙策军交战的第一线激励士气。袁熙现在心思急转,想尽办法要占据优势。突然地他想到了历史上对孙策的评价:轻而无备。如能诱杀掉孙策那此战胜算极大。 只见袁熙高举双手,使出平生的气力,几乎是用喊的,向着前方的军卒喝道:“儿郎们!不必慌张,我军已经识破敌人的诡计,救兵很快就会到达此处,本公子在这里与你们共同拒敌!赌上我袁家的荣誉在此击退敌人!” 只见场中忽静,就连风的吹啸亦有所闻,半晌之后,便见青州军卒,煞那间齐齐高呼:“少将军!少将军!少将军!”一个个军卒面色素整,浑身战意沸腾,一双双怒目中全是战意的光芒。 接着袁熙下了战马喊道,“将士们,区区孙家军怎么奈何得了我青州男儿,斩一首级者赏一金升一级,斩一将者赏百金升两级!” “威武!威武!”青州兵齐声呼喝。 青州兵本就是虎狼之徒,袁熙熙军的精锐之选,经过袁熙一番演说后,士气顿时大振,车骑将军大人的二公子,在危乱之中尚能不弃他们这一般军卒,对于生于低层贫民的他们来说,这是何等的高义。 更何况袁熙之语,感人肺腑,壮烈豪迈,身为军人士卒的他们的豪勇血性一时间便被全部激发,豪勇蓬勃而出! 袁熙取来强弓,抽出羽箭,心中默默想起赵云教的技巧。缓缓张开强弓。 “嗖!嗖!嗖!” 袁熙瞬间射出三箭,三箭皆连射中三个敌兵,真是好箭术,普通士兵射中敌人,和主将射中敌人的政治影响力可是天差万别的。 “好!”“少将军威武!”青州兵喝彩道。他们的士气被激发起来。一时间竟然将孙家军逼退两百多步。 袁熙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砰然落地。身为后世现代人的他,无论是网上,还是电视上,在那种高信息尖端时代,振奋人心的演讲他自然见得多了。 再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自己现在要真是跑了,那估计这些兵卒也就这的玩完了,领导人阵前鼓舞士气,历史上的战役屡见不鲜。 想不到今日他袁熙也试了一把,只是,张辽赵云徐晃的兵马几时能到,这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毕竟袁熙、郭嘉等人不是神。 第100章 议和 孙策、张元、黄盖等人,也赶到了两军交锋的第一线,他们没有想到,偷袭居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经袁熙这么一顿折腾,使得青州兵士气高涨起来,他们确实始料未及。 另一面,张辽、赵云两人听到厮杀声,也一面率兵抵挡身后敌兵,一面向袁熙这边杀来支援。城中的兵士们又遍布在街巷里,如火如荼地厮杀起来。 “孙策小儿,孙家尽会使见不得人的诡诈伎俩,可敢与某一战!”许褚举刀大声挑衅道。 孙策气极了,于是不顾黄盖等人的劝阻,纵马就冲到两军前面,说着就要迎战许褚。 袁熙暗自思量,许褚上去是能击败孙策是可能的,但交战处离双方步卒都很近,孙策即便打不过,也有很大机会逃回去。 如果这时赵云在就好了,突然他想起了,弓马娴熟的太史慈来,于是看向一旁的太史慈,问道,“子义!能否拿下孙策,是此战关键!子义可狙击孙策。” 太史慈有些犹豫,暗箭伤人非英雄所为,但身处战场,又不能太在意这些。看着袁熙期盼的目光,他于是嗯了一声,取出强弓,搭箭张弓瞄准孙策,就要蓄力。 此时孙策跟许褚斗得正酣,他使出浑身解数应对许褚的纠缠。但观战的黄盖第一时间就发现弯弓搭箭的太史慈,慌忙提醒说道,“少将军小心呢,当心暗箭!” 孙策惊觉不妙,侧身避开那道冷芒,毕竟是小霸王敏锐力确实厉害。但下一刻,如猛虎下山的许褚,力沉无比的一刀也劈向孙策。 孙策猛然回过身,堪堪将长枪护在胸前。但他仓促间回防,哪抵挡得住这凶猛的一刀,闷哼一声后,调转战马跑回本阵,看来吃了许褚一记闷亏,不能再恋战。 黄盖将战局看得真切,策马上前接应孙策,他抢了阵位,挡住袭向孙策的第二支羽箭,右手发力铁鞭拍开追上来的箭支。 孙家军兵卒也是反应够快,弓箭手压上来,射出羽箭阻挡许褚的追击。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袁熙的心也是一份份的在添加着焦灼。此时,虎卫和青州军视死如归的守在袁熙的身边,那一脸的镇定的神情,仿佛袁熙若在,便一切无忧,袁熙见状不由心中暗暗苦楚,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居然这么有效。 回到本阵后,孙策只觉得气血翻腾,强忍住一口血气没有喷出来,但终究受了内伤,许褚的神力一般人可真是受不了。 黄盖为了救孙策,危急间用箭囊挡住了箭支,但羽箭擦过箭囊穿透铠甲,刺进他肩头。 孙策定了定气,关切地问道:“黄将军!有没有事,伤势严重否?” “少将军,不碍事的,叫郎中取了箭头,照样能杀敌。”黄盖眉头不眨地大声道。 但孙策他们知道,经过这一战,青州兵士气会更加高昂,攻守之势已经变了,轮到他们来防守,堵住青州兵的进攻了。 此时的战况容不得袁熙多想,形式越来越严峻,帐中的两千步卒,此时,能用者已是步卒八百。虽然仍旧在浴血拼斗,但情况的颓势已是可见一斑。 袁熙虽然面色沉稳,但心中已经着实开始发怵。袁熙也是人,他还不是后来那个制霸天下,执诸侯牛耳的大将军。 “咚~咚~咚~咚~!”远处突然鼓声齐躁,震人心神,接着边听“嗖”声一响,一阵凄厉的箭雨漫击长空,箭雨过后,便见敌军后方的一众人马,眼神呆滞,接着便纷纷栽倒与地。 顿时袁熙大喜,却听身边的偏将郭淮,面色欣喜的向着袁熙躬身一拜道:“公子神机妙算!徐晃将军果然来了!” 袁熙闻言顿觉身体一松,定了定神之后,袁熙借着月光和场中的灯火堪堪向着远处望去,只见一众兵马已然到达敌军后方。 步兵每一个身上都配着长弓劲弩,骑兵则是腰刀与长枪聚齐,厮杀之时,阵型不见丝毫凌乱,端得是整军极严! 片刻之间,夜袭的敌军,便在徐晃的军马攻击下,溃败如长洪决口,惨叫声在场中跌宕响起,袁熙然后对着身边的偏将郭淮道:“伯济,烦劳你指挥全军。” 郭淮对着袁熙深一拘礼,道也不推脱朗声道:“尊听公子吩咐!”接着便翻身上马,组织营中人手与,外面徐晃的兵马配合击敌。 战马嘶鸣声起,韩当赶到孙策这里,禀报道,“少将军,不好了,城西又来了一波青州兵,将南门边的兵士赶进了城里。” 孙策大惊,皱眉说道,:“怎么又有青州兵,是哪一部的?” “打的旗号是个‘徐’字!” “青州军,徐晃!”孙策跟黄盖两人喉咙发干道,坏菜了,这是要被反包围的节奏。 这一下,局势彻底逆转开来,徐晃这支生力军又将孙策他们围堵上,形成包抄之势。而经过赵云、张辽的奋战,他们也终于跟袁熙的中军汇合。 徐晃所带的兵卒中多有弓弩,他们在长枪手、盾牌手的掩护下,交替着向敌兵射箭。接着又跟长枪手推进,如此渐渐将孙家军、徐州兵压到一起。 袁军比起孙策的兵马来说,单兵战力那却是略高一筹,适才袁熙军以少敌众尚能坚持许久,如今两面夹击,便见袁军一个个如疾电一般,虎入羊群,对于敌军尽是无情的摧残。 黄盖他们登上民宅的楼上,观望战局。 “少将军,再战下去我军必败!我看趁早从东门退出城去,弄清情况,汇合援军后再战不迟。”黄盖建议道。 孙策知道黄盖的意思,他们显出劣势,但真要抵挡,定能拼死相持好几日,但孙策、黄盖负了伤,他们也不值得为了陶谦,拼掉孙坚的这些老本。 “孙少将军,我等两军尚可一战的啊。只要守住几日,还可派人去下邳向陶使君求援。少将军三思啊。”张元急道,他不想就此放弃郯城,毕竟他们还有一战的实力。 虽然感到不好意思,但孙策还是坚决说道:“张大人,我看青州兵四处乱窜出来,说不定还有伏兵也不准。我等先退回下邳郡,整顿了兵马再做打算。大人你看如何” 张元双手打抖,说不出话来,但孙家军执意要弃城,他也只能率兵相随,说到底孙家军毕竟是客军,不是自己人。 再半个时辰,孙策等人开了控制的东门,慢慢地率兵退出郯城。而袁熙军迅速控制了全城,并关闭了四面城门。接着袁熙让赵云、太史慈带兵去北面山间,将先前安置在那的三千俘虏,跟一千留守的兵卒接来郯城。 这时,便见适才在战场上沉稳指挥,气度不俗的将领大步前来,其人面色微红而无须,粗眉大眼,,一身硬甲紧紧的束在他笔直的身体之上,只见来人对着袁熙双手作揖,朗声敬道:“末将徐晃,参见公子!” 府衙里,袁熙激动地将徐晃扶起,高兴说道,“公明将军,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此战胜负难说,真乃我之周亚夫也。将军用兵有坚毅沉稳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许褚是一员难得熊虎猛将,太史慈也是一位能人,但若论用兵之法,驱卒之术,就袁熙自己的感觉上来说,徐晃比之太史慈等人却是强了太多,当然张合除外,曹魏五子良将全都是外姓之人,各个皆是可独当一面的英才。 单说武勇,魏国五子良将,可能不像蜀国的五虎一样,各个勇猛无匹,力敌万夫。但若论沉稳用兵,调派部署,在东汉后期,魏五子确实难有敌手。 徐晃淡淡一笑,清雅的面目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只是轻轻拱手道,“公子严重了,我带兵出泰山,奔袭了东海的兰陵,估摸着主公的中军应该到郯城附近了,于是在这一带游走,待斥候探到郯城有战事,我就知道公子动手了。只是,此时危机尚未消除,末将攒越,恭请公子随末将,一同前往中军帐护帅,不知公子意下何如。” 袁熙连连点头,攻下郯城,夺了这里的钱粮,这次出征徐州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今加进了孙坚,曹操要拿下徐州可不容易,他也犯不着,帮助曹操攻下徐州。 “公子,我率军攻兰陵时,探来消息说,曹操攻破袁术、黑山、匈奴三家,现在已经率兵攻下了阴平,跟孙坚相持在彭城的博阳。”徐晃回禀说道。 袁熙思考一阵后,笑道:“该向陶使君敲一笔了。不能白来徐州一遭,是不是。” 下邳城。 曹宏战战栗栗地,捧来几份急报,犹豫一阵后,递给躺在床上的陶谦,禀报道,“大人,东海、琅琊来的急报。” 陶谦缓缓接过急报,凑近看了看,摇头道:“子仲,老眼昏花啦,你来念一念。” 陈登、糜竺、糜芳皆吃了一惊,陶谦发病,但想不到病情如此严重。 糜竺迅速看了一遍急报,他脸色惨白,双手不住颤抖,读道,“朐县、郯城相继沦陷,青州兵掠我钱粮不可计数!” “大哥!嫂嫂小妹他们,都没有到下邳,家里怎么样了?”糜芳急问道。 糜竺痛心疾首,强忍住愁苦,呵斥道,“糜芳!现在曹操和袁熙兵锋直指下邳,陶使君跟徐州危矣,你还谈什么家小!” 糜芳羞愧地低下头,陶谦则不住咳嗽。 陈登皱着眉接过几分急报,仔细分析着敌我态势,“咦,怎么会有青州袁熙来的书信?”陈登惊讶道。 待看了一会,陈登看出了苗头,说道,“袁熙来信说,可以商议两军罢战,但要我方通告各地停止攻击青州军,还有派人到郯城议和。” 糜芳忿忿道:“议和?他青州军无故攻略我徐州,还要咱们去议和!大人,我请求带一支人马,前去击败青州军。” 陶谦虽然虚弱,但他一直仔细听着,思路也还通畅,说道,“不可鲁莽啊!元龙,袁熙还开出什么条件没有?你看该不该跟青州军议和。” 陈登顿了顿,长叹道:“青州军开出了讨要粮秣财帛,来换取郯城的价码。依在下看,袁熙次来只为打劫,他也不想跟我军消耗下去,许给他一些钱粮当可让其退兵,如此我军可腾出手来应付曹操。” “等等,孙策他不是领了万人去琅琊驰援么,他的人马在哪?”糜芳问道,他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惑之处。 陈登叹了一口气,说道“孙策军驰援郯城,但被合围的青州军击败,现屯军郯城南郊。” 曹宏本是胆小之人,先前只是仇视袁熙的所为,现在威胁到了面前,他劝道,“大人,不如出些钱粮,退了青州兵,来日方长,此仇他日再报不迟。” 陶谦摆摆手,决断道,“如今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了。元龙,你跟一众乡绅商议,筹集出一笔钱粮来。曹宏,你去趟郯城,跟袁熙议和。” 几人相视一望,都退了下去。 彭城,博阳。 曹操带着一众文武,策马巡视博阳县城,还有城外屯驻的孙坚军。夏侯渊、夏侯惇兄弟正在部署防务,两人迎上前和曹操见礼。 “主公!孙坚果真非虚名之辈,其兵士比之徐州军强了不少。我军两次进攻,都被挡了下来。当真不好对付。”夏侯渊感慨道。 夏侯惇呸了一声,说道,“孙坚居然也掺和进来,这下可热闹了,两方四家混战徐州。” 曹操眯起细长的眼睛,使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向自己的谋士说道,“徐州就是四方豪杰博弈的棋局啊!公达、志才,青州军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戏忠不无叹服道:“从徐州那边传来消息,袁熙放弃琅琊,从右翼奔袭朐县,再占据了郯城,现在与我军遥相呼应,兵锋直指下邳。” “奇袭,险招……”曹操哼了一声,“袁熙小儿,倒是跟他父亲相反的大胆呐。” 可不是嘛,晋王李存勖打后梁太祖朱温时,不也是出奇的胆大嘛。 夏侯惇不服气道:“不过占了便宜,趁火打劫而已,算什么本事。” 曹操冷笑一声,眯着眼说道,“袁熙、青州军?他们吃下去的早晚得吐出来。邺城老巢丢失的事,他应该还没有知道,眼下要设法稳住青州军,让他们尽更大的力才是。” “青州军占据郯城,主公可派一人前去联络,商讨能否合围孙坚跟下邳。”荀攸建议道。 曹操环视众人,询问道,“袁熙等人狡猾异常,谁可担当此任啊?” “主公!”戏忠站了起来,向曹操行了一礼说道:“欲从此事之中得到更多好处,须有一重臣前去会一会袁显奕!” “志才之意……?” “某愿往!” “征讨陶谦势在必行,志才不在……” “不过日某便回返,定不会耽延主公大事!” 曹操还是有些迟疑! 一直以来戏忠足智多谋,甚合曹操心意,对于戏忠他多有仰赖。 但自己的重臣戏忠与袁熙谋面,曹操觉着很是不妥。 从袁熙这些日子的表现,他每有举措必有深意。戏忠才干,他不可能不知。 身在袁家,以袁熙的见识,决非看不出曹操和袁绍早晚会有一战。 杀了戏忠,为袁家得到的好处将会更多! 曹操不敢拿自己的重臣的性命去赌! “主公放心,某即便只身前往,袁显奕断然不会加害!” 不过曹操还是迟迟没有应允,曹操\/他实在放心不下! 征讨天下,他需要的就是人才,实在不敢以戏忠的性命去赌! “妙才!”想了片刻,曹操向夏侯渊说道:“引领一百精兵随行,务必保得志才周全!” “末将领命!”夏侯渊起身领命。 “不可!”戏忠制止道:“袁家诸子,以袁显奕才干最达。击破青州,早已一战成名。便是袁绍心中也是有数,只不肯承认罢了。与此等人物谋面,防范过当反遭轻视。请主公收回成命!” “志才此行,某心中难安!”曹操说道:“区区陶谦,怎及志才?” “主公放心!”行了个大礼,戏忠继续说道:“某不日必回!” 戏忠目光跟曹操对视,交代道,“主公,两军阵前运筹帷幄,离不开荀公达,戏忠此去郯城,不过还要一人协助。” “尽管说来就是。” 戏忠笑看着曹操身边的曹昂,说道,“大公子跟袁熙有旧,就是不知大公子,可愿跟在下一同前往?” 曹昂出列抱拳道:“我愿同戏先生一同去郯城,出使袁军。” 曹操摇摇头,叹息道,“你们去,只是袁熙不像那种会徇旧情的人啊。” 第101章 惊怒 袁熙来到郯城城北,而北面张合、郭嘉正带着那九千多兵士,从琅琊开阳,来到郯城。 城门敞开,袁熙亲自迎接两人的到来。 张合下马抱拳行礼,郭嘉虽然风尘仆仆但还是面带微笑,赞道,“公子做的好呐,如此坚城也能轻而易举拿下。” 袁熙拉住两人,笑骂道:“还不是大伙齐心协力的结果嘛,不过孙策正屯军城外,形势还不容乐观啊。” 郭嘉眼中带笑,懒散说道,“破虏将军?局势不妙啊,曹操看来有得头痛咯。” “报!少将军,有下邳来的使者。” “公子,快去请来啊,咱们得尽尽地主之谊嘛!对不对。”郭嘉看着袁熙坏笑道。 曹宏带着随从,先是到了一趟郯城外的张元大营,然后来到郯城求见袁熙。 曹宏别的本事不大,但论到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倒是有一套,不然也不会被陶谦认为心腹。为了这次议和,曹宏也苦思了阵子,想趁机立功和给自家增加的筹码。 郯城南门,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骑在战马上,神色傲慢,傲然说道,“你就是陶谦派来的使者?跟我来,莫让我家少将军久等了。” 曹宏愤恨对方的无理,但在人家地盘里,无谓地逞能,只会引来杀身之祸。他强忍住愤怒,跟满脸络腮胡的周仓进了城。 此时城中百姓都惧怕地闭门不出,街道上只有一队队的青州军骑兵整齐地穿街过巷,给予城中百姓和曹宏等人极大的威慑。 周仓哈哈一笑,问一旁的曹宏说道,“嗯,大人,我军兵士怎么样,可健壮骁勇?” 孙家军、徐州军新近吃了败仗,丢掉郯城。而青州兵的表现更是骁勇善战,使得徐州高层对他们怀有忌惮。曹宏心里发悚,强笑道:“贵军真是骁勇之师,在下佩服呐。” 周仓得意非常,领着曹宏来到府衙。 “站住!将兵刃解下方能进见少将军!”守在大堂门前的虎卫喝道。 曹宏他们只是来议和,身份地位跟袁熙是平等的,要他们缴械其实是极大的侮辱。饶是曹宏愤恨的神色,也表现到脸上,几个随从更是拔出了佩刀。 守在门外的许褚哼了一声,旁边又闪出一大队兵甲整齐的虎卫,他们也抽出兵器对准曹宏等人,一点也不惯着。 许褚大声呼喝,说道,“尔等携带兵器,想行刺我军公子吗!”说完他上前几步,将前堂门外一块大石墩举起,接着奋力砸向另外一边的大石墩。 “哄”的一声,被砸的石墩断裂两半。 “你们有这石头硬吗?”许褚怒视者曹宏等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欠。 曹宏脸上一阵发白,神色数变,他赔笑道:“壮士严重了,我等除下兵器就是,不值得伤了两家和气。”说完他解下佩剑,还让愤恨惊惧不已的随从解下兵器。 许褚冷哼一声,将曹宏带到大堂。 曹宏打量着,大堂里青州军的一众文武,随即行礼说道,“在下曹宏,陶徐州派来议和的使者,让少将军久等了。” “曹先生请坐,陶使君可让你带来什么话?”袁熙看着滑头的曹宏问道。 曹宏呵呵一笑,说道,“陶使君说,跟袁车骑有多番误会,导致两家兵戎相见,如今他诚心化解两家恩怨,还望少将军能促成此事。” 郭嘉眯眼笑道,“我家公子也不想跟陶使君交战,只是碍于曹袁两家的盟约,我家公子有心促成两家和好,只是你们徐州军杀了我们不少兵士,就此退兵恐怕将士多有怨言呐。” “我诚心来议和,少将军有何要求尽管说来,我徐州当尽力弥补,以结袁家之欢心。”曹宏知道对方会趁机敲诈,所以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 袁熙摆摆手,淡淡说道,“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出征久已,军中粮秣不足,恐怕不足以支撑我军回到青州呐,曹大人你看这。。。” “少将军,待要,多少粮秣?” 郭嘉笑了笑,配合说道,“也不多,一百万石粱米,一百万钱,这就足够了。” 曹宏惊怒地跳起来,说道,“这么多钱粮,足以供养六万多兵卒,一两年开销,我徐州哪有这么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袁熙脸色变冷,厉声道,“我多少青州好男儿丧命在徐州,着安抚的费用就不止这些了。曹操军正屯军彭城,如果我军配合夹击,莫说这么一点粮秣,就是整个徐州我们也拿的下来。曹大人好自为之。” 曹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快速地盘算利弊得失。 这时传令官跑进了大堂,禀报道,“报!兖州军派来使者,说要求见少将军!” 听到袁熙巨额的开价,曹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盘算利弊得失。 “报!兖州军派来使者求见少将军!”,这时传令官跑进了大堂。 袁熙郭嘉对视一眼,心道这曹操的人来的太及时了,这神助攻打的漂亮。 郭嘉来到曹宏身边,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曹先生,请您到隔壁的屏幕后,稍等会,说不定待会您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曹宏想不到袁熙会让他旁听,只得起身来到旁边的帷幕后面,看看袁曹两家有何勾当。 一会后,戏忠携带着曹操大公子,曹昂来到大堂。 “在下颍川戏志才,携我家大公子曹昂,见过袁二公子。”戏忠行礼道。 “某奉曹公之命特来拜会,公子莫非连盏茶也不肯相邀?”面带浅笑,戏忠像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袁熙拱手一礼,撤步一旁说道:“戏先生言重了,是熙的不是,请!” 戏忠带着曹昂,与袁熙并肩走向议事厅。 进了大厅,戏忠环顾四周,很是诧异的问道:“公子麾下非袁冀州可比啊,不知……” “戏先生何必明知故问?”微微一笑,袁熙说道:“某所为之事,怕是没有一样躲过君之耳目。” 与袁熙相互凝视,戏忠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甚好!甚好!公子如此,你我说话也是省了许多周折。” 袁熙嘴角带着淡淡的浅笑,心底却是压力重重。 他周旋于袁家兄弟之间,接触的幕僚也是各怀心思。 智虑通达之人不少,然而陷于争斗,幕僚之间相互攻讦,以至许多人虽有才能却无力彰显。 戏忠身在曹操麾下。 以曹操用人之能,幕僚之间或许存在彼此不服,却不会公开争斗。 更何况曹操长子曹昂尚未战死,膝下嫡子唯有曹丕略大点。 三子曹植、四子曹冲,如今尚为孩童,完全不懂何为争权夺势。 曹家要比袁家纯净了许多。 戏忠身在曹家,尽展才干、抱负。 然后袁熙来到曹昂面前,热情说道,“子修兄,怎么会是你,咱们自打洛阳,联军解散之后就没有见过了?世事无常呐!” 曹昂也是颇多感触,但经过这两年来诸多事,他跟袁熙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复当年,裂痕隔阂不自然生起。 想到曹操临行前的吩咐,曹昂挤出个笑意,略显尴尬说道,“显奕,你可好,成了独领一方的豪杰大吏,而我还是父亲帐下一个小将。这回非你做东请酒了。” 袁熙立即让人备下筵席,看着老朋友曹昂说道,“军中虽然清苦,但一顿酒饭,我还是请得起子修你的。” 戏忠帮衬道:“二公子跟我家大公子,乃发小之交,曹袁两家又亲密无间,这就勿需客气了。” 酒席间,戏忠让曹昂连连给袁熙劝酒,袁熙浅尝即止,倒是曹昂仗着酒量好,加上心情烦闷,喝了不少,道也直性子的人。 “二公子,首先恭喜贵军拿下郯城。得知公子停在此,曹公特意遣某前来……现在我家曹将军就屯军博阳,盼望二公子出兵夹击博阳的孙坚军。”戏忠直言不讳说道。 “是戏先生强求前来?”待戏忠说完,袁熙就说道:“某乃袁家二子,曹公爱才,且忌惮袁家,怎肯轻易让戏先生前来?” 从初见起,戏忠每句话都压着袁熙。突然被袁熙说穿根由,戏忠也是愣了一下。 接着袁熙迟疑了一会,接着刚才戏忠说的话说道,“先生所说正当如此,但我军强攻下郯城等地,兵卒伤亡惨重,粮秣辎重又缺乏,自保尚且困难,恐怕再无兵力前去博阳会师了。” 戏忠知道,不抛出点利是不行的,他向曹昂打了个眼神,后者会意道:“显奕,父亲说你我两家世代交好,理当不计险阻地互助,前此你缺粮而向父亲借的军粮,父亲说念青州疲困,就不需你还了。” 郭嘉眯眼盯着两人,这是先发制人的招数,对方装出这么大度,如果己方再讨价还价,这就显得理亏了。 戏忠再抛出了个诱饵,说道,“某来此,乃有良策献于公子……二公子,只要击败孙坚军,徐州指日可下,届时我兖州接管彭城、下邳、广陵三郡,而二公子接管琅琊、东海两个富庶之地。袁曹两家就双赢之局了。” 袁熙心中一动,如果真能占据了徐州北部,待修养三两年后,联结青州,他就真的有了征战中原的资本了。 但弊端也不小,首先这次得罪了徐州大小士族,再则徐州百战之地,在这里就难免被长期地拖入战争泥潭。最重要一点就是白白便宜了曹操这个大敌。 “先生所献之策,某只听一半,至于另一半……”袁熙并未急于发问,反倒不紧不慢的说道:“某自有决断!” “袁公礼贤下士,公子因何却是如此!”失望的摇了摇头,戏忠说道:“某之良策,公子竟是婉拒……” “先生乃曹公幕僚,所献之策必是于曹公更加有利!”面带浅笑,袁熙说道:“何况礼贤下士乃上位者为之,若论身价,先生于曹公身侧与某在袁家相较,某不如君!何来礼贤一说?” “事关重大,两位请先下去歇息,待我与部属商议后再给答复,如何?”袁熙说道,不管曹操这边怎么样,要拿到陶谦那里的好处先。 待戏忠、曹昂两人退下去后,郭嘉就将曹宏请了出来。 曹宏脸色惨白,拱手道:“少将军,万不可听信曹操谋士所言啊!曹操何人?其野心极大,吞了我徐州再图谋豫州,接下来就是少将军你了啊,他表面给你好处,但实则他自己得利最多,少将军当三思啊。” 袁熙不置可否,拿起了酒爵,慢慢思量。 曹宏再走近一步,劝说道,“少将军!徐州虽然不济,但也还有带甲勇士不下十万,加上猛虎孙坚,打起来胜负未可知也。何不早早退去,为何给曹操卖命,徒自消耗自己的兵士呢?青州和徐州一衣带水,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啊。请少将军务必三思啊。” “琅琊、东海两郡呐!”袁熙看着焦急地曹宏,幽幽说道。 曹宏一咬牙,决心说道,“少将军所说钱粮一事,在下替陶使君答应下来了。” “如此我等,就先谢过先生,跟陶使君的厚意了。”郭嘉笑道。 曹宏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补充道:“贵军俘获的我徐州军民,还请如数归还。” “交战中俘获的那些俘虏,随时可以归还贵方,但先生你所说的民,恐怕非我等力所能及了。他们都是逃避战祸,而到了我青州的。”郭嘉狡辩说道。 曹宏知道多说无益,自己换回了那些被俘虏的兵卒,也不至于不能交代。 ■■■ 袁熙将一众人都屏退下去,只剩下郭嘉。他想起了糜贞、韦氏的事情。于是说给了郭嘉听,希望他能给出一些意见。 “公子不可错失如此良机!”郭嘉惊喜道。 “我也知道糜小姐她们,可以做一番文章,但始终不知如何下手,奉孝你且说说看如何处理。怎么发挥最大价值。”袁熙看着郭嘉问道。 “公子应当娶了糜小姐,如此我等在徐州也算埋了个棋子,虽然暂时用不上,但难保日后不是一招妙棋。”郭嘉接着坏笑道:“主公立即将生米煮成熟饭,跟糜小姐成了好事。” “奉孝你还真当这是,恶少强抢民女的戏码了,我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你且想想别的办法,有没有更好的。”袁熙笑骂道。 郭嘉思索一阵,于是说道,“公子是赞同跟糜家联姻了?那可先放韦氏跟曹宏回去,以表诚意。同时让曹宏去跟陶谦、糜竺说及此事,说此举是为了两家和好,让他们将亲事定下来,并公布开即可。” 糜家、徐州、巨富,袁熙想到这三个词组,以及老师张纮教导自己因其地用其人,于是内心有了决断。 “报!少将军,抓住一个可疑人物,说是有要是相告!”传令官跑进说道。 看袁熙疑惑,那传令官解释道:“有个中年汉子来到城门下,说是从兖州来的,有天大的急事禀告少将军。他说是‘赌坊’的下人。” 袁熙惊讶,“赌坊”是他跟在兖州刺探情报的祝奥的接头暗号。 一会,那个探子被带上来。 “公子,在下是祝掌柜的伙计。”说完,那个探子除下上衣,撕下一块写满符号的布帛。 袁熙认出那是双方联络的代码符号,于是让郭嘉取来对译本子,将消息翻译出来。 郭嘉翻看了会,脸色布满震惊,看向袁熙颤声说道,“公。子,邺城失守了!” 袁熙接过对译的本子,将整个消息看了遍。他本以为袁绍在河北一家独霸,平定并州幽州不过时间问题,但他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波澜。那种历史优越感荡然无存,这中间一步棋走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看来曹操那边居心不良呐,如果不是我等早就定了策略方向,而是贪图那徐州两郡,那当真彻底跟后方断了联络,也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地。”郭嘉幽幽说道。 袁熙惊怒之余,还有对曹昂深深的失望,虽然两人始终会有对立的一天,但曹昂这次的行为,无异立即断绝了两人的交情,也为后来袁熙欺凌曹家家眷,埋下了伏笔。 第102章 袁熙 ■■■ 第二天,郭嘉将韦氏交给了,即将出城的曹宏。并编了一套缘由,说要跟糜家联姻。 郭嘉将曹宏拉到一旁,恭维道,“曹先生,此次议和你功劳最大,但终究不是件光彩的事,您解了徐州的危难,但您的对头,却并不一定领情。所以。。” 郭嘉观察着他神色的变化,继续道:“徐州可是群狼眼中的肥肉啊,先生的富贵跟地位,并不能说是高枕无忧,如果先生能促成此事,那就是我家公子的媒人,那日后万一有什么变故,青州就是先生避难的地方。” 听着郭嘉的话,曹宏思绪变了又变,压下心中的汹涌说道,“在下知道了,我定会跟陶使君,陈明厉害,促成少将军的好事,请郭先生和少将军放心。” 郭嘉面带微笑,低声道:“督促钱粮运来郯城的事,也拜托先生了,先生是此次双方罢兵和好的大功臣,少将军决定在那笔财货中,一百抽一送与先生,还望先生尽力从中周旋。” 曹宏笑着假意推辞一番,但拗不过郭嘉的坚持,只得道了谢,然后欢喜地带人回下邳。 谁说曹宏这种人没有用处,用好了照样可以拆掉对手城墙,前秦符坚和王猛,不也是如此利用燕国大臣的吗,这就是反间。 郯城府衙偏院中,袁熙也再次见到了戏忠跟曹昂两人,打算和他们摊牌了。 “二公子可是想好出兵事宜?”戏忠问道。 “显奕,当时共同杀敌的愿望,今日终于可以实现了。你我。”曹昂显得十分兴奋。 曹昂尚未说完,就见袁熙突然表情变得淡漠,眼神有些微妙,幽幽说道,“我刚刚收到冀州来的消息,说是邺城失守,被黑山贼占据。父亲正要召我回去做商议。。。” 大厅一阵沉默,寂静无声。。。。。 戏忠脸色微变,暗道要遭,不过还是强作镇定道,“二公子何时听来的消息,可验明真伪?莫不是陶谦、孙坚等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望二公子明察,切不可匆忙行事啊。” 袁熙紧盯戏忠,眼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冷芒一闪,说道,“此乃千真万确,我军休整后就要回青州了,不能帮曹世叔复仇,实在过意不去,两位轻便。” 凝视袁熙许久,戏忠嘴角突然浮起一抹浅笑,见瞒不过袁熙,所幸也就放开了,于是正色说道:“日后若与公子为敌,某必置公子于死地!公子乃我兖州之大敌也。” “哈哈,戏先生此言恰合某心,我袁显奕等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袁熙接着说道:“以戏先生人品智虑,某所行之事应已尽悉。既是如此,我二人说话无须多做转圜了。” 戏忠知道事不可为,应付一番后推辞说要准备回曹营。不过戏忠这次的出使,也给自己几年后,被袁熙军杀害埋下了伏笔。 戏忠回了驿馆屋里,而袁熙则是叫下了曹昂,他要和曹昂叙旧一会儿,是的,叙旧。 “子修,你是知道这件事的?”袁熙目光锐利,毫不避让地问道。 曹昂支支吾吾,尴尬道,“我,我……” 袁熙摆摆手,阻止了曹昂的辩解,负手背对着曹昂说道,“我知道子修你的难处,但愿日后我们,不会在站在对立面。如果真那样的话,我……我会保你一支血脉。” “我亦当如此!”,曹昂声音哽咽,颤声说道,点了点头后走出了大厅,十分萧瑟悲凉。 曾经帝都的至交好友,如今已形同陌路矣,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念及旧情还是给曹昂留了一支骨血,并让岳父夏侯惇扶养长大,这是后话。 后院。 糜贞抽泣着,推开案几上的物件,酥胸微浮,恼火道,“快去将袁显奕给本小姐叫来!” 原先府衙里找来服侍她的婢女,都惊慌地退到门边,面对这糜家小姐,神情畏缩害怕。 糜贞看到婢女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歉意道:“不关你们的事,是那袁显奕的不是。”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袁熙进到了房里。看到袁熙出现,糜贞别开头,撅着嘴一声不吭,一副十分不想见到袁熙的样子。 袁熙挥挥手,让婢女退下去,向前走去,轻声说道,“糜小姐,两军正在议和,恕我不能将你遣送到下邳了,请糜小姐见谅。” 糜贞瞪着一双美眸,气呼呼地问道,“袁显奕你当真送我嫂嫂回去了?” “千真万确,待跟陶使君谈妥退兵事宜后,就送你回,你哥哥糜竺那里去,本公子我说到做到。”袁熙看着娇俏的糜贞说道。 “袁显奕,你们真的要退出徐州了!?”糜贞看着袁熙,一脸不信任地问道。 袁熙微微一笑,随即点点头,又上前一步,轻挑问道,“哎?怎么,糜大小姐莫不是,要说,不舍得在下?!那真是荣幸啊。” 糜贞啐了一声,暗道袁熙无耻,羞恼娇声道,“你们青州兵都是坏蛋,抢掠我们的东西,杀我们的人,你们混蛋,袁显奕你也混蛋。” 袁熙神情潦寞,因为允许公掠,底下的兵卒在执行过程中,难免出现过激行为,但想到因为自己跟孙坚的加入,至少没有出现曹操屠徐州的事,也就略微宽慰一些了。 只见袁熙突然脸色一正,说道,“在下身为将领,奉的是上头的命令,再说陶徐州前番也是屯兵兖州攻击我袁家。是他不对在先。” 糜贞瞪大双眸,她可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倔强道,“那你抢了我家的东西该怎么说。” 袁熙淡淡一笑,无奈说道,“你们家富可敌国,那些东西不值一提,算是借我的怎么样?” 糜贞气呼呼地别开脸,不想理无耻的袁熙,但是袁熙说不出心中有什么感觉,现在的糜贞天真烂漫,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他无法把她,跟长坂坡枯井边的那烈女,看成一人。 “袁显奕,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糜贞突然转过头看着袁熙,弱弱地问道。 女人真是善变啊,袁熙摇摇头,随意说道,“达成议和之前,只要糜小姐不离开郯城,你去哪都行。” 糜贞眼珠一转,道也不见外,自来熟地对袁熙说道,“郯城我还真没有来过,那你跟我一起去逛逛好不好?好不好?!” ■■■ 曹操军中军大帐。 戏忠向曹操拱手施礼,歉意说道,“主公,袁熙知道了,邺城被夺的事,在下无力让其留下,未完成主公的嘱托,惭愧。” 曹操哈哈一笑,宽慰道,“多他袁熙军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不就是江东猛虎吗,我曹孟德还怕了他孙坚不成?”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隐隐有,讨伐徐州无果的预感,毕竟孙坚可是当代名将,可不是陶谦刘备之流可比的。 五代十国时后梁太祖朱温,不也是如此对待李克用的吗,说是不怕,不过内心确实慌的一毗,不过为了安抚众人,他们不能怯场。 曹昂情绪低落,问道,“父亲,今后当真在沙场上和显奕相遇,我该怎么做?” 曹操脸色转冷,不悦道:“你还是我曹操的儿子吗?沙场下你可以跟对手结交,但上了战场,你们就是生死大敌,不把对手彻底击垮,倒下的就是你自己!真是蠢才,想我曹孟德英雄一时,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孩儿知错了,紧遵父亲教诲。”曹昂赶紧抱拳认错道,不过内心还是有些慌乱无措,比起后来的魏文帝曹丕,曹昂确实宽厚的多。 曹操点点头,语气放缓问道,“说说你们去郯城,所见的袁熙军怎么样?如实道来。” 戏忠回想了一会,说道,“虽然我跟大公子不是接触得很多,但就所见来说,青州军确是一支劲旅。他们兵卒精干勇决,虽然也有抢掠,但军法分明,令行禁止,不比我军差。” “袁本初的好儿子啊,将来必是我等的劲敌啊,真是可惜啊,我儿能有袁熙一半能力那该多好啊。”曹操幽幽叹道。 随即曹操问道:“以志才看来,这袁显奕此人如何?” “难以驾驭,非少主之臣!”戏忠回应道。 “如何难以驾驭?”曹操追问道。 “眼神!”戏忠说道:“不知主公可见过狼的眼神?” 曹操并未答话,示意戏忠接着说下去。 狼,他是见过,然而狼的眼神,他却从未留意过,吕布吗?!应该和袁熙的不同。 “孤傲,居高临下,视天下如无物!”戏忠缓缓说道,他将他对袁熙的感觉总结了一下。 “志才之意……” “此人可用,可杀,不可留!” “既是可用,因何不可留?” “可用,乃因近日须他遥相呼应,方可分军配合对付陶谦,趁机击破孙坚!可杀,却因此人无法驾驭,倘若强留日后必为所害!” 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露出一抹不舍。 当年陈留募兵,天下英雄多有归附。 正是凭借前来归附之人,他才有了如今的权势。要暗杀袁熙,他不太好决断,而且袁熙身份地位也很敏感。 荀攸没有表示什么,但心中也有了退兵的想法,于是趁机说道,“主公可有击破孙坚的法子?不缚住这头猛虎,徐州何如能下。” “公达可是有了什么计策?且说来,大家参谋参谋。”曹操期待地问道,随即把暗杀袁熙的事给盖过去,说实话,曹操挺喜欢袁熙的。 荀攸摇摇头,说道,“主公,前有盟友退兵,后有孙坚挡道,徐州一战,我军实在毫无胜算!请。。请主公三思。” 戏忠也有这个忧虑,但深知曹操性格的他,终究没有说出来。曹操神情突然变得难看,不悦道,“公达是劝我莫要复仇了!孙坚虽强,但我军新胜,士气高涨,将士用命,还不至于到了必败的境地!” 荀攸毫无畏惧地跟曹操直视,继续劝说道,“主公心中当真这么想的?袁术败退,此时正是一举占据豫州,收其土地人丁为我所用的时候。打下豫州,我军有了兵员、粮秣,两面夹击,还愁拿不下徐州吗?” “届时孙坚退去,袁家忙于征战河北,我等只需在徐州内部稍用计谋,则徐州一战可下。不然损兵折将也不无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需一个忍字而已,主公三思啊!”荀攸跪下劝说道。 看着拳拳之情的荀攸,曹操熟视良久,他紧握案几,神情变化不定。 ■■■ 下邳。 病床前,曹宏小心地,将议和文书念给陶谦听。糜竺、糜芳、陈登等人随侍一旁。 陶谦一边听一边捂嘴咳嗽,而陈登则是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一旁的糜芳勃然大怒,骂道,“袁熙小儿欺人太甚,不仅抢了财货无数,还扣押了小妹!” 糜竺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此时不是说私事的时候,比起徐州的安危,家里的损失算什么!莫要再说。” 糜芳低下头去,不再出声。陶谦拉长声音问道:“元龙啊,筹集的钱粮怎么样了,你看能不能答应?” “可以筹集起来,但是那些人怨言可不会少。”陈登不无忧虑说道。 陶谦摆摆手,沉声道,“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你多向他们说说难处。出了这些钱可以消除一场大祸,不出身家性命都保全不了。就这样。” 曹宏点头附议,接着又说了袁熙求亲糜贞的事,等着陶谦等人做决定。 糜芳再也静立不住,他快步上前,抓住曹宏的衣襟,怒道,“你可敢再说一遍,袁熙竟然要我家小妹做妾!这岂不是欺辱我糜家吗!” 糜竺脸上也挂不住,他在思考袁熙提出这件事的原因,贪图糜贞的美貌?或是贪图糜家的财力?还是两者都有。 曹宏开口劝道,“如果青州军收了财货后,反悔而不退兵,我等也无可奈何。但与之结成姻亲并公布天下,他袁熙还能诋毁得了?曹袁联盟必然立即破解。” 陶谦若有所悟,歉意地看着糜竺,貌似忠厚地说道,“子仲啊,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做主,我们不出面干涉。” 糜竺脸色难看,父母早亡,糜贞是他抚养长大的,他对这个小妹也是异常疼爱,不是个杰出的英豪他是不会将糜贞托付的。以才貌、家世、前途来说,袁熙不失为一个好人选,但如此强迫的方式他心中自然抵触。 陈登又站了出来,也配合陶谦劝说道,“糜大人,恕我说得直白。就事论事的话,袁熙不过图糜家的财力,还有在徐州的影响。而对我们来说,与袁家联姻破坏曹袁两家联盟,就能保我徐州安危。即便将来曹操再次侵袭,徐州也算有了个可能的外援。” 糜竺商人的本性,使他权衡着这件事的利益得失,所以他迟迟未说话。 陈登看众人沉默不语,他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如果不想出这笔钱粮和联姻,也不是没有办法击败青州军,只是有些风险罢了。” 众人惊奇,陶谦虚弱的眼中也闪过好奇,也示意他说出计策。 陈登冷笑一声,说道,“袁熙贪图钱粮,纵容兵卒抢掠,这也是他激励士气的法子。但所谓成败一线之间,诸位想想,我等送去这么一大笔财货,青州兵不需拼命,就可获利并保全性命,那时他们哪还有心再战。” 陈登观察了一会众人神色,接着道:“当他退兵之时,我等遣下邳所有精锐,配合孙策尾随攻击。那样青州兵泄了锐气,必败无疑!” 陶谦立即坐起来,双手激动地颤抖,但一会后他疲软下来,神情犹豫,显然陈登的计谋,确实够犀利很辣实用。 ■■■ 郯城里家家闭户,还处在对青州军恐惧之中,街市上清冷异常,只有几个闲人。 袁熙带着糜贞,还有许褚等人一出现,连那几个闲人都消失而去,搞的袁熙尴尬不已。 糜贞哼了一声,不悦道,“还说你们青州军不是无恶不作,你看看,哪个人不怕你们的。” 袁熙摇头苦笑,无奈说道,“我对这些百姓可是秋毫无犯。再说,打起仗来有几个百姓不怕的?再说,你看我像恶人么。” 糜贞撅了撅嘴,她转脸看到一家米铺,恨恨说道,“呢,前边那是我家的产业。” 果然,标有一个遒劲的隶书“糜”字的米铺前,青州兵正将店铺里的存货装车。 米铺前还聚有七八个平民,他们拿着米袋,眼睁睁看着被搬出的粮食被抢走。 “军爷,军爷!您行行好,给小店留下一点粮食,不然郯城这些街的人,就没有吃的了,您行行好,求您了。” 一个青州兵卒将店伙计推开,骂道,“滚开,你爷爷我执行地是公务,上头的交代。” 那七八个平民也不住在一旁叩头,哀求道,“军爷,莫要拿走粮食,大军进城来,再也没有粮米买卖了。” 此时一个老汉颤抖地,拿出一小串五铢钱,怯声问道,“跟军爷买些梁米行不行?” 兵卒拿过那串钱,蔑视地踢开他,阴狠道,“一边凉快去,这是军粮,不想活了。” 老汉着急,上前想抢回铜钱。那兵卒冷笑一声,拨开老汉双手,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老汉头部着地,顿时磕出一片鲜血。 “爷爷!爷爷!”老汉身边,一个少女跪在老汉身边,悲泣不已。 第103章 少女 那名青州兵卒拿过那串钱,蔑视地狠狠地踢开老汉。 要卖粮的老汉着急,上前想抢回铜钱。那兵卒冷笑一声,拨开老汉双手,一脚再将他踢到在地。 老汉头部着地,磕出一片鲜血。 “爷爷!”老汉身边一个少女跪在老汉身边,不住悲泣哀鸣。 这一切不过瞬间发生,但糜贞看得真切,俏脸寒霜,怒道,“袁显奕!你抢我家的东西也就罢了,将粮铺里的梁米都抢了,那城中百姓吃什么!你个混蛋!” 袁熙顿时语塞,他也想练出后世“岳家军”“解放军”那样的军队,但现实不容许。几万、十几万兵卒要吃饭,青州粮秣又不能自给,不靠抢掠,很快就要断粮。况且兵法也有“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的说法不是吗。 只是这个“敌粮”是官粮还是民粮,那可就看主官的决断了。袁熙也下令禁止私掠,但这中间的尺度,可不是这么好把握的。 那些兵卒也看到了,袁熙这一大群人,显然不是一般人的着装,行凶的那个兵卒心里发沭,却硬着头皮呵斥道:“你们哪营的?看什么看!没看我等执行军务吗,都给老子滚蛋,别妨碍我等。。” 许褚大怒,跳下战马,就将那个兵卒推到在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少将军在此,你们还不快快行礼!” 听到许褚喊少将军,周围兵卒呼啦一声,纷纷行礼,惶恐道,“少将军!”“少将军!” 袁熙等人都下了战马,袁熙走上前去,看了看粮铺里面的情形,又看了看那个老汉,只见那个老汉血流了一滩,胸口渐渐没有了起伏。那个少女身体害怕的瑟瑟发抖,手足无措地悲泣,甚是凄惨。 “少将军明察啊!在下。在下也是,执行上头的命令。请饶恕我们啊。”那个兵卒求饶道。 军心、民心。袁熙心里一直出现这两个词。看着手底下这一帮乱军,幽幽说道,“你执行公务是没错,但军令中可有严禁私掠、严禁杀平民?”袁熙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那个兵卒脸色惨白,颤声说道,“少将军,少将军,饶命啊,饶命!” “仲康,执行军法!”袁熙的语气不容置疑,面无表情吩咐道。 许褚应了一声,将那个瘫软的兵卒,拖到街心,然后大刀一砍,人头落地。 面对袁熙的杀伐狠决,众人不禁肃然,一旁的糜贞则被吓得不住干呕,毕竟是单纯少女,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谁没有家小呢?我等起兵是为了,扫荡奸佞叛逆,不是为了欺压乡里平民。跟着我钱帛不会少了你们,但胆敢违逆军令,定斩不赦!”袁熙看着这帮乱兵大声说道。 “遵令!”“遵令!”众军士呼喝道。 袁熙来到糜贞身边,将一条随身丝帕递给她,然后对众兵士道:“先前只顾着收缴那些跟我军为敌者的钱粮,而忽略了城里百姓米粮的供给。现在起到我军离开郯城,在糜家的粮铺开设粥铺,向城中百姓提供粥食。” 旁边的亲随答应着,顾雍开始着手准备。袁熙估摸不要多久就退兵,这开设粥铺也是慷他人之慨,还能在这些平民面前做做姿态。赚取一些政治声望,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一旁糜贞的神色,也渐渐恢复过来,看着袁熙得当的举措,心中松了口气。 一个亲随到了袁熙身边,指着那个老汉道:“少将军,那,那老头死了。” 袁熙来到老汉尸体旁边,他又瞧了瞧那少女,见她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蓬头垢面,衣衫也是有些脏旧,不敢和他对视,瑟瑟发抖着。 “你们谁认得他们两人?”袁熙对旁边那几个平民问道。 那几个人迟疑了会,一个中年说道:“俺们暂住在城南,都是各地逃难来徐州的,他爷孙两儿做的是蒸饼的买卖,像是淮阴人。” “好可怜呐,我要收留下她。”糜贞说道,她平日里也没有少干,施舍贫弱的事。 袁熙摇头,这糜贞还是自身难保,还有空替别人伸张正义,他顺着瞧去一眼,突然心中一动,原来那个少女虽然蓬头垢面,但脖子跟一双纤手的肌肤,却是出奇白的耀眼。 于是袁熙莫名地说道,“他爷爷的死我也有干系,要收留也是我来收留。” 见袁熙不同意她的提议,糜贞于是嘟起樱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袁熙接着吩咐一阵,让随从去将老汉安葬。 ■■■ 拿下郯城后,袁熙军一面固守,一面开始了大休整,进行造势胁迫徐州以增加筹码。 虽然议和没有最终结果,但袁熙还是召集来一众心腹,跟他们说明了当前局势。 顾雍统筹诸多物资,他将账簿整理出来,汇报道,“少将军,攻下朐县、郯城两地,我军收缴的钱粮颇丰。特别是钱帛,除去分赏,足够我军的一年多的用度。” 管亥大笑,说道,“从前兄弟们干个一两年,所得也不多于干这么一两个月呐。兄弟们没有跟错少将军啊。” 袁熙暗里一阵摇头,这个管亥跟周仓一直改不了那身匪气,当个普通将军还凑合,授予大任还是算了,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 张合也出列道:“除去先前押运钱粮,回青州的兵士,征战中阵亡的兵士,我军现在还有兵士约四万。特别是这次攻打郯城,兵士减员得厉害啊。” 袁熙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憋闷,出兵时自己带了五万多人,除去押运钱粮回青州的兵卒,也就是说阵亡的兵卒达到了六七千,占到了总人数的近五分之一。 虽然这点伤亡在大混战中不算很多,但都是精锐的青州兵,何况这不是电脑游戏,袁熙心中还是一阵沉闷,叹道“可惜了这些兵士。” 管亥、周仓两人听到袁熙这一阵感叹。管亥摇头道:“以前兄弟们命贱如狗,被官兵围剿,哪次不是成千上万的伤亡。” 郭嘉还算满意地点头,说道,“比起我军获得的钱粮,这点伤亡还是值得的。并且经过淬炼,剩下这些才是真正精锐的兵士。公子嫡系精兵算是初具雏形了。” “那我军是否该准备撤回青州,呼应驰援冀州?”徐晃出声提醒问道。 郭嘉赶紧制止道:“在回到青州前,万万不可声张此事,以免引起变故。在这紧要的关头,诸位将军千万收束好兵士。退兵事宜也要做准备,谁做前锋,谁负责押运,谁殿后。” “只是加上陶谦送来的钱粮,这许多辎重如何运回青州?且不说沿途需要分兵保护,防范有心人的窥视,单是押运的人力,就不是咱们这四万人能做到的。”顾雍担忧道。 管亥嘿嘿一笑,说道,“难不成还要陶谦给咱们送去青州不成?要是从前,那几十万弟兄搬运这点东西不成问题,但现在人少,莫要将战马都用去拖车。” 袁熙一阵头痛,他只想敲诈陶谦,但从没有想过这么多物资,该如何运走的事情。 郭嘉仔细思量,突然惊悚道:“不妙啊,押运这许多辎重途径半个徐州,要是陶谦有歹意,暗中藏着敌军精锐,那么我军危矣。” 经过郭嘉这么一提点,袁熙顿时大惊,感到失算了,要是平时,慢慢从青州遣人来运送尚可,但是冀州情况不明,徐州又不是久留之地,万一和郭嘉说的一样,那真是坏菜了。 平时运输辎重的,大都是驽马跟骡马,人力的独轮车也zhan有相当比重。在这个道路、交通工具落后的时代,没有庞大的人力还真难以运走这些物资。 东海、交通工具、糜家,袁熙突然犹如醍醐灌顶般,想到了一样东西——海运! 朐县就有出海港,糜家也有大海船往来扬州、徐州。而东莱也有可供海船停靠的海港,如此一来不仅省时还省力。于是袁熙将这一想法说给众人听,帮忙参谋一下。 顾雍连连拍掌,高兴道,“如此一来,我军当真无后顾之忧矣,公子妙策呀。” “这就要看公子的大舅子,肯不肯出力帮忙了,有劳公子在糜小姐那边,多下下功夫咯,哈哈。”郭嘉坏笑道。 夜晚。掌灯后。 袁熙来到糜贞住处。这里四周布满了虎卫,糜贞的活动范围也仅限制于小小的院落。 通报一声后,袁熙进到屋里。糜贞哼了一声看着袁熙,在她身后还有白日那名少女。 那名少女看到袁熙进来,害怕地躲在糜贞背后,不过仍旧不时,用大眼睛打量着袁熙。 袁熙摇头苦笑,问道,“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他就没有了其他亲人了么?” 糜贞撇了一眼袁熙,恨恨道:“还不是你手下匪兵干的好事,去年豫州沛国兵乱旱灾,她们爷孙两人,从淮阴避难来郯城做起蒸饼的买卖,可就是你那些乱兵害死了她爷爷。” 袁熙并没有其他感觉,这兵祸一起,各地往往是大量平民逃亡。这次他们打徐州,就不少的平民百姓沦为难民,流民。 “抱歉,是在下御下无方,累及姑娘了。”袁熙看着那白皙的少女歉意道。 那少女换了一身素白,她眼圈通红,一副柔弱娇羞的模样。洗漱换装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洁白如玉的肌肤,当真更胜白雪。 但饶是如此,袁熙还是倒吸了一口气,果然不愧为白玉美人,他没想到一个女人可以白成这样,就算府里最白的刁秀儿,在此女面前,也略显逊色一番。 糜贞看袁熙有些出神,不禁将少女护在身后,警惕道:“袁显奕,你,你想干嘛?” 袁熙心中一动,玩笑道:“你也是我的俘虏,我想干什么还需你过问么?我身边正却一个婢女,我看这位姑娘倒挺合适的。” 糜贞心中涌现说不出的感觉,于是她将那少女护得更紧,不悦说道,“死心,休想!” 袁熙摇摇头,虽然那少女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但尚且含苞待放,比起刁秀儿、高月、蔡琰等人来说,魅力还是差了点,不过所谓一白遮百丑,要想俏一身孝不是。 但出人意料地是,那个少女怯弱道:“小女子,原意服侍公子。” 此话一出糜贞顿时一惊,就连开玩笑的袁熙也有些意外。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那么跟他。”糜贞急忙劝道。 那少女娇弱地摇摇头,说道,“虽然不知,但公子为爷爷报了仇,小女子给公子为奴也不为过。” “还不是给他手下匪兵害的!”糜贞气呼呼道,她心中强烈地反对。 袁熙想起这次来找糜贞的真正目的,也不争便,让原先府衙里的婢女,将那少女带下去,然后靠近糜贞走去。 “糜小姐,明日在下,就让人将你送还朐县,你准备一下。” “你们要退兵了吗,我大哥二哥那边怎么样了?”糜贞眨着眼睛问道。 “陶使君差人送信来,说这两日就将军资送来,我军也要准备从徐州撤兵了。两家和好各自罢兵岂不很好?这不也是你所愿吗?” 糜贞信以为真,傻白甜的她心中忧郁烦闷一扫而去,娇声说道,“你如果不与我徐州为敌,糜家倒是很欢迎你这位大才子、大英豪来我家做客的。” 袁熙面带微笑,假装随意问道,“在下有个愿望,想一睹浩瀚沧海之全貌,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出海一游,不知糜小姐可知道?。” 糜贞皱了皱好看的秀眉,素手顶着下巴说道,“哎呀,出海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些下作的人,在海船上讨活计的。” “听你这么说,你们糜家倒是有许多大海船了?”袁熙眼中精芒一闪,继续试探道。 糜贞想了想,这傻姑娘伸出柔荑数着,傻乎乎说道,“也就不到百艘,都是跑扬州运财货的,不对,袁显奕,你问这个做什么。” 袁熙盘算了一下,心中有了计较,靠近糜贞轻声说道,“我已向你大哥提亲,过不了多久就要娶你了。”他抛出一枚激起千重浪的石子。 糜贞瞪大美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袁熙此人她听说过,经世人的褒奖,对他印象不错,但自打青州兵攻占徐州,家里就将袁熙描述成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所以。。。 而且亲眼目睹青州兵行凶的糜贞,自然不会对袁熙再有好感。但自从袁熙出现在面前,她再也不能将这个温文尔雅,又不失英气的俊朗男子当成所谓的坏人。但要说嫁给袁熙,她根本没有这个念头。 袁熙心中一叹,说一点不动心是不可能,如此红颜当真,让她跟了刘备受苦吗?他上前一步,将糜贞的纤腰环住,将脸凑到她耳边,语气不容置疑说道,“不管如何,我定要娶你,你跑不掉的,你且等着。” 说完他凑上去,轻轻亲了她的面颊,袁熙看了一会,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对着她的鲜红的唇|瓣轻轻吻了下来。 糜贞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子僵硬了,一动也不能动弹,呆呆地任由袁熙亲吻着自己。直到袁熙回身走开。 糜贞又气、又羞、又急,美眸中溢出泪水来,说不出是委屈还是紧张。糜贞脸色涨得通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拿水雾朦胧的美眸去看着他。 第二天,袁熙将糜贞送出郯城,前往朐县。当然随行的还有张辽、张合带的一万五多兵卒,他们要重新占据不设防的朐县,好夺取出海口,同时瓦解陶谦有可能的暗手。 第104章 糜竺 袁熙住处。 “公子,饭食送来了。”一身素白的少女,将饭食送到袁熙案几上,行礼说道。 “把你的头给本公子抬起来。正面对着我。”袁熙撇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他摸不清这少女委身自己的真实意图,所以一直有意提防着,万一要刺杀自己呢。 世人都说曹操多疑,太宗宣武帝袁熙何尝不是呢,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那少女缓缓抬起头,顿时她容颜展现在了袁熙的眼前,可怜兮兮地看着袁熙。 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局促意味。 袁熙叹了口气,有道是一白遮百丑,本身就一个大美女,再生的如此美白,确实当真算是绝色佳丽了,不过。。。 看着眼前的少女,袁熙心思急转,那少女并不肯跟糜贞一起走,而是执意留下,以身仕“贼”,这让他心中生疑,她是否真的不将自己认为仇人,或是假意迎合留下伺机复仇,这一点袁熙说不清楚,所以他才百般试探。 但是袁熙没有强迫她跟糜贞离开,毕竟留下这么个未知的美人坯子,日子肯定会刺激不少不是吗。大男子主义使然,他还当真不会怕了这么个小女子,就当生活的调味了。 “你执意留下,本公子我也没话可说,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乡里还有什么人。” 那少女脸上悲色又上来,说道,“爷爷姓步,小女子名练师,淮阴人,随爷爷逃难来到郯城。乡里亲戚皆奔走各地逃难,家兄失散在途中,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袁熙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突然一愣,步练师?历史上孙权的皇后?有没有搞错?真的,假的?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不过最终,袁熙还是信了一半,但对她送上的饭食却没有去碰,接着说道,“你既然跟了我,做些收拾房间,浣洗衣物的活计也就行了,其他重活不需你去做,明白了吗。” 步练师应了一声“诺”,然后侍立在一旁。 这时郭嘉走进屋里,看着一旁的步练师,他会意一笑,揶揄道,“公子近来,可是春风得意呐!这不,陶谦的使者又来啦。” 随即袁熙跟郭嘉到了府衙偏堂,看到负责议和事宜的曹宏,旁边还有个头戴华丽文士冠的中年文士,一看就是身份特殊之人,当下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曹宏上前背对那中年文士,他给郭嘉使个眼色,然后向袁熙引荐道:“少将军、郭先生,这位就是糜竺,字子仲,乃我徐州别驾。子仲,这位是袁少将军、郭先生。” 袁熙细细打量糜竺,见他一副文雅富贵相,双眼微眯抿嘴微笑。是个不显山露水的角色,能打理偌大个糜家,不简单。 糜竺确实不简单,后来在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外戚势力中,能活到最后的就是这糜竺,至于其他外戚,司徒高柔也把,卫将军刘和也罢,司农甄尧也罢,都没有得到善终。 郭嘉让兵卒送上酒食,并轻轻托过曹宏的衣袖,给他们让座,恭维道,“糜先生、曹先生,两位请坐,我跟公子,可是恭候两位大驾久矣,来来来,请上坐。” 糜竺拱手施礼,说道,“子仲,早闻二公子大名,一直遗憾未曾相见,今日得以见面,实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徐州糜竺见过二公子。” “原来是糜先生,幸会幸会,早闻糜家二子一女,皆世间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这话倒不是袁熙吹捧,眼前的糜竺确实是长得一表人才,当得起这称赞,不然后来如何担得起三朝国老之称呢。 “哪里哪里,将军才是人中龙凤,河北二公子谁人不知,陶使君委托在下跟曹先生,将钱粮送来。第一批已经送到城南大营,随时可送进城里,请公子宽心。”糜竺回礼道。 “这么多钱粮,先生是怎么送来的,还需要多少时日能全部送到?”袁熙略显随意问道。 糜竺眼中精芒一闪而过,随即笑道,“二公子有所不知,陶使君急切盼望两家和好,现组织下邳、广陵的民夫、兵卒,跟一切车辆日夜不停的将辎重运来郯城,同公子交割。” 袁熙举爵示意感谢,说道,“那本公子,当真是,多谢糜先生,从中协助了,来来来,糜先生不要拘礼,且满饮此杯。” 糜竺也举爵还礼,说道,“只是钱粮数额巨大,陶使君下令筹集,只筹集出了三分之二,辎重十日之内可全部送来,剩下三分之一,待战事停歇后,陶使君会遣人送去青州。请二公子见谅。” 袁熙眼神一凝,同郭嘉对视一眼,短时间内要筹集这么一大笔物资,确实不容易呢。 郭嘉微笑着走出,给袁熙斟酒,并塞给他一块布帛。袁熙低头瞄了一眼,心中震惊,但他还是笑着招呼两人饮酒,笑着说道,“糜先生,在下对令妹一见倾心,还盼先生允许。” 糜竺脸上笑容顿时消失,变成严肃,推脱道,“公子一表人才,是多少名媛的良配,小妹顽劣,只怕配不上公子您啊。” 郭嘉笑了笑,说道,“唉!糜先生何来此言,糜家显贵,袁家显赫,正是门当户对。而据我们所知,令妹也未曾婚配,先生如果推辞,莫不是瞧不起我家公子?” 袁熙附和着郭嘉,脸色也沉下来,厉声道,“先生当真瞧不起本公子,和我袁家么?” 糜竺惊慌,赶紧出列拱手赔罪,解释说道,“公子勿怪,在下只是不知公子心意。小妹能嫁与您这位当世少年英雄,方是她的福分。” 郭嘉嘿嘿一笑,顺着糜竺的话说道,“这就对了嘛,今后两家就是姻亲,如果有事也可互相照料。并且我看令妹,对我家公子也是倾心钟情,这段良缘必成为传世佳话。” 后来糜贞和袁熙这一姻缘确实成为佳话,不过那是公元400年前后的事情了,因为中兴大晋的宪宗道武帝袁纯,就是糜贞所生皇子这一脉,所以为了表示道武帝的正统性,所以后代史书着重描述了袁熙和糜贞这一良缘。 曹宏会意郭嘉的话,也在一旁附和,糜竺问道:“但不知小妹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郭嘉眼中闪过阴谋的精芒,笑道:“哎呀!令妹说思乡心切,所以公子派了一旅精兵护送她回了朐县,先生切勿担心。” 糜竺神色一紧,沉思不语。宴毕,郭嘉遣人将曹宏送下去休息,然后让糜竺留下,说是商议下聘定亲事宜。偏堂此时只剩下了袁熙、郭嘉、糜竺三人。 袁熙不露声色,把玩着一枚饰物,而郭嘉则对糜竺问道:“看来糜先生,很是疼爱令妹呐,真是长兄如父啊。” “郭先生说笑了,我自幼双亲早亡,我与二弟三妹相依为命,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郭嘉大笑,笑着笑着变成冷笑,厉声呵道,“那先生就忍心,看令妹成寡妇不成!” 糜竺大惊,慌忙说道,“郭先生此话做怎讲,请恕糜竺不知。” 袁熙也突然冷笑一声,幽幽说道:“五千丹阳精兵,陶谦好大手笔呐,只是不知有无本公子我的,河北铁骑厉害呢!” 原来刚刚不久,郭嘉得到张纮暗卫传递来的情报,陶谦打算趁青州军运粮之机,突袭袁熙军。如不是老师张纮的暗卫提醒自己,那么袁熙就成了历史上,被曹操用淄重引诱并击杀的文丑了,真他妈的混账。 好一个陈登,陈元龙,真是够豪气的,怪不得历史上能硬扛孙策的进攻。 郯城府衙偏堂。 面对袁熙的诘问,糜竺冷汗岑岑冒出,他以为事情办得很隐秘,不想被对方一语道破,不过他仍旧嘴硬道,“少将军说的是什么丹阳兵,在下当真不知道啊,请少将军明察啊。” 郭嘉再次揭露道:“呵呵,五千丹阳精兵,混在押运粮秣的队伍中,听说是陶使君帐下,最精锐的勇士呐,只是不放去跟曹操作战,反而派到咱们这里来了,真是蹊跷呢。” 糜竺思绪一转,狡辩道:“恐怕少将军跟郭先生误会了,粮秣辎重数额庞大,陶使君怕中途出什么乱子,故派遣精锐兵士,在押运粮秣的车队中,以做护卫,请少将军明察。” “当真如此吗?”郭嘉灼灼逼问道。 “绝不敢有半点虚言。”糜竺幸幸答道。 袁熙知道威吓得差不多了,随即打圆场道:“公子我是相信糜先生的,只是有一事本公子想请先生帮忙,不知可否。。” 糜竺被逼问得招架无力,听袁熙不追究此事,不禁松了一口气,说道,“少将军但说无妨,只要糜竺能帮得上,一定尽力而为。” 袁熙脸上出现阴谋得逞的笑意,随意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如先生所说,钱粮数目巨大押运不便,而在下知道糜家有海船上百,故请先生借我海船,将辎重运往东莱。” 糜竺心中一突,这一招将陈登的计谋,彻底化于无形,于是说道,“只是一时,哪能筹集那么多海船来,请公子宽限些时日。” 袁熙微微一笑,诈道,“先生莫要欺我不知,令妹已经说过,糜家海船多集中在朐县,其余扬州、琅琊、广陵也有停泊,只要先生召集前来,一两次就可将辎重运送完毕。” 糜竺心中暗叹,他不知道实情,以为妹妹真的倾心于袁熙,女生外向呢,将家中大小事都说给袁熙听,而陈登的计策也宣告失败,于是只能配合道,“在下这就遣人回报陶使君,还有各地的船舶,以供公子差遣。” 他想到出来时,陶谦的确交代过,让他跟曹宏先侦察一番,如有胜算则联合孙策军,进攻思归的青州军,如无胜算则与袁熙和好联姻。糜竺不想一见到袁熙就被道破,事到如今只能跟青州军议和了。 糜竺掏出一块帛布,递给郭嘉,说道,“这是小妹生辰八字,事情匆促,男方就请郭先生做媒,女方就由曹先生做媒。明日纳吉定亲后就将此事公布于世,宣告我两家和好联盟。” 郭嘉笑着接过帛布,不禁莞尔说道,“想不到我也有做媒人的一天,糜先生放心,待婚嫁后,我家公子定会好好善待令妹的。” 在糜竺的颓然神情中,袁熙让人带他去歇息。然后他跟郭嘉两人,支开旁人,悄悄来到曹宏住处,这可是自己的反间。 曹宏看两人夜访,赶紧起身相迎,说道,“少将军、郭先生,劳烦两位大驾。” 袁熙摆摆手,感谢道,“多亏曹先生传给,我方暗卫的密报,否则我军危矣,显奕不胜感激,将来必定报答先生。” 曹宏眯眼直笑,略显得意说道,“少将军哪里话,两家和好对青州、徐州都是好事,只是有些人存心作梗,从中使阴招破坏啊。” “出此计者何人呢?”郭嘉好奇地问道。 “唉,是那徐州陈登,陈元龙,那小子无时不与我作对,这次就是他,给陶使君出的这阴损毒计。”曹宏立马转换立场同仇敌忾道。 “下邳陈元龙?”郭嘉知道有这个人,但现在他暗暗留了心。 袁熙当然知道陈登这个人,陈登可是击败过孙策的豪气之人,本质上陈登和袁熙有共性,道也不难猜到是陈登,袁熙接着再问道:“陶谦跟糜竺对和亲的事是什么意思?” 曹宏笑的脸上的肉都抖动起来,说道,“说起来恭喜少将军,要抱得美人归了,那糜小姐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小美人呢。” 曹宏笑了一阵,接着道:“陶使君让我两人见机行事,是战是和还不定。但为了青徐两地的安定,我是极力劝陶使君议和的。” “我等已经说服糜竺,请曹先生跟陶使君说,将钱粮快些运到朐县,我等用糜家的海船运回青州。曹先生的那笔所得,请遣人到朐县秘密领取。”郭嘉看着曹宏笑着说道。 曹宏愣了一阵,接着拍手道:“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样一来,即便陈登怂恿陶使君袭击你们,只怕也不会成功的。” 袁熙、郭嘉两人再盘问了一些徐州军、孙家军的军情,然后才离开。 人为万物之灵长,皆有其存在的道理,用其所长而已。而这里的曹宏就被袁熙郭嘉,巧妙地策反,并成为袁熙的“反间”,后来被当做经典军事案例,记载在史书兵典一节中。 ■■■ 孙策站在营寨栅栏边上,看着不断运往郯城的粮秣辎重,想到袁熙,他心中来气,骂道,“该死的青州军,还有该死的陶谦,想不到他竟然也是个软骨头!就这样和袁熙议和了?” 黄盖看了看四周,劝道:“少将军请注意言辞,如被徐州军听去了,恐伤两家和气啊。” 孙策冷哼一声,说道,“两位将军说说看,就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截下青州军?” 韩当摇头苦笑道:“从前番交战可看出,青州军绝对非等闲之辈,攻坚巷战尚且能和我军打平。如果是野战,他们有大队的骑兵,人数又是我军三四倍,当真没有胜算。” 黄盖摇头,他怕孙策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也劝说道,“少将军不要只考虑,军略上的取胜。陶谦赔了本铁了心跟袁家议和,他能容许咱们不听使唤?咱只有前去跟主公会合,在做计较才是,请少将军三思。” 孙策狠狠地一甩马鞭,怒道,“我军辛辛苦苦打拼,得到了什么?袁熙小儿这么一下威吓,陶谦就送钱送粮!真她妈软蛋。” “徐州曹先生到!”旁边的兵卒呼喝。 孙策三人看去,见到曹宏走向他们,就高声说道,“三位将军,我奉命前来处置青州军事宜,现在他们已经开始退兵,陶使君让你们前去驰援破虏将军,这里有破虏将军给你们的信,让你们到兰陵夹击曹操,不得有误。” 曹宏傲慢地说完,也不和孙策等人细讲,就匆忙走开了,毕竟孙家哪里有袁家势力大,对,抱大腿也得抱粗的不是。 黄盖、韩当也憋气,但他们现在是客军,在别人地盘上,也只能劝孙策起兵,前去跟孙坚会合,再做其他计较。 第105章 糜芳 ■■■ 第二天,青州军就在袁熙等人指挥下,渐渐开出了郯城,整装前往朐县。临行前,袁熙又下命令,让兵卒强行掳走城中的各类工匠。 还记得二战后美国攻克德国后的举措吗,那就是先把科学家给俘虏了,毕竟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对吗,当曹宏、糜竺接收郯城后得知情况时,但他们也是直接忽略掉此事了。 得到命令后,糜家的海船开始装载钱粮,奉命运往东莱,其他地方的船只也被传令前来朐县。青州军也在朐县进行了休整。 ■■■ 博阳兖州军大营。 曹操带着曹昂等人,正在营地四周巡查。当他们来到左营一块辖地时,发现兵卒都无所事事地蹲坐休息。 曹操顿时不愤,大怒喝问道:“这是谁辖下的兵卒,大白天的,没有战事必须操练,难道这简单的军规都不知道么?” 周围将校无不悚然疑惧,毕竟曹操军法甚严,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禀主公,这是曹洪将军的兵卒,只怕是别有原因。”戏忠出列解围答道。 听到是自己族第曹洪,曹操自觉脸上无光,更加怒不可解,召来一个都尉,怒道,“你们将军呢,为什么不来指挥操练!” 那个都尉惊慌不已,跪下说道:“将军饶命,曹洪将军去后营讨粮去了,非我等不愿操练,实在是这里已经断粮一日了,将士们使不出力气啊,请主公明察。” 曹操脸色顿时难看不已,随即转头对着荀攸、戏忠问道:“军中没有存粮了么?在阴平不是缴获许多么?我记得前日,也还从兖州押运来一批的啊!不至于这么快。!?” 戏忠无奈答道:“战事没有进展,我军被堵在博阳,军粮消耗地厉害,有个别营的粮草暂时供给不上。曹洪将军昨日来过一次催粮,但主公你带兵出去袭击孙坚,所以不知道。” 听着戏忠的汇报,曹操心有不甘,仰天叹息道:“难道陶谦气数未尽,上天不让我报了这血海大仇吗?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啊!” 荀攸小心劝道:“主公,东海传来消息。陶谦送钱送粮,跟袁熙议和,现在青州军已经退回朐县。而袁熙也跟糜家联了姻亲。” 曹操心中哀叹时运不济,于是上前扶住荀攸,歉意说道,“公达,或许你说的对,我军当真该先放弃徐州了。累及三军是我的过错,不过我发誓,三年之内必然再次出兵徐州!” 见到曹操暂时妥协,戏忠、荀攸心中稍稍宽慰,曹操终于恢复了那铁血枭雄的理智。 曹操看了一眼旁边曹昂,冷笑道:“此次出征徐州,袁熙从中渔利,获益最大的还是他,当真是今后的劲敌呐!袁本初有个好儿子啊!” 曹昂一阵尴尬不已,这不是说自己儿子是蠢蛋吗,不过他也不好反驳自己父亲,只能哀叹和袁熙生在同一时代,真是不幸啊。 翌日。 袁熙同许褚以及虎卫,秘密潜入了下邳,准备接见糜竺之弟,糜芳,并进行秘密会面,等了好大一会,就听到糜府后门打开,一身正装的糜芳从里面走了出来。 “袁。袁。”糜芳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袁熙,刚要话,就被袁熙打断。 “糜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糜芳看了眼袁熙,以及他后面那些手持武器的许褚及虎卫,赶忙说道:“来来来,赶快进去,赶快进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袁熙会亲自过来。 一时心里满是讶异和不解,还有浓浓的欣喜,这是相当重视糜家了。 进入府中后,斥退下人,糜芳擦了擦汗,惊讶道:“妹,妹|夫你怎么过来了?” 袁熙会意笑道:“若我说,我是来救你们糜家的,糜兄你会信我吗?” 糜芳顿时愣住,呐呐道:“妹|夫,你这是开,开的哪家的玩笑?”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书房里。 坐下后,袁熙接过糜芳递过来的茶水,浅尝一口,不答反问道:“上次我和贞儿写来的信,糜兄你们可有收到?“ 糜芳略有尴尬,吱呜道:“收到是收到了,只是大哥他。他。。” 袁熙点头道:“这我明白,这次我过来,一则是想再次邀请你们,二则是告知你们,不久将来徐州,届时将会有一场大战,徐州很有可能在这场大战中更换新主人。” 糜芳大惊,慌道,“还要有战争?这徐州好好的,也没有惹谁?怎么就又要有战乱了?” 见袁熙似笑非笑的神色,糜芳他面色一红,这话问的确实有些没有水平,这不是刚停息一场由袁熙参加的战争吗。 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许久糜芳才犹豫着道:“是不是袁车骑将来也要攻打徐州?” 还算有点见识,袁熙笑道:“猜对一半,下次不仅青州会出兵,曹操也会出兵,到时候曹袁前后攻打徐州,约定共同分徐州,呵呵,你觉得徐州能坚持多久?” 糜芳脸色一下就难看下来,是啊,在如今天下两大势力的夹击下,徐州能坚持多久? 袁熙接着忽悠说道:“这事应该不会有假,至于具体什么时候,我不清楚,但是想来也就今年明年的事情。” 糜芳倒吸一口冷气,他原本来指望着袁熙能保存他糜家什么,可现在听他这话,明显他也无能为力,顿时一阵惶恐和不安。 “此事如是真实,却是要感谢妹|夫告知了。”糜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们糜家的繁盛是建立在环境安稳上面,假如徐州要是沦陷了,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富户,毕竟打仗是为了什么?除了城池人口外,还需要以战养战,需要财富。 作为徐州第一富豪,他们家拿什么躲过去,必然要寻求一方庇护,所以。。 糜芳心里苦叹着,忽然他抬起头道:“妹|夫,刚才你说能救我糜家?是真的假的?” 袁熙老神在在说道:“糜兄且宽心,这个自然,不然我不远万里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糜芳心里感动,万分庆幸自家把妹妹和他联姻,要是不然,估计等下邳沦落的那天,就是他糜家消失的那天。 糜芳深深的鞠躬道:“二公子,我代表糜府上下,谢过妹|夫的恩情。” 袁熙见他张口闭口不离妹|夫,也不由得好笑,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害怕,能让他们跟着自己走,自己能得到糜竺,什么都是值得了,也不枉自己冒着危险来徐州一趟。 糜芳没有直接问,袁熙到底怎么帮助自己等人,而是让人好好招待他,便匆匆离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糜芳才带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过来,他们之前才见过不久。 袁熙定眼一瞧,和糜芳有七八分相似,但是不得不说比糜芳长得要英俊多了,此人便是之前议和的糜竺。 两人互相打量的时候,在袁熙的示意下,许褚等虎卫,施礼后都慢慢的走了出去。 人家可不归自己管,再说还是他大舅哥,袁熙也不拿捏做派,直接站起身来,执兄弟之礼说道:“显奕见过大兄,显奕不请自来,请大兄万勿见怪,原谅则个。” 大舅哥唤为大兄倒也不为过,这样反倒显得亲密一点,毕竟这糜竺可是有大用。 糜竺面色一松,回礼道:“子仲不知道显奕过来,一直在外面忙碌,怠慢之处,还望显奕不要见怪才是。” 面对名满天下的袁家二公子,他不敢托大。 袁熙笑道:“哪里哪里,我这是不请自来,还望大兄不要嫌烦才是。” 两人虚情假意客气一番,最终还是把耿直的糜芳整不耐烦了,于是把话题给扯了出来。 只见他皱眉道:“大哥时间不等人,咱们家现在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口,可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啊,大哥你得拿个主意啊。” 糜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是不理睬,依旧和袁熙说着一些其它没营养的事情。 面对糜竺的沉着冷静,袁熙心里也挺急的,不过他几次说道徐州的事情,都被糜竺给其它话题转移了过去,弄得他也不再好叙说,只得跟着他继续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 说了一会话,糜竺便借口有事离开,让糜芳招待袁熙,晚些时候在大厅宴请他。 糜芳似乎一心向着袁熙,一反常态,颇为苦恼的道:“我和哥哥把事情说了,可他完全不理会,我也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妹夫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袁熙也没想到,一上来糜竺就这么不咸不淡,心里顿时已经凉了半截,他皱眉良久,把糜芳叫道身边,郑重道:“你可真心待我?” 糜芳一愣,马上拍着胸口道:“妹妹的事情,就是我一力促成,妹|夫这话不是打我的脸吗?”说着还很生气的模样,鬼才信。 袁熙心里有数,沉吟道:“你可知道你大哥为什么不正面回应我的要求吗?” 糜芳自然也不是笨人,他道:“大哥乃是徐州别驾,他自是不好离开,再说我们糜家在徐州有根基,现在大哥为糜家之主,考量的事情必然也是复杂的,却也是难为他了。” 小心翼翼的偷看一眼袁熙,见他面色平淡,忍不住又接着道:“不过我们家虽然在徐州有一定的势力,我大哥也官至别驾,但却不是陶州牧的心腹。我大哥这人好面子,妹|夫也许可以从这里动手。” 袁熙愕然,呆呆的看着他良久,糜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干笑道:“我这也是为我们糜家长治久安着想,跟着妹|夫你,总比跟着陶州牧强?毕竟,听说州牧大人,身体有恙!”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袁熙给糜芳的一句话,这种人他不会有多忠诚,但是轻易也不会背叛,用的好了,很让人省心,不过历史上荆州之战时,关羽并没有用好他。 “今晚吃宴席的时候,再说说,到时候糜兄你可得多多帮我啊。” 话虽然这样说,但袁熙心里却是知道,此时徐州还没有到生死存亡地步,所以希望估计不会太大。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糜竺都没有给予正面答复,但倒是让糜芳收拾收拾带着府里的一些人,跟着袁熙去青州给小妹“置办嫁妆”。 不过袁熙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这给后来糜竺投靠袁熙埋下了种子,只待时势一到,就会开花结果,这就是人性,就像历史上官渡之战,不到最后五分钟,谁知道弱小的曹操,能打败雄霸北方的第一诸侯袁绍呢。 冀北高阳,袁绍军大营。 韩猛快步走进大帐,将铁胄丢到一旁,捧起案几上的水猛灌,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向袁绍拱手说道,“主公,公孙瓒那厮将主力全压在易县,不集全军之力恐怕收复不了!” 袁绍双眼深陷,脸色难看,怒道,“公孙瓒、袁公路、张燕,尔等欺我太甚,我誓杀尔等!真当我袁本初是好欺负的了。” “主公,郭图、逢纪已经分头去联络乌桓、刘虞,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我等现在兵力分散四处,应该固守待变才是。”许攸建议道。 “鞠义那边怎么说?”袁绍不答反问道。 “启禀主公,鞠义将军说他那边兵力不足,压力也很大,建议主公先坚守高阳、渤海一线,以守为攻。”许攸小心组织措辞说道。 “鞠义仗着打了几个胜仗,越来越放肆了,三番五次催粮催钱不说,对主公的调度也讨价还价,真是无礼。”淳于琼气恼道,因为鞠义多次立功,使他在冀州军中的地位大不如前。 袁绍脸色阴沉,鞠义的对策可能是正确的,但一个不听调度的大将,身为君主的他自然猜忌和不喜欢。就像宋文帝刘义隆猜忌大将檀道济一样,最终亲者恨仇者快。 “报!辛仲治先生到了帐外。” 袁绍等人站起身,关切地等着辛评进来。 辛评一路快马赶路,显得风尘仆仆,对着袁绍施礼道,“主公,诸位大人的家小,都已经在安平安置妥当,现在由大公子和荀友若、审正南先生主持南边的防务。” “黑山贼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袁绍问道。 辛评迟疑了一会,皱眉道:“不太妙啊,魏郡几乎全部沦陷,文丑将军又被拖在常山。颜良将军开赴巨鹿跟张燕对恃,勉强将黑山贼抵挡住,需要主公驰援啊。” 袁绍不住敲打案几,郁闷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战局为何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险恶。” “主公,公孙瓒、张燕他们算计这一局恐怕费了不少时日,打得咱们措手不及,但我军依然占据优势,只要抵挡住他们的进犯,再集结各地兵士,定能将他们逐个击破!”辛评说道。 袁绍心里稍宽,但脸色依然阴沉,怒气实在压不住道,厉声道,“你们都说说,各地守军到底干什么吃的,竟然连个张燕都如此嚣张!难道我河北军中无人了?!” 辛评无奈道:“我军分散各地,各县的守军本就不多,分守小城本就不易。况且其中不少韩馥旧部,他们看张燕势大,自然望风归附。” 许攸眼珠一转,说道:“我军兵力分散各地,是捉襟见肘不假,但主公也许忘了,尚且有一支奇兵未曾动用呢。” “奥?子远,你所说奇兵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且说说看。”袁绍疑惑并好奇问道。 许攸笑了笑,说道,“主公忘了,二公子屯军青州,他岂不是一支生力军?” 袁绍一拍脑门,大喜道,“你瞧我,怎么将我儿显奕忘了,只是他不是出征徐州了吗,匆促之间调集大军回来行吗?” 辛评一听暗道要遭,于是拱手道:“主公,二公子远在青州、徐州,可谓远水解不了近火。再说青州新定,抽调重兵前来恐怕生变,请主公三思啊!” 辛评自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给强势的袁熙领兵回冀州,再立几个大功的话,这声望一高,冀州不论是那些大族文吏,还是军中将领都必定多有依附于他。那将对袁谭极为不利。 君不见李世民屡建大功,最后危及到了李建成的世子之位吗。袁谭和袁熙就是如此局面,所以袁熙再立新功,是他们不乐见到的。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曹操、二公子在徐州,将陶谦打压得无还手之力。南面可谓没有了后顾之忧。现在我军兵卒不少于张燕、公孙瓒,只是苦于不能集结。二公子的大军一到,必会极大缓解我军压力。”许攸争辩道。 袁绍点头赞许,缓缓说道,“田元皓也发来文书,说正在筹集兵卒物资,将显奕从徐州召回后,即可驰援冀州。” 辛评知道,袁绍已经倾向于许攸的方案,也就没有多说,不过心底里对袁熙的势力,更加忌惮了,所以只能。。。 第106章 博弈 下邳城郊。 陶谦被抬在一顶小软轿上,他带着糜竺、糜芳、陈登、曹宏等一众幕僚一齐出城,迎接率军归来的孙坚、刘备等人。 其实要我客观评价陶谦的话。我觉得陶谦到是有,南朝梁武帝萧衍的作风。 孙家军军容整齐,看得众人不住点头。孙坚率领众将开赴在前,毕竟此次孙家军,出了大力了。而刘备三兄弟也并排前行。 陶谦给随从搀扶着,走到众人面前,朗声谢道,“诸位,徐州得以保全都是依赖诸位啊,陶谦给你们道谢了。”说完他深深一拜。 孙坚、刘备两人,赶紧抢上前扶起陶谦。其余将领也都下马行礼。接着陶谦在城中州牧府,摆下筵席,宴请众人。 席上,孙坚一干人等,被安排在左边。而刘备给安排在右边,他下面是糜竺、曹宏、陈登等人,陶谦显然将他当成自己心腹,起码明面上是如此,起码孙坚一帮人认为是,那就可以了。 宾礼过后,孙坚向陶谦说道:“不负恭祖兄托付,据探子细查,曹操那厮因粮草不济,已经退回彭城。我看他虽不甘心失利,但要起码要来年才有能力再次侵袭徐州。” 陶谦咳嗽了一阵,脸色有些潮红,激动说道,“好啊,文台不愧江东猛虎之名。玄德也是,没有你倾力相助徐州,恐怕徐州也势危啊,老朽在这里感谢诸位了。” 坐下众人连称不敢,赶忙还礼。 孙坚倒没有表示什么,但他下列的韩当、程普等人心里,却忿忿地不服气,刘备这时的名气,哪能跟孙坚相比,况且出力最大的也是孙坚,不过这就是陶谦的高明之处了。 刘备也是疑惑不已,不知道陶谦,为何将他跟孙坚并列一起对待,这使他大感受宠若惊,赶忙谦逊道,“备何德何能,击退曹操全赖破虏将军啊!” 见到刘备识时务,孙坚对刘备笑了笑,说道,“玄德不需过谦,从讨伐黄巾到讨伐董卓,再到现在,玄德你也不负英雄之名呐。” 面对孙坚的称赞,刘备一副惶恐的样子,拱手道:“哪里哪里,备还要感激陶使君收留,保卫徐州实在是义不容辞之事。” 陈登、曹宏等人是知道陶谦打算的,他们也跟陶谦商量过,怎么处置孙坚的问题。孙坚可是一头不逊于曹操的猛虎,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曹操退去了,而孙坚屯驻在徐州一天,那徐州的高层就如鲠在喉一天,毕竟他们对外来者可是十分排斥的。 曹宏知道要将话说的委婉,于是附和说道,“如果曹操来年再来侵犯,还要仰仗文台将军了。” 旁边的孙策一阵冷笑,讽刺说道,“我们是用不上咯,糜大人不是跟袁家结了亲么?那可是棵大树啊!找袁熙不就是了!” 孙坚撇了一眼孙策,将酒爵轻轻一拍案几,呵斥道,“伯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还不快给曹先生赔礼道歉!” 孙策气极,钢牙紧咬,但摄于孙坚的压力,只能拱手施礼赔罪,不过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罢了,和五胡十六国时的姚襄一样刚烈。 徐州这边众人,同样十分尴尬。陶谦干笑一声,索性将话说开,于是委婉说道:“唉,只是累及你们跑来徐州血战,而战事初歇,徐州疲惫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犒赏你们的了,文台将军切勿见怪才是。” 孙坚摆摆手,知趣说道:“恭祖老兄哪里的话,我来徐州别无所图,眼下曹操退兵,我等也该返还曲阿去了。” 陶谦脸上赔笑,跟孙坚等人客套一番。 紧接着,陶谦让人取来一道兵符,递交给了下首的刘备,正色说道,“玄德,文台执意离去,那么彭城等地的防务就交予你了,我筹集来三万兵士,望你好好操练,保卫我徐州。” 刘备迟疑了一会,然后深深一拜,接过兵符,沉声说道,“蒙大人信赖,备必定舍命,保卫徐州的安危!万死不辞。” 面对陶谦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孙坚等人的脸色大惊,同时变得更加难看,这等于用刘备来防范他们了。而徐州高层众人,看来对此早已知晓,都一一向刘备道贺。 陶谦这一手,可谓是玩的水平相当高,虽然比不得梁武帝萧衍,但也不差了,我估计历史上的刘备,就是此时在陶谦的熏陶下,政治才能突飞猛进地,任何能力都是资质和学习来的,不是一步登天的,曹操的军事才能也是如此,经过无数战火的洗礼,才成就的。 宴毕,孙坚带着孙策、韩当、程普等心腹,出城回到了城南的大营,一路上孙坚也脸色难看,满怀心事,孙策就更不用说了。 韩当气不过,忿忿道:“主公,徐州那些都是什么人呐,咱们大老远跑来徐州为的什么啊?还不是帮他们打曹操。而曹操打跑了,他们却像防贼一样防着咱们,这就翻脸不是人了,真她妈混账。” 程普也是极为气愤,于是上前劝道:“主公如今正在打基业,干脆咱们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占了他徐州,主公意下如何?” 孙坚脸上立马变色,环顾左右后,缓缓说道,“徳谋,休要胡说,这不是将让我,背负不义之名吗?此事休要再提,莫怪我无情。” 毕竟是徐州地界,万一有陶谦暗探呢,君不见后梁太祖朱温因为李克用失言,埋伏了驿站差点烧死他吗,不能不谨慎。 孙策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屑地撇撇嘴说道,“陶谦他不仁在先,我等有何不义?徐州富庶,正是兴王霸基业之地。那些兵卒也多疲惫软弱,孩儿可保三月不到,就可拿下徐州全境,天与不取反受其乱啊,父亲大人。” 听着孙策的话,孙坚心中狂跳,眼睛一眯,转念一想还是再问问自己的谋士再说,于是他看向了张昭,有些事他不方便说。 不过张昭摇头说道:“徐州虽然富庶,却是四战之地,北有袁熙肆虐,西有曹操窥视,要守住可不易。况且徐州士族向来排外,陶谦的势力在这里根深蒂固,各方厉害盘根错节。恐怕容不下我们这些外人啊。” 细细思量后,孙坚的心顿时冷了下去,幽幽道:“看来徐州这趟水,还真深呐!” 就如同五代的李克用,你明明武力征服了河北,但是河北势力却并不服从,被当成雇佣兵东征西讨,最终却什么也没落下,此时的孙坚真可谓是,和李克用同样处境了。 这日袁熙在糜府,坐在一处树荫下乘凉,旁边跟着的是糜芳,两人商议许久,他们最终决定了一些事情。 只见糜芳舒展眉头道:“还好现在大哥还没有把徐州之事告诉陶州牧,我等做事还很方便,不然绝对要露马脚的。” 袁熙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说道:“转移财产,联姻确实是一种很好的办法,只要到了在青徐边界处,就算到时候他发现什么,我们也可以顺利逃脱。” 糜芳摆手道:“这事应该不会,只要我大哥在,陶州牧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糜竺不是笨人,相反作为商人他很聪明,这个时候的世家大族,都知道鸡蛋要分两个篮子里放,这样才能避免到时候一无所有。 他准备留下来,但是却准备让糜家的部分资产转移到别处,而这次方法就是,以置办嫁妆名义进行转移,到时候这些家产,混在聘礼里面正好带出,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还不落人把柄不是。 神不知鬼不觉。虽然糜竺明面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弟弟糜芳的一些暗地里的举动,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几日后,糜家轰动整个徐州的超大规格嫁妆,狠狠的震惊了整个徐州。 看着袁熙派许褚虎卫押送着,无数财富大摇大摆而去,路上凡是见到的,就没有不羡慕的。丫鬟仆役不计其数,装金银财宝的马车,更是远远的数不过来。 “主子,糜家也当真是奇怪啊,当初主子的妹妹嫁过去嫁妆当真少的可怜,怎么现在嫁了一个妹妹,就出这么大的规格?” 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面前,一名家奴颇为疑惑的嘀咕道。 “你懂个屁!”陶商满脸怨恨,哼哼道:“那糜贱人是嫁给姓袁的,如果嫁给别人要是出那么多财宝,我父亲能把饶过他们家?” 家奴想了下,点点头道:“还真是这么个理,袁家还真是。。。” “哼,我们回去。”陶商转头就走,心里的怒火止也止不住。 陶商每次看到糜家的人,他的脸色都很是不好看,这次看到糜家给糜贞准备嫁妆,更是心里有撕毁一切的冲动。 当初糜家拒绝把女儿嫁给自己,让他恨极了糜家。要是糜家当初把糜贞嫁给自己,这些还都不是自己的? 哪里轮到那袁熙小贱人来抢? 早晚有一天,等他登上徐州牧,要让糜贞回来探亲,然后再也让她回不去,似乎给名动天下的袁家二公子袁熙,带上一顶绿帽子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这些也就是他生气的时候想想罢了,毕竟袁家那么大的势力,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袁家在别人眼里那是庞然大物,就像如今美国在世界上,小国心中的地位一样。 袁熙吩咐前来接应的周仓等人,先带着人继续前进,而他则又带着许褚、顾雍又一次悄悄转回了下邳县。 不过这次他没有回到糜府,而是和许褚、顾雍等人,待在了下邳县一个偏僻的酒楼里。 “公子,已经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了,这两天应该全城的人都会知道。”顾雍急匆匆的从下面上来,朝着袁熙回禀道。 顾雍疑惑道:“公子,这事到时候糜竺要是,知道了是你做的,会不会误事?” 袁熙摇头道:“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把这消息一放出,他要是不笨,就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太守府,陶商宅院。 陶商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砰”的一声把酒杯摔在地上,酒液四溅,上好的瓷杯碎了一地。 家奴把有埋得低低的,生怕触了陶商的霉头。 “好啊,好啊,糜家你们很好啊,”陶商咬牙切齿,拳头紧紧的捏着,狠声道:“我道怎么忽然就要准备嫁妆了,原来是打的这个念头,哼,来人去给我备马,我要去见父亲!” 徐州州牧府里的偏厅里,陶商正在咬牙切齿的,向自己的父亲汇报着外面的传闻。 “父亲,现在外面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孩儿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处理内贼才是。” 陶谦人虽然老,但是可还没有糊涂,自己的家的儿子,他可是知道什么德行,闻言淡淡道:“哦,内贼?谁是内贼啊?” “糜竺、糜芳一家!”陶商愤愤道:“他家要置办嫁妆,肯定是轰动全徐州的大事,我们应该早就知道才是,可是这么久过去,我们才突兀的知道这个消息,父亲你说奇怪不奇怪?” 陶谦眉头一挑,说道:“你想说什么?” 陶商看着自己父亲苍老的面容,心里没来由的有一股怨气。 “父亲啊,妹妹以前出嫁,才出多少彩礼,可是这次,他们嫁妹妹,居然彩礼多的让人数不过来,这不奇怪吗?孩儿觉得糜家他们这是在逃跑,这是和袁熙里外勾连。” “嗯,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陶谦闭上眼睛,一副没事就散了的意思。 “父亲,此时不铲除他们,以后恐凶多吉少啊?”陶商眼巴巴的看着他说道。 陶谦目光复杂的看了儿子一眼,叹道:“眼下强敌在侧,你不思怎么退敌,却在想着怎么让咱们自己内部乱起来,商儿啊,你何时才能让父亲放心呢?” 陶商心里惶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认错。 “下去,最近出门多小心一点。”陶谦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陶商慌忙执礼退后,待到出了房门,他的面色猛地就变了。双手紧紧捏着拳头,他双眼喷出愤怒的火线,袖摆一甩,大步流星径直出了房门。 下邳州牧府居室。 刘备、糜竺、曹宏三人来到陶谦病床前。 陶谦招招手让三人坐下,然后让刘备上前,嘱咐道,“玄德啊,那三万兵卒就交给你了。曹操不会甘心失败,彭城是徐州门户,我等安危全在玄德身上了。” 陶谦此举就和梁武帝萧衍,把淮北军防交给侯景一样的道理,就是作为守卫门户的狗。 刘备俯身拱手,愧色说道,“使君,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备不好多言。但这道兵符沉甸甸,我才疏学浅、威望不高,实在不能接受,请使君收回。” 刘备精明着呢,这可是烫手山芋啊,岂能随便就接了。 “玄德,陶使君将如此重任托付与你,是经过缜密思量的。徐州再也没有,值得依靠的托付之人。”糜竺着急说道。 他们徐州世家,需要一个顶在前边的代言人,而且是保护他们利益的人。 “孙文台将军,不仅素有威望,帐下更是英杰云集,何不托付与他?”刘备试探道。 糜竺唉了一声,解释道,“玄德,陶使君要找的托付之人,不仅要能保徐州不被曹操侵袭,还要保徐州世家大族的利益。他孙坚是什么人?猛虎啊!侵吞传国玉玺的他能安分地保全乡里么?” 刘备低头不语,像是在难以决定,许久他终于深深一拜,郑重说道,“备自身荣辱是小,徐州的安危是大,就是舍弃身家性命,也要换取徐州的安宁。” 陶谦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不过现今内有玄德,在外也结了袁家这个强援,这算是我为徐州做的最后一件事,至于以后就看各位的了。” 说着说着陶谦,突然抓住刘备的衣袖,沉声说道,“玄德,你是汉室宗亲,有仁义之名,能体恤官民疾苦,又有匡复社稷的志向。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领了这徐州牧去。” 曹宏大惊,劝说道,“大人,此事干系重大,不能轻言啊!”他想不到陶谦,竟然会将整个徐州都托付给刘备。 刘备从呆立中惊醒,跪了下去,推脱说道,“使君折杀刘备也,现在的重托还使备诚惶诚恐,哪敢有什么领一州之牧的心思!使君要再这么说,备只好避嫌以另投他处了。” 陶谦知道不能逼迫太急,摆手道:“好好,我不强求你,但万一有什么变故,还请玄德挑起重担,护佑我徐州。” 刘备拱手施礼,眼中除了感激还有说不明的东西,也许有一颗种子,此时悄悄发芽了。 第107章 准备 ■■■ 汉,初平五年(194)六月。 将钱粮辎重的押运,安排妥当的袁熙,带着许褚等一众亲卫,快马先行回到了临淄。田丰、国渊等文吏,也被紧急召来刺史府,向袁熙汇报大小政务。 田丰先是将冀州的告急文书,递给袁熙看,然后说道,“冀州战事吃紧,张燕、公孙瓒两面夹击,使我冀州军首尾不能相顾!” 田丰缓了缓气,接着说道,“短时间里,冀州的战局不会再恶化,但现今三方进入了对恃局面,正急需一支生力军,打破目前的僵局。小麦正在收割,我也已经在各地调集粮秣,就等出征徐州的大军回来。” 袁熙将告急文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递给郭嘉,问道,“奉孝,你也看看该如何处置。而我又当如何自处?” 郭嘉将文书接过后,慢慢思量着,而袁熙则又询问起田丰、国渊两人青州的政务。 “诸位皆是我青州股肱,父亲与在下的心腹。如今政务,还请诸位为我解惑。”袁熙看了一眼在坐的诸人说道。 如今在民政方面,是国渊在主持,他出声答道:“公子,今年初基本将青州兵的军户。安置完毕,播种事宜也是异常顺利,现今小麦正在抢收,熬盐、捕鱼、纺织、开矿、冶炼等事宜也有条不絮地进行!” “琅琊三地迁来的乡民安置的怎么样了?” 国渊答道:“徐北多有我青州逃难过去的流民,这次迁回来的青州籍乡民多达三分之一,算是回归故里了。其他州郡的流民也有不少,都给安置下来了。” 田丰眉头紧皱,直言说道,“公子,恕在下直言,你迁徙乡民充实青州人丁本意是好,但你想过没有,抢夺了那些大家士族的人丁,天下的士人会怎么看你?” “先生担忧过虑了,这事我自有思量,即便我等不去攻打徐州,他徐州的世家豪族,还不是支持陶谦跟我袁家作对?此举是要天下的那些世家大族们知道,支持我们的,青州军可以保他们利益。对我们有敌意的,青州军可以剥夺他们的一切。包括性命!”袁熙不以为意道。 田丰、国渊两人心中思绪杂陈,却没有再说什么,面对如此强势的袁熙,他们也无奈。 郭嘉将文书细细看了,他沉思许久,试探道:“公子的意思是暂缓出兵?” 袁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顾雍出列略一环顾,昂声道:“公子,属下以为依青州当前的态势,并不适宜卷入冀州和幽州以及黑山争端其间。” 虽然袁熙将冀州传来的文书,并没有公之于众,但他还是能猜到几分,顾雍是赞成暂时不出兵的,也算是附议袁熙的想法。 田丰站起身,惊怒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冀州正等着我军挽回败局,我等怎可以见死不救?君父有急,岂有不救之理。” 袁熙上前扶住田丰,让他坐下,解释道,“先生莫急,且听我说来。现今冀州的战局已经达到微妙的平衡,我军一出必然可以将局势来个大逆转。然青州兵征战三月,士卒疲乏,不做休整安能再战?” 郭嘉也帮衬道:“我军安危是小,累及友军是大啊,公子也是想休整一番,一出即刻击溃张燕、公孙瓒不是,先生切莫因小失大才是。” 顾雍也附和道,“青州新定不足一年,民心未附,此时妄动刀兵乃大不智也,此一不可也;青州新军成分复杂,除了青州军外,又有黄巾降军与本地组织的义军和世家大族家兵,这些人刚刚还是互为仇寇,士兵之间配合上不默契,将兵之间尚不熟悉,战阵之道训练尚不精熟,此二不可也;青州边防重地,就是防范陶谦和曹操,拱卫河北的侧翼之地,边防重地不可轻动,此三不可也;青州各地军屯,民屯,百姓刚刚安居,若此时全力备战,则前一段的成果必定前功尽弃,此四不可也。有此四不可,属下以为青州尚不可出兵。” “嗯。”袁熙满意的看了眼顾雍,袁熙不置可否,又看了眼他人,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虽然众人起初怀疑袁熙不打算救援冀州,其实道也错怪他了,太宗宣武帝袁熙,可不是宋高宗赵钩之流,同样也不是唐玄宗的太子李亨那样被苛刻对待的皇太子,对于父亲袁绍,袁熙还是挺有感情的。 田丰沉默一阵,所谓关心则乱,他听到魏郡邺城陷落的消息,又因为情况不明,就乱了分寸。转念一想,袁绍也只是发来文书通报情况,并没有让他们即刻出兵。 郭嘉见田丰神色缓和,继续道:“但是我等还是该立即出兵的!” “奉孝,你这话怎么说?一会出兵,一会又不暂缓出兵!什么意思?”田丰问道,他料想郭嘉的话中必有深意。 郭嘉笑了笑,说道,“青州军是留作扭转战局的杀手锏,故要筹备周详。但公子身为人子,父母受困又怎能坐视不理?于公于私,公子自然是要出兵助战的,于私,公子为人子,于公,公子为人臣,如今君父有急,怎么能不兴兵勤王呢?所以公子可先带本部精骑,先行返回冀州才是。” 田丰心里一突,他明白出于孝道是一方面,争宠示好何尝不是另一方面?他最担心的是这个强势的二公子,挑起袁家内部的纷争。那将大大削弱冀州的实力。 但现在冀州高层文吏间,除了沮授、荀谌没有表态。辛家、郭图是站在袁谭一边。审配、逢纪、许攸则倾向于袁熙,田丰虽然自认为严守中立,但出任青州的别驾,肯定被认为袁熙一党。加上袁绍的宠爱,老大袁谭的继承人之位岌岌可危。 魏征也是如此替李建成考虑的,而田丰也是如此考量,不过此时田丰处于中立罢了,当然他自己这么认为,别人如何想,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身在局中,身不由己不是吗。 袁熙面带微笑,只是示意侍女,端上来醒酒茶后,就没有在说话,仍然等待着其他人说话。一会后,袁熙看向顾雍问道,“元叹,如今处境,你怎么看?说说你的看法。” 见袁熙问道自己,顾雍随拱手一礼,说道:“公子,经过郭军师分析,以元叹之愚见,青州出兵与不出兵,皆可也皆不可。不出兵是因为车骑将军帐下实力雄厚,仅冀州一地,就有精卒十余万,皆是数年间车骑将军,纠合的四方精锐,兵精将猛,非张燕公孙瓒之流可比,反观青州新军成军不足一年,尚未形成战力,想袁公明断非常,自然不会要求青州军太多的;然诚如军师和田公所言,于公于私主公自是要出兵助战的。”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袁熙沉声道:“明日,元叹广发檄文,至青州各郡,此事由元皓先生,和子尼先生全力主持,将军府大小官员全力配合,我在上书一封至父亲处,至于其他各位将军,即刻准备好出征。” “诺”“诺”“诺”………… 袁熙让众人都下去准备,等到骑兵全部回到青州,稍作休整就可出发。 ■■■ 袁熙一回到主居室的院子,就看到娇艳绝美的刁秀儿,淡雅如兰的蔡琰,还有温婉大方的高月以及清丽的唐姬。 袁熙感到一阵欣慰,在外厮杀但这里还有时刻牵挂自己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或许是紧绷的心松懈的缘故,他又感到阵阵疲惫。 没有太多的话语,高月将袁熙迎进了里室,刁秀儿随即端上果脯甜点。服侍袁熙卸下战袍,换上常服。 高月眼圈微红,责备道,“你一出征就是几个月,幸亏秀儿、唐姬和昭姬妹妹每日陪伴。” 袁熙感激地对蔡琰点头示意,“多谢昭姬了,不知老师交代,收编史籍的事做的怎么样了?我军政要务缠身,实在帮不上什么。” “多亏公子引荐,才能结识郑大师、管先生、邴先生,昭姬从他们那学到不少东西,但收编史籍恐非一日之功。”蔡琰也感激道。 袁熙又看着娇弱憔悴的高月,歉意道:“将你独自留在这里实在难为你了,家里的事无垢多担待,可以让秀儿和唐姬帮你分担一下,只是过不了几日我还要出征河北。” 高月脸色苍白掩饰不住的失落,但却强笑道:“男儿以大业为重,不需为我担心。到是夫君你外出征战,才需要处处小心。” 看着你情我浓的袁熙和高月,蔡琰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她再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刺史府。 看着蔡琰落寞的背影,高月若有所思,问道,“夫君,你想怎么安置蔡妹妹?” 袁熙愣了愣神,没有回答。这除了袁绍给定的大婚正房高月外,他想娶多少女人都行。假如今后打下天下,那更加是毫无禁忌。但蔡琰不同其她女子,她是名儒之后,还是寡妇,要纳娶还需一番周折。虽然和自己有关系。 高月以为他犹豫,继续道:“蔡妹妹很苦,别看她平日里淡漠无争,清雅闲适的样子。在夜里她睡着才悄悄地流泪。蔡妹妹对你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你要好好待她。” 袁熙感触良多,他紧紧搂住高月,叹道,“难得你这么贤惠,处处为她着想,待大婚后,我会让德高的长辈去求亲的。” 高月笑了笑,心中却不是滋味。她何尝想将袁熙跟她人分享?但现实很残酷,袁熙跟甄家联姻已成定局,徐州那边又传来他跟糜家联姻的事,她压力也很大的。 在这种社会风气下,高月知道袁熙所做无可厚非。但比起家世显赫的甄家、糜家,她需要未雨绸缪地拉拢自己的势力。 而终究会被袁熙收纳的,蔡琰和刁秀儿以及唐姬,正是她拉拢的对象,她表现的大度会让袁熙更加亲近她。高月想着想着,忽然又笑了起来,其实现在也就是操心了一点,但是却要比在洛阳更加充实,说实话跟她之前幻想的婚后生活相比,她总体还是异常满意的。 袁熙这样的男人,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少很少了,得夫如此,幸也。 这么久都没有同房了,也不知道晚上袁熙会不会厚着脸皮,叫自己去他的房间,高月伸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唔,好羞人啊,如果夫君硬要自己去的话,那就去,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主要的事情,高月真的很想很想袁熙了。对了晚上一定要和他算算账才是。 袁熙这次一睡,直接就睡到了大半夜,连晚上都没有起来吃。 晚上的时候他是被渴醒的,咂咂嘴,袁熙袁熙随手一摸,摸|到了一个温软的身体。 刚想再试试看是谁,耳边就传来一声呢喃声,然后他的手背抓|住了。 原来是刁秀儿。 袁熙打了个哈气,从床|上坐起来,转身想要下床的时候,手臂往前又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 他低头一看,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高月居然也挤在这里。他记得自己可没有去找高月。没想到平日去找她都懒得过来,现在自己没去找,她主动就挤了上床。 袁熙心里好笑至极,低着头在她的脸上吻了下。 高月皱了皱眉头,伸手在脸上的扒拉一下,袁熙顺势握住她的手臂,高月一下被惊醒了。 睁开眼睛,看了一会,然后猛地推了他一把,哼道:“你还知道醒啊?” 袁熙打了个哈哈,说道:“有些渴,想下去弄水来喝。”说着示意的看着她。 高月把头扭到一边,噘嘴道:“自己去。”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袁熙刚刚睁开眼睛,伸手一摸,发现两女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摇摇有些酸痛的身子,轻轻叹了一声,到底是年轻,他有些好笑,都是自己的女人了,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么激动,就像初哥一样。 穿好衣服起床,袁熙估计高月和刁秀儿早早的去给他们弄早饭了。 他走出屋子,朝着在外面伺候他的绿珠道:“夫人们呢?” “回公子,“绿珠恭声道:”两位夫人早早的就去了厨房,说是要给你弄点好吃的,留待着路上吃。“ 袁熙摇摇头,快速的洗漱好,看着小丫头绿珠眼睛里的恋恋不舍的情丝,走上前在她雪白的面颊上亲了下,笑道:“我不在的时候都照顾好两位夫人,府里的事情,你也多多协助着无垢和秀儿管理,知道吗?” “奴家知道了。”绿珠俏|脸微红,羞涩的低下了头,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是名满天下的袁家二公子袁熙呢。 高月才过来没有多久,袁熙就说以后她是他的女人,可是后来随着府中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增多,袁熙就再也没有怎么和她亲密的说过话。今天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单独来伺候袁熙,果然公子又提起了以前的事情,这让她一直彷徨的心情顿时安稳不少。 袁熙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绿珠这个小丫头能干而且温柔漂亮,他就想着一直让她照顾着高月,顺便做着自己的通房丫鬟,至于娶妾的事情,不过是顺便的事罢了。 不过想来,绿珠也只是想要这一个承诺,至于当通房丫鬟,还是妾室,其实对她来说并无多大的区别。 前厅。 “夫君,姐姐她们都在前厅,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唐姬在后面及时提醒了下袁熙。 袁熙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扭过身子继续往前走。 等快要走到前厅的时候,袁熙微微停住脚步,唐姬一个没有察觉,径直撞在了他的身上。 “夫君,我”唐姬心里一阵惶恐,赶紧就要下跪认错。 袁熙及时拉住她下跪的姿势,疑惑的看着她道:“无垢她们最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啊,”唐姬快速的抬头看他一眼,茫然的摇摇头道:“没有啊,夫人她们一直都对我很好的。” “哦,”袁熙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对着她道:“进了府后,凡事你都多多帮衬着点,大事要主动向无垢汇报,小事自己能看着办就自己办。” “嗯,夫君,妾身知道了。”唐姬乖乖的应了一声。 袁熙长出一口气,背着双手往厅内走去,他的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在回忆着洛阳初次见到唐姬时候的场景。 这个女人其实真的很不简单。但愿她能好好的协助无垢,不然自己以后还得敲打敲打她,毕竟心机太深的女子不能不调教一番。 袁熙和众女用过餐后,就一个人呆在书房一整个下午。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看到袁熙走来,高月挽着袁熙的臂膀迎进府邸。 袁熙抓紧高月的手掌,轻声道:“无垢入袁府后,那些文人雅士的事情,都是少了很少,现在听闻你和昭姬时常这么晚弹琴,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不过是附庸风雅之辈。” 高月心情本来有些低沉,听他这话一说,登时乐了,嗔道:“你故意逗我开心的?你天天傻乎乎的看着秀儿唐姬她们玩来玩去,连典籍都少看了,可不代表我和昭姬也这样,我觉得你这是本性,以前只是因为有某些不可见人的目的,这才装作文人雅士,现在目的得逞,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袁熙哈哈大笑,高月赶紧来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昭姬讨厌别人喧哗,说你几次了?” 袁熙见四周无人,把她拉到墙角,然后蹲下|身子道:“来,无垢我背着你走。” 高月微微一愣,朝着四周看了看,又回头柔声道:“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你快点上来就是,还记得不记得,当初我去你们家后花园玩的时候,趁你不注意背着你满院子乱跑,然后被你父亲发现的事情?” 高月的眸子里,晶莹闪亮,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水意,左右又看了眼,轻轻趴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袁熙拖住高月丰满的臀|部,向上托了托,缓声道:“接着你父亲拿着扫帚把我赶出家门,然后你在后面哈哈大笑,都还记得不记得?” 高月吸闻着袁熙身上令自己陶醉的味道,似是呓语,说道:“无垢记得呢,那个时候夫君可狼狈了呢,不过那个时候却是,无垢最快的一段时间呢。” 高月跟着袁熙这么一段时间,体重长了点,不过都是长在了该长的位置上,总体还是很轻|盈的。 袁熙脑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嘴角含笑,说道:“不过那个时候,你愿意让我背你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已经确信了。” 高月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柔声问道:“夫君确信什么了?“ “确信你啊,这一辈子无垢你都是我的夫人,不过当时自己也着实是笨了点,不然咱们孩子早就已经几岁了。” 高月脸色羞红,微露贝齿,轻轻在他后背咬了一下,见他假装痛呼,心里疼惜,忍不住又给他揉了揉。 第108章 佳人 ■■■ 但是想起当时的情景,高月那个时候,也的确给他诸多暗示,可惜这个身下的这个家伙,那个时候硬是转变不过来,直到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才把自己的强硬心意给表露了出来,饶是那样,自己也差点被他气死。 但是两人同房这么久,按道理说应该有了孩子啊,为什么自己的肚子和秀儿以及唐姬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 高月平时又不好意思,说起这个问题,到底是自己问题,还是袁熙呢,现在两人情意正是浓厚,又无外人在侧,高月终是忍不住问道:“夫君,你再慢一点,无垢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说。”袁熙把脚步放缓了下来。 高月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想问问我和秀儿以及唐姬妹妹,为什么还没有孩子啊?” 袁熙忍俊不禁,乐道:“你想要孩子啊?” “不是嘛。”高月轻轻捶了他一下,“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同房这这长时间,大嫂都有了孩子,我和秀儿、唐姬再不生育的话,母亲只怕要怪我们了。” “瞎想什么。”袁熙道:“你们没生孩子那是我平时在注意的原因,不然早就怀上了。” “你注意,”高月奇怪的道:“我怎么没有发现?” “傻丫头,这种事情还让你发现啊?” 高月面颊羞红,把螓首紧紧靠在他的后背,小声道:“你叫谁傻丫头呢,秀儿才是傻丫头,你到底是怎么不让我们发现的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秀儿、唐姬还一直在担心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呢。” “你们太小了,自己都是个小孩,整天玩的没边,生孩子还得了?至于你啊,我还在想着在你心里多待待一段时间呢,不然小宝宝出生,我还不靠边站。” “讨厌,”这些话高月听得特别新奇,但是又觉得心里爱听,心里暖暖的,甜丝丝的,她憧憬着未来,喃喃道:“以后有了宝宝,夫君也是在无垢心里排第一,宝宝排第二呢。” “真的假的?”袁熙表示十分怀疑。 “不信就算了,”高月顿了下,“所以夫君咱们还要生宝宝吗?” 看着近在眼前的闺房,袁熙把高月轻轻放在地上,亲了她一口道:“等我们去邺城成婚的时候,安定下来,你再给我生育,你和秀儿、唐姬再忍忍几年好吗?” 高月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他提及邺城大婚过了,见他面容的笃定,便点点头,袁熙说的对,如果都像这样,没有几年安定,又要搬家的,的确不好。毕竟有了孩子,就不想再到处乱跑了。 张辽、赵云部的骑兵,很快回到了青州,原先袁熙共有六千多的骑兵,经过一系列的征战跟补充,特别是这次大战后,剩下了近五千骑,这毕竟是战争,没有不死人的。 虽然减员不少,但这五千骑经过战火淬炼,这时才算得上精骑。粮秣筹集调度由田丰、国渊两人主持,袁熙就等着率兵出征。 东莱方面,钱粮源源不断从海上运来,国渊也组织劳力前去搬运调度。有了这些钱粮的补充,为青州各方面的发展注入了助力。 袁熙在刺史府前堂,将这三个月的文书查阅完毕,国渊、田丰两人不愧是内政高手,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按这个情形下去,两三年后青州就能大规模生产粮食、鱼盐、帛布、兵器等物资。 这时候的手工业靠的主要是人力。像制作一把弓,所要的材料就有:鱼、动物筋、兽角、竹木、丝、漆等等。还要经过熬制鱼胶、取筋做弦、矫正竹木、缠线、上漆、阴晾等诸多工序。 纺织、兵器、军衣等物资的生产,都需要诸多的人力来完成,这就是袁熙重视人口的原因,这个时代,人口就是战略物资。 东汉一代,盐铁专营的禁令解除,盐铁也大都掌握在大士族地主手中。在袁熙的干预下,青州效仿曹操的兖州,将盐铁重新收归官营,这也给库府积聚极大的财力。 就在袁熙松一口气时,传令官禀报说国渊求见,袁熙吩咐人请他进来。 随国渊进来的,还有一个面貌宽厚的中年,袁熙认出来,正是孔融帐下的主薄王修。 “少将军,王先生给您带来了。”国渊说道。 袁熙起身相迎,给王修让座,笑道,“去年将先生从孔北海,那借去东莱等地安抚流民,我听元皓先生他们说,您将诸多事务处置得有条不絮,得到吏民一致称赞,真是国之良臣。” 王修拱手笑了笑,说道,“我本是青州人,能为乡里做些安民的事,那是本分,不敢居功,少将军赞誉了。” “那怎么行,赏罚不明如何治理州郡?我已经让子尼先生,起草文书,征辟先生为部郡国从事,更好地为青州出力。”袁熙摆手道。 王修愣了愣,他被北海太守孔融征召为主薄,按理说州一级长官再征调他也算合理,但对于依附袁熙,他就要仔细斟酌了。袁熙是很有声名才干,但他能做到什么样子,那决定了他手下的文武能发展到那种程度。 “少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在下资历才识有限,仅能为郡县小吏,恐怕不能胜任州一级的重任啊。”王修推辞道。 王修历史上曾为大哥袁谭进忠,袁谭兵败之际联系管统支援袁谭,是一忠义之人,所以袁熙有了招揽之心。 袁熙心道,这些稍有才干的人,就是喜欢拐弯抹角,但他不得不摆出礼贤的姿态,说道,“先生过谦了,我是知道您的才干,方才敢将如此重任交予你,先生切莫推辞。” 接着袁熙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里,说道,“难道先生想试探我的诚意,或是瞧不起我,看不上这个职位不成。” 王修心中一跳,不敢再看袁熙那深邃的目光,说道,“少将军提携,我安敢不从。” 袁熙、国渊相视大笑,让人摆上酒食款待王修,一时间宾主尽欢。 青州,蔡琰处。 帐幔撩起‘哐’掉下来。袁熙侧身进去。闺房里有一股女子香和一股异香相混杂。没有掌灯。从那种异香气味判断,她就站在自己的右侧,可以听见她急促不安的心跳声。 袁熙转个身在黑暗如漆的帐篷里站着,师妹蔡琰近在咫尺鼻息可闻。 “昭姬,我来看看你,你,还好。”这句话问的太多余了。不但没能给她一点安慰,反而勾起了她的哀伤,拼命隐忍的泪水又扑朔朔的掉下来,中间夹杂着轻轻的抽泣。 在黑暗中站的久了,视力也就适应了这种光线,蔡琰的轮廓,开始清晰起来。她怯生生的站着,完全没有悲愤诗中的坚强。 比袁熙刚救她回来的时候,还要软弱,就像个绝望的孩童。粉面上淌着流不尽的泪水,一缕乌发从金钗底下散脱出来垂在耳鬓,被泪水洗涤过的俏脸,在暗影中,温润如玉,光洁照人。 一声委屈的抽噎牵动的眉梢眼角更加楚楚动人。使人心生怜悯。 这声哭泣,让袁熙全身一震,她在向他诉说委屈,像个幽怨的妻子,看到久别的丈夫突然从外面归来一般。 袁熙不说话,呼吸的气浪吹到蔡琰的耳鬓上。她骤然感到全身发紧,心底一阵潮涌,手臂和双腿控制不住的战栗。两条绵软的胳膊,突然箍住袁熙的脖子。 一阵浓郁奇异的气息让袁熙沉迷。他不知所措,却清楚地感到,那不是爱,而是一种长久的依赖。手臂一阵紧过一阵的箍住他的后背,她把美好无比的身子,偎贴到他的胸前。 她的温热的两腮,和因为哭泣,有点凉的鼻尖凑近他的脸颊,发出使袁熙无限怜悯的轻微的喘息。 袁熙控制着自己不把嘴巴贴过去,那样他会淹没在温柔乡里完全失控。不是不好色,而是感觉不到她的爱,她绵软的胸前,只有一团火热的依赖,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袁熙控制不住自己了,手从她柔软的头顶抚摸下去,贴着脖颈,通过腰际。吻她的眼睛,鼻子,要她的粉面,亲她的耳垂。蔡琰突然扭动着腰身,嘤咛了一声。“不要”,随即夜深了,灯熄灭了,只留下阵阵娇\/喘。 可惜的是,蔡琰还是守住了最后的底线,袁二公子还是没有得逞,可不惜哉。 迷糊中,袁熙感觉有一双香气十足的,温柔的手,在擦拭自己额头的冷汗。她的精细和温暖让他想起母亲。那双手柔情的抚慰,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恬静而美好,就如同蔡琰本人一样。 这些天袁熙的心情一直很差,动不动就发脾气,嚷着要进兵,她总是温柔耐心的劝慰袁熙,让他宽心。 就像个称职的护士。此刻蔡琰那贵族式的骄傲,消失殆尽。一股柔和温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袁熙深深留恋。 蔡琰发现袁熙情绪反差很大,尤其是听不得张燕和公孙瓒这两个词。只要一听到,就会精神亢奋,蔡琰很温柔的问袁熙;“显奕,你为什么这样急于进兵,在休养一段时日不好吗?” 袁熙一看到,她那张犹如笼罩了,淡淡薄雾般的如花笑靥,就发不出脾气,全身像鼓满风的船帆般充满激情。 袁熙醒来之后,她并没有给他太多的呢喃,燕语柔情似水。只是微笑着淡淡的说话,已经让他沉浸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 袁熙叹了口气道:“沙场瞬息万变,我是害怕,父亲他那边出现什么变故。” 蔡琰轻笑道:“这些日子,我也听诸位将军说了一些,关于邺城的情况。似乎目前为止,令尊袁车骑还是稳占上风的呢。” “胜败只在一念之间,有时候,一句话,或者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导致整个战役的失败,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袁熙出奇平静的道,官渡之战曹操不就是,最后五分钟逆袭了吗,所以狮子搏兔不可大意。 “这河北不还有袁二公子,袁显奕吗!不会有事的。”蔡琰面若桃花,含情凝视,用纤手抚摸袁熙的面颊淡淡的说道。这一两天,她也摸惯了,丝毫不觉得羞涩,也没感到出轨。 ■■■ 再五日,青州军全部撤回了青州,屯驻在齐国临淄附近,等待着最高长官袁熙的将令。 刺史府前堂里,一众文武齐集。 左边跪坐着田丰、郭嘉、国渊、顾雍、王修、易荣。右边坐着张合、徐晃、张辽、赵云、太史慈、郝昭、郭淮、管亥、周仓等人。 袁熙首先来到大堂中间,向众人深深一揖,说道,“是诸位的协助,出征徐州才能如此顺利,显奕在此感谢诸位了。” “少将军客气了!”众人道。 管亥大笑,说道,“这次出击收获甚丰,过去兄弟们是不敢如此奢望的,现在他们正盼望再次出征呐!” 袁熙神色一紧,问道,“俊义将军、伯济将军你们定要收束好那些兵士,征战时可以掳掠敌方钱粮,但在治地扰民,定斩不赦!” “少将军放心,俊义定会训出一支号令严明的精兵,以供公子差遣。”张合施礼说道。 “伯济会约束好兵士,少将军请宽心。”郭淮也抱拳说道。 袁熙说了冀州的战局,还有驰援冀州的计划。再让田丰宣布人事的安排。 田丰清了清嗓音,“三日后少将军就带四千精骑先一步驰援冀州。青州兵步卒伤亡的就从那些后备兵中补充,于一月后出征冀州!” 袁熙面色一正,下令道:“诸位听令,张文远、赵子龙随我统帅精骑出征。元皓先生、张俊义、郭伯济留守青州,主持军政要务。国子尼、王叔治、易俊运三人也留守协助。待休整完毕,由徐晃升为主将,郝昭为副将,太史慈为先锋,统军出击冀州!不得有误。” “诺“诺……”“诺””众人肃然,皆称领命,新的征程又要开始了,而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夺嫡之争,进入了更加激烈的深水区。 ■■■ 出征前,袁熙带郭嘉来到,临淄城中自己名下的一间商铺。商铺掌柜是他的一名探子,负责跟各地的联络。 那掌柜将袁熙一干人请进了里室,然后将华胥在冀州、祝奥在兖州等地收集来的情报交给袁熙查阅。 袁熙翻看一遍,递给郭嘉,“都是半月到一月前的消息,实在是迟缓啊!” “公子,这已经是十分快捷的了,咱们的消息通过行走各地的商队传送,遇到急报还特遣人派送。现今四处,道途堵塞,没有比这更快的了。”那掌柜小心道。 “上次送来冀州急报的探子,公子该好好褒奖啊,要不是他们的急报,咱们就成了瞎子聋子。”郭嘉说道。 “让华胥他们训练的信鸽呢,有没有进展?”袁熙撇了一眼那掌柜说道。 那掌柜摇摇头,回答道,“虽说民间有人训出鸽子传信,但要训出涵盖那么大地方的鸽子,可不是一日之功。最好的情况也只能在邺城、东郡、临淄几个大城传信。” 袁熙知道这时通讯,主要靠的是人力,要建成庞大的情报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吩咐传给各地一些指令后,带着郭嘉跟许褚等亲卫出了里室。 掌柜看看后院,苦着脸道:“公子,您前次送来的那小姐多次吵着要见您。还有,那小姐在这,实在不适宜混在咱这些大男人中啊。” 袁熙想起了托付在这里的步练师,那个传奇的女子,于是说道,“带我去见她。” 掌柜应和一声,将袁熙带到后院,郭嘉会意地带其他众人留下。 一到后院居室,袁熙惊了一下,因为几天没见,步练师此刻换上男装,没了先前那副柔弱的样子,不过道也别有风味。 “公子!奴婢见过公子。” “你这是作何?”袁熙问道。 “我已然托付与公子,按理说要听从公子安排,但奴家想问一句,公子是否就此将奴家撂在这了?公子可是嫌弃奴家?” 袁熙心想,在没有弄清你的意图前,当然不能带回刺史府了,于是敷衍说道,“刺史府中也都有不便,你先在这住下,待我出征回来,再做安置,你看可好。” 步练师摇摇头,说道,“公子为我报了大仇,奴家就应当侍奉左右才是,如此安排奴家,倒好似夫人小姐一般让公子供养了。” “公子我多半时日外出征战,营中不能携带女眷,所以不能带上你的。” 步练师双眼直视袁熙,说道,“公子是瞧不起奴家么?奴家虽然柔弱,却也骑得战马,吃的寒苦。军中都是粗人,公子正需人来照料。奴家可换做男装,如此也不会有不便之处。” “军中不能携带女眷,我这主帅怎能安逸呢?”袁熙越发警惕道,心中更加怀疑她的用心了,这么强烈要求跟着自己,肯定有问题。 步练师淡淡一笑,娇声说道,“怎么不能携带女眷,如果奴家说得出先例呢?” 袁熙突然来了兴趣,哈哈一笑说道,“除了那些坏事的庸将,哪会有将军带女子出征的?” 步练师还是淡笑,缓缓说道:“戚夫人不是随高祖皇帝四处征战么?奴家说的可对?” 袁熙愣了愣,一时语塞,他震惊于她的见识胆略,果然不愧是东吴大帝孙权皇后的女人呢,确实不凡,于是揶揄说道,“你想学那戚夫人?可公子我可不是高祖呐。” 听到这话,步练师白皙的脸蛋顿时变得通红。袁熙心思一转,也就答应了,他不相信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何况很刺激对吗,我记得太宗皇帝李世民征伐天下时,也有一位贴身红颜相伴。 再两天,袁熙就率领四千余精骑,从临淄出发,计划从青州平原渡河,奔赴冀州安平国的治所信都。 穿越前,袁熙对张燕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黄巾将领里面的佼佼者,各项数据都很不错。在“大贤良师”张角兄弟死后,张燕啸聚的黑山贼更是成为了黄巾余党中仅次于青州黄巾的势力。袁绍数度招安,都被张燕拒绝,后来曹艹平定冀州,张燕率部归降,被封为列侯。 在出征前几天,袁熙才查阅了部分资料,对张燕的黑山贼有了一定的了解。 张燕本命褚燕,在张角兄弟死后,率领部分黄巾军进入了太行山打游击。与他同时啸聚太行的另外一个大头目叫做张牛角。两人聚集了数万黄巾余党,在冀、并两州交界的地方作乱,号称“黑山军”,朝廷数次围剿,难以奏功。 后来,张牛角误中刘流矢身亡,临死之前召集部下,命他们拜褚燕为主将,听从号令,重振黄巾雄风。大权独握,褚飞燕一跃成为黑山军说一不二的大头目,更名为张燕。因为张燕骑术出色,马上能左右驰射,剽悍过人,因此得了一个“飞燕”的雅号。 彼时,黄巾势微,各路诸侯纷纷讨伐地盘内的黄巾流寇,太行一带的孙轻、王当、眭固、杜长等人纷纷率部到太行山投靠张燕,加入了“黑山贼”的阵营。张燕势力大盛,精壮士卒达到了七八万,加上老弱妇幼,黑山贼的人数竟然有二十万之众。 第109章 玄机 冀州,安平信都。 自从逃到信都后,刘夫人的心就一直坎坷不安,丈夫儿子都领兵征战在外,身为一个女人,她本就时刻牵心忧虑,而最近还有令她更加烦心的事情。 袁绍屯兵河间,袁谭在荀谌默许下,被辛家推上冀南统帅的位置,负责对付张燕的防务。这使袁谭在军中和士人心中地位高涨,他比袁熙的优势就是,嫡长子身份和合法继承。 审配被刘夫人召来,他让婢女通报后,见到了刘夫人。 “审先生,有没有显奕的消息,青州的战事可曾完了?”刘夫人直接问道。 审配先是恭敬地行个礼,然后面带笑意说道:“元皓先生来信说,青州徐州那边的战事顺利,二公子大获全胜啊,夫人且宽心。” 刘夫人双手紧摁胸口,听到这个消息后方才松开,高兴道,“谢天谢地,显奕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审配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在下带来一人,夫人想必会感兴趣的,请夫人稍待。” 说罢他拍了三次掌,紧接着门外走进一人。 刘钰看向门外,顿时双眸睁大,脸上惊喜交加,激动说道,“显奕,是显奕!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 她再也安奈不住,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捏住袁熙的双手,她再是妒妇,她也是一位母亲对吗,母亲是最伟大的生物。 袁熙也是有些感动,刘夫人对他的关爱是绝无参杂其他功利的,如果说这世上最为他着想,毫无理由支持他的,必定是刘夫人,毕竟是母子,随非最宠但也甚是关心。 “母亲,孩儿回来晚了,害你受惊了,孩儿给母亲赔罪。”袁熙抱歉道。 刘钰摇摇头,牵着袁熙的手,让他坐下,说道,“你能回来就好,其他的不要多说,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夜里做梦也是你……”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通红了。 袁熙轻轻一笑,取出丝帕给她擦拭,安慰道,“母亲,审先生还在这里呢,我也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天下间还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你儿子的,对。” 刘夫人也轻轻一笑,高兴道,“是的,是的,我的儿子当然是,大汉第一的俊杰,不知会招惹多少名门闺秀呢。” 说着说着,她脸色突然变得低沉,说道,“显奕你可知,袁谭趁着你父亲不在,勾结辛家掌控了诸多大权,连审先生也被排挤了。你看,他就安置我住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 袁熙看向审配,询问他具体的情况。 审配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说道,“二公子,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大公子确实趁机,在士人和军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们掌控南边兵权后,收买了不少军中将领。” 袁熙心里也变得阴沉,袁谭终于在辛家支持下,将手伸到军中,掌控兵权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这次在河北的博弈,就是要看谁拉拢的人更多,历史上李建成和李世民中后期,也都在不断拉拢军中将领,巩固地位权势。 “在这里比大哥还有资历的,大有人在,是父亲让他主持这里防务的吗?”袁熙小心问道。 审配神情愤愤不平,说道:“主公让我跟辛评、荀谌三人共同主持大小事务,哪知他辛评去向主公汇报时,将前番战事失利推脱给我等,说是因为我等互相掣肘调度不来。” “所以就要父亲提携大哥为统帅,让他节制你们三人了?”袁熙接过审配的话问道。 “是的,但大公子受辛评挑拨,几乎将我的权力架空,而他们独掌了兵权。” 刘夫人接着道:“所以我急着让审先生召你回来,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袁谭会逐渐控制住军政大权,你的形势就危险了。” 袁熙想不到袁谭他们动作会那么快,而他也吃不准审配、逢纪两人的心思,毕竟历史上他们两人可是三弟袁尚的扶持者,他们两人跟辛评、郭图算是对头,如果给辛评他们扶持袁谭上位,两人必定没有好果子吃。但要两人真心归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袁熙整理了一下思绪,试探道:“审先生,父亲也是出于战局的考虑,才让大哥主持南边的事务。先生可能是有所误会了。” 审配直视袁熙,说道:“二公子你就别跟在下兜圈子了,辛评、郭图因为嫉恨我跟逢纪两人掌控兵权,又受主公的信任,就将我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况且大公子喜怒无常、贪婪无才,不是可以托付的明主。我跟逢纪两人愿意支持二公子。” 袁熙想不到冀州高层的争权夺势,会那么激烈,那么明显。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的冀州军看似强大,但在官渡兵败如山倒的原因之一,李渊的李家政权之所以,没有像袁家一样倒台,那是因为有个强有力的儿子。 夺嫡之争注定只有一个存活,很残酷,如今的袁家父子,后来的曹家父子,再后来的刘表父子,还有更加以后的孙家父子,还有北齐高家,唐朝李家等等等,唉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啊,让人不断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对于审配的归附,袁熙当然是恭敬接受的。不过一时也不敢交流太深,毕竟。。 安抚好刘夫人,和审配聊了一些河北局势后,袁熙带着许褚就先离开了,不过出来路上遇到了三弟袁尚派来邀请袁熙赴宴的侍女,于是袁熙打算看看袁尚要整天什么幺蛾子。 袁尚处。 到了袁尚住处正门,袁熙正要翻身下马,从里面走出几个人。 当先一人穿着黄色锦衣,一见袁熙就堆满笑容招呼道:“二哥,可是要弟弟好等!” 迎出来的正是三弟袁尚。 坐在楼上,远远看见袁熙来了,他特意带着卫士下楼迎接。 “三弟!”下了马,袁熙,拱拱手:“三弟如何突然邀请我来?” “你我乃是至亲,二哥怎可说出外话!”上前揽住袁熙肩膀,袁尚说道:“早有相邀之意,奈何我们都是俗务缠身,直至今日方得机缘!” 袁尚的说法让袁熙觉着好笑。 俗务缠身? 前段时间就和大哥袁谭丢了邺城,现在又被张燕牵制着,无法组织有效进攻。 彼时不说有空,此时倒寻出闲暇来了? 袁尚相邀,必定有什么目的! 只不过袁熙一时半会看不通透! 跟着袁尚进了内宅,二人一边上楼,袁尚一边介绍:“信都虽是小城,景致却是不差。于家中楼上饮酒,再唤玄机舞一曲,那滋味……不枉此生啊!” 袁熙微微一笑,并未应声。 上到二楼,他发现此处是袁尚自己的暖阁。 暖阁,窗子比其他房间多了一处,于屋内饮宴,恰可欣赏城中夜色。 一个袁尚的侍女推开房门,侧身立于一旁。 袁尚比划了个请说道:“二哥请!” “三弟请!”若是平时,根本不用与袁尚客套,但此时袁熙也摸不透袁尚搞什么鬼,所以不得不多些礼数来掩饰。 虽是兄弟,袁熙毕竟是兄长,袁熙再三相让,最终还是他先进了暖阁。 二人分宾主坐下,袁尚看着一扇窗外说道:“小小信都,到了晚间竟是不输邺城!” 信都景致清幽,尤其晚间,城内许多人家点起油灯,小城居住紧凑的优势尽展无遗! 点点灯火彼此辉映,夜晚的信都生趣盎然,难怪袁尚选择此处宅院宴请袁熙。 跟随俩人的卫士,都等候在屋外。 房轻轻推开,两个罗裙侍女在卫士目送中捧着托盘进入屋内。 托盘中分别摆放着,晶莹剔透的玉石茶盏,侍女跪坐在袁熙和袁尚的桌前,将茶盏摆放在桌上。 “主人,美酒透骨香送上两坛!”侍女行礼正要退出,袁尚向袁熙说道:“二哥寻常歌舞也是赏的厌了,弟弟妾室鱼幼薇琴舞双绝,已是吩咐由她献一曲,给二哥接风洗尘!” “你们将玄机请来。”袁尚向侍女吩咐道。 两名侍女应了,退出房间。 “三弟对此处了然通透,想必是来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袁熙向袁尚问道。 咧嘴一笑,袁尚说道:“某初至信都,如何会来此处。显奕或许不知,此处乃是审家家业,有审家之人相送,故邀请二哥一同来欣赏这美景。” “多谢三弟款待了,愚兄感激不尽!”拱了拱手,袁熙赞道,不过内心还是一惊,袁尚这是彻底和审家绑上了。 “二哥客气了!”觉着袁熙言不由衷,袁尚尴尬一笑。 酒色略浑,酒香绵柔,香气并不十分浓郁。 与袁尚对饮两盏,袁熙并未觉着有什么特别。 酒菜已是上了,献艺的鱼幼薇却始终没有出现。 “现今玄机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二哥亲临吗?”袁尚故意向门外喊道:“去请玄机夫人过来!” 外面卫士还没回应,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带着鱼幼薇进入屋内,此刻她怀抱琵琶身着罗裙,虽比不得甄宓那般美艳,容颜却胜过绿珠等女子。 罗裙裙摆宽大,逶迤身后,将鱼幼薇衬托的出凡脱尘。 舞衣罗裙,衣领多是大开。 酥胸半掩,琵琶横在胸前,本就妖娆妩媚,越发让人遐想连篇,而且还是自己弟妹。 进入屋内,鱼幼薇向袁尚、袁熙行了一礼,低头立于袁尚、袁熙身前。 鱼幼薇告罪道:“姑娘家描眉画眼,多耽搁些工夫,玄机这里给二哥赔罪,希望二哥莫要见怪!” “既是来了,那便舞!”自从鱼幼薇进屋,袁尚的眼睛就没从她胸口挪开,说话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虽然是自己妾室,但是和二哥一起欣赏,自己的女人还是头一遭,紧张并兴奋着。 这袁家兄弟确实不是东西,这是晋朝野史中的桥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袁熙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只是看了鱼幼薇一眼,就把视线挪到一旁,毕竟是自己弟妹,不太合适。 垂首而立的鱼幼薇,始终没看二人,她也羞怯难耐,哪有妇人在叔叔面前如此的,袁尚真是混蛋呢。 “夫人请过来了,奴婢先行告退!”行了一礼,侍女缓缓退出屋内。 袁尚看也没看侍女,摆了摆手。 侍女退出之后,鱼幼薇轻声说道:“玄机有礼了,敢问夫君和二哥欲赏哪段歌舞?” 袁尚虽是粗通文墨,却也不是个雅人。 挠头想了一下,他对鱼幼薇说道:“玄机唱首长歌行!” 长歌行,收集于乐府,算是首励志的曲子。 应了一声,鱼幼薇轻抚琵琶,柔软腰肢随即轻扭,左腿虚抬脚尖点地,下巴微微上挑,摆出起舞的姿势。 只是个起舞,袁尚就不由叫了声:“好!”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身段妖娆,鱼幼薇一边抚弄琵琶,一边唱起歌谣:“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歌声悠扬柔美,闻者似欲沉醉。 袁尚满脸痴迷,完全沉浸于鱼幼薇的歌舞。 袁熙目光不时从他脸上瞟过。 袁尚相邀,他本以为会有什么事发生,然而一直到现在都是十分平静。 深知他曾挑起袁家内斗,袁熙根本不相信他只为了饮酒赏舞,便在这摆宴。 一定有目的! 然而袁尚的举动却丝毫不露异样! 反常! 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为妖! 关键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耳边回荡着鱼幼薇的歌声,袁熙的眼睛却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妙!妙绝!”一曲歌罢,袁熙抚掌大笑说道:“弟妹歌声如同天籁,闻之醉心!” 微微欠身,鱼幼薇谢道:“承蒙二哥夸赞,不胜惶恐!” “二哥,如何,玄机歌舞可还入法眼?”看向袁熙,袁尚问了一句。 “歌声优美,曲调悠扬,只是……”袁熙说了一半,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鱼幼薇茫然问道:“敢问二哥,玄机献艺何处不妥?” 身为以前望月楼的头牌,以往献歌献舞,客人总是一片叫好。虽然后来被袁尚赎身,那也不乏追捧。 袁熙的淡漠,反倒勾起了她的兴趣。 “方才之曲最后一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看似劝人向上,实则中气不足!”微微一笑,袁旭说道:“罢了,罢了,此曲不过乐府收录,也非弟妹所创……” “二哥既是不喜,不知可有佳曲?”身为以前的头牌舞姬,鱼幼薇也是聪慧剔透,略一思忖就明白袁熙话中意思。 想了一下,袁熙说道:“某倒是有个曲子,只不知弟妹可唱得?” “二哥请说。” 美人怀抱琵琶,与袁熙聊个不亦乐乎,让袁尚很不是滋味,虽然是自己有意为之,但毕竟是自己妾室不是。 酒宴是他摆的,袁熙是他请的,心中不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听着二人说话。 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袁熙很喜欢诗词歌赋。 有些他觉着经典的,时常会背上几首。 乐府诗是他比较欣赏的诗词形态,也曾特意背过名家所作。 鱼幼薇问起,袁熙最先想到的就是乐府诗词。 流行歌曲,他想都没想! 汉末音律,重的是个雅字,虽是时有坊间流传的下里巴人,却也在意对仗工整。 想了一下,袁熙说道:“人生不作安期生,醉入东海骑长鲸。犹当出作霍去病,手枭逆贼清旧京!” 袁熙念的,正是放翁陆游的《长歌行》 为了配合时代背景,他做了小小改动。 刚一开口,鱼幼薇就是一愣。 她本以为袁熙的才学只是坊间传闻,根本念不出像样的词句。 没想到,第一句就文采十足,彻底惊叹了她。 “社稷未扶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何当奏凯宴将士,三更雪压洛阳城。” 最后一句出口,鱼幼薇凝望袁熙,眸中透着复杂,轻声问道:“此曲从未听闻,敢问可是二哥所作?” “算是。”袁熙将陆游这首《长歌行》做了些改动,不过如此回答,他还是觉着脸上一阵发烫。 抄袭剽窃,还是从千年之后诗人那里窃来,说是他的原创,他脸皮终究没有那么厚。 凝视着袁熙,鱼幼薇轻声吟哦:“何当奏凯宴将士,三更雪压洛阳城……” “绝妙之句!”猛然抬头,鱼幼薇说道:“不知二哥可否将此曲赠于玄机?” “弟妹喜欢,只管拿去。”微微一笑,袁熙说道:“莫要嫌弃方好!” “如此佳句,怎敢嫌弃!”欠身一礼,鱼幼薇说道:“二哥日后再来,玄机必当相陪!此曲玄机自会做律,二哥未允,绝不敢示于他人!” 袁熙与鱼幼薇说话,袁尚坐在一旁有些意兴阑珊,很郁闷也很不舒服,自己女人和二哥勾勾搭搭的。 晋朝杂话中说,鱼幼薇对太宗宣武帝袁熙,有安慕之情,所以后来才偷偷传递给袁熙一些机密的,就像李元吉的妾室杨氏,在李建成兄弟要毒杀太宗皇帝李世民时,偷偷报信一样。 房门陡然被人撞开,一个卫士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将……将军!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该来的终于来了! 袁尚的部署应在此处! 怒目瞪着卫士,袁尚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半跪行礼,卫士说道:“启禀少将军,张将军他们在南门外,跟屯驻的那些兵卒起了冲突,军师让少将军快些回去!” “什么?”袁熙陡然一惊,一把拍在桌面上。 袁熙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不明白,袁尚究竟想掩盖怎样的事实? 难怪袁尚无缘无故请他饮宴。 无论袁尚知不知道内情,此事袁尚必定也有牵扯! 陪袁熙饮宴观赏歌舞,不仅能吸引他的注意,出事之后,袁尚还可洗脱嫌疑…… 看了袁尚一眼,袁熙起身就走。 目送他离开,鱼幼薇眸中露出不舍和复杂。 但她并未出言挽留,她也不能挽留! 得到消息,袁熙异常激动。 “二哥等等!”袁尚吩咐鱼幼薇退下,追着袁熙离开暖阁。 到了袁尚家正门,袁尚对袁熙说道:“事已发生,迟早赶去都是一样,无须如此心焦!” 翻身上马,看了他一眼,袁熙什么话也没说。 一抖缰绳,袁熙策马带着许褚等人往城南方向飞驰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袁尚嘴角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不久,袁熙还有许褚等护卫赶到了城南。 张辽、赵云两人正在安抚着一众兵卒,而对面也站立着千多冀州军兵卒。 袁熙皱了皱眉,策马来到冀州军兵卒前面,“你们是哪一营的,想干什么,大白天聚众生事吗?” 一个都尉站了出来,毫无惧色道:“是二公子?您有所不知,他们无故生事,打伤了我两个弟兄。” “胡说!是他们乱闯我们的营地,我等警告之后才动的手。”这边也有一个牙门将喊道。 袁熙头痛,他知道定是袁谭纵容手下来挑衅,并试探己军,于是说道,“这是我青州驰援来的骑兵,你们之间定有什么误会,先暂且退下容调查清楚后再做计较。” 第110章 设宴 “不必调查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看定是误会。”一个声音从那些冀州军兵卒后面传来。 “袁谭!”袁熙心里阴沉,面上却露出笑意,拱手说道,“是大哥啊,恕小弟刚到信都,没有去拜访大哥,恕罪恕罪” 袁谭策马走到众兵卒前面,故作姿态说道,“我早上就收到二弟你要来信都的消息了,但有紧急公务要处理,就没有出城接你,二弟你可要多担待啊。” 袁熙心中冷笑,他指了指那些兵卒,沉声说道,“大哥你看这事就这样算了?” 袁谭挥手让那些兵卒退下,说道,“是大哥我交代不周,所以才有这些误会,二弟你见过大夫人了吗?我在城中府衙备下酒宴为显奕你接风,审先生也一起来。” 袁熙应和一声,道也不怯场,带着郭嘉、许褚还有一众虎卫,再次进了城,他道要看看这大哥能玩什么把戏。 来到袁谭的住处,袁熙才发现来的人还不少,从河间回来的辛评。辛毗、颜良、高干,此外还有几个冀州大家士族的家主。 袁谭先是让袁熙见过众人,然后虚寒一番,接着才上酒菜,这是在炫耀什么吗。 辛评举起酒爵,赞道,“二公子在青州徐州,可是所向睥睨啊,现今谁人不知二公子的赫赫威名。” 袁熙脸上淡笑,谦虚道,“先生过谦了,我只是一时侥幸而已。” 颜良也举起酒爵致敬,大声道,“别人不知但我可知道,军争一事并不全是凭机运,二公子在宫中跟那太傅学习韬略,当然深通战事。”他是个直性子,不知道辛评用意。 辛评笑了笑,说道,“眼下南边魏郡的战事吃紧,二公子既然来到安平,是否该一同抵抗张燕呢?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啊。” 郭嘉眯了眯眼,他听出这话中玄机,袁熙要是留下,那必定是要归袁谭节制了,辛评他们大有机会施加点绊子。他向袁熙微微摇头,示意拒绝。 袁熙会意,说道:“在大哥和辛先生两位指挥调度下,张燕的攻势渐渐停息。而公孙瓒铁骑正四处威胁河间、中山,我带来的是骑兵,北上驰援父亲更为有利。” 袁谭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冷笑着盯着袁熙等人。辛评忙打着圆场,说道,“呵呵,都好都好,到哪都是上阵杀敌。” 一时间筵席上气氛尴尬,众人都喝着闷酒。袁熙暗自摇头,袁谭也太喜怒形于色,对心中喜恶立即表现出来。 我觉的此处描写,是后代史官刻意为之,就是突出太宗宣武帝的英明神武,而写的袁谭和弱智是的,就像被摸黑的李建成一样。 一场接风宴不欢而散。 宴毕,辛评将袁熙等人送出府宅外面。 袁熙拱手答谢道:“辛先生不必送了,我先回营整备军士,今日就北上河间,然粮秣供给之事还要仰仗先生。” 辛评拱手还礼,说道,“公子放心,所需用度包在我身上,我与大公子可盼望着您的捷报呐!愿公子再立新功。” 袁熙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开。现在是战时,他倒不怕辛评在粮草供给上玩出多大名堂,不然袁绍也不会放过他们。 待袁熙远去,辛评的笑脸消失,他回到宴客的厅堂。这时其他世家族长那些宾客皆离去,只剩下高干、颜良、辛毗。 袁谭对颜良这个袁绍的心腹大将,是极客气的。他平日没少拉拢,一直表现出亲近的姿态。但袁谭手下其他世家大族出身的人,可没有对出身寒门的颜良表现多大好感。 “颜将军,张燕停止攻击安平好些时日了,定是生力被我等消耗得厉害,你看我军是否该组织一次反击?好夺回一些失地。”袁谭询问道。 虽然袁谭被委任节制兵权,但他只有调兵之权,实际统兵的还是那些将领。遇到战事,他不得不跟颜良等将领商权。 颜良虽然武勇,却不是莽夫,他否决道:“大公子,张燕没有再发动凌厉的攻势,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筹备下一次进攻。我军人数并不占优势,如不能寻找张燕主力决战,攻打城池坚固的魏郡恐怕不易。” 袁谭坚持道:“我听辛先生说,张燕人虽多,但要分兵把守各地,我军可引诱张燕主力出来予以痛击,如此魏郡诸城岂不是不攻自破?” “大公子,如颜将军所言,我军出击确实没有十全把握取胜,假使失利,那安平沦陷,主公就有腹背受敌,则冀州危矣!”辛毗抢先辩驳道。 袁谭招呼辛评坐下,他脸上没有表示,但心中十分不悦。颜良趁机趁有事,离开袁谭府宅,比起弟弟袁熙,权谋心术确实差了点。 高干哼了一声,不满道:“那厮武夫也忒不将大公子放在眼里了,这里的统帅是大公子,他却仗着多掌控一些兵士而不买大公子的帐。” 辛评见在座都是自己人,也就敞开心扉说道:“大公子,您这么着急立功是因为二公子的压力?这不怪你,但欲速不达,贸然出击不但不会取胜,一旦战败,你的继承人之位可是绝对被剥夺了!” 袁谭大惊,他一心只想立大功,好压倒强势的袁熙。却没有想到失利的后果,“还请先生教我。” 辛评点头轻咳一声,“袁熙回到冀州,以他的才干跟个性,必定会全力在主公面前卖弄。我们只需旁观就是,如果他得利,我们当然应该高兴,这对冀州来说是好事。假使失利,我等痛打落水狗就是。” 高干眼珠一转,脸上浮现阴谋的笑意,“得利失利可不全由敌军啊,我等也可以从中,那么……”他做了个手势。 高干是袁家外甥,后来袁谭倒台后,又投靠了袁熙,而袁熙出于时局考虑,也就暂时委以重任于高干,不过后来高干和鞠义卷入了,袁熙儿子们的储位之争,被袁熙给一起清算了。 袁谭有茅塞顿开之感,赞道:“是啊,只要他吃了几次败仗,在军中的声望必定一落千丈,假使父亲包庇他,他也不能在冀州军中立足了。” 辛毗闻言眉头紧皱,他性子刚而专,对袁谭这些毫无大局观的小计谋,充满鄙薄跟厌恶。但他们辛家跟袁谭早已绑在一起,明知袁谭不是明主,却还要尽心辅佐。 辛评也即刻反对道:“公子,如果你真这样做了,那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袁谭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先生严重了,只要做的隐秘些,保准父亲查不出什么,就是他袁熙也只能吃闷亏。” 辛评顿足,叹气道:“大公子,世上哪有绝对隐秘的事情?现今无数双眼睛都看着你,看你如何统筹南边的战局,你犯了一点小错就会被袁熙他们无限扩大。而他袁熙不论犯了多少次小错,都还是主公最器重的儿子!” 辛评看袁谭愤恨的神情,继续分析道:“袁熙正等着您露出破绽,如果您从中玩弄手段,那正是他所希望的。往下一查,主公会怎么看待你这个残害兄弟,不顾大局的儿子?” 袁谭冒出冷汗,急问道:“那我就坐等不成?纵容袁熙做大?啊?” 辛评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坐等。所谓无过便是功,待主公回师魏郡,稳住南边战局的最大功臣就是你。他袁熙虽然去争那风头,但树大招风,他抢了别人的功劳,不满他的人会多起来。此消彼长,大公子你只要不犯错,主公也没有理由将你从这个位子赶下来。” 谁说河北无人才,辛评等人的谋划和历史上陈群贾诩让曹丕做的一样,只是河北的人才无法利用到家罢了。 袁谭犹如醍醐灌顶,连连击掌趁妙。 ■■■ 颜良带着一队亲兵,纵马出了袁谭府宅。临近城楼的拐角处,他发现了袁熙一干人等。 颜良策马上前,行礼说道,“二公子,为何还不出城?这可快到关城门的时辰了。” 袁熙笑了笑,说道,“我遣人接母亲一齐出城,顺便等颜将军你。” “等我?二公子莫不是想叙旧,虽然我营中公务繁忙,但还是想听听公子,在青州徐州那些战事呐。” “反正都要出城回驻地,方才人多拘束多,我都还未吃饱喝足,不如一起到城外架起篝火再吃喝一番,我这可有临淄带来的青州佳酿。”袁熙说道。 颜良是不受拘束的人,听到这个提议赶紧赞同。 信都城外,篝火燃起,兵卒将肉食架到火上炙烤。袁熙招呼颜良,还有许褚、郭嘉围坐一旁。 袁熙拨开封泥,将酒给颜良的陶碗满上,说道,“这是临淄特产,封存十年的佳酿,就是后劲大了些,将军不要贪杯啊!” 颜良闻了闻酒香,呷了一口,赞道,“果然是佳酿,要不是战时,我喝他几坛子都不成问题。” 袁熙又谢道:“邺城沦陷之时,幸亏将军保我母亲躲避乱兵,此恩无以为报,就只有这水酒。不过今后将军但有吩咐,我必倾力相助。” 这是袁熙想到的一招,与其都是施加恩惠,不如让对方觉得你受他的恩惠,这样对方说不定更加亲近你。 袁熙并不能喝多少酒,但好在有许褚这个壮汉在,二人都是一个类型的勇夫,拼起酒来自然倍加亲近。 郭嘉也呷了一口酒,敲击道:“颜将军,您看这南边的防务,大公子筹办的可好?” 颜良嘿了一声,傲然说道,“不是我说,大公子不通军事,一切调度都是听辛家的。原先是荀友若、辛评、审正南三人掌权,现在就都是辛评一人说的算咯。” 郭嘉又问道:“军中诸将都是什么意思?” 几碗酒下肚,颜良放开话来,说道:“不少人巴结归附了辛家跟大公子。剩下的人也都就恪守本分。” “我久在青州,对冀州的一些事不太明了,今后还要仰仗将军了。”袁熙试探道。他想看看颜良的表态。 颜良眼睛迷离,但头脑却清醒,知道袁熙在拉拢他,于是打哈哈道,“二公子严重了,都是为冀州办事,大伙互相照料理所应当。”他不会明显归附谁,但真在关键时刻,还是会倾向对他脾胃的袁熙。太宗皇帝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时拉拢李靖、李世绩时他们也是如此表态。 袁熙跟他相视而笑。 送走颜良,袁熙带众人回到城外的营地。当他回到自己大帐外时,里面传来声响,他停下了脚步。 原来刘夫人被接到营地后,首先来到袁熙的大帐,而大帐里步练师正在收拾物件。 步练师看到刘夫人,立即明白过来,行礼道:“见过夫人。” “你是何人,显奕的侍妾?”步练师虽然身着男装,但身为女人的刘钰,敏感地看出她的女儿身。 步练师白皙的脸蛋变得粉红,回禀道“妾身只是公子的婢女,随军服侍公子。” 刘夫人当然不会介意,袁熙带个贴身婢女照料起居,但她嫁到袁家后,就有妒忌的小性子,对于比自己漂亮的女子向来缺乏好感,所以袁家上下大都是样貌一般的婢女。 “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能照料公子的起居么?”刘夫人不无嫉妒道,刘夫人也是个妙人,连儿子婢女的醋也吃,步练师虽然不比她漂亮,但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却羡煞大多女子。 “妾身自小跟随家父四处奔波,吃得寒苦。照料公子起居不成问题。”步练师回答得柔弱却不失坚决。 “大胆,你是这样回答主人的话吗!”刘夫人更加不悦道。 不比她漂亮,但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却羡煞大多女子。 “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能照料公子的起居么?”刘夫人从中挑刺,不无嫉妒道。 “妾身自小跟随家父四处奔波,吃得寒苦。照料公子起居不成问题。”步练师不露锋芒地将刘夫人的话辩驳回去。 “大胆,你这是对主人回答的语气吗!”刘夫人不悦道,向来婢女对她都是低声下气,哪有过步练师这样辩驳她的。 “母亲,她是孩儿新收的婢女,没有管教过,自然不懂礼数,但她却是尽心照料孩儿,您莫怪她了。”袁熙赶紧进到大帐,为步练师解围道。 刘夫人来到袁熙身边,拍拍他的手背,说道,“显奕,从邺城出来得匆忙,但我那还有三个能做事的婢女,就给你一个,至于这个就交给我管教一番先。” 袁熙心惊,刘夫人对他是慈爱非常,但对女人却是下得了手的,吕后不就是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吗,步练师给她那么一带去,准会吃苦头,于是劝道,“母亲,你那些婢女都是在家中豢养着的,可跟不了大军奔波。而她不同,她四处逃难过,能跟孩儿吃苦。” 刘夫人虽然不喜欢步练师,但袁熙求情不好拨了他的面子,也就答应下来。 袁熙随即准备营帐,安置刘夫人和她的三个婢女,待忙碌完毕,他才回到自己帐中休息。 步练师早已将床铺收拾好,服侍袁熙洗漱完毕,她就要退下,回旁边自己的小帐。 袁熙不动声色抓住她细滑的柔荑,翻身将她压到床上,双眼直盯着她的双眸。 步练师惊慌地“呀”了一声,本能地要挣脱,但一会后她只能用一双湿润的眸子,悲恸欲泣地看着袁熙。 袁熙感受着身下娇躯的柔软,看着甘恬现在晶莹剔透、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中一软,喝问道:“你说,跟着我意欲何为?” 步练师眼中尽是委屈,嘶哑着声音道:“报,报公子大恩。” 袁熙始终吃不准,步练师是将他当成杀父仇人,还是替父报仇的恩人,虽然带着她但也处处防备着,他问道:“委身于我,你可原意?” 步练师一双眸子中委屈与惊慌并存,但还是轻轻点下头。袁熙本不想要下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但她这一副娇弱的模样激起他心中的邪气,一双手不可抑止地她的衣服……内屋里烛火摇曳,灯光昏黄,一个女子若有若无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不时的从床铺里那边出来。 ■■■ 第二天清晨,袁熙留下尚在熟睡的步练师,洗漱完毕后来带着宿卫在帐旁的许褚到中军大帐。 郭嘉、顾雍、赵云、张辽四个随军的部属也来到大帐,商议下一步行动。 “审配先生答应,督促袁谭给我军送来一笔粮秣,等拿到补给后,我们就前往河间。”袁熙说道。 诸人没有异议,纷纷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就有兵卒禀告说审配押运一批物资来到袁熙军营地。袁熙郭嘉赶紧出迎,查验粮秣。而令袁熙想不到的是,袁尚也跟着审配来到营中。上次联姻中,因为袁熙选择了甄家,袁尚就跟了审家联姻。 袁熙笑着上前跟两人见礼,将验粮的事交给其他人,把他们迎进大帐中。 “二哥,你在青州过得可风光?你不知道,在张燕攻邺城那时情况多么危急,我跟母亲差点就见不到二哥了。”说着袁尚还假装悲戚道,不过袁尚没有经历过战阵,心有余悸却是做不得假的。 “大家都没有事就好,邺城会拿回来的。”袁熙信誓旦旦说道。 袁尚也应和道:“可不是嘛,我经历过这次险难才知道自己多么无能,恨不能像二哥你一样领兵驰骋,好为家里的大业尽力。我这次就是要跟二哥你北上投靠父亲,在军中谋个职位。”看来袁尚最终还是走上了李元吉的道路,注定和袁熙两路人了。 袁熙跟郭嘉本能的警觉,审配虽然暗示要支持袁熙,但审配对跟自己有姻亲关系的袁尚处于什么一个态度,那袁熙就不知道了,而且历史上审配和逢纪可是扶持的袁尚。按理说支持袁尚争位,最终获胜的可能性目前相对小些,但袁熙可不敢掉以轻心。 袁熙看向了审配,他觉得这是审配的主意,于是问道,“先生也同意三弟去河间从军?” “是我让三公子去河间从军的,主公早有打下河北后,让你们三兄弟各领一州的想法。三公子也是迟早要领兵的,不如尽快到军中历练一番。”审配答道。 袁尚接过话道:“等到了河间,我一定要跟父亲申请也去前线作战。” 袁熙看着袁尚打趣道:“怎么,最近练兵练出头道来了?” “这倒不是,”袁尚也看着袁熙笑道:“我只是不想做那纸上谈兵的赵括,就算去兵营去锻炼锻炼也行,而且父亲现在也是用人之际,作为袁家子弟,我理应像大哥二哥一样为父亲分担责任才是。” 袁熙笑着说好,但却留了心,这权位之争向来是凶险异常,指不定什么时候向你示好的人,从背后捅你一刀,李建成和李元吉不就是,在魏征等人教唆下,也要领兵来分李世民的军权和人望的吗。 第111章 暗杀 翌日, 袁熙和审配等人交代了一下,自己打算先从信都去一趟常山,这也是为了让赵云更有归属感,因为赵云这人太正了,所以非用一些常规手段了。 拿定主意,袁熙朝帐外喊了一声:“仲康,子龙何在?” “末将听令!”许褚、赵云整齐划一的进了营帐,施礼道。 “你二人速去,点起五百骑精兵虎卫,带着干粮,随着本公子去一趟常山国。”袁熙一边整理着随身衣物,一边传达命令。 “诺!”许褚、赵云纷纷拱手道,不过赵云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悟。 两名猛将领了命令,转身而去。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两人也不敢多问,只管执行命令。 袁熙收拾好了行囊,也顾不得去和袁尚、审配二人辞别,免得多说起话来横生枝节。只是和顾雍、张辽打声招呼,让他们好生的训练军队,自己去趟常山,几日便回。二人公务繁忙,齐齐道一声“少将军保重”,把袁熙一行送出营门,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袁谭处。 正厅之内,此刻的袁谭正手捧着一抹竹简,端着茶盏,默默的读着简上的内容。 可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偶尔会闪过几分阴霾。“这小子,居然去了常山?端是奇事!我的好二弟啊。”袁谭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袁谭下首,坐着一个中年文士,闻言面色不动,嘴角却暗自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便是受袁绍之命,协助袁谭的辛评。 辛评原为韩馥部下,初平二年,他曾与荀谌、郭图共同说服韩馥出让冀州州牧位予袁绍,对袁绍鼎定冀州的大业颇有功劳,辛评也因此受邀成为了袁氏的部下。 辛评人虽在冀州,但在立嗣的意见上却一直与审配和逢纪不合,他不喜欢成府甚深的袁熙,反倒是比较欣赏袁谭,在辛评的眼中,袁谭在袁绍的几个儿子当中,属于是杰出的人物颇有战争天赋的袁谭,虽不比袁熙,但是比袁尚要强出不少。 不得不说辛评的眼光也是颇有依据,历史上在建安元年,袁谭刚刚率兵前往青州的时候,只占有平原一县之地,但他后来却连续击败了田楷、孔融,占领了青州全境,也算得上是能征惯战,颇具雄姿。 虽然袁谭此人颇为崇尚勇力,做事习惯于但凭喜好而为之,但在辛评的眼中,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袁谭还很年轻,日后只要善加诱导,要改正应该不是难事。 况且袁谭乃是长子,长子继承父业,本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众多的原因交杂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辛评渐渐地就成了袁谭一系中人,就如同明明好多人知道,李世民比李建成强,但是仍旧选择支持李建成,一样的道理,这就是古代的礼法制度。 “大公子手中的书简,莫不是三公子亲手亲手所书?”良久的沉默之后,辛评率先开口,打破了厅中的安宁。 袁谭将紧盯在书简上的目光收起,抬头盯着一脸笑容的辛评,微笑说道:“仲治好毒辣的目光,我这边还什么都没说,便让你一语猜中,不错,这简信确实是三弟他亲手,书写与我的,请我出兵去常山。” 辛评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动,道:“那大公子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袁谭的眼皮微微的跳了一跳,笑道:“洛阳之战,界桥之战,我不曾在父亲身边出力献策,得亏二弟机警聪慧,先是劝父起兵勤王,后又是界桥立功,再后来一战定青州,功勋显赫,如今回援河北,我这做兄长的,理当出兵接应不是嘛。” 辛评闻言点了点头,道:“大公子想的周到,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告辞,回袁冀州那里去了。” 说罢,便见辛评作揖起身,转身欲走。 袁谭见状急了,慌忙起身言道:“仲治刚来不久,却为何这般着急离去?莫不是袁谭这里对先生照顾的有什么不周?” 辛评转头淡然一笑,摇头道:“大公子待辛评甚厚,公子也是照料周详,并无丝毫的不妥之处。” “那先生为何还着急要走?莫不是北边有什么要紧之事?” 辛评摇了摇头,道:“北边暂时无碍,多不多辛评一人并无大碍,只是大公子不愿与辛评交心,言语中有所保留,辛评留在这里也无甚益处,倒不如早回袁冀州那里,也免得在此做个白食之人。” 袁谭闻言顿时愣住,脸上的肌肉在不知不觉间来回抽动,似犹豫,似紧张,似愁苦。 过了一会,方见袁谭长叹口气,拱手言道:“先生教训的事,是袁谭藏私了。” 辛评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请大公子重新斟酌,告诉辛评,对于二公子此次率兵归来,大公子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听了辛评单刀直入的话锋,袁谭脸色的笑容渐渐收拢,眼眸中,一抹深深的仇恨却一闪而逝。 是的!不是别的,是仇恨! 打心眼里讲,袁谭恨袁熙,那股仇恨从小就是深藏于内,刻骨铭心! 自打他的母亲张氏去后,袁熙的母亲刘氏就成了袁绍府邸的正室,刘氏心狠,偏袒袁熙,袁尚不说,还每每在袁绍面前刻意诋毁打压与他,每一次袁谭与刘氏相见,刘氏眼中那怨毒的目光都能被袁谭看在眼里。 那是一种不着掩饰的仇!她气闷袁谭占据着长子之位,阻拦了她亲生儿子的承嗣道路。她恨不能希望袁谭一出门,就立刻被马车死,用他袁谭的血肉,为自己的儿子铺出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就像蔡夫人仇视刘琦一样。 更恼人的是,袁绍对自己也远不如当初的喜爱了,对于自己的勤勤恳恳,袁绍并不曾多予鼓励,反倒经常在一众文武面前,夸赞二儿子袁熙武功赫赫,文采风流,仪容姿貌有乃父之风,颇有自己年轻时的神韵。 而且愈发可怕的是,近年来,袁绍在不知不觉间,似是有了废长立幼的意向,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那种宠溺,那种偏颇,那种骄纵,都令袁谭打心眼里深深的嫉妒。 那个混蛋小子?他有什么能力,他有什么本事,他有什么功绩,能担得起上天对他的这诸多眷顾? 不知不觉间,一股阴冷的气氛在厅内开始盘旋弥漫。 “仲治,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瞒你了,最近几年,父亲对我这个长子越来越疏远,越来越不予宠信,他虽然不说,但我也能猜的出来,在他的心里,其实最喜欢,最想传以基业的人,是二弟!只是碍于长幼有序的礼法,一直不曾明说而已,但如今却不同了,从洛阳开始到现在,一路上二弟表现卓着,全军上下尽皆佩服,父亲表面上不说,想必心里也是高兴的不行,仲治,不是我袁谭乱相猜忌,若真是这般任其下去,我这长子的位子,不知还能再坐上几年。” 李建成和李世民摊牌前,也是如此考虑的,李世民以下逼上,李建成不的不做出反击,不然迟早就和隋炀帝杨广的哥哥一样。 辛评轻轻的绕了绕下巴上的胡须,慨然叹道:“时也,势也,公子空负雄才壮志,可惜却不得其时,惜哉,惜哉。” 袁谭抬眼看了辛评一眼,道:“如何行事,还望仲治教我。” 辛评闻言慨然不语,只是轻轻的摇头,一边摇一边自言自语的道:“如今河北,当真是风雨飘荡啊,外有强敌公孙瓒在侧,内有黑山贼张燕盘踞于境内,难啊,难啊。” 袁谭的眉头皱了一皱,似是不明白辛评突然拉扯起公孙瓒、张燕做些什么。 却见辛评微笑不语,摇手指了指西面,又伸手指了指北方。 袁谭见状愣了一下,仔细的琢磨了一会,终于是略有所悟。 公孙瓒是幌子,他真正所指的,是黑山贼张燕! 自从当年袁绍在境内与黑山军交战之后,张燕便对袁氏记仇在胸,甚至与公孙瓒联盟,派部将杜长带兵协助公孙瓒,可惜最终被袁绍击败。 后袁绍愤怒与张燕屡次兴兵与之为敌,下令大剿黑山军,张燕等众在冀、并一代难以生存,只得率兵屡次迁移,双方结下了几近于不解的仇怨。 最近得查,张燕的兵马,目前正屯驻于信都西北边境,只因袁军一直与公孙瓒相持,故而未曾理会,以张燕与袁氏之血仇,若是让他知晓袁绍爱子经信都去常山,未必不会 想到这里,袁谭的双眸顿时亮了。 袁谭得到了辛评的启示,心下已然是计较得定,一个似有似无,逐渐成形的狠毒计谋开始逐渐的盘上了他的脑海。 二弟,生于乱世,生于显贵豪门,这便是你我的宿命!不要怪为兄心狠,世道如此,莫可强求。要怨,就怨你自己受到了,太多的你本不应该承受的瞩目与机遇。 在从袁谭府邸离开,回往馆驿的路上,辛评的心也是上下起伏,忐忑莫名,如同那惊涛骇浪,席卷着无限的不安,汹涌的扑上了他的心间。 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也许魏征和管仲都想过这个问题。 辛评的心里真的有些吃不准了,他是发誓效忠于袁氏的能臣,他曾决心将一生的荣辱与袁氏紧紧的绑在一起,浮之亦浮,沉之亦沉。 可是如今,他却违背了初衷,卷入了袁家的嗣位之争,一心辅助他看好的大公子,甚至助其出毒计折损袁氏枝叶,这样的事究竟是对是错?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了。 辛评的面色转了又转,变了又变,终究是狠狠的下定了决心! 我没错!我绝对没错!自古礼法,立长不立幼!大公子才是真正,能够扛起河北霸业的最佳人员,袁显奕不过是一凉薄之人,安能成就大事?河北若是到了他的手里,焉能覆巢得全? 义之所至,便是值得!舍一贵胄之子,而得天下之霸业,保袁氏鼎盛于天下,就算是主公知道了,也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因为我辛评对于袁氏,是绝对忠心的! 常山郡在信都的西北方向,几十里左右,快马加鞭,一天半的时间便能到达。 如今黑山张燕在邺城和信都方向,和大哥袁谭以及颜良文丑对峙,所以袁熙并不担心会遇到黑山贼劫掠,再说自己这边都是轻骑,真要是不小心遇见劫道的山贼,快马加鞭冲过去就是。 袁熙一边催促部曲快马加鞭,一边在马上暗自琢磨让赵云死忠的办法:“嗯,一定得向刘备曹操学习,心黑学曹阿瞒,脸厚习刘大耳。倘若能把二人的优点集于一身,想要不成就一番事业都难!” 总结起来,曹操用人主要靠的是家族关系,士卒门阀相互推荐。曹仁、曹洪兄弟是他的堂兄弟,夏侯兄弟是他的族人;然后又重用了荀氏一族,再后来名声鹊起之后,靠着赏罚分明的手段招募了无数的英雄豪杰。 而刘备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多的兄弟族人,虽然忽悠了个“大汉皇叔”的身份,但沦落到贩席织履地步的皇叔恐怕也是亘古少见。但这家伙有头脑啊,貌似忠诚,其实心眼不比任何人少,要不然怎能成就帝王之业? 用后世的话总结起来,刘备的用人就是靠“忽悠”“讲信义”这两大手段笼络的人才。刚一认识关羽、张飞两大猛男,就祷告天地,桃园结义,食则同桌,寝则同眠。绝对的煽情高手! 自此之后,刘备笼络人心就靠这两大杀手锏,再辅以掉眼泪、摔孩的手段,简直是无往不利。不说关羽、张飞、赵云等猛将被忽悠的死心塌地,就连诸葛孔明这样多智近乎于妖的奇才,也被忽悠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不禁自己死在北伐军营,而且还赔上了儿孙的性命! 行有两日,一行五十人来到了常山国真定城下。赵云略微感慨,真是近乡情更怯啊,少将军的心意赵云也体会到了,赵云又不傻,袁熙大老远不去河间驰援父亲袁绍而来小小的常山做什么,游山玩水? 显然袁熙不会,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袁熙要他赵云的心。说实话,赵云被袁熙感动到了,虽然袁熙一些举措赵云不太适应,但是袁熙也不失为一明主,更何况这么为自己着想,看来自己这百来斤肉算是卖给袁熙了,士为知己者死,这就是赵云的信条。 于是赵云带着袁熙许褚等人,向赵云老家方向赶路。 “仲康,子龙,带着弟兄们找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安营扎寨,生灶做饭,明日再走。”袁熙向许褚、赵云下命道。 县城也不进了,自己带着部曲进城,浩浩荡荡的,县令必然得知,少不了要接风洗尘。万一动静闹得沸沸杨,可能有不必要的麻烦岂不糟糕? 一行人找了一处靠近河流的山谷,扎下几个帐篷,生火做饭,河流饮马,倒也平安无事。留下十个人夜间巡逻,其他的人沉沉进入了梦想。 半夜时分,突然响起了号角。 袁熙吃了一惊,幸亏昨夜和衣而睡,便急忙拔剑在手,背了强弓,出了帐篷查看。只见周围火把通明,大约多头裹黄巾,手执兵器的贼众呐喊着杀了过来。 许褚、赵云二人也冲了出来,一人手提大刀,一人横着长枪,齐齐对袁熙道:“主公先走,朝真定县城退去,我们断后!” 袁熙没想到,竟然遭到了贼寇的伏击,这些人也真是胆大,区区几百人就敢出来劫掠。这常山郡的守是怎么当得? “不必惊慌,贼寇有限,想必是为了劫掠我等的马匹而来。若是退去,岂不遭人耻笑?大家从军为的就是建立功名,今日遇贼,岂能不战而退?全部上马,随我冲锋一阵,等战不过再突围而去!”袁熙当先上马,挥剑朝自己的士卒下令。 五百人的精壮虎卫受了鼓舞,全部高喊一声“杀贼寇,建功名!”,纷纷手执长矛,扳蹬上马,十人一队排成五列,准备发动反击。 “仲康,子龙前面开路,全军冲锋!” 看看呐喊着杀来的黑山贼越来越近,赵云弯弓搭箭,射出一支,当先一名打着“黑山”旗号的家伙被射中脑门,顿时仆倒在地,一命呜呼。 擎旗的被射杀,其他贼众脚步便受阻,心里也产生了畏惧感,前进的步伐就放缓了许多。气的后面的渠帅高声呵斥,催促着部下向前冲。 马蹄声响起,许褚、赵云已经当先冲进了黑山贼人群里,许褚力大无匹,兵刃所到之处,如同砍瓜切菜,赵云枪法超群,枪枪见血,片刻间就砍翻了几十人,黑山贼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袁熙手提精钢剑,引领着五百骑,紧跟在许褚、赵云身后冲进了黑山贼阵中,所到之处,血肉飞溅,人头乱滚,转瞬间就砍杀了十多个黑山贼。自己这边也有两人落马,被乱刀分尸。 “不要慌,长枪兵堵住道,盾牌兵砍马腿!”黑山贼里面一个骑着黑马,手提长枪,满面虬髯,身材彪悍的家伙沉着指挥。 见阻止不住败退的部曲,这家伙大怒,一枪搠出,将一名后退的黑山贼胸膛刺了个窟窿,猛地挑了起来,大喝道:“谁敢后退,便如此人!” 黑山贼受惊,反正退也是死,前进说不定还能抢几匹好马,便纷纷止住了后退的脚步。盾牌兵扛着盾牌,拿着砍刀,朝马蹄乱砍;长矛兵挥舞着手里的长矛朝马上的人乱刺。 一个冲锋下来,官兵又砍杀了几十名黑山贼,自己这边也有人被砍断马腿,滚落马下,做了刀下亡魂。 这股黑山贼的战斗力让袁熙有些吃惊,比起在王家马场遇见的那支贼寇强了许多,而且军纪严明,悍不畏死,袁熙感觉不对劲,挥剑下令道:“全军撤退,加速甩开贼寇!仲康,子龙断后!” 当下,官兵不敢恋战,刚才已经穿透了黑山贼的阵地,便不再折回,丢弃了帐篷,向前方奔逃。反正自己这边全是骑兵,黑山贼大部分是步卒,只有几十骑,谅来追不上。 见官兵撤退,黑山贼穷追不舍,那名虬髯骁将带着几十骑如影随形,紧紧的咬在官兵后面,企图缠住一部分人,等后面的步卒追上来围剿。 虬髯骁将枪法娴熟,胯下坐骑精锐,一直缠在后面。奉命断后的许褚独战此人,二十余合将其击退,且战且走,迟迟不能甩开追兵,反而有被包围的趋势。 赵云扭头看到许褚被缠住,便勒马回头,弯弓搭箭,朝着虬髯骁将放了一箭,嘴里喝一声“中”,利箭带着风声,射向虬髯骁将的面门。 虬髯骁将听到风声,急忙低头,饶是躲得迅速,依然被利箭射穿铠甲,穿进了肩骨,痛的大叫一声,拨马败走。 强敌退走,许褚又砍杀了几名贼兵,得以突围,赶上了大部队,全军快马加鞭,逐渐的甩开了追寇,黑山贼看看追赶不上,鸣金收兵退走。此刻袁熙表情有些阴冷,不过袁熙没有表示什么。 次日,料到贼寇已经散去,袁熙率领部下折返到战场,为死去的弟兄收尸。无论如何,他们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总不能让他们抛骨荒野!这就是文王之仁,同样也是给赵云看的,仁主对于赵云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战场之上,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着,血液已经干涸,不时的有乌鸦、鹰隼等猛禽在啄食死尸。黑山贼可没有那么多讲究,死了就是死了,谁会管你?打完仗后,他们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遁到哪里去了! 这些落草为寇的贼人经历了各种劫难,很多都是从黄巾起事之后从的贼,躲过了各官兵的围剿,从瘟疫、旱灾中存活了下来;九死一生,早就把死亡看成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没有人会对死者产生一点点怜悯。 第112章 崔琰 昨夜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虎卫阵亡十五五人,杀死了七百八十个黑山贼,对于自己的虎卫战斗力,袁熙还是满意的毕竟占了便宜。 其实,袁熙本来可以率领部曲撤离的,但他不想这么做,经常参加战斗,可以让士卒积累战场经验,还可以鼓舞士气。 一支见了贼寇都要逃跑的部队,长此以往,士兵还有什么斗志?更别谈和各诸侯的正规军作战了。 所以,袁熙明知道要死人,仍然鼓舞着部下和数倍于己的黑山贼作战,为的就是磨炼部曲的战斗力,积累沙场经验。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想成就霸业,那有不死人的? 四百多人一起下马,用刀斧当做锄头,挖了一个大坑,把死去的兄弟们埋了进去,堆起一个土丘,这就算是他们最后的归属。 虽然凄惨了一些,但在这人命贱如草芥的乱世,有累累白骨,能有一抔黄土埋葬已经算是不错了。比起那些要成为鸟类美食的黑山贼们,这些士兵显然幸运的多了! 活着的士兵们没人叹息,没人流泪,只是默默地望着土丘,送别曾经的战友。经历了连年的战乱、大旱、瘟疫,谁家没有亲人死于非命?对于死亡,这个年代的人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点麻木了。 袁熙对着土丘弯腰拜了拜,下令道:“仲康,子龙,把阵亡的兄弟名字记下来,回去重重抚恤!” “诺!”“诺!”许褚、赵云答应一声,从马上的包裹里拿出竹简和刀笔,郑重的把死者的名字刻了下来。 埋葬了阵亡的士兵,袁熙等人继续率领部曲沿着河流向南,寻找赵云所说的地方。一行小心翼翼的打探,走走停停,唯恐再遇到了劫掠的黑山贼,行有五六十里地,却是一平安无事。 又向前走了几里地,果然见有一处山谷,漫山遍野的桃树盛开了灼灼的桃花,美不胜收。这是一个约有十户人家的山村,河谷周围土地肥沃,不少农夫正在田地里春耕,河流中妇女在浆洗衣服,光着屁股的孩们在河边玩耍,一派平模样。 “当此乱世,竟然有此仿佛世外桃源的地方,真是难得!” 熟不知,几十年后,常胜侯赵云就埋葬于此,并由晋明帝袁睿亲自陪送。 袁熙在心里感慨一句,吩咐虎卫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候,自己只带了许褚、赵云,以及少许轻骑进了村。 来到河边洗衣服的妇女身边,袁熙翻身下马,向最边上的少女弯腰施礼:“叨扰下小娘,在下这厢有礼了!” 少女回头看去,惊讶的发现一位衣着鲜亮的少年,英姿飒爽,牵着一匹骏马,带着两名威武的随从,站在自己身后问话。急忙还礼:“公子请了,不知有何吩咐?” “呀,子龙哥哥,是子龙哥哥,妹妹想死你了。”说罢,那自称赵云妹妹的少女,说着就扑倒了赵云怀里。 “小妹,哈哈,是哥哥,我是子龙,妹妹越来越漂亮,为兄差点认不出来了。”起初赵云一错愕,随即也认可出了这少女,的确是自己小妹,于是惊喜道。 少女柳叶眉,大眼睛,皮肤白皙,五官娇美,约莫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在这穷乡僻壤,可算得上是山窝里的凤凰了,袁熙心里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美人胚!” “呵呵……子龙不知你家在何处?还望指引一番!”袁熙莞尔一笑,彬彬有礼的道,毕竟有他妹妹在。 少女拉着赵云说:“跟着本姑娘走。” 匆匆收拾了衣服,招呼袁熙道:“公子请随我来!” 离开了河边,少女侧身和赵云引路,端着木盆前面带,领着袁熙等人朝自己家里走去。 “敢问令兄妹几人?”袁熙跟在少女身后,低声向赵云问道。 赵云洒然一笑:“我本来有位兄长,大兄赵岐,自己,还有这个妹妹,三人相依为命,前几年闹瘟疫的时候大兄死了,我和小妹前几年被蛾贼攻破城池的时候走散了,后来子龙从了军,而当时小妹不知所踪。老天开眼,又和小妹重逢,只有我和小妹相依为命,子龙多谢主公!” 听了赵云的话,袁熙心里一阵难过。生逢乱世,即便是赵云这样后来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不能保全家人平安,兄弟死于瘟疫,妹妹差点走失,果然是乱世中人命如草芥。 “无妨,将来天下平定。就是你们姊妹真正团聚之时!”袁熙安慰了赵云一句,又向那少女问道:“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少女听了袁熙的话,心里很是高兴,满目憧憬的道:“倘若真的能天下平就好了,我真的很想念大兄和二兄呢。小女单名一个雨字,不敢劳烦公子询问。” 袁熙点点头,道一声:“原来是赵雨姑娘。”便不再说话,牵着马匹,跟着赵云、赵雨,进了村庄。当晚赵云赵雨兄妹做饭,款待袁熙,感谢他的恩情,赵云此后成了袁熙仅次于许褚的忠臣,赤壁之战更是舍命救袁熙。 那一战,赵云奉命抵挡,关羽,张飞,黄忠的追击,五虎上将的黄忠被赵云击杀。 翌日,袁熙等人快马加鞭赶回大营。 一切准备完毕,五千精骑就拔营出发。袁熙让审配,找来几辆好一些的马车,搭载刘夫人跟步练师等人。 有了粮草的补给,五千骑兵的行军速度十分快,三天后就到了河间治所乐成,在乐成取得一次补给,将刘夫人安置在乐成后,袁熙军又赶赴到高阳前线。 袁熙让赵云、张辽将兵士在高阳城郊安置好,自己带着袁熙、郭嘉、顾雍、许褚等人进高阳城见袁绍。 临近城门,就有一队冀州兵押解着大小车辆也要回城。但袁熙一看,就觉得那些兵卒十分怪异。 那些兵卒手臂上都缠着,画有奇怪纹路的帛布,有些兵卒头上也扎起染了朱砂的布条,更有人脸上还残留有点点朱砂印记。而那些兵卒除了携带兵器,还有数目众多的铲、锤、锄、铧等挖掘工具。 袁熙迟疑了一会,问道:“哪里的兵卒,怎么这番打扮?” 郭嘉看了看那些兵卒,眉头一皱,会意道:“是掘发丘陇,筹集军饷的兵卒,看来收获甚丰啊。” “掘发丘陇?”袁熙随即明白过来,是盗墓挖坟的所谓掘子军。这在军阀中十分常见,董卓的西凉军更是连皇陵都敢公然挖掘。 后来曹操有样学样,也跟着挖掘还设立了摸金校尉,只不过袁绍等人做的隐晦些罢了。 顾雍冷眼看去,突然大呼一声,对袁熙道:“少将军,你看到那些兵卒当中,押解着一人没有?那是我师兄崔琰崔季珪!” 袁熙顺着顾雍所指看去,果然那些掘子军中押解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而崔琰的名号他知道,是个干练之才,只是怎么被抓起来了? 袁熙带着众人,拦住那群掘子军,而那些兵卒看袁熙这一伙器械精良的军士,也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主。 掘子军中一个头目,壮着胆策马出队,喝问道:“前面是哪营的弟兄,我等公干在此,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在袁熙示意下,许褚也出队,粗声喝道:“此乃二公子所部,二公子就在这里,你们出来一个主官答话。” 那个头目一哆嗦,赶紧下马上前行礼,二公子可是如今河北,炙手可热势力绝伦的角色,他一个小小头目可得罪不起。 袁熙示意那头目起身,指着后面的崔琰道:“你且说来,那个人所犯何事?” “我等奉命在河间、中山筹集军饷,不知道哪来的狂生,竟然阻扰我等。但他说是车骑将军征辟的士人,在下不敢做主,就将他押解回来,交给上头处置。” 袁熙听出了个大概,于是开口说道,“那好,你将他交给我就行了,由我来处置。” 那个小头目也不敢多说什么,谁敢惹袁家二公子,不是作死吗,于是他立即给崔琰松绑,交给袁熙等人,幸幸而退。 “崔师兄,你怎会弄得如此狼狈啊,快过来谢过二公子,是公子他救了你!”顾雍上前拉住崔琰的手说道。 崔琰本是俊朗潇洒的一个美男子,但此时他一把长髯似枯草,衣衫也是又脏又破。但崔琰神色举止间依然威仪从容。 “是二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清河崔琰。”崔琰说道,他说话的声音十分高畅。 袁熙笑着将众人给崔琰引见,几人客套过后,崔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指着远去的掘子军问道:“二公子可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 袁熙一阵头痛,历史上崔琰是出了名的直谏之臣,并且秉性刚正不阿,不比田丰差,都是河北直臣。后来也是大晋和田丰一样有名的,直柬之臣并陪列凌烟阁。 袁熙心中并不反对,组织兵士去盗墓而筹集军饷,但为了拉拢崔琰这个干才,他不得不做一番姿态,以打消他的抵触情绪。 “在下也是方才从安平赶来,并不知道此事,还请先生见谅。”袁熙缓缓答道。 崔琰点点头,说道,“劳烦公子,请带我去面见袁车骑,我要将这些匪兵的暴行禀报给他,这些兵卒盗掘坟冢,实在有损天理人和,不加以约束处置怎么行?” 袁熙打着哈哈,将崔琰带进城,这烦心的事,还是交给老爹袁绍自己处理。 袁绍大帐。 袁绍与逢纪相向而坐。 屏退报讯卫士,袁绍问道:“显奕如今返回河北,元图以为他会有其他目的吗?” “二公子还能有何目的?”逢纪说道:“他必是知晓袁公烦心,特意返回相助!” “相助?”袁绍哼了一声:“他若不惹些祸事,某便是生养个好儿子!” “数月之前,袁公还经常提二公子。”逢纪说道:“如今虽是话中带有责怪之意,却多怜爱……” “只可惜不是长子啊!某生养七个儿子,三嫡四庶。放眼诸子,并无一人才干可比显奕。若他是长子,这河北……” “二公子向来为袁公排忧解难,可曾讨要半分功劳?”逢纪说道:“即便不是长子,也是出自袁公不是!” 看着逢纪。袁绍缓缓说道:“说来奇怪,近来某总觉着古怪。”袁绍可不傻,那可是权谋高手,袁谭袁熙那点破事瞒不过他。 “不知何事可使袁公觉着古怪?” “你等多为显奕说话,某不禁怀疑可是得了显奕他什么好处?” “我等乃是袁公幕僚,怎会收受二公子好处?”逢纪哂然一笑。 “别个倒也罢了,元图人品某是信得过。”袁绍说道:“你断然不肯受人好处,某只是想不明白,因何连你也站在显奕一边。” “二公子战功彪炳、为人正派。由不得我等不服啊。”逢纪说道:“听闻不久之前连克孙陶联军,险些擒了孙策等人,真是虎父无犬子。” “哈哈,此事某已知晓!”袁绍笑着说道。 袁绍中军大帐就设在高阳城里,袁熙早先就派人通报袁绍,令众人想不到的是,袁绍竟然会亲自到府外等袁熙。 袁熙等人赶紧下马施礼,而袁绍笑着拉过袁熙的手,将他带到驻所内。沮授、逢纪、许攸、淳于琼、高览、韩猛、蒋奇等人也都齐聚一堂。 袁熙看到席位下的崔琰,向父亲袁绍介绍说道:“差些忘了说,这位就是应父亲征辟,前来相投的崔季珪,崔先生。” 袁绍等人看崔琰一副狼狈相,都感到惊奇。袁熙再简略讲了在城外巧遇的事情。 袁绍闻言亲自来到崔琰面前,施礼赔罪,说道,“是在下部下兵卒无理,累及崔先生受苦了,望先生见谅,某必定约束好士卒。” 崔琰也还礼,连称不敢,“只是将军,您手下这些兵卒盗掘坟冢,您就不闻不问吗?” 袁绍表情有些尴尬,这些事情他是知道,并批准的。虽然有些人不满,但都当不知道此事,而崔琰一来就触了袁绍的霉头。 淳于琼撇撇嘴,他对这些儒生最是看不惯,不以为意道:“先生有所不知啊,军中财货缺乏,钱粮供给不上时,兵士们只能自行筹集粮饷了。” 崔琰对他这番回答气极,于是反驳道,“如此有伤天理人和的事情,恐不是仁义之师、仁义之主该做的!” 不等袁绍说话,淳于琼抢先答道:“先生没有带过兵不知道军中贫苦,没有钱粮那么多兵士怎么养活?没有兵士又怎么匡扶社稷?那些珍宝呆在底下也是浪费,我们取了作军用有何不可?再说,天下间哪个统兵的,没干过这种事的?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崔琰被淳于琼一番反问气的不轻,怒道:“昔孙卿有言:‘士不素教,甲兵不利,虽汤武不能以战胜。’今道路暴骨,民未见德,宜敕郡县掩骼埋胔,示憯怛之爱,追文王之仁。” “文王之仁?”袁绍轻声道,他喜好玩乐声乐,书读得并不多。 袁熙看袁绍的表情,会意道:“昔日文王姬昌裕民富国,修德行善。一次开沟渠,有官吏上报说挖出一具无主尸骨,文王却说‘我乃一国之主,他是一国之民,怎可说是无主尸骨呢?’于是将她收敛厚葬。” 对于这个典故,众人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袁熙为博袁绍好感,接着道:“那时,世人都传颂西伯侯恩泽及于枯骨,更何况对人呼?天下的英才也纷纷弃殷投周。崔先生此举是要父亲效仿那文王施行仁政。” 袁绍听崔琰和袁熙,以文王跟自己相提并论,感到十分高兴,喝止了想辩驳的淳于琼,对崔琰道:“先生所言甚是,但军中用度缺乏,那些兵卒所做也是无奈之举。今后我定约束好兵士,行仁义之道。” 崔琰信以为真,拱手道:“将军能做到那就好,方才在下的言辞也有些过激,还请诸位海涵,莫要见怪。” 袁绍哈哈大笑,打圆场说道,“今后就都是共同举大业的同袍了,这点小事就让它过去,谁也不要再提。” 第113章 谈心 袁绍让人带崔琰去洗漱换衣,再趁机将袁熙拉到自己席位旁边,细细询问自从去了青州后的大小事宜。袁熙有选择地将一些事情禀报,并大肆宣扬了一众心腹部下的功绩。 袁绍对这个儿子所做自然满意,不论出于什么心里,众人对袁熙的态度不一,但不得不感叹他的年轻和功就。他们顺着袁绍的意思也纷纷褒奖了袁熙。 “只是二侄儿,你只带这几千人来冀州,对战局起不了多大用处嘛!”淳于琼埋怨道。 袁绍也是看着袁熙,希望他给出个理由。 “父亲,孩儿占据青州后,也收编得几万可用的青州兵,但他们新近才征讨了陶谦,还需要休整一段时日。约莫一月后定能北上冀州,供父亲调度。”袁熙解释道。 袁绍眯眼微笑着点头,说道,“果然像子远所说,要紧关头还是我儿显奕用得上啊。” 许攸也笑着道:“二公子立下如此大功,主公啊,是否该有些封赏才是?” “是极,显奕你且草拟一份文书,将有功的文吏、将领汇报上来,为父好给他们进阶。”袁绍笑着说道。 袁熙知道这是许攸为他讨赏,好收买手下的人心,于是向许攸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又向袁绍连连道谢。 “父亲,您看三弟也来了河间前线,这反攻公孙瓒的事该如何办?”袁熙问道,就在这时候,袁尚突然折了回来,去而复返,明显是冲着袁绍来的。 “显奕你们行军劳累,这个不及商议,待休息两日再做计较。”袁绍说道。 袁绍让众人都散去,安置好袁熙手下后,将袁熙带到书房,屏退了其他的人。毕竟有些事是不能当众说的。 袁绍看着俊美英武的儿子,由衷地感到欣慰,笑道,“显奕,方才有些事,你没有当众说出来是?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尽管说来。” 袁熙知道有些事,还是要跟袁绍通气的,于是再将一些事情禀报给他听。 袁绍吁了一口气,说道,“青州的文书之前,已经送到了我的案前,对于显奕你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为父深感欣慰。别人看你在青州连战连胜,皆不知其中的劳苦啊。帮曹孟德复仇的事做得很好,至于跟陶谦和谈那也没什么,多一个盟友终究是好事。” “是么?青州的上报文书怎么这么快!”袁熙有些出乎意料的惊讶了一句,其实一切都是袁绍安排的,早就严厉的告诫各州县令一定要快马加鞭的把文书送到邺城。 袁绍点了点头说道:“为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这次有功,为父决定给你向朝廷请功,回头好好的去青州砺练,你保举的几人一律准奏!” “多谢父亲大人!”袁熙一激动,单膝跪倒,拜谢一声。这一刻,觉得这老爹还可以,不是那么狠心嘛! 只是,袁绍目光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他站起身,走下了锦裘宝座,背负双手,在袁熙面前踱步。 突然幽幽说道,“为父不反对你招募人才,但是却不希望你们弟兄拉帮结派,若是有一天,为父不在了,你们兄弟阋墙,这又是何等的惨剧?” 袁绍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锁,从一个威震八方的霸主,一下子变成了担忧身后事的慈父。杂乱的脚步就是,他内心犹豫不决的写照。袁熙面无表情,让袁绍无法察觉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孩儿擅自跟糜家结亲的事,父亲是没有怪罪了?” 袁绍笑了笑,说道,“为何要怪罪?你做得很好,既打击了陶谦、袁术,又没有让曹孟德一家做大,真是我袁本初的儿子。” “可是曹世叔是我们的盟友啊,父亲你……”袁熙试探道,他想知道袁绍心中的想法。 “盟友?”袁绍冷笑一声,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何尝不知道,他曹操暗地里瞧不起我袁本初。” “那父亲你还有多番援助他?”袁熙心中微微震惊,当局者迷,他一向都小瞧这个父亲了,想不到他对曹操的心思一清二楚。 袁绍看向袁熙,意味深长道:“显奕,有些事不由得凭你的喜恶去做,袁术兵锋凌厉,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帮曹操就是帮自己抵挡袁术的进攻啊!” 袁绍接着又说道:“我自小跟曹阿瞒一起玩,他知我,而我何尝不知他?曹阿瞒自小便诡计多端,做事对人全凭喜恶,如果得罪了他,他面上不追究,但他无时不在伺机报复。” 袁熙心道,不愧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对彼此都十分了解。袁绍对曹操的性情还是知道得蛮清楚的。历史上得罪过曹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孔融是,崔琰是,甚至连荀彧也是。 “显奕,田元皓他能尽心辅佐你整治青州吗?”袁绍突然问道。 “元皓先生确实是个干才,青州初定,万事举步维艰,幸得他将大小事务主持得井井有条。所以说论功行赏的话他的功劳最大。” 袁绍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对袁熙说道:“我起先害怕你跟他合不来,或是你压不住他。田元皓雄才干练不说,有时候就是迂直了些,显奕你要自个斟酌,不能凡事都听他的,也不能将大权全交给他,扶持一些自己心腹,让他们相互掣肘,这才是用人的平衡之道。” 这些袁熙都知道,他也让郭嘉、国渊等人分掌了一些权。但听袁绍这么一说,才发觉以往都低估了这位父亲,要说其他的才能袁熙胜过袁绍不少,但轮到权利场上的斗争,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袁绍确实是此中老手。 “父亲,你看三弟也来从军,要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好?”袁熙想起还侯在外面的袁尚。 “你三弟?”袁绍思索了会,叹息道:“你们兄弟三人,就以你最有才干,你大哥老大的人了,但办事心浮气躁处处想着争风头。而你三弟呢,他平素骄横,我怕他将来压不住部属啊!” “才干是可以历练出来的,性子也是可以改的嘛,正南先生让我捎个话给父亲,说尽管给三弟苦差事,让他吃些苦头。”袁熙说道。 袁绍有些欣慰,笑道,“三兄弟里,数你跟显甫最能和睦。你大哥太争强好胜了,处处想着打压你们。按照道理来说,你长兄显思四处征战,劳苦功高,而且是家中嫡子,理应由他来继承为父的爵位。可是,他幼年的时候曾经过继给你的伯父,所以,在父亲的心里,是不能由显思来继任的。” 就像司马昭的儿子司马曾经过继给,没有儿子的司马师,所以继承皇位时就有了先天障碍,当然也只是一种障碍而已。 袁绍抬头望着大殿上面的梁柱,在袁熙面前来回踱着步,似乎在向袁熙倾诉,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现在,你长兄显思有郭图、辛评他们支持,手下握有三万精兵,又有冀北世家作为依靠。为父就怕他曰我撒手人寰,你长兄不服你和显甫,你们自相残杀,祸起萧墙,那样,为父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袁绍结束了踱步,最终停下了脚步,站在议事厅的门口,望着议事大殿外面高高的台阶,若有所思。 来者拾级而上,最终进入这座北方权力核心的所在,这座大殿就是袁家权力的象征。问鼎天下,他又何尝没想过。 只是乱七八糟的家事,正逐渐的让他丧失年轻时候的干劲,冥冥之中袁绍似乎感觉到,在有生之年,自己也许永远不会站在金銮殿上,俯视下面的苍生!袁熙没有说话,这时候说多了不好。让袁绍自己倾诉,做个听众才是最聪明的。 “所以,为父想要培养你成才,希望你参与军事,这也是为父让你随军出征的真正意图。我希望在为父百年之后,倘若你长兄和你们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你要坚定不移的帮稳定冀州!”袁绍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显然这个抉择让他并不舒服。 袁熙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虽然袁绍不承认,但是从一开始,在他心里还是是偏爱袁尚的,虽然也有心思传位自己。 所以后来史学家都说袁绍面对诸子夺嫡,优柔寡断,但是李渊面对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夺嫡之争时,不优柔寡断吗,那不是犹豫,那是无可奈何,几个儿子都很优秀,设身处地地想,我们能做的比他们好吗。 “父亲大人尽管放心,孩儿一定努力学习军中事务,将来不负父亲所托。”袁熙心里虽然那样想,嘴上还得老老实实的,按照袁绍的意思答话。 袁绍点了点头,面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袁熙的肩膀道:“等拿下了幽州,我让你大哥做幽州刺史,元才(高干)做并州刺史,一起拱卫冀州。” 他顿了顿,突然问道:“显奕,你说说,将来我们袁家打下了偌大的基业,你想不想来继承它?”李渊也曾经如此试探过李世民,所以袁熙不能不警惕。 袁熙心中一惊,不知道袁绍是否在试探他,要是换做以往那可以随便应对,但经过父子间一番谈话,袁熙发觉自己并不能完全摸透,袁绍这个叱咤一时的诸侯了。 袁绍笑着,轻哼一声道,“怎么,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有什么犹豫的?” 袁熙首次觉得在袁绍面前陷入窘境,他喉头有些发干,迟疑道,“孩儿……” 袁熙心思急转,答道:“父亲,您正年富力强,是领着我们兄弟,开创基业的时候,继承不继承的事,现今说得为时过早。并且该谁来做,父亲心里也明白,定会选个可以将家业发扬光大的人,此时议论此事尚早。” 袁熙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将问题推回给了袁绍,因为自己现在并没有绝对的优势,袁绍神情有些激动:“我并不是嫡子,但有哪点比不上袁术那厮?就是这嫡长的破规矩,这些年来,袁公路处处欺压我头上!” 袁熙大惊,他想不到袁绍竟将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袁绍似乎也意识到言语过激了些,他顿了顿道:“我是说,要不是我自个的奋斗,还有你叔父的提携,就没有今天我们的家业。你说的对,要选个能将袁家发扬光大的人,而不是所谓的破规矩。” 袁绍严肃道:“你是三兄弟中最有才干的,也是最有孝心的一个。老大心浮气躁好高骛远,可以安守一州之地,却不能将门楣光大。但是最近有人不断提出立世子的事,极力推你大哥上去。” 袁熙知道始终是有人会提出这个问题来的,到时候除了跟自己有纠葛的逢纪、审配,其他人都会中立或力挺袁谭,说不定田丰这个儒家学说的卫道士,也会赞成选袁谭。好在袁绍的个性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并不会太早立世子。 果然,袁绍安慰他道:“不过我把这个提议压下了,你也不要问是哪些人的提议。正好你这次回援冀州,就立他几个大功,好将那些人的嘴堵上。” 袁绍此举造就了袁熙的夺嫡之路,而李渊的犹豫造就了李世民的宣武门之变。 袁熙明白,袁绍看重自己,有心让自己上位,但他对辛家、郭家那一党也是倚重,并不会帮自己清除政敌。于是说道,“我明白了,父亲。母亲我安置在乐成,你可以抽空去看看她,她很是想你。” 袁绍答应了声,他对刘夫人喜欢中带有点顾忌,刘夫人妒忌起来,那可闹得不可开交。袁绍虽然也豢养有小妾,但做这些事也尽量避开刘夫人。 “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袁熙躬身告退。袁熙推辞了袁绍的挽留,坚持回城外营地。他别过袁绍,带着一众亲随出了城。 些彷徨,对自己想要夺嫡的计划产生了怀疑,究竟是对还是错?现在看来,袁绍对自己的态度正在逐渐改变,当自己逐渐变强的时候,袁绍终于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公平的对待自己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袁家的结局,自己也不会制定残酷的夺嫡计划。如果袁绍真的会兑现诺言,封给自己一州之地,那么自己就可以稳定的发展,招揽人才,壮大实力,最终争霸天下。 而现在,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夺嫡的事情,不管成功与否,一旦事泄,自己将会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自己的妻妾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嫁做他人妻?美人不在,我要江山何用?”袁熙在心里呐喊一声,扬鞭策马,向前狂奔。 穿云四蹄生风,犹如腾云而起,转眼间就把许褚等人甩在后面。 “为了你们……我何惜与天下人为敌!”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第114章 刘虞 走在回营的路上,袁熙心思百转。 郭嘉策马来到袁熙身边,问道:“公子似乎多了不少心事,袁车骑可有让公子你,做什么事?” 袁熙转头看四处没有外人,于是就将袁绍父子间的问答,轻声讲给郭嘉听,希望他能帮忙分析一下。 郭嘉点点头,说道,“公子答得好,有些事情要把握好尺度,您在袁车骑面前,首先是个体恤父亲的孝子,其次才是有干才的儿子。而那些功绩我认为不当争得太多。” “怎么不去争了?我们来冀州不正是树立威信的吗?”袁熙迟疑问道。 郭嘉淡淡一笑,略微一顿说道,“要树立威信那十分容易,杀几个、几十个、几百上千个人,威信自然会来。而人心却难以捉摸啊!” “那我该如何做?奉孝且替我解惑。”袁熙圈住马看着郭嘉问道。 郭嘉笑了笑,说道,“道也不难,公子你要处处争先,要让袁车骑跟所有人,都知道公子你的才干。同时捎带上其他军中将领,将这些功劳全部推给他们。如此袁车骑自然知道你的能力,军中诸将也会领你的情。到紧要关头他们起码也会保持中立。”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这么做的,而且宣武门之变时,好多将领确实保持了中立。 “那依现今的局面,我们该做什么?” 袁熙不可置否又问道。 “等。” “等?等什么,我们的青州军吗?” 郭嘉眯了眯眼,缓缓说道,“公子你发现没有,接风宴上郭图没有出现,而不论是逢纪先生,还是袁车骑他们,不仅没有催促我们青州军,还丝毫没有陷入困局的忧虑神情。” “奉孝你是说父亲他们有了对策,还正在实施之中。会是什么计策?难道是……” “刘虞!”袁熙郭嘉两人同声道。 “这一招倒是妙棋,坐山观虎斗。袁术勾结公孙瓒、陶谦,袁车骑就挑拨,跟公孙瓒本就有龌龊的刘虞。不过公孙瓒的仇敌,似乎还有鲜卑、乌桓人?”郭嘉笑道。 “公孙瓒虽败给我们了两局,但刘虞恐非公孙瓒对手,幽州虽出强兵,但刘虞招募的那些兵卒多少年没有上过战场了?刘虞本人又心慈寡断,一旦遇到公孙瓒怕是兵败如山倒。”袁熙担忧道,历史上的刘虞就是,被公孙瓒以少数兵力击败的。 “刘虞‘虽为上公,天性节约,敝衣绳履,食无兼肉’”郭嘉念道,“当真是个仁义的好官呐,无怪乎各州百姓争相投奔。” 西晋末年并州的刘琨也是如此,忠于国家善待百姓恩结四夷,但不善于抚士用人,最终被石勒擒杀。 “务存宽政,劝督农植,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袁熙也说道,“他倒是将幽州治理成,堪比徐州的富庶之地。” “胡人可是多年没有侵犯幽州了,据说感激刘虞的德化呢,他可深得胡地边民的心呐!” “感化夷民?”袁熙冷笑道,“刘虞恐怕就要败在其怀柔之上了,幽州北接胡地,南临冀州,实在是征战之地。北地的胡民,一时的怀柔可能令他们归心,但是狼崽终究是狼崽,长大还是会咬人的!” 的确西晋末年五胡乱华就是如此,异族只服于势而不怀其徳。 “公子是不赞成刘虞的平胡策略了?” 袁熙看向北方,幽幽说道,“可惜我们被公孙瓒牵制,想要出兵蓟县援助也无能为力。不过刘虞的安民怀柔之策,是否正确,拭目以待就是,呵呵。” ■■■ 长安北宫,主殿。 十二岁的刘协坐在龙椅上,他神色疲倦地望着底下一干大臣。这一年多来的朝政,无非是众大臣将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搬弄来搬弄去。他只需在郭汜、李傕首肯后说一声“甚合朕意,允。” 郭汜、李傕两人各自站在左右两边,两人关系已经大不如前,分权对抗的意味即使是刘协也能看出一二。 樊稠、杨奉、徐荣、李儒、贾诩等人也都分列郭李两人下首。而以太尉杨彪为首的一干老臣,虽然官位显赫,但毫无实权,他们不得不纵容郭汜、李傕两人决断一切事务。 杨彪出列,将两份表递给刘协,并说道:“这头一份表是襄贲侯、幽州刺牧刘虞上的,阐述了这两年在幽州任上的政绩。陛下,您看是否该派一位大臣前去嘉奖,以示圣恩呢?” 刘协不敢回答,而是看向郭汜、李傕,问道,“扬武将军,扬烈将军,两位看可否嘉奖刘虞?” “这分封嘉奖功臣的事,陛下您看着办就行。”郭汜说道,此事无关痛痒他懒得去管。 李傕想想,觉得是拉拢刘虞的机会,于是附和道,“臣也附议,臣举荐光禄卿黄员代表朝廷前去幽州。”李傕举荐的自然是他心腹。 杨彪心中一惊,他本意是趁机派一员老臣借机去联络刘虞,让他来勤王护驾,于是出声说道,“扬武将军,这光禄卿乃警备官员,封赏大臣大鸿胪,或大鸿胪属官才适合。” “是啊,这封赏之事还是给大鸿胪去办。”郭汜阴阳怪气道。 李傕心中恼怒,但朝堂上太尉杨彪跟郭汜都开了口,他不好独自辩驳,也就忍了下来。 杨彪暗地里高兴,接着道:“这第二份表,是青州北海太守孔融上的,举荐袁熙,袁显奕为青州刺史。”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袁家、袁熙”这两词在西凉军中是绝对的忌讳,长安朝廷因为是郭汜、李傕两人把持,所以也尽力回避袁家这个敏感的字眼。 这份表一上,朝堂众臣像炸开锅般,在底下议论纷纷。郭汜、李傕两人对袁家说不上什么恨意,还正因为袁熙的缘故,他们才有今日掌控朝堂的荣耀地位。但他们打着为董卓复仇的幌子,袁家自然成了敌人。 刘协一听到袁熙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高兴道,“上面怎么说?袁显奕他怎么到了青州?” 杨彪拱手恭敬道:“去年,袁熙领兵击败了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占据了青州全境。” 刘协听到袁熙的消息,高兴道:“允了,册封他为青州刺史。” “慢着!陛下,您怎么可以加封刺杀董太师的元凶呢!”一个文吏站了出来。 刘协一看那个中年文吏,强忍住心中的恨意,用那还显稚嫩的嗓音说道:“李卿家,董太师一事本来就是无头公案,凶手是谁还没有个明确说法。残杀董太师的凶手是王允、吕布一党,也已被扬武将军杀了。” 刘协对这个毒杀自己兄长的凶手,打心里仇恨。 李儒心中也充满愤恨,他妻小都被吕布搜捕杀戮,李儒自己命大逃过一劫,他无时不想杀吕布报仇。袁熙虽然不是他直接仇人,但也是推翻董卓这件事主导者,李儒自然会强烈反对。 “陛下,不论袁熙是否刺杀董太师的凶手,但袁家始终是反朝廷的逆贼。李大人说的没错,册封一个残杀董太师的逆贼,就不怕大臣们心寒吗?”郭汜威吓道。 刘协是见过郭汜、李傕他们杀人的,对掌权的他们深深忌惮,郭汜一威胁,他就哆嗦一下不敢再言语。 司徒赵温一直恨郭汜等人的无理,听他这么威胁献帝,不禁怒道:“郭汜,你这是身为臣子说的话吗?” 郭汜一瞪眼,说道,“司徒大人倒说说,身为臣子要怎说话,我粗人一个还真不知!” 李傕也看不惯这些老臣的高傲,他也冷笑道:“赵司徒,你倒也说说看,是否该像你这样对社稷的功臣说话!” 赵温气的不轻,但杨彪适时制止了他,并对郭汜、李傕道:“郭将军,李将军,赵司徒也是快人快语,您不要往心里去。” 郭汜哼了一声,说道:“我看决不能册封袁熙,诸位以为如何?” 李傕也召集自己扶持上去的一帮心腹附和。一直冷眼旁观的贾诩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郭汜对能驳回刘协跟那些大臣的决议,有些得意,于是决断道,“事情就那么定了,对袁熙不予册封嘉奖。” 李儒眼神阴沉,出列道:“可册封北海太守孔融为青州刺史,册封曹操为兖州牧,令其讨伐袁家跟袁熙,让他们互相撕咬去。” “妙啊!”李傕拍掌道,“他们关东那些人不是很喜欢自相攻杀的吗?就让他们自个去打。” 杨彪又气又急,长安周边都被郭汜等人控制着,虽然他们这些老臣还掌控有一些禁卫军,但经过董卓那一乱后,禁卫军人数、质量都大不如前,根本不能郭汜等人对抗。不经过郭汜、李傕两人首肯,刘协的圣旨根本出不了长安。 再商议一阵,郭汜、李傕就带兵离开北宫,杨彪则留下了司徒赵温、太常王绛、卫尉周忠、谒者仆射皇甫郦等人。 在后殿,杨彪率领几个大臣跪下,有愧道,“是臣等无能,累及陛下受辱啊。” 刘协虽然十二岁,却也有几分聪慧,他知道这些老臣的无奈,“众卿快起来,匡扶社稷朕还要仰仗各位,你等谈何无能?” 杨彪情绪一时激动,哭道:“以前是董卓,现在又是郭汜、李傕,他们可都是西凉的豺狼啊,我们这些汉臣,不仅要跟那些豺狼一同位列朝堂,还有看他们脸色办事,这是何等的耻辱!” 刘协本就是少年心性,看他们哭了又想到自身处境,也不禁抽泣起来。 “陛下、诸位大人,大家不需绝望,要除去两贼不是没有办法。”一个四十上下的从官说道。 杨彪看去,眼中透露出惊讶,于是问道:“元常,莫不是你有上佳的法子?” 那个中年从官正是钟繇钟元常,他拱手道:“独掌朝政,权倾一时的董卓尚且可以被如此轻而易举地除去,何况面和心不和的郭汜、李傕两人?” 几个大臣都期盼地看向钟繇,但卫尉周忠摇头道:“钟大人你有所不知,郭汜、李傕两人吸取了董卓身亡的教训,他们出入皆带亲兵护卫,连上朝都有兵卒守在殿外。想要下手恐怕难如登天啊!” “周大人说的是,但在下并非是要行刺两贼。”钟繇说道,“两贼的兵卒遍布关中,想要除去只有借助外力。” “外力?”杨彪点头道,“老夫也是如此想,这不趁机让人去联络刘虞大人。” “刘大人的幽州虽然物产富庶,兵力强盛,但他也要防范别有用心之人的侵袭,必不能倾力勤王。”钟繇说道,“在下建议来个多管齐下。” “怎么个多管齐下?元常你且说来。”杨彪问道。 “主要从关东、关内两方着手。关东不止刘虞大人一个忠君之豪强,只要陛下秘发一道诏书,曹操、袁绍、张扬、陶谦等人皆可召来勤王,最好能再来个讨伐奸佞的联盟。如此可以跟两贼正面对抗。”钟繇说出自己的策略。 但这些想法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想过,算不得什么惊天妙计。 钟繇看出众人的想法,接着道:“在下的计策着重在这关内。要知道,郭汜、李傕两人现今面上亲和,但内里互相猜忌。我等只需从中挑拨,则两贼必互相残杀。而西凉军中也不乏忠君的人。据在下观察,像杨奉、段煨、贾诩等人都还对汉室皇权的心存敬畏。陛下可以拉拢他们,或给郭汜、李傕来个釜底抽薪,或保护陛下离开长安。” 几个大臣互相议论,都觉可行,于是密议了实施的具体细节。 大臣在,也轮不到尚且年幼的他说什么。这些大臣对刘协是恭敬,但刘协毕竟还小,他们就将大事揽到自己身上,好博取一个中兴贤臣的名声。 刘协带着小宦移驾后面的寝殿,这时的皇宫经过几次兵乱,已经大不如前,虽然日常用度少不了,但配上皇宫这个词,里里外外都显得有些寒碜。 刘协寝殿旁是一处偏殿,刘协并没有回自己寝殿,而是进了偏殿。几缕阳光照进,给阴冷的宫殿添加丝丝暖意,一位宫装少女正执笔站立,地上散落着纸张跟竹简。 刘协捡起一张纸,上面写的不是隶,也不是篆,而是一种端正平和又不失遒劲秀丽的字体,“皇姐,你是不是又想他了?” 一身宫装,神色憔悴的万年公主刘妍,转首看了看刘协,“皇弟你想哪去了,什么他不他的。” 刘协屏退掉宫女太监,说道:“皇姐你自从王大人那儿回来,就没有再笑过,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不再是朕认得的那个皇姐了。” 刘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皇姐还是那个皇姐,是陛下你长大了,成了一国之君,不再是那个小孩了。” “是吗?”刘协扬了扬手中纸张,“那这是什么?这是他创的字!会写的人不多,皇姐你是学得最像的一个。” 刘妍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终于溢出泪珠,悲伤说道,“那又怎么样呢,咱们姐弟两被困在这宫中,跟他是天人永隔了。上次从河北来的消息不是说,他和洛阳高月以及冀州当地的一位小姐成婚了吗?他现在可真是成家立业了。” 刘协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姐,上次从冀州来的消息不确切,他没有留在冀州成亲,而是领兵去了青州。早上朝议时还有表彰他为青州刺史的上表呢。” 刘妍像在绝望中重生,她抓出刘协的手,急问道:“这是真的么?他带兵去了青州,那多凶险啊,可有受伤?” 但下一刻刘妍神情又恢复那憔悴凄怨,“说这些干嘛,他过得怎样关我们姐弟两什么事。现今我们刘家的基业岌岌可危,要关心的应当是匡扶社稷。” 刘协眼中透露出坚毅,他拍了拍刘妍的手,说道,“皇姐,守住祖宗基业是朕要做的事,朕绝不会将祖宗的基业败亡的。眼下大臣们要再次召天下豪杰勤王护驾。一旦成功,他也会来的。” 刘妍着刘协那还显稚嫩的脸庞,欣慰道“皇弟你长大了,汉家的江山虽重,却有一个刚强的男子汉要将它托起了。” 刘协眼睛湿润,郑重说道,“汉室江山,朕不会让它败亡。而这世上朕只有皇姐一个亲人,朕定会让你像昔日那样笑起来的!” 第115章 陈琳 李榷,郭汜弄权,架空皇帝刘协,朝中文武,多有怨言。前有尚书丁管,于朝堂上,大骂董卓为贼,以手中象简投击董卓,而惨遭斩首,乱世真是一点不由人。 后有越骑校尉伍孚,暗藏短刃,刺杀董卓未遂,喋血朝门。丁管、伍孚惨遭杀害,后来董卓浮诛,西凉军又监控了朝廷,但并未阻止朝中正义之臣反抗西凉军的脚步。 张范便是此等忠义之臣。张范被李榷杀死,提醒了杨彪,西凉军残暴,对朝中文武多有提防,贸然动手,没有成功可能,反倒会搭上自身性命。杨彪暗中结交正义之士,密谋对抗西凉军,维护朝纲。 杨彪懂得,要想干掉李榷,郭汜,必须得到军队的支持。西凉军大部分别掌握在李榷,郭汜手中,杨彪无法获得他们的支持,只能暗中联络实力相对弱小的张济、董承、杨奉等人,汉末大臣的无助可见一斑。 几人密谋多次,却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因为前段时间张范就是如此丢了性命,所以几人都很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时机不对宁可不动,杨彪也无可奈何。 长安,未央宫。 这片宫殿建筑群,足有后世北京紫禁城六倍之大。天子龙盘之所,本应锡羡垂光,景星庆云。可是,如今的未央宫,毫无祥瑞之气。 宫门紧闭,通廊幽深。似囚牢,偌大的囚牢,便是插翅变成鸟儿,也难以穿过这凄凉之地,逾越森严的宫墙。 当今皇上刘协,看着殿前空旷的广场,那刚满14岁的脸上,尚未褪去的稚气中,夹杂着数历凄风苦雨的沧桑。伏贵人拿着一件大氅走了过来。轻声唤道,“陛下,起风了,今儿可能有雨,披件衣服。” 伏贵人,中散大夫伏完之女,一年多前,在当时的帝国之都洛阳,被选入后宫,后来迁都长安后成为贵人。伏贵人大刘协一岁,更像是大姐姐。 在这宛若囚牢的宫阙里,小皇帝刘协,只有在伏贵人这里,才能寻求到一丝安慰。刘协轻轻摸摸伏贵人的手,眼眶中,泪光闪烁。做傀儡皇帝的苦,谁人能知? “陛下……”伏贵人不敢多说话,唤了一声,悄悄以目示意。贴身的宦官,多是西凉军的爪牙,刘协的言行举止,都会报给李榷,郭汜。 一不留心,就会引来灭顶之灾!皇上,也无法幸免!刘协的前任皇帝,长他几岁的刘辨,登基称帝不过百多天,便在董卓为首的西凉军逼迫下退位,将皇位让给刘协。 而被废黜为弘农王的刘辨,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被逼饮下毒酒,鸩杀而亡。那时的刘协,不满十岁,还是个不更事的孩童。仅仅几年多时间,刘协便经历了常人几十年的风雨。 可是,这个孱弱的小皇帝能做的,只有背地里啜泣。在心里抱怨,不该生于帝王之家。他没能力和西凉军对抗,但是,他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长安。逃离这囚牢般的未央宫。无声的叹息…… 袁熙带着众人回到营中,他揭开大帐帘幕,看到呆坐在榻上的步练师。 步练师莹洁如玉的俏脸上还挂着泪痕。失去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从一个少女变成女人,她这几天里浑浑噩噩,连袁熙进到大帐都不知,也许知道也无可奈何。 袁熙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轻抚那皎洁的脸颊,但触碰到那双眸子时,手在半途中停下来,迟疑问道,“你,怎么样了?” 步练师回过神来,身子颤抖了下,立即站起身来,她逃避着袁熙的目光一边急匆匆地走出营帐,一边说道:“对不起,公子,奴婢这就给公子端水来洗漱。” “等等!”袁熙急忙说道,“这几日委屈你了,今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步练师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她淡然说道:“奴婢只是还公子恩义罢了,既然委身为婢,这一切都是公子的,谈何索求?” 说完她又急着要走出去。 袁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皱眉说道,“你……”他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并放开手。 脚步声起,刚好郭嘉钻进帐中,他回头看了看走出去的步练师,坏笑道:“公子学起高祖来了,当真艳福不浅,只是莫要声张,引起下面的非议就不好了。” 袁熙也只笑笑,道也不甚在意,有些事心中明白就行不需说出来,于是问道,“好你个郭奉孝,你不歇息去,来我这干嘛?” “是这样,袁公遣人送来酒食,打算犒劳大军,请公子你过去主持。” “派谁送来了,逢纪还是许攸?”袁熙一愣随即问道。 “陈琳,陈孔璋!” “建安七子?”袁熙来了兴趣,挥手说道,“快去迎接他!”这可是以后自己可能用到的摇尾系统,也就是所谓的笔杆子。 袁熙带着郭嘉还有许褚等护卫,来到营地前亲自迎接,而陈琳也正指挥着兵卒民夫,将物资卸下车。 袁熙看去,陈琳年约四十,一缕长须一身长袍,当真有几分潇洒的文人风范,于是上前拱手说道,“陈孔璋先生?” 陈琳拱手笑了笑:“二公子,当年咱们在洛阳见过,那时你还小,可能不记得啰。” 袁熙不敢托大,让兵卒协助将陈琳送来的酒肉分发下去,并将陈琳迎进大帐,接着小心问道,“孔璋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应征为父亲幕僚的?” “一言难尽啊。”陈琳直叹气,“当时我也在大将军府上为客,洛阳大乱那会跟着一伙商旅逃难,这两年来辗转河东、并州、冀州,直到去岁末来到邺城。我与袁公有旧,他听闻我来到冀州,就征辟我为军中主薄文书了。” 袁熙不论是前生今世,都拜读过他的诗文。他对陈琳的文采还是钦佩的,于是顺着说道,“记得当年先生在洛阳讲学时,我也去旁听。只可惜现今我军务在身,不能跟先生求教学问呐。” “公子太过谦逊了。”陈琳抚须微笑,谦逊说道,“公子才名不逊于在下,我们两人只能说切磋,说求教就折杀在下了。” 面对声威赫赫的袁家二公子袁熙,陈琳他可不敢托大,这不是谄媚,这是一种识时务。 袁熙从旁边取来一方砚台,指着说道,“齐鲁是文昌鼎盛的礼仪之地,有机会先生不妨来畅游一番,这是青州产的鲁砚,据说当年孔圣人也极为推崇。我跟先生是为文友,以此相送岂不斯文?” “果然是古朴雅致的砚台。”陈琳道也不客气,接过说道,“多谢公子雅赠了。” 袁熙笑着让兵卒端上酒食,并叫上郭嘉、顾雍作陪。他投其所好,借机跟陈琳聊起歌赋诗文。这一场长谈下来,通过不断示好,将自己与陈琳的距离拉近不少。 看着有几分醉意的陈琳,袁熙给郭嘉递了个眼色。郭嘉会意,看似无意地问道:“陈先生,在下听说有不少人,对我们二公子心怀不满,进而对袁公搬弄是非,您执掌文书,不知可有此事?” 陈琳摇摇头,故作叹息道,“按理这文书机要,我是不该说的。但我跟显奕你意气相投,不妨透露一二,好让你不要给别人算计了。只是不知你所指哪件事?” 袁熙亲自给陈琳斟上酒,轻声问道:“我听父亲说有人给他上书,提议立下世子?” “此事你也知道?”陈琳有些惊讶,“看来二公子你身在青州,但在这边的耳目还听灵通的嘛。是辛评牵头提过这事,而袁公面上压下,却传书给各个将领、文吏征询此事。” 袁熙心中一跳,故作镇定问道:“有哪些人是赞许拥立我大哥的?” “不瞒公子,这郭图、辛评是力挺大公子了,可这其他人嘛……”陈琳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荀家那位支支吾吾,沮授、田丰两位也上书说,树无根基不立,此举可安定军心民心。还说当遵循立嫡长的古法礼制,推举大公子为世子呢,公子得当心了。” 顾雍心中暗惊,但以他的身份实在不好说什么,只是静坐一旁。郭嘉眯眼微笑,仿佛一切在他预料之中。 袁熙心中阴沉,他虽然知道沮授、田丰两个是袁绍的耿直忠贞之臣,他们可能不会谋私利,而一心为袁绍的大业着想,这样为了安定冀州内部,避免祸起萧墙,田丰沮授两人这样做也并不出奇。 就像魏征劝说李渊,扶持太子以分李世民之权势一样,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袁熙体会到了太宗皇帝李世民,当时的那种心境。 袁熙脸色不变,接着问道:“我在父亲那里没有看到郭图,不知他现在何处?” “公子你不知,郭图被派去了三郡乌桓之地,联络胡人夹击公孙瓒。” 郭嘉哦了一声,对袁绍的布局,有了个全盘的了解。袁熙看天色很晚,就让顾雍备下营帐,留下陈琳过夜。 “田丰,田丰。”袁熙念叨道:“好一个忠直之臣呐!好一个魏征。” “田先生所做是为了袁公和冀州的大局安稳,并不一定是针对主公你。”郭嘉安慰道。 “田丰是怎么样的人我何尝不知?”袁熙淡笑道,但下一刻他狠狠地将酒爵扔掉推到案几,大怒咆哮道:“我本以为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事,他即便不能成为我的心腹,也该保持不闻不问的中立,想不到他,想不到……” 袁熙有种给背叛的感觉,就如同李世民善待李靖,善待李世绩,和他们同生死但是最后他们却保持了中立,但中立就是背叛,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继承人位子,也变得动摇起来。 他崛起得越快,也就将袁谭等人逼得越急,而且袁谭占据着,嫡长这个极有利的身份。如果冀州高层文吏大多力挺袁谭,逼袁绍表态,那袁谭还真有上位的可能。 “公子你何需着急,这天下跟冀州也好比一盘盘的棋局,一步两步是不能决胜的,况且公子还占据着优势呢。”郭嘉劝导道:“即便袁谭上了位,咱们落了下风,只要把握住一样东西,最终获胜的还是公子。” “何物,兵权吗?” “公子说对一半。”郭嘉笑了笑,“人心!袁公的心,与军中诸将的心。” ■■■ 袁绍中军幕府。 在高阳中军的一干文武纷纷鱼贯而入,袁熙也跟着他们进去,并且不断打着招呼。 刚好沮授也走在袁熙旁边,袁熙点头拱手示意说道,“沮先生,元皓先生一直托付我给您问好,不想直到今个才有机会。” “二公子跟元皓在青州干得不错呀,我也正后悔当初没能跟元皓对调,好建立如此功业啊。”沮授打着官腔说道。 “先生,您对这次设计刘虞,攻伐公孙瓒的事怎么看?”袁熙试探问道。 “唉,是谁告诉公子你,我们设计刘虞去驱逐公孙瓒的?”沮授停了下来,顿了顿说道,“不管哪方胜出,哪方失败,都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关键是能从中击退公孙瓒,好回师魏郡,毕竟邺城乃我军之根本。” “我想为父亲解忧,立下这攻打公孙瓒的大功,先生可能教我否?”袁熙再次试探道。他要知道沮授会不会为了保住冀州高层的安定,而给他乱支招,加害于他。 沮授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兵将的调遣安排还没商定呢,那时公子只要奋勇作战就可。” 袁熙心中失望,沮授看似不偏不倚,实则其作为已是站在袁谭一方。现在袁熙明白杨广为何憎恨高颖,以及李世民为何讨厌魏征了。 说着说着两人就来到幕府大堂。逢纪、许攸、陈琳、崔琰,淳于琼、高览、韩猛、蒋奇等人也一并分坐两边。 “诸位!”袁绍神色带有许些得意道:“逢纪先生已经在蓟县,那里安排妥当,刘伯安过几日就会发兵,围剿公孙瓒位于蓟县旁的老巢。诸位瞧瞧该怎么策应呐?” “主公!”逢纪立马答道:“在下去联络刘伯安时,他并没有说允许我军开进幽州。”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淳于琼怒道:“这个刘虞,咱们也是帮他驱逐公孙瓒,这个惦记着他地盘的强敌嘛!他倒好,怀疑咱们要趁机对他动手!” “我军坐山观虎斗也没什么,就怕刘虞敌不过公孙瓒。”沮授担忧道,“刘虞处事慈弱寡断,幽州兵又没有经历战阵,一旦交锋怕要吃亏的。” 袁绍看看众人,正想说什么,但跑进来的传令官打断他的话语。 “报!探子来报,刘虞已于昨日调兵围攻公孙瓒驻守的土城。” 众人大惊,想不到刘虞竟然会提前动手。 第116章 幽州 “我军坐山观虎斗也没什么,就怕刘虞敌不过公孙瓒,那就对我冀州军的战略态势造成不利了。”沮授担忧道,“刘虞处事慈弱寡断,幽州兵又没有经历战阵,一旦交锋怕要吃亏的。” 一众文武听他那么一说,对刘虞能驱逐公孙瓒的信心顿时减弱不少,毕竟他们也知道公孙瓒乃沙场宿将,而刘虞就是一宽厚长者。 “报!探子来报,刘虞已于昨日调兵,围攻公孙瓒驻守的土城。”传令官跑来禀报道。 陈琳走下去,将文书密报呈上给袁绍看。众人也都大惊,想不到刘虞竟然会提前动手。 “主公,刘伯安那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约定三日后的十五,一齐发兵攻打公孙瓒各地驻军的呀!”逢纪急问道,这事是他办的,现在有了差池,他脱不了干系。 五代时燕国刘守奇,就和刘虞一样优柔寡断,行所谓仁义被弟弟刘守光突袭俘虏。 袁绍将书信传下去,遗憾道:“刘虞调兵的动静太大,被公孙瓒发觉而不得不抢先动手。” “主公,现当立即调集所有能调动的兵马,牵制范阳、涿县、方城、安次等地公孙瓒军,使其不能回援蓟县,而给刘伯安创造一举剿灭公孙瓒的战机!”沮授建议道。 “子远!”袁绍吩咐道:“你亲往北平鞠义处,传令他务必倾尽兵力,伺机攻击公孙瓒各地驻军,以缓解刘伯安的压力。” 这也是无奈中的举措了,刘虞的不按规矩出牌,彻底打乱了冀州军的布局。 “领命!”许攸想了想,问道:“主公,是否也传令渤海的臧洪也一并北上?” “一并北上,虽然他那点人马不多,但聊胜于无嘛。其余诸将也准备出兵,牵制各地公孙瓒军!”袁绍下令道。虽然袁绍不怎么待见臧洪,但是不能白养着不是,总得压榨部分价值,不然真当他袁绍是冤大头了。 袁熙心思一动,出列建议道:“父亲大人,沮授先生说得在理,公孙瓒在蓟县的兵虽不多,但刘伯安也恐非对手。我请求率我部骑军出征,直奔蓟县伺机左右战局!” 五代时晋王李存勖,就是突袭刘守光直插中军,趁着刘守光民心大失之际,一举荡平幽州,从而争霸北方奠定了后唐的基础。 “二侄儿,你这就不对了嘛。”淳于琼反对道:“刘虞虽然不咋地,但也拥兵十万之众,在蓟县的兵卒起码也有好几万。而公孙瓒在蓟县的屯军最多不过万人。他刘虞即便打不过,也能拖到咱们围困蓟县那时?” “淳于将军你想啊,派遣机动强的骑军前去,不但可伺机给公孙瓒致命一击。退一步说,万一事不成功,全身而退也不难不是。”袁熙给淳于琼掰扯说道。 “显奕莫要多说,这深入刘虞、公孙瓒老巢太过冒险了。”袁绍否决道:“咱们还是步步进逼,拖住他各地的部属。” 袁熙无奈,袁绍一旦决定的事情,即便是错的,也很难劝谏过来,一味劝阻只能平添恶感,何况还有两个兄弟,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议事完毕,众人都退下准备出征事宜。 逢纪走到了袁熙身旁,宽慰道:“二公子,主公不让你率部奔袭蓟县,是担心公子此行凶险呐,主公他何尝不想,增添击杀公孙瓒的机会呢,望公子体谅。” “多谢先生指点。”袁熙再问道:“先生,是您去幽州筹办挑拨刘虞公孙瓒的,想必也到过蓟县,在您看来该对刘虞跟幽州军作何评价?” 逢纪笑了笑,说道,“公子过于杞人忧天了,刘虞虽儒弱,手底下还掌着好几万兵丁。他的幽州兵别的不说,那真是兵甲齐备,军容整齐啊!刘伯安在幽州的人望也实在是高啊,我所接触到的,不论是吏、民还是汉、胡无不对他称道的,支撑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 “人望?”袁熙恍然,刘虞灭了公孙瓒那对冀州来说是好事。反过来,公孙瓒灭了刘虞那也未必不是好事。刘虞在幽州人望如此之高,谁想侵吞幽州都要费很大一番周折。如果公孙瓒杀了刘虞,占据幽州也别想站稳脚跟。还正好给袁绍攻占幽州找了借口。 这也是袁熙私下设想,袁绍到底是不是这个心思他不得而知,也许。。。。 “公子你好好立功,我跟正南先生,会给公子你打点一些东西的,期待公子你凯旋回来呐。”逢纪说完辞别了袁熙。 袁熙出到袁绍临时驻所门外,许褚正侯在一旁,他将战马给袁熙牵过来。 “二公子等等。”一个青衣奴仆跑到袁熙前面,回禀说道,“二公子,我们家许先生在隔街候着您,请您移驾过去一趟。” 袁熙想到了许攸,于是带着许褚跟那个奴仆穿过一条街巷,看到许攸的马车。 许攸揭开车帘说道:“公子上车来说,我这就要去北平,没有机会详谈了。” 袁熙答应一声,上了许攸的马车,并让许褚和众亲卫随着马车缓缓而行。 许攸打量了袁熙一番,笑道:“公子风采更胜依旧呐,想必齐鲁之地人杰地灵,可是个颐养身子的好地方啊。” “许世叔你老是喜欢谈笑。”袁熙恭敬地施了个礼,接着说道,“前次催粮的事,幸得世叔你相助。道途堵塞一些消息。也全赖世叔你派人通报,显奕在这里多谢了。” 许攸摆手一笑,不以为意说道,“这算什么呢?于公,协助公子你平定青州,是做臣子的本分。于私,我这个做叔叔的,难道不该帮侄儿一把吗?” 袁熙呼喝一声,让许褚从战马革囊上递进来一个檀木匣子,递给许攸说道,“征伐陶谦您也有一分功劳,这是在徐州缴获的一点东西,聊表我的心意,望世叔万勿推辞。” “哎呀呀,这怎么成,这怎么成?!!”许攸推开,却眉开眼笑:“我知道公子你在青州的开销用度大,却怎么还送我东西。” 不过许攸道也没有真的打算退回去,大家应该见过清朝和珅收礼时的样子。 袁熙笑笑,将匣子放在旁边,诚恳说道,“这次回冀州觉得,那些人事变化了很多,还请许世叔指教,我今后该如何去做?” “这个公子你就找对人啰。”许攸瞧了瞧那檀木匣子,眼神闪烁说道,“不知道主公有没有对公子,你说起立世子的事,前段时日里辛评他们可是闹腾得起劲,好在我暗中使绊子,才没让他们得逞。” 许攸说这话,袁熙只信一半,估计审配、逢纪他们才是出力的主力,许攸顶多只会在袁绍身边怂恿几句,不过袁熙道也没点破,随即说道。“我听父亲说过了,这事也被他压下来。只是不知今后我该如何自处?” 许攸哦了一声,深深看了眼袁熙,说道,“是本初兄告诉你的啊,那感情他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公子你需小心呐,指不定你身边最信赖的人,会在背后给你那么,嘿嘿。” 袁熙没有纠根问底,他知道许攸所指是田丰这老家伙,朱棣也挺烦建宁那一班老臣。 “今个,这冀州表面上是折腾得厉害,可这背地里的各家争权争利,恐怕公子你就不清楚了。”许攸凑近了些,低声道:“公子你在外看似风光无限,但远离了本初兄,很多事是你鞭长莫及的。你应当在本初兄身旁多安些耳目,夫人那边也要多提点提点她才是啊。” 袁熙点头表示赞同,许攸则继续道:“我估摸着这次的战事,非一两年停不下来。公子你多立军功,争取一些军中的人望。待占据了河北全部,咱就建议本初兄将你们三兄弟都分出去执掌一州。如此一来看似公允,可大公子的实力却是大大不如你啊。” 袁熙暗自摇头,此举对他来说是极为有利,但对袁家的基业来说却是祸起萧墙,消耗了自己实力。自己虽然对田丰多有微词,但不得不说田丰说的对,但为了夺取那个位子,他不能不这样做,以前还笑话袁家兄弟,如今身处局中,竟然不的不这样做,真是讽刺呢。 “在这两年的征战中,应当还有很多可以把握的机会?”袁熙望向了车窗外,曾几何时李世民也是如此迷茫和惆怅。 江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自从孙家父子从徐州战场,灰溜溜地撤回后,道也没有闲着。 孙坚经过这段时间的整理,还有和世家士族的沟通,算是站稳到了脚步,稳稳的做住了吴郡北部的地域,自然而然的有些坐不住了。 江东军的一众高层,汇聚一堂,大堂之上,孙坚身为郡守,面色沉稳,安然的跪坐在首位,煞有威严,高岱迎接江东军入城,有功,而且能力不凡,依旧为郡丞之位,显得有些激动的坐在孙坚的左手边,程普继任了吴郡都尉的位置,坐在孙坚的右手边。 顾谭是吴郡都尉丞,是程普的副手,坐在程普手下,孙坚明显没有避讳他的意思,长史张昭被孙坚派去秣陵公干,所以没有出现。 其他人,吴景,黄盖,韩当,孙策,周瑜,还有十几个军中将领,和郡守府的官吏席地而跪,左右列坐,吴县令朱治也进入的江东军的核心,坐在高岱身后。 “尔等皆然是吴郡的决策者,今日某家请你们来,就是要商讨一下目前江东的形势!” 孙坚虎目精芒,扫视了一眼所有人,最后才看着吴景,沉声道:“元路,你一直在江东,比较熟悉如今江东的状况,先来和大家说说如今江东的形势!” “诺!” 吴景站了出来,走到中间,把一份地图摊在中间的案桌之上,就要开始介绍目前江东的形势。然后指着沙盘上,吴郡地形,开始分析起来,道:“吴郡十三县,吴县,娄县,无锡,毗陵,曲阿,丹徒,还有阳羡县这七个县城,都已经我们江东军的控制之中!” 郡守府的大堂之上,众人围在沙盘周围,听着吴景的分析,孙策眉头一动,有些不解的道:“这里应该加上富春,富春县如今在叔父孙静的控制之中,难道不算是我们江东军的地盘吗?” “大公子之言极是,富春的确算是在江东军的统辖之下,但是富春仅有不到千余县兵,而且悬孤在外,如若他人攻打,吾等鞭长莫及,所以并不算江东军的地盘。”吴景微微一笑,解析的道。 富春县在吴郡极南,中间要隔着许贡和严白虎的余孽势力,他们在主公北上徐州期间,趁着朱治和凌操回防吴郡的空挡,重新占领了乌程,所以在没有击退他们之前,的确并不算是江东军的地盘。 “富春对于现在的我们,可有可无,无关大局,但是一天还是幼台的掌控之中,就算是我们的地盘,君理,把旗帜插上去!”孙坚双眸划过一抹精芒,沉声道。 “诺!”朱治点点头,然后在沙盘之上,又插了一面金色的‘孙’字旗帜。 “元路,你继续!”孙坚道。 “诺!” “那钱唐县呢?”周瑜有些疑惑的看着吴郡最后一个县城。 “钱唐没有一个统一的势力,自从上次我军返回后,吴郡的郡守府就管辖不到了,便是有县内的几个豪强家族共同管理,不过如今县令是虞重,背后应该是会稽虞家在控制着!”吴景沉吟了一下,说道。 “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虞家,他们的手伸的真长啊!”孙策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眼人群之中静静的站着的顾谭,冷笑的一声。 顾谭不语,神色淡定,若无其事。 孙坚摆摆手,虎目看了看众人,道:“我们的目光要长远一点,我们被天下人称为江东军,自然要名副其实,我要的是整个江东,元路,你继续,我要听听整个江东的形势。” “诺!” 孙坚的豪情壮志让众人神情有些激动,吴景神色微微一震,然后指了指沙盘上,继续道:“会稽郡,吴郡的大后方,郡守郭异,此人非善善之辈,于会稽虞家交好,麾下有数万郡兵,不过他本人并不精通兵事,所以听过他请来一人,叫王朗,助他练兵。” 朱治轻轻的绕过去,把一面蓝色的郭字小旗插在会稽郡的上方。 “练兵?这是要和我们死磕到底!”孙策俊朗的脸庞有些稍冷。 “此事并不意外,郭异,我也曾经和他打过交道,非可屈人之下之辈!” 孙坚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双眸划过一丝凝重的光芒,道:“不过这个王朗,居然能得到他的亲自邀请,看来也不简单。” “王朗,字景兴,东海人,师从太尉杨赐,是郭异的至交好友,文武双全,原来是徐州陶谦手下的治中从事,不过受到郭异的邀请,在年前已经到达了会稽。”顾谭突然站出来,淡淡的道,在江东,这些世家士族的消息,比江东军的还要清晰的多。 “这么说,这个王朗还真有点本事,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的能力,能练出什么精兵来。”孙坚眯着眼,神色之中带着一丝的玩味。 扬州刺史部管辖扬州六郡,除了九江之外,其他的五郡就是江东之地,这是孙坚必须要拿下的地盘,只要拿下了江东,他才有能力与天下枭雄一较高低。 ■■■ 涿郡,方城北。大队的公孙瓒军兵卒被将官赶着急行军。 一个偏将挥着马鞭喝道:“太慢了,上头让咱三天内赶到蓟县,如违军令,依法。论罪!你们都去催那些步卒加快行军。” 旁边几个低级武官也害怕,纷纷去督促部属。 “报!右侧后发现冀州军小股斥候!”一名骑兵纵马上前禀报道。 那个偏将抽出佩刀,一声吆喝:“全军停止前进,就地设防!快召集前面的骑兵回来。” 这四千多步卒得到传令,纷纷列阵防备。铠甲收束整齐,弓弩也上了箭。 “报!不明数目的骑兵,袭取了我军后方辎重!”一个骑兵又禀报道。 偏将神色一紧,让兵卒围绕着他收紧阵型。这行军中的步卒最怕骑兵的袭扰,如有不慎会导致全军溃败。 公孙瓒军兵卒刚刚调动阵型。烟尘滚滚,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传了过来。那些步卒喉咙发干,心跳加快,仿佛那铁蹄踏到他们心窝。骑兵靠近并没有直接冲击他们,而是从开阔处绕过。 “快竖起盾来!”那个偏将急喝道。 果不其然,黑压压的箭雨飞至,防护稍差的兵卒立即被射倒哀嚎。偏将左右被招呼最多,插遍了羽箭。偏将也滚下马来躲避。 骑兵绕一圈后,又返回来,强弓搭起,羽箭又袭向步卒方阵。如此的袭击往复了好几次。 带队在前的张辽勒住缰绳,让战马缓缓停下,后面的骑兵也纷纷停下整队。 在一众虎卫的簇拥下,袁熙策马缓缓来到阵前。 “少将军,敌军阵型左翼已混乱,如让赵子龙部再两次齐射,则我可率军突击进去!”张辽在战马上拱手说道。 袁熙一挥手,吩咐道,“文远,战机由你把握,打旗号传令赵云绕过来齐射!” “公子,有急报!”郭嘉在兵卒保护下,也策马来到阵前,汇报道,“袁公遣人送来急报,让公子和韩猛将军奔袭蓟县!” 袁熙眉头一皱,袁绍这又是哪门子调令,前番还否决了这个提议,现在又让他们奔袭。 不过这才是兵机不是吗,兵者乃诡道也欺骗敌人先欺骗自己。不过袁绍这里则是出了意外而已,不然还真是一桩奇谋。 第117章 田畴 袁熙挥挥手,让传令兵打起旌旗,传令赵云从敌军侧翼绕回。 “公子,有急报!”郭嘉在兵卒保护下,也策马来到阵前,汇报说道,“袁公遣人送来急报,让公子和韩猛将军奔袭蓟县!” 袁熙眉头一皱,接过传令文书,疑惑问道,“父亲为何会突然又下令奔袭蓟县。” “上面说是刘虞遣人来求救,各地兵士都跟公孙瓒军交上战,只能让我们跟韩猛的骑兵前去驰援。”郭嘉说着又将一封书信递给袁熙,说道,“这是逢纪先生让传令官捎带来的。” “原本就估摸刘虞会败,但想不到败得如此之快。”袁熙看了书信后不进咋舌说道,“逢先生说刘虞率几万人围攻公孙瓒不成,反被公孙瓒突袭一阵,打得大败。现在困守蓟县求我军驰援。” 五代时期刘守奇就是如此,戏剧性地战败了,战场上大谈仁义,让如狼似虎将士怎么有士气,将士拼死为功勋尔。 “这次奔袭驰援贵在速战,在后继无援下,突入公孙瓒腹地,我军并无把握完胜公孙瓒。”郭嘉接着问道,“那韩猛是怎么一回事?” 袁熙将书信收起来,说道:“我军作为右路军,左路出击的鞠义有步骑六千,是左路军。韩猛所部现在攻打涿县,有五千余步骑,是为中路军。父亲让三路大军齐头并进,驰援刘虞,就是这样了。” “三路大军加起来不过一万五千多,等咱们到了蓟县,公孙瓒兵力恐怕就多于我军了。袁公可说让谁节制三路人马?”郭嘉问道,这一万多人是袁绍能调动的最大兵力了。 “鞠义!” “少将军,还打不打?”张辽急问道,“敌方阵型马上就修补过来了!” “传令全军脱离敌军,全速前进。”袁熙下令道:“将后面缴获的粮秣也带上,不理其他,咱们直奔蓟县。” 江东。 目前的江东,各地为政,各地的郡守之下,地方豪强,世家士族交织在一起,说白了就是江东一片混乱,差不多就和战国时期的情况一样,诸侯乱战。 孙坚一双虎目栩栩生辉,精芒闪烁,死死的凝视着沙盘之上一面面插着的旗帜,沉默了很久,大堂的气氛有些压抑,都不敢说话。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孙坚仿佛才有了主意,离开的沙盘周围,煞是严肃的跪坐在首位,众人连忙返回自己的位置,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 “诸位,严兴和许生我们是一定要拿下了,上次是我疏忽,这次重新拿下乌程等地,尔等可有良策?”孙坚身躯如虎,颇有威严的问道。 “主公,你准备何时动兵?”众人有些沉默,程普拱手问道。 “越早越好,不过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孙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去目光凝视着高岱,轻声的问道:“如今吾麾下有二万精锐江东兵马,加上这个几个县城归降的府兵,有三万之数,粮草和辎重都成了一个不小的问题,想要开战,必须要有充足的粮仓,高郡丞,吾之吴郡,可有充足之粮草?” 高岱一直掌控着吴郡的民生和财务,这事情问他就最清楚,养活军队,不打仗和打起仗来的粮草消耗大为不同,一旦打起仗来,数万大军的消耗,完全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这个时代,打仗最忌惮的就是粮食不足,最后导致功败垂成。 “主公!” 高岱站起来,拱手道:“我们吴郡去年的收成还算可以,但是从前年开始各地方已经不尊郡守府之统辖,所以周边的县城赋税都缴不上来,唯一能掌控的只有吴县和娄县,相对我们粮仓并不充足,大部分都是以前的陈粮。 不过主公要全力征战的话,属下一定尽力的挪一挪,保证可是支持三个月,三个月之内必须解决战事,不然吴郡会面对很大的粮食问题。” 吴郡人口密度比较大,十三县加起来将近八十万人口,经济相对于其他地方,也比较繁荣发动,而且一直没有太大的战乱,也就是这几年才开始各自为政,所以即使孙坚是刚刚进驻,没有经过修生养息,也有足够的粮食支持数万大军三个月。 “好!”孙坚双眸闪亮,微微一喜,赞道:“孔文大才,此战能胜,尔可为首功。” 能支持三个月,足够他解决吴郡境内的战事,以他的实力,他并不相信严兴和许生能支持他三个月的进攻。 “主公过誉了,此乃岱本职而已!”高岱刚开始迎接孙坚入吴郡,也许只是为了平息吴郡之内的混乱,勉去战乱,甚至已经做好了在孙坚进驻之后和盛宪一起免职的准备。 但是孙坚对他的无戒备信任,让他开始渐渐归心,全力支持孙坚了。 “如今粮草充足,只需要半月之准备,便可出兵,所以某家打算二月初便正式出兵!速战速决,一举拿下整个吴郡。”孙坚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冷冽的寒芒,朗声道。 “主公打算出兵几何?”程普眉头一动,问道。 “此战求速,必须双线而战,一路攻打由拳,一路攻打乌程!” 孙坚沉默了一下,站起来,重新走到沙盘旁边,指着手,眯着眼睛,道:“这一战某家亲自出战,出兵两万,吾亲率兵一万,西行,打乌程严兴,义公!” “在!”韩当神色一震,站出来。 “汝为东路军的主帅,率兵一万,攻打由拳许生,不能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在两个月之内,必须结束战事!”孙坚斩钉截铁的道。 “诺!”韩当点头。 “公覆,你于某同行,凌操,你辅助义公,彦先,你乃是顾家的骄子,既入我郡守府,某绝对不亏待你,你任韩当军中主簿,辅助其攻打由拳,可愿意?” 孙坚开始点将了。凌操就是历史上凌统的父亲,也就是之前斩杀严兴哥哥,严白虎,的那个余杭将军,而顾谭字彦先,是顾家嫡系。 “诺!”众人猛然点头,顾谭面无表情,也拱手回答道,只是双眸之中多了一丝别人看不到的异彩。 他并不相信孙坚这么信任自己,孙坚此意必有所图,不过他也无法拒绝,而且他也不愿意拒绝,看看江东军的真实实力,还是必须要做的。 “德茂,某家征战之时,吴县和郡守府就交给你了,孔文和君理辅助左右,吴县不可出乱子!”孙坚很信任的看了看程普。 即使到了如今,程普不仅是他早期的谋士,还是他最信任的人。 “诺!”程普几人坚定的点点头, 就在袁军和刘虞联军攻打幽州的同时,吴郡新郡守孙坚打响了收复吴郡的战役,亲自率领着大军南下,一路取乌程县严兴,一路直取由拳县许生。 这算是这头江东猛虎,从年前徐州返回江东之后的第一次战役,江东所有诸侯豪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自然不会认为严兴和许生能和孙坚抗衡,但是战争一起,也算是能从侧面的了解一下孙坚的实力。 ■■■ 蓟县州牧府。 刘虞不停地来回踱步,他其貌不扬,灰白头发用木制的冠简单盘起,一身粗麻布衣,就连双鞋也是草绳编制而成。如果出现在街市上,绝大多数人会把他当成一个市井上寻常人家的老头。 “大人,该用饭了,您有两顿没吃了。”仆人将食案摆上,也就一碗麦饭,两碟素的菜蔬。 刘虞端起陶碗,扒了两口饭,又将筷子放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人,是不是饭菜不好?要不我让厨子弄个烧肉来。”仆人问道。 他跟随刘虞多年,知道刘虞节约,平日饭食都是素菜粗粮,只有过大节才加一两个肉食。但刘虞今个操劳好几天,他不得不为主人的身子考虑,劝他吃点好的。 “大人!田畴回来了!”一个中年文士急匆匆跑到刘虞身边禀报。 “齐周,这可是真的?”刘虞站起身来急问道:“子泰他在哪?” 叫齐周的中年文吏向后一指,说道,“大人您瞧,田先生他就在那!” 刘虞看去,见一个二十出头,英姿勃发的青年正疾步走来。 “大人,田畴不负所望,成功抵达长安,将表章进呈给了皇帝陛下。”田畴对刘虞深深一揖,复命道。 “子泰你当真是忠勇机智啊,竟将此事办成了。”刘虞激动地将田畴扶起,让他一起坐到榻上,以视敬重。 “大人,您还是如此节俭,我们幽州难能出您那么一位州牧啊!”田畴看着饭菜,感叹道。 刘虞拍了拍田畴肩膀,感慨道,“子泰,这兵荒马乱的,难得你还冒死回到蓟县来。” “大人,我是从背面绕开公孙瓒军,从东门进来的。”田畴疑惑道:“只是公孙瓒为何攻打起我们幽州军来了,屯驻新于那几万兵马呢?” “唉,一言难尽啊!”刘虞长长叹了一口气,略微羞赧。 “子泰,我来说与你听。”齐周拉过田畴,说道:“公孙瓒自界桥失利后,将势力集中,盘踞在蓟县南面,这你是知道的。只是年初你去长安开始,公孙瓒日益跋扈,经常跟我驻军发生冲突。” “不好,这说不定是公孙瓒诡计呀!”田畴急道:“公孙瓒谋夺我幽州之心久已,他如此做想必挑起争端,给攻打咱们找借口啊!” “正如子泰所说,这是他为谋夺我幽州找的借口。”刘虞神色变得有些沮丧,接着说道,“那时正值公孙瓒跟袁家又再度交战,袁本初派人来相约共同剿灭公孙瓒,我征询大伙意见后,为除此大患,也就答应下来。” “袁本初不定安什么好心,但如此我等也可先除去威胁到门户的大敌,正该如此啊,为何会有现今公孙瓒带兵攻击南门城的事?”田畴不解问道。 “说起来惭愧。”齐周脸上也露出懊悔的神色,说道,“因为口风不严,攻打公孙瓒的机密泄露出去。公孙瓒带兵夜袭了新于的兵营,我等商议集蓟县所有兵力,攻打公孙瓒城南的老巢,不想那土城也太难拿下。” “幽州危矣!”田畴立即猜出了后来发生的事,接过话问道,“结果是那土城拿不下,反而让公孙瓒端了咱们新于的驻军?” 齐周满脸羞愧,说道,“我等本想趁公孙瓒兵力空虚而断绝他退路,哪想激起公孙瓒奋死反扑,咱们那些兵卒也是无能,好几万人竟然敌不过几千人。” “大人,可采取了什么应急的方略?”田畴急问道,“我回来时公孙瓒可是集结了好几千兵卒围了南门、西门。” “新于屯军死散无数,又降了一部,算是没了。其他地方兵卒来不及调回,如今蓟县只有守军六千。”齐周担忧道。 “是何人统筹蓟县防务?” “鲜于银将军,在统领蓟县兵民加固城防。”齐周说道,“并且大人也遣人向袁绍求援,假使顺利过两日援军就会到来。” “坏了!这不是大人的求存之法啊!”田畴焦虑道:“大人不想想,公孙瓒是守在家门口的一条狼,而他袁绍是什么人?是卧于门外的猛虎啊!比之公孙瓒更加难对付啊。” “子泰你是说咱们是在驱虎吞狼?”齐周不以为意道:“初平元年,关东豪杰联盟讨伐董卓,之后袁本初一直以来都跟我等有联络,期间还欲拥立大人荣登九五,他怎么会对我等有恶意?” “错啊,大错啊!”田畴顿足道:“大人你想想,韩文举现今何处?袁绍曾言,欲聚冀州之众占据河北之地,再南向争天下。试问如此之人如何没有吞并我幽州之心!” 给田畴这么一说,刘虞惊出一身冷汗,无措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报!大人,鲜于将军遣人来报,城中百姓不听劝阻,执意上城墙去!”一个兵卒匆匆跑进禀报道。 刘虞一阵头痛,带着几人来到城南。 此时城门周边积聚了两千多的蓟县百姓,有壮丁、有少年郎、有文士,甚至有妇孺。他们提着自家油料、门板、锄头等一切可用的物资,纷纷叫嚷着要与城池共存亡。 一身铠甲的鲜于银大声吼道:“各位乡亲,你们的好意本将心领了。然,州牧大人有令,刀兵实在凶险,守城是咱们将士的事。大伙且回去!” 一个老翁举起锄头,激动说道,“将军,刘使君可是难得的好官呐,刘大人治理幽州来,这咱们才过上好日子可啊!” 一个儒生提着一柄铁剑,也走了出来,也附和道,“中平年间,是刘使君保大伙免遭乌桓人荼毒,要不是大人的整治,幽州哪来今日之繁荣。公孙瓒想要从刘使君手中夺取幽州,咱们都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不答应!”“跟公孙瓒拼了!”“城在人在!”一干百姓群情激愤,可见刘虞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父老兄弟们!大伙听我一言。”刘虞快步走了出来,“大伙的心意我刘虞明白,想我做州牧这些年来,无时不念着为朝廷出力,为这幽州地方的百姓谋利!” 看到这么多城中百姓的支持,刘虞也十分激动,劝慰道,“有我刘虞在,绝不会让大家受苦的。这守城是兵丁的事,我怕贼敌伤了大伙,要是信得过这些勇士,大伙就请回去,将城防交给他们!” “大人,俺们不是信不过这些军兵啊,实在是俺们想一齐守住家啊!” 田畴来到刘虞身边,低声道:“大人,民心可用,现今军民士气高涨,何愁守不住城池。这古来也有借民力守城的,我等就带领一干军民固守城池,以待各地驰援。” “子泰你!”刘虞推开田畴,怒道:“子泰你也知公孙瓒乃心狠手辣之人,他杀的人少吗?要是百姓相助守城,一旦城破这满城百姓都将遭到屠戮,我这是害了他们呐!” 这就是宋襄公之仁了,单纯的仁义是救不了国的,必须有强有力的武力支撑,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不然那就是国破家亡,可不悲哉,只有胜利者,强者才能贯彻正义和仁义。 “大人!公孙瓒军围上来啦!”城上兵卒喊道。 第118章 围城 “大人,敌军围上来啦!” 刘虞大惊,来到众多百姓中间,拱手深深一揖,劝慰道,“诸位!敌军就要攻上来了,请诸位快快回去!” “大人,我等不怕死,就怕这大好故土被贼子占了去!” “是啊大人,让大伙尽一份力!”一干百姓群情激愤,振臂高呼。 刘虞心中着急,一旦这些百姓上城协防,那么公孙瓒必定将他们一并视作兵卒,看着治下百姓惨死是刘虞不愿看到的事。 田畴、齐周也看着干着急,刘虞太过仁慈了,殊不知治民可以施行仁政,一旦涉及军争,刘虞极可能就是第二个宋襄公。 “大伙回去,在下求你们了!”刘虞一咬牙,跪了下去,感激说道,“请你们相信我刘虞一回,这是为你们好啊!” 前头的几个百姓赶紧扶起了刘虞,在场的其他人无不感动。在这乱世,能如此替他们着想的官吏实在凤毛麟角,他们碰上那么一个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分。 但是,这种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以及对众生的不负责任,于私这是一位好好先生,但是于公于国,这不是一位干实事的大臣。 所以我宁可跟着混蛋的主角袁熙或者是曹操,也不会跟着刘虞和刘备这种人。 “大伙将东西放下,都回去。”那个儒生喊道:“大伙别让大人为难了。” 不时地几支羽箭飞至城边,刘虞在亲卫的保护下,目送百姓散去。齐周等人指挥兵卒将地上物资送往城墙上,田畴看着城上城下忙碌的兵卒,暗自摇头。刘虞挽起衣袖,搬起一大罐油料就要上城墙。 “大人,您不能亲冒弓矢啊!”鲜于银拦住刘虞,沉声说道,“上面交给末将。” 说罢鲜于银一边扛起油缸,一边呼喝:“将油锅烧起来,烫死那些狗崽子!” 刘虞还要说些什么,但被齐周跟亲卫兵卒架起,拉到城门后安全的地方。 “活抓刘虞赏百金!”“先登城墙重赏!” 激战半个时辰后,公孙瓒军兵卒的喊杀声隐隐传来,使得刘虞、田畴等人心惊不已。 “大人,敌军攻上城墙了,鲜于将军让您先到城北去。”浑身是血的兵卒跪下道。 刘虞挣开众人的手,抽出旁边一名亲卫的环首刀,“我哪也不去,这身后还有这么多百姓看着咱们。你告诉鲜于银,我就在这儿待着,让他在前面给撑住了!” 田畴也将佩剑拔出,对旁边三十多个随从道:“你们不避艰险,跟我前去长安觐见陛下,立了一件大功。但此刻还敢跟我上去杀敌否?” 三十几人,还有刘虞的亲卫纷纷抽出兵刃,高呼道:“杀敌!杀敌!” 刘虞看着登上城墙的田畴等人,眼眶不禁湿润,“这才是正真的幽州男儿,这才是正真的燕赵豪杰啊!” 两刻钟后,喊杀声渐渐停止,接着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呼。田畴、鲜于银两人一身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血。 刘虞激动地拉住两人的手,问道,“敌兵退了吗?” “敌兵退了,大人您借一步说话。”田畴不顾疲惫,做出个请的动作,小声说道,“在下有破敌之策。” 刘虞一面让鲜于银加强防备,一面将田畴、齐周又带回州牧府。 “大人,光是固守终究不能击败公孙瓒,各地兵将又分散不能积聚,容易被公孙瓒各个击破。袁绍是不能指望的了,为今还有一策可用,当有七八分胜算击败公孙瓒。”田畴说道。 “子泰你虽年轻,但见识跟胆略非凡,快说来给大人听听!”一个中年文吏走进厅堂里。 “鲜于从事!”田畴行礼道,来的文吏正是刘虞的别驾从事鲜于辅。 “大人,我已经将蓟县城内都排查一遍,能做的都做了。”鲜于辅又向田畴说道:“子泰你有破敌良策还不细细说来!” “固守待援是必要的,但我所说的援军,不是到了现今这种危局,是断不可用的。”田畴自己也有些犹豫,说道,“州牧大人善待乌桓、鲜卑人,其也多有感激,如能遣人前去说明情况,其必会组织一支精锐的骑军驰援我等。” “好啊,这是绝好的计策,子泰你为何说不到危急不能用呢?”鲜于辅问道,“只是不知鲜卑、乌桓那些胡人会不会念及大人的恩义。” “鲜于大人,在下担忧的不是他们肯不肯来,而是像袁绍军,来了之后怎么送走。”田畴担忧道:“胡兵是骁勇,但其缺乏教化,驾驭不当容易造成抢掠烧杀等为害一方百姓的恶果。” “大人,各地驻军都没有消息传来,想必不是被歼灭就是变节了。”齐周急劝道:“子泰这个提议十分好啊,大人您在胡人中声望如此之高,他们想必也乐于听从您的统帅。” 刘虞苦思一阵,终于对鲜于辅下令道:“你且遣人前往乌桓、鲜卑之地,请其出兵相助。” 西晋末年的刘琨,就是和刘虞一样,做了一件一失足成千古恨地事,引外族入关,间接促成了后来的五胡乱华序幕。 看着鲜于辅离去,田畴想起什么,从怀中小心奕奕地取出两份帛书。递交给刘虞,说道,“大人,这有一分是太尉杨大人,给您的密函,另一份是陛下的诏令。” 刘虞一愣神,赶紧恭谨地跪下接过汉献帝的诏令,他去掉火漆,仔细看起来。只有刘虞又皱着眉看完杨彪的密信。 “这是份召集天下豪杰讨伐郭汜、李傕等西凉余孽的诏书。”刘虞指着书信,说道,“杨太尉让我们联结袁本初、曹孟德等人再来次讨伐联盟,杀进关中匡扶社稷。” “大人,此事可以利用啊!”齐周恍然道:“这是陛下让您牵头组织讨伐军。而袁家四世三公,自诩为汉室忠臣,其必不敢违逆陛下旨意,而会听从我等调度,如此也不必担心袁本初谋夺我幽州了。” “只要袁本初真心匡扶我汉室社稷,老夫让出这幽州又何妨呢?”刘虞将诏书收好,担忧道:“袁本初因为当今陛下是董卓所立,至今也不予承认,我怕他连带这份诏书也不承认啊!” “大人既然决定召集胡兵,跟袁绍军共同对付公孙瓒,那么恕在下直言,这蓟县恐怕守不了多久。”田畴提议道:“不如准备退守居庸,先避公孙瓒的锋芒。” “我只是担心,纠集兵士退去居庸的话,不知公孙瓒会否加害蓟县的百姓。”刘虞犹豫道。 “大人,我等主动退去,公孙瓒怎么会加害百姓?” 刘虞答应了声,让众人准备去。但就在这时,南边城楼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战马嘶鸣声、喊杀声隐隐传来。 刘虞等人不知所以,但都脸色大变,他们带着亲卫兵卒又出了州牧府,想去打探个究竟。 刘虞等人一旦出到外面,才知道城中情况顷刻间变得十分混乱,到处都是溃散的兵卒,还有自发组织起来的百姓。 鲜于银策马奔到刘虞处,抱拳道:“大人,末将无能啊,公孙瓒挖了坑道,将城墙毁了,敌兵一窝蜂涌进来,这缺口是堵也堵不住。” 喊杀声渐渐传近,刘虞惊恐地发现城中不少百姓都组织起来,配合守军抵挡敌兵。而敌兵也不客气,见着挡道的就杀,不管他衣着是不是平民。 “坏了!这下蓟县难逃厄运了。”刘虞颓然道。 田畴等人也没有办法,敌兵杀至,他们搀扶着刘虞,渐渐向城北后退。 刘虞和刘表如果处在太平之时,足可为司徒以徳化天下,但是这是个乱世,桓温曾评价殷浩,其为司徒可仪行百僚,可以作为百官的表率,但是处于兵争之世则会误国的。刘虞就是如此。 鲜于银带着几百的精兵给刘虞押后,田畴等人则带刘虞逃跑。但他们来到城中心的州牧府旁边时,北面也传来喊杀声。公孙瓒兵绕道包抄城中四门,断绝了他们退路。 鲜于银挥动长枪,亲手刺死十余个敌兵,但围上来的敌兵越来越多。他身边的兵卒一个个倒下,组织起来的百姓的锄头木棒哪是敌兵对手,他们也渐渐溃退到了,城中的州牧府附近。 刘虞彻底绝望,虽然他还有千余兵卒,跟近两千的百姓护卫在身旁,但公孙瓒军开进城的士兵越来越多,其实力也非幽州兵跟那些百姓可比。 “誓死跟蓟县共存亡!”“保护刘大人!”那些百姓喊道,虽然敌军强悍凶残,但为了那个信念,为了报答刘虞的恩义,他们依然没有放下手中锄头等器械。 公孙瓒军越来越多,将刘虞一干军民围困在了城中心一带。 战马踢踏声传来,步卒纷纷让开一条道,意气风发的公孙瓒带,领着几百骑出现在刘虞面前。 “哈哈,刘大人,没有想到您也会有今日啊!”公孙瓒笑道。 “公孙瓒,你这个小人!”齐周呵斥道:“你攻击上官,屠戮朝廷任命官吏的兵士,可知犯了大不赦的死罪了!” “是老夫的不是吗?”公孙瓒挥动马鞭指着刘虞,“刘大人,在下为幽州戍守那么多年,驱逐胡夷无数,但你一到这幽州来,非但没有褒奖我的功劳,反而施行那狗屁亲胡的方略。” 公孙瓒取出长槊,沉声说道,“刘虞,仅是这样也罢了,但你亲胡人而百般猜忌我这个功臣,处处掣肘于我。前些日还勾结袁绍,想偷袭于我。今个就让世人知道跟我公孙瓒作对的下场!这些贱民都向着你是?那好,众军听令,全城的活物,格杀勿论!” “呜!呜!”“杀!” 刘虞手脚颤抖,但还是推开旁边的随从,大声道:“公孙将军,此事皆我刘虞一人之错,我让他们放下刀兵,并且甘愿受你处置。就请你放过这一城的军民百姓。” “哈哈!”公孙瓒狂笑,“刘虞,你果真让出幽州,并敢赴死,我饶过他们也无妨。” 江东。 面对咄咄逼人的孙坚,江东各方势力都挺紧张,这其中最紧张的自然是会稽郡,毕竟孙坚如果拿下整个吴郡,那么下一个目标,绝对是会稽,会稽是吴郡的大后方,后方不稳,孙坚就无法征战他地。 会稽郡,山阴,郡守府。 大堂之上,郭异神情严肃的跪坐在上面,郭异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儒雅中年,双鬓微白,精神不错,双眸有些狭长,目光尖锐。 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人,正是王朗,如今的会稽郡的郡司马,年约三十,正值壮年。 “景兴,汝认为严兴和许生能挡住孙文台乎?”郭异沉声的问道。 “大人,严白虎顶多算是一头狼,许贡不过是一头畏首畏尾的狈而已,猛虎可是狼狈可挡,不足以相提并论,他们必败无疑。”王朗摇摇头,冷笑的道。 “如若我出兵相救,又如何?”郭异目光一凝,划过一丝冷芒。 “大人,万万不可!” 王朗还是摇摇头,神色之中一抹战意扬起,道:“虽然我们早晚要和孙坚一较高低,但是如今会稽的郡兵还有待训练,不足以对抗孙坚麾下的精锐兵马,如若我们提前出兵,未必能相助严兴他们,反而会给孙坚一个借口,趁机攻打会稽。” “没有借口他就不会来了吗?如今孙文台大军在手,坐拥吴郡,岂可放过某家。”郭异恨恨的冷笑。他和孙坚当年同时在会稽郡任职,结下不少梁子,他很清楚,他和孙坚是敌人。 “最少能让他晚一点来,只要给朗半年时间,必然可以让会稽兵马的战力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我们才有能力和孙坚一较高低。”王朗自信的道。 “景兴,那就看你的了!”郭异无奈叹了一口气,他也明白,虽然他得到当地不少的豪强世家支持,招募了数万兵马,但是如今会稽郡兵要想和孙坚的精锐兵马开战,还是不足的。 而在吴郡的程普等人也没有闲着,高岱忙着筹备军需物资,而程普则进行着账目审查工作,同时也为了防止有人使绊子。 程普看着那本账本,脸一下子就黑了,变的有些阴沉起来,这上面记录的很清晰,但是其中赋税的所得,和最后入库的数字,有着巨大的差距。 “好,好,好一群蛀虫!真把郡守府当成是他们的家了,不说其他的税收银钱,单单是得到的税收粮食居然才入库一半,其他的都去哪里了?”程普只是翻了几页,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怒气迸发,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高郡丞,你自己看看!” 高岱接过账本,只是看的一眼面色顿时就变了,越看心越是慌,他自问能力不凡,一肩膀挑起了吴郡的民生和财务,但是这上面的记录才让他感觉自己的无能,还有自己手下之人的贪婪,铁青着脸,忏愧的道:“此乃岱之失职,等主公返回之后,岱必定向主公请罪!” “这上面记录的人,你觉得如何处置?”程普没有怪高岱,要不是周瑜的插手,恐怕他自己都无法从账本之中,看出来这些问题,高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此乃蛀虫,以后必定蚕食我江东基业,杀!全杀了。”高岱凝视着账本之中名字,上面也有不少是他的心腹,他依旧冷冷的道。 “不可!” 一旁的朱治拿起账本看了看,才道:“这上面的名字,大多数都是一些地方豪强,士族子弟,如果我们直接动手杀入,恐怕引起江东世家的反弹,如今主公不再,我们不能让吴郡不稳。” “公瑾,你怎么看?”程普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心中的怒气,道:“不杀必然会让他们感觉侥幸心态,恐怕以后也会如此,杀了,又难以和这些豪强世界交代,你给叔父一个主意!” “杀是不能杀了,毕竟伯父在吴郡,还不算是稳定江东,如果直接杀了,必然会出乱子,不说这些世家豪强的反应,这个数量有些大了,法不责众,如果我们强硬的拿下了这些人,恐怕各地的官衙都不稳,不过这样就放过他们,未免有点轻率了。” 周瑜沉默了一下,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冷冽的寒芒,道:“这样,叔父,你把这些人都召集起来,然后把这些账本都给他们一一过目,算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明白一点,只要他们贪了郡守府的钱,我们就能查出来,然后就在他们面前把这些账本都烧。 最后告诉他们,以前的我们可以一笔勾销,官位还是他们的,但是以后查出来一个,就杀一个,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姑息!” “这样行吗?”程普一听,目光闪亮,有些蠢蠢欲动了。 毕竟如果强行拿下,这群郡守府之中和各县之中的管理着,恐怕他们控制之下的几个县城都要陷入混乱。 周瑜的这个方法,既能给他们一个教训,又能让他们安定下来,继续管理,这也算是权宜之计,不出奇但符合当下实际情况。 “这样我们不就太便宜他们的吗?”高岱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新的统治者就有新的制度,我们何必死死的揪着前面不放,只有能让他们以后手脚干净一点,就行了。”周瑜嘴角一抹淡然的微笑,道,依旧那样儒雅,不过好像有丝冷意。 可惜了,这周瑜这样的旷世奇才,最终再赤壁之战后的袁孙会战中,为了给孙家保留火种,以身为饵拖延时间,最终不降而死,太宗宣武帝袁熙以王侯之礼,将周瑜下葬,其气节可比唐朝颜真卿和宋朝文天祥,可悲,可叹,可敬,壮哉。 第119章 蓟县 经过两日急行军,袁熙所部五千精骑,终于赶到蓟县地界。因为战马的马力消耗得厉害,袁熙跟郭嘉商议后决定先不急进军,而是一边喂养马料,一边派出斥候探听情报。 袁熙带着郭嘉和许褚一众亲卫观望地形,他远远看到蓟县城池的轮廓,心中不禁感慨,这就是今后的北京城啊,虽然相对其他有名的城市他显得并不起眼,但以后它会逐步发展成华北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 遥想当年,自己也是北漂中地一份子,如今故地重游,还是以这种方式,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不过这个没有大运河地年代,蓟县目前还不具备作为首都的条件。 袁熙将目光从蓟县城外公孙瓒大营,移到南面的一座土城,问道:“奉孝,使围魏救赵之计,攻打公孙瓒老巢逼他回援如何?” “针对公孙瓒此人恐怕不行。”郭嘉否决道:“从公孙瓒所作所为可以看出,其乃一狠绝之人,将他逼急了只会加大攻城的力度。况且我部都是骑兵,攻城也只能虚张声势罢了。” “奉孝你说父亲他是什么意思。”袁熙拿出那份传令,疑惑问道,“蓟县战局恶化是其一,但父亲他当真想救了刘虞?” “两者相害取其轻罢了,沮授先生他们定是对袁公说,一旦让公孙瓒占据幽州,其势力将更加强大,定要遏制住公孙瓒的势头才行。”郭嘉徐徐说道。 “那奉孝你看,该不该救刘虞呢?”袁熙继续问道。 郭嘉迟疑了一下,说道:“刘虞是为难得的贤臣栋梁,其品行高洁一时无二。于情于理都该全力以赴,救他于危难才是。” “于情于理?想着相害取其轻?”袁熙幽幽道:“奉孝你可想过,一旦刘大人被杀,公孙瓒占据了幽州,反而会对我军有利呢?” 郭嘉装糊涂道:“公孙瓒的势力扩大。怎会对我军有利呢?” 袁熙盯着他的眼,幽幽说道:“刘伯安在幽州民望如此之高,公孙瓒占据的只是城池,但刘伯安治下的人并不会归附于他,反而会极力反抗他。公孙瓒看似地盘大了。但他兵员没有增加,还要分兵各住,实则消弱了公孙瓒地力量啊!” 郭嘉沉默不语,袁熙说得没错,但要看这么一位难得的仁人义士死去,他心中不忍。毕竟大汉四百年的儒家教育,那可是深入骨髓的,他郭嘉也不能免俗。 这就是东汉人的傲骨和风气,醇厚忠孝。 “少将军!探马来报,韩猛将军所部尚在良乡一带。”赵云急匆匆前来禀报道。 袁熙赶紧摊开行军图,恼怒道,“怎么会这样。他两天前不是已经到了良乡吗?两天时间竟然还在那!当真蠢才贻误战机。。” “据斥候探来的消息,韩猛将军看良乡敌军人少,想一举歼灭之,不想大意吃了亏,现在良乡休整。”赵云再禀报道:“并且良乡那部公孙瓒军已经来到蓟县附近!” 袁熙郭嘉相视后,都看出对方的担忧。鞠义军还没有一点消息。韩猛的友军没有盼望来,反而被敌军抢先来到了蓟县,那么袁熙军极有可能被包饺子。 说话间地面轻轻颤动,蓟县处传来轰隆声。袁熙心中一跳,难道蓟县城破了? 一名斥候纵马疾驰而来,禀报道:“少将军。蓟县城墙坍塌公孙瓒军突进了蓟县!” “少将军,事不宜迟,待到大部的公孙瓒军赶到,更难解救蓟县之围啊!”赵云请命道:“请少将军发令,即刻向蓟县外的公孙瓒军进攻!” “再等等。”袁熙伸手制止了赵云的请命,命令说道,“鞠义将军、韩猛将军都没有到。我部不宜贸然出击,子龙你下去令兵士照料好战马,等待战机!” 赵云着急,但还是领命下去。郭嘉看着蓟县方向皱眉轻叹,但没有说什么。作为臣子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不该说,有些事不能说。这大汉的气运随着最后的忠臣,刘虞的败亡,可能真的无力回天了,大汉气数尽矣。 江东。 孙坚的大军南下收复吴郡的战役,也打到了激烈的状态。 严兴从死去的哥哥那里,收集了上万大军,在被孙坚的江东军攻击的时候,又从乌程余杭两地强行征调了五千青壮,坚守乌程县。 孙坚大军到达乌程县之后,连续三日的强攻,并没有拿下坚固的乌程县,然后孙坚驻兵城外,实行的围城之策。 而几乎同时韩当的大军,率先的攻破了由拳县,许生麾下的数千将士不过战死数百,其他的全部投降,许生带着仅仅上百亲卫,逃出了由拳,下落不明。 由拳县被攻破,许生败逃,严家军就等于失去对江东军左翼的牵制,严兴开始心慌了,三次给会稽的郭异,快马加鞭写信增援,但是却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次日,严兴派出使者,与孙坚谈判,意图率兵南下会稽,退出吴郡,孙坚接见严兴的使者,直接告诉他,严兴可以南下,但是军队要留下。 这支军队是严家立身的根本,当然不愿意放弃,于是谈判宣告破裂。 第三日,孙坚麾下的江东军,继续发起对乌程县的猛烈攻击,吴郡最后的战役打响,这也是孙坚第二次攻打乌程,这里也是他的龙兴之地,不过没想到打自己地老家,打了两次。 孙坚麾下的大军先后攻破了严兴的屯兵之地,石城山和白虎山,上一次战役严白虎就是屯兵于此,然后被直接攻破乌程县,而这次同样,面对强大的孙家军,仍旧被攻破了。 难道乌程真的天佑孙家,不喜严家,严家两败于此,严白虎严兴先后,折在了孙家的龙兴之地,真是命运弄人啊。 严兴不敌孙坚的江东军,兵败南逃,被孙坚一刀斩杀,和他的哥哥严白虎算是,地府团聚了。毕竟江东猛虎有一只就够了。 而同时凌操的先锋江东军,第二次次占据钱唐,钱唐县令第二次仓忙的逃出钱唐,至此,吴郡之战结束,吴郡十三县又一次落在了孙家之手,也算是好事多磨。 孙坚仍旧以凌操为钱唐县令,任命韩当为破贼校尉,领兵一万,驻守钱唐,以防会稽郭异的兵马,自己率兵返回吴县。 蓟县城中。 刘虞不顾部属的劝阻,站了出来。他收束了下那身粗布衣袍,巍然不惧地面相骁勇凶悍的公孙瓒军兵卒,还有骑在战马上的公孙瓒。 “公孙将军,诸事皆我刘虞一人之错。我甘愿受你处置。请你放过这一城的军民百姓。” “哈哈!”公孙瓒放声狂笑。“刘虞,你果真让出幽州。并敢赴死,我饶过他们也无妨。” “大人,不可啊!”“大人,您回来,我们死也愿意保着您啊!”一众军民纷纷呼喊道。 公孙瓒脸sè微变,他料想不到刘虞的人望如此之高,蓟县那么多人愿意为他赴死。 他铁血治军,统领部下靠地是威信。他所占据的地盘,也没有心思打理民政,刘虞得到的这种待遇是他不曾想到的。 嫉妒之余又惊怒异常。要知道幽州民风彪悍,要是让这些刁民聚众反抗,那他占了整个幽州也要疲于镇压。 远处的袁熙冷眼地注视着这一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五代晋王李存勖当年也是等待着,刘守光将民望民心丢失一空后,才果断出手攻击众叛亲离的刘守光,一举覆灭燕国。 袁熙虽然和公孙家是敌我势力,但是袁熙还是挺佩服公孙瓒的对外政策的,毕竟异族可是不知仁义的,空有仁义而没有武力保障的话,那么就像西晋末年的刘琨一样,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最终甄灭在胡虏之中,可悲可叹。 而公孙瓒驱叛胡于塞表,破黄巾于孟津赫赫武功这也算一时人杰,虽然分属敌对势力,不过袁熙还得称道一下公孙瓒,若是成平时代,这又是一个边疆良将。 公孙瓒历任涿县县令、骑督尉、中郎将、奋武将军、降虏校尉、前将军。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比袁家这种四世三公家庭创业可是难多了,公孙瓒和孙坚创业之艰难非凡人可以体会,也许刘备可以体会。 公孙瓒任为辽东属国长史时。有一次公孙瓒跟随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公孙瓒就退到空亭对随行队伍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 于是手执长矛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虽幸免于死,自己也损失过半。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公孙瓒升迁为涿县县令。 此时幽州虽然贫瘠但是百姓精气神爆满因为有公孙瓒这样的英雄在,中国人是崇拜英雄的,比起刘虞这样的长着他们更加向往公孙瓒那样的壮举,虽然刘虞治下更加舒服,要不是公孙瓒处置失当也不至于后来自焚而死。 光和年间(178年-184年),边章、韩遂叛乱,朝廷从幽州(今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征发三千精锐骑兵,并给予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统帅此三千骑兵。 公孙瓒率军到蓟中时,渔阳(今北京市密云西南)人张纯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叛乱,攻占右北平郡(今河北丰润东南)、辽西郡属国的城市。 公孙瓒以三千骑兵追讨张纯等叛贼,立下战功,升为骑督尉。此时,属国乌桓首领贪至王率众归降公孙瓒。公孙瓒又升为中郎将,封为都亭侯,进驻属国,此后的五六年间,与北方游牧民族争战不断。 中平五年(188年),公孙瓒与张纯、丘力居等战于辽东属国石门,张纯等大败,张纯于是抛下妻儿逃入鲜卑境内。 公孙瓒继续追击,由于太深入,反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粮尽士溃,士卒死伤大半。 丘力居军也粮尽疲乏,远走柳城。朝廷诏拜公孙瓒为降虏校尉,封都亭侯,又兼领属国长史。公孙瓒于是统领兵马,守护边境。每次一听到敌人来袭,公孙瓒马上声疾色厉,作战时像是打自己的仇人似的,甚至一直打到夜深。 从此乌桓都害怕公孙瓒的勇猛,不敢再来进犯。公孙瓒常与身边数十个善于骑射的人都骑白马,相互间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 其实袁熙自己也挺羡慕白马义从的,希望自己也可以有一只这样战斗力爆表的骑兵,不过骑兵在这个年代还是挺珍贵的,钱粮马消耗都很多,一般诸侯养不起的。 所以综合国力强大的冀州,战胜综合势力弱小的幽州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敌我双方得当与失当的举措,只是加速这个进程而已。 话说回来,也许幽州这个以前的英雄公孙瓒,也许这一两年就要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了,自从来到汉末,这是第几个诸侯从袁熙眼前消失了,何进,董卓,陶谦,刘虞,公孙瓒,袁熙在踏上王者之路时,注定是森森白骨的祝贺,血腥暴力辉煌。 而公孙瓒的境遇其实和隋唐演义中的,北平郡王罗艺很像,都是将种,保卫一方,公孙瓒有白马义从,罗艺有燕云铁骑,也都是刚愎自用的主,最后败亡也有相似之处,可悲,可叹,可敬。 而且袁熙记得,历史上这次公孙瓒应该是,暂时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也就是这所谓的,阶段性胜利,让公孙瓒有了一种错觉。 连名动天下的袁绍,都奈何不了他公孙瓒,还有谁能阻止他,所以他也就无所顾忌了,有句话说的好,上天想让他灭亡,必先让他疯狂,而公孙瓒也就在这条路上,一路到黑了,不过这是后话。 袁熙大账。 最近面对公孙瓒的压力,以及赵云等人的质疑,以及父亲袁绍给的压力,所以袁熙很烦闷,所以他需要排解。 带着这股烦闷,袁熙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先好好洗个澡,几天的军营生活,今天又急速赶回来,早已让他汗流浃背了,不过这体累还远远比不上心累,伪装让他很难受,他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不久之后,一巨大的澡盆内,袁熙躺在温暖的热水当中,步练师和两位侍女正,在一旁伺候他。 一股淡淡体香,突然飘入了袁熙的鼻中,睁眼一望,只见一位皮肤白皙,圆润而又细腻的脸蛋之上,带着几分清纯与可爱的女子,正侍立一旁,这体香的主人真是步练师。 “步练师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袁熙眼中火光一闪,轻声命令道。 步练师立刻浑身一震,听到这话,其他俩位侍女顿时羡慕,嫉妒的看了一眼步练师,随即施礼告退。 步练师脸上瞬间羞红,心情紧张了起来,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们这些侍女丫鬟,其实都是主子预备的侍妾。 不一会后,澡池内只剩下了袁熙和步练师,袁熙没有任何柔情密语的,一把将步练师拉入澡池,直接吻了那娇嫩的小嘴。 最近的事都让他心中一直憋着一团气,他现在需要好好发泄一下,只见浴池里面的水立刻开始剧烈的波动了起来,雾气缭绕,痛苦而又享受的声音从大账内传向了外面。 第120章 骑战 对刘虞的处置是件麻烦的事,田豫不无担忧地问道:“主公,刘虞虽然儒弱,但在幽州却很有人望民心,不知将军想怎么安置他?” “安置?”公孙瓒冷笑一声,说道,“杀了便是!碍手碍脚的,省的留下后患。” 田豫大惊失色,急劝道:“使不得啊,将军,此举万万不可啊!刘虞在幽州人望如此之高,应当好好安置才是,如此可以顺应人心民意,不出三载可尽收幽州之兵民,成宏图之大业。” 田豫看公孙瓒不以为意,急道:“如杀了刘虞,刘虞在幽州的军民旧部,必定群起反抗,思量着为他复仇。如此即便我军占据幽州全境,面对的也是镇压不绝的叛乱!” 公孙瓒冷哼了一声,厉声道,“正因为刘虞死党遍布幽州,将他留下,不知那天其登高一呼,其死党势必群起作乱。这才是后患无穷!” 说罢他不顾田豫苦劝,牵着马径直走向州牧府。这就是为何五代十国时李克用,还有幽州的刘仁恭,为何不敌朱温的理由之一,那就是迷信武力,没有匹配的政治才能。 空有赫赫武功和战力,但是如果没有强大的国力和民力支持,再强大也注定灭亡,强大如李克用还被朱温压服,何况还不如李克用势大的公孙瓒呢。 “将军,刘虞家小一并拿下了,如何处置?”一个牙门将从州牧府中出来,禀报道。 “将他们跟刘虞一起看押起来,择日一并处斩!”公孙瓒冷酷道,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自己好像比以前更加嗜杀了,或者说他已经不自信了,越是不自信就越是用叛逆,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不外如是了。 “将军且慢!”田豫追上前再次苦劝道:“刘虞处决了也罢,但他妻小有何罪过?无故杀了,势必更加激起群忿,请将军三思啊!” “国让你太过于书生意气了,须知斩草除根,留下他妻子宗族找本将报仇吗!”公孙瓒不住冷笑,他已经听不进下属的劝解了。 “将军,我朝以孝治天下,不加害人亲,不绝人子祀。杀之如何面对世人?”田豫又上前继续劝道,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理念,仁孝。 公孙瓒一挥手,让田豫退下。皱眉说道,“国让你一路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这些事我自有主张。” 田豫还要再劝,公孙瓒一声喝令:“来人啊!召集骑兵出城,随本将进击冀州军。” 江东。 郡守府大堂之上,已经聚集了孙家的高层,还有江东军的高层将领,孙策和周泰孙贲,水军黄盖和蒋钦都位列其中。 一个个面色很严谨,甚至有些低沉,孙坚的脸色有些犹豫不决。看来是发生的大事了。 “人都到齐了,伯符,你来说!”孙坚看了一眼众人,让孙策说道。 “诺!” 孙策站起来,道:“我今日接到好友吕范,吕子衡,从丹阳托人六百里加急寄来的一封信。” “子衡去了九江,投靠九江太守周昂,而且还得到了周昂的重用。” 孙策扬了扬手中的信件,面色凝重起来,继续说道:“今日,我就接到的子衡给我的急信,这信里面说了最近,九江和丹阳发生的一件大事情。” “什么大事情?”有人疑惑,低沉的问道。 “被我军击破的扬州刺史刘繇,囚禁了周昂周昕还有周隅他们三兄弟,控制了九江郡和丹阳郡的数万兵力!” 孙策深呼吸了一口气,朗声的道:“子衡告诉我,周家三兄弟本来是袁绍的部下,但是如今袁绍在冀州和公孙瓒的战事也在吃紧,根本没有能力顾忌他们,他们便想要捧刘繇为刺史,借助刘繇的名声,控制扬州,但是没有想到让刘繇反咬了一口。 在十天前,刘繇聚集麾下得力文武,借助一席宴会,趁其不备,一举拿下了周家的三兄弟,如今周昂三人都是刘繇的阶下囚,刘繇凭借着周昕的印鉴,收拢了丹阳的兵马。” “什么?” “怎么可能?” “好一个刘繇,刘正礼,好手段!”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孙策,有些难以相信。 周家三兄弟也算是一方诸侯,麾下九江和丹阳,势力强大,居然这么三两下就让刘繇给拿下的,的确是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伯符,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江东的探子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此事可真?”掌控江东军斥候营的孙贲,瞳孔微微收缩,问道。 “父亲,各位叔父,我相信吕范!”孙策看着孙坚还有几个叔父,坚定的道。 “伯父,吕范在寿春时与我们交好,乃是大兄的至交好友,没有理由骗我们。” 周瑜也站了起来,看着孙贲,微微一笑,道:“至于江东探子为什么,打探不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一个是因为目前江东军的重心,在吴郡的大后方会稽郡,还有就是这个刘繇麾下应该有能人,这个人恐怕不简单,大手笔的封锁的消息,不仅仅瞒了我们还瞒了陈温。” “大公子,对不起,是当一时想不开,失礼了。”孙贲并没有怀疑周瑜,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职,于是赶紧道歉。 “好了,某相信消息的来源是可信的,伯阳,这也不能怪你,江东军返回江东不到两年,很多事情是估计不上来了。” 孙坚低沉的声音响起,安抚两人,然后问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江东军该如何应对?” “主公,必须立刻出兵,不能让刘繇站稳脚步,九江和丹阳加起来,实力比我们江东军还要强大,必须趁着刘繇没有完全掌控丹阳,拿下丹阳!”程普站起来,双眸之中战意凛然,对着孙坚,恭敬道。 蓟县城外,袁熙军集结地。 许褚将一大盘烧肉递上。笑道,“公子、军师,这是下面的人猎来的鹿肉,你们尝尝看。” 郭嘉擦擦手,用小刀割下一块吃起来。 袁熙收起行军图,问道:“对了仲康,子龙、文远他们那都送去了吗?” 袁熙还是挺在乎自己手下这帮将军的,太宗皇帝李世民对待尉迟敬德,秦叔宝他们也是一样,所以将士才给他们尽死力。 “放心,公子。俺给他们送去啦。”许褚咽咽口水,眼馋道,“吃了好几日的蒸饼,口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今天终于开荤了。” 袁熙招呼着许褚,一起围过来分食。但刚吃到一半,号角声就响起。蓟县方向烟尘激扬,地面颤抖。 “敌袭!敌袭!” 袁熙赶紧披上铠甲,并让一队兵士保护好郭嘉,然后进行防备。 许褚牵过战马,将一众虎卫都召集到袁熙身边,赵云、张辽也将部属召集列队。 袁熙一声令下。五千骑兵迅速跑动起来,跟公孙瓒骑兵相互纵队擦过,两边的骑士取出强弓,纷纷对射起来。 “嗖嗖声”成片,箭雨互相覆盖。防护稍差地兵士中箭倒地。被踏成肉泥。 两个照面后,公孙瓒骑兵分成两部,一大队骑兵绕过袁熙军右翼。另一队缠住袁熙军主力,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发生,骑兵作战十分迅速的,考验着双方主将的分析和决断能力。 袁熙提枪策马跟随大队奔驰,四周都是烟尘滚动,战马嘶鸣,他忍受着战马的颠簸。感受那未知凶险和刺激,他骨子里充满着着暴虐和嗜血,不过袁熙并没有留意。 两军交战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这时双方才停下来积蓄马力,准备再战。郭嘉、赵云、袁熙,集中到了一起分析着战场态势。 张辽也绕到袁熙处,急道:“少将军,消息不对,公孙瓒军这股骑兵有五六千,不少于我军啊,是不是他调集其他地方的人马回来了?” “这公孙瓒跟胡人打了那么多年,骑战水准果然不一般呢。远非中原那些骑兵可比。文远你看我军也出现了不小伤亡。” 袁熙答非所问自言自语说道,其实他自己内心中,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几次交锋下来,他们跟公孙瓒军伤亡的交换率几乎持平。变成了消耗战。 这个时代的战争不是你有了,关张赵马黄就无敌天下了,不是的,它需要实力,综合实力才能玩得起,不然刘备早就统一了。 袁熙庆幸先前未弄清敌军数目时,没有急着进攻。而看着嫡系jg锐地伤亡,袁熙心痛不已,特别是这种毫无目的的消耗战。 郭嘉看出袁熙心思,劝道:“公子,现今不能后撤啊!一旦大军后退,公孙瓒军势必尾追上来,我方变成被动,战局更加凶险。” “这就是骑战吗?”袁熙突然说道:“射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不知那骑兵是否公孙瓒带队?子龙、文远,你二人也认得公孙瓒,寻着他,务必一举击杀!” 两人刚刚领命,号角声又响起,敌军再次发动冲击。袁熙所处中军在赵云、张辽护翼下相对安全一些,但这次公孙瓒的骑兵分成数个分队,加强了机动的突袭力,像狼群一样撕咬袁熙军的骑兵方阵。 袁熙感到压力不小,幽州突骑名不虚传,以前在冀州交战时,袁绍军占着地利还有步骑配合击败公孙瓒,还有他的jg锐骑兵“白马义从”,确实不好对付。 以往袁熙的骑兵大都是跟步卒作战,而通过这次交战,袁熙、郭嘉也看出了,己方在骑兵交战时的经验不足。 好在张辽也是精于骑战地将领,赵云也擅长骑射,在几番调度下,袁熙军骑兵渐渐适应公孙瓒骑军的小股袭扰战术,互相配合着作战,道也渐渐稳住了局面。 “少将军你看,那是不是公孙瓒!”许褚挥刀指向前方。 袁熙定眼一看,远远的有一个将领,果然有些像公孙瓒,并且那里还竖起一面有“公孙”字样的旌旗,袁熙兴奋说道,“吹起号角,让赵云从右边绕上去,咱们直接攻上去。” 许褚等人领命,带着这一部jg锐,簇拥着袁熙直插公孙瓒处。但当他们靠近,就发觉公孙瓒也不停后退,而其余小股敌军,不断来回分割了他们跟赵云、张辽等人的队伍。 “不好,是公孙瓒诱使我军出击,好分割包抄地计策!”袁熙紧急下令道:“全军听令,向右翼的赵云部靠拢!” 众人领命,纵马突杀。但公孙瓒军突骑的战力实在非凡,几经苦战才突破一点距离,而骑兵作战移动很大,一跑动队伍又处在公孙瓒军分割中。 袁熙冒出冷汗,从前征战都是十分顺利,他善于集思众议,任用将领,所战即便小挫,往往也能获胜。而这次两军骑兵交战,使他遇到了从前未有的凶险。 公孙瓒的小股骑兵不断来回切割,使袁熙等人疲于应对,就在他们苦恼无力之际,西边一阵声响跟烟尘,杀出了另一支军队。而公孙瓒军地攻势也松懈下来,显然被抄了后尾。 袁熙料想是其他两路援军,他振奋其精神,喝令道:“发出信号,让全军向援军靠拢,一齐击溃公孙瓒军!” 许褚等人得令,跟着袁熙一齐向西边靠拢过去。当近时他们看到了一面“鞠”字大旗。这时才知道是鞠义的援军来了。 鞠义军步骑配合,缓缓地向袁熙这边推进,使公孙瓒军只能退向他处。最终退回了蓟县城中。 袁熙松了一口气,策马上前,再次见到了鞠义这位沙场宿将,答谢道,“鞠义将军,您的相救之恩,本公子没齿难忘!” 鞠义骑在战马上,没有任何表示,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视,说道,“二公子严重了,咱们算是扯平了,不过你跟公孙瓒轻易交战,确实冒险了些,他可不比田楷、陶谦那些人啊。” 以前袁熙救过鞠义一次,所以鞠义理所当然地,把这次救援当成人情还了。 许褚等人在一旁看得皱眉,鞠义身为袁绍部下,对袁熙这袁家二公子不说恭敬,但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袁熙听他语气不善,转瞬明白他这是嫉妒自己在青州、徐州的功绩。所以像鞠义这样的将领只能喂半饱才能效力,不然就容易反噬,曹操对吕布的评价,用在这类人身上同样适用,饥则为用,饱则飙去。 公孙瓒带队策马回到,蓟县城里地临时驻地州牧府。让兵卒帮他将铠甲卸下,然后恼怒地扔掉佩刀。 邹丹、王门、关靖、公孙续几人,恰好走进来,看到怒气冲冲的公孙瓒。 公孙续将佩刀捡起来放好,劝慰道,“父亲,您这次出击也没有失利啊,最多只是平局,何必生气。” “我能不气么?眼看就要击溃那股冀州骑兵,半道里却杀出鞠义那厮,坏了我的好事!”公孙瓒十分恼火,他对败在鞠义手中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毕竟是老仇人了。 “将军不必担心,他们最多不过万人,而我军现在聚集了三万余人。在下也让兵卒正在修复城墙,即便不交战,守个日他们粮尽必定退兵。”关靖说道。 “父亲,我们来是要告诉你,抓住了几个身穿朝服的官吏,他们说是长安朝廷派来,嘉奖父亲跟刘虞的使臣。”公孙续说道。 “皇帝派来嘉奖刘虞跟我的使臣?”公孙瓒冷笑道:“他们可知刘虞,已经是我阶下之囚!且传上来让我瞧瞧是什么人。” 公孙续领命,下去带上来一个身穿文官服的中年。 “在下太常掾段训,见过公孙将军。”中年文吏说道。 公孙瓒冷眼看去,稍稍点了一下头,说道,“是陛下派你来嘉奖我跟刘虞的吗?” 段训眉头紧皱,他代表地是朝廷跟皇帝,公孙瓒说话地语气实在是大不敬,但他还是取出一分诏书,说道,“陛下念你勤勉为国,特擢把你为前将军,封易侯。请公孙将军接旨。” 公孙瓒稍稍犹豫,但还是跪下行礼接过诏书,毕竟献帝仍旧是名义上的正统。 “将军,在下也听说,将军你跟刘大人有些误会,还请看在同为朝臣的份上,释放了他。毕竟。。。”段训劝道,这一路他也听闻了幽州的过往。 “放了他?”公孙瓒冷笑不止,说道,“大人你可知刘虞勾结袁绍,意图篡位谋反呐,我正要将他地罪行公布天下,并斩首示众!” 第121章 使臣 太常掾段训看公孙瓒接下诏书,暗中松了一口气,开口劝道:“将军,在下也听说你跟刘大人有些误会,还请看在同为朝臣的份上,释放了他。” “放了他?”公孙瓒冷笑不止,说道,“大人你可知刘虞勾结袁绍,意图篡位谋反呐,我正要将他的罪行公布天下,并斩首示众!” “谋逆?”段训大吃一惊,激动说道,“襄贲侯可是,出了名的忠杰高义,怎么会谋逆,将军你一定是弄错了。” “大人放心在下可不会诬陷他,本将手中证据确凿。”公孙瓒哈哈一笑让人取来两份书信,说道,“这是在刘虞书房搜出来的铁证!” 段训颤抖着手接过书信,凑近仔细看了好几遍,他疑惑道:“将军,这第一封信函只能说明袁绍挑拨怂恿襄贲侯谋逆,然这第二封信函怎么跟第一份的字迹、口气都不同?” “大人是在怀疑在下作假吗?”公孙瓒黑下脸来,作势说道,“袁绍、刘虞勾结已久,你看袁绍的冀州军还侯在城外,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协议,袁本初会如此卖力吗?” 段训明知道公孙瓒牵强附会,想将刘虞置之死地,但他一个傀儡皇帝的使臣能做什么? “将军,襄贲侯乃皇亲,且容我一并带回长安,去禀报陛下,交由宗正审理,再请求陛下的裁决,可好?”段训劝说道,他仍旧想做一些努力,挽救这大汉最后的支柱。 “铁证如山,他刘虞犯的是十恶不赦的死罪,不管到哪都是一死,何需劳烦大人你押解回长安呢,我已发出通告,明ri正午于蓟县东市,斩首示众。”公孙瓒不容置疑道:“大人既然是天子使臣,那么大人你就负责监斩!” 段训气得不轻。公孙瓒不仅蛮横无理,还胁迫他这个朝廷使臣监斩大臣,这实在是无法无天,不由怒道,“公孙将军,作为陛下臣子,你如此做法是否有背臣礼呢,这分明是在胁迫陛下的使臣!” 公孙瓒冷笑一声。威胁说道,“大人你是刘虞的同伙死党吗,否则如此替他求情,兵士出来将他给我拿下!” 门外的兵卒听到喝令,赶紧抽出兵刃将段训围起来,只待公孙瓒一声令下。 “等等,你们先莫动手。”关靖怕公孙瓒真地将事情闹大,于是制止道:“将军,我看段大人也是被刘虞蒙蔽,他身系朝廷要职,切莫无礼,将军三思啊。” 公孙瓒冷哼一声。下令将段训“请”下去。 可惜的是这段大人,可没有颜真卿那样忠烈,颜真卿淮西安抚李希烈,因维护朝廷誓死不降,最终被叛军杀死,而这段大人就有些有亏臣节了,和安抚袁术的马日磾一样。 “父亲,那几个刘虞的下属怎么处置,要不要一并杀了?”公孙续问道。 公孙瓒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给他们一个机会。归顺了我也罢,如敢反抗杀了也无妨。” 公孙续领命,将鲜于银、齐周、田畴带上来,这些人可是刘虞的死忠。 公孙瓒大马横刀地坐在上首,看着几人问道:“刘虞勾结袁绍意图谋逆,你们可能被其瞒骗不知觉。本将初占了广阳、涿两地,那个急需你们这样,通晓本地政务的官吏协助,今个你们要是愿降,本将过往不究,否则一家连同刘虞一并斩了!” 田畴三人是又惊又怒,恨公孙瓒的狠绝。三人站立许久都没有说话。公孙瓒大怒,一拍案几喝道:“都拖下去,明日随刘虞一并斩了!” 几个兵卒正要动手,鲜于银突然跪倒在地,看不出喜怒说道,“将军莫急,在下愿意归降。” “鲜于将军你!”齐周气得不轻,他骂道:“你忘了刘大人对你的恩遇了吗,大人还未死,你却急着投奔要杀害大人地公孙瓒。!” 公孙瓒大笑一声。亲手将鲜于银身上的绳子解开,开慰说道,“鲜于银。你是识时务的人,我会派人协助你安抚好蓟县的那些兵民,能招降的给我招降过来,敢反抗的杀了就是!” 鲜于银唯唯诺诺地称是,他不敢看向田畴、齐周两人。公孙瓒大手一挥,下令道:“将这两个刘虞死党拿下去,明ri晌午一并处斩!” “将军且慢动手。”关靖站了出来,劝道:“田畴、齐周这两人都是幽州名士。如此义士,将军不能礼遇他们,又将他们囚禁杀害,恐怕幽州其余的俊杰听到再也不会投奔我军了,还请将军三思啊!” 邹丹也劝道:“将军,这幽州的官吏抓一个杀一个,那辽西代郡等地地将官,还不跟我家死拼,如此一来我军徒增伤亡不说,还便宜了观望的袁绍。” 公孙瓒看看齐周、田畴两人,说道:“我念你二人是义士,暂且不追究你们。” 公孙瓒的失当举措,给他的灭亡埋下了引子,西晋末年的王?害忠良弃贤人,最终幽州军心民心尽失,最终被石勒兼并斩杀,而公孙瓒也不外如是。 江东。 “主公,昭也认为,是时候出兵了!”张昭也点头,道:“如今我们江东军粮草充沛,而且马上就进入粮收了,足以支持江东军倾巢而出,半年以上的粮草。“ “主公,这是一个好的时机,我们不能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举拿下丹阳郡,出兵!” 这一次丹阳的变故,相对来说就是江东军的一个大机会,一众大将开始磨拳擦擦,战意昂昂,先后邀战。 “那会稽呢?”孙坚沉默了一下,虎眸一扫,突然问道:“会稽郭异麾下有数万兵力,只要我们主力攻取丹阳,他一定会对吴郡用兵。” “那就两边一起打!” 周瑜眯着眼睛,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冷芒,走到大堂上最中间摆着的那个沙盘,看着众人,道:“郭异不傻,也知道要和丹阳首尾呼应,才能挡住江东军,而我们江东军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来巩固吴郡,如今有的足够的实力,统一江东的脚步也应该放快一点了,既然如此,那么就会稽,丹阳一起打。” 这个沙盘一直排在郡守府的大堂之上,上面的江东的地形越来越清晰。 “一起打?” 众人目光一亮,孙坚的神色之中也浮现一抹浓浓的战意。 “一起打,江东军就必须倾巢而出,会不会让我们镇守吴郡的实力有空虚,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作乱,倒是恐怕是功亏一篑。” 张昭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顾谭,谨慎的道。 顾谭自然明白张昭的意思,知道这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了,赶紧大声的道:“长史过虑了,如今吴郡在主公的治理之下,风调雨顺,百姓安生,怎么会乱!” “哈哈哈……彦先所说有理,既然如此,刘繇和郭异,我们就一起打,坚要一举拿下会稽还有丹阳!” 孙坚站起来,一掌拍在案桌之上,高大的身躯犹如战神,沉声说道:“诸将听令!” “在!” 众将神色一震,点头道,然后有些都讶异的看了看少主孙策,孙策更是振奋不已。 如今吴景早已经屯兵阳羡数月,就等着对丹阳动手,吴景虽对军事有接触,也曾经带过兵,但是相对来说,他的才能都集中在政务之上,军事不算擅长。 所以这一次,孙坚是要孙策独当一面的意思,毕竟初定江东那次,就是孙策的功劳。 “彦先,这一次后勤你来督运!”孙坚道。 “诺!”顾谭点点头。 “子布,吾给你留五千兵马,可镇吴郡?”孙坚带着信任的目光,凝视着张昭,问道。 “足可!” 张昭坚定的点点头,如今的吴郡让孙策杀了一通,又让孙坚打压了一通,一年半载算是安分了,只要前线不出事,五千兵马,足以镇压吴郡。 “那我就把吴郡交给你了。”孙坚取出郡守府的官印,交予他之手,道。 “主公,请放心,昭必定让主公无后顾之忧。”张昭接过官印,朗声的道。 “尔等下去准备,三日之后,江东军,出征!” 孙坚走到门前,凝视着西方,目光一动,有一股忧色,摆摆手,大声的道。 “诺!”众将开始激动的走出去,开始紧张的备战起来。而周瑜悄悄地留了下来。 “伯父可是在担心,豫章的陈温会掺合进来。”众人离开之后,周瑜走到孙坚身边,低声的问道。 “的确有这个担心!” 孙坚点点头,道:“我对江东军有信心,会稽和丹阳我们一定会打下来,但是如果陈温掺合了进来,那就麻烦了,豫章郡是江东最大的一个郡,坐拥一百五十万人口以上,以陈温的名声,加上庐江陆康的支持,他能招募十万兵马以上,对我们的威胁很大。” “我倒是觉得不用太担心。”周瑜自信道。 “为什么?”孙坚不解。 “陈温已经老了,不然也不会被周昂逼迫到把扬州治所寿春拱手相让,逃到豫章去避难。”周瑜接着说道:“我相信,只要我们不去打豫章,他十有都不会出兵的,而且刘繇也是他的敌人,他肯定想要我们自相残杀。” “公瑾,你说的对!”孙坚点点头,听到周瑜的分析,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蓟县外,鞠义、袁熙两军相依扎起营地,戒备着城中的公孙瓒军。 在袁绍的调令中,三路大军是归鞠义节制的,袁熙不得不来到他地大帐议事。鞠义虽然不将袁熙放在眼中,但一些礼节还是要的,他让人给袁熙还有郭嘉赐了座。 “鞠义将军,你看这战事该如何打下去?”袁熙落座后出声问道。 “打下去?”鞠义心中冷笑,说道:“二公子你看公孙瓒在城里城外的兵马,少说也有三四万,他不主动出击是因为刚刚占了蓟县,兵力来不及调整。一旦给他休整完毕,要逃窜的可是咱们,他公孙瓒可不是,徐州军那些土鸡瓦狗。” 袁熙心中不爽,这鞠义当真恃功骄恣,虽然他说的十分正确,但语气间却一副目中无人地姿态,怪不得老爹袁绍要杀他祭旗。 “将军,韩猛将军带所部赶到营外,求见将军。”传令官禀报道。 “韩猛?传他进来。”鞠义冷笑不止,哼道,“他韩猛以为自己是谁,他中路离蓟县最近,却耽搁那么久,这错失战机的罪,他是逃不了!” 韩猛确实长得高大,加上一把浓密的络腮胡更显得威猛无比,但此刻他却想斗败的公鸡,整个人垂头丧气。 “见过鞠义将军、二公子,在下交战失利,来迟了。”韩猛羞愧说道。 鞠义哼了一下,说道:“此战是谁的过失,待回去袁公自有评断,但韩将军你迟迟未到,导致我军错失战机,现今公孙瓒立稳了脚跟,你看我军如何是好?” 韩猛羞怒难当,拱手道:“全凭鞠义将军你调令,末将我无话可说。” “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说是刘虞的从事。”传令官又禀报道。 鞠义一挥手让他们将人带上,袁熙、郭嘉看去,发现走上来一个衣袍脏乱地中年。 那个中年整了整衣袍,拱手道:“在下幽州牧刘大人治下,别驾从事鲜于辅,见过鞠将军、少将军。” 袁熙、郭嘉听到鲜于辅这个名字,暗暗留了心,此人真是刘虞旧部的话,那可以在他身上大做文章。 “你就是鲜于辅先生啊,在下听说过,蓟县陷落,先生你是怎么到我这来的?”鞠义问道。 “城破之时,在下正在统筹调度城中物资,那时被公孙瓒的乱兵冲散,我看情势不对,换了一身衣衫躲到一户百姓家中,如此才免遭厄运呐。” “那当真要为先生庆贺了,城中情况如何,先生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鞠义追问道。 鲜于辅顿了顿,面有悲sè,急道:“将军,刘大人一家都被公孙瓒抓起来,明个晌午就要斩于蓟县东市,我趁着公孙瓒抓壮丁修补城墙的混乱,在那些民夫的协助下,出城向将军求救啊!恳请将军发兵救援刘大人!” 鞠义愣了一会,为难道:“先生,我军初到蓟县,路上跟公孙瓒交战几次,几次皆失利。现今这里不过五六千人马,公孙瓒军少说也有好几万?你叫我如何攻蓟县救刘大人?” “真的不行吗?将军,你们冀州军可是大败过公孙瓒的啊,少将军地英勇不也是一时无二吗?”鲜于辅急道。 袁熙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鞠义,由他决定。他跟郭嘉一印证,猜出袁绍是想挟持了刘虞,让刘虞称帝,而自己名正言顺地侵入幽州,控制刘虞。但袁熙觉得还不如借公孙瓒地手除去刘虞,来得好。 “先生你这是什么话,我等不想救刘大人为何会奔赴蓟县?可是一到这才发现公孙瓒的兵力,实在是多余我们很多,你叫我等如何跟他拼命?”鞠义反问道。 鲜于辅神sè颓然,喃喃道:“难道当真没有法子救刘大人了么?” 鞠义叹气,让兵卒将鲜于辅安置好。 袁熙看着下去地鲜于辅,暗自留意,他们这些刘虞旧部才是需要拉拢的对象,他们是幽州棋局中关键一环。 “韩将军、二公子,你们看,我等该是战是退?”鞠义故作姿态问道。 “全听鞠将军的,但本公子要说的是,我军的粮秣已经不多了。”袁熙缓缓说道,但语气间明显倾向于退兵。 “呃,在下也听鞠将军的。”韩猛说道。 鞠义眼神中出现嘲讽,但他也叹气道:“非是我等不想救刘大人,实是无能为力啊!” 第122章 屠戮 蓟县东市。 街市两边站满了手持刀枪的兵卒,兵卒后是满街的蓟县百姓。他们悲泣着拥挤在一起,想见见他们敬服的父母官,刘虞,刘伯安最后一面。甚至不少人穿上素白。 可惜了,若是澄平年代,注定是一位好的父母官,不过这是乱世,所以。。。哪有什么对错,正义可言。。。 七八辆囚车驶来,当头的是头发苍白的刘虞,后面则是他的妻、子等家眷。 “是刘大人!”“刘大人不能杀啊!”百姓群情激奋,拥挤向前。刘虞确实得人心,不过这也正是刘虞,必须死的原因。 为何历代君王特别慎重使用威望很高的人,因为怕其势太大不好控制,无关好坏。 “吵什么!”押解囚车的百人将怒喝道:“将他们挡回去,敢反抗的杀了就是!” 两边的兵卒得令,开始动起粗来,向那些百姓拳脚相加,甚至出现刀兵相向。 刘虞大声喊道:“大伙就回去,是本官没有治理好这幽州一方啊!大家伙回,别被我连累了!” 但在这吵杂的闹市,他的声音怎么传得出去,最后刘虞只能闭上眼睛,不忍去看那些受伤的百姓。 过一阵,囚车押到东市旁的菜市口,公孙瓒派人在这里,搭建起临时的行刑台。太常掾段训被几个兵卒围着,坐在台上主席位,公孙瓒淡笑着坐在一旁。 公孙瓒认为这胁迫太常掾段训处斩刘虞,是最妙的一招,一来段训是朝廷天子的使臣,让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刘虞勾结袁绍谋逆称帝,此举还能将袁绍名声搞臭。 押解囚车的百人将上前交令道:“下官奉命押解人犯刘虞到此,途中擒杀了刘虞死党两拨人,请将军示下。” 公孙瓒挥手让他准备行刑事宜,一旁的公孙续则赞道:“父亲安排的妙啊,此举将刘虞有反心的死党旧部逼出来,一举歼灭。” “续儿你学着点。”公孙瓒不无得意道:“我这些年从一个小吏,爬到今日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那些儒生口中地仁义?错!幽州民风彪悍,不用刀兵重典怎么行。” “孩儿受教了。父亲您看太常掾那边?”公孙续显然还是不忍,于是试问道。 “续儿,今个看你了,你去让他下令处斩刘虞。”公孙瓒负手而立道。这就是朱元璋让太子朱标拿荆棘一样的道理。 公孙续愣了会。领命来到段训面前,说道,“大人,时辰已到,您看该下令处斩人犯了,别耽误了吉时才是,您说是。” “你们这是在胁迫本官么?”段训气道:“本官可是天子的使臣,你们这是大不敬之罪。” 公孙续被这个大不敬之罪唬住了,但一会后想起公孙瓒的吩咐,黑下脸来,y沉道:“大人。这可是铁证如山的谋逆之罪,你不下令是么?好,将段大人带来的随从,砍一个手臂上来!” “诺。”兵卒得令,不一会捧上一条血琳琳的断臂。看得段训脸sè发白,胃里翻江倒海。 “大人,您带来有三十来个随从。我十数之内您不答应我砍一条胳臂给你,到第三十个时,我只能对您下手了!”公孙续冷酷道。 段训脸上没有了血sè,他强作镇定,但嘴角不住颤抖。当第五条血琳琳的胳膊送上来的时候,段训终于忍受不住,无奈说道,“行了!本官下令还不行吗?” 在公孙续得意的笑声中,段训接过公孙瓒早准备好的一份通告,断断续续地念了起来,颤声说道,“幽州牧刘虞……不思报国……勾结袁绍谋逆……今判处斩刑。” 段训念的声音不大并且时断时续。但下面寂静一片,那些蓟县百姓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愣了会,终于爆发起来,拥挤向刑台。公孙瓒黑着脸,下令处斩并让兵卒镇压百姓。 一时间,哭喊声,怒骂声一片,那些兵卒的长枪、短刀也纷纷刺向拥上前地百姓。血光四溅,不少人倒在血泊之中。终于敢上前的人没有了。百姓们只能跪下大哭。看着刘虞被处决,同时也愤恨地看着张狂的公孙瓒。 刘虞嘶哑着声音苦求公孙瓒,但几个兵卒将他押到台上。侩子手早将砍刀准备好,他捏住刘虞的嘴,将一碗忘魂酒给刘虞灌下去。 “咔嚓!”手起刀落,血花溅起,汉末难得清廉忠义的高官,在一众百姓目送下,殒命蓟县菜市口,难道如今北京的菜市口就是这样来的 接着,男女老幼八人都被斩杀。这大汉最后的柱石也死去了,大汉复兴真是无望了,忠臣乃一个国家的邦国臻萃 将刘虞一家都处斩后,公孙瓒松了一口气,正待下令收拾残局,这时一个将官跑上前来,禀报道,“将军,鲜于银趁着派去监视的兄弟不注意,收罗起那些民夫跟刘虞旧部,劫了田畴、齐周,从城墙缺口那里逃出城去了!” “混账!”公孙瓒感觉被骗,暴怒异常。 江东。 就在公孙瓒肆虐幽州的同时,在南方的孙坚,尊陈温为正统的扬州刺史,以伪扬州刺史刘繇为乱臣贼子,以陈温之名,声称出兵十万,讨伐刘繇。 江东军兵出两路,一路由孙坚亲自统领,以会稽郡郭异为刘繇党羽,攻打会稽。 另外一路,其妻弟吴景以丹阳太守之名,率江东精锐之兵攻打丹阳郡。 江东军显露猛虎之气,倾巢而出,左右开弓,两线开战,同时攻打会稽和丹阳,惊动整个江东,一时间江东的天空乌云密布,气氛压抑,仿佛狂风暴雨瞬间来临。 会稽郡,郡守府。 大堂之上,气氛有些压抑,郡守府的文武官吏一个个都有些面色凝重,甚至有些人显露出惊慌之色。 “孙坚出兵了!”郭异跪坐在上位,神色淡定,凝视着众人,淡淡出声,道:“江东军来势汹汹,孙坚是想要直取会稽,诸位可有退兵良策?” “猛虎又如何,孙坚虽然号称出兵十万,但是最多六七万兵马,而且还是两线作战,进攻我会稽的兵马必然不多,兵来将挡而已。如今我会稽有五万精锐兵马,何惧也!” 王朗眯着眼睛,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便站起来,一声冷喝,打消了一丝众人的畏惧,凝聚了一点士气。 “孙文台又如何,他若敢来会稽,某家愿意为先锋!”一个壮硕的大汉也站起来,瓮声瓮气的大声道。 “我等愿意一战!”会稽军的一众将领褪去畏惧之后,士气大增。 “好,诸位众志成城,某家何愁他孙文台。” 郭异神色一喜,看着大汉,道:“祖郎,某给你五千精锐为先锋军,进驻萧山县,抵挡贼军,为我集合兵马争取时间。” “诺!” 祖郎,擅使一杆大枪,武艺不凡,是郭异手下数一数二的猛将。 “尔等立刻整顿自己麾下兵马,十天之内,我要所有的兵力聚集山阴,异要和孙坚一较高低。”郭异目光之中有一丝坚定和决然。 “诺!”众将散去,只有王朗留了下来。 “咳咳……” 郭异突然面色有些苍白起来,大声的咳嗽,还吐出了一丝丝的血丝。 “郡守大人!”王朗大惊,他知道最近郭异的身体有些不好,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顿时走上来,扶住他。 “我不碍事,老毛病了,我还能坚持一年半载!” 郭异如今差不多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现在大敌当前,他看着王朗,目光之中有一抹无比的决心,道:“景兴,这一次胜败就看你了,会稽挡不挡的主无所谓,某可以不要会稽,但是不能输给孙文台,你知道吗?” “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朗一定尽快拿下吴县,逼迫孙坚退兵!”王朗双眸划过一丝精芒,坚定的道。 鞠义军大营。 鲜于银、齐周、田畴,还有几个刘虞属官求见鞠义后,被带到这里,先一步到地鲜于辅也被带了出来。 鲜于银几人都面带凄sè,在他们要求下,鞠义让兵卒找来白纱给他们带上。这时袁熙和郭嘉也来到了大营跟几人相见。 鞠义也面带悲sè,说道:“是某无用,不能杀进蓟县救出襄贲侯一家,真是惭愧。” 齐周等人大哭一场,末了鲜于银抱拳道:“将军,我等想替襄贲侯报仇,还请将军成全。” “鲜于将军的心情本将了解。”鞠义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道,“然我这几千人马如何,能替襄贲侯复仇呢?待我回去禀报车骑将军后,让他发起大军讨伐公孙瓒,怎么样?” 几人想了想,觉得让鞠义现在出击也是为难,于是纷纷称谢,也不好太过逼迫,毕竟不是自家军队不是吗。 田畴沉思了会,说道:“公孙瓒吞并了幽州大部,现气焰嚣张,兵力粮秣都恢复了先前的强盛,仅凭车骑将军的冀州军,恐怕将他击败也费时费力。我等可设法将在长安的公子刘和救出来,再去幽州各地召集忠于刘大人地旧部,从旁协助,夹击公孙瓒!” 鲜于辅叹了下气,说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公孙瓒那厮素来好战嗜杀,对刘大人的旧部定会大加屠戮,等我们召集其人马,也不会剩太多了。” 袁熙心想公孙瓒可是走了一步错棋,他可以杀掉刘虞的旧部,但岂不知杀的越多,反抗也会越多,这样公孙瓒的实力反而被消耗掉。 鲜于银想到什么,突然道:“各位,我想到一个法子了。鲜卑、乌桓人素来念及襄贲侯恩义,我等何不前往胡地,让鲜卑、乌桓的大人首领起兵相助?” “不可!”田畴立即反对道:“我等替刘大人复仇不假,但要借助胡人则大大地不妥。” “子泰,我知道你对胡人有成见,但如今大伙思量着为大人报仇,你可否将那些成见放下?”齐周说道。 田畴毫不避让道:“公孙瓒是狼,胡人何尝不是豺狼。刘大人一去,那些胡人还信服谁?待击杀公孙瓒为刘大人报仇后,胡人在幽州就毫无顾忌了。一旦胡人没有了顾忌,中平年间的惨剧必定重演,遭受屠戮的可不止幽州一地百姓了!” 袁熙暗中点头,田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控制不了那些胡兵,遭受劫掠屠戮的将会是汉人百姓。西晋末年刘琨和王?借助鲜卑的力量一时得以自存于北方,但是北地的边民遭受到了巨大的灾难,而五胡乱华则进一步加剧。 “那大人的仇就不报了!”鲜于银气道。 田畴想到了什么,但没有说,而是解释道:“在下的意思是等车骑将军,跟刘大人的旧部即可。” 郭嘉低声对袁熙说道:“此人对胡人的看法倒是跟公子相近,并且胆略见识不凡,公子可试着招揽。” 袁熙点点头,但心里却没有把握,历史上的田畴可是个性十足,并不买袁氏父子地账,就连曹操屡次给他升官,多次让夏侯惇劝说也不理会。 “在下倒有个两全地法子。”鲜于辅说道:“燕国阎柔大伙听过?其人自少为乌桓俘虏,后鲜卑人助他杀护乌桓校尉邢举,而取而代之。他在乌桓、鲜卑人中都有一定关系,可让他总领招募来的胡兵,再加以约束。” 袁熙心想,这阎柔地名字倒也熟悉,只是历史上此人在袁绍手下是个难以驾驭的主。 鞠义点点头,说道:“你们所说的都有道理,且派一人跟我回去面见车骑将军,其余人等可速速施行这些策略,估摸着来年就可以起兵夹击公孙瓒,替刘大人复仇了。” 几人再商议一会,就给鞠义安置下去了。 晚间,袁熙带着郭嘉来到,给田畴安排的营帐里,看到田畴正在收拾随身的包裹。 “是二公子?在下有礼了。”田畴也没有想到袁熙会来看他。 袁熙示意他坐下说话,看了看他的包裹问道:“子泰先生你要走了?” “唉,幽州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刘大人那样的好官,这他一去,在下的心里不好受,思忖着不能像齐周他们那样去召集刘大人旧部,只能回归乡里做我的学问。” “子泰先生您这样的大才埋没乡野,不为百姓做些事实在可惜了。假使刘大人还健在,您会不会应征出仕?”袁熙问道。 田畴看了看袁熙、郭嘉两人,断然拒绝,并没有给我们袁公子面子,说道:“二公子,恕在下直言,在长安时我已经固辞不受三公的征辟,当下更是不会出仕为吏的。” 第123章 撤军 “子泰先生您这样的大才埋没乡野,不为百姓做些事实在是可惜了。假使刘大人还健在,您会不会应征出仕呢?”袁熙试探地问道。 田畴看了看袁熙、郭嘉两人,断然拒绝说道:“二公子,恕在下直言,在长安时我已经固辞不受三公的征辟,当下更是不会出仕为吏。” 对于田畴的辞决,袁熙早有准备,但给他一语道破,袁熙则一时尴尬无语,他终于体会到曹操被隔应到的那种感觉了。 礼贤下士也不是那样好做的,所以说刘备三顾诸葛亮于草庐之中,这份执着和情谊,袁熙自问自己做不到,更何况门前立雪了。 郭嘉笑问道:“子泰先生,替刘大人报仇的事你也是出谋献策的,但您为何不同意召集胡兵相助?可有什么说法。” “胡兵?乌丸、鲜卑都乃异族,其野蛮好杀,不通礼法,如任其坐大,将来必定是我汉人之大祸!”田畴断然说道。 “子泰先生所言是否过了,就像鲜于先生所说,找一个威望高的人统领他们,是能约束得住的。”郭嘉故意反驳道。 “恕我直言,郭先生,我说句公道话,公孙瓒虽然暴虐嗜杀,但其平胡方略确实高于刘大人的。”田畴严肃道:“郭先生、二公子您两位也是通读史书之人,当知道这胡人为害我边地久已,自春秋列国到我朝,这期间有多少年是没有胡人作乱的?强则卑服,弱则肆虐,如今大汉风雨飘摇之际,他们能安分?!。” “子泰先生你所说没错,但我朝光武帝后,乌桓、鲜卑臣服归附,朝廷禁军中也征召不少胡兵,可见加以安抚约束也未尝不可呀!”郭嘉再次反驳道,他是故意为之。 “约束?哈哈!郭先生你不在这幽州呆过,不知边地情况,这些胡人面上臣服,但他自行放牧征兵,不服州县管治。遇到荒年寇略我汉民。这哪有过臣服的举动?中平年间乌丸大人丘力居的寇略就是实例!”田畴滔滔不绝道。 “那子泰先生,你说说该如何平定边地,对付胡人?”郭嘉一步步地追问道。 田畴停顿了会,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总的来说当以剿灭为主,安抚为辅,可惜了,倘若刘大人和公孙瓒如果砥砺合作的话,我大汉边疆将安稳几十年,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袁熙亲自给他斟上一碗水。也出声问道,“在下身在军旅,说不定日后也要跟胡人作战,子泰先生且说说这平胡方略。” “二公子你也留心边事?”田畴点点头,说道:“二公子,你想,前汉跟本朝交替之际,胡人可服我教化?还不是历经光武,明帝两朝,多次征讨才使其安分下来?可见必要以强势的兵锋使其臣服,再将其余部内迁分散各地。使其躬耕田地,习我汉人礼仪习俗。如此不出三代,其人也将被我汉化,为我汉民。” 北魏孝文帝改革就是如此推行的,后来的隋唐风貌就是民族大融合的结果,大汉儒家文化同北方少数民族的彪悍文化相结合,最终华夏文明再一次浴火重生。 听完田畴说地策略,郭嘉、袁熙相视而笑,这田畴确实有一套,是个人才。 “二公子、郭先生。两位为何发笑?难道我说的可有差错之处。”田畴疑惑问道。 “我笑是因为,子泰先生跟二公子想到一块去了。”郭嘉解释道:“二公子也跟在下探讨过,这平胡的方略,公子所言跟先生说的大致相当。可见两位甚是投缘啊。” 田畴惊异地看着袁熙,而袁熙举杯向他示意,说道,“在下自小就有讨伐四方,安我汉人社稷的志向。投身军中后。结合本朝跟胡人的历次征战,想出的这安定边地地法子,不想二公子也是所见略同。” 田畴沉思许久,说道:“公子果真是英雄少年,不可小窥。眼下幽州就要再起刀兵,谁将最终得到幽州未尝可知,但依在下看来。袁车骑入主幽州更有可能。届时请公子依这策略平定边地,保境安民,还我汉人百姓一个安稳年岁。” 隋末云定兴也许就是如此,感慨太宗皇帝李世民的,我们人类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子泰先生可愿助我安稳这大汉边疆,护我大汉子民吗?”袁熙再次招揽道。 田畴迟疑一会,说道:“如有一日,公子征伐异族,用得到在下的,田畴定然万死不辞!” 袁熙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底线了,对这种人,强行征召只会适得其反,但退兵前。他还可以做一件招揽人心的事。 不久,袁熙再带着郭嘉、田畴,来到了鲜于辅他们的营帐。 “二公子!”“二公子!” 见到袁熙几人走进来,几人纷纷行礼道。 袁熙也拱手还礼。关切说道,“几位住的可好?还习惯否?” “刘大人刚刚过世,我等心中悲痛。谈何好是不好?”齐周摇头道。 “可叹刘大人一生清廉勤勉,为国为民,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收场,可恨不能立刻替刘大人报仇,唉。”鲜于辅挥袖拭擦眼泪,悲痛说道。 袁熙脸上也带有悲sè,说道:“诸位无时不思刘大人,其忠心实在令人敬佩。不过诸位且放心,我想,将刘大人的遗体抢回来,进行安葬,这还是可以办到的。” “二公子有办法将大人地遗体夺回来?”齐周惊喜问道。 袁熙点点头,分析道,“据诸位所说,公孙瓒胁迫朝廷的使臣监斩,还诬陷大人谋逆。那么他一定将大人的遗体送往长安朝廷。我等只需遣精锐兵卒,埋伏于通往长安的要道,必能夺回大人遗体。” “我等只顾着张罗替大人复仇,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忘了,真是该死!”齐周羞愧道。 “我等手中无兵,还请二公子借人,帮夺回刘大人遗体。”鲜于辅请求道。 袁熙连连答应,这个对几人施加恩义地机会不能放过。虽然如此但是袁熙明白,这就是为何汉宣帝杀民望很高的赵广汉原因了,宁可使世俗流泪,也不能使国家交受其败。 第二天在鞠义统筹安排下,三路大军依次撤兵,袁绍此次驰援刘虞的谋划宣告失败。 江东。 钱塘江,古称浙水,后来秦始皇一统天下,设立钱唐县,这条横跨会稽和吴郡的大河流就被称为钱塘江。 最近正直江东的梅雨季,孙坚本来是想要过了这个大雨季才出兵的,但是没有想到丹阳的变故,让他提前出兵。 数万大军一路南下,声势浩然,只要顺利的渡过钱塘江就是会稽萧山县,拿下萧山,会稽就失去了防守的门户,可直入山阴。 结果,因为雨季,都是雨水不停,钱塘江大涨,大浪滔滔,普通的竹筏和小船根本无法渡江,数万大军被困在了钱唐县。 河间高阳。 袁熙率军随着鞠义、韩猛一起回到高阳,在安顿好兵卒后,他带着郭嘉来到袁绍的临时驻所,向他述职。 袁熙来到了大堂门外,主薄陈琳正在候着,见到袁熙他小声道:“二公子,鞠义一回来就向主公呈上份文书,阐述了本次蓟县之战的经过,但看其内容恐怕对公子和韩猛不利呐,您做好应对的准备,诸官都到了,公子你也进去。” 袁熙心中有数,鞠义自从上次界桥之战和龙凑之战后,日益恃功骄恣,他自认为冀州军中当之无愧地第一将,对其他将领也多有骄横,这可是为将为臣最忌讳的。 但这次驰援的失利,三路大军都有过错,鞠义明显想找袁熙、韩猛背黑锅。鞠义身上不难看到魏延和侯君集的影子,他们三人相似的性格造就了相似的结局。 “公子。你将这过失全揽到自己身上。”郭嘉轻声嘱咐道。 “为何?”袁熙疑惑地问道。 “公子,承担全部过失,袁公也不会怎么责罚你,但此举可得到韩猛的感激。再者,此战之过失,袁公能不推测出一二?鞠义他越是骄横,你就越要谦卑。”郭嘉解释道。 袁熙点了点头。跟着陈琳走进大堂。 此时鞠义、韩猛、高览、蒋奇、淳于琼,荀谌、沮授、逢纪、许攸、崔琰、袁熙几人都已经安坐两侧,此外还有从辽西赶回来的郭图。袁熙对众人行了一礼,坐于席末。不一会袁绍也黑着脸出到大堂。 袁绍环视众人一会,拍着一份文书,说道:“诸位都说说,为何眼瞧着刘伯安身亡,而不能跟幽州军夹击公孙瓒军。” 鞠义站出列。说道:“主公,我一收到调令立即率我部五千步骑,从北平北上蓟县。可不想在蓟县地界,韩猛所部还迟迟未到,少将军所部贸然跟公孙瓒骑军交战。被陷重围。” 鞠义看看袁熙、韩猛两人,继续道:“经在下率部拼死突击,方才解了公孙瓒骑军地围困。但韩猛将军所部在良乡轻敌贪功,中了埋伏,导致中路崩溃。如此一来公孙瓒有了防备。他各地兵马回援蓟县,而我军错失战机,公孙瓒占据城池又比我军多,我看粮秣用尽,就下令撤兵,望主公明察。” 袁绍哼了一声,将文书拍打案几。沉声说道,“你们可知就是因为错失此次战机,累及刘伯安刘大人葬送了xg命,让公孙瓒取得幽州大部,其实力大涨!导致我冀州军战略挫败。” 逢纪出列道:“主公息怒,据归来将士所说,和许子远到达北平时日对照,鞠义将军在受到调令后也并未立即出兵,而是拖延了三日。请问鞠将军,这三日里你干了什么?” 逢纪一向刚直,自然看不惯鞠义恃功骄横。推托过失,于是开始借题发挥,我记得唐初,褚遂良等人和侯君集也是如此,在侯君集平定高昌国后,相互攻讦的。 鞠义瞪眼争辩道:“调集兵马跟粮草总需要一些时日。况且在下有隔了三日才发兵么?” “父亲、逢先生、鞠将军,且听本公子我一言。”袁熙也站了出来行礼说道,“据我所知中路的良乡乃公孙瓒布重兵之地。韩猛将军在中路失利情有可原。我部赶到蓟县,但因敌方情况不明而不敢袭城,导致刘大人被俘身亡,错失了救援最佳战机,实在是我的过错,请父亲责罚。” 鞠义冷哼一声,既然袁熙主动招揽过失,他就不好再说什么,韩猛感激袁熙帮他开脱,也跪下说道:“中路敌军多是不假,但末将也犯了贪功轻敌之过,一并请求责罚。” 袁绍面色不善地看看鞠义,对于逢纪说鞠义推迟出兵,他相信个七八分。自从界桥大捷来,鞠义一直在中山、河间与公孙瓒作战,他仗着功绩,多次要兵要钱要粮,所求已经超过他养兵所需。 并且中间出现不止一次不听调令,或延迟传令的事情。袁绍面上不说,但心中恼火忌恨。后来的魏延就是范了鞠义这样的错误,导致杨仪等人和他屡屡攻讦,最终身首异处,甚是可惜。 但公孙瓒没有灭亡,幽州也没有安定,袁绍急需鞠义这样的熟知骑战、步战地大将,所以对于鞠义他是百般容忍。 袁绍确实恼恨韩猛轻敌贪功,但看到一并跪下请罪的袁熙,他又不好对两人重罚,于是问道:“友若、子远、公则,你们都说说该如何处置?” 郭图眼珠子一转,没有摸透袁绍的心意,只装作正在思索。 许攸说道:“奔袭蓟县本就不是易事,哪位将军能说一定能在公孙瓒腹地救人?韩猛将军,少将军两人不顾寒苦日夜行军,又跟敌军殊死搏斗,要是重罚必定寒了将士们的心呐。” “赏罚不明才不足以服众,两位将军统领的都是我军jg锐,但依此战来看,显然不能胜任,当交出部分精锐兵马,交由其他有才干的将领。”郭图出列说道。 袁熙、韩猛两人惊怒地看着郭图,袁熙转念一想,自己地青州兵不在少数,郭图这是担心自己兵权过大,威胁到冀州中央和袁谭,所以借机削弱他地兵权。 袁绍有些犹豫,问道:“友若,沮先生你两位如何看地?说说看。” 荀谌看逃不过去,又不愿得罪袁熙、韩猛两人。于是含糊道:“许子远所说没错,此战确实如火中取栗。公则说地将jg兵交由干练的将领也没错。不过依在下看,眼下战事还未结束,南边还有张燕侵占我魏郡,不如让两人统领旧部戴罪立功如何?” “在下附议。”“在下附议。”沮授、逢纪等人纷纷说道。 袁绍看保住了儿子。而其提议不错,也点头道:“袁熙、韩猛你两人暂且统领旧部,戴罪立功!下不为例!” “遵命!”“谢主公开恩!” “主公,送上地诏书、密信的那几个自称天子使臣地人,还在外面候着,下面的人问该如何安置?”陈琳来到袁绍身边轻声问道。 众人不知所以,袁绍于是将献帝、杨彪传来诏书、密信要求举兵勤王的事。并取出书信、诏令给诸人看。 沮授仔细看了会,说道:“没错,这当真是天子诏书。做不得假。” 郭图冷笑一声,说道,“暂且不说真假,这诏书上面让咱们联合公孙瓒、刘虞、曹cāo、袁术、陶谦等人再组联军。眼下可好,刘伯安死了,公孙瓒、袁公路又是咱死敌。怎么去联盟?” “朝廷久经战乱,汉室衰弱,正是我等匡扶社稷之机,不过眼下强敌环绕,我军当迅速平了强敌。再抽出兵力西进讨伐反贼,迎接圣驾于冀州才是。”沮授说道。 袁熙心中一动,可以将天子挟持,那可是占据了大义,号令诸侯,征召人才也名正言顺。可是袁绍显然对此事并不关心。他对献帝正统地地位还没有承认,还谈何去救驾? 果不其然。 “此事待夺回魏郡再议。”袁绍一挥手,打断了刚才的议题,又问道:“我军下一步该怎么办?打公孙瓒还是打张燕?诸位可有方略?” 对于战略大局的筹划,沮授早心中有数,他出列说道:“公则先生已经联络上乌桓大人,刘伯安地旧部也正在召集人马反抗公孙瓒,但要调集好这三方人马,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的,最好相约明年开春后一齐合击公孙瓒,兵法云善战者,先攻其暇再攻其坚善之善者。” 许攸也赞同道:“眼下张燕在魏郡十分猖獗。二公子的青州兵也快北上了。当一举歼灭了张燕,除去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对付我军大敌公孙瓒,切不可陷入两面受敌的局面。” 对于袭取了自己老巢的张燕,袁绍早就恨之入骨,恨不能挫骨扬灰,除之后快。许攸、沮授两人的提议,袁绍立马答应下来。 可见袁绍不是优柔寡断,而是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从来不拖沓,不合自己心意的意见,就拖来拖去,显得犹豫不决的样子。 沮授摊开行军图,指着说:“公孙瓒吞下广阳郡,但诸如渔阳、右北平、代郡、上谷等地多刘伯安旧部,非他一时能收为己用,所以倒不怕他倾力南下。主公可留下鞠义将军统领河间、中山两郡军务,防范公孙瓒。” 袁绍对下首的鞠义问道:“鞠义将军可愿接下此重任?” 鞠义拱手领命,说道,“诺,末将领命。只是还要留下一万步卒防守各要地才是,粮秣的储备也不能少,要够到明年开chun时用度。” 袁绍知道现在不是讨价还价地时候,于是答应道,“你可以在中山、河间两地征召豪杰乡勇,我让他们将郡县里,将粮仓储粮取出,优先调拨给你。” “鞠义将军你劳苦功高,待平了公孙瓒,定要另行封赏。现今,你先在河间选百亩田地做食邑可好?”袁绍安抚说道。 “那么谢过主公了。”鞠义退回旁边。 袁熙在一旁却心中暗叹,袁绍纵容部将亲属大肆侵占田地,收流民和无地乡民为佃户,这些亲属在冀州势力大涨,但冀州的民生却是不如韩馥统治时期。如此下去人心尽失,怪不得官渡失利后,冀州多有叛变的郡县。 沮授本人多次劝谏过袁绍,建议施行修养利民政策,但都未被采纳。而此举大是得罪其他同僚,所以他不好再说什么。 “主公,攻打张燕其实不难。”沮授侃侃而谈道:“此战也可分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令在常山的文丑将军率部为左路,下赵国攻武安。在安平的大公子他们为中路军,攻曲梁、邯郸。主公可率剩余兵士为右路军,攻魏县。” 袁绍摇头,说道,“如此分散兵力,还不如集中一处,捏成一个拳头,直击邺城。只要邺城夺回来,各地也会望风归附。” 沮授笑笑,分析道,“如果我军集中一处,张燕也会调回兵力固守邺城。而以邺城地坚固,强攻的话费时费力,我军伤亡不在少数,如何使得?” “那分兵各处,逐地攻占,岂不是更费时费力?”郭图皱眉反驳道。 “此三路只是拖住张燕的疑兵,要迅雷不及掩耳地拿下邺城,我们需要一支奇兵。”沮授指向了袁熙,接着说道,“可让二公子所部青州兵,即日起兵,沿黄河从黎阳北上,直插邺城背后,打他个出其不意!” “此计甚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乃兵家之上策也!”许攸附议道。 袁绍也暗暗心动,但担忧道:“奇兵一策事关重大,显奕你可敢接令?” 袁熙转念一想,说道:“定当全力以赴,夺回邺城。只是休整后能北上的青州兵卒只有三万余人,我想让韩猛将军也一并相助。” “正好,你二人齐心协力,弥补先前地过失。”袁绍爽快答应到。 第124章 奇袭 兖州东郡。 曹cāo将铠甲解下,在卞夫人侍候下正想躺到榻上歇息,这时婢女禀上前报说,荀彧、荀攸、戏忠、程昱四人求见。 不是大事,自己这几位重臣,不可能深夜造访的,于是曹cāo不顾劳累,挥退婢女跟卞夫人,召来四位心腹谋士。 “主公,打扰您歇息实在深感歉意,只是北边有紧急军报。”程昱呈上急报文书。 曹cāo看了沉思许久,说道:“公孙瓒!公孙瓒也不是个省事地主呐!幽州突骑、鲜卑乌桓、刘虞旧部,这都快熬成一锅粥了,倒是便宜了他袁本初了。” “公孙瓒占了幽州,实力大涨,为何说便宜了袁绍?”程昱不解问道。 荀彧摇摇头,分析道,“仲德你只看到表象,刘虞多施恩惠,势力遍布幽州,广及辽西的胡地。他这么一去,你说公孙瓒能坐得稳吗?他空占幽州之地,然士民不能为之用,钱粮物资不能征,是何壮大?” “文若说地没错,公孙瓒xg情狭隘自用,嗜杀好战,又不能宽容待人。其只能凭着勇力辉煌一时,势必不能长久。所以我料定公孙瓒非袁本初对手。”曹cāo接过话说道。 “真是如此的话,形势严峻啊,主公。”程昱不无忧虑道:“袁本初一旦除去了在河北的大敌公孙瓒,西进并州东服胡地,则坐拥了极为富庶的四州之地,以成光武帝河北之势。如再修养几年,积蓄物资,征召兵马,则可有百万之众可供他驱驰啊!天下还有谁是他对手?” “子孝、子廉,元让、秒才他们那边进展得怎样了?”曹cāo阴沉着脸问道,河北袁绍给他的战略压力,不可谓不大。 他曹操也是人,也知道害怕,也知道恐惧,虽然瞧不起袁绍为人,但是也不得不感慨袁家势力之庞大,大汉天下实力最强者,非河北袁绍的莫属,他可以蔑视袁绍本人,但不能不重视袁绍的势力和实力。 戏忠会意答道:“曹仁、曹洪将军,乘胜占据了颍川、陈国等地,正请求后续兵力。元让、秒才将军也占据了梁国,在谯县豪杰的策应下,控制了沛国大部,形势一片大好。” 听着难得的好消息,曹cāo心情转好,问道:“仲德,如今,在谯县征召得多少兵士?” “经元让将军他们动员,谯县乡里豪杰纷纷举族归附,所得精兵近万,钱粮也筹集到不少。”程昱如实答道。 “好啊,豫州动乱多年,我多少年没有回谯县了?真是世事无常啊。”曹cāo颇为感慨道。 “如今形势,不容咱们懈怠啊,主公!”荀攸说道:“据陈公台来报,他们发现青州方向大股兵卒沿黄河逆流而上,他们昼伏夜出,已到卫国距东郡不过百里,这应该是去邺城救援的。” 曹cāo愣神一会,冷笑着说道,“哼!他们这是要偷袭邺城啊!袁熙小儿戏弄我多次,看来报应终究要到了,我这当世叔的不得关照一下,也说不过去啊。” “主公当早做谋断,方不至乱了阵脚!”荀攸暗示道。 “志才,某应如何谋断?”曹操看向戏忠。 “董昭先生恰在陈留,主公何不差他前往太行一带进行游说。”戏忠说道:“以公仁之辩才,区区张燕何足挂齿?若可招揽张燕使其袭扰袁绍,则可给我军争取一年发展时间,那么主公大业可成!” 抚须点了点头,曹操向身后典韦吩咐道:“恶来,速速前去请公仁先生来!” 说道这典韦,典韦是陈留己吾人。他形貌魁梧,膂力过人,有大志气节,性格任侠。当时,襄邑刘氏与睢阳人李永为仇敌,典韦便为刘氏报怨。 初平年间,凉州董卓祸乱朝野,陈留太守张邈与曹操举义组成反董联盟军,征典韦为军士,隶属于司马赵宠。 军队的牙门旗又长又大,没人能举得动,典韦一只手就把它举了起来。 兴平年间,张邈与曹操决裂,并伺机偷袭曹操。典韦驱虎过涧被夏侯惇赏识,于是典韦转投曹操,隶属于夏侯惇,随夏侯惇四处征战,数次杀敌有功,被拜为司马。 曹操任命典韦为都尉,安排在自己身边,让他带领亲兵几百人,常绕大帐巡逻。典韦本人强壮勇武,带领的人又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兵,每次作战,经常是最先攻陷敌阵。 典韦被迁为校尉。他性格忠厚谨慎,经常白天在曹操身边侍立整日,夜晚在大帐附近歇息,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喜好酒食,吃喝都是别人的两倍,每次太祖赐他酒食,他总是纵情吃喝,在旁侍候之人相继给他端酒添菜,需要几个人才能供应得上,曹操认为他非常豪壮。 典韦好用大双戟与长刀等兵器,军中给他编了军谚说:“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深的曹操喜爱,并赐字恶来。 江东。 最近几天,大雨突然停下来了,罕见的太阳高高悬挂,天气大好,钱唐县,江东军大营,孙坚跪坐在上位,面色有些阴霾,双眸之中寒气闪烁。 大军被困钱塘江,不仅仅是在消耗粮草,还是对江东军的士气有很大的影响,但是 “主公,现在时机正好,我们是时候渡江了!” 江东军的一众大将汇聚,孙静,程普,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黄盖,韩当,凌操……等大将左右而列。 “主公,我已经把附近的船只都征调来了,还做了五百竹筏,只要你一声临下,大军随时可渡江!”孙静看着自己的兄长,目光之中有一种敬意。 “你们不要忘记了一件事情,会稽的水军会这么容易的让我们渡江吗?”孙坚现在最忌惮的就是渡江的时候,遭到会稽的水军攻击。 会稽水军,那是以一艘楼船为主的庞大舰队,战斗力冠首江东。 “主公,有一件事很奇怪。” 这时候,韩当站起来,道:“钱塘江对面的萧山县,会稽军约莫上万,但是没有丝毫他们的水军的踪迹,从开战道现在,我们的探子沿着钱塘江上下都来回的搜查的很仔细,就是没有他们的消息,仿佛消失了。” “没踪迹?不太可能,郭异王朗又不傻,这么强大的舰队,他们不会收起来看戏。会不会是躲在哪个角落,等待给我们致命一击啊!”程普抚摸了下须,沉吟半刻,谨慎的道。 “不无可能,但是钱塘江虽然不小,但是也没有长江哪里完完全全,想要在我们眼皮之下完完全全的隐藏一支这么强大舰队,恐怕很难!”韩当摇摇头,道。 “主公,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渡江了,要是再等下去,我们的士兵就没有士气了。”黄盖站起来朗声的道。 “公覆,你说对,不能再等了,必须要渡江。” 孙坚点了点,虎目一沉,道:“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这样,今天晚上,我们用夜色为掩护,连夜渡江,攻打萧山。” “主公,操愿意为先锋!”凌操目光一动,站出来,拱手的道。 “好,凌操,命你率兵三千,今天晚上,子时渡江,抢夺渡口。”孙坚站起来,魁梧的身躯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战意,道。 “诺!”凌操坚定的点点头。 “某率兵一万五,为中军,祖茂,以你率兵五千为左翼,程普你率军五千,为右翼,等待先锋部队渡江之后,尔等掩护中军渡江,立刻去准备。” 既然已经准备渡江了,孙坚也不拖拖拉拉,大声的道。 “诺!”已经憋着一股气的众将开始意气风发起来,走出大帐,开始擂鼓点兵。 “幼台,我给你留下二千兵马,你守住钱唐,万一渡江有变,你可接应我们。”孙坚对于会稽的那支水军,还是有些担心。 “诺!” 孙静点点头,看到大帐之中仅剩下他们兄弟两个,才松弛下来,笑道:“大兄,伯符毕竟还小,你让伯符主持丹阳的战事,会不会有些太儿戏了。” “伯符已经行冠礼了,是大人了,他该独当一面了,袁本初的儿子袁熙,不也是独当一面吗,我孙文台的儿子不比他差。”孙坚坐下来,轻声的说道。 “那你也应该给他留几个人辅助一下,你一股脑把程普他们几个都拉倒了会稽来,就算是伯符有能力,恐怕也独木难撑。”孙静叹声的道,对于那个勇猛三军的侄子,他还是很看好的。 “既然要独当一面,伯符就应该有伯符的班底。”孙坚双眸划过一抹深邃的光芒,微微一笑,把手中的一份公文递上去,道:“你不要小看那个小子,这混账完全在抢他老子我的风头,你看。” “好小子,虎父无犬子啊!我们这里大军都还被困在钱唐,他们已经三战三捷,一鼓作气,拿下了丹阳下辖将近三分之一的县城。” 孙静一看公务,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笑容。 “本来我还想让他们只是以先头部队进驻丹阳,在丹阳打拉锯战,等到我们解决了会稽之后,才把丹阳一窝端,没想到伯符这小子给了某一个大大的惊喜。” 孙坚的神情之中也露出一抹难得的赞赏,道:“占据秣陵以守为攻,这一步棋走的好,如此一来,丹阳方面就不用我再操心,必然会成了我们囊中之物了。” “大兄,他们也不可小觑啊,如今丹阳兵的主力还在,伯符他们还是有些危险的。”孙静谨慎的道。 “不见风雨,何以成才!” 孙坚目光冷然,站起来,看着外面的蔚蓝天际,轻声的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会稽,做老子的也不能让儿子看不起,今天晚上,必须渡江成功。” 孙坚这种感觉和后来袁绍一样,看着自己儿子袁熙越来越出息,觉得作为父亲不能被儿子压下去,所以官渡之战时,有些冒进了。 深夜,月色阴沉,几十条小船,带着三千江东精兵,在萧山县的一个幽暗的渡头静悄悄的上了岸。 “有点太顺利了?” 凌操一身黑铁盔甲,手中紧握大枪,这一次渡江让他感觉有些太简单了,不由得有些疑惑:“会稽的水军呢?” “将军,渡口那里有一个军营,有三千会稽兵镇守。”这时候,一个斥候兵走回来,低声的道。 “立刻传令下去,各部曲准备,杀进去,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解决战斗,占据渡口,迎接将军渡江,若有后退者,杀无赦。”凌操正了正神色,把这些疑惑都抛开,双眸划过精芒,低声的吼道。 当初他带着几百余杭人投靠孙坚,是因为严白虎为祸余杭,他迫于无奈,但是如今他从一介白丁,半年的时间,经历的钱唐县令,到现在先锋大将,一路简直是做火箭上升,让他对孙坚有一种知遇之恩的感谢。 “诺!” 凌操身边个军侯坚定的点点头,战意凛然。 …… 渡口,会稽军的大营,守军大将萧汉没有入睡,在油灯之下,看着一卷兵书,驻扎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孙坚看上去来势汹汹,数万精锐让他心悸,但是却一直没有渡江,这让他有些放松下来了。 “杀!” “江东的将士,给我杀!” 突然,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在军营的四周响亮起来,震动的整个大营。 “不好,大意了,江东军居然夜渡钱塘江。”祖郎听到这等喊杀声,心中一寒,长身而起,套上盔甲,抄起兵器,便冲了出去。 这时候整个会稽军的军营都是一片火海,江东军的将士四处点火,无数的将士涌进来,会稽军数千将士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仅仅不到一刻州就已经损失过半的兵力。 “怎么回事?”祖郎大步走出,直接把旁边一个副将提住,大声问道。 “将军,江东军偷营了,我们的将士已经损失过半,快下令撤退!”这个副将苦着脸,江东军本来就是,比他们会稽郡还要精锐的精兵,加上夜袭,会稽军根本挡不住。 “该死,某家祖郎在此,会稽的儿郎,快快向我靠拢。”租郎攀上一匹马,对着混乱的战场,大声的喝到,想要凝聚被打散的会稽军。 “贼将,受死!”凌操一看这情况,立刻策马持枪,杀了上来。 两人的武艺本来在伯仲之间,几十个回合之后,两败俱伤,双双坠马,江东军大势压人,会稽军在祖郎被刺下马之后,最后一丝的士气都没有了,仅仅有不足三百人逃跑,其他的不是战死就是偷袭了。 “总算拿下了渡口,对了,那个和我厮杀的敌将呢?” 战斗在半个时辰之内,解决了,凌操臂膀之上挨了一下,刚刚包扎好,就对着一个军侯,问道。 “他被刺下马之后,到处一片混乱,尸体和俘虏之中都没有他,应该是被几个他的亲兵救走了。”一个士兵报告道。 “算他好命,传令下去,立刻整理战场,接引主公渡江!”凌操不敢手臂上的伤,大声的道。 “诺!”众人兴奋的道。 这一次渡江很顺利,那一支强大的会稽水军始终没有出现,孙坚大军渡江之后,仅仅用了三天扫平了萧山县,站稳了在会稽的脚步。 孙坚率军渡过钱塘江,夺取萧山,站稳了在会稽的脚步之后,立刻加紧脚步,兵分两路,一路由孙坚直接率领,直接攻击余暨县,直逼治所山阴。 如今郭异为了防备孙坚的主力,基本上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山阴,相对来说会稽南部就是一片的空虚,要夺取不费摧毁之力,孙坚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一路以程普为帅,黄盖为司马,率兵八千,南下诸暨县,一举占据整个会稽郡南部。 江东军是百战精锐,兵精将广,比临时操练出来的会稽军强大太多了,所以孙坚渡过钱塘江之后,攻占会稽郡的战事就变很顺利。 兖州东郡,顿丘。 夜sè漆黑,天上繁星点点,远远看去山道间只有偶尔间歇的一点火光。一但到了近处,就会看到一条长龙缓缓移动。到了山道上,才会发现这是一支上万人的行军队伍。 虽然还未到秋季,但在这午夜,山风狂暴呼啸,吹得那些兵卒直打哆嗦。山风撞击山石树木,摩擦出凄怨恐怖的叫声,听得那些兵卒胆颤心惊。 兵卒们借助着天上繁星的光亮,紧跟着同袍的脚步,渐渐的他们麻木下来,耳中没有了声响,眼里也适应了那黑暗,剩下的只有机械地移动脚步。 徐晃骑在战马上,由亲兵牵着马,跟着队伍缓缓前行,在他的指挥下,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确实乃一员良将。 战马不便跑动,几个传令兵小跑到徐晃面前,禀报道,“将军,前面就是魏郡繁阳地界,太史将军那部先锋跟少将军搭上了,说少将军让您和太史将军快到前面议事。” 徐晃应和一声,让亲兵加快步伐,半个时辰后,在山道接官道的开阔处,见到了袁熙、郭嘉等人。而周仓、太史慈二人不一会也都准时到齐。 兵卒燃起涂上油脂的简易火把,袁熙等人就席地而坐。 袁熙见众人到齐,就急切地问道:“徐将军,这次可有按我所说,点齐人马?” “公子放心,四万兵马一个不少。”徐晃比划道:“并且依公子所说,在休整时留下一半的老兵,其余都从青州预备兵中补充。” 袁熙松了一口气,现在这青州兵是他的家底,人数虽然有二十万之众,但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可是弥足珍贵。他不会每次都用将他们拼光。等轮换过后,参战并且存活下来的,才是精锐地青州兵,也是自己征伐天下的资本。 袁熙摊开地形图,说道:“顾雍已经被我派去邺城,联络老师张纮,试图让老师张纮联络当地支持我等的豪杰乡绅,如有他们相助。不仅可多出几千兵卒,同时,我军的粮秣供给也将不成问题。” “所以,此次攻打邺城,我军最大的优势就是突袭,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行动迟缓,给张燕有了准备,那将变成持久的攻坚战,所以必须速战速决。”郭嘉说道。 “少将军,恕我直言。四万人不是小数,你看着前头到了魏郡繁阳,可后军的郝昭,跟押运辎重粮秣地吕旷、吕翔还在y平。”徐晃解释道:“山道狭窄,为了隐蔽行踪我军又是夜间行军。恐怕前军到了邺城,后军还落下半天多的路程。” “此次攻邺城是偷袭,人不在多。要前面的兵卒加快行军,后面的就管不上了。韩猛的那几千人已经开路去了,加上咱们的前军起码也有万余人。张燕要顶住三路进攻,邺城不会留下多少人的。”袁熙决定道。 第125章 抢滩 江东。 孙坚已经占据了会稽西部,并且一路大军南下,占据了南部的数县,拿下了会稽半壁江山,几日后,孙坚大军兵临会稽治所山阴,正式拉开了对山阴县的攻防战。 山阴县,后世的绍兴,如今的会稽郡的中心,孙坚之所以在仅仅不到半个月时间拿下会稽的半壁江山,其中一个原因,太守郭异放弃其他的地域,也就是所谓的坚壁清野。 他在这里集合的了,整整两万最精锐的会稽郡兵,等着孙坚的到来。 郭异很了解孙坚,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是打不过孙坚的,他的想法很简单,就借助山阴县的高大宽厚的城墙,与孙坚决一死战。 会稽郡守府,郭异一改平日的斯文形象,没有穿官袍,一身灰色的盔甲,眉宇之间有一丝决绝,这一仗,他要打。 郭异和孙坚的仕途都是从会稽开始,郭异这一辈子都压制在孙坚的光芒之下,如今孙坚是名扬天下的江东猛虎,他虽然运作上了会稽太守的位置,但是也只是一个偏远地域,不受重视的太守。 如今他就是想要胜孙坚一回。 “郡守大人,对不起,某大意了,没想到孙坚敢夜渡钱塘江,以至于失去的萧山屏障!”祖郎魁梧的身躯站在旁边,头上还绑着绑带,有些惭愧道。 “孙文台毕竟是一头猛虎,你挡不住很正常,不必内疚。” 郭异本来也没有指望,能把孙坚挡在钱唐,所以没有怪责自己的爱将,凝视着大堂上的一众大将,朗声的道:“如今江东军兵临城下,其他一切莫说,某只有一句话,守住一个月我们就胜利了。” “一个月?” 众人有些吃惊,不太明白郭异的意思。 “为什么啊?”有人问道。 “不要问,有没有信心,守住一个月!”郭异问道。 “大人,仅仅只是守住山阴县城一个月吗?”一个将领,问道。 不过是如果是仅仅要守住一个月,还有一众大将还是有信心的。 凭借着山阴的高大宽厚的城墙,城内还有两万会稽郡兵,而且郭异通过会稽的一众世家,已经储备的足够的粮食,即使是孙坚,在一个月之内想要攻破山阴,也不可能。 “没错,一个月。” 郭异站起来,双眸深邃,凝视着天际,低声的道:“只要挡住孙坚一个月,保住山阴,江东军就会不攻自破,我们就能得到最后的胜利,诸位共勉。” “诺!”一众会稽郡兵的将领顿时信心十足的点头。 邺城。 黑山军头领于毒,此时正带兵在城中征集物资,黑山军兵卒布满了大街小巷。渐渐地征集变成抢掠,并迅速蔓延至全城。百姓人家一片哀嚎怨愤,但迫于黑山军的刀兵,他们除了叫骂几句外不敢反抗。 高大雄壮地眭固怒气冲冲地,找到正在街市上的于毒。喊道,“于毒,你这是啥意思,前头俺征收粮食,你老是拿燕帅的话压俺。这次你倒是干啥?得给俺一个说法!” 接着于毒瞥了他一眼,说道:“收到密报,青州军正朝咱这赶来,我看军中钱粮辎重用的差不多了,而战情紧急,就征收一点而已。你大惊小怪什么!” 听着于毒的解释,眭固气不打一处出。怒道:“啥子密报,俺怎么不知。莫不是你信口胡纠,想骗俺不成?!。” 于毒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不下兵卒会意,将一个三十上下的青衣男子带上来。 “这是啥人?”眭固问道。 青衣男子向两人拱手行礼,说道,“在下本是巨鹿人,乃韩文举韩大人帐下地军吏。袁绍那厮强夺了冀州后,排挤韩大人,最后还将韩大人逼死。我受大人恩惠,不愿留在袁绍治下,所以逃到东郡,在当地也抄起本行做了郡兵。” “得得!”眭固不耐烦道:“你啥子扯谈,这又是啥,青州兵难道会攻打邺城。” 青衣男子连连称是,恭卑道:“话要说到前几ri,我们营中兄弟因过得苦,去山中想猎头野味来尝尝,不想发现了大股的青州兵,一直向你们魏郡这边赶来,回去跟我一说,就知道他们这是要偷袭邺城啊!我跟袁家深仇不共戴天,所以骑了快马前来禀报两位将军。” “扯谈?!这你派人查看过了吗?没经查实就征集啥子粮食。”于毒直面眭固问道。 这次张燕留下眭固,做镇守邺城的主将,在兖州败退回来,地位下降的于毒就做了副手。结果眭固瞧不起于毒这败军之将,于毒又不甘心屈居眭固之下,两人矛盾不小。 眭固冷笑道:“咋就没有派人去查探呢,早派人去了,不过俺这提前准备,加固邺城防备总是没错?” 这里主帅是眭固,于毒只能闷声无语。 眭固得意了一回,说道:“俺派了张白骑和左校出城清理村落,绝不给青州兵可用的东西。你要喜欢也带兵前去啊,要是迟了可捞不着好处了,哈哈。” 于毒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开,他看不起眭固这小人得志的嘴脸。 “于毒,你站住!明个你就带你地人去白门坡、顺安等偏远点渡口,跟李大目一起伏击青州军,俺是这里的主帅,你得听俺的。”眭固高声喝令道。 “诺。”于毒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声。 于毒虽然不愿,但现在他的实力被大大削弱了,只能听从张燕的安排和眭固的指挥。 邯郸这座列国时的名城,如今已经衰落,变成大汉一郡的治所。虽然如此,但邯郸还是较为富庶地城县,匠造、纺织、矿产都说明此地的重要xg。 张燕也是付出很大伤亡,才从冀州军手中夺得邯郸城。 千余队形松散的冀州军,推动云梯缓缓靠上邯郸城墙。身形jg练矫健的张燕右手一挥,立时城墙上地兵卒一波仰shè,羽箭飞至半空,又疾驰而下直插云梯后面的步卒。 冀州军步卒举盾护身。但还是一阵慌乱,没进几步就又退回城墙上弓弩shè程之外。 冀州军方阵,朱灵指着那些又退回本阵的兵卒,不确定地问道:“大公子、辛先生,如此做来是否过于明显?敌军恐怕会识破。” 袁谭披着一条锦制披风。他不以为意地一笑,随即解释道,“父亲传令让我等佯攻,牵制住邯郸这部分黑山贼,这是遵命办事呐,难不成要兵卒拼死上去搏命?我等可是奉命办事。” 辛评皱了皱眉,袁谭做的也太明显,好像恨不得给张燕看穿,然后发现青州军偷袭邺城,不过也确实容易落人把柄。 于是辛评他不由咳了一声,解释道:“朱将军啊,这兵法之道呢,在于虚实,虚虚实实才能让张燕那厮不敢动弹嘛,将军你得体谅公子得一片苦心才是啊,切不可因小失大。” 朱灵虽然不满袁谭这个后生的节制,但袁绍地命令他不能不服从。袁谭地心思他道也猜出几分。不过他不愿得罪袁谭,辛评,对此只能不再做表态。 “燕帅,这帮冀州崽子不对头啊,这佯攻也忒明显了!恐怕有诈。”邯郸城墙上,黑山军部将黄龙说道。 张燕眯眼观望着袁军的动向。一会后问道:“武安、馆陶那边有没有急报?” “青牛角、郭大贤他们之传来,冀州军南下的消息,没有传来求援急报。”黄龙答道。 “难道青州军偷袭邺城地消息是真的?那个人没有骗我?”张燕深吸了口气,喃喃道。 “燕帅,管他真不真,邺城那么坚固,又有眭固那四万多人在。怕他个啥子,和他们干就是了。”黄龙不以为意道。 “你懂什么!”张燕瞪了他一眼,说道,“冀州军中不乏能人,咱们这次偷袭邺城得手,靠的是公孙瓒跟韩馥旧部的配合,不然就凭你我吗?我等虽有十多万弟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给我上心点。” “燕帅,要不我今晚带人出城突杀一阵,看看冀州军是不是当真打地是虚的?不然总是如此耗着也不是个事啊。”黄龙建议道。 张燕沉默不语,起兵来他们都是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往来寇略于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各郡之间。 他们虽然人众却多是流民,跟官军比起来不可相提并论。这次好不容易偷袭,打下魏郡这块富庶之地。要轻易吐出去别说他,底下那帮兄弟就不会答应。 “燕帅!”旁边一个将领粗着嗓门喊道:“管他啥子诡计的,兄弟们合兵一处,十几万人任凭他使的啥计。” 黄龙退后一步,埋怨道:“雷公,小声点!迟早被你吼死。” “分兵固守,合兵一处。”张燕喃喃道,这两种策略各有利弊,要他退出邯郸全力回援邺城还真不舍得,但他保不准冀州军有什么更大地图谋,他们黑山军穷怕了。 从南边到邺城就要渡漳河,白门是邺城东二十里一处不显眼的小渡口。 韩猛就站在漳河南边,他手底下五千兵卒正忙碌着征集渡船。此时时逢雨季,漳河湍急,用一般的木筏渡河过于危险,只能派小股jg兵抢占渡口,再供大军分批渡河。 韩猛跟随一艘小船来到北岸,一下船。两个百人将就来复命,说道,“将军,咱们百多弟兄将附近的黑山贼斥候都干掉了。” 韩猛大手一挥,下令道,“催后面的人快些渡河,辎重都不要了,留给后面地青州军,过来的分派人马到四周戒备,多派斥候!” “诺”“诺”众军士领命,纷纷下去执行。一个时辰的时间,韩猛军五千人几乎全渡过漳河,来到北岸。 而后面的青州军,赵云、张辽两部也迅速赶到,开始渡河。 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北岸韩猛军顿时乱作一团。这一渡河就有敌军来袭,说明人家早就设好套,等他们钻了。 韩猛怒喝一声,吼道:“乱个毛子,左营给我压住阵脚,全部围成圆阵,后头就是漳河,退一步就是死!大家伙别慌,有进无退。” 韩猛jg锐亲卫抵在了阵后,防止前面兵卒溃退,而在大小将官的指挥下,短暂慌乱后也迅速安定下来,五千人列阵戒备完毕,等待着敌军地攻击。 四周烟尘滚滚。黑压压一大片黑山军围攻了上来。韩猛看了这阵势也不禁皱眉,这一大堆恐怕有一两万之众,就算是馒头也好啃。 黑山军在百步距离就停下,一排排的弓箭手来到前面,激战一触即发。 黑山军将领起兵后往往会改名号,像褚燕改为张燕。其他人就改为自认响亮的名号,像大洪、司隶、雷公、浮云、李大目。这些名号往往体现了他们地特点。像“雷公”就是大嗓门,“飞燕”是举止轻快。 张白骑顾名思义,喜欢骑白马,他嚣张地吼道:“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shè,不要顾及箭支,让那些冀州的官爷们,也尝尝被箭支淋头的滋味!” 黑山军缺乏兵器铠甲,两军对阵即便占据人数优势,往往也是不敌袁军的。但是上次攻下邺城后,黑山军取得了不少器械辎重,可谓是鸟枪换炮了,再次对阵袁军,张白骑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嗖!嗖!”一阵阵箭雨突袭而至,韩猛军兵卒竖起盾牌苦苦支撑着。其实黑山军弓箭兵,shè出的箭支看似磅礴凌厉,但杀伤力不大。 需知用弓不像用弩。训练出一名合格地弓箭手费时费力,那些黑山军兵卒,大多触摸弓箭不久,shè出地箭软绵绵,到达敌方阵就已无杀伤力,所以韩猛军才能支撑下去。 虽然韩猛军伤亡不是很大,但面对一箭雨。对兵卒心里地威慑,是可想而知的,毕竟袁军将士也是人对吗。袁军阵型缓缓地出现后退,而黑山军则步步紧逼。 于毒此时也来到黑山军阵前,他上前对张白骑说道:“差不多可以了,再shè下去箭支就要用完了,留下些shè那些渡船的青州军。” 张白骑一瞪眼,说道:“急啥。全部shè完再说,邺城库存多着呢!不用白不用。” 面对张白骑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于毒怒极,但又无可奈何,张白骑在黑山军中本就是地位三流地将领。 但自从于毒在兖州被曹cāo击败后,于毒在黑山军中地位一落千丈,黑山军中说话靠的是实力,他手中还有六七千人,说话的底气当然没有张白骑,李大目等人足。 张白骑看箭支全部用完。才恋恋不舍地下令,步卒持长枪长矛压上。 而对面的袁军将领,只见韩猛一声怒喝。让阵中弓箭手还击,几波齐shè过去。杀伤不少黑山军。但更多的黑山军冲到了阵前,两军开始了白刃战。韩猛军兵甲相对齐备,但黑山军人数占优,一时间两军相持不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快速抢渡,青州军的部队也跟上来了。 赵云、张辽也赶到了漳河南岸,隔岸看去韩猛军形势十分不妙,后阵几乎就要被赶下漳河里,这边地渡船靠岸,也很难让兵卒和战马上去整队。 赵云看得焦虑,急道:“文远将军,我带本部精兵弃下战马,登岸去驰援韩猛将军。” 张辽一时犹豫,他们这些骑兵一旦下马,战力也是比一般步卒强,但完全没有了骑兵的优势。训练出一名优秀的骑士实在不易。 在这种拼人的战况下,一旦上压上去伤亡不会在少数。别说袁熙,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这么消耗掉jg贵的骑兵士卒。 “文远将军,不能迟疑了,一旦渡口守不住,我军再要攻下一个渡口,伤亡更加大!请允许我下马抢渡支援。”赵云急道。 张辽沉声答应一声,说道:“子龙说的没错,是这个理,我跟子龙一并去!” “此地怎可没人留下统帅,大军可无子龙,不可无文远,我带人去就可。”赵云毅然说道。 张辽收束好铠甲,提起长刀,拒绝了赵云的好意,决断道,“我军袭击邺城地消息恐怕已经泄露了,黑山贼显然是有了戒备。你也说了,一旦渡口丢失,少将军他们三四万人马该从何渡河?此战事关重大,容不得你我拖拉了!” 闻言赵云暗暗点头,于是两人开始布置人手,带着两百多jg兵和战马乘船渡河。一靠近渡口才发现,当真有人被挤得退到浅滩。 张辽、赵云对视一眼,各自令兵卒在浅滩下水。两人带头,一边呼喝,一边奋力拨开挡在前面的兵卒。短短一段路,两人带着三百jg兵整整走了一刻钟。 终于,两百jg兵来到阵前,他们纷纷上了战马,由赵云、张辽带领,开始向黑山军重垒冲锋,直取张白骑麾旗,毕竟,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外如是。 “某乃常山赵子龙!”“某乃雁门张文远!”两人呼喝着自己名字,一往无前地冲击向黑山军阵之中。长枪挑刺、长刀劈砍,借助战马的冲力,两人勇不可挡,立时杀了数十人。 将是兵的胆,张辽和赵云的无敌形象,立马振奋了袁军衰落的士气和军心。 “威武!”“威武!”后面韩猛军兵卒,看到己方兵士冲击敌军,士气被激发起来,纷纷齐声呼喝呐喊。 韩猛本就是个刚猛的人,他哪会光看别人逞威。他一声令下,喊道:“左营的听着,敢后退一步者立斩不赦!随本将军冲,不能输给青州军。” 说罢,韩猛带着五百亲兵,也冲出本阵,跟着赵云,张辽直击黑山军麾旗。韩猛却有勇力,现在发起狠来更是狂暴凶悍,他带着那五百亲卫硬是,随着赵云他们,撕开黑山兵军阵地一道口子。 赵云、张辽两人互相配合着,左冲右突,短击疾驰,离黑山军中军越来越近。 对面的张白骑一看不好,立即让人挥起麾旗,调集四周兵卒回援。 赵云冷眼望去,看到麾旗下骑白马的敌将,他一声叫喊下,张辽会意倾尽全力疾驰在前,给赵云开道。 再近些,张辽抽出强弓,连shè三箭,逼得张白骑策马跑动避开。而就在此时,赵云突然一夹马腹,冲刺上去追上张白骑,再挑刺了他身边几名骑兵。 张白骑惧赵云的武勇,但一味狂奔容易被对方从背后shè箭,他不得不回身挥刀劈向赵云,想争取时间,让周围兵卒上前合击赵云。 赵云紧盯张白骑眉心,他抡枪横扫一圈,荡开四周刺上来的兵刃。长枪再一发力,夹着冷冽杀气的枪尖直插张白骑眉心。 张白骑连叫喊都来不及,就翻滚落下白马。四周黑山军无不悚然,纷纷后退。 “威武!威武!”冀州军这边呼声更是高涨,开始纷纷反冲击向黑山军军阵。 于毒远远看到张白骑被杀,惊惧同时心思急转,他让亲兵打出旗号,下令黑山军全军撤退。此战虽然落败,但如能保住和吞并张白骑的人马,他地实力将会增强不少。 撤退令一下,黑山军更是兵败如山倒,互相拥挤着狂退。韩猛等人追杀了一阵,方才停下来,开始打扫清理战场,然后为袁熙大军的到来,保障渡口安全做准备。 江东。 孙坚的江东大军兵临山阴城下之后,开始就地扎营,然后开始在附近的山林取材,建造攻城器材。 大军中帐,江东军众将汇聚。 “好一个郭异,难怪我总是觉得有些太容易了,没想到他居然在山阴县城,给某摆下这么大一块硬骨头。” 孙坚一声戎装,虎目看着韩当临时派探子,制造山阴县城附近几十里范围之内的地形沙盘。 “主公,根据探子回报,山阴县城里面最少集中的两万精锐会稽郡兵。” 韩当低声的道:“如今我们的兵力除了留守钱唐和萧山的,也不足两万,要不要把徳茂他们调回来,先解决山阴。“ “不用,会稽的疆域有些太大了,为了彻底拿下会稽,他们必须南下。” 孙坚摇摇头,神色一抹强大的自信,道:“我并不担心山阴城,当初汜水关这等雄关我们都能打下来,一个小小的山阴,郭异挡不住我。” “不过,现在我放心不下的是,他们的那一支精锐的水军到底在哪里?”孙坚目光之中有一丝的担忧,道:“我的心中有些不安。” 摆在明面之上的兵力,就算再强大,孙坚也不畏惧,但是最害怕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等待时机,给自己的暗中一击的冷箭。 “主公,关于这支会稽水军,我把江东军的探子都放出去了,在会稽郡内的江河不断的搜查,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韩当目光一凝,叹声的道:“我真的想不太明白,郭异把他们藏在哪里了?” “主公,按道理,藏起来,就应该是在我们附近,然后才能给我们一个突然的偷袭,才对啊!”孙河眉头皱起,道。 “主公,还有一个情况!” 韩当低声的补充的道:“根据我们的探子汇报,郭异麾下应该有五万兵马,如今他的兵力部署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除了一万水军之外,还有一万步卒也没有下落。” “郭符平,你到底在想什么?” 孙坚的手指不断的敲动着沙盘的框拦,双眸眯起,心中不断的思索,嘴里面喃喃的道:“会稽水军,到底在哪里呢?” 第126章 投诚 黄昏,白门渡口。 袁熙帅军也渡河来到漳河北岸。远远看着,远处来不及收拾的残肢断臂,他不禁感叹此战的激烈和血腥,乱世半点不由人呢。 韩猛、张辽、赵云下令兵卒,把守jg戒后,也赶到袁熙行营处面见。 “三位将军,保全渡口全赖你们的死战呐,在下代表袁家谢过了。”袁熙深深一揖道。 “少将军客气了,此乃末将本分,谈何感激。倒是张辽、赵云两位将军勇猛非凡,要不是两位将军在要紧时候,突袭黑山贼中军,我那些人就要被赶下水了,说来惭愧。”韩猛感慨说道。 “幸不辱命,少将军让我跟子龙做前锋,就该为保大军通途奋力开道。”张辽也谦虚道。 袁熙大笑,握着张辽的手,笑着说道,“哈哈哈,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张大将军是也。” 袁熙表示记下三人的功绩。然后再激励一番,然后继续行军。 白门坡渡口,后续渡河的青州军,收拾着战场。袁熙带着韩猛、赵云、张辽、郭嘉等人,在许褚的虎卫护持下,视察着周边地形。 观察者黑山军的部署,郭嘉担忧道:“黑山贼已经有了防备,看来我军行踪暴露了,指不定在邺城,还有大军在等候着咱们呢。” 韩猛怒喝一声,说道:“怕他做什,邺城说啥也是咱们冀州军地盘,所谓哀兵必胜!” 袁熙点头表示赞同,大声道:“此战乃复仇雪耻之战,只要将士用命,我军必胜无疑!” 袁熙说虽这么说,但这是为了激励几个将领的言语,突袭的目的达不到,很可能演变成旷日持久的攻坚,战局变数加大,他心中蒙上一道y晦,很讨厌这种感觉。 黑山军实力不算太弱,不是说他是袁熙,他是曹操,他是刘备,那么就能轻松取胜,不是这样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能不谨慎。 郭嘉也知道袁熙这是激励士气,但他们要面临的困难有很多,首先就是攻城器械的打造,粮秣的后续供给。 最要紧的是,万一张燕下令,让黑山军全军回师邺城固守,那沮授背后奇袭的策略,那就算是宣告失败了。 “韩猛将军,先前我等已派人联络邺城附近乡绅豪杰,但向他们筹集粮秣军资的任务要紧,还要麻烦韩将军你,亲自率部去联络,务必将他们都争取过来。”袁熙对韩猛说道。 “这个末将晓得,少将军,邺城附近乡绅豪杰我都认得,只是不知黑山贼攻下邺城后,有无加害他们。”韩猛担忧道。 袁熙则向来不担忧,那些士族们的xg命安危,但此时,他首次希望那些士族们,能逃过黑山军的寇略。 “少将军,各位将军,我军在白门坡右面发现黑山贼堆在那的粮食,可能是他们溃败,来不及运走的。”斥候禀报道。 “噢!”袁熙来了精神。随即问道,“缴获了多少淄重?” “各类米黍约有四万斛。” 郭嘉掐指一算,说道:“四万斛谷物能够我军吃半月,留给我军的时ri不多也不少,看如何把握了。不过攻城之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能一鼓作气地攻下邺城。” 韩猛抱拳领命道:“少将军,我尽力筹集粮食辎重,待三ri后,攻城器械打造完毕,再一齐攻城。” 袁熙又和他交代了一些细节,才让韩猛率部离去。其实在袁熙心中,有一个必能攻破邺城地方法,但是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想用出来,毕竟有伤天和。 黑山军这边,于毒率部逃脱韩猛追杀后,便趁机收编了张白骑队伍。共得兵卒一万人。于是他带着队伍借机回到邺城。 眭固听闻伏击青州军失败后,带兵急匆匆来到城门处。看到败归的于毒,他喝问道:“于毒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张白骑呢?你们攻打半渡的青州兵,怎么会打不过!他人呢?” 于毒推托道:“张白骑不听我的劝阻,在白门坡伏击青州军,他迫不及待地进攻上岸的青州军。想将他们赶下河去。结果青州军被逼急了拼命反扑,张白骑也被敌将杀死了。” “这个张白骑,他死了倒好,但给青州兵渡过漳水,岂不是坏了我等大事!”眭固还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能信于毒所言。 “唉,张白骑地人马折损了五千多,剩下万人说要投我手下,当时混乱,军中不可无主,我就暂时收编了张白骑的余部。”于毒说道。 眭固闻言暴怒,他恼恨于毒趁机吞并张白骑兵马,但事已成定局,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不满喝问道:“别说这没用的了,不是叫你们去收集的粮食资用了吗。得了多少?” 于毒一脸懊恼道:“还不是张白骑,从那些大户征来的粮食有个七八万石,我说先让人送回来,可张白骑说抽不出人手,让打败青州兵后一并运回来。结果全落入青州军手中了!” 听着于毒的说辞,眭固气极,但于毒将过失全推到死人身上,这死无对证,眭固也拿他没办法。眭固再问道:“城外那些大家乡绅呢,你们征粮时可有抵抗?” 于毒出身贫苦。最是厌恶那些大家士族。他忿忿道:“那些个世家土豪往往几家,十几家聚在一起。他们依山建宅,防备周详,简直就是座小城池嘛!我等只征收了几家散落的小户,至于其他,暂时并无所获。” 眭固闻言,脸sè一变,急道:“我不是叫张白骑铲除掉袁家的死党么,你再带你的人,去将他们除掉,否则他们跟青州兵,勾结一起可就糟了。” 听着眭固的命令,于毒老大不乐意,强攻那些豪强的庄园,他的人损失不会少。并且现在出城有被青州兵攻击地危险,他才不傻。 “眭固将军,燕帅在时吩咐过,不能动那些大家门阀,也不能抢掠魏郡百姓,你这是违背了燕帅的军令呐!”旁边一个副将劝道。 眭固大怒,转过身去,喝道:“陶升,这里哪轮到你说话,燕帅是说过这话,那是他想让那些门阀地主帮咱们,可你看他们哪有半点帮咱们的意思。不灭了他们,等他们跟青州兵勾结一起吗?” 副将陶升急道:“燕帅是说受了朝廷的封官,咱们又占了魏郡,不再是草寇,而是一方诸侯了。过往那些事不能再做,起码不能抢掠城里的平民。” 一旁的眭固冷笑,说道,“不抢那些为富不仁地家伙,咱们用度从哪来?” “咱们为何起事的,将军你忘了吗?还不是豪强侵占田地,官吏盘剥家产。如今大伙做了官将,反倒欺辱起平民来了,这是何道理!再说燕帅是让咱们征税,可不是强抢钱粮。”陶升据理力争说道。 “征税征收还不是一个样。陶升你别拿燕帅压我,咱们兄弟投奔燕帅时,你还没入伙,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眭固恼怒道。 陶升也被气的不轻,他读过一些书,因看不惯官府和同情百姓乡民疾苦,才跟黑山军起事。但眭固这些粗人哪懂什么道理,全凭一股匪气做事,听不得劝。陶升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去。 “这个陶升越来越不知自个是啥东西了,燕帅念他读过书,而看重他几分,还真当自个是个人物。敢在本将军面前装大爷。”眭固怒道,最近这几件事都不顺心,使他烦躁起来。 于毒应和一声,但对出城的事他一概推托,最终眭固只能叫他帮防守邺城东门。 三ri后。邺城。 四万的青州兵都在邺城外扎下营寨,随军地工匠也打造出第一批攻城器械。韩猛联络上几家大士族地主,借来万斛粮食和其他必用物资。一切准备就绪,虽然奇袭变成攻坚,但攻城不得不进行。 青州军营寨前,韩猛也率部集结完毕,看着为数不多的巢车、投石机、云梯,他不无担忧道:“器械着实少了点。这邺城城墙那么高大坚固,这点东西怕是不管用啊。” 袁熙也知道这点器械不行,但预想地是突袭,他们急行军根本没带多少辎重,想要更好的攻城器械。不是一日两日能造出来的。 韩猛突然问道:“少将军,那ri在蓟县,公孙瓒用的是啥法子攻城地?” 袁熙想了想,说道:“应当是地道土攻。他们先是将地道挖到城墙根基下面,再用木柱顶起不让城墙小块坍塌。待到挖通一片城墙时。将下面地木柱烧掉,如此一片的城墙没了地基,自然崩溃。” “好法子啊,要不咱们也可以学的嘛!”韩猛提议道。 郭嘉苦笑,解释道,“韩将军,蓟县地势高。自然可以挖地道。但邺城地势低于漳河,一旦挖深就会有水灌入,怎么挖?” 韩猛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唉!难不成只有强攻不成?” 郭嘉刚答完韩猛的话,说到挖地道跟漳河时,他神sè一变,喃喃道:“地势低对攻方也有好处呐!公子,我等是否可以……” “等等,奉孝!”袁熙制止了他的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到最后我不会用那法子!切莫再说了。” 水火两策古今至险,不得已而用之,倒不是袁熙有多么仁义厚道,而是如果一旦这么做了,在政治上袁家就要和曹操合流了。 郭嘉不顾韩猛的疑惑,会意点头不语。 袁熙指着邺城城墙说道:“韩将军说的土攻之法未必行不通。即便地道入水,但水侵浸城墙根基,也可使城墙坍塌。” 韩猛答应一声,让亲卫叫来一个牙门将。那个牙门将不过三十年纪,样貌普通,但全身j精瘦双目漆黑有神。 袁熙一看立即说道:“我认得你,你不是那ri在高阳城外,掘子营的领头么?” 那个牙门将抱拳道:“难得少将军还记得小人,在下姓李名植。” 韩猛在一旁解释道:“李植是我同乡,自小继承得家中祖传地易学,他们一家是十里八乡有名地风水相士。说实话,遇着收成不好的年份,他们家也会带乡里发掘一些古墓,供一村子人度荒。后来主公招揽能人异士,我就将他举荐上去。上次他对主公征召地崔琰动了粗,被责罚降了军职,我估摸着打邺城少不得动土,就带他来赞些军功。” 袁熙知道,在这个时代除了管辂、周宣等名相士,民间也不乏jg通的奇人异士。而李植这种兼通土木地人,更是难得的人才。 “李植你好好立功,待赢了这一战,我亲自为你表功。”袁熙先激励一阵,再问道:“你看这邺城的地势,可否用地道土攻的法子,毁掉邺城的城墙?” 李植想了会,答道:“用地道的法子毁掉邺城地城墙,比之他处要难上许多,但也并非不能成功。少将军你加派军士,ri夜不停地围在城墙附近。我等在下面ri夜挖掘,挖他个几ri便知分晓。” 袁熙答应了李植的要求,立即让下面的人进行协助。 战鼓齐齐响了三通,青州军兵卒一排排地缓缓压上邺城南面城墙。 云梯在前,冒着箭雨缓缓推进。还没有靠近城墙就有石砸下,好在随军工匠赶出来的云梯还算结实,只被砸毁一架。剩余的云梯都展开搭上城头。 于毒、眭固等黑山军大小将领,也都来到城墙上指挥兵卒防守。他们往往都是寇略攻打城池,对攻守之法可谓了解,但调换位置让他们守城还真不习惯。 眭固指着那些黑山军兵卒,怒道:“怎生投掷滚木的,没看到那些青州兵还没攀上云梯!” 一众大小将官受到呵斥。都喝令兵卒沉着地运用弓弩滚木等器械。黑山军打得虽然稍稍慌乱,但占了人多和器械齐备的优势,很快适应了打防守战,一时间双方又僵持了下去。 青州军这边,除了云梯后地弓弩手,对城墙上敌军,进行一些jg准对shè的压制外。没有太大动静。兵卒们伏在云梯跟盾牌后,躲避城墙上地箭支。 一会过后,三辆“车”被推到城墙下。车有四轮,车上设一屋顶形木架,蒙上生牛皮,外涂泥浆。李植就率领几百掘子兵在车下动土挖掘。 眭固吐了一口唾沫,喊道:“砸了!” 一排排兵卒将石搬起,扔向车。但车顶给特别加固过。只震了几震,并没有将车毁坏。反而是石浪费不少。 眭固又一挥手,喊道:“烧了!” 兵卒得令,将浸了油脂的麻布木屑团子点燃,然后扔下城去。但车车顶有生牛皮跟泥浆的保护。麻布团子跟油料烧起,底下的掘子兵只是觉得热浪阵阵而已,他们干脆裸着上身,挥动锄铲掘土。 眭固急了,吼道:“上油锅!” 黑山军兵卒一时忙碌开来。架起大锅煮沸油脂,再加上粪汁沥青等物,然后舀起来浇向车。 车虽然防护力极佳,但液状的油脂透过缝隙淋到掘子兵身上。那些掘子兵光着膀子,哪经得住这些滚烫地东西,一下子被烫死烫伤几十人。 青州兵弓弩手反应也快。纷纷jg准地shè杀露出身子的黑山军。城墙上地黑山军兵卒见状不好,赶紧退回城垛下。 如果烧地是水,浇下去的距离内会迅速降温,到了车里就变成温水,效果远远没有油脂来得好。但是油料也是有限地,几大锅油浇下去后,存储的油就所剩无几。 袁熙在本阵前,远远看去,攻城战的惨烈映入眼帘。但历经大小战事。这些场景已经不能影响他地心境。 徐晃、韩猛两部在袁熙中军左右,两人来到中军阵前,面见袁熙。 “少将军。这一时半会地,道是挖不通的,你在这也是呆着,不如回营寨中去如何,这里危险,所谓千金之子不立垂堂。”韩猛建议道。 袁熙看向旁边被烫伤抬回来的兵卒,摇头说道:“这些兵士顾不上xg命冲锋在前,我这个主帅难道呆着这都嫌累吗?我要让所有军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帅在看着他们,所以这面帅旗不能移动!” 徐晃赞许道:“将者,信、智、仁、勇、严也。公子身先士卒是我军将帅表率也。” 袁熙笑了笑,说道,“公明将军谬赞了,只要士卒将帅齐心协力,那区区邺城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我军获胜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郭嘉则问道:“我军突袭的消息泄露,保不准张燕回师驰援,派出戒备地队伍需小心。” “张文远、赵子龙两部骑兵都派出去了,一旦发现黑山军当可提早通告我等。”徐晃说道。 “少将军、徐将军、韩将军,方才在城南转角处,城东各有人shè出一份帛书。”一名斥候禀报道。 袁熙感到奇怪,接过两份帛书,看了会又传给其余人。说道,“第一份是在邺城的探子买通了几个黑山贼兵卒shè出的,说了城内一些情况。第二份则是一个自称黑山军将领的密信,说想献城给我军,要我今晚午时亲自到城北边的林子详谈。” “少将军,这信不过啊!”韩猛赶紧反对道:“指不定是黑山贼看我等攻城心切,设下地陷阱。” 袁熙再看了看帛书,说道,“这上面没有署名,只说不想一方百姓惨遭兵祸。” 徐晃沉吟了一会,说道,“要是能在夜里轻易出城的将领,其在黑山贼中地位不底。要是真的话,邺城不ri可破。且让徐某代公子去一趟。” 袁熙摊开帛书,说道,“这上面说要我方主帅亲至,我不去岂不是要被他看低?那片林子虽然不小,但可遣人秘密排查,量他使不出什么计谋来、” 刘备尚且敢单舸赴会周瑜,自己还比不得大耳贼了?再说了汉高祖赶赴项羽鸿门宴,毛爷爷赶赴重庆会谈,区区黑山贼难道还怕了,笑话,那不丢人了吗,这是要负历史责任的。 郭嘉也赞同道:“一旦入夜就派出虎卫排查周边,公子可带许褚将军及虎卫,跟太史子义他们一并前去,也好以防万一。” 午时,风紧夜黑,天上只有点点星光,树林里四处虫鸣,幽暗的一点光亮映出斑斑的树影,像鬼爪幽灵一般。 太史慈持枪牵马在前,后面跟着十几个虎卫,再后面就是袁熙跟许褚等上百人。 不一会,许褚快步赶上来,禀报道:“俺派弟兄们将这片林子走了一遍,没有埋伏。” 袁熙点点头示意知道,于是让众人加快速度,赶到林子接近邺城方向的边缘。 对面昏黄地灯光时隐时现,这边一个虎卫也点起接头的灯火。两方人接头完毕,很快就见到对方。袁熙他们看到黑山军献城的将领,只带来了两个人,略微松了口气。 “前面能说得上话的人是哪位?”太史慈对着来人出声问道。 三人中走出一个黑衣中年,拱手答道,“在下内黄人陶升,不知你们的主帅是哪位将军?” 袁熙打量了陶升一会,开口道:“在下袁熙,袁家二公子,感谢陶先生的大义。” “袁熙!袁二公子?”陶升吃惊道,虽然知道青州军头领是袁熙,但他没有想到袁熙亲自带兵奔袭道邺城,还来到这里跟他接头,着实让他心中惊讶不已,毕竟袁熙身份尊贵着呢。 袁熙笑了笑,揶揄说道,“陶先生难道认为在下做不了主吗?” 陶升赶紧行礼,说道,“只是料不到二公子能亲临战阵。在下本内黄小吏,中平年间民生酷吏土豪逼得紧,使民生凋零,在下一气之下投了黑山军,想为百姓打出一片乐土。” “先生高义啊!”袁熙赞许道,“中平年间宦官阉党把持朝政,他们百般盘剥百姓,确实使得天怒人怨!这倒也怪不得先生。” 陶升叹气道:“但这些年浑浑噩噩过下来,才发觉黑山军中皆是贼寇自私之辈。往时黑山军有不抢贫苦百姓的不成文规矩,但这次打下邺城,他们不管贫富,对魏郡平民百姓一律强抢,已经违背了开始的初衷。” “先生迷途知返犹时未晚。”袁熙劝道,“像青州黄巾,在我治下皆成了良民百姓,我等行仁义之道,对义士英杰更是不论出身,先生归附我等确实是明智之举。” 陶升顿了顿,肃然道:“在下身在河北,却也听过公子在青州等地的事,知道公子是个敢作为的青年俊杰。还望公子接纳。” 说罢他深深一拜。 “我才要感激先生地义举。”袁熙赶紧扶起他,真诚说道,“这能否拿下邺城还看先生您。” “公子且宽心,城北一块乃我管辖之地,底下也召集了不少想归附袁车骑地弟兄,只要公子愿意,天亮前就可献出北门。”陶升说道。 袁熙刚想说声好,但邺城城墙那边传来阵阵嘈杂的声响,城墙上黑山军兵卒,此时也纷纷亮起火把! 第127章 变故 袁熙刚说了声好,邺城城墙那边传来阵阵嘈杂的声响,城墙上黑山军兵卒,此时也纷纷亮起火把! 见此太史慈立刻,挡在袁熙前边,提枪戒备着,许褚同一众虎卫,也纷纷抽出兵器,jg觉地盯着陶升三人。 袁熙定眼看去,发现那是城南方向的声响,而林子周边并无动静,随即按下心中悸动,吩咐道,“大家都收起兵刃来,不关咱们的事,看来是城中出了问题。” “二公子,看来是在城南打的地道出了事,我得赶紧回去,明晚举火为号,我开城门迎大军入城。”陶升闻言也说道。 袁熙点点头表示答应,接着又跟他商讨了些细节后,便带着许褚,太史慈等一众亲随返回到大营。 虽然是深夜,但郭嘉、徐晃、韩猛三人一听到袁熙回来的消息,立即聚到袁熙的中军大帐,面见袁熙并商谈要事。 “不好了,公子!”郭嘉禀报道,“城下挖的地道出了事,还未挖及城墙根基就大量进水,李植他们想了各种法子排水,但刚挖到城根不久,城墙就小块坍塌,这缺口没打开反而埋了不少人在里头。” 听着郭嘉的汇报,袁熙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件事,而是将陶升献城的事说了出来,并询问在座几人的看法和建议。 徐晃手抚胡须,说道:“他真的能归顺并献出城门那是最好的,不过我等也要小心戒备,到时他处城墙也要将声势做足才是。” “少将军,诸位。不好了,张燕亲率好几万主力回援邺城。”顾雍急匆匆地进到账里说道。 对于张燕的回援的可能性,袁熙等人有所预料,但张燕回师邺城的速度也太快了。毕竟邯郸那边也屯着好几万冀州兵,如果他们追击张燕主力的话,张燕不可能那么快能抽身。 这里边肯定有袁熙等人不得知的内幕,不过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 “张燕军走地是哪条道?”郭嘉急问道。 “张燕不走梁期、邺城间的正道。而是走卫河、漳水间的小道,要不是张文远谨慎多派斥候,还真不定给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应对。”顾雍说道。 闻言,袁熙等人也都是深感不安,要是给张燕赶到邺城,那么黑山军人数加起来,就比青州兵多很多,攻守之势也就彻底变化了,那时他们别说攻城,就是野战也不能,一举击溃黑山军,所以甚是棘手。 “张燕军距离这里,还有多少ri的行军路程?”袁熙压下心中的烦闷问道。 韩猛想了想,答道:“那条道末将我也走过。快的话要三ri就可到达邺城。” 袁熙脸色阴沉,吩咐道,“让张辽、赵云他们轮番出击,全力阻截张燕行军速度,务必拖延住三日以上,办不到军法处置。” “公子,张将军他们已经去了,只是那四千骑渡过卫水,恐怕需要费不少功夫,并且张燕此人最擅长奔袭。这骑兵地袭扰之法,恐怕对他起不了多大用处。”顾雍接着说道。 袁熙皱眉挥挥手,下令道:“让在城墙前面的兵卒撤回来休整,全军轮番休息,待陶升开城门全力夺回邺城。” 袁熙要抢在张燕到邺城前,攻下邺城,只能赌一把了,看看袁家是否能得到天命的照顾,但即便进城了。两三天时间,能否在巷战中取胜,他没有绝对把握。不过对此,他在心中隐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天白ri,青州军停止了攻城,军士全撤回大营休整。天sè也变得阴沉闷热,安静中带着股大战前的肃杀之气。 看着行动诡异的袁军,眭固带着兵丁巡视在城墙上,他神情烦躁。有天气的缘故还有就是,他心中莫名地产生一股焦虑感。 “眭帅,抓到个细作!”城墙上一个黑山军将领邀功道。说完他让手下,带上一个麻衣中年跟三个黑山军兵卒。 眭固指了指他们,问道:“都是细作吗?” 那将领指着麻衣中年,有些自得道:“他是青州军细作,收买了这三个败类,想向城外通风报信,这书信也被我缴获了。” 他挥了挥一份帛书,并递给眭固。 眭固拿过看了看,又递给身后一个书佐。那个书佐看了会说道:“是青州军安排在城中的细作,这份密报是向他们禀报,我军兵力部署的,打算里应外合拿下邺城。” “眭帅饶命。俺们是鬼迷了心窍。才收了他的钱啊,饶了小地一回!”三个黑山军兵卒,不住跪地哀求。 眭固冷笑一声。突然快步走上去,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砍断一个兵卒脖子,又顺势格开一个兵卒咽喉,最后将刀尖刺向,最后一人心窝,毕竟刀口舔血多年了。 “通敌的格杀勿论!把那个细作拿下去拷问清楚,看他还有多少同伙。全部人都给老子惊醒些,轮值巡防的加派两班人!”眭固下令道。 这时城墙上也聚集了,不少观望的黑山军大小将领,在人群里地陶升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禁担心起来。 黄昏,陶升来到东段城墙,几个骑督跟牙门将也悄悄围到他身边。 “大人,眭固加多了巡防的人手,计划还照常进行吗?”一个骑督小心问道。 “只是奇袭的效果不明显了,但只要城门打开,其余都跟咱们没了干系。青州军应当有很大把握击败眭固他们。”陶升淡淡说道。 “大人,我等跟你干了!这晚上那轮执勤的都是信得过的自家弟兄,只要大人你一声令下,我们弟兄都听大人安排。” 陶升应和一声,并安抚了几人一番,随即让几个下去准备,他则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等待午夜地到来。 城墙边上有兵卒搭的供休息的棚子,陶升走到棚子里坐下。 夜深后,后方突然响起一阵,兵卒开来的脚步声,陶升jg觉,猛地站起身来戒备。待那一队百多人的兵卒走近后,他才看到前头一个是,新近吃了败仗的于毒。 “于毒将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陶升起身相迎,笑着问道。 于毒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子,大咧咧地说道:“这鸟天热死了,兄弟寻思着夜长无事。就想找老弟你喝两口,可一打探才知陶老弟你不在住处,而到了这边巡防来了。” 陶升道了声谢,说道:“白ri里抓住了细作,眭帅要求加强戒备。我是不敢懈怠啊!这不,放心不过就亲自来坐镇。” 于毒将酒放到棚子里地胡桌上,再让亲兵将食盒里的几样菜给摆上,示意陶升坐下,“这大热天的,俺们兄弟喝两口。” 陶升心中着急,怕他长时间留下,赶紧推辞道:“于毒将军,你看这巡防时饮酒。要是给眭帅知道了,我两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 于毒瞪大眼睛,愤愤说道,“眭固那厮算啥子东西!他敢管到老子头上瞧瞧!” 说罢,于毒不顾陶升地推辞,硬拉他坐下,然后将大陶碗给斟上酒。并让周边亲兵退到远处去,看来是有要事相商。 陶升为难地跟于毒碰了碗,饮了一口酒。于毒又招呼道:“这是俺刚刚撬开城里最大的和顺酒肆,让厨子赶做出来的菜食。青州兵这一围城,咱就吃不到啥子好饭食了。” 陶升跟着于毒吃了几口,菜是上佳的美食。酒也是多年陈酒,但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品尝。他试探道:“于毒将军,你这是有什么事,要是真当我是自己人尽管说来。” 于毒灌了一口酒,然后一拍桌子,恨声说道:“我是气眭固那厮。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燕帅两句话,就啥事都做起主来,想当年俺起事入黑山时,他还是我手下一个小卒呢!” 陶升装作同情跟耐心地听着于毒的诉苦,终于明白了于毒恼火的原因。前次于毒兼并了张白骑地队伍。但一回到邺城,眭固就暗地里使坏,趁着于毒刚刚吞并人心还未归附,派人收买了张白骑旧部几个将领。结果近万人一呼啦地跑到眭固麾下。 “不是在下说,眭帅这次地做法,也太寒了将领们地心。要拉人马那通过别的法子都成。背地里黑自家兄弟地,他这是违背人心啊!你且宽心。待燕帅回来后,我跟你一并跟燕帅说了,让燕帅做主。”陶升宽慰道。 于毒又灌了一大口酒。怒道:“跟燕帅说管个屁用,他老护着眭固那厮!咱们也别说这烦心事了,说些别的。” 于毒又招呼陶升饮酒,话夹子渐渐打开。于毒是个粗人,他想拐弯抹角地说话,但陶升一下就听出于毒是来拉拢他的。 于毒将陶碗一抬,说道:“老弟你当过小官读过书,有见识。但你瞧瞧眭固那厮,是咋样对你的?他不听你地话也罢,还多次排挤夺你的功劳,老哥我看不惯。” 陶升轻声试探道:“于毒将军你是黑山军中老人了,但自从上次在兖州失利后,就被百般排挤,我也为你鸣不平啊!但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可是想另投他处?” 于毒打个激灵,悄悄说道,“老弟你别说这个,俺虽不满眭固,但对燕帅可是服气的。” “那将军你就肯屈居眭固之下吗?”陶升继续引诱问道。 于毒双眼一瞪,说道:“谁肯在他下面,我这次来就是找老弟你帮忙的,夺回属于老子的东西。” “将军你想怎么做?” 于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待明ri青州兵攻城时,咱们将他给做了!再将他地兵卒给收了,这就要老弟你的帮忙。” 于毒将手悄悄伸到腰间刀柄处,他是个心思不复杂的人,他现在被逼得发起狠来,他的一千多亲兵就埋伏在附近,要是陶升一否决,他就会杀掉陶升,兼并了他的队伍。 而于毒地想法也简单,陶升也同样被眭固排斥,有了陶升的带头帮忙,他就能顺利地收编了城中所有黑山军,到时候只要将眭固的死因推到青州军身上就混的过去。张燕就是知道真相也没有办法。 陶升心思急转,他想将于毒也拉到青州军那边去,但显然于毒对这个提议没有兴趣。另一方面陶升又想借于毒的手除去眭固,这样黑山军大乱,青州兵将跟容易拿下邺城。 陶升迟疑一会,说道:“我也对眭帅的做法不敢苟同,但要害他我恐怕下不了手啊!” 于毒哼了一声,厉声道,“他不仁俺不义,老弟你只要帮着我收服他那些兵卒就成啦!” 陶升装作迟疑。但在于毒灼灼逼人地眼光下,终于说道:“好,于毒将军,眭帅那边你去做,明个我一定带头归附你的统领。” 于毒大笑一声。拔出腰间佩刀。陶升震惊,以为自己被识破。但于毒用环首刀的刀尖割破手指,将血滴到陶碗地酒中。 陶升这才明白于毒是要歃血为盟,他接过环首刀,也割破手指,将血滴到酒中。两个各自喝了一口血酒,再商议一些细节后,于毒就回了自己住处。 陶升赶紧起身。来到城墙上,急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午时,大人!”一个心腹将官说道。 “快!将大箩筐取来,派一个人去跟青州军说,推迟献城的时辰!”陶升急道。 而对面的青州军,袁熙正带着亲卫。跟在大股主力后面。 “少将军,时辰到了,对面为何还没动静?”韩猛疑惑问道。 袁熙哪知道,只能让众人加强戒备,严防对方使诈。可时间过了两刻。城门还没有动静。不仅袁熙,徐晃、郭嘉等人无不焦虑迟疑,怕这是不是黑山军使诈。 “少将军,城中吊出来个人,要亲见少将军。”前面的兵卒禀报道。 袁熙让他带人上前,他们看到那人正是前次,跟陶升出城见袁熙的两个随从之一。为了安全起见,陶升那个亲信并没有带手书出来。他传述了一遍陶升的谋划。 袁熙听得直皱眉,当真要是如陶升所说,能挑拨眭固跟于毒,并趁乱放青州兵入城,那他们能不费力地拿下邺城。但情况一变再变,保不准是个陷阱。这要不要赌一回? “你且回去告诉陶先生,明ri我军会全面假意攻城,等他献出城门的。”袁熙淡淡说道。 陶升地那个亲信应诺,随即转身向邺城方向,悄悄回去复命了。 袁熙眯眼紧盯城墙,他一挥手。沉声说道,“全军听令。全军悄悄回营!” “诺”“诺”众人领命,各自吩咐下去。韩猛、郭嘉、徐晃则紧跟袁熙身后。 “少将军。当真信了那个黑山贼?”韩猛闷声问道。 袁熙策马前行,他沉默不语,信与不信非仅一面可以判断。要赌上这关键一战,也不能鲁莽决定。 “少将军,只要他放开城门就能拿下邺城,难道还能有什么陷阱不成?”徐晃问道。 “要是在下设计地话,那还真可布下陷阱,等着我们杀进去。”郭嘉接着说道,“城中一段距离内可以挖掘壕沟深坑,在放我军一部进去后,在城门处投下土石填死城门,如此进去地那部兵马就成了瓮中之鳖,任其宰割。” 韩猛吸了一口凉气,后怕说道,“那还真他妈歹毒,一进城里是进不得退不得,好在郭先生洞察了,也算是我军之大幸。” “韩将军,这只是奉孝的猜测,陶升这未必是陷阱。起码前天探子就没有传出来,邺城大动土木地消息中。”袁熙说道,他还是倾向于冒险一次,因为他拖不起。 郭嘉也赞同道:“种种迹象看来,陶升所言毫无破绽,只要筹划周密,还是值得一搏的。” “那按郭先生你方才所言,如果明知是陷阱如何破他?”韩猛问道。 “不难,先遣一部jg锐人马占稳了城门,再立即登上城墙,只要牢牢占据城门城墙一段,就不怕他们使出什么花样!”郭嘉说道。 袁熙紧握剑柄,决断说道:“他敢使诡计,咱们就给他破了去!” 袁熙已经有了和黑山军硬碰硬的打算了。 第二日,青州兵在邺城南面大摆阵势。 战鼓声起,再次赶造出的几架云梯,也被青州军推向城墙边。黑山军这次有了些许经验,也能稍微沉住气,待到云梯被推到城墙边,青州军兵卒冒出头,他们才shè箭投石。 袁熙带着许褚那四千宿卫步卒,在中军压。阵,但他们位置还是靠向了城东。 城墙上,眭固披上一件jg制铠甲,挥动砍刀大呼小喝地指挥黑山军兵卒shè箭防守。半天下去,他们抵挡住青州军多次冲锋,但箭支滚木消耗不少,兵卒们也多有疲惫。 眭固指挥得起劲,浑然不觉危险将至。 于毒带着一百亲兵赶到了城墙上,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来到眭固身边,小声说道,“眭帅,我抓到一个细作,说是有投靠青州军的内鬼!现在听大帅处置。” “你说啥!”眭固怒声道,“竟敢通敌,是谁?快说!老子饶不了他们。” 于毒递给他一份信函,指着给他解释道:“这上面说咱们这里有个人要投靠袁家跟青州军,眭帅你看,就是这个名字……” 眭固虽然不识字,但给于毒这么一说被吸引过去。眭固左手指向信函,右手抽出了一柄短剑。突然地,于毒朝眭固后背最薄弱地那部分刺去,同时他左手从身上取出一支羽箭。 “啊!”眭固惨叫一声,顿时将四周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于毒趁机将眭固压下去,用身体挡住眭固同时将羽箭插进他前胸,并叫喊道:“眭帅中箭了,快传来郎中!快!” 眭固口中溢血,奄奄一息地说不出连贯的话。旁边的人纷纷围上来,他们看到眭固胸前的箭支,先入为主地认为他真地中箭。 于毒对城墙上的大小将领喝令道:“你们快安稳住弟兄们,我带眭帅下去疗伤!” 说罢于毒抱起眭固,急匆匆地下了城墙。众人不明就里,除了几个眭固亲信跟上去,其余人都惴惴不安地安稳兵卒。 于毒将眭固抱到预先寻好的医馆,并以诊治为由,让郎中阻止眭固亲信的探望。 其实还没到医馆,眭固就已经死透,给于毒收买胁迫的郎中,将眭固背后伤口处理一下,弄成前胸中箭身死地样子。并将这个消息禀报了于毒和眭固亲信。 眭固几个亲信将领,听到消息一下慌了神,围在眭固尸体旁哀嚎。 于毒也假惺惺地嚎叫几声,待几人都回过神后,于毒问道:“眼下眭帅去了,但咱们要灭了青州贼子,为他报仇!” “报仇!报仇!”“杀了青州人!” 于毒又说道:“但是眼下咱们该推个人出来,领着大伙报仇不是?” 一个叫刘石的将领怒道:“眭帅刚死,听你这口气是要夺了权,代替他了?” 于毒也怒喝一声,“你这也是啥子意思,我不会抢个啥,但论到资辈你能在我面前叫骂!” 刘石拔出佩刀,怒道,“你又算啥子东西了,败军之将!也敢抢大帅之位!” 于毒大怒,也拔出佩刀,厉声道,“看我不宰了你小子!” 旁边几个将领虽然不太信服于毒,但也不愿两人自相残杀,纷纷上前劝住两人。 于毒心中恼火,按预先计划,陶升这个时候是该来这里帮他的,而他们两人也抽调部分心腹精兵围住附近。 就在此时,变故横生。 “等等!”医馆外一个人喊道:“于毒才是害死眭帅的凶手!” 江东。 “大人,加急密信!”一个士兵突然走进来,大声的道。 “这么急?” 周瑜心中突然有一丝的不安,神色微微一动,把这一份密信拆开。 “原来如此,好大的手笔!”他仔细的看了看,面色凛然大变,眸子之中闪过一抹冷芒。 周瑜一直不知道,最近那个本地缙绅家族在做什么,现在算是明白了,但是也有些太迟了。 “潘璋,丁奉!”周瑜怒火冲天,大声道。 “到!”正在外边警戒的潘璋和丁奉两人,神色微微一变,飞速的走进大堂。 “文珪,白家那些人在城外的据点,你都摸透了吗?”周瑜深呼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不管是藏人还是粮仓,全部摸透了!”潘璋点点头。 “好!。” 周瑜在案桌之上迅速写下文书,然后盖上自己的私印,递给丁奉,道:“承渊,我的亲卫给你带领,你拿着我的文书,去见孙贲,让他把两千县兵都拉出来,给我把这个几个家族的全部人,还有粮食,都给带回来。” “诺!” 两人看到周瑜脸上,慎重而严肃的神色,急忙应到,匆匆的走出去了。 第128章 破城 于毒心中恼火,按预先计划,陶升这个时候是该来这里帮他的,而他们两人也抽调部分心腹jg兵围住附近。 “等等!”医馆外一个人喊道:“于毒才是害死眭帅的凶手!” 众人惊讶不已,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体高达九尺多的瘦子,带着一群兵卒赶到了医馆大门外。 “丈八!?。”于毒心中慌乱,但还是强作硬气地喊道,“左髭丈八你算啥子东西,不要说胡话诬陷老子!” 左髭丈八冷笑一声,来到眭固尸体旁查看他伤口,厉声道,“眭帅当真是那么死的么,咱们一看便知。” 左髭丈八翻看着,发觉眭固腰间有丝丝血迹,他顺着血迹将眭固尸体翻过去,再顺着血迹撕开眭固袍服。果然众人看到眭固背后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致命伤 “好啊!”刘石再次拔出佩刀,怒道,“于毒你说这是咋回事,只有你一人碰过眭帅!” 经刘石这么一引头,旁边几个将领都拔出佩刀戒备地围住于毒。 于毒眼看事情败漏,吆喝一声转身往医馆里间跑去。几个将领包括左髭丈八带来的兵卒纷纷追赶着要跑路的于毒。 “杀啊!”众人一追进医馆内院,里面埋伏着的于毒心腹一声叫起,抄起兵刃砍向左髭丈八等人发起进攻。 一瞬间两方人混战一起,不止医馆内,四周的伏兵也一起杀出来,黑山军终于火拼内讧开来,一时间混乱不已。 巷口处。陶升也带着心腹躲在屋后,观望着火拼的两方人马。等左髭丈八、刘石等人因人数少,被赶出医馆带着亲兵逃回本营。 陶升长长出了一口气,估摸着两方大部人马拼起来的时间后,他带着亲信悄悄来到东面城门。并挥动旗帜打出信号。 青州军这边看到旗动,全面停止了进攻,缓缓聚集靠拢向东门。两刻钟后,城内两方人马彻底决裂开来,陶升看时机成熟,于是一挥手,让一众心腹开了城门。 吊桥被放下,城门缓慢地打开。袁熙看得真切,他一声令下,青州兵冲向了东门。 韩猛立功心切,向袁熙请命首先入城,他带着那四千多人马快速向前推进,向预先料想的城中心地州牧府攻去。 被袁熙派出去的许褚,带着两千宿卫步卒。一进城就登上城楼附近的城墙,他们接替陶升部属占据了南门。 其余郝昭、周仓、太史慈等将领也带着部属进城,呈弧形包围推进。 青州军一旦进城,纷纷呼喝叫喊,并将旌旗插上城墙。黑山军火拼中的双方人马错愕震惊。这时他们才想起外面还有共同的大敌。 于毒等人赶紧下令收束兵卒,各自罢战。于毒来到阵前,怒问道:“你们咋弄地,青州兵咋会进城!” 刘石叫骂一声,说道,“于毒你谋害眭帅,是你勾结青州兵。引他们进城的!” “刘石你敢再说一遍!老子劈了你,我不至于勾结青州兵出卖邺城!”于毒大怒道。 双方人马都互相叫骂不已,于毒人少但六千多人马都集中在一起,刘石、左髭丈八等眭固旧部统辖的人多,但分散城墙各处,这时聚集在一起的人并不占优。 左髭丈八犹豫一会,说道:“不如各自罢兵,共同将青州兵赶出邺城再做计较。” “放他娘的狗屁!”刘石叫骂开来,“现今局势不明,你敢打包票于毒不是勾结青州兵吗?一放于毒那厮。他就跟青州军合兵一处咋办?” 左髭丈八听他这么一说。也犹豫开来,结果双方人马相互对恃着干耗。 江东。 “长史大人,出大事了!” 郡守府大堂之上,张昭本来在处理政务,看着周瑜这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顿时心中不好,果然周瑜一开口,他的面色就变了。 “什么事情?” 在张昭的眼中,周瑜这个少年一向冷静,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不会面色这么紧张和难看。 “你自己看?”周瑜把密信递给他。 “这怎么可能,今日凌晨,会稽郡兵从娄县东北部登陆,目测有约莫有上万兵马,莫预测,不足一天,娄县必然沦陷,三天之内,必然进攻吴县……他们明明是让主公堵在会稽,这么一下子就到了娄县。” 张昭沉稳的心也不由得惊慌起来,细细的念了出来。 “水军!” 周瑜这时候冷静下来了,眯着眼睛,道:“我们忽略了会稽强大的水军,一般的船只不足以走海路,但是会稽水军有能力走海路,直逼吴县。” “你是说,会稽的水军没有在会稽与主公交战,而是偷袭吴县而来?”张昭双眸一瞪。 “必然!” 周瑜沉吟了一下,道:“我猜想在娄县登陆的会稽县兵不过是一部分,他们的水军恐怕已经通过了长江水道,顺着太湖,直接进攻吴县。” 通过太湖,会稽的水军是可以直接进攻吴县的西南地区,从西南两道城门入城。 张昭深呼吸了一口气,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人,沉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起来了,道:“公瑾,你猜这一次会稽郡兵有多少兵马?” “瑜测量,最少应该有一万五以上!” 周瑜心中思索了一下,道:“甚至兵力恐怕在两万左右。” “我们吴县只有五千兵马,就算加上两千县兵,也挡不住会稽郡兵啊!” 张昭心中一沉,道:“这事情要通报主公和大公子,让他们立刻派兵救援我,吴县绝对不能失去。” “已经来不及了!” 邺城外。 袁熙跟徐晃焦急地看向城中,虽然看不到里面情形,但听着喊杀声,又看到许褚占据了南面城墙,他们松了一口气。 除了留下郭嘉、顾雍带五千兵卒留守大营,袁熙吩咐徐晃指挥着其余人马,全部涌进城中,控制混乱局面。 张合两千大戟士在这次出征时,也被袁熙调来,这两千重甲步卒,列成小阵压在前头推进,逐渐地将城中三万多黑山军,挤压到了城北,地方有限,巷道宽度有限,黑山军人数优势不能全部发挥出来。 袁熙策马来到三方阵前,他看了看分列两方的黑山军,对许褚吩咐几句话。 许褚听完后大声喊道:“于毒将军,事情办成你立功最大!你占稳右翼,看我等攻打那些逆贼!待战后必定给你加官进爵。” 左髭丈八等人一听,皆恼火异常,认为于毒确实投靠了青州军,来联手阴他们。 青州军步卒纷纷占据了附近民宅楼道高处,取出弓弩向左髭丈八等人的黑山军shè箭。大戟士也调整完毕,挥动长戟向黑山军挤压过去,一时间袁军先声夺人。 正当袁熙为战局形势转好高兴时,一骑快马进了南门,疾驰到他身边,禀报道,“少将军,张将军遣人来报,张燕那几万人已经到了磁地,距邺城不过半日行程!” 徐晃、袁熙两人顿时感到急迫,要不是陶升献城,他们还真不能在张燕回援前拿下邺城,看来需要速战速决了。 “徐将军,黑山军不过是跟黄巾一样的贼寇,只要摧其首脑,必不战自溃!”袁熙说道。 徐晃了解袁熙地意思,他下令召集手下最jg锐的五百亲兵集结。 太史慈、周仓、郝昭也围了上来,请命出击。局势紧迫,袁熙立即答应下来。 太宗皇帝李世民,拒虎牢一役擒两王,大破王世充和窦建德,不知道袁熙能否一举攻破邺城和张燕!不过在青州之战时,袁熙一战确实击破过,田楷和刘备。 至于此战袁熙能否再创新功,那就看天意了,青州之战,主动权完全在袁熙军手中,而此战主动权可以说只占一半。 因为街巷不是很宽阔,黑山军人数又密集拥挤,不适宜用骑兵突击,所以给了袁熙军绝地反击的最佳时机。 在徐晃令下,五百人都披上jg制鱼鳞甲,手持jg钢制的长戟列队整齐。 袁熙大声下令道:“斩一将者赏五十金,晋升一级!” “威武!威武!”众将士纷纷呼喝。 徐晃一挥手,大戟士稍稍后退。附近弓弩手一阵阵密集的齐shè,全面压制住黑山军。 箭雨一停,周仓呼喝一声迫不及待地冲向黑山军阵中。 徐晃、郝昭、太史慈等人不甘示弱。也带着五百勇士向黑山军那几个将领突击。 袁熙再次下令,那些重甲大戟士再次攻向黑山军中军。 “出!”“起!”随着整齐的号子,大戟士成排地挥出长戟,jg钢打造地戟刃散发出寒光,不住收割黑山军兵卒的性命。 五百jg兵各自成小队。由郝昭、太史慈等将领带着,互相配合前进。周仓冲在最前,他奋力格挡住对面刺来地长矛长枪,再挥动长刀劈砍斩挑。 几柄长戟刺来,周仓侧身躲开,再急进劈砍,而旁边另外几柄长矛也刺来,周仓再躲闪。但还是被一杆长矛刺中大腿。 周仓疼的出了一身冷汗,他单脚支撑着站起,挥刀砍断那几杆长矛,反手再挑了两个黑山军。青州军jg兵也趁着这个时候补上,交替掩护起周仓。 郝昭几个快进。到了周仓身旁,大声吼道:“你小子不要命啦,一个人出风头!” 周仓咧嘴笑笑,说道,“砍了两个敌将,你再不杀多点就要给俺骑到你头上!” 郝昭叫骂一声。一手扶起周仓,一手挥动长刀跟周围jg兵一起推进。 于毒在本阵中看的着急,青州军勇猛善战,是跟他交过手最强地队伍,这不由得他心中担忧。并且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如果不攻击青州军等于承认跟他们有勾结。 但要是帮助左髭丈八他们。一旦青州兵败退,张燕回到邺城,他这残害自己人地罪名肯定逃不掉。 正当于毒犹豫的时候,陶升带着亲信出现在他们面前,说道,“于毒将军,黑山军大势已去,败局不可挽回,你何必跟他们顽抗到底呢?袁二公子是值得依附的俊杰,不如投靠他共同干一番大业如何?” 于毒呸了一声。他深深仇恨官军和大士族地主。他是坚决不肯投降的,但形势所逼他不能不为自己找条退路。 于毒突然想明白。大声喊道:“陶升你这个真正地叛徒,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且等着!” 说完于毒趁着没有被青州军攻击的空挡,他下令全军六千多人开始向北门撤退。 于毒的部属本就无心恋战,撤退的命令一下,纷纷涌向北门。 而北门是眭固亲信在把守,为了夺取城门,他们双方人马又开始火拼混战开来。 刘石、左髭丈八等人看于毒攻击自己后方地城门,以为他当真投靠青州军,要断他们后路好跟青州军一起合围。刘石看情势危急,下令抽调一部人马去堵于毒。 但兵马这么一调动,黑山军阵型队伍开始出现小小的混乱,大戟士跟五百jg兵推进得更加迅猛了。另一面于毒的部属逃命心切,各个都发了狠地抢占城门,眭固的亲信也开始渐渐抵挡不住。 郝昭大喝一声,让那些jg兵加速攻向黑山军中军。他们硬生生在黑山军队伍中,割开一小块切口来。 在jg兵的掩护下,太史慈取出背后地大弓,添上一支羽箭。太史慈右手一放,羽箭飒沓如流星般激shè向一个黑山军将领。 “威武!”在几百jg兵地呼喝声中,敌将应声倒地,众人纷纷对太史慈表示敬佩。 太史慈稍稍移动,搭上羽箭又是一shè,将另一名将领也shè成重伤。 徐晃自然不甘示弱,他也在兵卒掩护下,取出神臂弓,他左手一抬弓,右手拉动弓弦,羽箭自然流利地shè出,毫无声息地shè倒一个敌将。 徐晃动作不停留,稍稍换位后目光又锁定一个敌将,野牛筋做成的弓弦被拉成满月,“嗖!”地一声羽箭疾驰激shè而出,不差毫厘地钉进那名将军胸口。 青州军这边每呼喝一次,黑山军兵卒的士气就降低一分,而最被太史慈shè中地刚好是刘石。黑山军见己方将领一下折损好几名,都感到惊恐,渐渐出现逃跑的心思。 此时于毒那些部属也趁乱控制住了城门。“吱呀呀!”的一阵声响后,北门被打开。于毒那几千人拔腿狂奔,生怕跑得慢了落在后头。 一旦开了逃跑的先例,黑山军这边已经不受左髭丈八等头领的约束,慢慢汇集成逃亡的洪流。一会功夫。黑山军已经全线崩溃,逃地稍慢的都会给青州兵给斩杀俘虏。 待青州兵刚刚占据了全部城墙,就有兵卒在上头喊道:“西北面出现大股敌军!” 袁熙、徐晃赶紧登上了城墙,果然看到上万打着黑山军旗号的兵卒向邺城这边开赴过来。袁熙不敢大意,下令关上四周城门。肃清邺城里的残余黑山贼。 左髭丈八狼狈不堪地带着残余的万余黑山军逃出邺城北门。当他们逃出一里多地时,发现了西北开赴来地那万余黑山军。 精壮矫健的张燕骑在一匹叶青战马上,他带着几百亲卫“飞燕军”当先领着黑山军赶到邺城外。他远远就看到于毒率部绕开他的队伍,朝西边而去。 张燕心中了然,知道邺城失守,而于毒那部黑山军去向不明,肯定是己放人马出了问题。张燕随后看到了左髭丈八带着近万残部也从北门出来。他纵马追上左髭丈八,劈头就问:“丈八!邺城怎么就失守了。于毒呢?眭固呢?” 左髭丈八噗通一声,跳下战马跪倒地上,请罪道,“燕帅,我对不起你啊!邺城失守了,眭帅也被于毒害死了!” 张燕又惊又怒。他也跳下战马揪起左髭丈八,怒道,“你给我说清楚,邺城怎么失守的!” 左髭丈八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张燕听了长叹一声,喃喃道:“难道我注定不能一方地诸侯。摆脱不了贼寇地命吗?” “燕帅!咱们杀回邺城去,将它夺回来!”声如惊雷的雷公大声吼道。 “对!夺回邺城,杀光青州兵!”一众大小将领群情激奋。 “吵个屁,都给老子住嘴!”张燕大喝一声,说道,“青州兵是那么好对付地吗?一路上他们地骑兵就不断地攻击我等,就那么几千骑就弄得我等十分狼狈!邺城被占了。城中青州兵数目又不明,你们想去送死吗!” 经张燕这一顿呵斥,众将领才安静下来,张燕吩咐道:“大洪、雷公,你们安排兄弟们在西边扎下营寨,防范他们的骑兵尾追来。左髭丈八你跟我去巡视邺城!” 众人得令,都下去安排。张燕就带着“飞燕军”和左髭丈八绕这邺城巡视。他们首先来到了黑山军逃出来的北门。袁熙下令关闭四周城门,青州军已经纷纷来到城墙上布防。 袁熙、徐晃、韩猛三人,也正在北门巡视城防,他们看到了张燕一伙。张燕也看到了他们。此次都有些错愕和眼熟,常山之役袁熙记忆犹新啊。 张燕大叫一声。喝道:“上面可是青州军的主帅。敢问是哪位?” 在袁熙示意下,许褚大声喊道:“你袁家二公子。袁少将军” 张燕哈哈一阵大笑:“袁二公子声名远播,所立战功赫赫,是当时难得的俊杰,败在你手上不冤!在下常山张燕,这笔帐会向少将军讨回来地!” 袁熙心思一动,一面让许褚传话,一面向太史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许褚大声喊道:“张燕你听着,俺家公子说,你破城时对袁家家眷百般追杀,这笔帐俺们也会记下的……” 许褚话没有说完,太史慈退后一步,迅速取出背后羽箭,待取出箭拉开弓弦,他猛地站好位向张燕shè去。 张燕也看着上面城墙,待太史慈后退他就察觉到不妙,当那一箭shè出,他本能地拿起挂在马鞍旁的小圆盾抵挡。 “咚!”的一声,利箭穿透小顿,直接插进张燕小臂。张燕一声怒骂,策马向左移动,而他地飞燕军反应极为迅速,都取出小盾围在张燕身旁缓缓移动。 袁熙心里叫了一声可惜,但这种距离,又是面对面四目相望,想要出其不意地shè杀张燕这么身手矫健的大将还真不容易。 待张燕退回本阵后,袁熙吩咐道:“打出旗号,让郭嘉他们固守营寨,赵云、张辽他们回来后也一并进驻营寨中。” “少将军不想吃掉张燕这些人马?”徐晃问道。 袁熙摇摇头,说道,“这些可能只是他的先锋,张辽他们来报说张燕回援有几万人马,我军一口可吃不下。张燕没了邺城,又带主力回援,其他地方应当很容易被父亲他们攻破。如此张燕必定回退回冀并交界的老巢。我军收复魏郡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就这么便宜了黑山贼!”韩猛憋气道。 袁熙何尝想就此放过黑山军,有这么一支机动xg极强地流寇在身边,怎么会让人放得下心来。但经过这么一系列大战,黑山军实力大损,对冀州的威胁大不如前了。 其实有一个想法袁熙一直没说,之前他做最坏的打算就是放张燕这几万人马进城,然后给他们来个引漳河水灌城,一举歼灭张燕这伙黑山军主力。历史上曹操也用水攻,破下邳擒吕布,李世民用水攻破刘黑闼于邢台。 但邺城毕竟是自家地盘,一旦大水淹没邺城,这汉末硕果仅存的繁华富庶的城市就算没了。而且袁家人心尽失,所以没到最后时刻,袁熙一直将这个想法压在心底。 第129章 斗争 三ri后,就在袁熙这边取得战果后,北面也传来袁绍大军大破馆陶、魏县的消息。 而中路的袁谭、朱灵、颜良部,也趁着邯郸只剩下张燕部将黄龙一万人马的战机,连战三ri一举收复了邯郸。 左路的文丑没有消息传来,但三方大捷,左路已经不能影响大局。 官兵精锐,装备先进,战斗力绝不是黑山贼能相比的。再加上反戈的陶升部六千人,双方兵力几乎接近一比一了,黑山贼顿时完全处在了下风,经过几阵肉搏战之后,损失了几千人。邺城北部山丘,几乎被鲜血染红。 天亮了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邺城北一派大战后的残破景象,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山谷,破落的旌旗低垂着,负了重伤的马儿在地上发出悲鸣,却无人理 “此番为于毒这叛徒害得不轻!” 看到官兵越战越勇,张燕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下令全军撤退,顺着邺城的另一条小道向邺城北方撤退。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争一朝一夕。 在张燕的指挥下,黑山军开始撤退,留下最精锐的部队拖后,双双绞杀在一起,官兵虽然杀死了很多黑山贼,但却无法逾越最后的这道防线,到底还是被张燕的主力逃脱了。 张燕负伤回到大营。面对难啃地青州军,张燕也一筹莫展,待接到各地失利地消息,他感到大势已去,万般无奈之下调集各路残兵,退向司隶的朝歌山区北部。 其实张燕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在太行山上蛰伏,静观变化,再图谋良策。 所幸黑山军折损地,大都不是张燕嫡系,张燕的嫡系人马只损失了,邺城之战时的两三万人。而各路不服张燕的黑山军,因为实力受损,也将更有利于张燕的控制。 再过五ri,袁绍、袁谭的两路大军,也都来到了邺城。袁熙下令将邺城收拾一遍,又找人整修了州牧府,准备迎接袁绍的到来。 袁绍进到邺城后大为高兴,他在州牧府设下筵席,款待一众将领跟文吏。 筵席上,袁绍的嫡系荀谌、审配、逢纪、许攸、辛评、沮授、郭图、崔琰、陈琳,韩猛、蒋奇、高览、颜良、文丑坐上首左右。 下首左边是袁谭、袁尚、辛毗,还有投奔袁谭的臧洪、朱灵。 下首右边则是袁熙和他的嫡系,郭嘉、顾雍、徐晃、张辽、赵云、太史慈、周仓、郝昭、和立了大功的陶升都悉数到场。 其中袁谭跟袁熙两方人,自然而然的让人产生泾渭分明的感觉,这一点连普通文武都能明显看出来,何况是霸主袁绍呢。 袁绍眉头一皱,他虽然器重袁熙,但袁谭也是他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他一味排斥袁谭是不可能的。袁绍心中想的是,打下一个万世基业,然后袁尚继承他的位子,而袁谭袁熙两兄弟拱卫袁尚,共同守护袁家的基业,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袁熙上位。 不过这两个选择,自己一时也下不定决心,所以暂时只能平衡各方势力,袁绍自信自己的平衡之道可以掌控。 唐高祖李渊也是如此想的,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搞平衡,可是平衡就意味着党争,无休止的内斗和倾轧伐异,如果不是宣武帝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英果拔萃,那么袁家和李家将死于内耗。 西晋末年的刘渊刘聪集团,就是死于无休止的内耗,最终被石勒摘了桃子。 袁绍心中暗自留意,他起身端起酒爵说道:“看看这邺城,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好在诸位齐心协力击败张燕,光复了魏郡。诸位的功绩已经让人给呈上来,稍后就会封赏嘉奖。” 众人都起身举爵相迎,一同饮了一爵酒。 陈琳起身取出一份文书,呈上给袁绍,回禀道,“主公,这是经您和几位先生商议后,定下的封赏名单。” 袁绍挥挥手,让陈琳读出来。陈琳轻轻点头,清了清嗓音,将封赏文书念了一遍。 袁熙仔细听着,大体是文吏里,沮授、辛评、逢纪、郭图、审配封赏最多,许攸、荀谌等人次之。武将里韩猛、文丑、颜良最多,蒋奇、高览、朱灵次之。 袁谭、袁尚、高干等人封赏也很是丰厚。献城的陶升,是这次收复邺城的大功臣,被封为中郎将,受到袁绍的特别嘉奖。 袁熙这边,他本人被封为镇东将军,赐魏郡的食邑三百户。徐晃被封为征逆将军,赵云、张辽、太史慈被封为杂号将军,郝昭则被封为偏将军,周仓被封为裨将军。 郭嘉、顾雍等文吏,也被封了军职加以嘉奖。另外各人都有多少不等的食邑赏赐。 袁熙对于官爵不太在意,因为他们这些青州军将领官吏自成体系,受重用程度也不是看官职,而是他自己的赏识。但袁绍的封赏还是能极大激励士气的,有了这样地封赏。将领们才会英勇作战,毕竟都是人,是人就有欲望。 陈琳念完封赏名单后,众人都起身施礼称谢。袁绍笑呵呵地让众人坐下,说道,“眼下黑山贼已经逃窜,然北面公孙瓒占据了幽州,形势依然严峻急迫。我已跟刘伯安旧部。还有乌桓人做了约定,等明年开chun后,一齐讨伐公孙瓒!” “主公,讨伐公孙瓒前,我等还有不少事要做。”沮授出来说道,“黑山贼寇略我魏郡来,给本郡百业都带来危害,如何安抚民众,恢复百业乃是当务之急,否则来年的军需用度从何而来?” “公与先生所言甚是。”袁绍赞许道。“这些个事,你们几个别驾分摊下去,明ri起我就去巡视各地的农桑和匠造,务必不能拖累来年的北伐。” “另外黑山贼不能纵容。”沮授再说道,“此战之后黑山贼实力受损,但还有一定战力。要是来年我等讨伐公孙瓒时,他们卷土重来该如何是好?” “黑山贼着实可恶,是杀之不尽,剿之不绝。如能趁着这次大胜将其彻底除去,那可是剪除我军一个大祸害啊!诸位觉得如何?”袁绍问道。 辛评心思一转。说道:“主公所言甚是,剪除这个心头大患是当前首要,在下建议遣大公子所部中路人马前往追击剿杀。” 在辛毗示意下,袁谭出列说道:“孩儿愿意提本部人马,前去征讨黑山贼。” 袁绍手抚胡须,微微点头。逢纪闻言也出列说道:“主公。黑山贼为害多年,各方官军剿之不尽,可见其战力不俗。二公子所部青州兵骁勇善战,此次魏郡之战立功卓绝,派遣二公子去胜算更大。” 郭图想了想,明白辛评的用意,于是辩驳道:“二公子所部确实骁勇,然其在蓟县、邺城多番苦战,士卒疲惫。不当频繁征发。大公子所部也是我冀州jg兵。再由朱灵、臧洪等俊杰辅佐,何愁不能击破黑山贼?” 郭嘉对身边地袁熙轻声道:“他们这是为大公子争功。大公子虽然收复了邯郸。但公子你这次的功绩完全将他覆盖了。辛评他们怕你再立大功,所以力挺大公子上去。” 历史上李建成怕李世民功劳太大,在魏征谋划下,亲自征讨被李世民击败的刘黑闼,和郭图鼓动袁谭打张燕是一样的道理。 袁熙暗自摇头,袁谭那些斤两恐怕不是张燕对手,但朱灵、臧洪两人却是难得的将才。如果由两人辅佐,还真不定能将打张燕惨。 历史上李建成和魏征不就是,把李世民击败的刘黑闼再次赶出了河北吗,不过自己这大哥能否和李建成一样好运,就说不好了,毕竟黑山军可没有伤筋动骨不是。 审配、逢纪,郭图、辛评这两方对头,不住地给袁熙、袁谭两人请命,筵席上对抗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郭嘉又凑到袁熙身旁,轻声道:“公子,黑山军善于遁入山林之间,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辛先生他们打的是攻打一阵,然后报些功绩的念头。我等立功已多,不需再跟他们抢了,毕竟过犹不及,公子你当去力挺大公子,还有将那些封赏也推脱掉。” 袁熙知道这是以退为进,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他上前说道:“父亲,我也认为派大哥追击围剿张燕可行。我部青州兵此战伤亡不少,急需补充兵员和兵甲,以备明年地大战。” 袁绍点点头,嘱咐道,“显思、显奕,你们两兄弟该齐心协力,为我冀州大业立下功勋。只要我等将士、臣民、父兄都尽力,那还有什么困难可阻挠的?显思你带本部人马,并上文丑将军一万人马追击张燕,务必除掉这个祸害!” 虽然袁谭心中生疑,但他还是拱手领命,并对袁熙点头致意。 袁熙又说道:“父亲,此次击破邺城,我部将士奋勇杀敌,特别是白门坡渡口一战,要不是韩猛将军他们浴血死战,袭击邺城就会宣告失败。但苦战之后将士们伤亡不少,我请求将封赐的食邑兑成现钱,抚恤阵亡将士的家眷。” 此言一出,满座皆一片叫好声,特别是崔琰、陈琳、许攸、审配、逢纪几人。崔琰是就事论事,但陈琳、许攸等人就纯属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了。 袁绍听得高兴,抚须微笑道,“诸位谬赞了,体恤部属是为将应当做的。显奕你立了功就该赏,不然如何体现赏罚分明呢?这抚恤将士所需用度。让正南先生他们列出一份名单,从库府中取出些钱帛分发,或减免他们家中赋税。” 袁熙和众将领听了,都出来答谢。能将阵亡士卒安抚好,就会更加激励军中将士地士气,而袁熙需要的则是军中声望。 最后。在营造出的欢愉气氛中,众人尽兴而归。 宴毕,逢纪、审配在州牧府旁道,追上袁熙一众人。袁熙示意众人先行回军中大营,自己则带着亲卫留下来。他将两人拉到一处偏院。 逢纪急问道:“二公子,方才为你争取再立新功的机会,你为何让给大公子?” 袁熙称谢道:“多谢两位先生为我请命,但我军确实不该领下围剿张燕地调令。” 袁熙接着将郭嘉所说重述一遍。 审配眯眼点头。说道,“那个郭奉孝分析的倒也在理,围剿张燕所得功绩谁看到?除非将张燕首级斩来,否则也是不轻不重地战功。来年讨伐公孙瓒就不同了,那是主公看得到的。” 逢纪听完也对郭嘉另眼相看,他再问道:“现今城中都是二公子你的青州军驻防。应当尽早跟主公说换防地事。还可趁机向主公讨要一些粮秣。” 袁熙连连答应,辞别两人后,随即来到袁绍起居的主室。 袁绍此时微有醉意,他躺在榻上,刘夫人和婢女正给他端来醒酒汤,服侍他喝下。 袁绍一看儿子进来。赶紧放下汤碗,询问道,“显奕你怎么,还不去歇着么?” “父亲,ri间匆忙,孩儿忘了跟您说,邺城换防的事了,父亲你看我地青州兵,何时撤出邺城回青州?”袁熙小心问道。 “你就说的这个事?”袁绍摆了摆手,“此事不急,明日跟正南他们商议过再说。有你那些勇烈的青州兵驻守邺城。我还有何放心不下的。” 如果换成曹操,李世民,等君王,最忌讳的就是子嗣点兵自重,由此可见袁绍确实是个好父亲,不过作为君王还是差点火候。 跟随袁绍回到邺城的刘夫人,一听青州军要撤,立即着急起来,说道,“显奕你这刚刚才回到家中没多久,这又要去青州吗?” 袁熙歉意道:“母亲,军务如此,我哪能独身事外?” “也不是这样嘛。”袁绍说道,“待你手下那些将领,带兵卒回青州驻防就可。来年就要北伐了,你留下来陪陪你母亲。” 袁熙心中一惊,虽然袁绍这提议是为了讨好刘夫人。但一想到失去兵权。哪怕是暂时地,他心中也一阵不舒服。 “显奕。难道你不想陪你母亲吗?”袁绍问道。话虽不严厉,但袁熙听出一股试探的意味。毕竟自己权大功高,袁绍也会顾忌自己不服调令,如果不是自己是他儿子,那就真的被猜忌了。 “父亲,母亲,既然如此,那孩儿我吩咐部下统兵先回青州,待来年再将他们调集北上,助父亲讨伐公孙瓒。”袁熙爽快地说道。 袁绍暗自点头,说道,“那好,你也不需回营里,在家中住下,明ri再商议换防的事宜。” 袁熙在刘夫人的陪伴下,来到从前住过地那个院落。黑山军首领眭固死地急,青州军攻占州牧府又迅速,所以府中除了被掠夺掉值钱的东西,并未造成太大破坏。袁熙又让人弄来一批家具,所以这里还是可以住得下人地。 一到院落门前,墩矮憨实的祝公道就迎了上来,抱怨说道,“公子啊,你,可回来啦!” “少将军!”旁边的几个虎卫也围了上来。 袁熙向他们点头致意,这几个人是在河间时,他留下来保护刘夫人和照料步练师的,今ri里他们也跟刘夫人一起回到州牧府。 其余亲卫都守在院落外,袁熙和刘夫人进到里室。昏黄灯火下,白皙柔美的步练师正在缝制刺绣,听到院外的声响她心中百感杂陈,一会后她起身开了主室的门,正好迎上刘夫人和袁熙。 “夫人、公子。”步练师赶紧施礼道。 刘夫人轻轻嗯了一声,带着袁熙进了里室。待步练师站立一旁时,刘夫人说道:“这些天来你做的还行,有个服侍人的样子了,但是公子非同一般人,他军务繁忙,时常料理不来一些起居上地事,你要是敢有半点疏忽,被怪我不客气!” 步练师施礼称是,这些天来在刘夫人的调教下,对主人的话她只服从。刘夫人再叮嘱袁熙一阵就回了去。留下袁熙和步练师。 “公子,婢子打水来给您洗漱。”步练师不敢看袁熙,她急着端起盆子。 “等等!”袁熙抓住她的柔荑,说道,“暂且不急着打水。” 步练师心中一惊,柔弱无助地看着袁熙。殊不知这一番举动,正勾起袁熙地邪火。 袁熙一抬手,将她抱到旁边的榻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到步练师身上,感受着那莹白如玉的水嫩肌肤。步练师轻轻别过脸去,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到最后,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是痛楚还是欢愉。直到灯火熄灭,房间里才没有了声息。 步练师躺在袁熙身旁,她感觉到袁熙匀称的熟睡鼻息。她试探着离开袁熙怀抱。轻轻地来到榻边袁熙的袍服堆里。 她摸索一阵,摸到了袁熙那并百炼钢剑。她双手捧起钢剑来到榻边,月光透过窗户shè进屋里,她看着袁熙在月光映衬下,越发显得柔和地脸庞。 这一刻。钢剑虽沉重,但她地双手更加沉重,一连几次她的柔荑竟然移动不了半分。面前这个男子到底是仇人还是恩人,此刻竟然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最初她仇恨过,青州军攻占郯城。本来就是侵略者,是强盗。虽然袁熙处决了那个小将领,但如果不是袁熙下令攻打徐州,她地爷爷就不会死。在跟糜贞一起的那几天里,她想得明白,要接近袁熙这个青州军的头目。伺机复仇。 在袁熙要去她身体时,这份仇恨越发深刻了。但是之后袁熙离去的日子,作为这个时代柔弱的女人,她心中竟然出现松动。 暗地里,她不断给自己寻找着,不该仇恨袁熙地理由,渐渐地恩人仇人的界限模糊了。但今晚这个绝佳的时机,使她鬼使神差地使她拿起了那并jg钢剑。 “怎么了,那柄剑应当不难拔出来?”袁熙的声音突然在静谧中响起。 步练师惊惧万分,她双手一松,钢剑立时掉在地上,声声作响。 看着慌乱中的步练师,袁熙的眼神y晴不定。就在步练师手足无措时。袁熙一把搂过她地纤腰,将她再次压在榻上。 “你为何不拔剑?”袁熙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步练师没有做声。只是别过头去,泪珠滑过脸颊。袁熙长叹了一声,“你爷爷的死是我没有约束好兵卒导致,但那也非我所意愿。” 过了一会,袁熙看她没有丝毫表示,接着说道:“母亲待人可能严厉了些,这些时ri你受苦了?” 步练师的泪珠越来越多,湿透了莹白如玉的脸颊,显得楚楚可怜。 “既然你已是我地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袁熙说罢将她再次搂在怀中。步练师抽泣着,渐渐睡着在他怀中。 第二天,经过袁绍、袁熙和审配、沮授等人的商议,青州军开始跟袁绍嫡系队伍换防,整个换防过程持续了半天。青州军驻扎到了城外的大营里。 再过了两ri,供给青州军的粮秣到位,徐晃等人,开始带着青州军南下,回青州平原驻扎。而赵云、张辽那四千jg骑,和许褚带领的虎卫被留了下来。 袁熙跟赵云、张辽、顾雍亲自来到城东,为徐晃、郭嘉等人饯行。青州军近四万人马分批开赴平原,最后只剩下徐晃几个将领。 徐晃饮过饯别酒,跨上战马,“公子,这些人马我一定会训练好,公子来年在幽州看他们地作为!” 郭嘉也对袁熙点点头,“我会将公子的信函带给元皓先生他们,并安排处理好青州的事物。来年再见了!” 袁熙跟他们拱手道别,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没有他们辅佐自己,自己确实如同被软禁在了邺城,无法放开手脚。 我记得,唐高祖李渊也曾经,雪藏过李世民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李建成不能收拾局面,所以又不得不,重新启用太宗皇帝李世民,毕竟总比江山易姓强。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也是类似境遇,直到后来袁谭讨伐黑山军大败后,袁绍才放松了对袁熙的管束,再到后来袁熙势力做大,尾大甩不掉,再也无法钳制他的壮大,只能姑息了。 第130章 牵招 随后,张辽、赵云回营,安置那四千多jg骑。袁熙就带着许褚、顾雍,还有十多亲卫回了邺城。袁熙换了装束,带着许褚来到自己名下经营的商铺。 心腹华胥将袁熙带进了一间里室,并将新近搜集到的一些情况拿给袁熙看。华胥有些自得道:“公子,我敢说您看到这些消息,绝不会比袁公慢。” “是吗?怎么没有长安那边的消息?”袁熙将收集到的情报看过一遍后问道。 华胥面有苦sè,无奈说道,“公子,西凉军残部将长安掳掠糟蹋得不像样,咱们的店铺都给砸抢了。哪还有什么人传消息来啊!” 袁熙细细沉思一会,说道:“本公子我让几个干练地心腹去长安,你联络好去长安地商队,安插他们进去。” “现今查得严,哪还有商队敢跑长安的,要是给官家知道了,可是大罪。”华胥说道。 袁绍不准冀州这边地商贩往来关中,这点袁熙是知道的,于是说道,“我会设法弄来通关文书的,你只管放手安排。” 袁熙突然想起了还留在长安的王越,上次去长安时时间急迫,他没有联络上王越,但现在他想托王越了解关中的局势,时机成熟后,将有一番夺取汉帝的行动也不一定。 “公子,要组织商队不如找甄家,他们多有人手和门路,公子意下如何。”华胥建议道。 袁熙这时才想起,因为战事耽搁,好久没有联络甄家这个姻亲了,他想了会儿后,于是让华胥派人去中山,跟甄家商量此事。 出了商铺,袁熙心情不佳,因为方才看到的消息里,不少是在兖州的祝奥传来的,都是关于曹cāo军趁着袁术大败,龟缩在寿chun的时机,大举占据了豫州大部。 而且经夏侯惇举荐,还得到了猛将典韦并任命为亲卫统领,现在还没有拿下的,只有汝南一个大郡。而曹cāo也加强了,在兖州的控制,其实力迅速增长,已经成为袁家将来南下,潜在的最大敌手。 袁熙心中暗叹,有了他的改变,袁家确实加速了统一青州跟河北的进程,徐州也没有被屠,陶谦还没有死,但曹cāo的兖州也没有,发生陈宫引吕布的叛乱。 反而是曹cāo不仅控制兖州全部,还把豫州也占领了大部。可以预料,待袁家打败公孙瓒,曹cāo拿下汝南后,两家第一次较劲交锋,会是献帝的争夺。 袁熙一下想到甄家在邺城的经营的产业,于是打算带着许褚等人,去和顺酒肆“坐坐”。 江东。 朦朦胧胧的晨雾之中,一支强大的水军,在一艘楼船的统领之下,从长江口进入,然后顺着丹徒曲阿的水道,顺流而下,进入了太湖。 进入太湖之后,这一支水军便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各大战船之上,一面面旗帜竖起,中间的那一艘楼船一面巨大的红底蓝边的大旗,上面竖着一个王字。 “吴县,某家王朗来了!” 王朗一袭蓝色长袍,衣袍猎猎,站在‘会稽号’的三层楼船,甲板之上,双眸凝视太湖的水上风光,看着吴县的放心,心中却是一抹激动的战意。 目前的整个江东,会稽水军是最强大的水军,舰队之上还有一万精锐的水军将士。 “都尉大人,现在的速度,只要到响午时刻,我们就能到达吴县了。” 一个将领,体型魁梧,身披盔甲,走上来,恭敬的汇报道。 “好!” 王朗点点头,装过头开,看着大汉,双眸划过一抹冷芒,道:“徐放,你是太守大人重视的水军将领,但是这一战我们必须弃船攻城,要在最短的时间拿下吴县,你有信心吗?” 如今会稽危在旦夕,郭异抵挡不了孙坚多久的,只有迅速的只有拿下吴县,才能逼迫孙坚从会稽退兵,只有拿下孙家老小,才能和那头江东猛虎谈判。 “都尉大人请放心,某家麾下的将领,不仅仅能在水中交战,走出的船只,也是最精锐的步卒,五天之内,必然能拿下吴县。”徐放神色冷然,自信的道。 “按计划,从娄县登陆的郭洪,也应该率兵到达,兵临吴县了。” 王朗目光之中一抹决然,朗声的道:“传令下去,立刻加速前进,必须在响午之前,兵临无限,五天之内,拿下吴县。” “诺!”众将点头。 长安, 西汉时期的帝国都城,城墙高耸,宫阙层叠,但昔日辉煌,已然不再。经历了董卓之乱,近几年又经历了李郭之乱后,一片残破瘠败之象,这大汉确实已经到了尽头。 长安城里,人噤声,狗止吠。偌大都城。死气沉沉。 如此氛围中,却有一处府邸,透着和周围不大和谐的热闹。杨彪的府门前,时不时有车子停下,达官显贵,下车入府。 杨彪,之前刚被任命为太尉不久。太尉,原本是三公中,主掌兵权的重臣。但已渐渐成为一种有名无权的虚职。 杨彪,弘农杨氏的家主。也是天下门阀世家的代表人物与袁家齐名。 各地诸侯,无不以结交弘农杨氏为荣。即便如掌控朝权的李榷郭汜,也不得不拉拢弘农杨氏。杨彪这次得以晋升太尉,便是西凉军团拉拢弘农杨氏的手段之一。 杨彪的儿子杨修,极聪明,和袁熙、皇甫郦等人齐名,虽年仅十七,却已尽显才华,深得杨彪喜爱。正侧立在府门口。儒雅有礼地迎接着前来拜贺的达官显贵。 又一架车子停在府门口,杨修眼睛一亮,紧走几步,施礼叫道:“钟侍郎大驾光临,令我杨家蓬荜生辉!” “哈哈,小友这是在挖苦我吗?”来人乃是黄门侍郎钟繇钟元常。钟繇大杨修二十多岁,两人却最是要好,堪称忘年之交。 “小子岂敢挖苦元常先生。”杨修在别人面前规规矩矩,和忘年交钟繇却是随意。狡黠一笑,杨修道:“家父备了好酒,只是,元常先生若不献上墨宝,便不能一饱口福!” 钟繇,当世书法集大成者,便是后世书圣王羲之,都深受其影响。 “小友狡猾!”钟繇笑着指点着杨修。“不过,今日这酒,钟某是吃定了!” 说着,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装帧精美的纸卷,说道,“钟某早已备下,谨为杨太尉贺。” 杨修见钟繇真的备了墨宝,双眼放光,喜道:“小子这就亲自为元常先生引路,去见家父。”杨修在前,钟繇带着个随从在后,穿过一间无人的屋子,钟繇低声叫住杨修。 “这人,并非钟某从人,而是在长安经商的客人,想来看看热闹,烦请小友照顾。”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熙的暗卫总司,老师张纮,之前长安的暗卫系统,在长安的情报不及时,所以张纮这次亲自出山。 他声称是袁绍部下而非袁熙,因为袁绍才是这个时代第一诸侯,袁绍的威望此时一时无两,张纮只能扯虎皮用一用。 长安城里,气氛紧张。钟繇不敢随便和杨彪等人见面,只能借杨彪荣升太尉之机,来杨府拜贺,趁机与杨彪会面商谈。 杨修年纪虽不大,但聪颖过人。会意地点点头。杨府,宾客往来,熙熙攘攘,达官显贵们成群地说着话,反倒更不容易引人注意。院子角落,摆放着一块形状奇异的太湖石。 杨彪和钟繇,假借欣赏太湖石,凑到一起。围着太湖石,指指点点,啧啧称奇,趁机低声交流。 “长安异变在即,太尉可要早作准备才是。”钟繇压低声音道。 “杨某亦有此预感,只是,之前联络的西凉诸将,段、张二校尉为求自保,暂时观望不前。只剩下董承了,手中不过几千老弱之兵,只怕难保陛下安全。” “杨太尉忠君大义之举,张某已告知我主袁绍。我主命张某转达对杨太尉的敬意。”同钟繇一起来的那一名“随从”说道。 “忠君报国,臣子本份也。”杨彪凛然正气间,也有无奈的凄凉。 “我主还让张某转告杨太尉,国之难、陛下之难,天下匹夫皆有责任。我主将尽全部可能,杨太尉和陛下一臂之力。只是,我主主掌冀州及青州未久,无法调运兵马前来雍州。” “杨某能理解。” “只要陛下出得潼关,我冀州将士,将奋勇争先,护驾勤王,请杨太尉放心。” “乱世之秋,本初有如此大义,陛下之幸,大汉之幸,替我多谢本初。” 周围众目睽睽,杨彪不敢太大动作,只能假借整理衣衫,双手在胸前微微抱了一抱,以示敬意。而钟繇换个角度配合着,仰头指着太湖石道:“这里看,竟如奔腾之烈马,奇哉!” 袁熙等人借袁绍之势来唬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办法四世三公的袁家这个招牌,在这个时代确实好用,不然二叔袁术那样的人,怎么能招揽一批人给他效力的。 江东。 吴县,郡守府,一众留守吴县的高层既然集中了起来,而且一个个神色之中都显得无比的凝重。 郡长史张昭还有郡丞高岱坐在上面,吴县令朱治坐在左侧上方,吴县的县尉,是孙贲,他坐在朱治一旁。 右侧坐在二人,是留守在吴县五千兵马的将领,皆然是普通校尉之职,一个叫陈武,一个叫董袭,都是孙坚的心腹爱将。 “诸位,消息已经完全确认了,会稽郡兵上万步卒加上水军,大概有两万兵马,通过他们的强大战船,绕路东海,想要偷袭我们的吴县!” 周瑜凝视着众人,说道:“我知道这一战敌我的力量有些悬殊,但是吴县不能失去,必须守住。” “两万兵马?”一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畏惧。 “围魏救赵,郭异这一招狠,好大的手笔啊!” 张昭双眸低沉,微微叹气。 “公瑾大人,属下愿意死守吴县,不过我们现在整个吴县加起来,只有不到七千的兵马,想要守住吴县,恐怕有些困难啊!” 陈武沉默半刻,神色冷静沉稳,建议道:“所以属下斗胆,请公子和几位将军夫人,趁现在吴县还没有被围住,立刻离开吴县,南下汇合主公。” “陈校尉,你没有信心吗?”周瑜知道陈武是好心,但是现在必须破釜沉舟,才能守住吴县,所以他不能让人破坏战前的气氛。 “不是,只是……”陈武面色一动,立刻解析的起来。 “陈校尉,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不用说了,吴县绝对不能丢,我以都督身份,宣布,从这一刻起,吴县进入军管状态,宵禁,任何人不能出入,所有的军队,必须听从我的调令。” 周瑜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上面一个金色巨大的虎头。 这令牌代表孙坚本人,能在江东大营通向无阻,还能号令江东所有的兵马的令牌。 “诺!” 众人一骇,凝视着周瑜手中的虎符,特别是那两个校尉,认得着个令牌,立刻单膝下跪,恭敬的道。 “张长史,这一战,我来打,但是会稽兵围城,城里面多少有些混乱,这就要靠张长史来安抚了。”周瑜站起来,身影显得有些坚毅,道。 “公瑾,你有信心吗?” 张昭叹了一声,他对政务很在行,对于军事也略有了解,但是并没有统兵的经验,在这个关键之后,是无法压制出下面的拿下将领的。 “有信心要打,没信心也要打。” 周瑜目光远眺,双眸之中一抹冷然的杀意凝聚,道:“我只知道这个时候,吴县绝对不能丢,如果他们以为吴县是这么容易就能攻下的,就有些太天真了。” 如果孙坚政权代表了是一个国家,吴县现在就是首都,如果连首都都丢了,那么孙坚在江东的人心也会丢的,所以周瑜拼命,也要保住吴县。 “我明白了!”张昭神色决然起来,说道,“兵事我不太懂,但是昭保证,只要吴县一天没有被攻破,城中必然安宁,若有浑水摸鱼者,某之刀也不是钝的。” “陈武!”周瑜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点将。 “到!” “你率领麾下部曲,守住东门,从娄县来的兵马必然会以东门为重点,展开攻击,你的责任很重,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东门。” “诺!”陈武面色坚毅,决然的点头。 “董袭,北门归你,北门和东门一样,靠近娄县方向,必然会受到重点攻击。” “诺!” “孙贲!” “在!” “你率领三百县兵,在城中招募青壮,不用强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不用怕花钱,有多少,招募多少,作为后备队伍,立刻展开基础训练,等到激烈的攻城战役打响之后,哪里有缺口,哪里就补上。” 周瑜看着孙贲,朗声的道。 “贲明白了!”孙贲目光一动,点头道。 “剩下的人,随我守西门!”周瑜凝视着太湖的方向,他知道,这才是重点攻击的对象。 会议一散,吴县开始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之中,四道大门紧闭,城中也是一片紧张的气氛,让人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邺城 酒肆前,一个牵着匹老马的落魄青年,正举头看着酒肆的牌匾。他摇摇头正要离去。而迎面行驶来一大队车马,前头一个冀州军兵卒伸手指向那个落魄青年,喝道:“快让开,别当了道,这是你待的地方么?” 落魄青年本想离开,但听他那么一说脾气倔起来,冷冷道:“道在此地,准你上这酒肆,就不许我上去?” 那个兵卒斜眼冷笑一声,“就你这模样,可知你全身上下都不值在这和顺吃一顿的饭钱。” 落魄青年正要反驳,那个兵卒将他推开。那兵卒后面七八个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也下马下车,又几个兵卒将那个落魄青年隔开,以让那些大人物进入和顺酒肆。 待那几个显贵都上了酒肆,那个兵卒才冷笑道:“你知道方才的老爷们是谁么?是袁大公子他们,你小子要是再在此胡缠,小心砍了你!” 落魄青年冷笑一声,说道:“这袁车骑手下的冀州都是此番模样吗?那真要在下失望了。” 方才这一切袁熙正好在附近看到了,他走上前,说道:“袁车骑治下是懂礼守法之地,先生你看到的只是个别例外罢了。” 那个几个兵卒中,显然有人认得袁熙,他们不敢放肆,各自退后到旁边。 那个落魄青年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袁熙必定大有来头,于是拱手道:“在下胡言,兄台莫怪!”说完他牵马就要离去。 “相逢既是有缘,不如一同共饮一番如何?”袁熙再自报家门道,“在下袁熙,袁显奕,看兄台也非凡人,特此一邀。” 落魄青年闻言一呆,半响回过神后答应道:“如此叨扰袁二公子了。” 袁熙笑着让亲卫,将马匹牵去酒肆的马厩,他带着落魄青年和许褚上了酒肆三楼。 店主认得袁熙,赶紧过来招呼道:“二公子自打去了青州后,就没有来光顾小店了,这回得好好饮上一番。我家二公子也正在邺城,方才我叫人请他过来了。” 袁熙点头答应,让店主上了些菜肴跟好酒,并让落魄青年和许褚一齐坐下。 落魄青年倒也不拘束,气度不凡,他坐定后说道:“多谢二公子宴请,在下安平观津人牵招,表字子经。” 袁熙脑中急转。隐隐地想起牵招这个人,似乎是历史上袁绍的手下,并牧守并州北方。并且袁家败亡后,给高干收尸的,就是这人。 袁熙知道历史上不少贤才,都在袁绍手下埋没,这个牵招名气虽然不如其他名将,但说不定还是个干才。 袁熙笑了笑,给他满上一爵酒。略显歉意说道,“方才那是我兄长,其并无恶意,只是底下的人有时仗着主人的尊荣,做些欺压常人的事,子经兄你别见怪。” 牵招点点头,说道:“我想也是如此。这些年来我一直游历各地,但时刻关注着冀州乡里发生地事情。回到安平后,听闻袁公挫败公孙瓒、张燕的合谋,觉得袁公是个能做一番大业的明主。于是赶来邺城投奔。” 袁熙暗暗点头,袁绍的声望很高,不少俊才豪杰,或有一技之长的人都来投奔。如果家世声名显赫一点地,袁绍就会召为上宾。委以重任,像郭图、陈琳等人。 如果是家世名望一般,又有一技之长的人,袁绍也会折节下士地招揽为门客,像擅长易经算卦跟盗掘的李植。 一番交谈后。袁熙对牵招有了个大致了解。得知他是前车骑将军何苗的长史乐隐的弟子。何苗、乐隐在洛阳遇害后,牵招和乐隐的门生冒着被杀的危险,一同收敛乐隐的尸体运送同乡。之后,牵招就一直游历四方,直到年初才回到安平。 在洛阳时,何苗长吏乐隐地名号,袁熙道也听过。但没有深入了解其才能。 但袁熙从牵招的谈吐中,就大致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干才。如此袁熙在言语中更是大加拉拢招揽。但牵招是冲着袁绍来的,袁熙现在又不能给他封官,只能答应把他引荐给袁绍。 如果牵招被重用,也算是安插在父亲袁绍那里的一枚棋子,将来也许会,因为今天的引荐之恩,而倒向自己也说不定。 牵招也是有些傲气之人,经前后际遇对比,他对于袁熙地礼遇还是很感激的,于是感慨说道,“早闻二公子才名,但不知二公子你也是,如此好交游结纳朋友的人。” 第131章 相士 袁熙笑着举爵跟牵招对饮。当看到店主在一旁打眼sè时。他告了声罪,跟店主来到旁边一个单间。一身华贵服饰的甄俨起身相迎。施礼说道,“二公子,在下有礼了。” “都是自家人,二哥不需客气。”袁熙招呼他坐下,接着说道,“二哥是何时到邺城的,家中甄夫人他们可好?” “我是听到,咱们冀州军光复邺城地消息,昨ri才赶来,着手料理此地家业的。只是冀州战乱时起,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公子你看是否可以再帮开出一些便利?”甄俨说道。 袁熙心中暗骂一声,这甄俨整一个市侩的商人,一开口就是讨要好处,但袁熙还借有甄家大笔钱粮,其他一些事又有求于他们,所以不得不客气一些。 袁熙笑着说道:“如能帮衬的我一定帮衬,像在青州你们家,不就包揽了糖跟酒的经营了么?那可是能谋取大利的产业啊。” 接着袁熙跟甄俨说了,打算重开通往关中商路地事。甄俨想了会,说道:“只要公子能帮打通关系,我看此事可行。但在下还是要回去跟母亲、大哥他们商议才能决定。” 袁熙笑着答应,又问道:“公孙瓒寇略冀州,中山老家没有被波及到?” “托袁公的福,鞠义将军镇守中山,公孙瓒跟黑山贼都没能进入中山腹地。”甄俨突然有些焦虑地说道,“母亲、小妹她们都好,只是大哥自从去岁燃上风寒,身体一直没有康复,一日不如一日,我们都很焦急。” “华佗、张仲景两位都是当世名医,二哥何不差人寻访?” “华佗,张仲景?”甄俨喃喃道,“我倒没有听说过两位,如真是名医我定差人去请来。” 这也不怪甄俨,华佗现在中原一带小有声名,而张仲景声名也局限于江南一带。甄俨久在河北,没听过也不足为奇。 袁熙突然想到,先前进来的袁谭等人,于是对旁边侍候的店主问道:“我那大哥他们接待的都有些什么人?” 店主想了一会,说道:“要是在下没有看走眼的话,应当是辛仲治、郭公则、朱文博、臧子源几位大人呐。” 袁熙心中有数,他们这是在出征前的宴请,这几人都是袁谭的嫡系,并且都是颇有干才的人物,只可惜投奔了袁谭。 正如李建成不弱一样,袁谭也算有些手段的,不然这几个光凭他的公子身份,是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的。 店主心思一转。说道:“在下已经在他们那间隔层里,安排了个耳尖的人,待会就能将他们所说呈报上来。” 袁熙摇摇头,他们知道和顺是甄家产业,并且要是机密怎么会,到酒肆这种场所来说。正当两人说话时,一名伙计进来禀报道:“袁大公子,有请二公子过去一叙。” 袁熙暗暗一笑,果不其然,正主来了。吆喝上许褚等人,随即来到袁谭他们那个单间。这里面果然聚集了辛评、郭图、臧洪、朱灵,还有其他一些世家族长。 “二弟啊,方才听下面人说,你也到了这酒肆饮酒,怎么不来一同宴饮,莫不是瞧不起咱们,这不是不给大哥面子吗。”袁谭迎上前,笑着说道。 “弟弟我一俗人尔,倒是怕打扰到大哥和诸位先生地雅兴,故不敢叨扰。”袁熙说道。 “瞧二公子你说的,二公子是俗人,那我等岂不是更加俗不可耐了。”郭图说道。 袁谭让人给袁熙安排入座,并引见了席中众人。其中有两个人引起袁熙地注意。一个样貌清奇。长髯飘飘地中年。 经介绍袁熙才知道,他就是名相士刘良,就是传言中给甄宓算命的那个相士。另外一个样貌粗丑,五短身材披着一件粗布短衣,给人一种猥琐不堪地感觉,却是筮术师管辂。 袁熙心里很想问刘良。现在自己要娶了“贵不可言”甄宓,那ri后是否就会荣登九五呢?但想归想,他还是很客气地跟众人寒暄一番。 由于袁熙这敌对阵营势力首脑的加入,筵席地气氛就显得有些冷场了,除了刘良、管辂、辛评、郭图。其他人都十分拘谨。 袁熙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这是在为袁谭、臧洪、朱灵三人饯行的,三ri后他们就要起兵前往司隶北部山脉,追击围剿张燕了。 对于他们能否剿灭张燕,袁熙持怀疑态度,就是自己也很难说,彻底剿灭流动xg极强的黑山贼。但袁谭他们要是真能极大打击张燕,也是袁熙乐于见的事。 “大哥,朱将军、臧将军。黑山贼并非一般草寇,他们要是作战不利,必会深遁山林间,要追击进去可就费时费力了,故当设计将其引出聚而围歼。”袁熙大大方方地说道。 袁谭笑了笑,说道,“多谢二弟你的提醒,这平黑山贼,为兄跟朱将军他们有了计较。你就等我们的捷报。” 袁谭心中不以为意,他可不相信袁熙会安好心提醒他。 袁熙不知道袁谭将他找来的原因,过了一阵他推托有事。辞别袁谭等人离开那个单间。 袁熙一走。袁谭看席上没有外人,于是向刘良问道:“先生你看我二弟面相如何?” 刘良一直是眯着眼。右手不停地抚着长髯,听到袁谭这么问,他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左手不停掐算。 袁谭着急,但又不敢打扰他,众人等了许久,刘良才睁开眼,说道:“二公子的命相奇佳,比大公子你的要好,这也是他能凡事顺风顺水的缘由。” 袁谭心中嫉妒震惊,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他迫不及待追问道:“好到什么程度?” 刘良微微一笑,说道,“大公子且听我说完,二公子命相虽好,却在三十左右有个大劫,要是处理不当xg命堪虞。” “啊!”袁谭喜不自胜,问道:“先生方才说我能位及封顶,不知这个封顶是何顶,还有是何时的事?” 刘良笑了笑,说道,“大公子你是四世三公的袁家长子,本就家世显赫尊荣,又有上天神灵庇护,只要渡过几个小劫,迟早会达成所愿的,莫急,莫急。” 袁谭不满意刘良的解答,但刘良地话给他极大的想象,他也就不追究到底。 郭图眼珠一转,问道:“刘先生曾经为甄家小姐看过像,说她贵不可言。不知是真是假?” 刘良微微点头,说道,“却有此事。” 郭图又问道:“那这个贵不可言,又是如何的贵法?能与大公子的相比么?” 刘良哈哈一笑,说道,“郭大人误会了,这女子的尊贵跟男子地尊贵不同,怎能相提并论。那甄家是大富之家,已不能再富。他们缺的是贵,这女子的贵嘛,自然是找到大树的荫庇。袁家四世三公,尊贵无比。那甄家小姐跟二公子结合,岂不是贵不可言?” 袁谭叹服道:“刘先生真乃当世名相,在下想留下先生。好ri夜请教,不知先生愿意否?” 刘良摆摆手,说道“公子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身为相士就要走遍大山河川,观测山川地理。会遍天下众生。揭破天命玄奥。要是拘泥一地一人,对我的修业来说岂不是毫无长进?” 袁谭对管辂和刘良地态度迥然不同,但管辂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吃喝。袁谭看留不下刘良,只得送给他许多财帛做谢礼。 刘良、管辂两人一出和顺酒肆,就一同步行走向城南。当两人拐过街巷时,一个膀大腰圆,面貌粗狂威武地壮汉拦住两人,行礼说道,“在下谯国人许褚。我家袁二公子在前面酒肆,恭候两位先生,请两位移步。” 管辂、刘良对视一眼皆相视而笑,这刚辞别大哥,小弟又来找上他们,还真是亲兄弟。 管辂笑道:“我方才没有吃饱喝足,正好补回来,刘兄请。” 刘良无奈。只能跟许褚一起来到过一条巷的一家小酒肆。袁熙则已经让人,先把牵招带去安顿。他自己在这家小酒肆备下一顿酒食,等着管辂、刘良两人的到来。 刘良对袁熙拱手施礼,但管辂却仅抬了抬手,就大马横刀地坐下,道也不见外,然后自顾自地吃菜喝酒,自来熟地很。 看着友人的放荡不羁,刘良歉意道:“二公子勿怪,管兄就是这脾xg。” 袁熙微微一笑。招呼刘良坐下,亲自给两人满上一碗酒,说道,“无碍,此乃管先生真性情也,我没有大哥的阔气,只能在这寒酸的小酒肆宴请两位先生了。” 刘良再次致谢,然后说道:“二公子说,您地生辰八字。” “什么生辰八字?”袁熙奇道。“方才先生不是已经在和顺酒肆,给在下算过了么?” “二公子你如何得知?”刘良问道。 “哈哈,我这个大哥就是热心人,他请我怎会仅仅是去饮酒。有两位先生在场,定是请两位帮我算命看相了。” 管辂终于停下吃喝,微微打量了袁熙一眼。刘良笑问道:“那公子想知道,自己哪方面的运势呢?” 袁熙举起粗陶碗致意,说道:“我找两位并非为了相命,而是有事恳求。” 刘良摆摆手,说道,“我与管兄只懂一些旁门左道之术,混口饭吃而已。除了相命占卜还真帮不上公子什么。” 袁熙说道:“百业皆有自个的门道。相学占卜并非末技。此事还真要两位先生出手,才能帮得上忙。” 袁熙顿了顿继续说道:“天下纷乱,群雄割据。各州郡战祸平凡。我袁家四世三公,深受皇恩,当此为难之际理当挽救大汉社稷。如此平定诸多豪强在所难免。” 管辂终于说道:“二公子你找错人了,我等并无勇力,帮不了公子你上阵征战。” 袁熙摇摇头,继续说道,“上阵征战并非一味厮杀,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才是机要。如此当熟知各地山川地理,我想请两位先生在游历各地时帮绘制各州郡的地势地理。以助我军平定动。乱,安抚百姓社稷。” 管辂、刘良两人想不到,袁熙提出的是这个要求。刘良笑问道:“此时不难办,但公子当真不为自己问运势么?” 袁熙对两人深深一揖,笑道:“我委托的是天下苍生地运势,比起天下社稷,我个人的运势又何足道哉呢?” 刘良点头赞许,说道,“国运衰落,士民个人地运势再好,又能如何?我能相出天下苍生的运势,却不能对他们施救。看来只有袁公和公子这样的俊杰,才能拯救苍生啊,在下愿尽微薄之力。” 一旁的管辂也认真道:“也算在下一份。” “那有劳两位先生了,在下急切要的是兖、豫、荆、益、扬几州的山川地形图。”袁熙说道,接着他向两人说了可以联络地各地商铺。 末了,刘良再次笑问道:“公子当真不想知道自己的命相运势吗?” 袁熙淡淡一笑,洒脱说道,“我命在我,不在天。”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个?何况未知才有无限可能性。 可惜的是,还真让刘良一语中的,袁熙三十几岁时发生了一件悲痛大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高皇后,高月,高无垢,于建安十一年也就是公元206年“因病”去世,自此太宗宣武帝袁熙,悲痛不已性情大变,自此以后,为了怀念高月,替她建立了招魂祠,终生没有立皇后。 而且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还让刘良和管络替大晋王朝,推算国运,也就是有名的推背图,大晋有四百年国运,终于“羊入院”。 也就是后来的隋文帝杨坚,作为袁家外戚的杨坚,窃取了女婿晋哀帝袁赞的江山。 袁熙回到州牧府后,隔天就将牵招引荐给袁绍。袁绍听了牵招的事迹,了解到他在安平一带还是很有名声的,于是将他安排在军中为督军从事。 接下来ri子里,袁熙除了帮袁绍整理一些文书,就是接收查看各地的情报,在者就是拉拢冀州高层地那些将领谋士,一切都在进行着。 江东。 吴县东北方向和西南太湖方向的两路会稽郡兵,同时兵临吴县城之下。 从娄县来的水稽郡兵的主帅叫郭洪,是郭异的族子,他率领整整一万兵马从娄县登陆。 郭洪率兵到达吴县东城门之后,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江东军已经戒备森严,只好就地扎营休整,然后派人从附近的树林砍树木,开始立刻制造浮桥,还有攻城的器具。 “某家会稽王朗,城上何人?快快开门投降,否则某家取下吴县之后,必杀汝。” 王朗想要尽早拿下吴县,这一次倾尽全力,仅仅留下五百水军,留守楼船还有斗舰,其他的水军,直接通过护城河,兵临城下。 将近上万水军,还是会稽最精锐的兵马,来势汹汹,有一股强大的威势,江东军两线开战,王朗知道如今吴县应该没有什么大将,他就想要直接逼迫降。 “王朗,你记住了,我乃江东周瑜,周公瑾是也!” 西城墙的墙头之上,周瑜一身晦暗色的铠甲,头戴盔甲,腰佩长剑,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英姿逼人,能让周围的士兵有一种安心。 “吴县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取!”周瑜凝视着城下,已经攻占了护城河的会稽兵马,冷声的大喝道。 “周瑜?”王朗没想到主将居然是一个少年,这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孺口小儿,某好好的教育你下,来人,擂鼓,立刻给我攻城!” 王朗想要突袭,没有休整,就对坚守西城门的江东兵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上万兵马一下子杀了上来。 “放箭!”周瑜一声令下,弓箭齐放。 遭到了江东兵马的强力反击,王朗感觉到了这个少年是个硬茬子,唯有先退兵,站稳脚步,匆匆之间丢下的上百具尸体,然后才就地扎营。 次日,早晨,王朗以战船为浮桥,连起了吴县的护卫河,把数千会稽郡兵连夜建立出来的攻城器具推了出来。 “守城门的仅仅三千兵马,守将不过是一个少年,我们要一次过拿下城门!” 一道道云梯也架了起来,王朗摆出的态度,他已经孤独一注,要不计伤亡的强攻:“徐放,我给你一千兵马,掩护攻城车,给我撞开城门,我要攻城!” 一颗巨木,屑尖的头部,以金属裹之,然后安坐在一家战车之上,形成了一辆攻城车,专门用来撞开城门的。 “诺!”徐放点头。 大军听令,擂鼓,攻!” 王朗拔出长剑,直指西城门,大喝一声,声音响亮激愤,杀气凛然。 咚咚咚…… “杀!”鼓声大显,会稽郡兵开始杀上来了。 “开始了,来的好!” 周瑜站在城头,无惧无畏,让一众江东士兵安稳心下来,开始沉着的应战,这个年代,士兵的地位低微,只要将领的一个同生共死,能让他们得到尊重,爆发出百分之一百的士气和战力。 况且周瑜贵为孙策结义兄弟,在江东军之中地位崇高,在他们心中既然周瑜都敢,坦然的站危险的城头,无畏无惧,和他共同面对敌人,那么他们对即将的战事,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江东的儿郎,放箭!” 周瑜眯着眼睛,凝视着城下,那一道王字旗帜,嘴角一抹冷笑,这时候看到会稽兵攻上来了,立刻拔出长剑,大喝一声,道。 咻咻咻咻…… 一阵阵铺天盖地的箭雨,形成一道道抛物线,投向会稽郡兵。 “啊!” “盾牌,竖盾牌!” “会稽的儿郎们,给我冲上去,冲上去,搭云梯!” 没有进入城墙的三十步,会稽郡兵就付出了上百名战士的性命,呐喊声,凄厉的叫声,在阵阵的擂鼓声之中,响起。 “徐放,放箭!” 同时,会稽水军也发起的弓箭的攻势,一阵阵箭雨,袭向城头。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激烈的状态,这是会稽最后的一拼,王朗现在为了拿下吴县,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 西城门的战斗打了大半天,吴县之中,弓箭充足,会稽郡兵顶着巨大的压力,付出了近乎五六百的伤亡,才到达了城下。 “江东的儿郎们,某家周瑜与你们同在,杀!” 周瑜手中将近两千的郡兵,还有孙贲的一千部下,三千兵马,紧密的布防在城墙之上,他长剑在手,指挥着兵马,对着城下云梯上走上来的敌人,开始的反击。 “杀!” 丁奉第一次经历这种攻城战,甚是激动,披着一身盔甲,手中一柄长刀,坚守最前面,大刀左右挥动,把一个个敌人斩杀。 “放石头!”周瑜看着云梯上的一个个会稽兵,大喝了一声,周瑜提前的得到了会稽兵攻城,所以准备充足。 “杀!”江东军的校尉孙贲,带着麾下的战士,开始朝着云梯上来的郡兵,砸下去。 这一战,打到傍晚时分,夕阳之下,金灿灿的光芒之中,擂鼓声,喊杀声,凄叫声,到处的残尸断臂,血流流淌在城墙的青砖之上,染红了长长的城墙。 “好一个周瑜,一个小小的少年,够顽强,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王朗以为周瑜是比较容易对付的少年而已,所以才想要倾巢而出,一战而胜,但是没有想到周瑜居然是这么一块硬骨头。 “孙文台正是好福气,没想到一个少年居然这么沉稳,胆气,挡住了某家的进攻。” 会稽郡兵的数次进攻,因为周瑜的身先士卒,激发了江东兵的士气,让会稽郡兵无功而返,这让王朗感觉到,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战斗了。 “退了!” “会稽兵撤退了。” “我们打退了他们!” 九品中正制 说到九品中正制,就不能不说到一个人——陈群。陈群,许昌人。爷爷陈寔,在党锢之祸中,自请入狱,为的是宦官们别再抓别人,出狱后,年龄已经70岁了,以后朝廷只要“三公”的位置空缺,就一定要征召陈寔,陈寔德行高尚,在乡里威望很高,当时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去坐牢,也不能被陈寔鄙视。 陈寔家曾经有一个小偷,伏在房梁上,陈寔看到了对子孙们说:像梁上这位君子那样,人不善良都不是天生的,很多不善的人也都是因为后来环境等因素造成的呀!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把小偷称为“君子”的人,第一个把小偷也归结为能够成为“君子”的人,他就是陈群的爷爷,他从来都是用善良的心,来推己及人,真正实践了儒家“仁就是爱人”“有教无类”的思想—— 这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也是中国儒家文化之所以被尊崇的核心,是中华民族之所以有别于外族的灵魂。 陈寔六个儿子,其中陈群的爸爸陈纪是老大,和陈群的四叔,连同陈寔被大家评为“三君子”。陈寔去世时84岁,“海内赴吊者三万余人,制蓑麻者以百数”,并刻石立碑,谥“文范先生(文为德表,范为士则)”。 当时的司空荀爽(曹操第一谋士荀彧的叔叔,因党锢而隐居十余年,写了很多儒家着作,献帝时被任命为地方官,任命才3天,就被提拔为司空,位列三公)等持子侄礼亲临送葬。可见,陈群的家族在当地属于名门望族。 大名鼎鼎的孔融本来比陈群的父亲陈纪小点,惺惺相惜,互为哥们,但是看到陈群以后,交往下来,感觉连陈群就如此了得,和陈群很投机,后来,每当孔融每次见到陈纪,再也不敢以平辈相称,开始对陈纪持晚辈对长辈的礼节。 汉朝的察举制,使汉代的文化人空前注重个人品德的修养,异常顾及周围人士的评价,小心翼翼地洁身修行,生怕被社会舆论责难。然而,到东汉末年,外戚和宦官的专权,使得察举制度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完全变了味。 公众评价指数高的人物,不被选拔;公众评价指数低的人物,可能会因为裙带关系或者行贿被选拔任用。怎么会这样呢?任你千般理,我只一路去。 对于宦官和外戚而言,只任用我喜欢的人,管他什么才能不才能的,在他们眼里,认为:没有才能的人做官,国家不是照样运转吗?我就叫下面的人为我想提拔的人制造舆论就行了,甚至不用制造舆论,我直接任命就完事,管他鸟舆论(清议)呢? 大有“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勇气——没有使命感的(肢体不全的人能有吗?)人总有这勇气。这变味的察举制,没有规矩的评议,无序的依据,给年轻的陈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何况身边还有被党锢的爷爷! 刘备作豫州牧的时候,就征辟陈群为别驾(副手),因此,陈群的非常之高。后来,因为刘备不听陈群建议而接受陶谦的徐州,致使刘备受到袁术和吕布的两面夹攻,陈群感到不想和刘备玩了,就投奔了曹操。 陈群投奔曹操以后就做司空西曹掾属,除了后来做过一段时间的地方官,一直从事人事管理工作。虽然对曹操不拘一格选拔任用人才(即使是盗嫂受金,只要有才能的,就一概任用,见《三国志,武帝纪》,使曹操的人才层出不穷,以至于达到“武将如云,谋臣如雨”的局面)不能不佩服,但是作为世家弟子,按照“德才并举,以德为先”原则,也不能不对曹操选拔的一些风云人物产生鄙夷甚至反感。 就拿郭嘉来说。郭嘉也是许昌附近的人。《傅子》记载:……自弱冠匿名迹……。《三国志》郭嘉传也未记载郭嘉有什么显赫的身世,所以说,郭嘉应该是平民阶层,并且,在年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声望。 这与陈群年少时因为大名鼎鼎的孔融先与自己父亲是朋友,又和自己是朋友,最后对自己的父亲称晚辈,这样骄人的经历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郭嘉入道早,(郭嘉是司空军事祭酒,也就是曹操谋士之首)一直是陈群的上司。 但是对于年轻人而言,入道早又有什么呢?谁叫我是正规院校毕业的呢,我家世出身好,就是鄙视你!何况你行为不检点呢?(不治行检)至今,谁也不否认郭嘉是三国一等一的人才,他能准确的预测孙策有可能被刺客刺杀,准确预测袁谭袁尚的争斗等等,他是个奇人和天才。 估计奇人和天才总有不同咱们凡人的“异秉”,史书上没有交代郭嘉怎么不治行检,估计无外乎一些男女关系?不尊礼仪?言行放诞?诸如此类的。 实事求是的说,一般上辈地位高的人家,家教相对要好一点,(起码表面上的仁义道德,公共礼仪)而相对底层一点的,因为周围环境没有那么多的约束,也没有那么的眼睛盯着,表面上的规矩顾及的就少了一点。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自然有很多相互看不惯的地方。而陈群却是以一个标准的士人的眼光看待郭嘉的。他不满意。他以为自己的领导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不仅要有才能,而且(甚至)更重要的是要有符合“士人”所以能被成为“士人”应该具备的一般社会道德规范。 陈群要扞卫儒家的尊严,于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儒家的君子不可以背后说人坏话)对曹操指出郭嘉的种种“劣迹”。 然而,郭嘉是何等人!郭嘉和曹操是什么关系?陈群即使指出了这些,郭嘉依然故我,也不反驳,也不记恨,结果是,曹操依然看重郭嘉,同时也对陈群一是一,二是二的君子作风赞赏有加。 但是,陈群对曹操身边群英荟萃(在他看来也许是群魔乱舞),感到不适应,他想建立真正的朝纲,选拔真正温文尔雅、既有才能又有起码的道德底线的人才,他想让这个崇尚权宜之计的乱世尽快终结。 东汉主混于上,臣佞于下早就使公平公正公开的察举和品评变了样,而三国的乱世更彻底摧毁了这一制度,谁还在乎那悠悠然而来的品评,又有谁还在做那些悠悠然的品评呢? 给大家举一个主昏于上的例子。汉灵帝是公元167年被立为皇帝,登基时年仅12岁,在位22年,死后谥号为孝灵皇帝。 “灵”字在谥法中解释:“乱而不损曰灵”。乱是真乱,没在他手里亡国,倒也是真的,贴切。想来此人自登基以来就受宦官衔制,任人摆布,长大后性格软弱无能,只能在满足个人生活上胡作非为,声色犬马。 他对于宦官的专权无能为力,同时,对于朝廷大臣的激烈反抗同样束手无策。那么,就好好满足一个男人的自然需求! 至于权力、国家、公众评价,我是鸵鸟,我怕谁?我不和你们玩啦。开始年龄较小,灵帝刘宏也就玩点坐着驴车乱跑、在宫中开店铺、领着狗到处乱跑(把爱犬封官,谁叫我是皇帝呢)的游戏,其实也就那样,皇帝也是人嘛。大权都叫你们宦官、大臣们弄走了,我追寻点个人刺激,提高点生活质量也没什么不好嘛。皇帝也总不能长期压抑。 渐通人事以后,他规定宫中的宫女必须穿开裆裤,而且不能在里面再穿内衣内裤,为的是发泄的时候方便。(无语)除了开裆裤创意以外,他还突发奇想,命令在西园修建了一千间房屋,房屋门槛外就是水渠,渠水中种满了莲荷,(西游记里天上宫阙的描写大约来自灵帝的灵感) 在这个恍如仙境的花园里,他和宫女们都脱光衣服,嬉戏追逐,白昼宣淫,成为中国裸体运动的忠实实践者,他还给这处花园赐名为“裸游馆”。另外,灵帝还非常爱财,尤其是喜欢存私房钱,大约在他的心里认为:天下是你们的,也是我的,但终究是你们的,进到我钱包里的才是我的。这样花钱,又这样爱财,总是感觉钱不够用。和亲信一合计,明码标价卖官。这样也是公平的,卖官得来的钱归我皇帝,总比归宦官或者大臣们好? (想想孟达他爸,用10斗葡萄酒给张让就换来了个刺史,度量衡不统一,暗箱操作,既不公开又不公平。)比如说曹操老爸曹嵩就是花了一亿买了个太尉。 您如果钱不够也可以,先欠着,等你上任以后,再慢慢给皇帝。皇帝够意思。此时的皇帝只恨天下的官职太少,僧多粥少,哪里还任你乡闾评议,察举授官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察举制度形同虚设,世风日下。《三国志,武帝纪》建安8年秋7月,曹操令就记载:“丧乱已来,十有五年,后生者不见仁义礼让之风,吾甚伤之。”清议也日趋愤激,因为有才有德的人沦落下尘。 然而,好景不长,黄巾起义这股沙尘暴立刻冲垮了现存的政治结构,地方官员逃的逃,被杀的被杀。当危机真正到来的时候,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会被自然淘汰掉。 于是,在曹操志在四方的时候,基层包括中央的称职干部就出现了及其短缺的现象。 曹操的干部,在开始的时候主要来自自己的家乡,包括同事、同学、好友、亲属。干部选拔则主要通过相互推荐,介绍,曹操交谈认可,比如荀彧就举荐了荀攸、钟繇、陈群等等。后来,征服的地方多了,又接纳了敌方投降的人士。在曹操阵营中真正依靠清议招聘来的,可谓凤毛麟角。 因为,当时只在平静的荆州地区还残存着一点文化氛围,其他地方战乱频仍,人们上顿不接下顿,哪有闲情去清议人物呢?曹操的手下可谓来自五湖四海。这是因为曹操大气。 前面说过曹操的用人令,这里我想把它抄录下来,让大家切身感受到那种求贤若渴的精神: 《三国志》记载:建安十五年春,下令曰:“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三国志》记载:建安十九年十二月,令曰:“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明思此义,则士无遗滞,官无废业矣。” 《魏书》记载:建安二十二年秋八月,令曰:“昔伊挚、傅说出於贱人,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着千载。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奏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因此,《魏书》对曹操的评价:……知人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於行陈之间,取张辽、徐晃於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馀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 由此,使我想到了汉武帝。只把汉武帝自己写的远光元年问贤诏和元封5年求贤诏简单对比一下,就能看出他们的共通之处了: 远光元年问贤诏:“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徕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着之于篇,朕亲览焉。” 元封5年求贤诏:“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tuo)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 意思是:“大概有异乎寻常的事业,一定要依靠不同一般的人才能完成。因此,有的千里马飞速奔驰而却能日行千里,有些有本事的人背着世俗讥议的包袱,却能建立功名。难于驾驭的马,放纵不羁的人才,只不过在于人们如何驾驭、如何使用他们罢了。命令州郡长官考察并向上推荐当地官民中具有超等杰出的才能、可以作为将相以及能出使极远国家的人。” 对比曹操的令和汉武帝的诏,充盈着求贤若渴的精神,千载以下,读之令人荡气回肠,看到这样的君主,谁不愿意倾心效力呢?以后中国的君主还有这样的气魄吗?少之又少!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真正做到“不拘一格”实在是难上加难。姑且不说那是在古代,也姑且不说在实际操作中,因为利益关系相互大臣之间有很多的掣肘,即使在当今,即使是你我身处其外,与当事人毫无厉害关系,当我们看到一个有才能但是有种种叫人恶心的陋习的人才的时候,我们也会有意无意地不用——由此更能看出汉武帝和曹操的伟大。 曹操的手下偏偏是五花八门,有贾诩(来自张秀)、有辛仳(来自袁绍)、有陈登(来自吕布)等等,数不胜数。甚至还能包容狂人祢衡。有人说曹操把祢衡送给刘表是借刀杀人,我不太认可,因为那是以结果论的,回过头来说,即使曹操把他杀了又该如何? 您是君主,能容忍一个部下在钓鱼台的国宴上当着外宾徐徐站起来,玩个脱衣秀吗?这种不拘一格的求贤,给曹操带来了大量的干部,不少充实到了基层,使曹魏的工作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良莠不齐。有的是徒有虚名,有的只有文才,没有经论事务的才能;有的品质有问题,(有伤风化的曹操一般能允许,但是不少是不忠心,或者贪污受贿等等)逐渐的,曹操也发现了这一问题,因此,他在《论吏士行能令》中,提出了“治平尚德行,有事尚功能”的人才方针,用人政策也开始向德才并举转化。 作为名动四海的全国精神文明楷模之孙、现为组织部门负责人的陈群,在选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最看重人的人品,这真也无可厚非。 几乎没有人质疑这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也不否认这句话的价值,但是我想说的是另外一句很相似的话:得人才者得天下。 《三国志荀彧传》中荀彧就曾对曹操说过:“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 考察古代之所以成功失败的原因:确实有人才,那么即使开始是弱小的,那么终究也能变强;如果没有才能,即使开始强大,以后也会变得弱小,刘邦和项羽就是很好的例子。 很少有人明目张胆地否认人才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政权的重要性。但是,古往今来,却只有伟大的、以创立功业为己任的君主能够善于发现人才、重用人才,并且把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才变成自己的忠实仆人,成为狭隘意义上的“私人”——对自己忠心耿耿;而平庸的君主只知道任用私人——表面意义上自己的旧交,不知道广泛地选择人才,使大量的人才与世沉浮,默默无闻,出现的不少实际问题而没有良策予以解决,更有甚者朝廷之上文恬武嬉,国家终于逐渐衰落,乃至灭亡。强盛的国家国国相似,灭亡的国家各个不同。嘿……可是,即使是有为的君主在选拔人才的时候也是有不同的方法。曹操是一个“阳光”的人,(在我看来,起码比刘备阳光,看曹操那篇作于210年的着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直抒胸臆,光明磊落,字字真挚;而好像还从未看到刘备自己写的什么类似日记或者回忆录什么的,只看到他总哭?) 曹操他在使用人才上,很多时候感觉他全凭直觉和印象。比如《魏书》上说曹操:“知人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於行陈之间,取张辽、徐晃於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馀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 当政二十多年中,用人“决于胸臆”﹑“各引其类”的情况大量存在,由于这种选拔人才的偶然性,也会造成一些失误,比如,对于禁,曹操晚年就很痛惜;还有根据《三国志,陈群传》记载: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当时有人向曹操引荐乐安人王模、下邳人周逵,曹操均召而用之。陈群向曹操力言不可,主要是以为王模、周逵二人德秽行劣,最终必然坏事,曹操不听。结果王周二人果然贪鄙犯事受诛,曹操方信陈群之言,并向陈群承认错失。 从这件事情上看,当时投入曹门的也是泥沙俱下,鱼目混杂。而陈群作为组织部门的主管,一直认为应该把人才的品行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这在当时有着及其重要的意义:试想在动荡年月里,更是需要人的忠贞,(板荡识忠臣嘛)既要忠诚于首脑,更要爱护百姓,如果才高八斗,却时有反心,用这种人那玩笑不是开大了? 魏国作为国家建立以后,再靠大臣们的相互举荐的话,就肯定会产生“朋党”“门生”的大臣集团,从而危害皇权;而在当时世风日下,利用乡闾评议,还是摆脱不了当朝大臣的影响和左右,甚至有可能操纵选举;并且各处乡党评价标准也不统一、考核质量也参差不齐、工作的主动性也各不相同。 因此,有必要在政府部门设立公正的统一标准的选人评价机构,推动选拔工作的开展,因此,这个机构的生命和灵魂就是——中正。(陈群当时肯定也没有想到以后这个名称会变得并不符实)陈群提出这个建议的契机是在黄初元年。当时,曹丕刚刚继位。 小人曹丕(说他小人,一点都不冤枉他,汉朝以孝道治天下,汉朝的君主名号前面都是有一个“孝”字的,而继承汉朝衣钵的曹丕却对他老妈很不好,以至于老妈把他骂为“狗不啃”的人;“孝”(尊老)和“悌”(爱弟兄)是相互联系的,再看看他对他的兄弟们是啥样? 看到老爸死了,自己坐上了梦寐已久的位置,竟然高兴地情不自禁,搂着辛毗的脖子,对老头笑嘻嘻的说:看,我真成功啦!忽忽!!叫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 小人亲昵的一定也是小人,小人得志,就露出了小人之心,曹丕身边的小人们争先恐后地建议曹丕您一定要任用自己身边的人,别人一个不用!这时候,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也是东宫的人)说了句公道话:你刚刚继位,应该任用海内英贤,怎么能借此机会光我们相互荐引呢?怎么样把乡闾评议与朝廷选拔有机的结合起来?坚持德才兼备,不计门第呢?陈群没有象司马孚那样直言相谏,而是拿出了一套办法,那就是后来人们称作九品中正制或者九品官人制的制度:各州设大中正,各郡设中正,中正本身一般为九品中的二品即上品。 郡中正初由各郡长官推选,晋时改由州中正荐举,中正由司徒府任命。中正根据文化人的家世﹑道德、才能作出高下的品定,称为“品”。品共分为九等,即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但大类却只有上品和下品两种说法。一品无人能得,形同虚设,故二品实为最高品。三品西晋初尚可算高品(上品),以后降为卑品(下品)。 其中对道德和才能作出的评语,叫“状”,直接影响到被评人的前途和命运。重要人物中正亲自评议,一般人物由中正的下属评议。 中正评议结果上交司徒府复核批准,然后送吏部作为选官的直接根据:将被评人的所获品级与即将授予的官职品级对应,高的做官也高,反之,也低。 中正评议人物三年一调整,三年内表现好的,随时升品,官职也随之晋升,反之,黜降。同时,中正的评价一锤定音,不允许更改,具有很高的权威。 虽然九品中正制规范了选拔人才工作,但是,身为累世大官之后的陈群,他在德才以外又加上家世,不能说他是公正无私的。当时士族与庶族之间等级森严,舆服有别,彼此不通婚、不共坐,作为士族之后的陈群,一定对于那些个曹操选拔出来的庶族们古怪的行为,不懂规矩的做法早有意见了? 过去曾经的既得利益者总会对失去的特权和利益耿耿于怀,充满失落。因此,制定这一制度本身就包含着压制庶族的味道。也许,在他的心中,各个阶层按部就班,各行其道,天下就稳定和谐了? 不过话说回来,存在即合理,任何制度和政策,都是根据当时的那个时代背景,进行编码的,起码适应当时的社会生产关系和生产力,虽然我们作为后世者,抨击诟病九品中正制度,残酷的现实确实,它确实历史潮流的抉择,它选择了历史,历史也选择了它。 在当时的生产力以及生产关系下,我们所谓的隋唐三省六部制度,以及明朝的内阁制度,再到如今的人民民主制度,虽然优秀,但是却不符合那个时代,也注定被历史所抛弃,历史的选择是,选择了一个我们认为问题巨大,但是适合那个时代的产物。 君不见王莽吗,王莽改革的许多制度,放到当今社会,也有先进性,但是却不符合那个时代的潮流和发展现实,所以王莽被历史所抛弃,历史选择了光武帝刘秀,进行修正。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面临的问题,也是如此,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为,它需要时间的,所以太宗宣武帝袁熙,能做的就是把九品中正制优化到极致,就像光武帝刘秀一样,将原有制度进行高度优化,而不失彻底推翻。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努力,道也没有白费,到了大晋王朝建国两百年后,也就是公元400多年,宪宗道武帝袁纯,中兴大晋并继承了太宗宣武帝袁熙的意志,一手创建了三省六部制度的雏形,比原先历史早了两百年。 看到了,历史总是在遵循渐进式地,呈螺旋式发展的,袁家的大晋王朝,用了两百年的时间才从被太宗宣武帝袁熙,高度优化的九品中正制度中,演化出三省六部制度。 所以有些制度和政策是需要时间的,需要适应那个时代,适应当时的生产关系,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也。 而且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了进一步优化九品中正制度,采纳了老师张纮的临终之策,也就是迁都,用迁都来降低世家大族对大晋王朝的掣肘,这就是为何隋炀帝为何屡屡巡行,迁都洛阳的原因了,隋炀帝和太宗宣武帝袁熙一样,他是为了拜托关陇集团的限制,不过操之过急,被联合绞杀了。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之所以成功了,是因为他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天下百分之六七十都是自己发下来的,天下谁敢动其虎须。 在太宗宣武帝袁熙赫赫威名,以及软硬兼施下,才勉强将九品中正制度高度优化,也殊为不易,不过功不必在己,有些事也不是一代人就能完成的事,从太宗宣武帝袁熙,到宪宗道武帝袁纯这两百年时间里。 经过袁家历代皇帝的共同努力,才完成了这一伟大制度的变革,真是艰辛呢。 第132章 绝影 河北甄府。 今夜月色依然皎洁,漳河里波光潋滟,美不胜收。到了门口的时候,袁熙就再也不让许褚他们护送了,整理了下衣襟,带着一丝丝忐忑,袁熙伸手拍响了朱红色的院门。 本来还以为能否叫开门都是个未知数,谁知出乎预料的是,巴掌刚在门板上拍了一下,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麻烦通传你家小姐一声,就说袁熙求见……”袁熙咳嗽一声,弯腰施了个礼,手里攥着一个玉佩妆模作样的道。 “嘻嘻……公子果然来了哟!”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朵,袁熙急忙抬起头来,借着月光,才发现开门的并不是仆人,也不是丫鬟,竟然就是自己的女神——甄宓。 甄宓一袭淡蓝的长裙,在月光下显得仙韵飘飘,楚楚动人,此刻正用喜悦的目光看着袁熙。跟在甄宓身后的,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丫鬟,笑的时候就露出一对小虎牙,煞是可爱。 “咯咯……幸亏公子你来了哟,要不然我家小姐还不得失望死了啊。这天才刚黑了多大会啊,小姐她少说也到门口张望了七八遍啦……” “绿竹,你少胡说,给我到房间里沏茶去!”被小丫鬟揶揄了一顿,甄宓脸上挂不住了,红着脸,做出生气的样子,呵斥着绿竹进屋。 “小姐就是不说,人家也要进屋的啦!”绿竹做个鬼脸,突然把甄宓向袁熙怀里推了一把,然后“格格”笑着,飞快的跑进了书房。 看到美女来投怀送抱,袁熙急忙伸手迎了一把,双手轻轻扶住了甄宓柔软的酥臂,不禁心神荡漾。“这丫头怎地如此调皮,宓儿你没事?”甄宓的脸更加红了,慌忙挣开袁熙的双手,嗫嚅道:“没……没事,这丫头被我惯的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当着外人还和我胡闹,看我回头不好好收拾她。” “呵呵……这块玉佩宓儿送给你。”袁熙道。这玉佩通体晶莹碧绿,色泽上等,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无价之宝。汉代以玉为美。 面对着袁熙炽热的目光,甄宓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有些慌乱,摇头道:“这块佩儿晶莹剔透,看上去价值不凡,宓儿怎么敢平白无故的收公子这么贵重的礼物……况且,况且宓儿也没有礼物还赠……” 袁熙却不接,双目凝视甄宓一双美得夺人魂魄的眼眸,含情脉脉的道:“我们已经有婚约了,既然我说是你的,从今以后,这便是你的了!” 袁熙笑了笑,接着说道,“把你送给我,岂不是全天下最美好的礼物。” 甄宓羞涩道,“妾身不依。”不过确实内心窃喜,袁熙将甄宓轻轻拥着,一时无言。 时间不知不觉地,来到初平五年(194)的十月末。 从整理的文书传报中袁熙了解到了各地一些情况。先是公孙瓒在加强控制了幽州各郡,大肆清理刘虞的旧部。还大举征发民夫修筑城防,征集囤积粮谷。弄得幽州民怨沸腾。 袁术在兖州惨败后退回豫州,但被曹cāo接连攻击。袁术派部将全力死守汝南,自己则带部龟缩至淮南郡寿chun。 曹cāo乘胜占据豫州四郡,一时间地盘大涨,正积蓄军力,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预计在来年会对豫州汝南发动进攻。 飞将吕布在袁术溃逃后,率部投奔了占据河内的张扬。随后张扬派遣吕布,屯驻河内北面地太行山一带,兵锋直指并州上党。于毒逃离魏郡后一路向西,到河内率部投靠了张扬。 关中方面,郭汜、李榷、杨奉等人貌合神离,刘协跟杨彪发出的诏书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诸侯们都忙着兼并扩张。 但让袁熙在意的是,征西将军马腾为私事有求于李榷,因未得到满足而跟李翻脸。 江东方面,并不同于历史上刘繇被献帝下诏书,任命为扬州刺史。孙坚他从徐州撤兵后,回到吴郡厉兵秣马,开始向丹阳、会稽等地扩张,正如火如荼。 徐州方面,陶谦虽然久病缠身,但并没有死,他对刘备委以重任,让刘备屯兵彭城以防曹cāo。袁熙也跟糜竺有过几次书信往来。 北风萧瑟,站在院落旁看着满地落叶的袁熙,不觉地打个寒颤,前世身为南方人的他还是不能习惯河北的深秋。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步练师轻柔地将一件披风,披到袁熙肩上,然后乖巧的侍立一旁。 袁熙握住她chun笋般柔嫩的柔荑,正想进屋里去,行那周公之事,春宵苦短。 这时轮值的许褚,快步走到了院落,说道:“公子,袁公遣人来召您过去,书房议事。” 袁熙轻轻拍了拍步练师地脸颊,示意让她先回屋,自己则带着许褚赶去袁绍书房。 这时郭图、荀谌、辛评、许攸、沮授、逢纪、审配、崔琰、陈琳等文吏谋士都在。而郭图、辛评两人地脸sè显然不太好。果然在袁绍示意下,陈琳将一份急报给众人传阅。 袁熙几眼就将简短的文书看完,大意就是袁谭中了张燕地埋伏,损失颇大。 要知道前两月时袁谭、朱灵、臧洪三人,在文丑偏师的配合下连战连捷,一度将张燕赶到朝歌鹿场山的老巢,可谓是风头正盛。 急报文书说得简短,但袁熙通过前后联系想出了全局,就是袁谭贪功,死死咬住张燕不放。而张燕带着袁谭所部,不断在鹿场山转圈,直到前月,张燕突然劫了袁谭军的粮秣,时逢大雪封山,袁谭所部伤亡不少,要不是文丑及时救援,指不定全军都会冻死饿死。 袁谭这次为了贪功而惨败,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袁熙却高兴不起来,毕竟张燕同为袁家大敌,而且损失的也是冀州军。 看着面露蕴色的袁绍。辛评辩解道:“此败非人之过,乃天降雪灾。大公子他们已经斩获不少黑山贼取得大捷,他们不辞辛苦、不避艰险地进入鹿场山为何?还不是为剪除黑山贼这个立在家门旁的饿狼,其心可嘉,其行可表啊!故大公子他们虽有过,但功大于过。” 本来一场败仗,但经辛评这么一说,倒也使人觉得情有可原。 而逢纪可不这么想,他站出说道:“大公子丢军粮在前,大雪封山在后。只能说天降雪灾困住大公子,然无论有无雪灾,大公子疏忽导致粮草丢失,这才是失利关键。” 审配也是一直以刚正的士人自居,他也反对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大公子前面立功不假,但后面犯错导致几千将士的身亡,如此大过不可不追究。” 郭图冷笑一声,说道,“沙场上谁能保证百战不殆,像当世皇甫嵩、卢植那样的名将,不也吃过败仗么?前次二公子可以戴罪立功,大公子为何就不可将功补过?” 审配、逢纪一下语塞,袁熙则知道袁绍并不会从重责罚袁谭,于是说道:“孩儿觉得辛先生、郭先生说的对,大哥拼死追击张燕乃为了我袁家,剪除这个祸害,其前后功过可相抵,如果重罚恐会伤了前方将士们的心。” 袁绍对于袁熙,能为大儿子求情感到欣慰,毕竟做父亲的,都希望儿子们和睦。 “此事不要再提,就依公则说的,功过相抵,不再追究。”于是袁绍决断道。 袁熙又说道:“这次文丑将军从小道突破大雪围堵,进而解了黑山贼之围。救出大哥他们。这是件大功,应当嘉奖表彰才是。” 对于袁熙的提议,袁绍点头答应,他问道:“那依各位所见,应当加派援军彻底剿灭张燕呢,还是调回显思他们撤军修整?” 沮授说道:“主公,初冬将至,大雪封山,要再频繁征战。士卒们会死伤于严寒地风雪。剿灭黑山贼非一ri之功,再者开chun后又要北伐公孙瓒,还是将大公子所部调回休整为好。” 郭图、辛评自然是没有意见,逢纪、审配也不能说什么,于是袁绍就下令调集袁谭所部回魏郡。当众人都退下去。只剩下主薄陈琳。袁绍将袁熙留下,并将他带到马厩。 袁熙发现州牧府中,马厩多了些马匹和人手,十几个仆从正在忙活,于是问道,“父亲,这可是新买回的马匹?” 袁绍指着一旁的那些良驹。笑着对袁熙说道:“前些时候我就将一些门客派出去,估摸趁着各地排查松懈,让他们从三郡乌桓,还有西凉各进一批好马回来。” “既是好马,如今同公孙瓒大战在即,为何不送去营中育种?”袁熙疑惑问道。 “育种的良驹已经送去,这些都是留下来自己用的好马,显奕你且去挑五匹去用,这是为父赏赐你的。”袁绍吩咐道。 陈琳取出一本账簿。在一旁给袁熙指点马匹地出产地和年岁。 “二公子可懂相马之术?”陈琳问道。 袁熙点点头,说道,“古之善相马者,寒风相口齿,麻朝相颊,子女厉相目,卫忌相髭,许鄙相尻,投伐褐相胸胁,管青相。陈悲相股脚。秦牙相前,赞君相后。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 对于儿子袁熙的见识挺满意,于是袁绍笑道:“那你且去选来,让我看看是否相中好马。” 袁熙自然不会客气,道了声谢后,就带着许褚去挑马。旁边的马夫取来套杆伺候挑马。 袁熙先按相马之术,挑出十余匹外形上佳的马,再让许褚使劲按住马的背脊。 马匹吃痛,放声嘶鸣,袁熙就听那马匹鸣啸的声音够不够洪亮。如果马腿不殂下去,而是能撑住许褚这么一按的,就是被相中的好马。如此一连挑出了五匹上佳好马。 陈琳对照账簿看了会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五匹皆是从西凉买来的良驹、” 袁熙其实很想要一匹,像赤菟那样地神驹,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再次一等就是像曹昂的那匹青叶马,也称得上是良驹。 冀州只少量地产马,并州马、幽州马多是后世的蒙古马的先祖,作为骑兵地坐骑称得上优良的战马,但那些马体格不甚高大,做大将的坐骑就稍显不足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远处马厩的单间传来一阵清鸣洪亮的嘶叫声。 “听着声音是匹上佳地良驹。”袁熙讶然地向陈琳问道,“孔璋先生为何,不跟我说还有如此好马?可是私藏!” “显奕,这不怪孔璋先生。”袁绍在一旁说道,“那匹马是花重金在西凉,从商贩那里买来的大宛马,也算力大无穷,但那畜生见了人就乱踢乱咬,无人降得住它。” 袁熙来了兴趣,说道:“要是孩儿我能降得住它呢,父亲是否就送与我?” “哈哈,显奕你自可取去。”袁绍笑道。 几人跟马夫来到那个单间,马夫提醒道:“大人、公子,这畜生已经连伤了好几个人,需多加小心。” 袁熙看去,看到一匹鬃毛修长耷拉,沾满污泥的黑马。仔细一看,自头至尾足有一丈余长,自蹄至背约高八尺多。 头如博兔,眼若铜铃,耳小蹄圆,尾轻胸阔。袁熙但从外形看上去,却是不输于赤菟的好马,这个时代的骏马就相当于如今的跑车。 袁熙兴冲冲地走上前,但那骊马一见有人进来,就抬起前蹄就乱踢。好在袁熙身手不弱,一侧身一急退躲过了蹄子。袁熙冷笑一声,让人叫来许褚,袁熙跟许褚吩咐一阵。 许褚答应一声,除去上衣快步来到那匹骊马面前。那黑马抬蹄又想踢人,但许褚一面呼喝一面躲过一旁。那匹骊马跟着窜上前张口就要撕咬。但下一刻绕到它后面的许褚一把将那长长的鬃毛抓住,并死力地按住。 骊马长长一阵嘶鸣,四蹄暴起发力差点将许褚掀开。接着袁熙看得准,用手揪住它的靠头部地鬓毛。跟许褚一齐合力将骊马按住,袁熙再用套杆把它脖子套住。过了好长一会,那马跟人都累得没力了,才不再动弹。 袁熙赶紧让马夫,取来辔头和鞍具给那匹骊马套上,才堪堪把它制服了。 袁绍在一旁看得点头,叹道,“哈哈,声东击西,合力围之,正合战法之道,我儿果然有些手段。不过这只能驯服得它一时。” 袁熙笑了笑,说道,“父亲,这有何难,孩儿先饿它三两ri。再驯它一顿。要是不服教化就抽打,要是受教就喂给上好马料,如果还是不受管教,那就准备匕首。如此往复循环不出一月,孩儿当能驯服了它。” 武则天在太宗皇帝李世民面前,当李世民问他如何驯服狮子骢时,说的办法和太宗宣武帝袁熙,所用办法如出一辙。 袁绍若有所思,眼神闪烁,接着说道:“但愿它能助你上阵杀敌,但凡良驹都有名号,显奕你给它取个名。” 袁熙想了想。说道:“周穆王有八骏,其中就有越影,寓意逐ri而行。我看此大宛良驹力大无穷,奔跑起来必定极快,就叫做绝影。” 刚好那匹大宛骊马配合似得嘶鸣一声,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的皇陵,修建好后,绝影就成了陪葬的八骏之一,史称“乾陵八骏”。 江东。 就在吴县陷入血战的时候,会稽郡的山阴县也陷入了激烈的血战之中,不过攻城的一方是孙坚亲自率领的最精锐的江东兵。 江东军对着山阴县城,强攻五日,城门之下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有江东军的,有会稽郡兵的,不过飘飘欲坠的山阴城在郭异的强势领导之下,还是完全的屹立着,这让孙坚有一些忧心了。 旁晚,较量了一天的激烈战事开始停了,双方开始升锅做饭,阵阵的炊烟笼罩在这片战场的天空之上。 中军大营之中,孙坚一脸的阴霾,铠甲之上还有点点血迹,明显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他两次亲自上阵,都没有把山阴县城拿下来。 “郭符平,看来这一战你是打算和我孙文台不死不休了!”孙坚双眸绽放出一抹冷然的光芒。 江东大军数日的强攻,山阴县的会稽的兵马已经元气大伤,按道理郭异应该投降了,不过郭异这个态度,这是死战的决心,他算是看出来的郭异的决心。 他和郭异也算是老相识了,虽然有些过节的,但是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不过如今郭异表现出来的就是:想要拿下山阴,就得踩过他的尸体。 “既然这样,某家就送你一程!” 孙坚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神情之中一抹萧杀,杀意腾腾。 “主公,有一个声称是吴郡吴县百户的锦斥候,声称身上有周瑜的急信,要立刻见主公你了!”这时候,一个亲兵走进来,汇报道。 “公瑾急报?请他进来!”孙坚一愣,顿时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潘璋拜见主公!”一个瘦弱的青年,走进来,恭敬的跪拜,道。 “公瑾让你来的,是不是吴县发生的事情?”孙坚知道,这个关键时刻,如果不是急事,周瑜不会给他加急送信的。 “主公,这是公瑾大人的信函!”潘璋把藏在衣服内部的信函拿出来,双手送上。 “该死,某家大意了!” 孙坚拆开了信,仔细一看,面色顿时急变,双眸赤红,低身的一喝:“郭异,原来你打了是这样的主意,好,很好!” 整整两万水稽郡兵突袭吴县,吴县肯定挡不住,这让他身躯猛然一震,大喝一声:“传令下去,立刻擂鼓,聚兵!” “主公,大都督…让我……提…醒……你一下,会稽…不能…放弃,他只有办法……让吴县挡半月,你…必须在半月…之内,完全…拿下会稽!” 潘璋在孙坚的压力之下,整个人都战战栗栗的,还不得不说出周瑜亲自交代他,用来奉告孙坚的话。 “什么?” 孙坚双眸一瞪,死死的凝视着潘璋,说道:“你让某家看着妻儿沦陷敌手吗?” “主公,冷静!” 几个亲兵一看,急忙的走上来,拉着孙坚,急忙劝道。 呼! 孙坚这时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冷静的下来,双眸之中依旧有一抹幽冷,他知道,如今退兵,是来不及了,而且还中郭异的圈套。 这是围魏救赵,郭异就是想让他退兵,他不能退兵,不过吴县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的让王朗攻陷,孙坚沉吟的片刻,道:“立刻让凌操来见本将军!” “诺!”一个亲兵走下去,没有多久,数天一来,担任先锋大将的凌操一脸激昂的战意,走了进来:“操,拜见主公!” “凌操,不用多礼了,长话短说,吴县出事了,会稽的水军还有步卒,整整两万兵马出现在吴县,吴县加上战斗力不足的县兵,才七千人,我给你两千骑兵,两千步卒,你立刻返回钱唐,然后回合孙静驻守的两千兵马,六千兵马,还有赶赴吴县。” 孙坚对凌操很看好,这是一员猛将,低声的道:“这件事情要保密,不然会乱的士气,对外你就是南下去支援祖茂将军了,知道吗?” 凌操面色一震,这么重大的事情孙坚交给自己,让他的心中微微有些感动,顿时坚定的道:“主公放心,操保证完成任务。日夜兼程,无论如何,一定救出夫人和公子。” “去,天黑就出发!”孙坚心中着急妻儿,道:“一定要保住吴县!” “诺!”凌操点点头。 十月末十一月初,清晨,孙坚集中兵力,最后一击,终于一举攻破山阴城门,郭异麾下会稽郡兵溃散,他手下的两大猛将,祖郎战死,宋牧被俘虏。 蒙蒙的晨雾之中,只看到了一面‘孙’字大旗在山阴城头升起,迎风飘扬,甚是夺目。 山阴人都知道,会稽变天了。 第133章 铁幕 吴郡。 时间已经临近夕阳来临的时候,王朗徐放才重新的摆出的进攻的阵型,赤着眼,咬着牙,指挥着会稽大军如同一浪潮,直扑过来,强攻西城门。 “传令下去,会稽儿郎没有懦夫,不攻破这道城门,我们就不收兵,如若有后退者,杀无赦!” 王朗面色阴沉,手握长剑,以嫡系成立了一直督战队,让丁奉这么一捣乱,会稽军的士气低落,这不是一个攻城的好时机。 但是如今他真的等不下去了,唯有剑走偏锋。 “会稽的儿郎,杀!” 徐放为了提升士气,身先士卒,率部直接冲了上来。 “某家周瑜在此,兄弟们,杀敌,放箭,投石,无论如何,给我挡住!” 周瑜一身铠甲,头戴头盔,拔出长剑,站在最前面,以身为则,激发江东军的战意。 他知道,即使会稽军现在士气不足,但是兵力依旧在他之上,只要强攻,依旧有很大的希望能攻破城门,最后的决战来了,谁能坚持着最后一口气,谁就能拿到最后的胜利。 这一战打的无比惨烈,双方从天亮打到天黑,再从天黑打到天亮,西城门之上的擂鼓声,喊杀声,兵戈声,如火如荼,一夜都没有间断。 城上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护卫河的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双方仿佛都杀红眼了,停不下来。 王朗也好,周瑜也好,事到如今,拼的就是一口能坚持下去的气,他们都倾尽了最后一丝一毫的兵力,甚至亲身上阵,没有丝毫的保留,来打这么一场攻防战。 会稽军要进,他们知道只有拿下吴县才有活力,所以他们就算面对刀山火海也会毫不犹豫的前进。 江东军要守,后面的那座县城是江东军的尊严,宁可战死,不能后退半步,所以死守。 这一战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存在什么技术性的战略了,双方都在拼意志,王朗没有想到的是周瑜一个弱冠少年居然坚持到这个份上。 他不得不承认,他低估的周瑜的坚韧,一般的将领,就算程普黄盖之辈来守城,面对他如此不计较伤亡,疯狂般的强攻,西城门早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一个多时辰之后,初阳已经升起,金灿灿的阳光之下,咚咚咚……一阵阵的擂鼓声骤然的响起,会稽兵开始发起的最后的攻击。 “会稽的儿郎,拼死一击,不成功,便成仁,杀上去。”王朗已经完全的癫狂了,以文官之身,身先士卒,直接率兵冲锋。 “兄弟们,挡住,给我挡住,挡住就是胜利!”周瑜也疯狂起来了,声音都喊的嘶哑起来了。 “公子,不好了,东面的城墙让他们的攻城锤被攻破了一个缺口,会稽兵已经杀进来了。”不到一刻钟,朱治一脸是血,急匆匆的走过来,大声的道。 “董袭!”孙权大喝一声。 “到!”董袭一刀劈掉一个从云梯上冲上来会稽兵,立刻走上来,道。 “这里让丁奉顶住,你率兵两百,立刻支援东门,顶住东边的城墙,不能让敌人杀进来!” “诺!”董袭立刻摔着两百士卒,大喝一声,冲向了东城头。 “难道真的挡不住了吗?” 周瑜目光看着城下,如同涛水般的会稽兵涌上来,不由得让喘着气,他亲身上阵,才保住这个死战不退的士气,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伤痕。 可是还是守不住吗? 嗒嗒嗒…… 这时候,突然,城外一震响彻天际的马蹄声响起,震慑了正在交战的双方,如此沉重而复杂的马蹄声,最少有上千人。 果不其然,从城头上一看,只看见远处铺天盖地的旗帜闪亮,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汹涌而来。 “哈哈哈……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兄弟们,撑住最后一口气,我们就是胜利者!”周瑜双眸一亮,长啸一声,振奋着最后的士兵。 “杀!”这一次是真的援兵,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江东军无双的气势,一个个顿时振奋起来,爆发出最后一丝的战斗力。 “江东的儿郎莫惊,凌操来也,会稽已让破虏将军拿下,郭异已死,尔等速速投降,降者不杀!” 在这个关键时刻,率领着两千江东骑兵,日夜兼程的而来的凌操终于赶到了。 “大势已去!” 看着数千骑兵加入战场,王朗的脸色刷一下白了,仿佛苍老几十岁,手中长剑仅仅握着,他不甘心,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剩下不甘心了。 随着两千多的骑兵加入,成为最后压倒了会稽郡兵的一根稻草,仅仅剩下来不到七千之数的会稽郡兵崩溃,放下的兵器,投降了。 徐放让丁奉一刀砍掉了头颅,战死,王朗之前为了让会稽兵拼死一战,用的手段太激烈,被自己的部下囚禁,万般无奈之下,抹掉了自己的脖子,自杀了。 吴县之战以江东军惨胜而结束。 而随着王朗的谢幕,也就意味着原先历史时空,晋武帝司马炎的夭折,王朗的儿子是王肃,王肃的女儿就是司马昭的老婆,王元姬,而她的儿子就是司马炎,周瑜此战逼死王朗,也间接地帮到了太宗宣武帝袁熙一个大忙。 汉初平六年(195)。正旦。 甄府凉亭 “我昨曰跟着父亲出城射猎,今曰心血来潮,作了一首诗。久闻我家宓儿,是个能诗能舞的才女,你就给买指点一番,就当做你送给我的礼物。”袁熙抱了抱甄宓香肩。 甄宓自幼读书,在诗词歌赋上很有造诣,也以此为傲,听到袁熙这样夸她,心里很是高兴。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座凉亭道:“公子取笑宓儿了,能诗能舞不敢当,只是粗通文墨而已。不过宓儿对公子的才华倒是敬佩不已,倒是愿意一睹公子的墨宝。” 只见月色下,一座八角凉亭矗立,亭下有一圆形石桌,四个石凳。亭边有竹子,还有一个池塘,搭配在一起,很有一番诗情画意。 袁熙点了点头,欣然应允,和甄宓并肩走向凉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以前的那个袁熙也不例外。袁熙便在书法上下功夫,终曰宅在屋里舞文弄墨,因此在书法上颇有造诣。他老早想在人前露一手,只可惜没有机会,今天女神主动提出,正是求之不得。 “对了,宓儿你兄长可曾在家?” 闻言,甄宓摇了摇头:“二兄午后便返回武安,筹备……只有我和三兄在这里住下了。” 甄宓其实想说的是,他二哥回武安给自己准备嫁妆去了,不过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皓月当空,春风送暖。如此良辰美景,和美人对坐,真是人生一件大快事。甄宓亲自给袁熙拿来了笔墨,又铺开了一张草纸,端来一盏罩着灯笼的蜡烛,放在石桌上。 “公子,都准备齐了。万事俱备,只欠公子才思了,请赐教!”甄宓笑嘻嘻的站在袁熙身后,不断催促着,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 袁熙也不客气,直了直腰,挽起袖子,提起毛笔,在草纸上挥毫泼墨,不大会功夫,一首大作,便跃然纸上。 “昨曰飞骑猎邺城控弦一发获罴熊。少年驰射英姿发,洛神绝色鬼神惊。昨夜星辰昨夜风,漳河西畔邺城东。相思相见知何曰,此时此夜难为情。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袁熙综合了后来李商隐的诗,李白的诗,还有一首歌颂曹丕的诗,又加上了自己的灵感,才横空出世的大作,此刻读来,竟然是端的气势不凡。 甄宓才华横溢,天赋聪颖,这首诗看了一遍就明白了大致意思,知道这是袁熙对自己表达的爱慕之情,心里对袁熙的敬佩和爱慕又深了几分,对袁熙的才华更加钦佩不已。 看着甄宓娇艳的模样,袁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此刻无声胜有声,用心交流,比用嘴巴交流,更能让彼此靠近,后来在高皇后过世后,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后宫,就是甄宓做主的。 她伸手轻轻地擦拭了额上的香汗,向着袁熙展颜一笑:“公子的大作真是让宓儿,大开了眼界,宓儿无以为报,这就为公子献上一支舞!以作酬劳!” 甄宓也不等袁熙说什么,走出凉亭,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翩翩起舞。月色下,甄宓的舞姿美妙轻盈,果然如后来曹植写得《洛神赋》里面的一样,翩若游龙,矫若惊鸿。 不知不觉的,袁熙看的几乎入迷了。甄宓舞到情深处,忍不住把袁熙刚才写的诗里面的句子唱了出来:“相思相见知何曰,此时此夜难为情。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让袁熙很是触动,这一世不会让伤心,你是我的,曹丕抢不走你,谁也抢不走! 袁熙在冀州不知不觉间,已经待了四个月,这期间各势力间,充满动荡跟变动,而新的一年也已经到来。 汉代所谓正旦就是后世chun节的前身,这在汉代也是被重视的一个节ri,仅次于腊ri和迎chun。此时州牧府上上下下忙成一片,都为正旦的祭祀和筵席做准备。 一大早,袁熙就带着许褚等亲卫,将飨给兵卒地酒肉送到城外兵营中。冬日里酷寒。赵云、张辽那四千jg骑,不需要频繁操练马术,兵卒们大多在营中练搏击箭术。 顾雍一直在营中打理军务,还有就是将青州各地,传来的消息转给袁熙,他将酒肉分发下去后,来到中军大帐。此时帐内地火盘上也架起肉食炙烤。袁熙等人围坐一旁饮酒谈话。 袁熙笑着对诸将问道:“上次送来地几匹战马可好?” 袁熙将袁绍赐给的五匹好马,送了许褚、赵云、张辽、太史慈每人一匹。 “不愧是西凉好马,还望公子代我等,谢过袁公。”张辽闻言谢道。 赵云也是连连称谢,但他随即又说道:“不久就要跟公孙瓒开战,但光是我跟文远几人,有宝马良驹是不够地。虽然中途加入不少新兵。但经过几次大战。营中骑军其实已不足四千。请公子要来一批战马,再从青州调来一批精兵,这样我军再进军幽州时,才能更有利。” 细细思量后,袁熙点头答应。这时冀州军骑兵不能像乌桓、匈奴那些游牧民族骑兵那样一人双骑甚至三骑。除了乘驼物资的马匹,基本上一人一骑。 不过好在,袁绍已经跟乌桓人联络上,历史上袁家也是有一支乌桓突骑的,而那支jg骑是袁熙要极力争取的。 顾雍来到旁边,笑道:“公子,我这可是有从青州捎带来地信函跟一件披风呐。” 袁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高月和刁秀儿捎带来了东西,在几个月里这是很常见的事,看来自己在邺城呆了这许久,天天和洛神甄宓,耳鬓厮磨,真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呢。 然后他又跟几人笑谈一会,就回了州牧府。 汉代节ri例行的活动少不了祭祀,正旦祭祀更是重要,虽然不情愿但袁熙还是跟着袁绍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祭祖仪式。 之后的宴请跟走访,更是持续了三ri,毕竟是袁阀子弟,应酬还是不少的。不过这也是跟袁绍嫡系人马,拉拢联络感情地好时机。 正旦过后,各地郡县就开始忙碌准备chun播,还有征讨公孙瓒的事宜。 在此期间袁熙也被领了个都督“司金”的职务,说白了就是监督兵器的制造和铜铁的冶炼。而担任“司金中郎将”地正是以刚正闻名的审配,毕竟三军未动,物资先行不是。 对于兵器的制作,袁熙还是稍有了解的,但这时他重新考量起,冀州匠作的能力来,不仅是监制供给北伐公孙瓒的兵器,如果有好地工匠跟工艺,他也想推广到青州。 这时的工房其实极其简陋,工匠们地位也不高。炼钢的工匠们顶着凛冽的寒风,裸着上身不断淬火捶打。 负责的工头看到审配、袁熙等人来到,赶紧取来账簿给他们核查。审配查对账簿,袁熙则在一旁取出一些造好的兵器亲自检验。冀州地冶炼工艺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先进的。灌钢法、百炼钢都很普及。 冀州的弓弩制作业,继承发展了列国时秦人、韩人地工艺,手弩、蹶张弩、车弩地制造都很发达。在袁熙地周旋下,审配、袁绍答应派遣部分工匠,前去青州传授技艺。 最后,在审配陪同下,袁熙来到打造铠甲地工房。 袁熙将一套jg甲的制作过程看了遍。这才发现铠甲的工序当真是繁琐而严谨,打造好甲片还是很粗糙的一环。 随后的编缀、上漆、水磨、镶嵌里衬外层更加是jg细活计。毕竟现在还不是隋唐时代,技术和工艺还是有限的。 审配对袁熙说道:“札甲造作简易。而鱼鳞甲造作就繁琐费力了。库房里有几件新近打造出来的上品铠甲,公子要不要去瞧瞧?” 袁熙来了兴趣,跟审配来到库房。工头取出几件制作jg良的铠甲,分别介绍到:“这是黑光铠,明光铠,两当铠,环锁铠。” 袁熙对“明光铠”“两当铠”特备感兴趣。“明光铠”是这个时代地名甲,从前在洛阳看大将军何进披过。其实“明光铠”是一般鱼鳞甲的jg致版。 不仅工艺做工更加jg湛,褪裙、护颈、护膊一应俱全,还在前胸后背安上明亮亮的“护心镜。”也因此得“明光”这个称号。 记得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天下时,手下就有一只玄甲精骑,不知道是不是类似这种铠。 “公子喜欢的话,可向袁公讨要一两件,大将上阵良驹、利刃、坚甲皆不可少的。”审配笑着说道。 袁熙道了声谢。但他只是对明光甲感兴趣而已,要是在还未普及的情况下披上阵去,那么明显地目标当真是众矢之的。 而“两当铠”是以后骑兵的制式铠甲,只是这时生产工艺还达不到大量生产的水平。“两当铠”配上“具装铠”就是标准的重骑兵了。经过一番查看,袁熙果然发现几套“具装铠”。他想到“马甲”一词,不禁轻笑了出来。 “公子为何发笑?”审配问道,“难道是此具装铠有问题?”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问这具装,多少时ri可打造出一件?” 工头很是骄傲地禀报道:公子,不是在下吹嘘,放眼整个大汉。此时能产具装铠地只有咱们冀州了。不过现今能打造具装铠的工匠不多,每月能产两三具。” 现在技术还不成熟,到了南北朝时代才开始成熟普及更有了重甲骑兵,比如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狒狸骑兵。 闻言,袁熙失望地暗中摇头,本来还想整一批具装铠回去,装备一支重骑兵。但看这库府里的存储,不过几十件,即便全部装备了也形不成战力。 “让那些工匠传授出造作具装的工艺,再给他们以重赏,激励他们赶造具装。”袁熙指着具装吩咐道。 工头点头答应,审配则问道:“这具打造起来装费时费力。难道公子认为它能在沙场上出奇制胜?” 袁熙点点头。接着说道,“正南先生不懂战事可能不知,如能建起一支几千骑的甲骑具装,那放眼天下,已无战阵能阻挡我军。” 太武帝拓跋焘和太宗皇帝李世民,就是凭借如此,横行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 审配半信半疑。不过也吩咐那个工头按袁熙说的做。其实袁熙要求实在过高,此时不像具装铠工艺成熟地南北朝时期,那时的骑兵大都是重甲骑兵。而历史上官渡之战时,袁绍上万骑兵,也仅有三百多件马甲。 “我军兵甲齐备,再一月多就要讨伐公孙瓒了,公子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审配说道。 “呈正南先生贵言,希望一切顺利。”袁熙拱手说道,他看着库府里那些“凶器”,意识到,新一轮兼并征伐即将掀开帷幕。 幽州渔阳。 虽然已经开chun,但北风依然呼啸凌厉。村落里一片平静,乡民们在家中安享着chun播前最后的空闲时光。 突然地,纷乱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号角声胡哨声渐渐包围住整个村落。 “胡人来啦!”“快躲起来啊!”一时间村里乱成一片。逃跑时跑不过胡人四条腿的,乡民们只能躲进预先准备的逃难场所。 一队队的乌桓骑兵涌进村落里,他们结队下马开始排查搜略民宅。乡民如有抵抗就会被乱刃砍死,但幽州民风彪悍,村里男人们组织的乡勇渐渐聚集在一起,靠着预先设好地地势,将村落中央几个院落守住。 但是赶不及逃到村落中央地村民就遭了殃,女人的哀嚎声,男人地厮杀声,零星地在这片土地上响起。 乌桓兵将那些乡民,来不及带的粮食和钱帛都装上战马。因为出现抵抗,残杀jiāny的事也开始发生。 但是乌桓兵在狭窄的村落里,展不开有效的突击,面对据高险而守的村民,不想多加伤亡的他们也是一筹莫展。 骑在战马上的乌桓兵头目吆喝一声,用乌桓话呼喝道:“古力奇,带你的人给我冲进去。加紧,要是汉兵赶来就是白忙活一场。” 那个乌桓兵头目刚呼喝完,示jg的号角声大作,接着厮杀声传来,村口的乌桓兵被挤进来。 “汉兵来啦!”“是公孙瓒的汉兵!”乌桓兵纷纷叫喊呼喝起来。 那个头目抽打几声响鞭,喊道:“给老子停下来,都从左边出了这里,到外头列队再打那些汉兵!” 一众乌桓兵刚要撤退,但村子四周都涌进公孙瓒军步卒。步卒们不给乌桓兵上马驰骋的机会,纷纷贴身近战。 前面的公孙瓒军骑兵则堵住村口,使乌桓兵不得不,跟那些步卒混战一起。 整场战斗虽然不大,但也持续了半个时辰,除了乌桓兵头目带着百多人逃出外,公孙瓒军共歼灭乌桓兵近三百。 村长跟一些有头脸的人都来到公孙瓒军一个青年头领面前,道谢称赞声不断。 村长叹气道:“田大人,虽然您事先要俺们做防备,但还是死了不少人。这个仇你得替俺们报啊!” 虽然公孙瓒不是袁绍的对手,最终仍旧逃不过覆灭的下场,仍旧是太宗宣武帝袁熙,走向帝业地踏脚石,但是公孙瓒他在边地,守卫汉土,保卫汉民,所以不妨碍他是个民族英雄,只不过可惜了,碰到了袁家这巨无霸。 第134章 结盟 那个青年将领就是被调到渔阳,协助渔阳太守邹丹,抵御乌桓鲜卑的田豫,他来到渔阳后,就提出一系列防备胡人的措施,并亲自下到个村镇安排预jg跟人手。 田豫安慰众人道:“大伙不要慌,我已建议邹太守迁徙附近的村镇,到安全的地方避难了,大军也屯驻不远,要是胡人敢再来,定不放过一个回去。” 田豫口上这么说,但现在渔阳做主的不是他,渔阳郡的情况比他想的要复杂,公孙瓒又强征钱粮和民力,使得民怨不断。 公孙瓒虽然占据幽州各大城县,但其实已经走到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步。 渔阳郡北。 一个庞大的营地就驻扎在,离渔阳四十多里外。营地内外都是高鼻深目的鲜卑乌桓人,但偶尔也能见到一些汉人的身影。 大帐内,出兵讨伐乌桓、鲜卑的头目将领汇聚一堂。坐在最上首的是,现任乌桓大人蹋顿,还有一个汉人打扮的中年汉子。 此时,一个乌桓将领进到大帐,对着右边一个鲜卑兵头目骂道:“素利,你那些人怎么回事,竟然抢了老子我的马料!” 叫素利的鲜卑将领冷笑一声,用蹩脚的汉话说道:“都是从公孙瓒那抢来的,算什么你的我的,谁先下手就是谁的,这是咱们草原的规矩。” 听到这话蹋顿脸sèy沉,而旁边的汉人终于开口道:“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为这点粮草马料值得么?要取就去渔阳城里去,那里多得你们拿不完,还在乎这点算什么。” 正当鲜卑、乌桓两方人要争执起来时,坐上首的一个三十多岁汉人呵斥道:“都是自家兄弟,为那么点马料刀兵相向,值得么?渔阳城里粮食财货多的是,要拿全凭本事。” 乌桓大人蹋顿心中冷笑,说道:“阎柔你说的没错,但一同缴获的东西也该平分才是。这次就算了,你看下次是不是要一齐派出一些人手来,都督缴获用度的分配啊?” 阎柔答应一声,说道,“大人说的及是,待刘伯安的旧部属到了后,咱们打下渔阳、右北平等地,那缴获才是丰盛。不过咱们是为刘伯安大人报仇的,但在下听闻蹋顿大人你纵兵抢掠渔阳村镇,不知可有此事?” 蹋顿还没有回答,他身后一个小头目就用乌桓话说道:“咱们为刘伯安报仇不假,但也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报仇!拿一点粮食而已,反正汉人那么多他们饿死不了。” 闻言,阎柔脸sè难看,他少年时被乌桓人掳掠去为奴,后来因身手胆略过人,被乌桓大人丘力居赏识,其后又辗转鲜卑部落,娶了东部鲜卑一个头领的女儿。 于是阎柔在鲜卑人帮助下,杀了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阎柔虽然亲近胡人,但本身还是个汉人,对于蹋顿以复仇为由,纵兵抢掠汉人百姓的做法十分反感,但他却管治不了蹋顿。 阎柔的势力在上谷郡宁城一带,但他在乌桓、鲜卑两部都有人脉,所以鲜于辅他们才会找到阎柔,让他统领各部联军,但蹋顿的三郡乌桓兵却不归阎柔统辖。 其实这个时候北方各部少数民族的情况错综复杂。整个东汉包括三国时期,乌桓、鲜卑的叛降都是反复无常。自从鲜卑单于檀石槐死后。鲜卑内乱不已。分裂成三部。 步度根率其部众分布在并州的太原、雁门等地;轲比能率部众分布在幽州地代郡、上谷等地;东部鲜卑则是素利、弥加、阙机三人统领,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的塞外。 乌桓人自打归顺汉朝后,就被徙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五郡的塞外,汉朝就在幽州置护乌桓校尉监领乌桓。 而后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部的乌桓部落联合起来,就是所谓地三郡乌桓。三郡乌桓的大人丘力居趁着汉末动乱,在中平五年一度寇略了青、徐、幽、冀四州。 幸得公孙瓒死命力战,击退了丘力居。公孙瓒在民族大义上,确实做的比刘虞好。 蹋顿是丘力居侄儿。在丘力居死后他接替了三郡乌桓大人的位子。三郡乌桓部落一直害怕军力强盛的公孙瓒,当袁绍派郭图邀请蹋顿共同夹击公孙瓒时,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为此,他出动了三万多的乌桓骑兵。 而阎柔所部情况又有所不同,刘虞治理幽州时多有恩惠及于东部鲜卑,还有渔阳、上谷等地的内迁乌桓人。 这些部落的鲜卑、乌桓人受到鲜于辅等刘虞旧部的鼓动,纷纷推举阎柔做统帅为刘虞复仇。阎柔召集起来有四万多胡、汉兵马,其中就有鲜卑部落地骑兵八千。上谷、渔阳乌桓部落的骑兵五千多。 阎柔y沉着说道:“蹋顿大人,昨个你手下出击了沙田镇、李家村,结果被打了出来,折损了不少两三百号人马,是?” 蹋顿哼了一声。说道:“中了敌军埋伏,但那些人马无关大局,你计较个什么劲儿。” 阎柔冷冷道:“我等是应刘伯安大人旧部之邀,讨伐公孙瓒的仁义之师,那些平民本就是刘大人的治下之民。蹋顿大人你抢掠加害他们,那只会将盟友逼到敌人那去。再者我部下就有渔阳各地的汉民。家中被盟友抢掠,他们会怎么想?” 蹋顿到帐中火炉旁取来两碗酒,递一碗给阎柔,说道,“是我没有想清楚,你说得对,要取财货到破城之后任取。但咱们是给刘虞大人报仇地。就不取乡民百姓的东西了。大不了多从属地运几次吃的东西来。” 阎柔接过酒跟蹋顿对饮开来,他知道这只是蹋顿暂时妥协,因为双方都有共同的大敌公孙瓒,一旦公孙瓒败亡,那幽州势力版图又要变动了,走一步看一步。 “报!鲜于大人他们来了。”一个胡兵禀报道。 蹋顿、阎柔都来了jg神,两人到帐外亲自将鲜于辅迎进来。 鲜于辅这几个月往来奔走幽州各地,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风尘仆仆,行礼说道,“蹋顿大人,阎校尉,我听闻两位应邀举兵的消息就赶了过来。顺带将一些消息捎带给两位。” 蹋顿给鲜于辅让了座。说道:“刘虞大人是大汉一等一地英雄,他没有将咱们乌桓人当外人瞧。不仅开了市集给咱们兑换急需用度,还赐予我等粮食布帛。这等恩义咱们乌桓人可是没有忘记啊!可恨那公孙瓒杀害了刘大人,霸占了整个幽州!鲜于大人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咱们照着办就是。” 阎柔也说道:“我也多受刘大人恩惠,该如何复仇,但凭大人您差遣。” 鲜于辅欣慰地点点头,“有两位这般的义士在何愁不能诛除公孙瓒!袁车骑已派人联络上我,冀州军将于三月发兵。袁车骑要我等先拿下渔阳,从北面威胁蓟县。而冀州军则跟我等,从南面夹击。” 阎柔看向蹋顿,说道:“看来咱们得筹划筹划,在三月前拿下渔阳了。” 蹋顿嗯了一声,犹豫说道,“这样,只怕将公孙瓒那厮引来渔阳。” “怕他做什?我等联军有步骑好几万,我鲜卑、乌桓、汉人三族的勇士还怕了他公孙瓒?他来了渔阳,冀州军不正好端了他老巢么!”阎柔笑着说道。 蹋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前些年我叔父饮恨败在公孙瓒手里,叔父就因此郁郁而终。他去见草原天神前,拉着我的手嘱咐,务必打败公孙瓒为他报仇。他公孙瓒不来我也会去蓟县复仇!” “公孙瓒是大伙的共同大敌,咱们同仇敌忾。何愁不能诛灭公孙瓒。”鲜于辅说道,“渔阳就交给两位了。我家公子现困于长安,齐周他们正设法营救,要是救出我家公子,我等立即拥戴他举兵与诸位一同杀敌。” 一时间,蹋顿、阎柔、鲜于辅三人一同举起了酒碗,盟约算是初步告成。 邺城。甄府 明月皎皎,花蕊飘香。袁熙和甄宓兄妹围着石桌对坐。 这时候,甄宓领着绿竹拿来了一坛珍藏的上等好酒,又拿了些吃的,放在石桌上,然后给二人倒满了酒杯。 两人对饮了一杯,甄尧忽然道:“听说几年前袁公筵席之上,公子作的那首《短歌行》,气势不凡,敢问公子志向有多大?是做一郡之守,还是做一州之牧,抑或是一方霸主?” 袁熙没有说话,诡谲的一笑,忽然拿起甄尧的手掌,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字——鼎。 问鼎天下,舍我其谁!甄尧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仰天大笑:“哈哈,怪不得公子能写出‘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辅,天下归心’这样的句子,果然是志存高远。如此,方不负阿宓幼年时,那相士刘良所言。” “哦,不知那相士怎么说的?”袁熙不由得好奇心大动,十分想知道这相面的人,是怎么评价自己女神的? 当下,甄尧便把妹妹的故事,对袁熙娓娓道来:在甄宓的母亲怀胎十月,将要生下她的那段时间,经常会做一个相同的梦,多次在刚刚入睡之际梦到有人拿着一件“玉衣”,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甄母把这个梦告诉于家人后,这让甄家上下都感到十分惊异。后来,甄宓六七岁的时候,有一个叫做刘良的着名相士,经过甄家大门。被甄父邀请进家门,给家里的几个孩子相面。刘良看过甄家的三个男孩,五个女孩后,对其他人未予置评,只是指着最小的“甄宓”说,此女将来必大富大贵。母仪天下。 到了甄宓七八岁的时候,已经能看书写字了,而且写的字不亚于几位兄长。再后来,甄宓十二三岁的时候,冀州兵荒马乱,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甄家算得上富甲一方,多有粮食,甄宓便劝母亲开仓赈济灾民。 她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下那么多百姓没有饭吃,咱们囤积着这么多粮食,万一把他们惹急眼了,只怕会适得其反,把咱们家抢光了。甄家的人听了甄宓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便开仓赈济灾民。 于是,冀州当地的百姓都知道了,在县里传为一时之美谈。 “宓儿哪有哥哥夸得这么完美,就算是你的亲妹子,也不能这样往我的脸上抹金呦!”听了二哥的话,甄宓咬着嘴唇,笑着谦虚道,被哥哥这么一夸,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作了那么多值得称赞的好事。 关于甄宓的这些故事,袁熙穿越前也从网络上看到过。此刻从甄尧的嘴里再次听到,想必这史书上的记载更是无误。 心中对甄宓的喜爱更是越来越浓,心想这样一位才华横溢,貌美无双的美女的确出众,更为难得的是甄宓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倘若自己将来能有所建树,甚至君临天下,甄宓当是母仪天下的人选之一! 熟不知袁熙一念之差,造成了登基后的诸子夺嫡之争。影响甚大的夺嫡之战,也许此刻就埋下了诸多伏笔。 而就是甄宓的儿子袁睿,在夺嫡之争中取得了初步胜利,最终成为了继太宗宣武帝袁熙之后的,大晋第三位皇帝,史称晋明帝。 是夜,宾主尽欢。 邺城州牧府 袁熙走进州牧府议事大堂。 此时袁谭、臧洪、朱灵、文丑四人,已经回到邺城。四人正在向袁绍复命。而旁边也聚集了冀州高层一众文武。 袁谭低着头一声不吭,臧洪则言语卑微地,承担了追剿张燕失利的责任,也就是替主子袁谭背了黑锅。 而袁绍脸sè也好不到哪去,他不好对臧洪发作,只能好言安抚。让袁谭三人退到旁边。 袁熙拱手道:“父亲,我跟正南先生将库存兵甲核查完毕,随时可以分发给营中兵卒。” 辛评也出列道:“主公,chun播事宜也安排妥当,各地征调地粮秣已经入库。随时可供给大军出征。” 袁绍点点头,向沮授问道:“公与先生,你乃兵曹从事,监管全军,现今我冀州军,能调动多少兵卒,北伐公孙瓒?” 沮授对于这些事了然于心。他立即回答道:“这次我军吃了腹地空虚地亏,这次讨伐公孙瓒应当汲取教训,留有一定常备兵力和大将镇守。除去各县兵,和防备邺城的兵卒,能调动五万人北伐公孙瓒。其中有骑兵五千。” 说着沮授看向袁熙。说道,“此外就看二公子能出多少青州军了。” 对此袁熙早有考量,他说道:“我青州各地能调动兵力不少,但就是人多了粮秣供应不上,此事我与公与先生商量过,认为出兵三万最为适宜,请父亲大人明鉴。” 袁绍抚须点头,说道,“显奕你立即下令调集三万的青州兵,从平原北上渤海南皮。如此我军能调动八万多人了。就是不知公孙瓒跟鲜卑、乌桓那边怎么样了。” 郭图禀报道:“蹋顿已经遣人送来消息,他领北平、辽东、辽西三郡塞外的乌桓部族,共计起兵三万多骑,现已跟刘伯安旧部推举的阎柔汇合,正攻打公孙瓒后方地渔阳。如战事顺利当我军北上时,可配合我等夹击蓟县。” “好啊!”袁绍击掌道,“乌桓乃天下名骑,有了三万的乌桓骑兵,公孙瓒必定首尾不能相顾。纵使他占据幽州四郡又能有何作为?” “主公。这乌桓人请来容易,但要送走就难了。他们那些胡人贪婪成xg。时常掳掠我汉地。乌桓大人蹋顿的安置还是个难题啊。”沮授皱眉说道,看来不是很赞同和外族合作。 郭图笑了笑,说道,“公与先生多虑了,我上次到胡地跟蹋顿商议讨伐公孙瓒之事,对他们了解不少。乌桓前大人丘力居,因败于公孙瓒郁郁而终,三郡地乌桓人跟公孙瓒成了死敌。我又替主公许诺寻个机会,将蹋顿册封为乌桓王,并将右北平、辽东、辽西三郡之地划给他。” 对于袁绍跟蹋顿协议地细节,沮授知道的不清楚,但听郭图这么一说,沮授异常震怒,说道,“这幽州三郡之地乃我大汉属地,怎么能由我等做臣子地赐予胡人!” 袁绍和蹋顿的秘密协议,就如同后来李渊同颉利可汗的协议差不多,都算是乱世中的权宜之计,不过也确实够憋屈的,如果不是他们都有一个好儿子帮他们,一雪前耻的话。 那确实算是丧权辱国了,石敬瑭用燕云十六州换,换取了契丹的出兵,但是丧失了北方屏障,后来宋朝就先天缺钙了,但是如果说石敬瑭也生了一个,和太宗宣武帝袁熙,以及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的儿子,替他一雪前耻呢? 那么历史给他的定位,注定会提高,所以上天还是眷顾袁家和李家的。 郭图摇摇头,说道,“公与先生你不是不知,此三郡之地在刘伯安统领幽州时,就已是乌桓人势力范围。现今刘伯安不在,此三郡早已沦为乌桓人囊中之物,要其吐出来绝无可能。我等不过顺水推舟买他个人情而已。为此我军可换来北部的安定,还可招募乌桓部族中地jg兵为我驱使,如此算来有何不可?” 正如五代时契丹已经,实际控制了幽云十六州一些地区,而石敬瑭顺势把幽云十六州给了契丹,但这个名分虽然是虚名,但给了契丹后,相当于从法理上丢失了幽云十六州,再攻取那就费劲了。后来南宋后金议和本质就是从法理上承认了北方归属后金。 袁绍显然早已同意此事,他阻止道:“好了,三郡之地偏远无关大局,而关中和中原才是创立我大业的关键。待平定了中原,集我千万汉人之力,害怕奈何不了小小的乌桓人吗?” 沮授心中愤怒,但没有说出来,这点是他跟田丰最大的不同,他在谋划时将全局和君主都考虑进去,明知死谏无效,他就不会去做。 袁熙在下面听得也不是滋味,三郡乌桓显然被郭图等人捷足先登,他们肯定跟蹋顿有了什么协议。他们亲善袁谭可不一定亲善自己。 说不定剿灭公孙瓒后,所谓的乌桓突骑就是蹋顿部属组成,那样袁谭就平添了一只jg骑了,确实有些棘手。 “诸位且说说,该如何进击公孙瓒?”袁绍扯开话题问道。 众人互相观望,不愿领这个头。沮授毫无顾忌。他说道:“此次讨伐公孙瓒,我军不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全部占优,不过我军不宜仓促冒进,应当稳扎稳打步步推进。先占据涿郡,打通河间到广阳郡地通路,将涿郡变成我军进攻的粮秣辎重集散地。” 沮授指着大堂一旁屏风的地形地势图,接着说道:“我军一动,代郡、上谷两郡地刘伯安旧部与乌桓鲜卑人必然群起响应。公孙瓒必然放弃这些地方。要是渔阳一破,那公孙瓒只能死守广阳的蓟县了。不过据说他在广阳高筑营垒、堑壕,广积粮食物资,要是他死守我军也只能行围困之法。所以拿下涿郡尤为重要。” 对于沮授的提议,袁绍赞许道:“看来拿下涿郡乃此战首要重任,我军也正好观望乌桓人跟公孙瓒在渔阳争斗。要是两面作战。不知公孙瓒能顾及哪一面?要是他率军驰援渔阳,我等岂不是可以趁机迅速攻占了广阳郡?” 袁绍说着得意地笑了,仿佛此战必胜无疑,不过他的确有这个自信和资本。 不过袁熙心中可不踏实,因为他地改变,公孙瓒加速了灭亡。他毫不怀疑外交内困的公孙瓒会迅速败亡。但之后北边的格局,就不是他能把握地了,他的优势一点点消失着。 乌桓人、鲜卑人、加上袁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加上南面的曹cāo,西边的长安朝廷、袁熙要面对地考验一点没少,形势依然异常严峻,真是有够太宗宣武帝袁熙喝一壶的。 “既然chun播就要结束,军备也准备妥当,不知何时出兵为佳。”袁绍再问道。 “主公,十天后乃适宜出征的吉ri。不知可否?”陈琳翻看一下笔录后说道。 袁绍一拍案几,决断道,“好,那就,十日后祭旗出兵!讨伐叛逆公孙瓒!” 第135章 北伐 待袁熙走出了议事大堂,审配、逢纪两人也跟了出来。 “二公子,请留步!”审配将袁熙拉到一旁,恭声说道,“二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答应。” “正南先生客气了,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尽力而为,先生请说。” 审配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倒也不难。公子你三弟显甫他,从前没有好好研习过兵法军争,他初入军旅不久。要像二公子您这样建立大功是不可能的。故此我想这次讨伐公孙瓒时,让他率部跟着您一起,让您提点提点他。” 闻言,袁熙顿生警觉,虽然他跟袁尚的关系一向还好。起码明面上如此,不过话说回来,李世民和李元吉关系也还可以呢,还一起征讨呢,可是后来呢? 但自从袁尚跟审配联姻后,袁熙就对审配多了一层猜忌。毕竟袁尚是他的女婿,哪个丈人不为女儿女婿着想地。所以在生死关头,让审配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袁尚的。 如果真要论长幼嫡庶之法,继承人之位轮不到袁熙,论宠溺同样轮不上袁熙。 只要袁绍确定立袁尚为继承人,那么依审配的xg子,他必定会效忠于袁尚。但袁熙对这个骄横的三弟可不敢松懈。 君不见李元吉前后的反差吗?权力可使人父子兄弟相残,现在地袁尚也许没有野心,不代表今后没有。 即便他现在没有,他手下人也会让他有,生在袁家这样的家庭,有些事,情非得已,你会被推着走向那一步,就如同李渊父子,李世民兄弟们那样。 审配见袁熙犹豫,于是解释道:“二公子,主公心里早有打下河北后,让你们三兄弟各领一州地想法。大公子羽翼渐渐丰满,他独领一州不成问题。但你三弟他是个骄横之人,不会拉拢那些名士跟军中将领,对军政大事了解的也不多。这次让他随你,不仅是托二公子你的才干,让他立些战功,更重要是让你,捶打历练他一番,公子你看可否。” 袁熙也不好推辞,于是只能答应了。 一旁的逢纪也笑了笑,说道,“二公子你要知道,做父母的最希望看到兄弟和睦。大公子向来孤立你们,但你跟三公子表现得和睦的话,主公会怎么想。这就是以你地仁爱,来衬托他的不仁爱。” “呵呵!”他们真是够可以的。 袁熙谦虚地说受教,然后趁机要价说道:“我的青州兵就要北上南皮了,但兵甲的供给,还要两位先生多加照顾了。” “这每次出兵,军械兵甲跟粮秣辎重都是各个将军争抢的热手货。不过二公子放心,你且开出一张清单,我等尽力而为。”逢纪说道。 袁熙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心中暗道,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如果没有逢纪、审配他们,要挣到好处,那可要贿赂那些主政官了。 翌日, “二位兄长,我听说冀州可是美人云集,你们说咱们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来我们家提亲?” 袁熙和袁谭都有些怔住,表面上袁尚只是说说找女人的趣事,可实际上二人也明白,他们作为冀州之主袁绍的儿子,冀州世家大族要和他们攀亲的肯定不少,即使他们都已经有了夫人,但是这妾就不论多少了。 更深层次的的去说,他们娶了哪世家大族的女儿,就是把那个世家大族拉到了自己的战车上,日后无论发生什么,这些世家大族肯定都是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打气扛旗的。 想到自己的妻子,袁谭有些无奈,他和妻子辛氏伉俪情深,他极爱自己的妻子,虽然在外面威风凛凛,但是在家里对于妻子又敬又喜,妻子是个大醋坛子,这事要跟他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况且他对于女人,压根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执掌袁家才是他的梦想,想着又撇了一眼,一旁的袁熙和袁尚兄弟一眼。 袁尚说这话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恶心一下袁谭的,见他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目的已经达到,便又道:“听说冀州无极甄家,一门五女,各个绝色,二位兄长不如我们三人前往提亲,一人一个怎么样?” 甄家只能说是富户,但是算不上传统世家,所以袁尚这番话说来,也算是为了缓一缓刚才尴尬的气氛。 袁谭心里不悦,淡淡道:“甄家五女中的甄宓,早已经被二弟说娶,作为哥哥的,怎么好和兄弟争夺女人?” 袁熙忍俊不禁,大哥打击三弟把自己给坑进来了,不过这话他的确被袁谭取笑过,当下也默不作声。 袁尚真的是觉得吃瘪了,他早就对甄家小女儿垂涎十分,几年前听到父亲取得冀州,简直都快激动疯了,就盼望早一点过去,把她娶回家。但是没想到被二哥袁熙截胡了,至今袁尚仍旧耿耿于怀。 袁熙这个时候也挺无奈,但是看着大哥时不时的递上眼色,他只得幸幸点头。 “哼,”袁尚鼻音浓重,不满道:“二哥,这天下美人,该是大家享用才对,你这美女都娶了过去,你这不是让我和大哥喝西北风吗?” 袁熙他挠挠头,干笑两声,遂不再说什么。袁熙骑马有意的跟在两兄弟后面,看着二人的斗来斗去的,不由摇摇头,这个大哥真够给自己添乱的,他只想要甄家一个甄宓而已。 毕竟是在人前,三兄弟虽然斗斗嘴,但是表面上还是来来往往谈笑风生的。 路过袁熙家车队的时候,袁尚看着跟在地上慢慢行走的步练师,不由道:“二哥,这是你家丫鬟?” 袁熙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步练师,点点头道:“差不多,是我从徐州带过来的。” 袁尚羡慕道:“人人都说二哥风流,我还道不信,现在看了二哥家丫鬟的姿仪,才知道二哥是真的风流啊。” 袁熙家的丫鬟,除了一两个姿色一般之外,剩下的都是比袁尚妻子还美丽的女子,袁尚这么说,袁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袁尚拍马靠近行走的步练师,步练师抬头看向袁尚,见是袁家三公子,马上又都把脸庞低了下来。 袁尚骑着马来来回回的看着步练师,袁谭见了,马上回头对着袁熙道:“这家伙,又色迷心窍,肯定又看上了二弟你的这个丫鬟,上次是绿珠,这次你可不能轻易给他。” 大丫鬟? 袁熙看了眼在前面行走的步练师,顿时明白过来,步练师无疑是其中最具有风韵和吸引人注意的。是以大哥才这么说道的。 “大哥放心,那是我侍妾,怎么可能会给别人,这不是要我命嚒。” “你的女人?”袁谭微怔,继而道:“你不会真的把这丫鬟都给上了?” “大哥慧眼,确实如此。”这么漂亮的丫鬟,没关系就怪了。 “二弟真是艳福不浅呢,不过这么漂亮的女子让她在下面行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袁谭教训他道:“你看看三弟,跑来跑去的,最后肯定要找你要那丫鬟。” “呵呵,他尽管要,我要是能给才算啊,”袁熙毫不在意,其它的都给,女人嘛?只要袁尚敢乱来,他就敢让他生不如死。 袁熙正想问问大哥袁谭,关于公孙瓒的事情,就听到三弟袁尚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哥,送一个丫鬟给我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不仅仅袁熙和袁谭愣住,就是袁熙的侍妾步练师都呆了一呆。 继而往着一边缩了缩,若是别的主人家,丫鬟要是能得到别人的赏识,肯定会兴高采烈的去给人家作妾,或者当个通房丫鬟,可袁熙的这丫鬟就不一样了。 步练师被袁熙调教过了,袁熙待她也不是一般的好,除了没有尽到小妾的义务之外,她们的身份比一般的丫鬟要好上太多太多。 现在袁三公子要人,她下意识的就不愿意,因为被他要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当个暖被窝的丫鬟,而是运气好一点的纳为妾,可无论哪种情况,在她看来都没有袁熙府上的福利高。 当妾又能怎么样?很多人的妾可都是任人赏玩的,和家妓没有区别。 说着似乎怕袁熙不同意,袁尚使出惯用伎俩,指着步练师道:“二哥,我要这个,二哥你就行行好,把她送给我呗。” 步练师不仅风韵十足,更是美艳无匹,虽然以袁尚的眼光来看,可能不是完璧之身,但是他对这些又不在乎,他只是想玩玩而已。 步练师吓了一跳,本来袁尚说出之前的那句话时,她可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袁熙的妾室,而且袁熙也说找个时间纳了她的,可没想到袁尚直接索要。 那可是兄弟情谊,步练师顿时没了自信,鼻腔一酸,泪珠就要滴落下来,想看袁熙又不敢看,她怕看了,袁熙还是把她送人,那自己就真的一点希望没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感觉熬到头,怎么又要掉进狼窝里了? 其她的丫鬟全都松了口气,同时也暗暗为步练师担心,因为步练师和袁熙的关系她们都是道,如果袁熙真的把步练师送出去,那自己等人坚持还有意义吗? 一时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瞥向了自己的主人。 袁谭小声道:“二弟给我教训教训他,真不是玩意,连兄弟的女人都敢欺辱。” 其实袁熙这个时候,对于袁尚的感觉也是差到了极点,在最前面行走,还这么漂亮,鬼都可能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宠爱的侍妾,他这般索要是为何? 为了缓解自己没机会得到甄家五女的尴尬?还是认为自己为了缓和兄弟情谊,送他一个女人? 袁熙冷邦邦的道:“不行,想要丫鬟自己买去,别打我主意。” 袁尚这个时候其实是,真的被步练师给迷倒了,真是白玉美人啊,不比绿珠差,浑然不顾袁熙的语气,还是央求道:“二哥换给我呗,一会我家丫鬟侍妾,你看中直接领去,就算鱼幼薇都无所谓,我就要这一个!” 袁熙怒急,手里持着马鞭,上前指着低着头泫然欲泣的步练师道:“你眼瞎了,这是老子的女人,你能看不出来?” “嘿嘿,二哥别气。” 侍妾被主子上,那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主子为了侍妾得罪别人,几乎没有,所以袁尚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 “一个丫鬟侍妾而已,二哥你犯得着和你亲三弟生气吗?我一会赔你五个,不,十个!十个总行了吗?” 袁熙扬起马鞭,直接在他的马头上抽了一鞭子,袁尚的马儿吃痛,马上扬起前蹄,高声嘶鸣,袁尚一个没有注意,竟是被直接掀下马去。 袁尚心胆俱裂,眼见马蹄冲着自己身上踩来,赶紧不顾形象的连打几个滚,躲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惊恐才取代情|欲住满了的脑袋。 “袁显奕,你敢如此对我?”袁尚站起来指着袁熙大声吼道,满脸怒容,又惊又怕。 “长长的你的眼!”袁熙“啪”的一声,再次扬起马鞭在他身上甩了一马鞭。 袁尚“啊”的一声痛呼,又是连退几步,还没说话,就听见袁熙道:“以后再敢打我府上任何女人的主意,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袁尚怕他又忽然打自己,当下也不说话,把马牵了过来,骑上去,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回头恨声道:“好你个袁显奕,为了一个区区丫鬟,就和我说不念兄弟之情,看我如何告诉母亲!” 说着一拍马屁|股,扬长而去。 “哈哈,打得好。”见袁尚走了,袁谭大笑道:“二弟别担心,一会母亲若是责问,为兄定会如实回报,这丫鬟是你未过门的妾,他想要要去,这不是打自家兄弟的脸吗?一会我非得在母亲面前好好教训他一番。” 袁熙摇摇头,他刚之所以发那么大的火,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对袁尚之前见到高月和绿珠时目光不礼貌的惩罚,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现在听闻大哥这么说,忙道:“大哥还是算了,你也知道他在母亲那里的地位,你这样说不是让母亲厌烦与你吗?一会把事情如实禀告就行,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好兄弟!”袁谭拍了拍袁熙的肩膀,叹道:“咱们袁家兄弟不和,还好有你和大哥始终站在一起,大哥没有看错人。” 袁熙呵呵一笑,兄弟和睦,要不是你挑唆袁尚,今天至于如此。?! 有人就奇怪了,袁熙不是和袁尚关系还可以吗,侍妾事件反应他们关系挺恶劣,但是别忘了,这个时代,女人地位确实地下,美艳如貂蝉又如何,不还是被送来送去吗。 这是这个时代的风气,更何况这是乱世对吗,能活着就不错了,女人的争夺属于私事,而兄弟之间的事情,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了,这两者不冲突,袁熙最多烦心罢了。 作为政治家的子弟,儿女私情只能作为第二位,不过袁尚两次调戏袁熙侍妾事件,也间接导致了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强占弟媳,鱼幼薇事件的发生。 不过史书为尊者诲,写了鱼幼薇对袁熙有情在先,来掩盖太宗宣武帝袁熙强占的事实。 晚上休息的时候,刘夫人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袁熙靠在树上,嘴里咀嚼着树下的青草,目光呆呆的看着夜空。 他虽然知道很多事情,但是说实话,这些记忆带给他的更多的是,心里彷徨和焦躁不安,对于这样的记忆。 说起来他并不是太过喜欢,因为很多时候,就像你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死去,这不仅无法改变,而且这种滋味还会深深的折磨与你。 “公子。”袁熙发愣间,有人喊了他一声。 袁熙看去,月下白衣的不是步练师还能是谁?乍一看去,挺动人的。 “练师,你怎么下来了?”袁熙赶紧起来,上前拉着她的一双玉手道:“外面还是有些冷的,你还是早些上去休息。” “哪里冷了,”步练师拉着袁熙走到刚才他坐着的地方,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放在地下,然后坐了下来,对着他笑道:“里有点闷,想和公子说说话,你是男人,就随便坐。” 在里边待了这么长时间,的确是很闷的,袁熙闻言笑了笑,也就坐了下来。 朝着步练师身边挤了挤,步练师嗔怪的看他一眼,不过还是抱着袁熙,把他的头放在了大|腿上面,醉卧美人膝不过如此。 “公子今天,是不是被三公子给气到了?妾身是不是给公子添麻烦了?”步练师看着袁熙,忽然歉意问道。 “还好,只是想到以后的事情,一时难免有些无奈。”袁熙无奈说道。 十ri后,袁绍率领一众文武官吏来到邺城北,他登上预先设好的高台。下面兵卒抬出三牲当场宰杀,祭旗仪式开始,袁绍祷告天地,并让陈琳宣读讨伐公孙瓒地檄文。 一阵繁琐的仪式后,兵卒取来酒分发给一众文武,袁绍先饮尽了酒,然后文武们也跟着饮完,再将陶碗摔碎,以示决死杀敌的决心。 首先开赴河间高阳屯驻的是,颜良率领的一万先锋。随后袁绍才会带着主力中军和各地抽调的兵卒前往高阳。 袁熙就率领那四千精骑,前往渤海南皮,在那等待北上的青州军,并拿取储存在当地的一批粮秣辎重。 袁熙带队出了城北,随行的除了赵云、张辽那四千骑兵,还有袁熙所部地两千人马。 袁绍、刘夫人,许攸、审配、逢纪、陈琳、崔琰等人也来到北门送袁熙出征。 袁绍对袁熙点点头,然后对他说道,“你母亲在后面马车上,你去安慰一下她,她很舍不得你啊!” 袁熙答应,来到后面地马车上。刘夫人抚摸着他面颊,一阵不厌其烦的叮嘱。末了,刘夫人指着后头一辆马车,略带不满说道,“你地那个婢女一直说要跟着出来。” 袁熙皱了皱眉,马车前头坐的是,墩矮壮实的祝公道。他揭开后面的马车车帘,果然里面坐着打扮成男装的步练师。 “沙场毕竟凶险,你一个女儿家不要涉足了。前次是你要报仇,现在你还想跟着我吗?” 步练师摇摇头,说道,“婢子说过,要照料公子起居,那就是说不论是在邺城,还是在沙场上,生死相随。” “你当真想学那戚夫人吗?要知道高祖可是好几次丢弃妻子的。”袁熙不禁莞尔。 步练师淡淡道:“婢子想学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戚夫人,但公子不是高祖,不是么?” 袁熙心想她还真有一颗玲珑心,他对祝公道一挥手,说道,“将马车赶到前头去,跟上许褚他们。”祝公道吆喝一声,策马拉着马车追上去。而袁熙则跟袁绍等人再次辞别。 至于江东的孙家,最近进入了难得的平静期,因为上次吴郡和会稽之战,孙家确实损失惨重,要想进一步扩张,短期是做不到了。 还有人说江东怎么成了孙坚主场了,孙策呢,其实历代史书书写,都是以君主为第一主角进行阐述描写,就像曹军围绕曹操写,孙家围绕孙坚写,这才是正常史学观。 那大家就发现了,袁家的史学阐述,竟然是围绕太宗宣武帝袁熙,进行阐述的,这就有很大疑问了,毕竟此时袁绍还没有死呢,袁家的掌舵人是袁绍而不是袁熙。 但是历史阐述,竟然从袁熙这里开展的,所以答案就是,晋朝史书被迫修改了,为了突出太宗宣武帝袁熙的英明神武,从袁熙少年时就开始围绕他进行阐述。 第136章 南皮 袁熙所部多是骑兵,行程十分快,但也花了十天才赶到渤海南皮。而平原距南皮比邺城短了一半行程。 所以当袁熙到达南皮时,以徐晃为统帅的三万青州兵,已经早一天驻扎到南皮郊外。 袁熙没有立即进南皮城,而是第一时间来到青州军营地,只有跟那些嫡系部属在一起,他才有踏实的感觉,这就是当年太宗皇帝李世民的那种夺嫡路上的忐忑。 大帐内,汇集了袁熙阔别已久的,一众青州文武部属。徐晃、太史慈、郝昭、周仓、吕旷吕翔兄弟,还有袁熙最亲信的郭嘉。 袁熙心中激动,深深一揖,说道,“这些ri子来,青州的军务全赖诸位了。” “少将军何须客气,今个好了,又能跟少将军一起征战了!可不快哉!” 南皮城外,青州军大帐。 大帐外淅淅沥沥下着,连绵不断的小雨。 周仓走到火炉边取了一碗酒,咒骂道:“这个鸟天,下雨不说还真他娘的不舒服,要说这时在家搂着小媳妇该多好啊!” 郭嘉笑了笑,说道,“春日多雨和疫疾,夏ri酷热难当,秋日乃收粮的农忙,冬日里更加严寒。这四季都非征战的好时日,要不是天下纷乱,我等恐怕也不会聚集于此。” 袁熙对郝昭、周仓两人说道:“懂天时地利者胜,四时交替循环乃天之常理,须知chun防疫疾,夏防水攻,秋防火攻,冬防寒冻。这就要大将懂得利用天时,防敌破敌。” 郝昭点点头,附和道,“公子言之有理,这从前我还真没想到,这天气中竟还藏着战法,怪不得大公子讨伐黑山时会败,道也不冤枉。” 袁熙接着说道:“冀州军会从中山的唐县,河间的高阳两个方向进攻涿郡。我军的任务是押运渤海收集的粮秣辎重到高阳,随后攻取涿郡东边的方城,再与冀州军围困涿县。” 袁熙将沮授和袁绍的谋划说了一遍。 几个将领没有说话,这个确实是最稳妥的谋划了。配合着刘虞旧部、鲜卑乌桓人一齐进攻公孙瓒,即便公孙瓒是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了四面的围困。 郭嘉却笑了笑,说道。“公与先生太过于谨慎了,北面有鲜卑乌桓人,东面有刘伯安旧部,这攻克涿郡还不是迟早的事。我军完全可作为一支奇兵,从渤海奔袭渔阳郡,或公孙瓒广阳老巢,然后逼迫公孙瓒回师救援,然后袁公以逸待劳在其回师路上。进行埋伏,岂有不胜之理。” 袁熙心想,郭嘉血液里有股赌徒的心xg,他出的谋划往往十分冒险,但相应地回报也是丰厚的。 郭嘉一个策士为了达到军事目地。可以那么出奇制胜地冒险策划,但作为一方诸侯他不得不从军事、政治等方方面面考虑。 就像历史上曹cāo采用,郭嘉的谋划奔袭三郡乌桓,最后也取得胜利,但征途中兵士死伤甚重,全军几乎陷入困窘的死境,虽然后来打胜了,但是曹操赏赐了劝自己不要出兵的人。 所以袁熙不得不顾及,财力钱粮的消耗。兵卒人员的损失,治地生产等影响,他不是单纯的谋士,他是一方诸侯,他是有政治负担的,就像诸葛亮和司马懿对垒,诸葛亮是有沉重的政治负担的,而司马懿不用担心这个。 在袁熙地心里,以正和、以奇胜才是王道,郭嘉就是那奇,田丰沮授则可为那正。 “郭先生,你这就不对了。”一同跟袁熙来到大帐的袁尚说道,“这攻打涿郡是父亲还有公与先生他们一同谋划的,众位大人都觉得这是完全之策。你说的奔袭蓟县之策,不是太冒险了吗。难道先生自认为,就咱们这三万多人,能拿下公孙瓒老巢?” 郭嘉看了袁尚一眼,也不恼。说道:“袁公与沮授先生,他们的谋划并无不妥,郭某所说权当参谋。要设奇兵奔袭广阳,也非是攻打公孙瓒蓟县,而是占了他粮秣的囤积地。要是没了粮食公孙瓒败亡在即。” “此事等到高阳汇合再向父亲禀报。”由于有袁尚这个拖油瓶存在,袁熙接过话说道。 众人答应,分配了任务后都下去筹备。袁熙也让袁尚下去休息。大帐中只剩下郭嘉。 郭嘉笑着取出一只檀木匣子。说道。“公子你看,这是月儿小姐托我带来的。” 袁熙收下匣子,开口问道,“奉孝,这些日子,青州那边一切都还好?” 郭嘉点点头,说道,“有元皓先生,他们那些俊才在,青州各项事务政通仁达,相信不出三年,青州就会成为不亚于徐州、兖州的兵精粮足地富庶之地。” “田元皓、国子尼、王叔治,皆是畅晓政务的的干练之才。国子尼王叔治两人可执掌州郡,元皓先生如果在朝中可做三公丞相。”袁熙不由轻叹说道。 “想不到公子您对元皓先生,竟有这么高的评价。只是他一心为袁公谋划,未必会归附公子的。此次待河北平定后,元皓先生他恐怕就要回到冀州了。”郭嘉不可置否,说道。 袁熙笑了笑,说道,“他想回去,但冀州父亲身边有些人,可不愿他回去争权。元皓先生他是,自认为是刚直士人。要是我名正言顺地成为袁家继承人,他也只能尽心辅佐的。” 君不见管仲和魏征的例子就是明证吗! “张俊义那里,可是对公子,让他留守青州意见很大呢。” 袁熙知道这些人事最难处理,田丰、张合不是他的归心嫡系,要他们表态还需时机。 于是幽幽说道,“元皓先生会安抚规劝他地,虽然元皓先生一直坚守长幼嫡庶,但他是个懂大局的人的。” 郭嘉摇摇头,说道,“真亏公子如此相信元皓先生,竟然让一个支持大公子的人,留守根基。”郭嘉这话可是诛心之言了。 袁熙顿时目光变得深沉。缓缓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是现今我的班底,还是太过单薄了。如今诸侯兼并局势不明,但过不了几年,天下大势就会明朗开来。中原大战不可避免,我不仅要助袁家赢得混战的胜利,还要奠定在袁家地位置。” “那公子看何人,在这天下棋局中,能与袁家争雄中原呢?”郭嘉接着问道。 “曹孟德!”袁熙毫不犹豫地说道,“曹cāo枭雄本性,他手下群英聚集,又占据着地处中原的兖州、豫州之地。要是东可取有粮仓之称的徐州,向西可掌控司隶关中。能跟我袁家夺天下者必曹孟德也。” 郭嘉淡淡一笑,说道,“公子你倒是和文若想的一样,看来将来的一战,必定是袁公与曹cāo两人的争雄呐!谁能胜出谁就控制了河北中原,天下大势必然分明。” “中原之地我等无暇顾及,为今只有先赢了,眼前幽州这盘棋,在做其他计较。” 袁熙随即又问道,“奉孝你看,此战胜算如何?可否存在变数?” “只要不出差池的话,我军必胜!”郭嘉说道,“只是瘦死地骆驼比马大,公孙瓒驰骋幽州多年,其手下都是跟胡人作战的jg壮兵士,要胜还是需非一番心思的。” “我怕三郡乌桓的蹋顿,跟大哥他们勾结,这次攻打幽州我最看重的就是,名闻天下的乌桓突骑了。”袁熙郑重说道。 郭嘉点头,说道,“攻打幽州除了练兵,对我青州军来说毫无好处,我正想这可不符合公子往日的性子。原来公子你看上了人家的乌桓精骑了,不过不需担心,乌桓人并非只有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郡。待平了公孙瓒。公子可对袁公说仿制朝廷先例,准许我等自行招募乌桓骑兵。如此我等可从幽州边地,全部乌桓部族中征召jg锐。” 袁熙点头答应,从收集来的消息知道,曹cāo收编了匈奴於夫罗残部,要是给他练出一支由匈奴人组成地“虎豹骑”可就麻烦了。这样袁熙自然想到“以夷制夷”这个法子。 “乌桓突骑!?。”袁熙喃喃道。 南皮地太守和县吏听闻袁熙到来,早就将粮秣辎重准备好。袁熙交涉一番后很快取得了这些物资。chun播之后各乡里劳力相对剩余,为此袁熙又在当地,征召了一批民夫,配合押运辎重。 这次冀州军共出动五万多,但这些并不包括一些兵曹营和民夫。几万人一天消耗地粮食是惊人的,所以必须从储粮地,运到接近前线地某个要地储藏,再调拨分发给各兵营。 袁熙所部三万多人,其中有辎重营五千,归吕旷吕翔兄弟统辖,负责粮草地押运,还有处理其他一些杂务。 但五千人远远不够。征召民夫在所难免,这个时代是强制性的,不是如今的有偿劳动,所以太宗宣武帝袁熙,每一步的辉煌,都充满了累累白骨和无数鲜血。 chun季阴雨连绵行军不便,押运着辎重的青州军,从南平到河间高阳用了十多天时间。 这次袁绍亲自挂帅出征,随行文官就有沮授、荀谌、逢纪、郭图、许攸、陈琳。 武将有鞠义、颜良、文丑、高览、蒋义渠、蒋奇、赵睿、牵招。毕属袁谭的手下,有辛毗、朱灵、臧洪。 袁绍吸取上次教训,留下亲信和重兵把守邺城。但让袁熙汗颜的是。除了审配、辛评、高览、崔琰等人,袁绍竟然还留下,淳于琼这个死党镇守魏郡。 在袁熙看来,淳于琼这老不羞,虽然是袁绍心腹死党,但其人才智一般,还是个大酒鬼。但袁绍用人的标准之一,就是任人唯亲。他的安排别人很难改变。 高阳县城内的府衙,给袁绍用作了暂时驻所,当袁熙来此复命时,发现在场的人并不多。一打听才知道袁绍安奈不住袁谭等人地怂恿,三天前就出兵进攻涿郡了。 其中鞠义回中山,从唐县领兵攻故安、国县。袁谭、臧洪、朱灵领兵攻北新城。颜良、蒋义渠、蒋奇攻范阳。 见到领兵前来助战的袁熙,袁绍先是对袁熙嘉奖一番,然后询问了青州军,和南皮辎重的状况,毕竟他们可是先行了一步不是。 “二公子,你可来了,就等你这路大军来了。”郭图说道。“我军几路出击,只剩下偏居东边的方城。” “方城临近涿县和蓟县,如果公孙瓒要出兵驰援必先到方城。”袁绍语重心长道,“所以此地,要兵卒多而精的青州军攻打驻守,显奕我儿,那就交付给你了。” “诺,谨遵父亲之命。”袁熙答应,这也是事先计划好的。 渔阳城。 一个浑身浴血地骑兵一路疾驰到城下,“平谷急报!”那个骑兵刚刚喊完就倒下马去。 城上兵卒不敢开城门,他们中一个人坐上簸箕,吊下城去将那个斥候接上城墙。 当他们一查看才发现那名斥候身后中了两箭,伤口的血渍已经干了。能撑到这里已经难能可贵。兵卒们在斥候身上搜出一封求援信。 不一会。渔阳太守邹丹和田豫,来到城墙上。邹丹看完求援信后,脸sèy沉,他许久没有说出话。 田豫正要问。邹丹就说道:“平谷县陷落,这已经是第三座陷落的城县了。悔不该不听国让之言,集中兵力对抗蹋顿。” 田豫叹了一声,之前他建议邹丹,将渔阳北面各地的民众百姓迁移到渔阳和广阳。然后将守军集中起来,依仗渔阳城跟蹋顿、阎柔对恃,以拱卫广阳蓟县。 但邹丹不舍得丢掉北面那几个城县,而力主分兵步步坚守。但短短十多天渔阳北门只剩下了渔阳一座城池,沦陷的那些地方不仅损失不少兵卒,库存地粮草也被掠夺一空。 “大人你看!”城上一个兵卒指着远处喊道。 邹丹、田豫放眼看去,渔阳城北面隐隐出现一大片的人影,烟尘渐渐弥漫开,好似好几万的大军正朝渔阳开赴过来。 “敌袭啊!快发出示警!”一个百人将喊道。 “等等!”田豫喝止了那个百人将,“那些不像是胡兵。待看仔细了在说,莫要慌乱!” 果然当那些人影稍稍近了,城上的兵卒们也都看清了。田豫倒吸口凉气,他一拳拍在墙跺上,恨恨道。“可恨的胡人,竟然将北面犷平等地地百姓赶到这来了。” 邹丹眉头紧皱,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看上去好几万人呐。” 不仅邹丹、田豫两人,城墙上地公孙瓒军兵卒都手足无措,要是胡人来了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投石shè箭,但是同胞百姓被赶到城下,他们就无可奈何了。 渐渐地,四五万的百姓,拖家带口地来到渔阳城下。他们纷纷呼喊着,求守将放他们进城去,一时间城下混乱不堪。 “大人!咱们是犷平人,乌桓人打下了家里抢走了粮食。咱们无路可走了。” “大人你放咱们进去,乌桓人就在后头啊!” “邹大人!”田豫急道:“这是胡人攻心之法啊,要是放任这些汉民不管不问,我军士气必定跌落。” “我知道!”邹丹淡淡看了田豫一眼,“那你敢说这些人中没有混进胡人吗?再说渔阳城已经迁进附近不少百姓人家。可还有空闲的地方,安置他们吗?” 田豫没有说话,他知道邹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多了好几万人吃饭,城中储粮必定急剧消耗。 这种战法也是后来,北方鲜卑族和后来的辽金,蒙古常用的逼迫之法。 “大人,咱们可都是,公孙瓒将军的治下之民啊!你们征集粮食时,咱们可都没有少啊!” “大人。俺儿子就在军中,你放俺们进去!”不少人已经跪在城下。 田豫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公孙瓒地势力根基多在渔阳、右北平的边地。公孙瓒军兵卒也多是这些地方的人。就如城下那些人所说,他们的儿子在军中效力,如果放任他们被胡人屠戮,军中兵卒会怎么想? “大人你放那些百姓进城!”田豫下定决心。请求说道,“没有房屋就安置子街巷上。要是放任他们不管,军心迟早溃散!那样城墙再坚固,也抵挡不住乌桓人铁蹄,还不如激励士气,跟乌桓人拼死一战!” 邹丹显得十分犹豫,他低下头去,不敢观望城下的平民,他也不想这样。 “乌桓骑兵!乌桓骑兵来了!”望高台上预jg地兵卒喊道。 田豫赶紧眺望远方,果然一队队地骑兵往来奔驰,他们带起阵阵烟尘。发出阵阵声响。用行动威慑恐吓着城下百姓。 渔阳城下的百姓,早就被那铁骑地声音吓怕。密集的人群出现拥挤踩踏,甚至有人给推到了护城河里,场面一片凄嚎。 乌桓骑兵并没有冲击那些百姓。而是围绕着他们,偶尔shè出一些箭支。但就是这样的举动,使百姓更加惊恐,哀嚎声一片,后面接近乌桓骑兵的人疯狂地向渔阳城拥挤,仿佛只有城中才是能拯救他们xg命的避难所。 “大人请你放他们进来!”那个百人将跪了下去,“俺是犷平人,俺老爹老娘指不定就在下面啊!”说完那个百人将泪流满面,叩首不已。 “大人,俺也家里也在北边被胡人攻下。家里人就在那里啊,俺看到了!” “大人,我们愿拼死去打那些胡人!”城墙上跪倒了一片兵卒。 邹丹紧紧握住腰间刀柄,在做最后决断。 “邹大人,咱们再派人跟公孙将军求援,他不派援军也要多给粮食辎重来,只要有了后援咱们能守住渔阳,不然渔阳陷落公孙将军就会被攻进蓟县啦!”旁边一个副将建议道。渔阳收集来地粮食都被公孙瓒要去了,他们所剩不多,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 邹丹看着城外百姓中箭倒地,心被揪起来,终究同是汉人,其中还有他部下的家小,他心里不好受。 “田豫!”邹丹突然喝令道,“你领所部五千人马列阵从南门突过那些人群,去攻击乌桓兵。在城中兵营的人都给我到南城门戒备,看管安置那些进城的百姓,还有不能放过一个胡兵进来!” “大人你?”田豫听到邹丹如此下令,反而犹豫了,他知道渔阳对公孙瓒的意义,邹丹如此做,是要拼死一战了。 现在地田豫终究还是年轻了些,血液中那股炽热,不可抑制地燃遍全身,他顾不上什么全局,要他看着那些汉民遭受屠戮他做不到,只要救下城外的那些汉民,他宁可战死。 “大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一个胡人进城!”田豫坚决地说道。 百姓稍稍少的南城门缓缓敞开,先是一支千多人骑兵疾驰而出,他们大声呼喝,让那些平民让开道路。随后四千多步卒列阵,跟着骑兵突出去。 不一会田豫所部,就跟乌桓人交上手,那五千兵卒同仇敌忾,士气高涨,他们悍然不惧地突杀截击乌桓骑兵。 这时号角声大作,远处又奔袭出大股的乌桓骑兵,从声势看上去恐怕有万余骑。 百姓蜂拥地涌进渔阳城,里面的兵卒开始疏散他们,城门旁边也有大股的守军披甲列阵戒备,防止胡骑趁机突进城中。 “竖起盾牌来!”田豫呼喝着让兵卒们,列阵呈弧形围住南门。乌桓骑兵不顾眼前是百姓还是守军兵卒,他们疯狂地冲击前进,目标只有一个----城门。 田豫心中了然,乌桓人地目的果然是攻城,他早有应对的措施,他让步卒竖起盾牌格挡乌桓骑兵的骑shè,再摆出一列列长矛抗拒骑兵的冲击,一千骑兵再机动在周边,掩护步卒方阵。 在田豫指挥下,五千人井然有序,他们互相配合着击杀敌军。疯狂冲击的乌桓骑兵一时间也难以突破南门外那片不满长矛的人墙。 两刻钟后,除了互相践踏拥挤,死伤的一些人,其余百姓都已拥挤进了渔阳城。混在百姓中间的乌桓步卒,还有小股地乌桓骑兵趁机涌进城中,但立即被守军辨别并剿杀殆尽。 公孙瓒军跟乌桓鲜卑人作战多年,战力并不比胡兵差,白马营军士可都是边防军。 乌桓兵几次冲击,都冲不跨那“人墙”,渐渐地他们已经开始后撤。 而当田豫那些人退回城中,只剩下两千余人,并且没有几个人不带伤地。 田豫一个脚步不稳,被亲兵扶起来。邹丹走近,他看到田豫身上一处触目惊心的箭伤,箭支透过铠甲插进他地腹部。 “国让!你当真是勇士啊!”邹丹说不出其他话来,他扶住田豫不住感叹。 田豫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接着说道,“大人,如今城中多了那么些百姓,要长期固守是不行了,要向公孙大人求援,让其带兵来跟咱们一齐跟乌桓人决战。” 邹丹拍拍田豫肩膀,安抚说道,“国嚷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做。” 邹丹话虽然这么说,但他没有说出来的是,派去跟公孙瓒求援的人已不止一波。而得到的回复他不敢说出来,他怕军心士气不稳。 第137章 诱敌 渔阳城上,邹丹让部属,将田豫抬下去疗伤,转身看到城墙后面,挤满难民拥挤不堪的街巷,他眉间的愁sè再也抑制不住。 渔阳共计步骑两万八千多,加上乡勇刚够三万。他三次送信向公孙瓒要粮要兵,但得到的回复只有,加固城防就地死守。 看来渔阳是凶多吉少了,公孙家还有希望吗,他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公孙瓒已经不复当年的武勇,要是当年的他,公孙瓒会立即调集全部兵马,给进犯之敌予以惨烈的痛击。但自公孙瓒势力膨胀后,特别是占据幽州后,他就变得更加骄矜自大。 公孙瓒强征粮食劳役,并广纳妾室安于享乐,开始疏远那些旧部。令胡人闻风丧胆的白马英雄已不复当年。 真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很熟悉,没错,前几年董卓不就是如此吗,前有董卓,后有公孙瓒,真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啊,古人诚不欺我啊。 邹丹也接到冀州军北上涿郡的消息,如此公孙瓒更加不可能派兵驰援了。要不是那些难民,渔阳城少说也能守住三四个月甚至更久。 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部属的家小在眼皮底下惨遭屠戮。多出那五万多人粮食的消耗,使他们只能支撑两个月不到。 如此摆在邹丹面前的选择,只有守到城破身死那刻,或者集渔阳所有兵力跟乌桓、鲜卑联军决死一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邹丹长长叹了一声气,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渔阳满城的汉民,或许。。。。 渔阳城外。 乌桓兵开始按扎营寨,他们牢牢监控着渔阳城的动静。黄昏时分,从渔阳东南方向也开赴来一支军队,却是阎柔的三族联军。 阎柔急匆匆地来到,乌桓中军大帐,蹋顿跟他部族一众大小首领都在帐内。里面正炙烤着全羊,酒香味肉香味迎面扑鼻。 “哎哟!这不是阎校尉吗?你攻破平谷的消息我收到了。”蹋顿抬手招呼道,“快上来坐,方才宰了一只羊羔,正巧给你赶上。阎校尉你多久没有尝过咱们乌桓地道的手艺了?” 阎柔长长呼出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沉声说道,“蹋顿大人。你不是答应过不加害那些汉民了吗?为何将犷平的汉人全赶走!” “阎校尉你那么赶着来,就为了这事啊?”蹋顿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是答应过不加害刘虞大人的属民。但渔阳以北的城县,皆是公孙瓒的势力地方,公孙瓒不少兵卒也都是那里的人。!咱们不抢他们抢谁,何况还能打击敌军士气和军心,何乐而不为呢!” “胡扯!”阎柔在心中骂道,但他还是强忍住,反驳道,“大人你这话不对,刘大人是幽州牧,幽州各地地胡汉民众,皆是他的属民。何来公孙瓒的治民之说?” 蹋顿放声大笑。辩解道,“是幽州人就不是刘虞大人的仇人了?公孙瓒手下皆是幽州人。那我等是否,就不为刘大人报仇了?” 阎柔思绪急转,这个蹋顿野心不小,刘虞一死他几乎占据了三郡之地,还被乌桓部落里的人追捧,在那些部族中到处传着,蹋顿是新一代草原雄主的流言。 这样的人志向是,恢复当年他们先祖冒顿单于辉煌时地荣耀,迟早会成为幽州甚至整个天下汉民地威胁。但现在蹋顿跟袁绍勾结上。蹋顿不是他一人的力量能解决的。 蹋顿看阎柔沉默不语。以为他默许了自己的行为,于是得意道:“车骑将军遣人送来消息,他们正在攻打涿郡。要咱们快些那些渔阳,然后一齐围攻蓟县。” “冀州军攻打下涿郡了?”阎柔问道。 “还未曾,但相信快了。”蹋顿说道,“前些时候阎校尉你不也认为,拿下城池坚固的渔阳犯愁吗?这会儿好了,我虽然不能趁乱拿下城池,但将那几万人一赶进城,他邹丹能立马拿出那么多粮食喂他们?” “公孙瓒当真不出兵,驰援渔阳或涿郡?”阎柔疑惑问道。 蹋顿笑的张狂。蔑视说道,“此乃我与车骑将军早商议好地,两边出兵他能救得了哪边?等他做出决定,咱们早就打到广阳去了。” 阎柔跟蹋顿互不归属,对蹋顿地行为他只能规劝,于是说道,“大人你这么有把握,将邹丹逼出来决战?” “咱们先前都猜错了,我打听到公孙瓒将征集来的粮食,都运往蓟县去了,渔阳储粮应当不多。”蹋顿狡黠说道。 接着,蹋顿用一种讥讽的语气说道,“而你们这些汉人最是讲啥唠子仁义,他收下那几万人,粮食还能吃多久?要是咱们乌桓鲜卑人就不知道了。饿急了这几万人还能吃呢。” 蹋顿所说,在原先历史时空,五胡乱华时代,是真的发生过的,中原地陷,华夏倾埑。 广阳蓟县。 公孙瓒并没有住在蓟县城中。而是带着大量主力屯驻原先在蓟县东南筑的小城中。 说是小城其实是个,人工营建的屯军要塞。公孙瓒强征民夫将小城改造,由土墙换成了高达三丈的石墙。 城墙里挖十余道壕沟环绕zhongyāng,又在战壕内堆筑高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筑有营垒。堑壕中央的土丘最高,公孙瓒就自居其中。而城中又囤积大量粮谷和辎重兵甲。 此时,关靖将一道求援急报递给了公孙瓒,焦急说道,“将军,局势不妙啊!平谷失守,涿郡南面三县已经断绝消息十余天。这渔阳太守邹丹又发来求援急报。” “知道了。”公孙瓒将求援信放到案几旁边,故作不语。 “父亲,这渔阳、涿郡都这番模样了,咱们怎么还不出兵?”公孙续疑惑问道。 公孙瓒看了看在场的公孙续、王门、关靖,还有几个部将,发问道,“那你们说说,是发兵救援涿郡,还是发兵救援渔阳?” 众人无语,都沉默开来。涿郡是前胸,渔阳是后背,不论哪边失守,蓟县都将暴露在敌军兵锋之下。两边出击? 公孙瓒杀死刘虞后,将兵力扩张到代郡、上谷各地,结果鲜于辅等人登高一呼,这些地方地刘虞旧部纷纷暴动,配合鲜于辅等人,杀了公孙瓒所任命的郡吏。 公孙瓒兵力一分散,留在广阳的嫡系主力步骑,也只剩下了五万多。除去留守的兵力,不论驰援哪边,都显得捉襟见肘,不能达到决胜的作用,换作自己决策,貌似也难以决断。 “将军,不能再犹豫了!”关靖急劝道,“我等集合全部兵力,放弃广阳,全力驰援渔阳攻打乌桓人。等灭了胡人后占据渔阳对抗冀州军。只要再联络黑山军等势力从背后袭击。冀州军撑不了多久。如此我军当有很大胜算。” “这广阳蓟县,是幽州最富庶之地,怎么可以轻言放弃!要是我等跟胡人相持不下,冀州军再从背后攻击,失去城池屏障的咱们,又当如何应对?”部将王门反问道。 公孙瓒闷哼一声,要他放弃苦心营建的城防,他还真不舍得。现在的他没有信心能速胜乌桓人,王门正说出了他的心声。 在他看来依仗高大地城墙。完善地城防体系。还有足够的粮食,他才不怕冀州军和乌桓人地围攻,他此时和董卓的想法差不多。 “将军,不能再犹豫了呀!”关靖着急了,他再次劝道:“那些守将都是,同咱们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啊,将军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围困而死吗!请将军三思啊!” “混账!你想死吗!”公孙瓒怒道,“他们是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就不心急?但要是今ri驰援这个。明ri驰援那个。救他们一人,那以后众人都会只等救兵,而不肯力战。” “将军您请息怒,关大人也是心急了些,毕竟出于好意。”王门说道,“但各地只要依仗城防拼死抵抗,必能消耗大量敌军。等他们粮草用尽,自然会退兵。” 关靖长叹一声,说道,“难道将军就不怕那些将士们心寒么?到时候军中产生哗变,临阵倒戈,也不无可能啊,将军!” “关靖,你的担心我知道。但我自有分寸。”公孙瓒说道,“传令全军步卒加紧cāo练守城器械。调集骑兵全军。突袭涿郡冀州军!” 五ri后,涿县城下。 五万余冀州军正在有条不紊地集结着。 袁绍、鞠义、袁谭、颜良等,四路大军经过十余ri地强攻,占领了涿郡南部几个县城,现在五万余步骑,又将涿县团团围困起来。 冀州军准备充足,投石车、云梯、弩车等器械都齐备。冀州军多配弓弩,论起攻坚来丝毫不吃亏。半天下来箭雨是遮天蔽ri,杠杆投石车投出地石块打在城墙上震耳yu聋。涿县守军伤亡不少,更重要的是士气跌落得厉害。 城墙上,涿郡太守季雍亲自披上铠甲。冒着箭雨登城调度兵卒防守,不过这家伙喜欢卖主求荣,而且还投靠了公孙瓒。 “大人。冀州军人太多了。咱们这六七千人顶不住的啊!”旁边一个副将凑到喊道。 又一阵箭雨shè下,季雍蹲下身去。厉声说道,“顶不住也给我顶,咱们家小都在蓟县,要是城破了,你我都别想有活路。” 那个副将恨恨地一拍墙跺,怒道,“公孙将军也忒不相信咱们了,大人你先不说,我是中平年间就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人啊!” 公孙瓒除了下令死守外,还将校尉以上军职的将领的家眷,都留在蓟县为人质。 其实这种手段,也是常用的政治手段,曹操以及五代的朱温,就是此种高手,但是一旦己方处于不利地步和,高压态势逼迫下,有时可能适得其反,比如说现在的公孙瓒。 还有五代时的朱家,当李嗣源攻克汴梁时,这些家眷反而成了要挟,瓦解梁军的杀手锏。 季雍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抱怨什么,将领带兵在外,本就该将家眷质留主帅处。” 副将口上不说,但他心里充满鄙夷。季雍本是县令,公孙瓒一攻打冀州,他就率部投降。后来被多次提拔,公孙瓒占领幽州后,他因为卖主有功,随即被任命为涿郡太守。 袁绍对季雍恨之入骨,别人都可以降了冀州军,惟独他季雍不能。所以副将认为,季雍是将他们拉做垫背,所以暗中都留了个心眼。 这时,涿县县尉张杜,矮身来到季雍身旁,问道,“大人,求援信送去好几拨了,公孙将军到底是咋个答复?” “加固城防,死守涿县!”季雍瞥了他一眼,厉声问道,“怎么?你想降了冀州军吗?” “末将不敢!”张杜赶紧说道,“只是公孙将军也该遣兵来援,冀州军都给咱们,引到涿县来了,也该包围冀州军了。” 季雍悄悄下了决心,拿过一面盾牌站起身,大喊道:“我涿县尚有带甲勇士万人,何惧怕袁绍匹夫!大家伙打起精神来!” 季雍虽然这么喊,但兵卒们并有被激起什么士气,他们只机械地格挡箭支,再还击shè杀,城下冒出头地冀州军兵卒。 突然,一个兵卒大喊道:“西面那是什么!像是咱们地骑兵呐!” 城墙上的兵卒,像等到那丝生存的希望,不顾箭雨的威胁,冒出头来眺望西面冒出的一股骑兵。 “是咱们的人啊,是咱们的骑兵啊!”待那股骑兵接近,兵卒们纷纷呼喊道。季雍和张杜也看到希望似得欣喜不已。 城下,袁绍正骑在战马上,观望着兵卒攻城。突然地示jg地号角声大作。西面的旌旗挥动,预示着那里有大股地骑兵袭击。 “文丑,你带两千骑去看看怎么回事。”袁绍皱眉吩咐道。 文丑答应一声。跨上战马调集起两千骑,带着骑兵迅速赶往西面以防不测。城下其他步卒得到示jg也各自列阵防备。袁绍就带着颜良、韩猛、蒋义渠等一众将领留在中军观望。 后方奔来一骑,近了马上一名将领翻身下了战马,禀报道,“主公,末将无能在国押运粮秣时被公孙瓒骑兵袭击,粮食和人马全没了。” 袁绍呆了会,然后满脸愠sè,气道,“赵睿你所部少说,也有四千多步骑。怎么就你一个回来!就全折了?当真废物!” 赵睿头盔丢了。身上铠甲也沾满血液,继续说道,“主公啊,那公孙瓒的骑兵,像是倾巢而出,足足有五六千骑啊!” 袁绍来不及责备赵睿,因为五千余骑兵从西面步卒方阵的空隙钻进,分两路直奔城下攻城器械和袁绍的中军。 冀州军反应倒也快,特别是袁绍中军,皆是百战jg锐。他们立马就结成密集方阵。紧紧护着袁绍等人。 “主公,调集四周兵卒围住那些骑军,要是围歼了他们,我军再无后患矣!”沮授急道,他料想这是公孙瓒最后的机动兵力了。 袁绍大手一挥,下令道,“把营中的鞠义也调出来,给我困死那些骑兵!” 冀州军看到旌旗调令,纷纷呈半弧形聚拢起来。公孙瓒军骑兵虽然没能直击袁绍,但城下地器械就遭了殃。都被焚烧破坏了一半多。 蓟县城下十分开阔,五千jg骑往来突袭,往往从冀州军阵列地夹缝中突破过去。而公孙瓒军骑兵深通骑战之法,他们并不直接冲击冀州军军阵,而是运用迂回战术进行骑shè。 冀州军往往只能够得着他们末尾。而因为是攻城战,冀州军五千骑中,也只有两千骑出营掩护。其余骑兵正忙着给战马配上鞍具。 袁绍军施行的是围城,五万余人围着涿县扎下营寨,这样也导致一定的兵力分散。要将五万人一起集结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地。 等鞠义带兵出了营寨。他们还是不能将机动xg极强地公孙瓒骑军围困起来,反而被shè乱冲垮两个千人方阵。 鞠义带着千余亲兵来到中军。禀报道,“主公,等我军都集结到这,那伙骑兵就要撤了,这是公孙瓒那厮,所领骑兵常用的战法。” “那你有何法子可以困死他们?”袁绍看着鞠义,急切问道。 “主公你信地过在下,就让中军四周兵卒装作混乱散开,让那些骑兵围攻中军,再让四周兵士重新将他们围起来!”鞠义说道。 袁绍直皱眉,这是要他拿中军来做诱饵。 “鞠义将军,怎能让主公犯险呢!”听着鞠义的建议,沮授反对道。 “不是让主公留在这,主公可以悄悄随别部离开,只留下中军大旗就好。我地千余先登勇士可将他们挡住。”鞠义解释道。鞠义行军打仗确实有一套,虽然孤傲。 袁绍想想,答应了鞠义,自己除下铠甲留下旌旗,跟着旁边一对骑兵绕到旁处,中军大旗就由鞠义指挥。不一会,在鞠义调度下中军四周出现混乱,严密的防线有了松动。 远处公孙瓒部将王门,带着所部骑兵纵横驰骋,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最近一直被袁绍的冀州军压着打,太憋屈了。 公孙瓒军的骑兵箭术骑术,不亚于鲜卑乌桓骑兵,而装备更胜一筹,他们几次冲出冀州军合围,又绕道回击冀州军侧翼。 王门已经带队击破冀州军一支运粮队,现在的看战果又不错,正想率军撤退,但这是冀州军中军出现混乱,王门犹豫开来。 要是击破中军大旗,冀州军会全面混乱,那样他这五千骑,配合上城中守军,完全可能击溃这一支冀州军,要不要冒一次险。 王门吆喝一声,决定试这么一次,他相信一击不中,率部逃离还是可以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即将碰到通晓骑战的鞠义。 王门率五千骑稍稍整队,然后呈弧形穿插过冀州军中军旁边,一阵骑shè过后,他们再稍稍整队回击。 鞠义一千“先登勇士”,加上原本一千中军兵卒竖起盾牌挡箭,一会后他们出现细微的后撤,慢慢地后撤明显瞬间移动了百多步。 王门赶紧率部冲击,力图一举击溃冀州军中军,砍下中军大旗。 当王门所部骑兵追上才发觉上当,原来这百余步距离的地上,满是小个小个地陷马坑。 前面战马马蹄一踏进小坑中,就难以很快爬起来,后面的战马收速不住,立即装上前面同伴。瞬间前头两千多骑兵陷入滞缓的困境。 鞠义一声大喝,两千步卒一拥而上,取出装好的弓弩向那些停滞的骑兵激shè。强弩三番轮shè后,一千“先登兵”小队小队配合着冲上前去,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持砍马刀或长戟,前头两千多停滞的骑兵,一下成了他们的猎物。 四周的冀州军开始变化,原先稍显混乱的阵型迅速向中军合拢。大有围困住那些骑兵地势头。后面地王门肠子都悔绿了。 他没想到冀州军中军,那些步卒如此生猛,竟然好似专门克制骑兵似得。但形势不容他多想,王门一声喝令,号角声大作,剩下近三千骑兵,迅速向东面,那还没有合上的军阵突击,以求断臂求生。 生死关头,王门那剩下地近三千骑展现出强悍的实力,他们毫无畏惧地冲击,即便前面是长矛阵,因为一旦停滞,等待他们的也是死路一条,他们只能搏一搏。 终于,东面的冀州军还是抵挡不住铁蹄的冲击,硬是被王门所部冲破合围。但向东逃窜的王门在突围中折损不少,只剩下两千多骑。 文丑、韩猛两人得到调令,各自带着两千冀州骑兵,疯狂追击王门。 逃窜了半天,王门全身疲软无力,他整个人颓然开来,起兵前公孙瓒是吩咐他截断冀州军粮道,再偷袭一下围城的冀州军,达到激励士气的目的。但他一时贪功,犯下不可挽回的过失。虽然他取得的战果不错,但剩下残败两千多骑兵,显然是不能再到敌后偷袭了。 身后号角声不时响起,王门咒骂一声,这冀州骑兵追赶得,还真像饿狗一样死咬不放。 但论单个骑兵实力而言,公孙瓒的幽州突骑,显然更胜一筹,文丑、韩猛追赶半天,取得的战果有限。 “王将军,前面就到方城地界了,咱们是从这北上直奔蓟县,还是冲过去到广阳再返蓟县?”旁边的副将问道。 王门一阵犹豫,方城也被围困,指不定现在已经沦陷,正在他思索间。 “不好,敌袭!警戒!”副将喊道,他看到前方杂草丛中冒出阵阵人影。 果然,四周草丛乱箭shè出,站起上千的兵卒,他们的战袍铠甲跟冀州军不完全相同,王门惊呼一声:“青州军!” 第138章 蹋顿 王门带着两千多骑向东逃窜了大半天,韩猛、文丑也紧紧追着他不放,一直到了黄昏。 “王将军,前面就到方城地界了,咱们是从这北上直奔蓟县,还是冲过去到广阳,再返回蓟县?”旁边的副将问道。 王门一阵犹豫,方城有可能也被围困,指不定现在已经沦陷,正思索间。 “不好,敌袭!”副将喊道,他看到前方杂草丛中冒出阵阵人影。 果然,四周草丛乱箭shè出,站起上千的兵卒,他们的战袍铠甲跟冀州军不完全相同,王门惊呼一声:“青州军!” 千余人的青州军呼啦的一下,一面交互shè箭一面向后撤去。王门所部本就提心吊胆小心奕奕地行军,猝不及防下队伍一阵混乱,前部折损不少骑。王门怕再有埋伏,又不敢下令急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青州军兵卒离去。 号角声、马蹄声阵阵传来,前方果然有埋伏,一会儿后,约莫三四千骑,分两条长龙穿插出来。当首的两个将领分别是赵云和张辽。 赵云将前头身披精甲的王门,看得真切,于是提枪纵马直奔,这个敌方大将而来。他身后的骑兵也仅仅跟着,凌厉地直击敌军。 赵云格挡开飞来的羽箭,不时地调整着战马奔跑路线,一旦靠近赵云长枪范围,刺出点点寒光,凡是他经过的地方,周遭敌方骑兵一个个被挑刺中滚落下马,无一幸免。 看到勇猛无匹的赵云,王门也捏了一把冷汗,于是大呼一声,两千多骑呈小队向前冲刺,力求突破这一片地方。 但此地地形并不开阔。两方人马一展开,立马就是一片胶着的近战混战。 而赵云则是紧紧盯住王门不放,而王门也不停策马移动,和调动兵士截击赵云身后的那几百骑。王门惊惧余赵云地武勇,一直在乱军中苦苦地逃离他的追杀。 渐渐的王门注意力,集中到前方赵云处,在他右翼有支百余骑小队,也迅速迫近。 为首的张辽毫无顾忌地冲刺,一柄长刀削砍挥斥。体现出一种跟赵云不同的雄浑豪迈。 使刀讲究那种霸绝狂放,力劈华山地气势。一旦逼近王门,张辽大叫一声,长刀迅猛无匹地削向他前额。 惊愕之间,王门也提起一杆长戟格挡,他只觉得,虎口发麻气血上涌。不过终究躲过这一致命一击,不过还没有完。 两匹战马交叉而过,正当王门想趁机拉开距离时,张辽反手一刀直劈他后脑勺。 “噔!”的一声,刀尖正劈在王门铁盔上,震得他头脑发昏,眼中一黑就跌落下马。 王门亲兵想将主帅救回,但随后而来的张辽部属和赵云将他们阻隔开来。并将王门俘获,这一场小规模伏击战,袁熙军胜利。 文丑、韩猛此时也带兵追杀到此,王门所部骑兵,只突围了五百多骑。其余都困在乱军之中,主将王门一死他们降的降,亡的亡,两刻钟后战场就静寂下来。 文丑、韩猛两人惊讶中带着懊恼,自己追杀大半天,没有剿灭这支骑兵,想不到给占据地利地青州军,捡了大便宜。 但他们也看出青州军不俗的战力,就在此时我们的主角出场了。 “文将军、韩将军,两位别来无恙否?”袁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带着许褚等一众亲卫,还有赵云、张辽来到文丑他们面前,拱手道。 “二公子你的人,当真很勇猛啊。”韩猛说道,“想不到我等追赶大半ri的敌军,你们这么短短两刻钟不到,就围杀殆尽了。” “还不是两位将军在后面追赶。使得他们被前后夹击,导致军心阵势大乱,本公子只是捡了两位将军的便宜罢了,上不了台面。”袁熙笑道,“这破敌之功两位将军当居首位,待我回去禀报父亲后,给两位将军请功。” “如此俺们谢过二公子了。”文丑抱拳道。 他跟袁熙算是旧识,说不上十分亲密,但也还有些交情,他这个人粗犷直爽,对袁熙地感觉不算差,所以也不整虚的。 涿县。 太守府衙里,此时灯火昏暗摇曳,季雍焦急地来回踱步。白天里眼看杀出一支jg骑援军,守军的士气一下高涨到一个顶点。 甚至一度,有人提出杀出城外,夹击冀州军地建议。但五千多骑兵不能稳胜冀州军。 季雍谨慎地选择观望。就在这观望间。谁知局势瞬间剧变,王门贪功中计狼狈逃去。城上守军本来高涨的士气,也瞬间低落到极点。 那种抓到希望又,突然消失的感觉,使守军兵卒绝望异常。要不是冀州军久战疲惫,攻城器械又被破坏不少,只要再强攻一阵,城上守军能不能顶住,实在很难说。 “大人,我们的援军完了,大人你说,这仗还该怎么打?”那个副将问道。 季雍脸sè极其难看,说道,“再等等看,公孙将军援军可不止这一拨。” “大人,当真会再有援军吗?”县尉张杜问道。 季雍被说中痛处,厉声道:“怎么没有,只要坚守一阵援军就会到来,冀州军必定不战自溃。” 那个副将跟张杜交换了个眼神,问道:“大人你还想欺瞒吗?公孙将军摒弃了我等,这支骑兵是很突然,或是说截断冀州军粮道的队伍?后续的援军根本就不会有!” “胡扯,你有何凭证,胡言乱语想扰乱军心吗?”季雍怒道。 张杜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说道,“这是公孙将军对咱们求援的回复,大人你为何不给咱们看。” 季雍脸sè剧变,双手颤抖指着他,狡辩道,“就算如此,你又想怎样?我等已无退路,只能固守。” 张杜冷笑一声,冷笑说道,“那可不一定。大人你没有退路,不代表咱们没有退路啊!” 季雍听这话不对,立马jg觉开来,他刚在想应付两人的对策,但身后的副将,早将手按到腰间刀柄上。寒光一闪,血红飞溅,季雍的头颅被削砍下来。 第二天,袁熙是在涿县城外大营见到袁绍地。 当他跟文丑、韩猛等人,带兵来到涿县城下,才知道涿县被攻克的消息。此时袁绍手下一众文武都汇集一起。在大帐内还有刚刚献城地县尉张杜。 袁熙、韩猛、文丑三人,将军令交还复命,然后将战况汇报给袁绍。 袁绍问道:“显奕,我军破王门的骑兵不过是午前的事,你为何能如此jg准地设伏的? “回禀父亲大人,说来凑巧,我军ri前苦战攻破方城。我就率所部精骑,和一部先锋赶来跟中军汇合。在涿县、方城间的亢亭时,斥候禀报说发现,公孙瓒幽州突骑,我料想是公孙瓒派来奔袭我军后方地,于是就地设伏,拖父亲鸿福,侥幸取胜。”袁熙按照郭嘉的嘱咐,一一作答道,不卑不亢,又不居功自傲。 “好啊!”袁绍说道,“此乃上天也助我杀敌,让公孙瓒的突骑,栽在我儿显奕你的手中。诛除那么一大股骑兵。公孙瓒还能有多少,可迅速调动地兵马?如此像公与先生所说,我军将无忧矣!当赏。” “父亲!”袁熙赶紧说道,“这次能如此迅速,将公孙瓒突骑残部围歼,靠地是文丑、韩猛两位将军,从后方奋战苦追,早将他们的锐气跟战力消耗殆尽。我青州军不过占了这个便宜罢了。这首功当推两位将才是。” 见袁熙推功于人,袁绍笑着答应,并让陈琳记下他们地功绩。文丑、韩猛两人答谢时。也对袁熙印象好了几分,。 “张杜,你能弃暗投明实在难得。”袁绍说道,“今个任命你领中郎将职,留在军中效命,捎带招降那些不满公孙瓒的人。” 其实袁绍还是挺有才能的,不过后来战败被曹操的功绩掩盖了,就如同李渊才能也很突出,但后来被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功绩所掩盖。 张杜知道自己,能得到袁绍如此礼遇,完全是要他帮忙,招降各地公孙瓒军守将。 但他答应得很坚决,要是能多招降几个人,他就能在冀州军中立足。 袁绍当然乐于公孙瓒部属都归降,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编。这些幽州兵完全是一支jg兵。如此冀州军等于完全占据了涿郡,并将兵锋直指公孙瓒老巢蓟县。 “诸位瞧瞧,该如何出兵攻打广阳?”袁绍问道,经此一战他信心大涨,恨不能立即打到蓟县去诛杀了公孙瓒此獠。 “主公,我军大战一场急需休整,国那边又被截去一批粮秣。可边休整兵卒,边从河间再调拨一批辎重粮秣来囤积。”沮授说道,“公孙瓒龟缩蓟县已呈守势。我军不必急于进攻。” 袁绍心中是想速战速胜。但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他刚想下令,就有传令官跑进禀报。 “将军。乌桓大人蹋顿送来的渔阳捷报!” 闻言,袁绍顿时来了jg神,他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接过急报文书,上面的汉隶虽然不堪入目,但袁绍终归能看懂。 只见,他长笑一声,兴奋说道,“蹋顿、阎柔等人,已经攻破渔阳,正率兵进击广阳蓟县。看来咱们也不需等了,直接开赴蓟县,围困公孙瓒!” 下面众人也都为这个消息振奋不已,公孙瓒前胸后背都被攻破,如今只能困守蓟县了。袁熙更是惊讶,他想不到公孙瓒经营多年地渔阳,竟然会那么快被攻破。 “渔阳守将是何人,乌桓人是如何攻破城池的?”袁熙谨慎问道。 袁绍笑着将蹋顿送来地捷报读了一遍,袁熙听得直皱眉,这满篇都是说蹋顿如何率部苦战的说辞,对战况没有丝毫描述。 就在这时,又有传令官禀报,将另一份文书信函送至,说是护乌桓校尉阎柔,和鲜于辅联名遣人送来的。 袁绍拆了信函就看,他的笑脸渐渐消失,最后他将信函递给下面沮授、荀谌等人。 沮授接过一看,怒容立马布满脸上,说道,“这个蹋顿,不过番邦胡酋,竟敢公然掳掠我大汉子民!真当是蛮夷成性!” 众人不解,荀谌看过信函后说道,“阎柔、鲜于辅说蹋顿为破渔阳城,将渔阳北面犷平等地汉民百姓驱赶至城下。守将邹丹收容那些百姓后就举全军之力出城寻蹋顿、阎柔两部决战。结果被两人击破于渔阳东。” 乌桓人这种做法不是第一次,以前匈奴人、鲜卑人都做过,在场众人也有所耳闻。 站在盟友立场上,能迅速击破渔阳城市最好不过,虽然同是汉人,但他们大都将渔阳那些地方的人视为公孙瓒一方,自然不会有极大的抵触。战乱年代人命贱如草,袁绍他们自然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 郭图眼珠一转,说道:“那些人不过公孙瓒部属死党罢了。再说只是将他们赶到渔阳,公与先生切不可因小失大,将这个盟友疏远了。” 荀谌摇摇头,说道,“若说仅是如此,也还罢了,邹丹战败被俘获斩首。阎柔、鲜于辅他们说,蹋顿率先攻进渔阳城。不仅将渔阳抢掠一空,还将挑出五万余汉民掳去右北平为奴。” 闻言,众人一阵沉默,但他们不好说什么,这事在边地见怪不怪,像阎柔也是少时被掳去胡地为奴的嘛。 袁熙心中清冷。从前对北方边地接触极少,所知道的边地消息,也仅局限于朝廷传出来地。虽然他知道边地局势危急,时常有鲜卑乌桓部族寇略。 但此时就像事情发生在他面前,但他没有能力左右阻止。这是种久违地无力感。还是太弱小了,得让老师张纮的暗卫提前渗透草原。 袁熙一直倾听着众人的争执。郭图力挺蹋顿强调联盟的重要,沮授则陈述汉室朝廷颜面。力主对蹋顿进行约束。 袁绍显然是想借乌桓的力量平定公孙瓒,再沿用刘虞地政策,对乌桓人进行安抚,以求北方边地稳定,所以最后,袁绍对这件事还是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不过这也成了袁绍的一桩心病,直到临终也当成一桩遗恨,并让太宗宣武帝袁熙,替他一雪前耻,不过这是后话。 “将军,此事不可纵容啊!”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只见袁熙身后的赵云站了出来。袁熙第一时间就暗道不妙,赵云也是那种宽厚直言之人,他自然不能理解袁绍的想法。但此时阻止已来不及。 赵云单膝行礼大声说道:“将军。刘伯安身死,我军兵进幽州一旦击败公孙瓒,势必将幽州收为领地,那渔阳地汉民就不再是公孙瓒地忠党,而是将军治下之民,是大汉的子民。要是放任他们被乌桓人掳去不闻不问,不仅丧失道义,还会令边地吏民心寒!” 被人这么一说,直戳到他的痛处,袁绍脸色阴沉下来。说道,“你说地我都知道。但是为今最要紧是击败公孙瓒,再处理幽州事务。” 李渊也曾经借助突厥的势力,以达到夹击刘武周,当时也是如此处境,最后做了一些妥协,也算是李渊内心的心病和耻辱,好在太宗皇帝李世民最后一雪前耻大败突厥。 同样,幸亏袁绍也生了一个好儿子,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踏平乌桓,击杀蹋顿,也算是替父亲袁绍雪耻了,怪不得曹操感叹,生子当如袁显奕,至于我儿,差远矣,呜呼哀哉! “那将军是答应,索回那些汉民了?”耿直的赵云兴奋问道。 袁绍冷哼一声。说道,“此事我自有定夺,不需你一个偏将过问,下去。” “将军!”赵云着急道,但下一刻袁熙伸手阻止了他,示意赵云退下,说道,“父亲,赵子龙一心为汉室,和我袁家基业着想,他所言可能不恰当,但都是出于肺腑之言,父亲勿怪。” 郭图刚想挑起事端,但袁绍挥手说道:“念他一心为公,又是立功的将领,也不追究了。” 众人散去,赵云闷声不吭地,跟在袁熙、张辽后面。待到营外无人处,袁熙才停下来。 “子龙,你方才说地没错。”袁熙看着一脸郁闷的赵云淡淡说道。 赵云瞪大眼睛,惊讶道,“少将军你也如此认为?但袁车骑他……” 袁熙回过身,对赵云、张辽两人说道:“鲜卑、乌桓、匈奴等残部,内迁盘踞在我幽州并州边地,这始终是个祸患,指不定哪天他们就像王莽年间趁着我朝动乱,而大肆寇略。” 袁熙猜测没错,后来的五胡乱华,就是东汉王朝一手促成的,而后来的西晋,只是加速这个进程而已。 袁熙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如今我军需借乌桓人之力剿灭公孙瓒,父亲是不允许咱们跟乌桓人翻脸的。事有轻重缓急,待平定河北跟中原后,咱们再腾出手来处理边地祸患不迟。” 袁熙话虽如此说,但他没有料到,在不久地将来,这将是困扰他的一道大难题。就如同太宗皇帝李世民当年一样。 五ri后,冀州军正式开赴广阳蓟县。 除了留下七千多兵卒留守涿郡各地,冀州军四万人、青州军近三万人屯驻到了蓟县城外。经过大战消耗,蹋顿也带着剩下约两万乌桓兵在蓟县城北屯驻下来。 阎柔、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人,召集的三族联军四万余人,也开赴到了蓟县城下驻扎,一时间,联军军容甚盛。 在沮授等人谋划下,冀州军营寨按扎也很有讲究。近三万青州军在,公孙瓒所在屯兵小城南面安下营寨。冀州军就在小城东、北、西三面安下连营。这样冀州军既能困住公孙瓒,也能跟蹋顿、阎柔围住蓟县。 冀州军一安下营垒,蹋顿、阎柔、鲜于辅等人就来进见。袁熙作为一方统兵主帅,又是袁家二公子,自然不能缺席,他带着郭嘉还有许褚等亲卫,来到冀州军中军大帐。 这时袁绍手下都来到中军大帐,讨伐公孙瓒的一众头面人物可谓都悉数到场了。 袁熙、郭嘉都是将观察的重点,投向了蹋顿、阎柔等人。这几个人将是,几年内幽州北方真正掌控实权的人物。 大帐中间摆着尊、壶等酒器,袁绍亲兵将酒取来给众人都满上。袁绍先是以主人跟盟主的身份,向蹋顿等人敬酒。 一脸浓密黄须的蹋顿,抹了一把嘴边酒渍,cāo着一口蹩脚汉话说道:“车骑将军太客气啦,咱们来这是给刘大人报仇的,可恨地公孙瓒,咱们都忍他很久了,这下可好,打他个崽子!” “哈哈,蹋顿大人果真是豪气非凡。”郭图追捧道,“乌桓突骑天下闻名,乌桓兵士也是勇不可当,我们主公也很羡慕,你能统领这么一群勇士啊!” 蹋顿嘿嘿直笑,似乎将郭图的话都收纳了,他可是外憨内诈的人,不比安禄山差。 “蹋顿大人,这公孙瓒龟缩到城中,自然是要合兵围攻了。咱们三部人马各自为战势必费时费力,所以。”袁绍试探道。 鲜于辅知道袁绍的心思,于是说道,“袁将军,您声望海内无人能及,并是联军盟主,我等愿归您调度。” 他其实也很茫然,要是杀了公孙瓒给刘虞复仇后,他们还真不知何去何从,眼前看来归附袁绍是最好的选择。 见状,蹋顿也答应,说道,“我部也愿服从,袁车骑的统领。” 袁绍拱手答谢,但他对盟主这个名号已经不稀罕,当年讨伐董卓时,他那个盟主名不副实,这次他要将大权统揽过来。 于是袁绍郑重说道。“诸位相信袁某是在下荣幸,只是军中无戏言,一旦归我统领就要服从军令,诸位能归我约束,咱们则共创大业,如不能,诸位权且散去就是。” 齐献武帝高欢,被六镇势力推举时,也如同袁绍当今此做法,万事万物。没有个约束和章程,是行不通的,不然就是一盘散沙。 蹋顿、阎柔等人,都明白袁绍他这是在要权,但冀州军加上青州军,不论人数还是战力都是三方人马中最强的,他们只能听从势力最大的袁绍调度。 蹋顿沉默一阵,说道,“车骑将军,您是声望极高的豪杰,咱们不仅愿意听你调度,还愿归附你帐下。只是不知您能否像刘虞大人一样,保护咱们乌桓人的利益。” 阎柔一阵犹豫,他统辖的那四万多人马,不论是汉人还是鲜卑乌桓人,大都是敬仰刘虞的,为了给他报仇才应征从军的。 除去公孙瓒后,他们大多数人都会归于民间。那时他地势力就成了最弱小一个,而袁绍明显会是将来的河北霸主。此时归附无疑是个明智地选择。 “袁将军,在下也愿率部归附,听从您的调度。”阎柔大方说道。 袁绍大笑一声,让人取来酒具,割破手指滴下鲜血。蹋顿、阎柔也割破手指跟袁绍歃血为盟。表示愿意归附袁绍,听从他地调度。 袁熙在下面仔细思考一阵,他知道蹋顿所谓归附,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归附,其实质更像是盟友。但袁绍的目的也达到了。 “将军,望楼车造好了三辆!”一个传令官禀报道。 袁绍大笑,说道,“诸位可敢去看看城中敌情,好商议下一步攻城之法?” 他这么说不仅是为了望敌情,还有展示军力军械的意味,能用人者,能制人。 第139章 冲突 蹋顿、阎柔以前攻城用的,都是简单的器械,听袁绍这么说,他们倒也想见识一下冀州军的实力,于是立即答应下来。 袁熙跟郭嘉也是一同随行,在公孙瓒小城弓弩shè程外,立起三辆五丈多高的望楼车。袁绍一抬手,示意蹋顿跟他上前,并在文丑的保护下,勘察城中敌情。 袁熙跟郭嘉,也趁机跟沮授上了另一辆望楼,五丈多高正好可以俯瞰城中,也就是三国志游戏系列中的井揽攻城车。 袁熙登上车顶一看,心中不免骇然。 他统兵攻破的城池不在少数,但像公孙瓒所在的屯兵城池,却是他前所未见的。 公孙瓒原本屯兵的土城,早被改造扩建,其规模不亚于北面的蓟城。 四丈多高的砖石夯土城墙,城墙后面隐约可以看到十余重壕沟,壕沟之间筑有五丈多高的土丘,土丘上是屯兵的营垒,兵卒可在上马shè箭投石。 城中心则是一座最高大的营垒,想必就是公孙瓒所在。 看着眼前的一切,袁熙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一皱说道,“这简直就是一座屯兵要塞啊,除了没有天险做依靠,其防备简直比虎牢那些关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好办呐。” 沮授也是直皱眉,忧虑说道,“如此布置城防应当是,多年来公孙瓒在幽州边地,抗拒胡人攻城的法子。” 郭嘉点点头,说道,“挖掘壕沟在之间安置高丘营垒,每个营垒都是一个据点,各个据点之间可通过战鼓、旌旗联络。就算城墙失守胡骑也难以跨越多层壕沟,攻入城中则必要下马步战,公孙瓒的步卒就可依高shè箭。” “只要粮秣充足,固守几年都不成问题啊!比董卓建造的郿坞更甚,要攻破这座屯兵城,真要旷ri持久吗?”沮授自言自语道。 袁熙默不作声,他正在想破敌之策。对付这样的营垒壕沟,最好就是土攻。 而他想到历史上公孙瓒,是向张燕求援的,历史已经改变,不知攻破城墙步步紧逼,公孙瓒是否会做同样的选择?也许。。 一会儿后,众人都下了望楼回到大帐。袁绍等人脸sè也都不太好看。他们或焦虑或苦思,都在想着破城之法。 “原本听说公孙瓒大肆,征调幽州民力扩建城池,想不到营建的竟然是,这种屯兵城池营垒。”袁绍问道,“蹋顿大人,你们部落多有跟公孙瓒交战,不知可有破敌之法?” 闻言,蹋顿也是满脸无奈的苦sè。无奈说道,“袁将军,打从前,公孙瓒那厮地屯兵处就是这番模样,我等是断然不会去攻打这样地地方。真个攻进去怕是要先负土填平那些壕沟。” “公孙瓒那些壕沟营垒看似坚险难攻,实则不然。”袁熙适时出声说道。 “显奕,你说不难攻破那些营垒壕沟。可是有何破敌良方?”袁绍急切地问道。 以往时常是难题一摆出,他这个儿子就能拿出对策。并往往都能成功,所以袁绍对这个儿子的献策,很是重视。 袁熙笑了笑,回禀道,“公孙瓒自认聪明,挖掘了多达十余道的壕沟,还将营垒建在战壕之间,如此要从外而内地,突破十余道沟壕据点,如果兵力稍少,没有攻到中央就会兵尽粮绝,所以实不可取。” “二公子,你说的这些都是公孙瓒据守沟壕营垒的优势。为何说他自作聪明?”逢纪问道。 袁熙让兵卒端来一大捧土,在他的指挥下,兵卒很快做成一个简易沙盘。在袁绍带头下,一众人都为上前观看。 袁熙指着那些沟壕,讲解道,“这些战壕不仅阻截了我军地进攻,还将各个营垒间的联络阻断。要是一个营垒受困,里面营垒的兵卒,要出来救援也必定十分费力。” “确实如此。”沮授点点头说道,“要是正面强攻,我军很可能就是,跟公孙瓒那些兵卒在壕沟内厮杀。如此还要受营垒上弓弩的袭击,故万不能按寻常的,由外向内正面强攻。” 他想到了袁熙所谓破敌之策,不过并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的主场是袁熙的。 “不从外攻进去。难不成从里面打出来?”袁绍闻言乐了,打趣问道。 “回禀父亲,就是从里面打出来。”袁熙指着沙盘最中间地营垒。“挖掘多条地道避开这四周的营垒直通公孙瓒所在。如此可以避开众多据点,只要攻破公孙瓒所在营垒,那么。。” 众人恍然。这就是直接攻打公孙瓒老巢,而不用逐个击破。即便公孙瓒能转移,但中间标志xg地营垒被攻占,对公孙瓒军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如此虽然也要经历惨烈的攻坚战、白刃战,但冀州军伤亡能降低很多。 “好啊!当真是秒策啊!”袁绍大笑道,“想不到公孙瓒那厮苦心经营,所谓铁桶般的城防,被我儿显奕你瞬间破解,哈哈哈。” 袁熙来议事是袁绍提前安排好的,就是要让自己这个英武的儿子,震慑一下蹋顿等人,就像李渊让李世民,震慑魏公李密一个道理,谁说袁绍无谋,帝王权术炉火陈青啊。 一旁的蹋顿和阎柔不觉惊服,不禁多看了袁熙几眼,阎柔低声对蹋顿说道,“袁二公子真英主也,不然,何以助袁公定祸乱。” “此谓上天助我袁家,灭亡公孙瓒。”袁熙谦虚道,“公与先生他们也一定想到了,只是让孩儿抢先说出来而已。” 袁绍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要是攻破公孙瓒,显奕你与公与先生都记首功。” 被袁熙抢先献策,袁谭在下面,气得脸sè难看,他正想出言刁难讥讽几句,但郭图立即用眼神制止了。 不等袁绍高兴太久,沮授就出言道:“主公,虽然有了破那些沟壕营垒的法子,但外面城墙还要力战强攻,这三军的调度还要加紧。” 袁绍知道沮授是在提醒他,对蹋顿、阎柔两部多加利用,韩非子有言,赏而不能用,是为娇子,君王所不取也。 沮授又建议道:“蓟县防备没有屯兵城那么严密,当集中兵力先击破之。” 这是要切断公孙瓒退路了,韩信攻赵,背水一战,然后也是如此,派人抄了敌人老窝。 袁绍点头答应。 袁熙又接着说道:“只要攻城墙,公孙瓒军士气必定大跌,他有可能邀来外援,我等不可不防,望父亲明察。” 袁绍轻蔑一笑,说道,“公孙瓒不得人心,能有什么外援?我儿多心了。” 他不相信以自己现在的声望和实力,这河北还有谁敢跟他作对。 “黑山贼!”沮授说道,“黑山贼自去岁被大公子追击到司隶北部山区,先已游走于并州,还真有可能流窜来幽州。” 袁绍眉头一挑,冷笑道,“要是黑山贼敢来,凭着乌桓突骑在,一并在幽州解决了就是!我还怕了他们?” 十五天后。 公孙瓒躺在软榻上,他一手搂住一名姬妾,一手端起盛满美酒的酒爵。前面艺ji吹奏起胡乐,跳起胡舞。 公孙瓒看着看着。他突然冷哼一声。将酒爵扔到地上,他最近很暴虐,多疑。 几个艺ji惊惧非常,立即跪下赔罪。“大人息怒,不知婢子们有何处跳不好?” 公孙瓒脸sè铁青,怒道,“谁叫你等跳胡舞的!”他在恼恨蹋顿,帮助袁绍夹击自己的事。 众姬妾艺ji不知所以,一个不知趣地艺ji,魅声说道:“大人,您平ri不是只看胡舞的吗?您还说汉家歌舞柔弱不堪。不如胡舞胡乐来得激荡。” “住嘴!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公孙瓒大怒道,“做奴婢的就该有做奴婢地样,老子地事容得你等顶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名艺ji吓傻了,一会后才悲泣着求饶,但旁边一众姬妾没有人敢求亲。以免触怒公孙瓒。最后那个艺ji被四个健硕的仆妇拖到屋外,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后就没有了声息。 一众姬妾艺ji回想着方才的哀叫。都浑身瑟瑟发抖,最后公孙瓒的一名宠姬上前给他揉捏肩膀,娇声道,“将军息怒,不必跟她那贱婢一般见识。您现在想听什么只管说。” 公孙瓒虽然厌恶乌桓、鲜卑等胡人,但他对狂放激昂地胡乐还是很喜欢地。这时乌桓人攻破他的渔阳城,还联合袁绍围困蓟县,他在胡人面前哪时候受过此等耻辱。故此连同胡乐也一并厌恶开来。 公孙瓒杀死刘虞后,就派兵抢占各郡县,力求在跟袁绍决战前整合好整个幽州地兵员、物资等战力。但是刘虞旧部在各地的抵抗很强烈。他不得不派出部分嫡系jg锐前往镇压。 即便如此,一旦冀州军进攻幽州,代郡、上谷还是迅速糜烂,还将他宝贵的嫡系jg兵拖住,形势不容乐观啊。 要放弃多年一直盼望占据地幽州各地,公孙瓒可不愿意,一开始他就抱着死守的打算,在去年年末他就为固守,做了强征民夫钱粮地准备。公孙瓒坚信自己兵将的战力,只要坚守几个月,等到冬季到来,冀州军自然会退兵。 不得不说公孙瓒缺他,乏战略的思维判断。或是说他杀了刘虞后,在幽州太不得人心。还没等冀州军进攻。 幽州北部各的郡胡汉联军,就群起抗击他的统治。稍后战局的发展,更是让公孙瓒处处被动,最后只能固守蓟县屯兵城。 想到这些烦心事。公孙瓒无名怒火暴起,一巴掌扇了那个宠姬,然后他大吼一声,粗暴地撕开那个宠姬的衣裙,将她压在身下。 宠姬眸子中溢出泪水,但她不敢大叫和抗拒,只能默默承受着,公孙瓒狂暴的施虐。 “将军,关靖大人传来的急报。”就在公孙瓒施暴时,门外的仆妇大声喊道。 公孙瓒怒从心起,但他还是强忍住暴虐地心情,让仆妇将急报拿进来。而当他看完急报后,本就铁青的脸更加布满寒霜。 因为关靖带来个极其恶劣的消息,“冀州军攻蓟县,甚急,望将军发兵救援。” 公孙瓒住进屯兵城的zhongyāng营垒,zhongyāng营垒其实就是个稍小的城中之城,营垒周边是屯兵所在,中间盖起一座砖石的高楼作为公孙瓒起居之所。 高楼下设有铁筑的大门,这里没有男丁,只有公孙瓒的姬妾跟婢女仆妇。遇到大事,前面的关靖等部属,就会写成文书,让仆妇传给公孙瓒,现在他已经丧失了往日的自信了。 公孙瓒已经很少出中央营垒,自从过了四十后,他就沉湎迷恋于声乐美sè,占据蓟县后他更是广招姬妾。他地设想中,是分出部属层层抵抗,而他自己根本不用出动地。 这和大业末年的隋炀帝杨广,有什么区别,在局势糜烂后,不是奋发图强,而开始放纵自我,破罐子破摔,往日的雄心壮志不再。 但局势危急,公孙瓒不得不出了高楼,来到营垒屯兵处,找到关靖和儿子公孙续。 关靖看到公孙瓒终于肯出来,他急道:“将军,再这样等下去是不行了!我每ri登上城墙观望北面,发现这十几ri来,冀州军猛攻蓟县,将士们死命抵抗,但再不救援蓟县,沦落只在旦夕之间啊!” 公孙瓒盯住关靖,反问道:“城中只有兵卒三万不到,派什么兵突破冀州军营垒,去救援蓟县?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办!” 关靖叹息道:“我等早前不该如此部署的啊,要是集中兵力退守渔阳怎会如此狼狈?” 公孙瓒被揭到痛处,他满脸不悦,“此事已成定局休要再提,说说当前如何破敌,方是要紧的事!” 关靖尽最后一分希望,说道:“只有请求外援,袭击冀州军背后粮道了。” “袁绍势力膨胀。环顾中原以北。徐州陶谦跟他儿子结了盟,兖州曹cāo唯他是从,河内张扬是他旧识,还有谁敢为驰援我等,跟袁绍翻脸?怎么可能呢!”公孙续摇头叹息道。 “黑山军!”关靖说道,“黑山张燕前次攻占魏郡,为袁绍所痛恨。双方已是死敌,张燕现在并州流窜,请他寇略截断冀州军粮道,再好不过,请将军明断。” 公孙瓒想了一会,说道:“续儿,你亲自带人从密道出城。前往并州寻张燕,请他出兵救援,至于条件,一切好说。” 蓟县城下。十余天时间内。 一辆辆杠杆投石车不住抛shè石,弓弩也毫不吝啬地倾泻羽箭。终于,“轰隆”一声巨响,两段段城墙前后倒塌下来。 冀州兵、乌桓兵、鲜卑兵、青州兵,四个势力地兵卒在各自将领率领下,蜂拥挤进断墙处,后面的兵卒踩着前面中箭倒地同伴的尸首,前仆后继向城内猛冲。 因为攻进去立功的诱惑力太大了,不仅加封官爵,还可抢掠公孙瓒军储藏地钱粮。 虽然只有两段城墙坍塌,但城墙上地守军已经毫无斗志,他们纷纷投降或后撤,云梯上的联军兵卒不久就控制住四周城墙。城门一开,更多的联军兵士攻进蓟县城内。 一时间,蓟县城内一片混战,很多守军投降,死命抵抗的公孙瓒死党也有不少。但城中大势已被冀州联军牢牢控制住。 “少将军。不好了。”一个青州军百人将禀报道,“赵将军他们跟乌桓人打起来啦!” 袁熙吃了一惊。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乌桓兵攻进城后,不仅跟鲜卑军、冀州军、青州军抢夺库府中钱粮,还出现抢掠残杀城中平民的行为。赵云、太史慈等人,一气之下就跟乌桓人,产生小范围的摩擦。 袁熙倒是不怕赵云他们吃亏,只是袁绍现在很倚重乌桓人,一旦关系闹僵,他在袁绍面前不好交代。赵云可是自己的罗成,太史慈可是自己的秦叔宝啊,不能有事。 袁熙怕赵云太史慈有失,顾不得其他,带着许褚和那四百虎卫策马进城。很快他们被带到蓟县一处街巷。 几百地乌桓兵和青州兵,面对面地对恃着,双方兵卒中间是,正在厮杀的几员将领。 赵云、太史慈两杆长枪冷冽异常,扎、刺之间舞出阵阵寒光,将四个胡将压着打。赵云、太史慈两人配合默契,战马一个急转,赵云的长枪扫落一个胡将。 太史慈等赵云移位迅速策马补上去,用枪尾打到一个胡将头盔上,将他敲晕倒地。 最后,赵云更是一枪扎进一个胡将肩膀,将他挑下马去。太史慈长枪横扫,将最后一个胡将的战马头骨打烂。 一时间双方兵卒一片肃静,他们或振奋或惊惧与,赵云、太史慈两人的武勇。 “威武!”“威武!”一会后青州兵暴发出阵阵呼喝,他们最近憋屈太久了。 赵云、太史慈两人看到袁熙来到,赶紧策马上前施礼。赵云刚想解释,袁熙就挥手制止了他,说道,“有人已经跟我说过,你们做地对,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蹋顿这时也在亲卫簇拥下来到现场,他寒着脸说道:“二公子,你纵容部下攻击我等,攻击友军,这是做什?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塌顿不知为何,对这个年轻的二公子,说不出来的忌惮,所以他先出口唬人。 “蹋顿大人,咱们事先约定破城之后,公孙瓒的钱粮各自平分,但可没有说让你抢掠城中我大汉子民!”袁熙也冷声说道。 蹋顿是安禄山之流,但袁熙可不是那劳什子唐玄宗,他可不会惯着他。 “我问过他们,我地人只是进屋搜查公孙瓒死党余部,那些你所谓的子民窝藏他们。”蹋顿言辞闪烁狡辩道。 “胡说!”太史慈怒道,“这是我亲眼所见,怎容你颠倒是非!” 此时,蹋顿身后一个胡将,用汉话大声吆喝道:“我也是亲眼所见,就不是那样!” 双方语气不善,大有再次开打的趋势。这时纷乱的马蹄声传来。 袁绍在大队的亲卫簇拥下,带着袁谭、郭图、许攸、颜良等人也赶到现场。 “父亲!”袁熙想不到事情这么快,传到袁绍那里,他赶紧上去想抢先解释。 袁绍眉头一皱,挥手不让他说话,而是要他退到一旁。蹋顿赶紧上去,添油加醋地将事情,按他先前说的复述一遍。 “蹋顿大人,这攻进城中苦战,局势混乱得很,我看你们都是有所误会,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不再追究,如何?”袁绍和稀泥说道。 蹋顿不依不饶,说道,“袁将军,咱们归附您是因为你的声威赫赫,能给咱们部族恩惠优待。咱们死命苦战为的啥?还不是将军您的大业。但我下面重伤了四个兄弟,要我咋地向那些拼命杀敌地兄弟解释?” 太史慈、赵云等人气极,蹋顿不但颠倒是非,还依仗袁绍的偏袒反咬一口。 袁熙急道:“父亲,就算双方误会,但也是他们抢着动手的,在场的也看到了,他们招招死拼致命。我部下只是还以颜sè罢了。” 袁绍脸sè难看,说道,“显奕,我知道他们也是因误会出手,但不该出如此重手。咱们都是自己人,公孙瓒还没有灭亡,就自己打起来了,这要我怎么对胡人将士交代?” 袁谭心中大为兴奋,挑拨道,“父亲,蹋顿大人所部,为我等力战死战,现在四员大将重伤,要是没有个交代,实在不能威服乌桓部族啊,请父亲大人三思。” 许攸不断朝袁熙打眼sè,并劝道:“主公,我看双方确实是误会,责罚哪一方都会对打击我军士气,不如将青州军所该分得的钱帛,分出一些给蹋顿大人,算作补偿如何。” “袁将军,事情不是……”赵云急着解释。 “子龙住口!”袁熙赶紧喝止赵云,“你们退下不要多言,此事由我来处理。” 赵云、太史慈跟一众青州军兵将,虽然震怒,但也能理解袁熙的苦处和被他威慑。 “袁将军,我看确实是,蹋顿大人部下先动手的。”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第140章 温侯 众人看去,只见阎柔、鲜于辅等人也来到,出声说话的正是阎柔。 阎柔上前解释道:“这是我一个部将所见,二公子部下出面劝阻,但蹋顿大人抢先出手,双方于是起了冲突。要说双方都没有错,那也不该只追究责罚一方。” 说着阎柔身后出来一个,满脸浓密须毛的胡将,说道,“袁将军,在下段匹磾,带所部攻打公孙瓒残部,正好看到他们起冲突。确实是蹋顿大人部下,不辨别敌兵和平民,还有先动手攻击青州军的,望将军明察。” “你这个小将胡说啥子!”被他们点破,蹋顿立刻恼羞成怒,急道。 袁熙心中怒意盛极,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翻脸地时候,袁绍或是袁家短时间内,还要依仗蹋顿,他只能平下心来,拱手道:“蹋顿将军,我看这事真是双方误会,不如就此作罢。” 但是袁熙却是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面对盟友颉利可汗时一样,直到后来,袁熙大将张辽,一马踏乌桓,擒杀蹋顿,袁熙才算一雪前耻。 因为有了阎柔部下指正,蹋顿自觉理亏,他随口说了几句乌桓语,然后接受袁熙提议,双方就此作罢,不过梁子算是结下了。 袁熙心中怒意不解,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袁绍或是袁家短时间内还要依仗蹋顿,他只能平下心来屈辱求全。总有一天自己要像太宗皇帝李世民那样踏平草原。 蹋顿同样也恼羞成怒,但因为有了阎柔部下指正,蹋顿自觉理亏,也只能作罢。几方人马一下被袁绍遣散。 袁熙等人虽然憋气,但也只能忍下。除了留下部分兵马收拾残局,他带着部属回到城外大营。当一众手下听说发生的事时,各个义愤填膺。听到赵云、太史慈枪挑胡将时,都暴发出阵阵喝彩。 一会后,顾雍回到青州军大帐,禀报道,“少将军,袁公为了安抚蹋顿,在大公子和郭图怂恿下,当真多分了一些财帛给乌桓人。” 许褚怒喝一声,骂道,“奶奶的,要不是某随少将军去迟了,当也劈下几个乌桓胡将,这口鸟气当真难以咽下。” “咱们青州军向来只有抢人家的,哪次给人骑到头上过!”周仓也牢sāo道。 众将领或骂或沉默不语,袁熙并没有阻止,当他们说完,袁熙才说道:“诸位也骂完了,那我说说。三郡的乌桓人寇略汉地已非一日两日,最近一次乃中平年间。这些年来,刘虞大人对他们安抚恩惠,边地取得一段时ri的安定。但那安定是不长久的,刘大人一去,三郡乌桓人粗鄙的野xg就暴露出来。” 袁熙放眼环视下面部属,接着说道,“武帝、光武帝,皆是举全国之力,方才平定边地胡乱。而此时中原纷乱未定,打了那么多年仗,各州郡民生疲惫。关中、中原豪强盘踞一方,试问我冀州可能抽出兵力剿灭三郡乌桓?” 袁熙一番话使众人都沉默下来,热血激愤是一回事,现实能力又是另一回事。 “少将军,那您说要何时才收复三郡之地?那几万的汉民还在蹋顿手中为奴。”赵云问道。 袁熙坚决道:“只要中原局势明朗。就是平定边地之时!届时诸位何愁不能立卫、霍之功?” 众人这么一来,就有了个可及的目标,经袁熙再一番激励后,也都知趣地退了下去,帐中只剩下郭嘉一人。 “公子,咱们错失先机了,蹋顿怕是要倒向大公子一边了。”郭嘉忧虑说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袁熙说道,“三郡乌桓人桀骜不驯,迟早必定举兵反叛,咱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只要父亲对他们多加安抚,当咱们平了中原后。再收拾他们不迟!” 郭嘉点点头。接着说道,“公子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极,咱们树了一个大敌,却换来一个盟友。阎柔、鲜于辅等人,在此事中态度是倾向咱们一边的啊!” “阎柔在上谷胡人、汉人中都很有威信,他本身又是汉人,看来也不满蹋顿的做法。只要将他拉拢过来,等于是在幽州埋了一枚棋子。”袁熙说出自己心中想法。 “不仅阎柔,公子前番派人抢回刘伯安首级来安葬。鲜于辅、齐周等人怕是感激公子恩义,才倾向我等的?” “最难还是人情。特别像他们那种忠义之人。”袁熙接着问道,“公孙瓒败亡只是时ri问题,正南先生他们跟我说过,父亲想让大哥三弟各领一州。咱们是不是该分开蹋顿跟大人他们,让三弟领了幽州?” “不可!”郭嘉立马反对,说道,“郭图、辛评他们怎么会让三公子,领幽州夺兵权呢?咱们一力怂恿只会让袁公觉得公子你有所图谋。倒不如公子出面促成大公子领幽州之事,如此袁公会对公子越加亲信。” 袁熙点头表示接受。郭嘉笑着挥了挥羽扇,说道,“大公子与蹋顿看似亲密,但蹋顿所部掳掠成xg。大公子一旦领了幽州,难保双方不产生冲突。” 郭嘉再分析道:“等平了幽州,下一步就是并州。并州看似贫苦之地,却也道途险峻,民风彪悍,可产战马。丁原的并州狼骑就驰骋一时。此地临近关中而远离冀州,高干守成勉强,难以有何作为,公子也可安下心来。” 郭嘉这些话中。有些是袁熙没有考虑到的。他听完后心中豁然开朗。就在此时,来了冀州军传令官。说是袁绍召见袁熙。 袁熙知道是为了蹋顿地事。此时已经入夜,他赶紧带着许褚等亲卫,赶到冀州军中军大帐。此时,大帐内只有袁绍一人。 “显奕,你先坐下。”袁绍开口说道,“白ri里的时我让人查清楚了,却是蹋顿的人挑起的事端。但显奕你做的也不对。” “孩儿处置那件事时全凭一事义气,现今知道错了。”袁熙认错道。 “哦!你倒说说看错在何处?”袁绍问道。 “我军还要依仗蹋顿跟他的乌桓兵,剿灭公孙瓒后也要靠他,维持幽州东北三郡的安定。孩儿不该为了一时义气,险些坏了我袁家的大业。”袁熙诚恳说道。 袁绍不住抚须点头,道,“你能立马知错实在难得,蹋顿不过一条饿狗,给他些肉吃就可驱使他为咱们所用。但将他逼急了就会咬人。” 袁熙心中不以为然,蹋顿哪是饿狗,分明是饿狼。只有将他打疼了再加以驯化,才会变成一条供主人驱使的忠狗,有战才能和,打服才能用,不然容易反噬主人。 袁绍面上显现得sè,分析道,“公孙瓒这回是要完了,除去辽东辽西,幽州大部都会掌控在咱们袁家手中。再向西出兵就能占据并州,再集四周兵力向南就可一举平定中原,我袁家的王霸之业指ri可成也!” 这时袁熙当然不会,吝啬赞美地言辞,袁绍高兴时,也十分乐于他人追捧。 一会,袁绍喜悦地神sè收敛起来,说道,“虽然蹋顿、阎柔都在明面上归附了,但不得一些好处他们是不会替咱们卖力的。据下面人来报说,蹋顿那厮野心也不小,一直想着统一幽州各郡的乌桓部落,这一点不可不防啊!” 袁熙心中一惊,看来袁绍确实不是个草包,小看父亲袁绍了,他对一些事情的把握还是很jg准的。他虽然对蹋顿不以为意。却也暗中加以提放。 确实,历史上因为袁绍的原因,大汉北方边境才得以安定,在乱世能稳定一方,也是很有作为的君主了。 “就因为这点,阎柔和代郡、上谷那些鲜卑乌桓部族也防备着蹋顿。”袁绍神情严肃,继续说道,“当年朝堂上,大将军乐于我等党人跟十常侍对着干,他好在中间渔利。这阎柔、蹋顿也是如此,得让两人都觉得咱们,是站在他们自己一方的,他们才会靠拢我们。” 袁熙表示受教,他心中感叹袁绍不愧是,年轻时就进朝堂混的人,遇事就想着那套平衡之术。如果这是太平之世,曹操斗不过老爹袁绍,但是乱世老爹袁绍,恐怕不是曹操对手。 “显奕,我想让你大哥统领幽州,让他对蹋顿加以安抚。而你可以多去安抚阎柔他们。不要让那些人觉得袁家冷落了他们。”袁绍开口吩咐道,也暗示了接下来的动作。 “有大哥坐镇幽州。我袁家北面可谓安如泰山,孩儿无异议。”袁熙赶紧表示赞同,接着说道,“孩儿会安抚阎柔等人地,只是请父亲允许孩儿,在阎柔部下那些乌桓、鲜卑部族中,招募一些骑兵。” “我本就要在战后,招募一批乌桓突骑,只是冀州库府钱粮不多了,你要自行筹集钱帛去招募。”袁绍立即答应下来。 “显奕,你可有信心” “孩儿有信心……” “信心!”袁绍说道:“以为父看来,你正是信心过强,才惹出如此多的祸事!” “敢惹祸事,只因家有慈父。” 袁熙一句马屁,拍的袁绍很是受用。 “罢了!交由你去做!”袁绍说道:“此事由正南协同。若遇难解理应多问正南!” “谨遵父亲教诲!”袁熙应了声,随后说道:“既是如此,孩儿先行告退!” “去!”袁绍摆了下手。 袁熙躬身告退。目送他离去,袁绍对审配说道:“这孩子上次风尘仆仆回冀州,便心急火燎的又随我北争公孙瓒,这几年随我南征北战,唉……委屈他了……” “主公是心疼了。”审配笑道:“方才主公还说我等,尽为二公子说话,袁公又何尝不知二公子辛苦?”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袁绍叹道:“他虽不是长子,却屡屡为某分忧。风尘仆仆赶回邺城,没待几日便随我出征,某这做父亲的,又如何不知心疼儿子?” 审配微微一笑,起身说道:“父慈子孝,某心羡慕啊!主公令某协同二公子,某且告退,待到此事有了进展再来呈禀!” “有劳正南了!” 目送审配离去,袁绍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审配一句“父慈子孝”,彻底消除袁绍对袁熙此前的不满,可谓是神助攻了。 并州,上党长子县。 一匹火红地神驹,带着一群铁骑疾驰飞奔。眉毛外张,眼神桀骜地吕布仰天一阵长啸。他好久没有体验这种,纵横驰骋的感觉了。取下敌人首级,再踏在脚下的畅快感。 几百铁骑冲进长子县城,毫无顾忌地纵马奔走于街巷间,一直到了府衙,众骑兵才停歇下来,吕布从来不是闲的住的主。 吕布跳下赤菟马,他提着方天画戟,大踏步地走进府衙,一直来到理事的县衙大堂。 “温侯,这些公文都堆积两月了,你要不要看看?”在府衙大堂等候的高顺问道。 吕布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叫我回来,为的就这些事么?找个文官来处理不就行了,干什么要麻烦我。” “温侯。你好歹也是一县之主了。没有你批复这些文书发不出去啊。”高顺无奈答道。 “你喜欢就给你批复,我没有这份闲情,要是没什么紧要的事,我带兵出去cāo练,近来黑山贼老是出没上党,不得不防备。”吕布说完就要走说道,处理政务?还是算了。 这时高顺叫住了,作势要走的吕布,并你给他一份机要文书。 “公孙瓒?”吕布一阵冷笑,说道,“我何时跟公孙瓒那厮有交情了,亏他想来向我求救。难道他就要被冀州军灭了?” “温侯。他自称是公孙瓒儿子。不妨见他一见,向他了解幽州方面的消息也可啊。”高顺耐心劝说道,他快成了吕布的保姆了。 吕布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于是让兵卒传上公孙瓒使者。而所谓公孙瓒地使者,正是被派出来求援地公孙续。 公孙续看着吕布,不禁被他那狂暴的杀伐之气慑服,小心说道,“温侯,在下公孙续,家父前易侯、前将军公孙伯。在下受家父所托,前来拜访温侯的。” 说罢公孙续送上一只,外缠锦缎的礼盒。吕布笑了笑,道也不客气,问道:“许久不见,公孙伯珪可还好啊?” 公孙续恼怒于吕布的傲慢,但他忍住气,说道,“家父哪如温侯过得好,冀州军把蓟县围困住了,我此次出来就是,求天下英杰前去解围。要说到天下无敌的英杰,当首推无双的飞将军吕温侯。” 吕布摸摸下巴,谦虚道,“哎呀,这个都是天下人谬赞了。我吕奉先哪有传闻中那么英勇。你瞧,这两年来我一直游走漂泊,三个月前才拿下长子这么块立足之地。真如传闻那么厉害,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温侯您别谦逊,普天之下无敌的战将当推您啊!虎牢关时咱们两家虽然敌对,但父亲提到当年,最念念不忘地就是,温侯您独战群雄地英姿啊!”公孙续继续恭维道。 吕布听得高兴,但他还是推辞道:“公孙少将军,不是我吕布不愿出兵救伯兄,实在是我身为张扬将军部下,没有他首肯,我哪能出兵他处?实在是不得已啊。” “温侯,您是困于潜水地蛟龙,一旦有机会怎么还能困在,这区区上党之地呢?”公孙续再劝道。 吕布颇为犹豫,幽州、冀州是富庶之地,要是能占据之一就能称霸一方。并州北边匈奴余部威胁,又经过多年乱战,现已是个贫苦之地,要不是实力不足。他实在是不愿困居这个苦寒之地。 “温侯,实不相瞒,在下出来不仅请您援救,还请了黑山军的张将军。”公孙续说道,“我父亲已经将袁绍十万人拖在蓟县,只要您跟张将军从并州出兵,截断冀州军粮道。再北上跟我父亲夹击袁绍,如此冀州军焉能不败?到时候。。。” 吕布站起来,他有些心动,但他在想着出兵幽州地好处,没有好处他吕布才不干呢。 公孙续见吕布有了松动。继续怂恿道:“一旦击破冀州军。我父亲收回幽州各郡,再起兵助温侯跟张将军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冀州。如此温侯可得半个冀州,岂不美哉。” 吕布两眼发光,问道:“张燕答应了?” “张将军答应了,就是他让在下来请温侯的。”公孙续说道。 吕布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不住搓着手,说道,“这个不好办啊。我是张扬将军的部属,但伯珪兄有难,我又不能不救。” 公孙续也急了。说道:“听闻温侯跟那袁家二公子袁熙有深仇大恨,他也带兵在蓟县作战呢,温侯可趁机报仇!” 吕布听到“袁熙”两个字,自然想起董卓被刺的那个夜晚,自己被自己猎物所伤。接着转化成滔天地怒意,“袁显奕!我饶不过他!” 公孙续、高顺两人,仿佛被钢针扎到一般,他们如坠冰窖,全身僵硬。因为吕布身上正散发出无形地凛冽杀气! 一月后。屯兵城下。 袁绍将驻所搬进了蓟县城。冀州军、青州军、乌桓兵、阎柔胡汉联军,四方共计十余万人,将屯兵城围得水泄不通。 冀州军方面,投石车、云梯、车、弩车、等器械是越来越多,但屯兵城的城墙高大坚固,公孙瓒军的准备又充分,所以正面进攻除了消耗兵卒物资,一直没有太大进展。 袁熙就在青州军阵中,这一个多月来持续进攻蓟县和屯兵城,兵卒们伤亡不少。最重要的是那股锐气被消耗殆尽。剩下支撑他们不准后退的,只有严酷的军令。 “轰隆”一声,城东冀州军方向的城墙出现一小片的坍塌。 “公子。地道挖通,那里的城墙也被毁了。”郭嘉说道。 袁熙点点头,他看着冀州军从坍塌地夹缝,蜂拥进了城墙。但是坍塌地城段发出了激烈的厮杀声,公孙瓒军兵卒抵抗得很激烈。 一会后异变突生,公孙瓒军一阵弩箭齐发,然后发起一次反冲击,将冀州军赶出城外。坍塌缺口旁边城墙上地兵卒,投下了一个个装满土石的箩筐。 不一会,公孙瓒军兵卒,就用装满土石的箩筐填上缺口。冀州军的进攻功亏一篑。 袁熙摇摇头,说道,“这挖掘地道毁坏城墙的做法用多了,还真会被破解。” 郭嘉不以为意道:“围城讲地就是兵卒跟器械,我等人数绝对占优,多毁几处城墙,公孙瓒的兵士再勇猛也顾不来。” “报!前方挖通三丈地道,李都尉问是否可以烧毁木柱。”一个兵卒跑来问道。 “传令!”袁熙大声下令,“一旦城墙坍塌,伯道,你两千大戟士先攻进去。仲康,你带一千宿卫步卒跟着,给我牢牢占据住城墙。” “诺,得令。”郝昭抱拳道,随即转身出账。 “诺,得令!”许褚兴奋地去召集部属。 城墙下,李植从地道口钻出来,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说道,“点着火了,差些给闷死。” 郝昭收拾好铠甲,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牌。张合不在,袁熙就将大戟士归他统领。许褚也身披一套袁熙要来地黑光铠,他摩拳擦掌急不可耐地侯着。 第141章 打猎 黑烟从地道口涌出,但城墙处久久没见丝毫动静。李植也有些着急,木柱被浇上火油硫磺,但地道里面不容易燃烧,万一燃烧失败,还要冒险地派人下去再次焚烧木柱。 毫无征兆地,城墙出现倾斜,城上兵卒也感到地上的变化,他们纷纷跑开。“轰隆”声传来,城墙坍塌变成砖土堆。 郝昭吆喝一声,率着两千大戟士,前仆后继地爬上砖土堆,向城里冲去。 城墙上的公孙瓒军聚拢两旁放箭,但那些大戟士不仅带盾,而且身披铁制札甲,那些箭支不能构成太大威胁。城下面,徐晃也指挥着弓弩营兵卒,用强弓强弩激shè掩护。 大戟士顶住城里公孙瓒兵卒羽箭,他们步步进逼。守军聚来一排排的长矛手,成片锋利的矛头散发阵阵慑人的寒光。 但大戟士是重甲步卒,他们聚拢起来,成片长戟也散发出无声的威慑。 毫无花俏,兵卒们只是重复着简单的挑刺动作,直到手脚酸软有下一批兵卒顶上,不然就是被刺死在对方利刃下。 在狭窄地带,重甲步卒的优势发挥了出来,他们不仅阵列严整,动作步伐统一协调,最重要地是占有防护上的优势。 两千大戟士伤亡三百多人后,就将那段城墙缺口打开,并且占领了南城门。 随后的许褚大吼一声,千余轻步兵涌上城墙。在许褚这头猛虎带领下,宿卫步卒也都成了出笼的野兽,疯狂地扑向城墙上的守军。 大戟士、轻步兵互相配合,牢牢控制住南段城墙,局势已经明朗了。 南城门被打开,不仅是青州军,冀州军、乌桓军也涌进城来,因为有壕沟的阻隔,他们没有继续推进而是抢占四周城墙。 袁熙也带着亲卫进到城中,近距离看着那些重重的壕沟和营垒,他也不禁头皮发麻。攻破城墙才是第一步,能否一举摧毁中间的营垒,才是决胜制敌的关键。 因为挖掘地道通往中央营垒,要尽力保密,所以联军还是对外层的战壕营垒,进行战术性强攻以迷惑敌人。双方兵卒反复抢夺壕沟,接下来月余是漫长地等待过程。 十余万人不可能,一齐攻上狭窄地战壕,所以四方都分派人手轮番佯攻。期间的围城等待过程是枯燥乏味地,好在大营中有侍妾步练师的侍候陪伴,和欢好,袁熙平日里除了视察训练兵卒,就是外出打猎。 江东。 就在袁家快要把公孙瓒打垮之际,江东孙家吴景和孙策的丹阳之战,也接近了尾声,而且孙坚彻底掌控了会稽郡。 孙坚拜程普为会稽太守,韩当为郡尉,孙贲为南部都尉,三人文武相互辅助,镇压因为会稽之战而带来的动乱。 随着会稽之战的落幕,孙策所统领的丹阳之战也开始收尾,在吕范精密部署之下,樊能与泾县张英反目成仇,然后樊能直接出兵泾县,两人在泾县开始厮杀起来。 樊能兵精粮足,张英依靠地利,有山越兵为援,双方打的是两败俱伤,最后……两人都不傻,自然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只会让已经屯兵芜湖的孙策占便宜。 孙策的江东军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两个本来打生打死怒火遮天的人,不得不再一次握手言和,于是乎两人开始和谈,重新结盟。 而就在这是时候,三千江东骑兵在江东小霸王孙策的统领之下,突然出现在双方交战的战场之上,杀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霸王铁骑来势汹汹,势如雷霆,勇不可挡,在孙策和周泰这两大猛将的带领之下,来回几个冲击,一举击败了樊能和张英。 张英当场被孙策的霸王枪斩杀于马下,麾下之兵大部分也让霸王铁骑直接消灭,其他的都一哄而散,潜入大山,而樊能仓促之中,以身边几个亲兵的命相挡,逃得一命,带上仅剩下来的五千残兵,狼狈的逃回了宛陵。 这一战,霸王铁骑显尽昔日楚项之威,霸气勇猛,以一挡十,仅仅三千多的骑兵,就战败张英和樊能双方加起来,将近两万的兵马,被誉为江东第一的骑兵,而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名也名威震江东。 樊能逃回宛陵之后,集合了留守城内的兵马,还从周边强行征调的两万青壮,一共集结了三万多兵力,关闭四方城门,一边死守宛陵县,一边急速给刘繇写信求援。 然而,孙策根本没有想过攻城,就在他兵临城下的那一天晚上,孙策和吕范两人里外合应,不动兵戈,兵不见血,以最平静的方式,江东军迅速攻占了宛陵。 樊能一见如此,立刻率领亲兵,从小道逃出郡守府,然而整个时候,他因为先前之举,众叛亲离,被自己的几个亲兵斩杀,其丹阳兵的大部分将领,皆然投降孙策。 孙策率兵一举占据丹阳郡,立刻把消息传回吴县。孙坚接到了孙策的捷报,立刻拜吴景为丹阳太守,统领丹阳郡。 三日之后,孙策率领霸王铁骑,江东水军,和吕范一起,开始踏上回吴县的返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河北幽州。 这一日,袁熙带着许褚、太史慈、赵云还有一众宿卫来到城西打猎。临行前袁熙到了阎柔营中,将他也一并邀请出来。结果被憋得慌的鲜于辅、齐周也都跟了出来。 袁熙带来了几只猎犬,这从小他就跟随袁绍等人狩猎,从军后更是时常带着部属,通过狩猎来锻炼箭术跟骑术。 正统的儒家教育也是有涉猎,以及击剑,弓箭的,只不过后来清朝为了加强统治,把儒家文化中的尚武之风,给阉割剥离了。 袁熙的箭术是跟赵云学的,加上多年练习导引术,身体得到很大程度的淬炼,他一出手自是不凡。 徐晃的铁胎神臂弓他使不来,但一般强弓绰绰有余。 “嗖!”弓弦声刚响,半空中一只大雁应声跌落。 “好!好箭术!”“神箭手!”一众随从的兵卒都呼喝道。 阎柔也拍掌道:“公子好shè艺,就是乌桓鲜卑部落中,有这般箭术的人也不多。” 袁熙笑了笑,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弓马娴熟之人,于是谦虚道,“阎校尉这是过于夸奖我了,乌桓鲜卑部落的人,自小练习骑shè,能人肯定不少。” “那是当然!”一个满脸浓密胡须的胡将说道,“二公子箭术虽好,却也胜不过我。” 闻言,许褚等亲卫大怒,要知道袁熙箭术,深得赵云真传,除了膂力弱一些,其他诸如jg准度都要胜过他们半筹。 就弓箭来说,在青州军将领中,袁熙是仅在赵云、太史慈、徐晃之下。这个胡将这么说分明是将他们也比下去了。 袁熙眯眼一瞧,认出那个满面浓密胡须的胡将,于是笑道,“你叫段匹磾是?我认得你,我还要感谢你上次仗义执言。” 段匹磾汉话口音很重,摆摆手,“哎。我还要感激二公子,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呢。” 阎柔向袁熙介绍道:“这个段匹磾是代郡一个部族的乌桓人,前些年他来广阳,因为一身好骑术跟箭艺得到刘大人赏识,被招募进幽州突骑里。刘大人被害后,他回原部族拉起人马,加入了我部来给刘大人报仇。” “当真是为乌桓的忠义之士!”袁熙对段匹磾说道,“按方才说法似乎你很擅长箭艺,我的箭术在军中不算什么,但我几个部下却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如大伙一齐切磋一番如何?” “正合我意,久闻二公子帐下猛将云集,今日我要讨教一番。”段匹磾是豪爽之人,立即答应下来,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 袁熙听阎柔说他擅长骑shè,就有心将他招募为乌桓骑兵统领。但不把他的一股傲气打压下去是不行的。 于是袁熙对着太史慈、赵云、许褚等人,吩咐几句后,他们都尽力展现。而他们为了不让那个胡将小瞧,也卯足了力气。 众人寻着,却是发现一条难见的白狼。一声哨起,除了祝公道带人留下护卫袁熙外,其余几个将领都策马上前猎杀。 “二公子部下可是真正的勇士啊,那ri我见那两员将军几合,便将蹋顿手下那四个所谓乌桓勇士刺下马去。那个段匹磾也说是敬重你们的勇烈,才出言相助的。”阎柔策马跟在袁熙后面说道。 袁熙笑了笑,可不是嘛,外族服于势和勇力,于是说道,“在下才干浅薄,全赖这些英杰的相助才能达到今ri的成就。我与鲜于先生、齐周先生他们都是熟识,跟阎校尉你也算是朋友了。眼下就有一事相求于阎校尉。” 阎柔一拍胸脯,说道,“二公子既然当我阎柔是朋友,还有什么求不求地!只管说来,我一定尽力而为,不知公子所谓何事。”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父亲允许我从边地胡人部族中招募一支胡骑,但蹋顿跟我不和。三郡乌桓那边是不能去招募了。所以想让阎校尉你帮在代郡、上谷的鲜卑、乌桓部族中帮我挑选招募一支jg骑。” 阎柔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这是小事一桩。我会亲自为你去各个部落中挑出最好的勇士。”顿了顿,他继续道:“其实二公子你还是可以去蹋顿那,征召三郡乌桓的一些兵士的。” “我与蹋顿交恶,他还会让我尽心地挑选兵士吗?”袁熙疑惑问道,这是常人所虑。 阎柔笑了笑,解释道,“二公子,你对边地胡人不太了解啊。现今乌桓人分成多个部族,各个部族之间攻杀抢夺非常之频繁。原先三郡的乌桓部族也互不归属,只是丘力居他们一直用强力,统一了三郡的乌桓部族。” 阎柔看袁熙真的是不明白,于是继续解释道:“胡人性情凉薄。他们只追随强者。假如今ri他们地部族被兼并,他们会效忠于战胜他们的强者,一直到这个强者被击败。” 确实,东西魏战争时,宇文泰强大它们依附宇文泰,高欢强大,它们依附高欢,鲜卑只服从强大的大头人。 还有并州狼骑兵为何对吕布那么忠诚,也是因为吕布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男人,守胡风影响,他们也崇拜强者,即便吕布人品不堪。 “只是我又没有击败蹋顿,怎么让他们死心归顺?”袁熙还是疑惑问道。 “公子你且听我说完。”阎柔说道,“胡人部族不懂农务,以放牧为生。一旦遇到水草不好的荒年,往往会饿死整个部族的人。即便水草丰茂,他们所得也被那些贵族头目们侵吞,那些胡兵ri子过得很苦。以前是朝廷一征召,胡兵是群起从军的。” 袁熙听阎柔说完,了解个大概。原来除了那些头目的亲卫,其他胡兵平时都是牧民。加上乌桓人名义上的归顺,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应召成为汉人的雇佣兵。 有些本事的胡兵也愿意被汉人招募上,那样不仅可以将妻儿带到汉地安置,还能得到稳定的收入。万一立功功还能封官受赏。 胡人一旦被征召入伍,就跟原来部族彻底脱离关系,即使让他们攻打原部族,他们也会毫不犹豫。这就是汉代为何喜欢,招募胡骑地缘由了,以及后来的大唐也是如此。 了解这点,袁熙知道还是可以,从蹋顿那里招人的,只是蹋顿会将好的兵士先给袁绍挑。袁熙再跟阎柔商量了一些细节。两人都谈的很尽兴,估计袁熙是给予了什么许诺。 “二公子,看得出你也是喜欢狩猎之人,只是你缺了几只好的猎鹰啊!”阎柔说道。 袁熙摇摇头,“放鹰走狗”本是纨绔子弟的象征,只是在汉地要得到一只好地猎鹰,不仅是钱的问题,还要看机遇。而一只猎鹰往往耗资上百金,以前京中世家子弟也少有人养有。 阎柔笑了笑,说道,“我那倒有些好的,改明个送几只到公子那。” 袁熙赶紧道谢。他知道这是阎柔向他示好,他也不推辞,这也是安抚阎柔的手段。 所以,有的时候,清廉之臣未必能办成大事,贪污之臣未必都是国之蠢才,比如说和珅,张居正,李德裕,人无好坏,就看为君者如何用了,君不见万历皇帝是如何用人的吗。 另一处。许褚、赵云、太史慈、段匹磾几个将领,追着白狼越过了座小丘。要shè死那头白狼不难,但既然是比试箭术。自然是力求取得整张完好的狼皮。那样就要求shè手shè中白狼的眼睛,所以几人都不敢轻易出手。 白狼过了小丘就要钻进密林,越追进去树木越多,对几个将领越不利。弥力几次拉动弓弦但又放下,在战马上骑shè跑动中的狼眼,这要求何等的箭术! 太史慈吆喝一声,说道,“仲康、子龙,让它停下来!然后看我教训它。” 许褚、赵云两人会意,同时shè出两支羽箭。两支羽箭刚好插入白狼前面,一尺不到地地上。眼前有异物,白狼一个急停。身子迅速地翻滚,想向另一个方向逃窜。 “嗖!”“嗖!”两支利箭激shè出去,几乎同时插进白狼左右两只眼睛。白狼痛的滚地哀嚎,不一会就死去。 段匹磾、太史慈看着对方,均点头致意。能在这瞬间出手,并且准确命中的,都能称为顶尖的神箭手,自古英雄相惜。 段匹磾一拱手,说道,“三位不仅箭术超绝,还懂得像草原上狼群那样协作围猎。要是我一人绝对做不到。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许褚得意地一笑,赵云则拱手还礼。太史慈也爽朗一笑,道“但论箭术骑术你我平分秋sè,这本就是一同切磋技艺,何来输赢之分。” 段匹磾也大笑,朗声道,“三位不仅武艺不俗,还很对我脾胃,阎柔大人带有我乌桓烈酒,等会咱们痛饮一番如何?” “哈哈,那再好不过!”许褚粗声答应道。 突然地,赵云一声大喝:“何人在那里躲藏。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几人定眼看去,果然远处一棵松柏后隐约有个人影。段匹磾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箭。 “嗖!”“噔!”羽箭插进那个人面前的松柏上,箭尾犹自还在颤动。 “大人饶命啊!小的是此地人,见几位军爷过来一害怕就躲起来。”站出来地是个皮肤黝黑一身乡民打扮的中年。 几人策马过去,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于是问他为何到此,毕竟这里可是战区。 那个乡民说话声有些颤抖,显然惊魂未定,于是答道,“小人就是隔边王家村的,出来这里打柴火,几位将军切莫误会。” “对不住了,我等不知你是此地打柴地人,老伯且担待。”赵云歉意道,平民怕当兵的,这事见怪不怪了。他藏身起来很正常。 那个乡民道了声些,拿起柴刀转身要走。“等等!”太史慈喝住了他,怀疑说道,“你说是这附近村民,那你的柴火呢?” 那个乡民眼神中闪过慌乱,辩解道,“这个,那个碰上几位军爷小的害怕,柴火丢了。” 太史慈跳下马,围着那乡民转了几圈,将他从头到尾大量一番,直将他看得遍体生寒。太史慈大声喝道:“大胆细作。你还不承认!” “啊!大人,小的家就在那边啊,可不是啥坏人!大人明察啊。” 在几人不解地目光中,太史慈说道:“你右手中指食指间有老茧,这分明是时常练习shè箭留下的,会是一般人家的乡民吗?” 那个中年汉子突然暴起,手中柴刀砍向太史慈。太史慈早有准备,擒住他手腕,发力一拧。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个中年汉子一条胳臂就报废掉了。 四人合计着。将那个中年汉子绑起来,带到袁熙处,可能有用。 待到了袁熙那里,太史慈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然后道:“公子,只是仲康没有在他身上,搜到什么信函,确实可惜了。” “衣服鞋袜都搜过了吗?”袁熙问道。 “嘿!方才把他脱个jg光,头发也解开了。”许褚闷声道。 袁熙仔细打量了那个细作一会,恍然道:“方才他藏身之处,给我搜查那里的四周!” 此言一出,那个中年汉子面如死灰。一会后,许褚带着几个虎卫回来,说搜到一颗蜡丸,打开蜡丸,取得一小张纸条。 内容为,公孙瓒之子公孙续,引黑山贼十万分三道来救公孙瓒,前军已抵达代县。 袁熙看了看那纸条,高兴说道,“公孙瓒气数已尽,上天也在帮我们呐!” 袁熙接过来飞快的抖开,里面的内容果然如史书记载的一般无二:约定十九曰子时,举火为号,开城门内外夹攻城西的袁谭、袁熙,共破袁军! 终于获得了这个重要的情报,看来破易京的首功,最终还是会属于我袁熙了! 第142章 授首 蓟县,袁绍驻所。 此时,袁熙来到袁绍大营,把截获到的情报禀报给了父亲袁绍。 他进言道,“孩儿截获情报,本月十九曰子时,公孙瓒看到外面火把亮起,就会打开西门,出城会合黑山援军,合击我与兄长两部。我军可以将计就计,举火引公孙瓒开城门,然后顺势冲进城中,拿下易京这座坚固的堡垒!” 袁绍看了那张纸条后陷入沉思中,许久他才问道:“显奕,你想说上面地是真的?” “是的,父亲。”袁熙说道,“十多万大军围城,公孙瓒不想坐以待毙只有向外求援。北方诸豪强里,唯独跟咱们有过节地张燕敢出兵救援。吕布此人生性凉薄,唯利是图,就像一只豺狼,只要许给他好处,连义父都可以杀,何况是出兵幽州?望父亲明断。” 沮授、逢纪、郭图、许攸、荀谌、陈琳几人都在,他们也各自在谋划着。袁熙的一番话惊得四座嘘声四起。显然十万黑山贼的数量,令现场不少人都为之咋舌。 自初平年间以来,冀州对盘踞冀幽山区的黑山贼连番打击,却没想到黑山贼,仍能保持十万人的军力,这份实力恐怕就是眼下,坐拥四州的父亲袁绍也不能及。 “主公,已经派出大量斥候去侦察敌情,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而且黑山贼虽有十万人马,然授知其无能为也。黑山贼在我军经年打击下早已畏我如虎,闻我色变;眼下勉强来救,只为唇亡齿寒之故尔,黑山贼远来兵疲,若我军将公孙瓒覆灭的消息传出去,那么贼军士气定当瓦解,必不敢战。”沮授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底,不由得眉头紧皱,随即又舒展开说道,毕竟人数和战力是不等同的。 袁绍来回踱步,皱眉说道,“不好办啊。张燕人多势众,万一大举袭击我军后路,那该如何应对?” “父亲,这正是大好的战机啊!”袁熙按照郭嘉的说辞进谏道,“可派遣乌桓胡骑迎击张燕,再将这封密信改动一下,遣死士送进城去,使公孙瓒以为援军已到。诱使他出来决战。” “不错,二公子此策甚好。那三万乌桓胡骑,对攻城无大作用,白白浪费粮草,派出去阻截黑山贼最好不过。乌桓王蹋顿蹋顿骁勇果敢,主公可遣使许以重利,蹋顿必定肯为我所用,主公就可使其领族中精兵,南下抵抗黑山贼。”沮授点头赞同,随即又说道,“主公可传书与邺城高览等人,令其派军袭扰黑山贼老巢,黑山贼若知老巢被袭,必定回军去救,我军可沿路设伏,不求全歼,但留下他万余人马还是还是可以的。此授之愚见,请主公定夺。” “哼区区黄巾余孽也敢来此猖狂。”沮授一番分析让,袁绍仅存的一丝顾虑也荡然无存,对黑山贼巨大的心理优势显现出来。自初平四年大意失邺城以来,冀州军对盘踞在冀并山区的黑山军围追堵截,战果辉煌,原本横行中原的黑山军从此对冀州城池绕道而行。 如今十万大军充其量青壮,能战之士有个三四万就不错了,要知道黑山贼作为黄巾余孽,在很大程度保留了黄巾贼的作风。 像黑山军这样的黄巾残部,往往会带着老弱家眷一起迁徙作战。这就使得他们的队伍,往往动辄十来万,可真正能参加战斗的兵员却时常不足三成,甚至仅有一成。 袁绍也不是无智之人,想通了其中关键,整个人顿时轻松下来,大帐之中沉闷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下令道,“令郭图说服蹋顿诱其出兵,令,邺城高览点兵三万袭其后。” 随着袁绍一条条命令的下达,帐中主簿陈琳,飞快的记录下来,在交由自己的副手高柔下去传令。“诺”众人轰然应诺,领到军令的几人自去准备不提。 袁绍让人去传令给,蹋顿跟阎柔以及邺城高览后,又跟几人商议了诱使公孙瓒的计策。 屯兵城。 关靖焦急地来到高楼下,高楼门外是一排排地公孙瓒亲卫兵卒。他就被阻隔在这里。过了两刻钟后,公孙瓒才缓缓来到高楼门外。 “将军,是少将军和黑山军遣人送来消息。”关靖神sè间喜悦难以言表。 公孙瓒快手接过一枚蜡丸,他迫不及待地捏开蜡丸,仔细辨别其上面的字。一会后公孙瓒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真是天助我也,三ri后黑山军跟吕布,就会率部袭击冀州军大营,到时咱们也率兵出城夹击袁绍!” “将军。这可是少将军的笔记?有无约定的暗号?”关靖谨慎问道。 公孙瓒点点头,说道,“这右上角有个记号,错不了的。” “按理说应当由,跟少将军一齐出去的随从回来送信,但那个信使却说是张燕那边地人。”关靖疑惑道。 公孙瓒大手一挥,吩咐道,“把人带上来,我亲自盘问!” 关靖答应。他让部下将一个脸sè蜡黄的中年汉子带上。 那个中年汉子单腿点地,说道,“小人平难中郎将帐下梁兰,见过公孙将军。” 公孙瓒冷哼一声,吓道,“大胆jiān细,竟敢来蒙骗本将!” “呼啦”一声,旁边几个兵卒抽出佩刀,森寒的刀锋齐齐指向梁兰。 梁兰双手抱拳。说道,“小人不知将军说的什么奸细,在下奉张将军之命前来送信。” “我问你,我儿公孙续为何不亲自前来送信?”公孙瓒眼光灼灼逼人,说道。 “公孙少将军突围时,遭遇冀州军拦截,到张将军处已经只身一人。少将军说出通往城内暗道,并让在下前来送信。”梁兰对答如流。 公孙瓒突然冷哼一声,厉声道:“你撒谎!张燕每次派来的信使都有另一套暗号,定会让你拿来联络的信物?” 梁兰心中一惊,冷汗浸透后背衣衫,但他立即答道:“前些次的联络事关机密。小人不得而知。但也许这次张将军看,有少将军地亲笔密信,还有联络地暗道,故不再交予信物。” 公孙瓒紧紧盯住他,但梁兰面无惧sè,神情一直谦卑谨慎。公孙瓒看看手中密信,再点了点头,说道,“你先下去歇息。” 梁兰答应一声,跟着几个兵卒下去休息。 关靖走上前,问道:“将军。难道那个人有问题?” 公孙瓒摇摇头。说道,“有续儿的密信,又知道通往城外的暗道。应当不会有假。” “上面说黑山军来多少人马?何时袭击冀州军大营?” 公孙瓒目光看向远处正在激战的壕沟,幽幽说道,“黑山军八万人马,后日入夜子时举火为号。”不过他有不祥的预感,也许。。。 入夜,七月的幽州浓云密布、星光暗淡,偶尔有几缕凉风吹散酷热。城内壕沟边和城墙上的冀州联军却稀松疏散。壕沟边的火堆引来无数的飞虫,兵卒们成堆地倚靠着打瞌睡。连ri地苦战使他们十分疲惫。 营垒内守军兵卒都端着陶碗狼吞虎咽,旁边的将官把木桶中地肉干分到兵卒们的碗中。 “都给我放开肚皮吃,待会可要是拼命的。”将官一边分肉一边吆喝道。 “娘的!再给俺一碗肉汤,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营垒外走进个校尉,他一挥手,喝道:“都他娘给俺起来,抄起家伙,要出城!” 守军兵卒纷纷吞下碗中剩余的食物,互相帮衬着披上甲胃,拿上兵器跑出壕沟集结。 公孙瓒走在前头,他的战马跟长槊都让亲兵给提着。壕沟里黑压压布满了守军兵卒,他们一直前行到冀州军前百步地地方才停下。 接近城墙地一个营垒上,十几个守军眼定定看着城外地黑夜。他们生怕一眨眼就错过那瞬间的信号。 “快看,有火把点起来啦!”“快!点起火让将军瞧见。”那些守军一阵忙碌,在营垒上点起通报公孙瓒地火光。 “将军,后头营垒上点起火啦!”一个副将提醒道。 “哈哈……张燕的人马终于来了,单经、公孙范,你二人各自率领一万人马,会合张燕,夹击袁谭、袁熙,共破袁军!” “诺”“诺”公孙范、单经两人领命而去。 公孙瓒双眼一眯,道“其他人随我上去!” 看着远处逶迤而来的火把,心中兴奋不已。大手一挥,偷袭袁军,满心欢喜的要杀袁军一个措手不及,却料不到自己正一步步的落进了陷阱之中。 守军兵卒得到命令,齐声吆喝一阵后奋勇接近壕沟边的冀州“嗖!嗖!”一排弓弩手爬上平地,shè倒壕沟旁的冀州兵和胡兵。 “杀啊!”“冲出去啊!”守军在阵阵喊杀声中拥向残缺地城墙和城门。这次冀州兵跟胡兵遭受袭击,仓促间的抵抗显然不敌猛虎出笼般的公孙瓒军。一刻钟后公孙瓒军就蜂拥出到城外,骑兵跨上战马,步卒论起长枪,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冀州军大营! 又是一排羽箭shè出,栅栏后的冀州军兵卒反倒不少。火把照的周边通明,冀州军营垒另一边也响起喊杀声。 公孙瓒一声令下,兵卒们毁坏掉营门。 “将军,我军突袭得是否过于顺利?”副将疑惑问道。 公孙瓒皱皱眉,但一会后他将马鞭一挥,说道,“冀州军被打得突然,肯定措手不及,全军一股气杀进去,烧了他们粮草辎重!” 兵卒们得到命令,一边冲杀一边放火焚烧营帐。 一个百人将让部属将带来的油脂、干草堆到营帐旁,他将手中火把一扔,瞬间大火就蔓延开来。 可是渐渐地公孙瓒军兵卒发现不对劲,冀州军溜的极快,一瞬间就没了人影。而营帐着火极快,大火片刻就失控,烧着不少己方人马。 公孙瓒也是刚刚策马进到营垒内,他赶紧跳下马来到一顶帐篷旁,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后,公孙瓒脸sè苍白得可怕,惊道,“糟了!这满地都是火油,中计了!” 旁边地副将也惊惧非常,不用公孙瓒吩咐他们就吆喝着部属们撤回来。但火势蔓延得极快,兵卒们拥挤着抢路而跑。 不知不觉间,营垒外围满了冀州联军。不仅有冀州兵,青州兵、鲜卑胡兵也都将冀州军营垒团团围住。 不消片刻功夫,一万六千人马就杀到了袁营前面,只见寨栅中静悄悄的一片,气氛诡异的令人心惊。 “情况不妙,恐有埋伏!”公孙范大惊失色,调转马头,下令退兵,说道“全军速退!” 公孙瓒策马挺立,大声说道,“都给我听着,待在这也是被烧死,大伙一齐冲出去,有去无回!” 公孙瓒军也是被逼得拼了命,将盾牌举起后,卯足力气舍命地向敌军冲击。 “呼啦”一声,寨栅中一声呐喊,伏兵尽出,冀州军、青州军阵列中弓弩手齐齐靠前,瞬间万箭齐发,一密集的箭雨将公孙瓒军硬生生逼退!几千多弓弩手乱箭齐发,射倒了一大片人马,公孙军开始大乱,慌不迭的掉头而走。 但是公孙瓒的亲兵在后头督战,兵卒们又被赶上去突围。冀州军跟青州军的弓弩手们一直到手臂发酸,箭支shè完才停下来后撤。公孙瓒军偷袭的两万多人在死伤大半后,终于杀到敌军阵前。 “哗啦!”一排排严整以待的长矛手挥出冒出寒光的利刃。双方人马剿杀在一起。在张辽的指挥下拦住了公孙军的退路,双方登时绞杀成一团,顿时杀声震天,火把照亮了苍穹。 一时间,袁军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看到自己的人马中了埋伏,公孙瓒心急如焚,可是近两万人的队伍还在死战,只能传令所部人马拼死突围,不要让袁军冲过来合围! 由赵云统率的“骁骑”,从后方截断了公孙瓒的退路,纷纷被碾压了过去,转眼之间就被赵云连续突了外围,杀到了公孙瓒中军,与迎击的公孙军绞杀在一起,在营寨旁形成了肉搏战。 看到城外火起,杀声震天。东、南、北三面的颜良、文丑、韩猛三人督促部下全力攻城,一时之间,云梯飞架,攻城车隆隆作响,易京城四面皆是火海。 公孙瓒手下的全部人马只剩下三万五千余人,在派出了一万八千人的兵力出城偷袭之后,城内只剩下一万七千人,兵力严重不足。 这些守军中有五千人正在西门与已经破城而入的颜良、文丑所部巷战,还有三千人在城内的大街小巷中来回的巡逻,防备袁兵从地道破土而入。 剩下的九千人分布到每个城门只有三千左右,城墙上的防御严重空虚。 射下的箭矢、强弩稀稀拉拉,对攻城的人马造成的威胁比之前小的太多,攻方很轻易的就渡过了护城河,将云梯搭在城墙上,冒着箭矢向墙头发起了强攻。 身高九尺,面貌雄伟的颜良,一身甲胄,手提大砍刀,身先士卒的冲锋。攀着云梯,第一个登上了城头,一声暴喝,刀光落出,砍翻了四五名士卒,余众吓得纷纷后退! “给我挡住,把敌军赶下城头!” 负责守御的田楷歇斯底里怒吼着,看到仍然不能阻止溃逃的士卒,拔剑在手,亲自刺杀了两个逃卒,枭首在手,怒喝道:“谁敢再退,便如此头!”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颜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声暴喝,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扑向了田楷…… “大军到处,所向披靡,再负隅顽抗,不过是徒送姓命罢了!” 话音未落,只见颜良如同一只猛兽般,悍然冲进了守军之中,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犹如虎如羊群,所向披靡。 顷刻间就砍倒了七八名士卒,直冲到了田楷面前,战无三合,一刀将田楷砍翻,割了首级,大喊道:“守将已经伏诛,降者免死!” 城头上已经陆续的登上了三四百名强悍的袁军士卒,剩下的人马像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涌来。主将既死,大势已去。 公孙军或者跪地投降,或者四散逃命,颜良亲手砍断吊桥,放后面的大军穿过护城河,进入了城中。 就在袁军夺下了西城门和南城门的同时,地道里的袁兵也破土而出,从民宅里,小巷中,大街上,凿开地面,呐喊着杀了出来,不大会功夫,就从各个地洞之中钻出了近千名袁军,呐喊着四处劫掠,里应外合,配合外面的大军攻城。 一时之间,易京城内变得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看着远处易京火光,公孙瓒戚怆道,“此乃天亡我公孙瓒也,非战之罪!” 公孙瓒见近几万袁兵,潮水一般的包围了过来,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不甘心的仰天呐喊一声,然后朝着身边的亲信下令:“随我冲!不想死的,随我冲!” 说完后一手提剑,一手提着马槊,翻身上马,朝着大火方向杀了回去。 “骑白马的人就是公孙瓒,生擒活捉了,袁公必有重赏!” 一个曾经参与过讨伐董卓的校尉在战火之中,认出了公孙瓒,呐喊一声,拍马舞刀,带着部下的人来拦阻公孙瓒,期望能够将之生擒活捉,立下大功。 “无知之徒,凭尔等鼠辈也能阻拦我‘白马将军’?” 公孙瓒钢牙怒咬,双目圆睁,挥舞着马槊冲上前去,战无三合,一槊将校尉刺了个窟窿,挑在空中,狠狠的砸向士卒,脑浆崩裂,立时砸死一人。 “想我公孙瓒也是一代名将,岂是尔等鼠辈能活捉了的?要死,也是我自己死,你们不配” 说着,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纵马向前,挥舞着马槊一阵矿砍乱刺,杀死了十几个士卒,余下的抵挡不住,只得四散躲避,放公孙瓒冲了过去。 “驾!” 公孙瓒纵马扬鞭,杀向自己城池,待会儿要亲手送自己的家眷上路,然后一把大火杀掉整个府邸,还有所有的粮仓。即使自己败了,也不会让他袁绍捡到便宜! 可惜,公孙瓒突围不出去了,寒光一闪,公孙瓒手里的佩剑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中,殷红的鲜血顺着剑刃,流到了公孙瓒的手上,滴到地上,分外妖艳…… 言讫,将剑缓缓的拔了出来,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公孙瓒的甲胄。一代名将公孙瓒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双眼不能瞑目…… 这时大火也烧了过来 直到天sè放亮,冀州军营寨四周的大火终于熄灭,但尸体残肢的焦臭味浓地,怎么也散不开,这便是战争。 袁熙捂着鼻子策马在周围查看着。 光着膀子地许褚一声大叫,提着一具焦黑的尸体跑过来,惊喜问道,“少将军,你看,这是否公孙瓒那厮地尸体?” 第143章 子嗣 天sè放亮,冀州军营寨四周的大火终于熄灭,只剩下几缕黑烟环绕盘旋。 但尸体残肢被焚的焦臭味,浓得怎么也散不开,是不是公孙瓒,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袁熙捂着鼻子策马在周围查看着。 光着膀子,满身大汗的许褚一声大叫,提着一具焦黑的尸体跑过来,惊喜问道,“少将军,你看,这是否是公孙瓒那厮的尸体?” 他将一杆长槊扔到地上,指着说道,“这杆槊是尸体紧紧抓在手中的。” 袁熙看去,见尸体都已焦黑碳化,但依稀可以辨别出那副jg制的铠甲,而那杆两头带刃的长槊确是公孙瓒的无疑。 至于诈死金蝉脱壳,公孙瓒应该玩不出来,因为他太骄傲了,他宁可死,也不会这样苟活,就像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一样。 “八九不离十是公孙瓒了,可叹驰骋幽州的一代豪杰,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袁熙感叹道。 “公子,这公孙瓒咋的是被烧死的?他再不济也能跑出营地,要是被弓弩shè死,被乱矛扎死才对。”旁边的许褚不解道。 袁熙想起历史上陷入末路,自焚而死的公孙瓒,他感叹历史车轮的强势。虽然历史改变了,但那些人的xg格却没有变,面对类似的事情,他们还是有相似的选择。 也许输不起的姓格,正是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白马将军”最大的缺陷,想想自己曾经和袁绍双雄对峙,雄霸北方,让鲜卑、匈奴人闻风丧胆,而现在却惶惶如丧家之犬般。 只是随便一想,公孙瓒就感到了无边的绝望,求死之心更加心如钢铁,这就可以体会,为什么项羽宁死也,不肯过江东的原因了。 在意志力这方面,公孙瓒比起同窗好友刘备真的差远了。由此可见,历史对于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没有一颗坚韧不屈的心,又怎能成就王霸之业?过刚则易折。 公孙瓒没有在穷途末路时自焚于高楼,却在被层层围困,突围无望的情况下选择了奔入火海自杀也不受辱,也算是英雄了。 袁熙他将这个设想跟周围的几人说了,并吩咐道:“公孙瓒是在咱们这边死的,算是咱们的功绩。枭去他首级,送到我父亲那去请功。” 许褚等人赶紧应诺。找来几个兵卒抬着公孙瓒尸首送给袁绍。留下一众部属打扫战场,袁熙跟着来到蓟县内袁绍地驻所。 一众武将都被派出统兵收拾残局,袁绍身旁只剩下了几个文吏。 “显奕,你做得好啊!公孙瓒这厮终究是死了。”袁绍高兴之sè难以言表,毕竟公孙瓒和袁家打了好几年了,终于算是解决了。 “公孙瓒弄得幽州民怨沸腾,这是上天也在相助父亲。”接着袁熙关切地问道:“不知黑山贼跟吕布那边怎样了,我担心蹋顿不是他们对手。应当将公孙瓒身亡的消息,迅速昭告天下,如此黑山贼不战自溃。” 袁绍呵呵一笑,说道,“我已让孔璋先生写份告示,传抄各州县。相信没几ri消息就会传开,届时黑山联军将军心大乱。” “主公,蹋顿大人传来急报。”郭图急匆匆走进驻所大堂,严肃说道,“乌桓突骑在代郡代县,遭遇大股黑山贼,双方有两次交战,蹋顿吃了亏折损一些人马。” “蹋顿居然初战就败?”袁绍吃惊道,“乌桓突骑名动天下,他打不过还跑不掉吗?” 郭图摇摇头,解释说道,“蹋顿大意轻敌,打一开始就想全灭黑山贼。不想对方阵中杀出一支,不逊于乌桓突骑的jg骑来,却是吕布那厮的并凉铁骑。蹋顿不知吕布的厉害,大意下吃了亏。” “这个蹋顿。当真是不足以成事!”袁绍恼怒道,“不过算是给他的一点教训,免得他目中无人,难以驾驭。” “主公,我等是否该发兵驰援蹋顿?”郭图接着问道。 袁绍想了想,吩咐道,“让他且战且退,将黑山贼拖住,待我军彻底拿下,蓟县屯兵城后,再做计较。” 因为还有屯兵城中公孙瓒残部,袁绍一声令下,冀州军带着公孙瓒的首级、铠甲、兵器前去招降。只用了半天。屯兵城内剩余的近万守军,在将领地统率下全部投降。 江东。 孙坚的江东军,到今天以雷霆之势,一举占据丹阳和会稽,占据江东大半江山,顿时让整个江东都震撼起来。 “时也,命也,江东猛虎勇不可挡也!” 在豫章的扬州刺史陈温,接到消息之中,只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然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就卧病在床了。 “孙文台不尊汉诏,不听汉命,乃是大汉的叛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某家要出兵,扫除乱贼。”刘繇刚刚控制下九江郡不久,就接到两大心腹爱将兵败丹阳,皆然被斩杀的消息,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就被刺激的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后,怒火冲天,狂叫出兵。 不过他也就怒火遮眼睛到时候,随口说说而而已,如今他不过刚刚控制九江南部,麾下之兵不过数万,内有前太守周昂的影响力未除,外有北边袁术虎视眈眈。 就算给他一个龙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派兵渡江而过和孙坚争锋于江东。 随着孙坚坐拥三郡,麾下兵精粮足,江东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事实,在江东,孙坚这头猛虎大势已成,无人可挡。 江东,已经开始姓孙了。 同时,在江东的士林之中,孙坚有兵,有地盘,名声也开始让一些读书人,士子,大儒注意,不少人开始接受孙坚统治江东的这一个事实,甚至一些慧眼之人感觉孙坚又争锋中原能力,纷纷来投。 这批不在少数的读书人来投靠,让孙坚的得到了一个意外大喜,迅速的补充了自己建立的政权其中的人才不足的短板。 如今天下局势逐渐清晰,能够作为袁家潜在对手的,目前也就是江东孙家,中原曹操,西北的西凉军而已,至于刘备他目前势力还不够成为,威胁袁家的主要对手。 不是说他叫刘备,他叫曹操,他们就无敌了,不是这样的,他们背后必须有一定势力和军队以及地盘后,才能成为袁家对手。不然的话刘备早就统一三国了。 河北幽州。 几ri后,得到蓟县沦陷消息的黑山军也从代郡撤回并州。 鞠义传来捷报,黑山张燕听闻公孙瓒身死之后,不顾公孙续苦苦哀求,连忙撤军,却被蹋顿从后赶上,损失惨重,退回黑山。 鞠义领军在后徐徐追赶,一路“护送”到其老巢,吕布见占不到便宜,也就徐徐退兵了。 公孙瓒死后,黑山军贼首张燕,在北疆之地再无仰仗,又恐袁绍报复,随采取化整为零之计,将麾下数万黑山军分为数部,分散潜伏与太行群山之中。 各州各郡皆有零散小股,销声匿迹,以图时候寻得时机,东山再起,再与袁绍交手。 而张燕本人,则是与其他的几员心腹重镇渠帅,如孙轻,王当,左校,郭大贤等强贼率领最为精锐的两万军卒,盘踞辗转与太行周边的群山峻岭之间,韬光养晦,躲避袁绍的剿杀,害怕的岂止他,天下诸侯也纷纷震动。 易京,城里城外的三万多公孙军,阵亡了一万五千多人,归降了一万多,只有城外的八千多残兵败卒,仓惶向西逃窜,去太行山投奔张燕去了,易京遂平! 冀州联军讨伐公孙瓒之役,以冀州军的完胜告终,基本上袁家和孙家,基本上同步结束了,对大后方的讨伐和安定。 所以说,孙家父子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就如同五代十国时期的,李克用父子,倘若袁家和孙家处于,一样的地位和背景的话,袁家父子不一定赢得了孙家,即便袁熙是穿越者。 袁绍带着逢纪、许攸、沮授、陈琳等幕僚进城安民,巡抚百姓,严禁军队扰民,如有违背,军法处置。 听说袁绍进了易京,袁熙立刻前来拜见,请求厚葬公孙瓒。 “公孙瓒与我作对多年,为父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怎能厚葬他呢?”听了儿子的话,袁绍并没有立即答应,不解的望着袁熙,问道。 “父亲大人,公孙瓒已死,你就算把他挫骨扬灰,他在九泉之下也是不知。还不如把他好生安葬,如此,既可安易京百姓之心,又能让天下人知道父亲胸怀宽广,能容天下人所不能容,就连仇敌都能厚葬,还有什么容不下的呢?消息传开,四方有志之士必然如过江之鲫一般来投,到时候何愁天下不定?” 听了袁熙的话,许攸也站出来表示赞同:“主公,二公子所言极是,实乃高瞻远瞩,高祖皇帝尚且厚葬项羽,主公亦当厚葬公孙瓒以收人心,方为上策!” 听了儿子和许攸的一唱一和,袁绍思忖了片刻,觉得很有道理,没必要较劲。 公孙瓒已经是尸体一具,就算把他烧成灰烬,他也是不知道了,还不如借此树立自己的正面形象,就算拉拢不来人才,能让自己博取一个好名声,也是不错的一个结果! “我儿显奕言之有理,此事就依你所言,厚葬公孙瓒的事情,就交给显奕与子远办!” 许攸躬身领命:“主公尽管宽心,子远一定不负所托!助二公子完成此事。” 安民完毕,袁绍还得出城犒赏三军。围困易京城池二十多天有余,军心已经疲惫,是该好好的犒赏巡抚一番,以镇军心。便带着许攸、逢纪等人出城而去,留下了一部分人跟随着袁熙,为公孙瓒举办葬礼。 而袁熙此举,为几年后,袁谭叛逃后,袁熙能够顺利掌控幽州,埋下了潜在种子。 接下来,袁绍召集一众部属商讨之后管治幽州的事宜。最先地讨论到幽州牧由谁担任的事。于是问道,“黑山贼之事吾无忧矣。眼下幽州新定,诸位可有良策以安幽州。” 解决了黑山贼,袁绍很轻松,所以又恢复了,往常的儒雅大气的风度。会议又回到了中心议题,如何安定幽州。 “主公,眼下我军之下已有四州之地,属下以为,主公可上表天子辞去冀州牧之职,却可以车骑将军职掌冀,青,幽,并四州事,另择心腹人担任四州州牧治理四州。若如此,主公可无后顾之忧,一心经略中原,大业可期。”作为袁绍最为倚重的谋主,沮授首先倡言道。 “主公,许攸附议,治政之要,首在得人。公与所言,攸深以为然,四位公子(三子一甥)皆以年长正可以为主公分忧,乃是四州州牧不二人选,臣许攸请主公深思之。”许攸作为袁绍的旧臣,自汉灵帝时期,两人就相识,许攸最能揣摩袁绍的心思。 袁绍曾经透露过,要三子一外甥出掌河北四州的意思,许攸自然放在心上,此时正好提出来。袁绍颇为意动,神色欢喜,许子远深知我心矣。 “主公,大公子才德兼备,这几次大战下来立功不少,可让其统领幽州,跟二公子的青州一样拱卫我冀州,此乃上佳的人选。”郭图见缝插针说道,毕竟只有掌控一州之地,才能和接下来同袁熙的夺嫡之争,处于不败之地。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沮授急劝道。“让子嗣执照一州,统兵在外乃强枝弱干之举,ri久后恐有萧蔷之祸啊!” 沮授的看法和田丰是一致的,也和历史上魏征,张玄素的意见一样。 “公与,岂不闻疏不间亲。四位公子乃是主公至亲骨血,与主公乃是一体,有四位公子执掌四州,就如主公亲临,焉能有祸。公与言过其实了,莫不是公与想自己独领一州。主公,既然二公子能独领一州,身为嫡长的大公子为何就不可?”郭图冷笑道。郭图也揣摩了袁绍的心思,所以言辞间一事毫不避让。 “在下并无它意,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主公,授忠心耿耿,绝无此意。孝景时期七王之乱殷鉴不远啊,分封子弟乃自取其祸啊。”沮授恳切说道,“为避免祸起萧墙,请主公另派贤才统领幽州跟青州。” 一心为袁绍大业着想,丝毫没发现言语间,已经将袁绍三子一甥都得罪了。 “哎,七王之乱时,诸位反王与孝景皇帝血脉早已疏远,焉能以古论近乎?前秦未取分封二世而亡,太祖高皇帝分封子弟而大汉立国四百余年。孰优孰劣,公与兄才高智绝,难道不明白吗?而且,四位公子若出任州牧,则是天子之臣,大汉之臣,非主公一人之臣,请元皓兄慎言。”郭图争辩道。 如果郭图这策略,站在朝廷立场上,分割弱化袁家的势力的话,还别说确实为良谋。 沮授的劝谏,连下面的袁熙都带上几分怒意,沮授这是得罪了袁谭、袁熙两方人。 许攸、逢纪两人得到袁熙的授意。他们对此事不闻不问。郭图为使袁谭得到幽州,他跟沮授进行死争,所以忠臣不是那么好当的。 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让沮授为大元帅,主持伐吴攻略,让他务必保住大乔性命,谁知道这沮授不知好歹,以妲己误国为由,斩杀了大乔,差点让袁熙记恨死。 “主公,公与并无他意,只是就事论事而矣。且四位公子虽然是少年才俊,然四州十几郡之地,四位公子终究是年轻了些,还请主公深思。”沮授见袁绍有发怒的迹象,赶紧上前委婉进谏。 其实早在二子袁熙出抚青州之时,袁绍就想过在掌握河北四州之后,让三子各掌一州,以观其能。只是如今,自己最为倚重谋士都反对,自己也不好拂了沮授面子。只好把探寻眼光投向了其他谋士。 他看向了一直置身事外的荀谌,问道,“友若,你说说看,此事如何处置妥当。” “主公,前秦甘罗十二岁拜相,汉有冠军侯弱冠之年扬威于万里瀚海。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四位公子虽然年轻却是深得主公真传,都是大汉少有的青年才俊,若主公不放心,大可寻些德高望重的贤者辅助四位公子便可。”荀谌知道袁绍早已意动,只是不好拂了沮授的面子,遂言道。 荀谌随即又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主公心中早有定夺了?既然二公子将青州治理得毫无差池,那么让大公子统领幽州也无什不妥。” 袁绍谋士由于子嗣问题,早已隐隐的分成三派。审配,逢纪与袁熙相善,辛评,郭图与袁谭相与,还有一派如沮授,田丰,荀谌等保持中立。 逢纪,郭图等为了与,自己相善的公子在日后,嗣位之争中占据主动,全力支持许攸的提议。而其他一些人由于种种原因不置可否,随了大流。 见诸谋士都赞同派子嗣出掌州牧,袁绍心中暗喜。于是开怀说道,“诸位皆是我的股肱心腹之臣。数子之中,唯谭,熙,尚及冠。虽习文练武,却无用武之地。如今,我袁家得天庇佑与诸位辅佐,忝有四州之地,正可以让他们执掌一州,以观其效。上可报陛下大恩,下可慰祖宗之灵。” “主公····”沮授还欲再谏。 “公与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袁绍有些不悦道,接着让人召来此次随军出征的长子袁谭,面授机要。 第144章 献帝 厅中诸人此刻,方明白袁绍的心意,原来主公是早有让四位公子掌管四州的意思,大公子袁谭掌幽州,二公子掌袁熙掌青州,三公子袁尚掌冀州,表公子高干掌并州,稍有些才智之士此刻都看出了袁绍的安排。 许攸挑衅的看了看了沮授一眼,貌似就是说:看,还是我最了解主公的心思。 袁谭此时也来到议事厅,向袁绍和众文官行礼后便恭敬地立在厅中。 袁绍伸手将袁谭招至厅中央。问道,“显思啊,我与诸位先生商议后,决定以你为幽州刺史,你可敢领命?” “孩儿定不负父亲与诸位先生的期望,为父亲为陛下为大汉治理好幽州。”饶是袁谭近年来,已经很沉稳,此时言辞间也掩饰不住激动,毕竟谋划了这么久。 这就是自己,这次随军出征的目的啊。自己先前虽有所预感,但此时话入于耳中,兴奋之情焉能掩饰住得住。 “好好好,不愧是我袁绍的儿子。幽州形式复杂,除却你本部五千人马外,孤再拔给你两万精兵,良马三千匹。当可保幽州无虞。另外臧洪和朱灵将军协助谭儿你驻守幽州。”自己一直以为袁谭难成大事,所以诸子之中对他最为冷淡。而他母亲对他也很不待见。 特别是老三袁尚出生后,对他的关注就更少了。而自己却从未见他抱怨过什么。一时间,袁绍心里百转千回,甚至有些惭愧。 看着袁谭的目光中,不觉多了几分慈爱,少了分严厉。心态转变间,连称呼都换了。 所以他不顾沮授地劝阻,当场任命袁谭为幽州刺史。其实袁谭所领的只有幽州的涿、广阳、渔阳三郡,和上谷、代郡的一部。右北平、辽东、辽西是蹋顿的势力范围。上谷中北部是阎柔势力范围。 袁绍为了安定北面边地,对蹋顿、阎柔两人也是大加拉拢,不仅赐予官爵,还答应跟蹋顿联姻,当然不是袁绍自己的女儿。 北面的大敌终于除去,袁绍心中自信也膨胀起来,于是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军是否该出兵并州,一举剿灭了黑山贼?” “主公,接连大战兵卒疲惫,库中粮秣兵甲也消耗殆尽。幽州留下这么个烂摊子需要治理。此时该休养生息,静待并州生变时,再发兵以雷霆之势,一举平定才是。”沮授说道。 “二公子啊,你素来多智,想必你已有了安定幽州的良策,可否说出来大家听听。”淳于琼故意询问袁熙。 袁熙知道淳于琼这是给他造势,于是出列说道,“显奕想建议父亲,沿袭前太尉刘虞方略,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务存宽政,劝督农桑,不出数年,幽州必定大治。” 厅中诸人闻言皆点头嘉许。此策虽中规中矩,却也不失为一安边良策。 沮授对袁熙神色复杂,但也不得不对他的评价又上了一级。于是附和说道,“那不知公子将以何策,对待塞外胡人呢?可有良策?” “良策谈不上,唯有八字而已:随机应变,顺昌逆亡。“ “顺昌逆亡,看来公子以得其中甘味矣。”沮授虽然不赞同,袁绍派遣子弟出掌州郡,但他性情忠义,主君一旦决定了计划。进谏是一回事,完善主公的计划又是另一回事,这是他的原则。 虽然不赞同袁谭袁熙兄弟出掌州郡,但是袁熙今天的表现,却让人不得不信服。 众人隐隐间也有些担心,袁家日后,恐有几子夺嫡之祸啊。 袁绍颇为赞许的看了看袁熙。袁熙今天的表现让袁绍很满意很满意,就算是自己最喜欢的三子也没让自己这么满意过。 “传令,大军休整三日后回师冀州!” “诺”诸人轰然应诺。 “孔璋,即刻拟奏章向天子报捷。并为两位公子请封。” “诺”陈琳,字孔璋,徐州广陵人。现为袁绍帐下主记,甚是被器重。 一会儿,主簿高柔从外面来到袁绍身旁,禀报道,“主公,刚刚收到豫州那边的消息。四月来,曹孟德与袁公路大战于汝南。历经三次大战,袁公路大败,现已退回寿chun。” 众人沉默不语,袁绍袁术两兄弟不和是天下皆知地事,袁术得势时大有倾力攻灭袁绍的想法。但毕竟是两兄弟,袁家地人屡次被曹cāo大败,他们不好大肆庆贺。 听到袁术大败的消息,袁绍心思也复杂。他恨透一直欺压在头上的袁术。一方面他乐于见袁术失利。但另一方面他心中隐隐地,担心崛起势头强劲的老友曹cāo。 在下面的袁熙跟郭嘉交换一个眼神,均感到了焦虑。汝南跟南阳市此时大汉最大、最繁华的两个大郡。不仅人口众多,其物产丰富手工业发达。曹cāo取得汝南,等于说是取得了半个徐州不为过。袁熙几乎能猜出曹cāo下一步地动向----徐州跟关中。 袁熙一阵头痛,他在青州、徐州的所作所为,在自己取得根基的同时,也使曹cāo地崛起提前了。没有了徐州屠城,也没有了陈宫引吕布的叛变,曹cāo不仅牢牢控制住兖州。还将豫州也吞并了。 如果曹cāo再趁着,袁家忙于河北战事时,取得关中之地,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袁家跟曹家大战时。胜败的变数将更大。 就会演变成五代十国时期,后梁太祖朱温,军事和政治上,双重包围李克用之局面。 袁熙依稀记得这两年内,是有一次大旱灾的,到时候恐怕要罢兵一两年。如果现在不出兵抢夺汉帝,那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父亲,我有一事要说。”袁熙禀报道。 “显奕,你且说来就是。” 袁熙整了整思路,说道:“今皇帝流离失所,宗庙惨遭损毁。州郡牧守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没有一人起来保卫天子。抚宁百姓。父亲应该出兵长安恭迎圣驾。然后在邺城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海内都将归附,大业旦夕将成!” 袁熙记得历史上沮授,曾经劝过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惜被否决了。 袁绍脸sè变了变,底下众人也心思各异。这关乎到朝廷和皇帝,已不是小事。因为刘协是董卓所拥立,袁绍对此事一直都耿耿于怀。 加上手掌大权后,袁绍野心膨胀开来。他要将原本就四世三公无限荣耀的袁家发扬光大。那么做个拥立之臣显然是不够的。虽然嘴上不说,但袁绍心中那份野望已经生长开来。 沮授也吃了一惊,他惊异于袁熙地见识,此事对将来的发展极为关键,于是沮授也出列附议道:“二公子所言甚是,恭迎皇帝陛下不仅符合道义,还是主公平天下乱的先机。如我等不先下手,定会有人抢先在前。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望主公三思。” “主公。公与先生和二公子所言甚是。前者董卓控关中、挟天子,天下几乎无人能敌。我不取则他人必取之。”许攸难得地劝道。 “公与,二公子所言差矣。”郭图显然摸透了袁绍地心思。“先不说皇子协,取代少帝陛下,是否合乎礼法。汉室衰微久已,今个要重新振兴谈何容易!况且天下豪杰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此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则凡事都得上表请示。尊令就失去权力,不尊令就有抗拒诏命地罪名,此实乃大大的下策。” 袁绍显然倾向于郭图所说,他挥手制止了袁熙、许攸等人,出声说道,“此事待回邺城后,再召集众人商议。” 袁熙心中着急,但又无可奈何。上面有个袁绍在压着,他不可能私自出兵,去抢献帝那个烫手地山芋,于是只能作罢。 烽火连城,战鼓连天。一代枭雄公孙瓒被焚而死。曾今叱咤河北,令塞外胡人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落得个身死家亡,戚戚惨惨的下场。公孙瓒败亡后,冀州军持其首级和印绶,迅速招降了其余部。 此后,幽州各郡尽皆奉表归顺,辽东公孙度也遣使约好。此时,车骑将军袁绍的地盘与当年中兴汉室的光武皇帝相类,南据冀州腹心富饶之地,北有幽州屏障鲜卑、乌丸诸部,东西有青州和并州为左右两翼,雄视天下,实力冠绝当世。 天下,似乎又看到了统一的希望,于是袁家也成了天下士大夫阶层中,所谓的天命所归,和他们的带领者。 “拥四州之地,和百万之众”,袁本初霸业初成,也给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一统寰宇,奠定了基础,没有袁绍的贡献,我不见得袁熙能如此快速统一天下。 长安。未央宫 “国子监博士祭酒,杨修麒麟阁侍讲。”宦官尖利刺耳的叫声。在未央宫中,回荡…… 麒麟阁,汉宣帝时,狩猎获麒麟,以为祥瑞之兆,建阁纪念。而让麒麟阁名传后世的,是麒麟阁功臣像。汉宣帝命人,给以霍光为首的十一位功臣画像,悬挂于此。 从此,麒麟阁成为功成名就的代名词。而“功成画麟阁”“谁家麟阁上”等诗句,成为人臣的最高荣耀。 杨修,官拜国子监博士祭酒,其主要职责之一,便是为小皇帝伴读并讲解经集。以前洛阳时,袁熙也做过此职,是伴读也是近臣。 “朕近日读《尚书》之《五子之歌》,其间多有不解之处,请徳祖替朕解析。” “臣。遵旨。” “朕先试着说说自己的理解。”刘协偷偷瞄了一眼在殿门口侍立的宦官,这些李榷郭汜的走狗,片刻不离。 杨修会意,微微点头。刘协朗声而诵:“猷大诰尔多邦越尔御事。弗吊天降割于我家,不少延……” 刘协一开口,杨修就是一楞!这并非《五子之歌》,而是《尚书》中的《大诰》篇! 《五子之歌》是大禹王的五个儿子,追悼大禹,对自己以往过错表达悔意的文章。而《大诰》。是周公旦所作的战前动员!两篇文章,南辕北辙,而皇帝刘协,绝不可能记混! 《尚书》共有一百余篇,是中国最早的历史文献,其中有些篇目,其渊源甚至要追随至远古的三皇五帝时期。如此古籍,其中文字自然极为晦涩难懂。即便是读书识字之人,也有大半人不能理解其中意义。 以侍奉为名监视的宦官,本就不识字,《尚书》在他们听来,就是天书。不要说整篇,便是一句话、一个字都听不懂!只听了几句,宦官便似被催眠了一般,上下眼皮打起架来……杨修何等学问和机敏,当然懂! 《尚书》大诰篇,说理透彻,表达了周公旦一腔赤诚。《大诰》作为古文献经典,似杨修这种机敏志士,均可倒背如流。 杨修早就给刘协讲过“大诰”篇,今日,皇帝刘协为了骗过监视的宦官,假说要学习《五子之歌》,诵读的却是《大诰》,必有深意! 杨修不动声色,听刘协继续诵读。刘协继续诵读:“洪惟我幼……嗣无疆大历服。弗造哲,迪民康,矧曰其有能格知天命!” 咦!杨修双眸一闪!心念急转!皇帝刘协背错了!本该是,“洪惟我幼冲人”,陛下竟然漏掉两个字! 刘协背诵大诰篇,虽算不上倒背如流,却也是滚瓜烂熟,绝不可能背错,他是有意为之!这一篇目,本意是说,周公旦遍告诸侯和众臣卿,上天给我们国家降下灾祸,灾祸还在蔓延。现在我(周公旦)代替年幼的侄子(成王)执掌我们永恒的权柄,但我却没有遇到明智的人,可以引领百姓,过上福泰安康的幸福生活,更不用说(遇到)了解天命的人了。 皇帝刘协故意漏掉两个字,基本意思并没有改变,只是其中一句的含义,稍稍发生了变化。意思变成“我这个年幼的人做了皇帝”,却没遇到明智的人来辅佐…… 皇帝,在求救!皇帝希望有人能救他于水火,救他从这偌大的未央宫、长安城里脱身。 不止一次,刘协向杨修流露过这样的想法,杨修因此将皇帝的暗示转达给父亲杨彪,由杨彪暗中联络忠心正直的臣属。 以前,刘协更多的是抱怨,抱怨待在这个大大囚牢。而今天,皇帝刘协直接表达了要挣脱牢笼的愿望!这正合杨修的心意。有心将父亲等人的谋划告知皇帝,无奈那打着瞌睡的宦官,始终不离左右。 杨修只能借助为皇帝解读大诰,用一些晦涩难懂的词,将自己父亲杨彪正在联络忠心之士转达过去,誓要挽救皇帝陛下,挽救大汉朝廷。刘协听罢,激动万分,目光中,满是期盼。 “陛下,今日解读《尚书》就到此为止。臣还有一事提醒陛下,《礼记月令》有云,立秋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迎秋于西郊。” 刘协岂能不懂其中含义!这就是约定的日期啊!刘协泪水充盈双眼,伸手指杨修,又指指墙壁。麒麟阁墙壁上,原来挂的功臣像早已不知所踪。 怕被监视的宦官听到,刘协只能用手势代言,向杨修承诺:徳祖救我,有朝一日,徳祖画像,将高悬麒麟阁!君臣四目相对,无语凝噎。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最后杨修没有进他汉家的麒麟阁,到是进了晋朝的凌烟阁,呵呵。 强忍万般的激动,刘协道:“今日听徳祖讲读,茅塞顿开,朕要赏徳祖!”说罢,解下自己的腰带。杨修跪地,双手奉接。 刘协递过腰带,用力按了按杨修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好一副君臣和谐的画面。 可惜若干年后,杨修画像不是挂在献帝的麒麟阁而是袁熙的凌霄阁,可见杨修等世家大族子弟,对于大汉朝也不见得多么忠诚吗,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对吗。 第145章 归师 长安未央宫。 监视的宦官,脑袋像小鸡啄米样,打着瞌睡。突然,那宦官的眼睛瞪得溜圆!呀!皇帝竟然给杨修腰带!宦官心里乐开了花,邀功请赏的机会来了! 杨修走出未央宫宫门,被外面的情形吓了一跳。宫门外,甲士林立,矛戈反射着刺眼的光亮。 “杨博士,好安稳啊。”说话者,正是扬武将军李榷。 “原来是李将军啊。”杨修拱拱手,扭身便要走。 “等等!”“唰!”随着李榷的喊声,几名甲士挺矛戈拦住杨修的去路。 镇定沉稳的杨修也不免紧张。“这、这是为何?” “闪开!”李榷吼道,“杨博士乃陛下近臣,尔等竟敢挡杨博士的架,找死吗?” 听话听音。李榷话是冲属下说的,却是给杨修听的。 “他们都是粗人,不像杨博士满肚子学问,莫怪。”李榷很是客气,皮笑肉不笑道。 “哼!那,徳祖告辞了。” “慢着,还请杨博士移步,本将军有要事请教杨博士。” 杨修还能怎样,去也得去,不去也得被绑了去……将军府里,李榷敞着怀,堆坐在席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杨修。 “杨博士,今日为陛下讲解的哪篇经典啊?” “回将军,是《尚书》之《五子之歌》。” “哦……”李榷已经接到宫里宦官的密报,那宦官听不懂别的,名字却还记得住。 “不错。《五子之歌》我听太尉说过,是教人悔改的文章,杨博士给陛下讲解,教陛下做圣明君主,文章选得好,该赏。” “下官供职国子监,为陛下解读经史,分内之责。岂敢要奖赏。”杨修推辞说道。 “欸!做的好,就该受奖。来人!”奴婢将一条镶嵌着五色珠宝的腰带捧到杨修面前。 “多谢将军。”杨修不敢不接。 “换上。”李榷紧盯着杨修。 “这……”杨修身上所扎的,正是皇帝赐予的腰带。于是为难道,“下官所用腰带,乃陛下所赐。实不敢忘君之恩。” “换上!”李榷的眼中露出凶光,威胁说道,“杨博士是嫌弃本将,送你的腰带不够贵重吗?!” 逆贼!杨修心中暗骂,但为了大计,不能不委屈求全。 换了腰带。奴婢将刘协赐予的腰带捧给李榷,李榷狞笑着盯着杨修。杨修声色不动。静候原地。 李榷抄起书刀,猛地割开腰带!腰带中,空空如也!李榷愣了……片刻,大声笑了起来。“吼哈哈哈……”“徳祖啊,本将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莫要在意。来人啊,赏!” 幽州。 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之奔公孙瓒也,豫时年少,自托于备,备甚奇之。备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三国志·魏书·田豫传》 田豫确实是一大才,历史上魏国建立后,替曹魏守护边疆,立下了汗马功劳,袁熙提出要赎回田豫,而田豫却一阵犹豫。 “怎么,不愿意?”袁熙转过身去就要上马,反问道,“难道你不想报被俘之耻,不想镇守边地护卫一方百姓?” 袁熙骑上绝影就要离开,田豫一咬牙,他不想这么没有意义地过一生,于是喊道:“在下愿追随袁公子!” 袁熙转过身来笑了笑,就算田豫不肯,他也要向蹋顿将人索要回来。田豫可不止是州郡之才,更是将来对付乌桓,处理边事的不二人选之一,牵招算一个,田畴算半个。 田豫凑上前,低声问道:“公子所说的复仇雪耻、保境安民可是真的?” 袁熙看着不远处的乌桓兵,轻声道:“不怕跟你说,袁家跟乌桓人结盟,只是权宜之策,我跟三郡乌桓必有一战!” 袁熙不理会震惊呆立的田豫,他带着部属走到一个乌桓头目那里,提出要赎回田豫的要求。一问之下才知道,田豫在渔阳城下作战时身负重伤,没有参加邹丹对蹋顿的决战。 乌桓兵攻进渔阳城后大肆掳掠汉民为奴,田豫作为渔阳官吏也被俘。其后乌桓军中一个头目见他识字,就将他留下来做事。 但田豫受到的待遇,也跟一般奴隶差不多,不仅食宿差,还有人看管着。 “公子,十五金,不能少了,他可是公孙瓒的部将。”那个乌桓头目cāo着蹩脚的汉话,和袁熙讨价还价说道。 袁熙挥了挥手,让几个虎卫去取钱,他心中冷笑,等将来这些三郡的乌桓人就要后悔了。历史上秦穆公用羊皮卷换来了百里奚,而太宗宣武帝袁熙,却用十五金换来了田豫,一时传为美谈,太宗走马识田豫。 田豫跟上了袁熙等人,他说道:“二公子,乌桓人还掳掠了,好几万的汉民呢。公子你看是否能想想法子?” “你是说那些被掳去胡地的渔阳百姓。”袁熙回首看着田豫叹息道,“那你说我有多少个十五金,赎回那些百姓?” 田豫沉默不语,袁熙看着远处忙碌的乌桓兵,说道:“不过,公子我会给你机会,回来救回那渔阳百姓的,一定。” 最后,经过文丑、徐晃、张辽等人的挑选,共招募得七千的乌桓骑兵。其中袁熙要了两千骑,剩下五千骑归冀州军统领。 这些乌桓骑兵在平时,就是草原上的牧民,袁家除了要供养他们兵甲钱粮外,还要帮他们将妻、子安置到汉地。 这一笔费用是相当惊人的。但同样回报也丰厚,招募的乌桓兵至少带来两匹以上的自家战马,这就省去一大笔购置战马的费用。 这时已经到了黄昏,袁熙带着许褚一众亲卫来到阎柔的联军大营。阎柔鲜于辅等人将他迎进营寨,赵云、太史慈也都还在阎柔地营中,几人就分坐在空地上。几个胡人妇女就在中间篝火炙烤着羔羊和牛肉。 “少将军,今ri到蹋顿那里,可挑出了好的兵士?”阎柔问道。 袁熙接过一碗烈酒,说道,“三郡乌桓的突骑果然是天下名骑。其骑射艺湛,要是换上jg良的兵甲。能匹敌者寥寥无几。只是几千骑数目不多,要是像武帝时能征集十余万骑,横扫天下不在话下。” “几千骑数目不多。但用得好可像尖刀那样刺破敌酋心窝!”赵云冷不丁说道。 阎柔拍手大笑,说道,“这位赵将军,可谓知晓骑战之法,迂回包抄,千里奔袭,此乃胡人用兵的jg义。我朝冠军侯霍去病,就是如此行军用兵的。” “方才少将军说三郡的乌桓突骑为天下名骑,在下却不服气!”一旁的胡将段匹磾说道。 袁熙笑了笑,认出这个有几分傲气的胡将,“当然,段匹磾将军你的部下也是善战地勇士。并不比蹋顿那些人差。不知你可愿意在我麾下做事,为我带领这些招募来的乌桓突骑?” 段匹磾爽快地来到袁熙面前,他敬上酒,说道,“我部下不少人被少将军征召了。我在汉地涨了见识,也不愿回到塞外草原牧马放羊。我愿追随少将军去各地征战。” 后来,段匹磾跟随袁熙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最后被袁熙封为乌桓侯,世代替袁家看守北方边境,如同太宗皇帝李世民之,黑齿常之。骁勇而忠诚。 袁熙接过段匹磾的酒碗一饮而尽,说道,“招募来地骑兵组为一突骑营,由太史子义统领,段匹磾你就为副将,领骑都尉职。待ri后立功再另行擢拔。” 这样袁熙就有张辽、赵云、太史慈三部精骑六千余骑,放眼全国也算不小的战力了。 段匹磾向袁熙叩谢,又向太史慈拱手致意,后来段氏乌桓,给大晋朝当了两百年的家臣,直到后来晋朝大乱。 段氏被北方突\/厥灭亡,不过后来宪宗道武帝袁纯中兴大晋,感念段氏的忠义,搜寻到段氏后羿,并保存了段氏火种。 “好了。段匹磾可是,上谷乌桓部落中一员勇将啊!少将军你可是捡到个宝了。”鲜于辅出声笑道。 “鲜于先生你们今后有何打算?”袁熙问道。 鲜于辅、齐周、鲜于银三人一阵沉默,最后齐周说道:“我家刘和公子还困在长安,我等想设法营救,算是还了刘虞大人的恩情。” 袁熙一阵心动,这三人能拉扯起一支几万人的复仇队伍,可见他们在幽州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公孙瓒死后,这三人的心愿算是了结了一半。如能再卖个人情给他们,将来幽州有事就可用得上他们。 “三位忠心可嘉,但你们想领兵攻入关中吗?”袁熙问道。 鲜于辅直摇头。说道,“这些兵卒本是平民。只是为刘虞大人复仇才应召从军。这几ri就会将他们遣散开,我们要带少量jg锐前往长安。” 阎柔这几万人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除了几千鲜卑乌桓骑兵外,战力都不强。退一步说,鲜于辅他们即便不想遣散这些兵卒,也没有那么多的粮秣来供养。 “三位,关中长安乃凶险之地,人少了恐不能成事。”袁熙劝道,“不瞒诸位,在下可能要发兵关中,要是三位信得过在下,就将营救刘和公子的事托付予我。” 阎柔鲜于辅几人都吃惊不小,鲜于辅拱手道:“少将军当真发兵关中地话,救出刘和公子的成算就大多了。在下就等着少将军的捷报。” 袁熙答应下来,再跟几人细谈了一阵就回到青州军大营。 接下来,阎柔那几万联军被遣散,他只带着六千多部属回到上谷郡。鲜于辅、齐周、鲜于银三人带着少量的亲信,也去了幽州最左边的代郡。 蹋顿跟袁绍协商好封赏事宜后。也带兵回了右北平。双方约定以右北平为界,世代交好互不侵犯。 袁绍留下袁谭总领幽州事务,朱灵、臧洪、辛毗三人也被留下来协助。袁绍除了留下一万兵卒镇守幽州各地,俘虏的幽州兵也交给袁谭处置。剩下的冀州军、青州军撤回了冀州魏郡。 袁绍领大军十余万撤回冀州,留长子袁谭镇守幽州,以拒辽东公孙度,塞外鲜卑等胡族。其实如果没有袁熙的话,袁谭和李建成一样,还是有些才能的,道也算是守成之主。 邺城外,袁熙军营 今夜,又是皓月当空。 袁熙和甄尧举杯对饮,甄宓在下面作陪,个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原来得知袁熙出征公孙瓒胜利凯旋,甄宓和三哥甄尧前来劳军,携带美酒和食物。 袁熙举杯向甄尧道:“多谢三哥给我筹备的十坛上等美酒,显奕不胜感激。” 两人举杯对饮,一切尽在不言中。 喝到高兴的时候,甄宓命绿竹搬来古琴,自己抚琴一曲,为情郎和兄长助兴。 袁熙心里更是痛快,和甄尧频频干杯,酒坛中的浊酒已经见底。 袁熙附在甄尧耳边低声道:“兄回去后,三哥再给我筹备十坛上等美酒,另外再要一些足够毒死几人的毒药,派人悄悄送过来……” 甄尧吓了一跳,差点失声喊了出来你要毒药做什么,左右瞅了瞅,见无人注意,方才放心,低声道:“我不明白你要这些有什么用?” 袁熙面无表情,并不想和甄尧解释多,低声道:“不要问了,过段时间你自然会知道答案。你只要把事情办好就可以,记住,毒药一定要无色无味。” 甄尧心中一凛,默然的点了点头。 心里想道,看来我还是有些不了解他,在他豪气干云,才华横溢的表面之下,还隐藏着一颗杀伐果断的枭雄之心,果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愿他将来不要负了阿宓,既然选择了他,我就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力! “替我好好照顾宓儿,用不了半年的时间,我一定会隆重的把宓儿娶进袁家。” 袁熙也觉察到了甄尧的忧虑,卸下了脸上有些冷酷的表情,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孔,轻轻拍了拍甄尧的肩膀,柔声叮嘱道。 “放心好了,如果有什么变化,我会用最快的时间通知你。” 时辰已晚,甄尧也不能回城,便和甄宓以及仆人在军营里留宿。 “拜见将军,甄先生命我等来送美酒给将军!” 一个自从进门来就低着头的仆人,细声细语的对袁熙禀报道,这话语让袁熙觉得如此熟悉,如此动人。 “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嘻嘻……是小人甄宓。” 小厮抬起头来,突然冲着袁熙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皓齿,竟然是女扮男装的甄宓,原来不久前甄宓换了男装,以送酒名义又悄悄来到了袁熙大帐来。 “哈哈……果然是宓儿!” 袁熙大喜,冲上去一把抱起甄宓,就地转了一圈,忍不住想要在她的脸蛋上亲一口,却被甄宓红着脸躲开,娇声说道,“不要啊,当着人面,羞死人了!” “所有人退下,仲康,没本将军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入内!” “诺!”许褚答应一声,把几个送美酒的随从撵出了帐篷。 幽静的帐篷里,袁熙冲甄宓坏笑道:“宓儿,现在左右没人了,快让公子我亲一口,这些天可把我想坏了!” 话音一落,不等甄宓说什么,就把甄宓搂在怀里,在她粉雕玉琢的脸蛋上亲了几口。 作为来自后世的人,袁熙明白,泡妞不能只讲君作风,后世人们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甄宓闪躲不开,被袁熙一把抱在怀里,一阵狼吻,不由得娇\/喘\/连连。 她还是处子之身,何曾和男人这样亲热过,此刻被袁熙挑逗的浑身酥软,无力的靠在袁熙的怀里,只是胡乱的摇摆着玉颈,躲避着袁熙的嘴唇……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难得和甄宓独处的机会,就算不把生米煮成熟饭,袁熙也发誓要尝尝甄宓香唇的味道。 看到甄宓扭动着粉颈来回的躲避,袁熙伸手固定住她的脑袋,甄宓便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樱桃檀口老老实实的,呈现在袁熙面前。 袁熙自然不会客气,凑上嘴巴,在甄宓的檀口上贪婪的亲吻着。 甄宓又羞又怕,内心深处却又有一丝潜意识的渴望,嘴里发出,“唔、唔……公子不要……” 甄宓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对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哪里经得起袁熙的逗弄,此刻整个人全身已经没了力气,完全瘫软在袁熙的怀里…… 后世万人倾慕的洛神,后来引得曹氏父勾心斗角,让曹丕曹植兄弟反目的甄洛,现在就在自己的怀里,任凭自己游龙戏凤,这是何等爽快的事情?大丈夫得意之事,莫过于此! 翌日,在那军营的营门外,袁熙正准备启程赶回邺城,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辽和赵云,神色严肃道:“我这一次回去,估计短时间内可能过不来了,你们一定要管理好虎卫营,记住三日一报,我要随时知道进展如何?” “是,主公,文远晓得。” “是,主公,子龙明白。” 两人连忙应道,袁熙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来时的马车。 “恭送主公。” “恭送主公。” 第146章 危机 众人立刻拜别道,许褚骑上一旁的高头大马,只见跟随他的侍卫比来的时候,明显多出了十来位,而且一个个都虎背熊腰,十分壮硕,这些都是他今天从虎卫营中,挑选出来的士兵,全部数一数二的精英。 “出发!”许褚一声高喊之后,马车立刻启动,缓缓离开了军营,向着邺城而回。 而就在此时,在军营的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上,两位穿着黑衣,遮住容貌的男子小心趴伏在上面,看到袁熙离开之后,其中一位立刻吩咐道:“通知下去,二公子已经离开军营,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 “是!!” 袁熙马车的大约行驶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天渐渐暗沉的了下来,视线一片昏暗,士兵们连忙点起了火把,照亮面前的道路,许褚骑着大马,手持着大刀,望了一眼大路两旁那茂盛无比的草丛后,心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丝不安感,不由的悄悄靠近了马车一些。 “咻!!” 突然,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只见一根带着点点寒光的长箭从远方急速的射了过来,精准的射在了马车的车门之上,随后一道耀眼火光的冲上了天空,巨大的喊杀声铺面而来。 “杀!!” 只见众多的黑衣人突然,从旁边的草丛当中冲了出来,数量不下于百人,一个个手持着利刃向着马车的位置凶狠扑去,很明显早就埋伏在这里。 许褚眼神一凝,果然有埋伏,浑身顿时杀气腾腾,望着身后的侍卫,连忙大喊道:“护住马车,保卫公子” 如虎啸般的声音,顿时让虎卫们冷静了下来,连忙团团在了围在马车边上,其中刚刚被从虎卫营选出的十几位士兵,更是立刻站在了最前面,望着迎面而来黑衣人,立刻咆哮着迎战了上去。 瞬间激烈厮杀声响了起来,只见刀光剑影,寒意凛凛,不一会的功夫,四周已经血肉横飞,尸体倒地,虎卫死死的挡住黑衣人。 然而黑衣人的武功也相当不弱,出手之间更是狠辣异常,仓促之间,虎卫吃了一个暗亏,不断后退。 许褚看了一眼之后,猛的从马车跳了下来,双腿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之上,巨大的力量带着一阵烟尘,望着挥舞着长刀迎面而来的黑衣人,手中的大刀立刻急速的挥了过去。 一阵舞动之间,还没看清楚状况,几个黑衣人已经立刻被打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如货物一般跌在地上,颤抖几下后,就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守卫的虎卫们顿时气势大增,一个个更加凶猛异常了起来。 “杀!!” 许褚一声怒吼,他的实力何等惊人,这些黑衣人虽然也是高手,但在他的面前确实差了些,交战了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有十几位黑衣人惨死在了他的手中。 望着那浑身浴血,面带凶光,气势如鬼神一般的许褚,黑衣众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那柄染血的大刀,在他们的眼中是如此的恐怖。 “撤!”突然远方草丛中,响起了一声高喊,黑衣人立刻火急火燎的连忙撤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哪里走,给我留下!”许褚顿时高喊道。 “仲康!”这时,一阵呼喊声突然响起,只见袁熙已经从马车内,慢步走了出来,望着遍地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许褚听到之后,连忙停住了脚步,一抹脸上的鲜血,快速冲到了袁熙面前,关心道:“公子,你没事。” “哈哈,有我虎痴,仲康在此,何人能伤到我。”袁熙微微一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几位虎卫连忙围在他的身边,神情严肃注意着四周并警戒着。 “公子,到底是谁要害您。”一旁的许褚疑惑了一声。 袁熙摇了摇头,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仲康你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活口” “是!” 只见不久之后,许褚单手提着一个腿上鲜血淋淋,已经摘下面罩,面色煞白,容貌普通的黑衣人跑了过来。 许褚大声道:“公子,这家伙躲在草丛里面,被我抓出来了。” 袁熙扫了一眼后,淡淡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不想死就说实话。” “不知道。”黑衣男子一声怒吼道,脸上一副倔强不屈的表情。 袁熙眼中立刻寒光一闪,随手抽出一把长刀,重重一刀将他整条左臂砍了下来,顿时痛苦不已的哀嚎声响了起来。 一旁的许褚顿时吓了一下条,望着眼神冷酷道极点的袁熙,心中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自家公子确实。。。 “我这个人没有多少什么耐心,最后一次,是谁派你来的。”袁熙一脸漠然继续的问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整个人很兴奋的感觉。 黑衣男子捂着鲜血直流的断臂,一脸惊恐道:“是,是,袁尚公子派我们来的” “什么,袁尚,他竟然如此狠毒。”听到这话,许褚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 “胡说八道,三弟同我感情深厚,他为什么要杀我,看来一条胳膊还不够。”袁熙脸色越发的冰冷,接着作势要动手。 “我没有撒谎,三公子早就看上了甄夫人,心中垂涎不已,想占为己有,所以才派我们来的截杀公子。”黑衣男子连忙解释道。 “可恶!公子,袁尚不念兄弟情义,辱及夫人,末将建议立刻回军营,召集所有虎卫,跟他们干一仗。”许褚愤怒无比道。 袁熙望着脸上满是害怕的黑衣人,突然长刀一挥,一腔鲜血立刻喷洒在了地面之上,顿时黑衣人重重倒在地上,喉咙上出现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眼中带着一丝不甘与解脱。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他是证人啊!”许褚顿时着急道。 “仲康,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也不能听一人之言,是不是三弟的人还要另说,不过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袁熙吩咐道,随手将沾满鲜血的长刀丢在一边。 “为什么?”许褚一脸的不甘。 “这个你不用管,记得保密,我们的损伤如何?”袁熙严肃的问道。 听到这话,许褚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沉声道,“死了三个,重伤有五个,损伤不小。” “将他们全部都放到我的马车上,既然跟了我,我就有必要把他们都带回去。”袁熙吩咐道。 “那公子你呢?”许褚问道。 “我骑马就行了。”袁熙说了一声。 “是!”许褚连忙组织人手,将亲卫营士兵的尸体一一抬上了马车。 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袁熙跨上了绝影,拉扯马绳,望着遍地的尸体,冷笑道,“这是要逼我吗?那就看看到底谁更狠。” 袁熙说完之后,用力一挥马鞭之后,绝影立刻冲了出去,向着邺城急速而回,许褚带着剩余的士兵连忙紧紧的跟上。 由于耽误了一些时间,当袁熙带人赶回邺城之时,只见巨大的城门已然关闭,一行人连忙勒住战马,停在了城门的面前。 “开门,二公子回城。”许褚立刻向着城墙之上,高声喊道。 “二公子!”一位站在城墙上的军侯,立刻举着火把向着下面望去,当看清的袁熙面容,以及那身后浑身带着鲜血的士兵,连忙着急的吩咐道:“快开城门,通知校尉,二公子出事了。” “是!” 只见沉重的城门缓缓的被重新打了开来,当袁熙骑马而入之时,一位身着铠甲,腰悬佩剑的校尉快速冲到了袁熙的面前,满脸恭敬道:“东门校尉审荣,拜见二公子。” 袁熙立刻拉住了战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你是审治中的弟弟?” 审治中正是审配,不但是袁绍的心腹谋士之一,更是统管军事的治中,地位和权利在将军府内仅仅逊色于沮授和田丰二人,深受袁绍的重视,而且也是明面上支持自己的人。 “正是,二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审荣看着那铠甲上沾着鲜血的侍卫,面带关心的问道。 袁熙眼神一凝,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碰到一伙山贼罢了。” “山贼?”审荣的眼中立时闪过一丝怀疑,这里可是邺城附近,四洲大本营的所在地,怎么可能有山贼存在。 “审校尉,我还有事,就先回府邸了。”袁熙说了一声后,立刻驱马冲入了城内,没有再多留。 审荣恭送过后,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吩咐道:“快通知三公子,就说二公子在回城的时候遭遇山贼袭击,另外在告知沮别驾。” “是,校尉。”两位士兵连忙匆匆离去了。 审荣待在原地,眉头紧锁,喃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安,杨府 杨修回到自己家中,抄起刀子,向几案上李榷赏的锦缎,狠狠刺去!在杨修眼中。那锦缎就是逆贼李榷!一刀!又一刀!杨修发泄着心中的狂怒…… “当啷!”杨修终于发泄完怒气,撇了刀子,坐在地上,大喘粗气。片刻,杨修慢慢站起,悄悄走到门前,从门缝向外查看,确认无人,才转回到几案处,将被割得稀烂的锦缎撇到地上。 伸手从发髻了,抽出一个细细的纸卷。拿过灯来,展开纸卷……刺血诏书!诏书,是写给中散大夫伏完、安集将军董承和父亲太尉杨彪的。伏完是伏贵人的父亲。董承的女儿也刚刚被选入宫中,侍奉皇帝。 两寸见方的小纸片上,用蝇头小字写着:朕在长安,如困囚笼,伏、董、杨诸卿救朕,朕必不负卿等。字迹鲜红。竟是刘协刺血所书!最下面,是鲜血写的一个“协”字! 于是杨修将这份秘诏交给父亲杨彪,由父亲来居中谋划和联络诸位大臣。 初平六年(195)八月,长安。 夜空无星,月光通明将大地映照得如银霜。 十四岁地刘协正呆呆地,望着天上的圆月,周边地宫女太监都被他屏退掉。 刘协回首看去,见到了出落得越发亮丽的万年公主刘妍。 “皇姐。这么晚了,夜风清冷,你莫要着凉。”刘协关切道。 刘妍将一条橙黄的锦缎披风给刘协披上,说道,“陛下你才是,身为一国之君,更应当爱惜自个的身体,怎么不让他们侍候着。” “一国之君?皇姐你认为朕是名副其实的一国之君么?”刘协苦笑道。 确实,这分明是亡国之君了,和他相似的,也就是唐昭宣皇帝和明崇祯皇帝了。 刘妍皱了皱秀眉,说道,“皇姐知道你过得苦闷。jiān臣当道,大权旁落。但陛下你更应当振作起来,否则汉室社稷由谁来振。” 刘协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先是救驾的董卓。再是除jiān地王允,到现在的郭汜、李榷,朕不知道还可以信赖哪个臣子。” 刘妍紧紧抓住刘协地衣袖,安慰道,“杨太尉、赵司徒等人都是忠于陛下地老臣,在外还有袁本初、曹孟德等英杰。陛下怎可说无信赖的臣子!” 说话间,宫墙外传来一阵阵厮杀声,刘妍一时脸sè煞白,之前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 刘协摇头苦笑,说道,“皇姐你也听到了?郭汜、李榷两人把持着关中地兵权,他们何曾顾及过我这个皇帝。现今可好。两条狗互相撕咬起来,可苦了关中和长安的臣民。” “从前董卓当权时,更凶险的危局都挺过来了,难道郭汜、李榷比董卓更可怕吗?”刘妍劝慰说道。 刘协笑了笑,说道,“皇姐你放心,朕还未放弃。只要有个时机,朕一定将那两个jiān贼诛灭掉!中兴大汉的。” 刘协确实有守成之主的潜质,可惜了,生不逢时啊,这是黑暗的乱世,惜哉! 刘妍欣慰地笑了,然后拜辞皇帝,她转身走回自己的宫殿。 “皇姐,你变了。”刘协对着她地背影说道,“你心里想的朕都明白。朕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 第二天,正殿朝堂上大臣们,稀稀落落地上早朝。 杨彪叹了一声,说道,“郭汜、李相互交战两月有余,这长安算是被他们毁了一半。” “这两个贼子,暴行堪比董卓!”司徒赵温满脸怒sè,说道。 “扬武将军到!”殿外地太监扯着嗓门,尖声喊道。 大臣们都沉默下来,刘协也皱了皱眉。一会后身披铠甲的李带着一队亲卫来到殿上,跟随他的还有几个他的亲信文吏。 李榷一抱拳,说道,“陛下,逆贼郭汜已被在下带兵打回去了。请陛下安心。” “李卿辛苦了。”刘协淡淡道。 李榷笑了笑。说道,“此乃身为臣子的本分,不敢说辛苦。” 杨彪趁机道:“扬武将军。前些时ri跟你说的,联结袁绍的事,您瞧怎么样?” 李榷一双三角眼扫向刘协,又扫向诸大臣,吭声说道,“袁家毕竟是董太师仇敌。” 从官钟繇出列对李榷说道:“将军,现今郭汜作乱,我等正是联结外援之时。董太师之死实乃王允所为,您何必跟袁家计较?要是关东豪杰都得到陛下的封赏,他们必定感恩与将军你。那时将军的声望何人能及?” 李榷哈哈一笑,说道,“大夫所言极是,此时全凭陛下做主。” 刘协松了一口气,但李榷打了个眼sè给旁边一个文吏。 那个文吏会意,出列道:“陛下,扬武将军死命护驾,实乃劳苦功高。陛下如不嘉奖封赏实在有违人心。” “是该封赏,只是不知该赏什么。”刘协说道,他知道李榷贪得无厌,但既然他答应册封关东诸侯,也该退一步给他点甜头了。 “在下也不求什么封赏,只是有一事请陛下成全。”李榷跪了下去,说道,“在下对万年公主仰慕已久,请陛下允许我纳娶公主殿下。” 历史上李榷要的是弘农王妃,唐姬,而唐姬早就被袁熙给截胡了,所以此时李榷要的,成了万年公主刘妍了。 此言一出,众人是又惊又怒。 “李榷,你这是算什么!公主殿下是你说娶就娶地么!”司徒赵温厉声喝道。 李榷冷笑一声,殿外的兵卒得到指示,立即涌进大殿中来,他们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片片寒光对准了殿中众人。 第147章 赐婚 刘协许诺要嘉奖李榷,这也算是对他的妥协,毕竟有些事急不来。 刘协的策略也算是,权宜之计了,唐徳宗就是因为静不下来,稳不住,太过于急于求成,所以一手好牌差点被打烂了。 “我也不求什么封赏,只是有一事请陛下成全。”李榷跪了下去,说道,“在下对万年公主仰慕已久,请陛下允许我纳娶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上静寂无声,一众汉室老臣是又惊又怒,这是在借公主一事逼宫啊,南北朝南梁时,叛将侯景也是如此,逼宫简文帝将公主许配给他,从而进一步掌控朝廷大权的,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名分。 “李榷,你这是算什么!公主殿下是你说娶就娶的么!”司徒赵温厉声喝道。 李榷冷笑一声,殿外的兵卒得到指示,立即涌进大殿中来,他们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片片寒光对准了殿中众人。 一个带队的骑都尉冷声道:“陛下,要是立了大功而不封赏,那么兄弟们可不会再守卫着陛下了!” 刘协看着那些寒寒的刀锋,心中不免发沭,他双手颤抖着,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危局。一众大臣都是义愤填膺,一起董卓当政时也有过向皇帝和大臣示威的情况,他们想不到李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挟皇帝。 四十多岁的从官钟繇虽然震怒,却没有乱了方寸,他看向李榷身后一个文吏。那人也是四十多的年纪,一副文人书生相,眼神却y沉地让人不安,正是董卓的女婿李儒。 钟繇料想李榷求娶公主,并非只是看重刘妍美sè那么简单,这背后说不定就有李儒搞的鬼。一旦成为皇亲国戚,李榷的地位自然尊荣起来。并且汉代有规定,娶公主者至少要有列侯的爵位。这就是说变相地还要册封李为列侯,到时候李榷能更加大权独揽了。 李儒在底下一声不吭,但他嘴角泛出嘲弄的冷笑。迎娶万年公主是他出的主意,一来可以增加李榷的声望提高他地身价,其二还可以加紧控制献帝。 李榷自从开口求婚后,就一直跪在殿中。他按照李儒的教导,对那些部属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听由他们去闹。 我记得唐徳宗的叛将李怀光也是如此。 面对寒光闪闪的刀锋,一众大臣都没有了言语。司徒赵温被几个兵卒逼到宫殿旁大柱,其余的西凉兵也面sè不善地盯着那些老臣。 那个骑都尉走到刘协跟前不足十步,“陛下,请你快快下诏!”他逼迫道。 那些老臣都被西凉兵架开,刘协手脚颤抖,他闭起眼睛不敢看,那个骑都尉手中锋利的环首刀。 黑暗中,刘协想到了万年公主刘妍那张泪脸。自小跟刘辨、刘妍在一起的场景,瞬间在脑中回忆一遍。念头一定,他的心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与绝决。 刘协睁开眼睛。他一掌拍在御案上,厉声喝道:“朕乃天子,你手持利刃是想弑君吗!” 那个骑都尉吓了一跳,他只是奉命恐吓刘协,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要他这个小小地骑都尉弑君,他还真的不敢。 在刘协慑人眼光逼迫下,他仍开环首刀跪了下去,惶恐说道,“末将,末将,不敢。” 李榷、李儒,包括殿中地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刘协,现在的刘协身上,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威仪,这便是天子势。 “郎官何在?”刘协大声喝道,“将这些持刀进殿中的乱兵拿下!” 守在殿外的御林军持戟郎官,一直不敢行动,他们大都是百官世家子弟。是父辈弄进宫来做皇帝地亲卫。他们当中有些人也熟于弓马,但都是没有实战过的公子哥。 这样的卫士怎么敢跟凶悍的西凉兵叫板。但刘协下了命令,他们不得不涌进殿内,将手中长戟对准李榷手下那些亲兵。 李身后的文吏中走出一个身穿光禄大夫官服的中年,他对那些西凉兵喝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放下兵器请求陛下的宽恕!” 那些西凉兵被他这么一喝,惊惧地扔掉兵刃,纷纷跪在地上。李榷看向身后的亲信,李儒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个光禄大夫也向刘协跪下,说道,“陛下。跟郭汜交战来。这些兵士打得辛苦,他们一时急着想讨要封赏。故冲撞了陛下。请陛下赦免他们的罪过。” 刘协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双方冲突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幸得这个光禄大夫地解围,于是顺着说道,“贾爱卿,朕知道他们的辛劳,不会忘记封赏他们的,还有扬武将军。” 这种逼宫,和以下克上的场景,在唐朝中后期的藩镇之乱中,屡屡发生。 刘协顿了顿,坚决道:“只是扬武将军是有了家室地人了,再迎娶公主实在不合礼数。封李榷为池阳侯,加封食邑两百户,其余将士也将各有封赏。大敌当前,希望诸位能齐心协力保卫社稷,就这样。” 李榷身后几个亲信也一齐跪下领旨谢恩。 在杨彪、赵温等老臣欣慰的目光下,刘协亲自持笔写了两份诏书,说道,“方才扬武将军也觉得,应当封赏关东的那些将领。据新传来的消息,袁本初平幽州有功,朕就加封他为车骑将军,封邺侯。” 这算是给袁绍的身份正名了,毕竟之前袁绍的车骑将军身份是自封的,而且也是为了拉拢最大的诸侯,袁家,同时也是借袁家之势力,来威吓朝堂中的异己势力。 唐朝文宗皇帝就是如此做的,不过操作不当,差点反受其害。 接着刘协又让杨彪起草诏书,加封了曹cāo、陶谦、刘表、孙坚等一众将领。 唐朝末年昭宗皇帝,也是被李茂贞朱温等人控制,于是封赏天下诸侯,以求其勤王救驾。刘协年纪随小,但是却有成为明君的潜质,可惜了这是一个乱世。 李榷、李儒想逼迫刘协的计策,算是失败了,他们完全被压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协,跟那些大臣加封关东的将领。 末了,刘协拿起方才亲手写的另一份诏书,说道,“父皇在世时,就曾有过将万年公主,许配给袁本初二子袁熙的念头。今个袁熙平定青州有功,朕任命他为镇东将军,加封临淄侯,赐婚万年公主。” 刘协还未说完,底下就一阵惊呼。除了继承父辈爵位的人,二十不到,仅凭军功封列侯的除了卫青、霍去病,放眼整个大汉这可是第三个。 从此,袁家一门两侯,五世四公,袁家荣耀盖天下,执宰天下诸侯牛耳,袁家正式成为袁阀,和其他阀阅有本质区别。 钟繇摇摇头,又点点头,终究没有说什么。贾诩猜测着刘协地目地,他若有所思。 杨彪、赵温等人虽然觉得过于仓促,但总比将万年公主推入火坑强,此举还能拉个强力的外援。于是,在杨彪带领下,一众大臣皆跪下大呼万岁。 李榷脸sè铁青,但朝堂上地氛围容不得他发作。加上李儒。贾诩两人在一旁摇头劝阻,李榷只得咽下这口怨气。 李榷怒气冲冲地带着亲信出了宫城,回到长安北面的兵营里。这时李郭汜樊稠三人分兵守在长城内,各守其界。 其中李榷控制了长安城北面,包括宫城和右扶风一郡,郭汜控制长安城西南包括京兆尹。樊稠势力最弱,屯兵八千多占据了长安东南。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郭汜、李榷两人在把持朝政上闹得矛盾白热化,并在年初时正式翻脸,双方为了控制献帝和百官,而数次引兵交战。 在刘协、贾诩、杨奉、张济等人的劝阻下。两人打打停停,将长安弄得鸡犬不宁。 因为袁熙的改变。徐荣没有战死,此时正屯兵左冯翊,张济外出屯于弘农,杨奉屯兵于河东。三人势力较弱,只有六七千部属不等。 他们虽然不时地出面调停,但也乐于郭汜、李两强相争。 李榷怒极,狠狠地踢翻大帐里的案几,怒道,“我今晚就带人将,杨彪那些人抓来营中,看皇帝还有无爪牙!” “万万不可啊将军!”李儒劝道,“现今将军控制了宫城,挟持皇帝发号施令还不是一句话。但将军做出不臣的举动,正好给郭汜把柄,就是杨奉、张济、徐荣等人,也会联合起来与将军为敌的。” “想当年董太师何等威风。难道我就要忍着吗!”李榷y沉道。 “此一时彼一时,将军不是在西凉军中,说一不二的董太师。”李儒不客气道。“想要做到董太师那样的成就,要先将西凉军统一起来。” 李榷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想将西凉军拧成一团,奈何杨奉、张济、徐荣、樊稠等人各自拥兵为重,不听调令,为之奈何。” “如此将军更应当小心奕奕,不能触犯众怒。收服樊稠他们要一个一个来,急不得。”说着说着李儒看向一直沉默的贾诩,说道,“文和先生,你说呢?” 贾诩点头称是,说道,“李儒大人说的不错。将军想重振西凉军昔ri辉煌。必须得善待陛下。皇帝虽然没有大权,却是天下声望最高的权威。将军扶持汉室、遵从陛下。天下英杰都会来归附。张济、徐荣等人也找不出借口攻击将军,如此可放手对抗郭汜。只要郭汜归附,还愁其他西凉军将领不归附吗?” “郭汜!”李榷眼中闪过寒光,沉声说道。 刘协被杨彪等老臣,拥进后殿。 杨彪面带欣慰之sè,说道,“陛下终于长大了,不枉我等老臣尽心辅佐。” “陛下痛斥李榷等乱兵,可谓是大快人心啊!”司徒赵温笑道。 剩下的大臣也都,极尽赞美地言辞,只有钟繇面带忧sè。 “元常,你怎么老是苦着脸,今天咱们可是大大的胜了一回啊!”赵温责备道。 钟繇拱拱手,说道,“陛下,司徒大人,李榷狼子野xg,陛下是将其气焰压制住,但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就难以预料了。” 杨彪笑了笑,说道,“元常你有所不知,咱们已经有了对付郭汜、李榷的法子了。” 在场几人都是死忠于汉室的老臣,但事关机密,也只有刘协、杨彪、赵温三人知晓。 杨彪收回笑脸,严肃道:“去岁我等加封了不少州牧、太守,辅以密诏让其来勤王救驾。但要么路途险阻,使臣无功而返。要么是那些人偏安一方不肯出兵,总之是应着寥寥无几。” 听到这,几个臣子是一脸愤恨和失望。 “但也有肯出兵勤王的将领。”赵温低声道,“西凉的马腾、韩遂跟李榷有过节,两人已答应出兵。估摸着也就这个月会领兵到关中。” 几人脸上立即浮现兴奋之sè。钟繇恍然觉悟,怪不得刘协敢反抗李榷的威胁,原来是有了后援。 “光是马腾、韩遂两人地兵马,并不能战胜郭、李两人啊。”钟繇说道。 “当然不止这些。”杨彪手抚长髯道,“就是西凉军中,也有答应协助陛下东归的将领。” “陛下是想要东归洛阳?”钟繇十分惊讶。 “唯有逃离郭汜、李榷控制的长安,召集其忠于汉室的将领,陛下才能重新执掌大权。”赵温说道。 “杨大人。你们这是想让马腾、韩遂拖住郭汜、李榷,然后咱们在归附陛下的西凉军将领保护下东归洛阳?”一经提点,钟繇就猜出杨彪等人地计划。 “元常果然是善谋之士,本该让你也参与谋划的,只是事关机密和陛下的安危,只有我与陛下、赵大人三人知晓。”杨彪说道。 “大人所说西凉军中忠于陛下的将领是谁?”钟繇不无担忧地问道,“要是所托非人,不仅大事成不了,陛下也将陷入险境。” “我等观察已久,召来地都是跟郭李榷两人有过节。愿意协助陛下的人。”杨彪颇为自信道,“光禄大夫贾诩、兴义将军杨奉、扬威军樊稠、平灭将军徐荣、中建将军张济还有平难将军段煨。” “这些人大都跟郭、李两人有过节不错,但他们都是西凉军嫡系人马。心中打算未必不与郭汜他们一样。”钟繇忧虑道。 “之所以召集这几人,也有让他们互相掣肘地意思。”赵温说道,“况且陛下今ri下了一招妙棋啊,将公主殿下许配给袁显奕。幽州战事已了,这会还怕袁家不出兵勤王吗?” “袁家当今占据三州之地。执掌甲兵不下十万,要是其出兵勤王当能威慑张济等人。真是一招妙棋啊!”光禄勋吴子兰赞许道。 刘协神sè不悦,虽然大臣们所说没错,但他当时并没有利用刘妍的意思,只是想达成这个姐姐心中所愿。 “陛下,董承恐怕也到了河内请张扬出兵,届时几路人马齐到,只要掌控好他们,大事可成矣!”赵温兴奋之sè难以言表。 刘协难得地露出笑脸。毕竟还是年轻,仿佛看到了大汉复兴那份荣光。 一缕担忧却在钟繇的心中挥之不去,经过前其次教训。他对控制住那些桀骜不驯的军阀已经不抱希望。 但这或许是复兴汉室地最后一次机会,他强打jg神,决心要为之倾尽全力。就像北魏末年的王思政所想一样,一个近忧一个远虑,死马当活马医,先逃出再说。 冀州。 在那冀州别驾府当中,沮授轻轻挥去了通报的士兵,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担忧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沮授的面前,一位年龄大约二十岁,跟沮授长的有几分相似,但神情上少了几分睿智与果断,多了稍许敦厚与本分的年轻人疑惑的问道。 “他们也太着急了,以为主公一回来,就会选出世子,所以在逼人站位。”沮授的眼力岂是等闲,只是稍微问了几句之后,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那到底是谁截杀二公子?” “是谁并不重要,鹄儿,他们不会伤害二公子,重要的是,天下还未一统,各地枭雄皆在,而我四洲的目光确已经不在天下,而在世子之争,长此下去,必乃成巨大祸端。”沮授重重的一拍案桌,脸上闪过一丝愤怒说道。 “父亲,别生气,注意身体。”沮鹄连忙关心道。 袁熙府。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街道上还有些冷清的时候,一辆双马拉扯的豪华车撵确已经停靠在了袁熙的府邸门前,众多身材魁梧,腰悬佩刀的侍卫守卫在马车两侧。 只见穿着华丽,傲气凛然的袁潭,从马车慢步而下,当看到府门前等候的袁熙之后,立刻冲了过去,大声道:“二弟,你没事!为兄来迟了。” 话语之间,带着一股兄长对弟弟的浓浓关心与爱护,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感人画面。 袁熙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哥,我没事,还劳烦大哥从幽州赶回,还来的这么早,小弟真是感激不已。。。” 听到这话,袁潭顿时担忧道:“你被人埋伏了,为兄如何睡得下。” “让大哥劳心了。”袁熙连忙施了一礼。 “二弟,告诉大哥,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伏击你,这是对我们袁家的侮辱和挑衅,必须通通消灭掉,我的幽州军已经枕戈待旦,随后可以出兵”袁潭满脸愤怒的问道。 袁熙立刻摇了摇头,笑道,“小弟也不知啊,他们逃的太快了。” “就没有一点收获吗?二弟,你不要担心什么,不管是谁,大哥都会给你撑腰。”袁潭略显意外的问道,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期盼。 袁熙微微一笑,道:“大哥,我还会骗你?如果有,不用大哥你出马,我早就召集虎卫营的士兵杀过去了。” 袁谭顿时一愣,眼神飘忽了起来,说道:“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要害二弟你?” “也许真的一伙路过的劫匪!大哥,不必劳心,父亲刚刚大胜,还是不要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面闹出太大的动静,反正我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不是。”袁熙出声说道。 “哎!”听到这话,袁谭无奈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如此二弟太委屈了。” “哪里,来,大哥,弟前几日刚得到了一批美酒,今日我们好好喝上几杯。”袁熙笑着邀请道,十分热情。 “不了,我那幽州军还有点事情,既然二弟你无碍,为兄也就放心,过几日在来喝你美酒。”袁潭微微摇了摇头,委婉的拒绝道。 “这怎么行,大哥你难得来一次,一定要进府里坐坐。”袁熙顿时不愿,邀请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袁潭笑着一挥手,打算直接上车离去了,喝袁熙的酒,开什么玩笑,他还想多活一会儿呢。 袁熙看着袁谭后背,幽幽道,“大哥,你怎么突然从幽州回来了呢,真是巧呢。” 袁谭突然肩膀抖了一下,说道,“父亲突然有事招我回来,大哥我也不太清楚。二弟多保重。”袁谭也不回头,就上车了。 望着来的着急,去的匆匆的袁谭,袁熙冷冷一笑,原本以为这家伙会有些城府,没想到竟然这么着急,说实话,袁熙还真打算,将甄尧给自己的毒酒,孝敬一下这位兄长。 第148章 暗斗 袁熙书房。 不一会后,在袁熙那宽大,典雅的书房当中,传出了阵阵愤怒不已的咆哮声。 “这是诬陷,我怎么会害二哥你呢?”只见俊朗不凡,带着一顶金色华冠,身着白蓝双色锦服,气质高贵异常的袁尚,站在书房当中,脸上满是怒意。 “三弟,你不要激动,对你的这个弟弟,哥哥还是绝对信任的,那个人已经被我的部下杀了,他试图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留不得。”袁熙轻声安慰道。 听到这话,袁尚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渐渐冷静了下来,望着面带关心的袁熙,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感动。 “二哥,谢谢,兄弟情义也只有到了你这里,才是真的。” “一母同胞,何须多言,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大家都是兄弟,有点小矛盾,也不用放在心上,过两天父亲就要回来,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去迎接。”袁熙笑道。 然而听到这话,袁尚确很不满了起来,说道,“二哥,你怎么这么大度,你明明已经猜到是谁了,为什么不反击啊!” “他幽州军再厉害,也不是青州军和虎卫营对手,父亲和母亲大人也偏爱我等,你怕他作甚。”袁尚作色怒道。 袁熙顿时眉头一皱,说道,“三弟,你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 袁尚瞳孔一缩,知道刚才的话太严重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二哥,弟太激动了。” 袁熙故意的叹了一口气,默默坐到了一旁,脸上有些伤感道:“三弟,二哥我还不傻,只不过不想为了这点事情,而破坏了兄弟之间的情义,大位我从未想过,过段时间我就要被分出去了,你们各自保重,二哥不想掺和了,也不想在劝了。” “二哥。”袁尚心中不由一震,脑海内突然回忆起了小时候,袁熙对他们一步步退让的情景,越想心中越生气,那个混蛋,不但截杀兄弟,还想诬陷与他,绝对不能就这样的轻易放过,真当他袁尚好欺负了。 “二哥,你安心!弟弟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件事情既然你不愿出手,那弟弟就代你来出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袁尚握拳说道。 望着已经面无表情,不言一语的袁熙,袁尚无奈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二哥,我走了,你多保重。“ 当袁尚离开之后,袁熙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要说这演戏还真是累。 望着大开的房门,消失的袁尚,袁熙的脸色有些变幻莫定了起来,以前他最讨厌电视剧当中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之徒。 但没想到自己现在确成为了这种人,袁尚虽然傲气,虽然狠辣,但他对这个哥哥,或许还真有几分感情在!也许。 袁熙慢步到案几旁,望着摆放的空白竹简,轻轻拿起了旁边的毛笔,微微战了一些墨汁之后,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神迷离了一刹那后,突然寒光一闪,挥笔在上面急速的写了起来,脸上带起丝丝冷酷,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之后,轻轻将笔扔在了一边。 “英雄无悔,枭雄无泪。” 黄昏时分,冀州的丘县,位于邺城东北方的一处大县,人口稠密,交通便利,距离邺城大概有一百来里的距离,此时在丘县的城外,已经扎起了一顶顶白色的帐篷,绵延数里之遥,如一条匍匐的长龙一般,散发这一股惊人的威视。 袁绍剿灭公孙瓒,稳定乌桓后,立刻带兵赶回邺城,抵达丘县的时候,决定休整一晚。 只见此时县城内出现了众多的士兵,街道上面显得有些混乱,经常会出现士兵巧取豪夺的行为,军纪有些散漫不堪,商家无心经营,百姓们心生害怕的躲在家中,在这混乱的时代,他们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任由上位者来宰割。 在城池的中央之地,威严而又大气的县衙出现在了眼前,上百位身着坚固铠甲的士兵将县衙内外牢牢的守卫起来。 太阳已经渐渐落下,洒下了一片蒙美的余晖,在那县衙的后院当中,一处小巧而又安静的花园之内,依然身着金色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袁绍正手持着一份竹简,英武不凡的脸上难看的吓人,双手甚至都有些微微颤抖。 逢纪和审配两人疑惑的待在一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混账,孽子。”袁绍狠狠将竹简摔在了地上,大声的骂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许攸面色一惊,连忙捡起地上的沮授刚刚加急传来竹简,看了一眼后,顿时瞳孔一缩,随后一缕精光闪过,轻轻将竹简交了一旁的审配。 “主公不要生气,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也许真的是外来一伙毛贼,不知二公子的身份,所以冒然出击,而且二公子也没受什么伤。”许攸连忙安慰道。 “子远,你不必多说,我很明白,这一次伏击熙儿的,肯定是尚儿和潭儿其中一人,为了世子之争,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相互攻击,现在邺城局势,连公与都控制不住了,可想而知他们有多么嚣张,显奕的性格我很清楚,但他们如此,未免也太狠了。”袁绍失望不已的重重的一挥手说道。 帝王之家,无情义,这一点他比谁都懂,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狠,竟然连亲兄弟都要谋害了,甚至到后面,还鼓动谣言,四处攻击,引发邺城波动。 听到这话,许攸眼神一凝,知道时机到了,大声说道:“主公,此事不可等闲,必须立刻做出决断,邺城已然流言四起,这不但对三位公子是个打击,也会辱及主公的名声,必须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扩大。” 一旁的审配面色一惊,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许攸,这算什么大事,主公一时愤怒,还可以理解,你堂堂主公谋臣难道看不出来,这只需要一张告示就能解决呀! “子远,你有什么建议?”袁绍神色有些疲惫的问道。 “子远两个建议,一是立刻传书将军府,让他们发出告示,平息风浪,安抚民众,让一切回归平常。”许攸说道这里后,话锋突然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这样虽然可以暂时稳住,但确不能解决根本,主公在的时候,还能震住三位公子,然主公一旦出兵之后,三位公子各自势力庞大,定然还会为了大位,争个你死我活,要是正出现了什么损失,那就不敢想象了。” 袁绍瞳孔微缩,整个人严肃了起来:“第二个呢?说下去。” 许攸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双手合十,神色端正道:“第二个就是主公亲自下发铁令,立刻剥夺三位公子的军权,取消外封政策,禁止外臣与三位公子的交往,如此一来,就算三位公子在想斗,也无人可用了,待天下大定之后,主公可以重新恢复他们的权利,那时就算闹得再大,也无碍了。” 许攸这策略不就是,后来清朝王室的举措吗,釜底抽薪,被圈养在十六宅和宗人府。 听到这话,审配苦笑了一下,他算是看出来,许攸和诅授是要借这一次机会,合力将世子之争给彻底的镇压下去,但他确没有多言,虽然他支持袁熙继位,但就目前来说,这确实对天下一统是个好事,至于天下统一之后,三位世子在这么争,也影响不了大局了。 而且许攸能提出如此公允,照顾大局的策略,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袁绍脸上有些为难了起来,让他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就剥夺自己三个儿子军权,他实在有些不忍,而后来北齐武帝高欢也是如此,因为对儿子的放纵导致了兄弟倾轧。 “主公,当断则断,您并不是想害他们,恰恰相反,你是想他们都平平安安。”许攸连忙在进言道,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何一瞬间,竟然能和沮授田丰一样进正言了。 袁绍面色一震,眼神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无法做出决断,轻轻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让吾一个人好好想想” “主公。”许攸立刻想在劝,但确已经被审配给强行拉走了。 袁绍独自一人坐在石椅之上,望着渐渐昏暗的天空,心中纠结无比,剥夺他们的权力,对他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这样做,自己那三个儿子会有多少伤心,会不会给他的心理上造成巨大的打击,但要是不这样做,他们肯定还要自相残杀下去,即使册封了世子也一样,尤其是袁尚和袁熙,更是让他完全割舍不下。 所谓主明则臣直,主昏则臣佞。太宗皇帝李世民正,则佞臣封德彝也成了忠臣,袁绍犹豫不决,许攸想成为社稷之臣也难,可不悲哉,所以大环境如此,非人力可为。 冀州,邺城。 近三万的青州兵,包括新招募来地两千多乌桓突骑都被遣返青州。但袁熙经不住袁绍的要求,被留下来陪伴刘夫人两月。 此举也正符合袁熙的心意,他要在这两个月内办一些事,最重要的就是鼓动父亲袁绍,采取行动夺取献帝。 其次就是和老师张纮商议,再一次扩大暗卫规模,而且加大渗透关中和草原的力度,再其次是向甄家讨要钱粮。 前一件经过刘夫人地枕边风,还有审配、逢纪、许攸、沮授几人地大力劝谏,袁绍的想法已经有所动摇。 后一件事进展也颇为顺利。在幽州返回冀州途中。袁熙到了一趟中山甄家。经过跟甄夫人艰苦地周旋,终于又借来一笔钱粮,安置那些乌桓突骑。 袁熙身边只剩下了许褚还有五百虎卫。这天他被来邺城打理产业甄尧邀请到和顺酒肆。 甄尧将袁熙的随从安置好。然后带着袁熙来到一个单间。 “二公子,最后一笔钱帛已经遣人送往了青州,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甄尧小心地问道。 袁熙微微一笑,说道,“三哥客气了,我应当感谢你如此快的将钱粮调集好。” “那我家要在青州置办煮盐的事?”甄尧接着问道。 “北海一郡的制盐就包办给三哥你了,为期十年,只是这征税可是不能少的。”袁熙淡笑道。 “北海?”甄尧心中不悦,这北海国地海岸不长,产盐只占青州十分之一。但先前谈条件时给袁熙含糊过去,这时钱粮已借出,是任由他决定了。 袁熙给甄尧斟上美酒,说道,“三哥,这青州的盐铁可都是官营,给你们北海地置办权我已是承受了多方的发难。再说仅此一地已经获利匪浅。” “既然公子如此恩惠,那我等每年取出置办盐产所得的三分之一,资助给青州军用,如何?”一个悦耳清脆的女声传来。 袁熙心中一动,他看到一个美艳少女走进来,正是他的未婚妻甄宓。 甄宓给袁熙和甄尧行了礼,说道,“这是母亲交代的,现今甄、袁两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甄家当全力支持公子的大业。” 这甄宓确实大气雍容,不再高月之下,怪不得后来甄宓能以贵妃身份,执掌后宫。 袁熙笑了笑,这个甄夫人是jg于算计之人,给予得越多,她能得到的回报就越大。 “明年就是小妹跟二公子的婚期了,公子可要早做准备啊。”甄尧立马笑道。 甄宓两颊一红,别过脸去。袁熙也不好回答,岔开道:“三哥和宓儿难得来邺城,待会由我带你们,去游猎怎么样?” “在下也少有出游地机会,正好劳烦公子了。”甄尧笑着看向甄宓。 甄宓红着脸,就要走出去,这时许褚走进来,粗声道:“公子,袁公遣人召你回去,说有急事相商。” 袁熙不得不起身,跟甄家兄妹道别。他一路猜着袁绍所谓地急事是什么,但都不得要领。他担心青州那边有事,所以让郭嘉随军回去主持军务。现在身边少了个出主意的谋士,还真地有些无措。 时当晌午,一阵马蹄声荡起一阵烟尘,从袁熙身侧飞驰而来。三匹健马,在他身侧飚飞而过,他鼻中立即嗅到一股浓烈的羊膻味。猛地抬头,就看到三个胡人,似乎是匈奴人又或者是鲜卑人乌桓人,反正分不清楚。 袁熙正想着,突然一阵香气袭来,身子被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一个娇柔的声音,低低的道;“公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让奴婢侍候你,好不好?” 他回头一看,是个十岁的小美人,樱桃小嘴,体态丰盈,由于擦了太多的胭脂水粉看不出肤色,一脸的风尘气,比甄宓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止。 不过仍然不失为是个美人。心想反正我想进去看看那几个胡人,那就进去。连声答应;“好好,本公子正要进去。” 刚出去,袁熙就听隔壁房间里传出一阵豪爽的笑声,声音粗犷,就像是用刀子劈开大毛竹。 袁熙一惊就听有人用很不纯属的汉语道;“公子,请,请喝了这一杯。” 袁熙心想,这人莫非就是刚才的胡人,立即驻足倾听,只听一个汉人男子的声音道;“呼厨泉单于真是豪爽,在下酒量有限,恐怕不能让大王尽兴。” 另一个不纯熟的汉语道;“辛公子,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匈奴人可不讲这些,凡是可以喝的下酒的才是朋友。” 那公子道;“既然单于既然如此说,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了。” 袁熙的脑子轰的一声响,呼厨泉单于,他却知道,匈奴的君主。这两人难道是 州牧府议事前堂里,在邺城的一众文武都齐集于此。审配、逢纪、许攸几人不住跟袁熙打眼sè,弄得袁熙更加茫然。 袁熙眼尖,看到袁绍面前案几上,摆着两道诏书。他心中一惊,猜想是献帝的册封诏书,恐怕还有求援的迷信。 袁绍示意二儿子坐下,然后说道:“显奕,这有两份诏书,其中一份是皇帝册封我为车骑将军、邺侯的。这另一份是关于你的……” 袁熙心中疑惑更重,于是静候下文。 “皇帝册封你为镇东将军、临淄侯。”袁绍顿了顿接着说道:“还将万年公主许配给你!” 袁熙脑中一片嗡鸣,他如遭雷击,呆了了许久。册封他的官爵倒没有奇怪,只是将公主许配给他,那事情就大了,将来袁家是注定要取代大汉的,到时自己和刘妍该如何自处,而且取公主不能让让其作小。 “显奕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袁绍问道。 袁熙喉咙发干,袁家要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必须遵从献帝的诏书。可是他跟高家、甄家的亲事就难办了,说到底都是政治联姻。 但一个是自己的发妻高月,一个是有实际利益联系的甄家,一个是名声尊荣却无实利的皇家。要放弃甄家那可是一大损失,而且还有青梅竹马的高月,但要是迎天子到邺城,就必须遵从献帝的诏令。 看袁熙为难,审配解围道:“主公,二公子已是有了婚约之人,要是无故退婚,再迎娶公主,怕是要给世人说公子攀附权贵。” “正南先生,方才你们才说要恭迎圣驾。怎么皇帝的第一份诏令,你就不遵从了?怎么着,有私心作祟?!”郭图落井下石道。 审配一时无语,这确实是两难之选。逢纪也一时没有对策,只能沉默苦思。 袁绍显然也是十分犹豫,“显奕,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袁熙则眉头紧皱。 第149章 勤王 能跟皇家联姻,这可是极大增长威望的事。再能够挟天子的话,袁家的政治资本无疑,将获得无人能及的丰厚。 刘协显然是不知道袁熙已有婚约,所以诏书上说的赐婚,肯定是让万年公主做正室。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不仅袁熙,连袁家也会被对手安上背信弃义、攀龙附凤的恶名。 经过刘夫人和几个谋士的劝说,袁绍对挟天子令诸侯的做法有些心动,于是他问道:“显奕,为父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袁熙眉头紧皱,他方才从甄家拿得一大笔钱帛,这立马悔婚的事可是厚颜无耻。 本朝光武帝刘秀不就是,面临这样尴尬的处境嘛,一面是阴丽华一面是刘扬外甥女。 许攸是个机灵人,他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说道:“在下倒有个法子。不仅可以不退婚,还能迎娶公主。” “子远,你快快说来!”袁绍急问道。 许攸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公子领着青州,正可享齐人之福呐。万年公主不妨娶来,同高小姐、甄小姐一时大婚。万年公主虽尊贵,高小姐和甄小姐却占了先机,可让她们无分正偏,同为正室。” “这怎么符合礼法!”郭图跳出来反驳道,“名不正则言不顺,祖宗礼法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再说二公子子嗣,以后怎么分嫡庶,这岂不是乱了伦常!” “娥皇女英不就是先例么?”许攸不以为然道,“公主殿下和高小姐、甄小姐子嗣可不分嫡庶,只分长幼。如此怎么会乱了伦常?” “哈哈!子远,还是你的鬼点子多!”袁绍笑道,“万年公主乃先帝的骨血。可谓名正言顺地尊贵。我袁家能纳娶到公主殿下,是光耀门楣的大事。此事就如此定了,咱们赶紧筹备彩礼,十ri后就遣人送往长安去!” 袁熙心中苦涩。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婚姻可是不由得自主的。就像现在,自己跟万年公主的婚姻,变成了袁绍捞取政治资本地筹码,世家子弟就一定比平民幸福? 高家是父亲外甥家,甄家虽然富甲一方,但在极重家世门第的袁绍看来,万年公主的分量显然更重一些,这也是为何李榷,也想娶万年公主的原因了,这就是政治资源。 “主公,那迎接圣驾的事也该筹备了。”沮授提醒道。 袁绍又一阵犹豫。于是推脱道,“冀州距关中路途遥远,所经之处又不是我方辖地。兵带少了不足以成事,兵带多了粮秣又供给不上。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本质上袁家兄弟想法是一样的,都是想推到大汉,令立新朝,不过现实环境不允许罢了,几百年后北魏末年的尔朱荣不也是吗。 “主公,密信上不是说,陛下会设法东归洛阳的么?”沮授提醒道,“如此我军只需发兵河内恭迎圣驾即可。退一步说,河内的张扬乃主公旧交。他又是心怀汉室社稷之人,将粮秣屯到他那。或是让他资助一批粮秣,我想他是会答应地。” 其实魏郡离河内,跟洛阳都不是很不远,只要筹划得当,还是可以供应一支jg兵的后勤地。 袁熙心中却不认为,夺取献帝是件轻松的事,关中各势力盘根错节,他猜想刘协是借助杨奉等人逃回洛阳。 但郭汜、李榷岂肯罢休,肯定会尾追而来,到时候一场苦战在所难免。 还有就是,魏郡离洛阳不远,但兖州离洛阳更近,曹cāo会不会掺和一脚很难说。 “父亲。此次用兵贵在神速。请允许我带所部骑兵前去恭迎圣驾。”袁熙说道。 袁绍用目光询问众人,郭图、辛评是想让别人去立功。他们力推颜良、文丑两员大将。荀谌还是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说了也等于没说。而审配、逢纪是力挺袁熙的,就连许攸也表明了支持袁熙的态度。 最后,沮授说道:“二公子所部久经战阵,乃我军中地jg锐。加上那些乌桓突骑,足以独当一面。青州眼下十分太平,短期内不会有战事。而我冀州辖下兵卒要分防幽州、并州,实在抽调不出空余的兵力。所以二公子所部乃最佳选择,主公明断。” 见多数意见都赞成,袁绍就下令道:“显奕你立即调集所部骑军到魏郡集结,稍作休整就奔赴关中。文丑你领两千乌桓突骑和三千步卒屯驻朝歌以作策应。” “诺!”袁熙、文丑两人齐声道。 甄府。 袁熙特地来看望甄尧和甄宓兄妹,那几个侍从则识趣的离开。甄宓和袁熙说话的时候,脸蛋带着红晕,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要不是当着大舅哥的面,袁熙真是忍不住想要在这粉雕玉琢的脸蛋上亲上一口。 看看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甄尧便让袁熙在家里吃饭,吩咐仆人准备晚宴。袁熙是来干什么的呀,就是为了多看“女神”几眼,当然一口答应。 听说袁熙要在家里吃饭,甄宓喜不自禁,快乐的像只小鸟,领着绿竹亲自下厨,张罗晚饭去了。 “想不到宓儿竟然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是出乎预料!” 袁熙望着甄宓忙碌的背影,有些爱惜的赞叹道,这样才华横溢,国色天香的女人,让她亲自下厨,真是有点暴殄天物。 甄尧听了大笑:“哈哈……我一年四季,可是吃不到几顿宓儿做的饭,现在竟然有些嫉妒显奕你了。” 袁熙听了憨笑几声,啥话也不说,心里美滋滋的。夜色黑下来的时候,甄宓带着绿竹,还有厨房的仆人,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看到甄宓忙的额头见汗,袁熙心里充满了感激,真想不顾一切的带着她离开,跟着自己住进袁府,每日美人相伴可不快哉。 只是袁熙知道,自己倘若真的提出来,便是让甄宓为难。也是自己荒淫了。 自己如果自私的要求甄宓未婚跟着自己住进袁府,一头是情意绵绵的情郎,一边是阖家大族的亲人和名节,到底让她怎么取舍?最终的结果,只是让她夹在中间为难罢了! 一个真正的男人,不应该让自己的女人面对这样的难题,所以袁熙并不打算,提出让甄宓跟着自己离开,那是自私懦弱的男人才会做的! 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凭借自己的努力打出一片天下,然后把甄宓正大光明的娶进家门。不过相信这很快了。 东郡,濮阳。 州牧府上像过节般热闹非凡,仆人们忙碌着打点酒席,曹氏宗亲们也忙着,招呼往来地客人。 曹cāo身穿大红袍子,他满脸喜sè地坐在大堂上。今天是他纳妾的ri子,女方是大名鼎鼎的大将军何进遗孀尹氏。 这何进败亡后,曹cāo就一直照顾着尹氏跟她的遗腹子。本来曹cāo是出于对老上司的感恩,但是尹氏风姿卓越,渐渐的曹cāo把持不住。在几个臣子撮合下,曹cāo就名正言顺地纳了尹氏。 这曹操和袁熙一样好色,曹操把何进小妾照顾到床上了,而袁熙是把蔡邕托付他的蔡琰,照顾到自己后宫去了。 虽然纳妾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曹家自从曹嵩死后就很少办喜事,所以不论是曹氏宗亲还是夏侯家,再到曹cāo的一众部下,都来给曹cāo道贺。 曹洪笑呵呵地递上一个礼盒,给书佐记入账簿,并对曹cāo说道:“汝南还不太平,子孝、子和是赶不回来了,特让我带来这份贺礼。” 做临时书佐的荀抬起头,问道:“这是子孝、子和将军的贺礼,子廉你的呢?” 曹洪搔搔脑袋,打哈哈道,“这不都一样么,我们三兄弟一份贺礼。” 曹cāo笑着摇头,这个从弟地吝啬本xg就是改不了,正应验了越是有钱,越是抠门那句话。 荀攸、陈宫、毛玠、戏忠、夏侯兄弟、于禁、李典等部下也都围了过来,几人都笑骂着曹洪又省了一份贺礼地钱。 “主公大喜啊!”程昱跑进大堂,禀报道,“皇帝陛下派遣使臣前来加封主公。” 一时间满堂的宾客都肃静起来,曹cāo起身整了整衣袍,他带着众人来到大堂前院落迎接献帝地使臣。一阵忙碌后使臣终于将诏书宣读完毕,曹cāo被加封为征东将军、濮阳侯。 曹cāo让儿子曹昂代为招待宾客。他带着一众部下将使臣请进书房。说来献帝派来的使臣曹cāo也认得,正是曾经一同在朝为官地,都水长丞种辑。 种辑脱掉袍服取出了夹层中一道密函,说道,“曹将军,此乃陛下的另一道诏书。关中局势凶险。陛下和朝臣们都盼望您的救援呐!” 曹cāo恭敬地接过密函,他看了一遍后颔首对西边行了个大礼,说道,“难得陛下还记得曹cāo,臣下定当竭尽所能勤王护驾,以匡扶我大汉社稷。” 接着种辑又跟曹cāo说了长安的情况,并将加封关东诸将领地事也说了。曹cāo、荀等人竭尽所能地从种辑的口中问出了想要的消息。然后设宴款待种辑和他的随从。并让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剩下了皆是亲信,曹cāo就取出诏书。问道:“都说说,咱们该不该出兵勤王护驾。” 毛玠首先站了出来,说道,”主公,前年在下就劝您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当能成就大业。那时是因为时机不成熟,而现今是天赐良机啊!” 荀彧也劝道:“昔晋文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主公首唱义兵,心无不在王室,是主公匡天下之素志也。今车天子蒙难,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此时奉陛下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若不早做决定,四方乱起必将横生变故!” “我等起事本就是匡扶汉室社稷。等的就是此时。”陈宫也应和道。其余谋士都是纷纷点头应许。 “看来大伙的意思都一样啊。”曹cāo高兴道。“可这眼下关中局势复杂,如何出兵恭迎圣驾却是个问题。” “这有何难。董卓一死西凉军是一盘散沙,且让我领几千人马杀到关中接来陛下。”夏侯惇立即请命道。 “元让将军莫急,出兵一事还需周密地部署,以确保万无一失。”荀攸说道。 “是啊,调兵还是个问题。”荀彧道出了难处,说道,“我军扩张势头过快,嫡系jg兵与将领多分散兖州、豫州各地。地方上招募地兵卒没有经过cāo练,还不能当大用。东郡濮阳一地能调动的只有区区两千人马。” 于禁出列请罪道:“都是在下无能,四万豫州兵恐怕要明岁才能练成。如此一来耽搁了主公大事。” “唉!时日仓促怪不得你。”曹cāo安抚道,“文则你通晓练兵之法,豫州招募地那些兵卒还全赖你cāo练。” “关中局势复杂多变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但并不需要太多的兵马。”戏忠解释道,“此次出兵贵在神速,接的陛下就立即撤回兖州,不需跟西凉军多做纠缠。” “志才说得没错,假使陛下能东归到洛阳,那往东就是兖州,往南就是豫州,此两地皆是我后援,可迅速撤回来。我军实在占据了十分大的地利。”荀彧说道。 “东郡离河北还是太近了啊,可以迂回的余地不多。”曹cāo冷不丁说道。 “是该挪个地了,经在下考察,可选地治所有颍川的许县、陈留郡地陈留、山阳郡的昌邑。只是迁移治所事关重大不能急躁,还是先将陛下迎来,再定治所不迟。”戏忠说道。 曹cāo表示赞同,并让程昱起草调令,说道,“着曹仁留守汝南防范袁术。曹纯率所部两千jg骑与两千匈奴胡骑,即刻北上颍川集结。着乐进、李通、吕虔、满宠四将个抽调五百jg兵至陈留集结。” 曹cāo再看向荀彧,说道,“文若,这粮秣辎重调度的事就交由你去办了。诸位瞧瞧还有什么要处理的?” “南边那个已经被咱们压进了九江,可北边那位不可不防。他不是也接到陛下的诏书了么?”程昱提醒道。 “袁本初!”曹cāo喃喃道,“我了解他,当初是他引董卓进京,而使少帝陛下蒙难。以他那极要脸面的性子,恐怕还在犹豫该不该承认当今圣上。” “大的那位可能犹豫,但小地那位可是被陛下赐婚了的。他能不有点动作么?”程昱说道。 “袁显奕!”曹cāo一双长眼眯紧,他对前两次在青州军手中吃亏一直耿耿于怀。“貌似他的仇敌不少呢,盘踞并州地黑山贼、屯兵上党地吕布、关中众多的西凉军。只要他敢去抢圣驾。作为长辈,咱们能不好好招呼一下,袁家这位二公子么?” 自袁绍同意纳娶万年公主后,袁熙又去见甄宓、甄尧兄妹。,甄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婚期也如期在明年秋举行。 甄府。 “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情来,之前显奕既然送了我家阿宓一块玉佩,我们甄家也不能不回礼,跟我来,我送显奕一把宝剑,以备洛阳勤王之用。” 袁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甄尧拽进了堂屋,甄宓和绿竹跟在后面。 甄尧从墙上摘下一把精致到致的剑匣,猛的用力一拔,宝剑脱壳而出,寒光彻骨,剑身在月色下发出蓝幽幽的光芒,端的是一把绝世宝剑。 “此剑名为‘冲霄’,取气冲霄汉之意,乃是我祖上甄邯在朝廷为相时,皇帝所赐。削铁如泥,锋利不在世间‘青缸’‘倚天’之下。今日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我们甄家的回礼了,希望你今后能不负阿宓。” 甄尧说着话,把手里的“冲霄”剑反转剑柄,递给了袁熙。 袁熙有些犹豫,看来这是甄家的祖传宝物,自己是否该接过来:“三哥,这也贵重了,熙怎么好意思接收这么珍贵的礼物。” 甄尧大笑,拍着袁熙的肩膀:“你这话就错了,我家最珍贵的是阿宓。她的一颗心都给你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怎能不略表心意?只是啊,显奕将来倘若真的成就霸业了,可别忘了承诺给我的国舅爷就行,哈哈……” “三哥,这可是你最爱的东西。现在要送给二公子,你真的想好了?” 看着三哥不以为意的表情,甄宓心里很矛盾,她知道三哥视这口剑为生命,最为爱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甄尧面带微笑,挥了挥手,示意袁熙把宝剑收起,又对甄宓道:“想好了,只要显奕这辈对你好,三哥我有什么舍不得?为了阿妹的将来,三哥我今后要更加努力了。” “谢谢三哥,你对宓儿真好。” 甄宓心里感激兄长,眼珠差点又掉了下来,对着袁熙嫣然一笑:“既然三哥这么慷慨,公你就收下。像你这样的身份,也该是有一把宝剑陪衬。” 袁熙把“冲霄”剑归鞘,向着甄氏兄妹二人抱腕一礼:“好,既然三哥这么慷慨,熙便收下了,他日若能有所成就,必然倍千倍偿还。” 论迁都西安的必要性 政治文化的地理学,对一国影响至深。当下中国正进入新发展阶段,如何从战略上定位不同区域,构筑全国新发展格局,尤为重要。本文分析了80多年前的中国定都之争中,钱穆先生所提出的“首都论”及其及背后的文化地理学,为我们呈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战略视角。 钱穆先生把西北地区视为关乎中国未来政治命运前途的“心脏地带”,因而主张定都西安,北京则为陪都。定都西安既有深远的经济地理原因,也是对未来中国立国大计的宣示:以一种逆势进取而不是安于永逸的国家精神,来宣示对西北边疆安全和地区建设的关切,通过西北地区的建设来振兴整个中国。一言以蔽之,“中国之不治,其患在西北;新中国之治,其希望亦将在西北”。 钱穆关于中国立国形态的独特思考,不同于当时陆地强国苏联和海上强国英美,而试图探索一条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的中国文明道路。他这一设想虽因种种现实条件未能施行,但却引发了人们对中国政治地理格局、立国形态和文明发展道路的深刻省思。如今,西北资源天然向东南倾斜,东部人口过度增长,弊病和缺陷已逐渐暴露。当下中国能否“反求诸己”,在自身的历史和文化脉络中兼收并蓄,走向“民族之再生”,乃至“世界历史的中国时刻”,需要更为深远的谋划。 “建国于大地之上”:钱穆的首都论、立国形态观与文化地理学 从1937年11月蒋介石迁都重庆到1945年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还都南京,这一时期的首都更替激起了当时中国政学两界对建都问题的激辩,首都问题成为民国中晚期风靡一时的宪制议题。傅斯年、胡焕庸、张其昀和钱穆等人各自撰文立说,逐渐形成建都西安、武汉、北京和南京等多派主张。 钱穆先生从1942年至1946年陆续撰写并发表《战后新首都问题》《论首都》等政论文章来予以回应,足见钱穆对首都选址,及其背后政治及文化意涵的关注和重视。 对钱穆而言,这数篇文章绝不是简单应对一时的政治议题和时代需要。钱穆认为,首都的政治地理和文化地理学意义还远远没有被时人充分挖掘和阐明。 1951年,钱穆在台湾应邀发表一系列演讲。在“中国历史上的地理和人物”一讲中,他重提自己当年的首都说,并通过“文化地理”这一概念,从中西文明比较的视野来看待首都问题所反映的立国形态与中国历史大势的内在关联。 简而言之,自1940年至1960年间钱穆的首都论说着眼于新的历史时期和世界格局,以立国百年大计的眼光审视现代中国的立国形态和未来前景。 这些文化地理学论述集中体现了钱穆对战后中国乃至世界政治地理格局和中国文明未来的深思熟虑。在首都位置的选择上,他的观点十分明确:新中国的首都问题,“西北重于东北,中心重于偏隅,大陆重于海疆”,所以应当定都西安,以北平为陪都。 首都论主要可以从现代中国的国家建构、立国规模与精神以及海陆文明的道路选择这三个递进的层次加以阐述。 ▍中国的“心脏地带”:定都西安与现代中国的国家建构 1943年的中国处在一个风云突变的大时代之中,世界反法西斯战争鏖战正酣,英、法等西欧国家主导下的全球体系正在崩解,同时新的世界秩序依稀可见;另一方面,在国内的抗日战争中,近半国土惨遭蹂躏,民众流离失所,而随着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胜利和《开罗宣言》的发布,中国人民和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得以眺望战争胜利的曙光。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钱穆方能于山河破碎之际,运思战后的世界秩序和新中国的政治重建。 从世界学术思潮的视角来看,这一时期也是政治地理学蓬勃发展,继而走向巅峰的黄金时代。就在钱穆发表《论首都》的几个月后,哈尔福德·麦金德(halfordakder)于美国《外交》杂志上刊载《环形世界与赢得和平》一文,深刻分析了战后的地缘政治局势。 大致在这一时期,卡尔·施密特的《大地的法》,詹姆斯·菲尔格里夫的《地理与世界霸权》等多部论着相继出版发行,一系列政治地理着作不断涌现,呈现百家争鸣的盛况。无论是钱穆还是当时参与建都讨论的学者,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这一思潮的影响,在这样的时代和学术背景下,建都问题逐渐演变为未来中国是走向陆权还是海权的道路之争。 无论是对钱穆还是同时期的其他论者来说,首都问题不单单是一城一地的选址问题,它一方面事关中央政府的所在,是国家统一和政治秩序的象征,另一方面其地理位置往往反映,并深刻影响着未来国家的整体战略规划。 就钱穆而言,定都西安的着眼点是西北地区。钱穆主张定都西安的核心着眼点是,通过西北地区的建设来振兴整个中国。钱穆所定义的西北地区主要包括西藏、西康、新疆、甘肃、宁夏、陕西、内蒙古、绥远和察哈尔等地区。钱穆的西北地区论和首都论可谓是一体的两面。 实际上,中国西北地区也倍受西方地缘政治学者的密切关注。英国着名地缘政治学家哈尔福德·麦金德在其1904年和1919年发表的《历史的地理枢纽》和《民主的理想与现实》两部论着中,基本都将中国的西北地区划入其“心脏地带”的政治地理范围之内。 麦金德首创的“心脏地带”这一概念,凝聚了他最为核心的地缘政治理念。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麦金德的心脏地带理论,那就是“谁统治了‘心脏地带’便控制了世界岛;谁统治了‘世界岛’便控制了世界”。 在麦金德看来,中国的“心脏地带”有两条通道可以进入中国腹地,一条是经甘肃省到达西安,另一条是从贝加尔湖沿东南进入北京。历史上,中国多次受到“心脏地带”的侵犯,继而征服者将会在中国的土地上建立新的帝国,并从草原人的统治中脱离出来。 因此麦金德认为,北京和西安都是由来自心脏地带的征服者建立起来的首都。虽然这一说法不完全符合中国的历史事实,但毫无疑问,西安和北京这两个城市成为中国不同朝代的首都跟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具有紧密的联系。此外,詹姆斯·菲尔格里夫以及斯皮克曼都在其着作中对“心脏地带”理论进行了回应和发展。 钱穆在《论首都》和《战后新首都问题》两篇论文中也同样将现代中国的地理区位划分为两个部分,并把西北地区视作关乎中国未来政治命运前途的“心脏地带”。钱穆对于中国历史上来自“心脏地带”的游牧民族不断南下侵扰、征服并统治中国内地的史实烂熟于心,但他尤其在意这一地区对于当时国家内部的政治地理意义。 经历了晚清左宗棠平定新疆到中华民国确立“五族共和”为立国原则的历史进程之后,现代中国的国家整合势必要涵括以农耕文明为主的中国内地,和以游牧文明为主的广大中国西北边疆地区,钱穆指出:“今既诸族共和,文化教育之陶冶最其先务,而政事抚辑亦不可忽。”钱穆对西北地区的深度思考切中的是抗战后现代中国国家建构这一问题。钱穆指出: 今试旷观并世列强,所谓内政问题,其最要者必有两事: 一、其国内有异民族杂处,未能融洽一体。 二、其国内民众生活显分为两阶级,不能调和一致。 钱穆所言的“内政”应扩大化理解,涉及现代国家建构所要面临的基本问题,即民族问题和阶级问题。钱穆基于这两个问题各举一个历史案例,第一个是一战前的奥匈帝国,该国由于没能处理好国内奥地利—匈牙利的二元民族统治结构,以致奥匈帝国在一战战败后被分裂为无数小的民族国家;而另一个则是深受国内阶层分化悬殊困扰的沙皇俄国,一战爆发弱化了沙俄当局对国内反对力量的控制,继而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列宁所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最终夺取政权。因此,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如果得不到有效地安顿,国家就随时面临着分裂与革命。 钱穆认为,当时的中国“兼犯此二病”。中国自古即是一个超大规模的广土众民的多民族国家。从传统的帝制中国向现代民族国家转型的过程中,民族问题也在这一进程中被凸显出来。 随着辛亥革命后“五族共和”原则的确立,中国少数民族分离倾向被大大抑制,但是民族矛盾和分裂危机仍然是现代中国所要面对的核心议题。 另一方面,钱穆所谈及的阶级问题应作广义的理解,主要强调不同社会阶层、行业群体和地域分配上的财富不均,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的社会现象。毫无疑问,整个民国时期由于帝国,主义的经济入侵和官僚资本的盘剥,再加上后来日寇侵华,无数的民众生计困难,同时社会贫富差距悬殊,阶级矛盾非常严重。 钱穆另辟蹊径,指出中国所面临的民族问题和阶级问题基本重叠于同一个地理现实之上:中国西北。一方面,西北地区的蒙古族、藏族、回族等多个少数民族“皆自有语言文字,自有宗教信仰,自有风俗习尚”,再加上清廷所采取的羁縻政策,这一地区仅能谋求一时安稳,以至于共和政体建立之后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对现代中国的国家认同程度十分薄弱。 此外,西北地区贫瘠枯槁,气候苦寒,经济发展难度极大,“文化教育与经济物质环境,处处与东南,东北相差甚远,不啻若异国”。 综合此两大问题来看,当前中国的人力物力资源大多集中在东南沿海地区,因此中国此时身处“偏枯不遂之症”的困扰之中,这一病症的症结,正在中国的西北十区。钱穆断言:“必使此偏枯不遂之病,脱然而去,而后可以言统一,而后可以言治安。否则内患必由此十区起,而外祸乘之。天下未有偏枯不遂而可以成为康乐之生命,健全之体格者。”从正面来说,作为“心脏地带”的西北地区对中国国运的发展同样有诸多积极因素。 钱穆指出,随着西北地区交通和勘探的不断发展,其丰富的森林农牧资源和矿藏终有一天能够回补东南沿海地区资源的不足,实现互利共赢的局面。一言以蔽之,“中国之不治,其患在西北;新中国之治,其希望亦将在西北”。 此外,现代国家建构离不开对国际局势的判断,尤其是对现代战争的军事威胁的判断。西达·斯考切波指出,“国家……内在地依赖于两个方面:其一是阶级分化的社会经济结构;其二是国家的国际体系”。 1942年至1945年前后,美国、苏联、英国和中国都属于世界反法西斯同盟阵营,共同对抗轴心国的军队,所以此时的钱穆很可能出于国际同盟的战略大局考虑,对本国战后将要面临的强敌不便直指其名。但是我们不难看出,钱穆在暗中将北方的苏联,认定为战后对本国的主要军事威胁。 钱穆借古喻今,指出中国历史上各朝代的主要军事威胁基本都来自北方,“再以国防观点论之,中国历来大敌外患,在北不在南……以往如是,最近的将来依然要如是”。钱穆认为,战后中国所面临的主要外敌威胁依然会来自中国的北方,而中国的北方仅有一个对中国构成巨大威胁性的超级大国——苏联。 此外,钱穆的陆地意识也加深了对这一问题的判断,“今虽科学日新,机械万变,大洋之舰艇,高空之飞机……然两军决胜之基点则仍在大陆”,“人类大战争仍将在大陆上展开。国家民族决生死的战争,必在大陆上演出”,再加上中国自古是一个依托大陆的自主性的农业国家,因此并不惧怕帝国,主义的海上封锁。但是,一旦“中国北部大陆陷入敌手,则中国人将被赶入海里,宋、明如是,马其顿之于希腊,日耳曼蛮族之于罗马,形势亦复如是”。钱穆警醒我们,苏联将会给今后中国的国家安全造成潜在的威胁。 基于以上对中国内外形势的深刻剖析,钱穆主要提出了两条建议:其一:定都西安,以北平为陪都;其二是在西北地区进行大规模的铁路建设,通过基建来强化新中国的基础性(frastructural)权力,同时在西北地区普及教育,构建中国的国族认同和“大群意识”。大概由于中国占据了心脏地带的一部分,钱穆对西北地区的铁路建设则满怀期待和希望:“交通者,实人类历史影响于地形之一最要事项也。”此外钱穆引述孙中山的话,指出“铁路建筑,则首及西北系统”,“此种铁路实居支配世界的重要位置”。 唯有改善西北内陆的交通系统,国家才能真正通过资源调配和军事部署实现对中国“心脏地带”的控制和发展,也唯有通过改善西北内陆交通,其中的矿产资源和森林农牧资源才能由此运往外部,实现经济合作与互补。无论是兴建铁路还是普及教育,在钱穆看来有效实施这些国家战略的前提和基础是将西安确定为新中国的国都。那么,首都的地理区位为何对此而言如此重要? “一国首都所在之选择,虽非一种政治制度,而实与一切政治制度有精神上内在甚深密之关系”。在钱穆看来首都与一个国家体制的内在联系很大程度上体现在精神方面,一个国家的首都意味着中央政府的所在,意味着一个国家的控制枢纽,因此,“首都所在地之一切物质环境,其影响于整个政府之精神方面者,盖甚微妙而深挚”。钱穆十分强调首都的自然和人文地理环境对一个国家政治体制之内在精神文化方面的影响。 另一方面,我们不能忽略钱穆谈首都区位的历史大背景。钱穆预见到战后中国将迎来一次关键的立国时刻,因此定都作为一个影响深远的宪制议题就得以凸显出来。“窃谓国家首都地位之选择,此乃立国百年大计,必与其整个国策相配合,换言之,即当与国家前进之动向相配合。”因此,首都实际上反映了对于现代中国的立国规模的定位和谋划。 在这个意义上,定都西安就和钱穆所设想的立国方略衔接起来。既然西北地区对于现代中国的国家建构具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那么首都的选址也必须要配合振兴中国内陆的基本国策。西安的地理位置恰好是在西北和东南地区的交汇,是东南地区的人力物力资源输送西北,并支持西北地区发展的经济交通枢纽。 在钱穆看来,定都西安既具有深远的经济地理原因,同时也是对未来中国百年立国大计的郑重宣示,通过一个定基性的政治决策来宣示对以西北地区为重心的国家安全和地区建设的关切。 此外,中央政府的所在往往会形成人才和文化的中心,定都于内陆恰恰是吸引全国的知识分子和政治精英回流至这些地区,以解决中国“血脉不流通,神经不健全”的偏枯之症。 除了知识分子和精英以外,钱穆更为看重中国广大内陆的群众,定都西安正是要“接近国内大多数想接近政府而无法接近的民众”,西北乃至整个内陆地区长期远离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同时当地民众也缺乏条件来了解和靠拢政府,长期以往将损害一个国家的内在向心力和整合能力。 此外我们自然不能忽略定都西安在国家安全和统一层面上的意义。钱穆在其文章中对明成祖朱棣大加赞赏,在钱穆看来,基于明王朝当时的历史时刻,定都北京无疑是一个目光深远的政治决断。 “所以明成祖之建都燕京,实得汉、唐建都长安之规模,同样为一种逆势动态的进取国策。”在此意义上,定都西安就显得别有深意。 正如前文所示,钱穆将未来新中国最大的国家安全隐患定位在中国的北部强邻苏联,那么定都西安就是效仿明成祖故事,通过将国家的政治军事中心建立在与外敌抗衡的国防第一线,以一种积极防御的姿态和策略来构建中国的新国防体系。 我们似乎也应当考虑钱穆在文中所不便明言的国内政治环境。《论首都》一文写于1942年,当时国共两党正在开展第二次合作,共同抗击日寇的侵略。《战后新首都问题》写于1945年8月,日本法西斯战败投降,国共两党即将就战后中国的政治统一展开协商。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钱穆自然很可能去关注和思考,如何使两个拥有不同意识形态纲领和组织原则的政党达成一致,共同致力于新中国的统一和战后建设。 我们不难想到,西安距离中共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延安仅有300千米左右,西安亦可以被视作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势力范围的交汇点。定都西安对两党而言既是政治合作的象征,也是通过政治地理的现实条件促成两大政党的实际权力范围得以融合统一。 ▍进退之势与立国规模:钱穆论首都地理与民族精神之关系 钱穆对于新中国首都之地理区位的高度重视反映在两个维度上,一个是现实政治层面,钱穆高度重视首都位置与国家建构及国家安全之间的内在联系;第二个层面,钱穆试图通过新首都来重塑新一代中国人的民族精神。如果说现代国家建构问题主要是应对立国时势而作,那么民族精神的重塑则称得上影响未来中国命运走势的百年大计。在此钱穆主要借助中国传统的政治观念来诠释地理因素对国民精神和国运走势的内在影响。 钱穆在《战后新首都问题》一文中通过梳理秦以降两千年来中国各朝代首都区位的变迁与本朝立国规模的关系来论述该问题。在开篇,钱穆从“有些国家常有首都问题之发生,而有些国家则否”展开对古今中外各个国家的类型学划分。 在钱穆看来,古往今来的国家分为两类:自然国家和人文国家,或曰单式国家和复式国家。钱穆认为,除开西方的帝国以外,泰西诸国从古代城邦国家到近代民族国家都是一种自然单式国家,因为它们都有自然之疆界与民族。 相比之下,中国自秦汉以来就进入了人文复式国家的阶段,“其国家之创建,全由人文化成,而不复为自然的地形与民族之隔阂所限”,也就是说,中国国家的形成受自然地理因素的影响相比较小,而受中国文明传统的影响更大。因此,西方大国的首都如伦敦、柏林和巴黎是自然形成的。 但是中国自古以来首都的地理变迁就十分频繁,其中当然不乏地理条件的演变,但主要是人事所为。因此钱穆指出,“在人文复式国家,首都之选择,实为一至重极要之事。一国家之规模与精神,只看其首都之选择,已不啻如示诸掌”。 事实上钱穆所讲的立国规模与精神,既反映了一个国家的人民所共享的民族精神与文化气质,同时也可视作国家的宏观战略和基本国策。因此立国规模本身即是制度结构和文化气质的统一。钱穆把中国历史上的立国规模与精神主要分为两类:顺势进取和逆势退婴。而中国的立国规模同中国的地形地势又有极为紧密的联系。 总体而言,中国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低,西北为内陆地区,气候寒冷干旱;东南为季风地区,气候温暖湿润。在经济层面来说,东南物产丰饶,经济繁荣,而西北物资匮乏,经济发展滞后。因此,就自然之势而言,中国的人力物力资源会自然地从西北向东南倾斜,“一切风气土物,亦削于西北而积于东南”。 实际上,有此种中国地理现实所引致的“自然之势”于中国各地均有不利影响。与西北地区的不利之处前文已经详细说明。扼要而言,西北的贫瘠闭塞不利于现代中国的国家统一和国家安全,使中国始终面临分裂和解体的危险。 然而,这样的局面于东南地区而言同样是有害的,人力物力资源在东南的高度集中,会导致“东南常有沉淀壅滞之患”。在费正清、孔飞力等历史学者的研究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在明清帝国中叶,中国东南地区在经济高度繁荣的同时所产生的一系列社会隐患: 人口过度增长突破了当地农业生产能力所能承载的数量,由此江浙地区产生了大量无地流民,贫富差距日益悬殊,社会矛盾激化。而钱穆所看重的是,过度的富庶和安逸对一个民族之精神气质的侵蚀和消磨,尤其是当中国的首都地处“六朝金粉”的金陵或临安时,中国自然不复有汉唐时期磅礴恢弘的精神气质。 钱穆藉此将中国的历史分为两个阶段:秦汉隋唐为一个历史时期,宋元明清为第二个历史时期。西汉、隋和唐将国都置于长安;北宋以汴京为都,南宋偏安临安,元明清三朝定都北京。钱穆认为,历史上凡是定都长安的王朝都展现出一种逆势进取的国家精神。 就自然条件而论,长安实非定都之首选,关中地区的经济不足以供养国都,因此需要利用漕运从中国东部地区输送粮食物资,劳费极大,同时秦汉以来中国的文化中心在中原,洛阳和汴京都是中国人才荟萃的渊薮。而长安则需要将东部的精英一并输送至长安。 然而钱穆认为,就各个王朝之立国规模来看,西汉和盛唐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恢弘磅礴的朝代,整个国家的内在精神充满了昂扬坚韧和积极进取的大国气质。相比之下,东汉则更显局促和守成,而北宋则疲软不堪,无力对抗北方游牧民族而国家沦陷。 钱穆认为,整个中国即是一个政治身体,“国家形势,譬之人身,倘以中国为一大人,西汉则头脑在关中,洛阳其胸部”。因此,西汉隋唐政治身体的头部直接面对苦寒贫瘠的自然条件和北方外敌的军事威胁,“头脑豁露在外,时时有清新寒冷的刺激”,因此整个国家始终处在一种动态的危机感之中,由此激发了一个民族的积极进取的事功精神和一种奋斗竞存的尚武精神。 此外,中国是一个农业文明国家,而传统农业文明的特征即是安土重迁,封闭自足。钱穆认为,首都的选择应当从整个文明的精神气质上考量,弥合调剂中国文化气质的弊病和缺陷,西安一城一地的资源和人力绝不足以供给一个首都的规模需求,因此必须要建立和维持强大的国家动员能力和财政汲取能力,把全国尤其是东南地区的人力物力补充到首都来,籍此来保障中国的国家机器在此种逆势的动进中常葆活力。所以在钱穆看来西汉隋唐的政治首脑“常带一种复杂的动进性于不自知觉之中。而此种复杂的动进性,实与农业文化之安定纯一相得益彰”。 钱穆将上述国家首都与民族精神的内在关联扩展到对世界文明史的考察之中。钱穆认为,西欧文明的中心始于希腊,继之以罗马,近代以后经西、葡、荷、法而到英国,然后再次转向大陆,又德国到苏联。总体而言,文明中心的历史演变遵循了“由平趋高,由暖趋凉,由小地面到旷大处”的规律。 钱穆认为,西欧文明中心的地理变迁规律使得欧洲民族得以不断保持一种“精力弥满,不断有奋进迈上之概”。麦金德等地缘政治学家将这一西方文明迭代继起的演变过程,大体总结为陆权最终对海权所具有的战略优势,而钱穆则以地形高低作为文明中心变迁的内在机理。 相比之下,中国文明的历史转动趋向却刚好相反,“从黄河流域,以长安、洛阳为中心的渐渐移到长江,再由江浙移趋闽越,真是由大地面移向小地面”,因此中国历史发展的整体规模是顺势向下的,缺乏一种逆势进取的文化精神。 事实上,中国不同区域之间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偏枯”现象正是这一文明弊病的表象,而一个国家同时存在两个形态相互对立的区域往往是大乱将至的前兆。因此,钱穆认为,中国历史文化的新生一定要在自身文明的内部去寻找,那么中央政府就应该领导全国的知识分子和经济力量,回向中国广大的高寒内陆地区。 如果把视野拉回到钱穆所生活经历的历史世界之中,我们就更能体会钱穆从国家民族精神层面推崇西安为新中国国都的用心了。一方面,从南京国民党政府成立的十年时间,都城一直位于南京。在钱穆看来,此时的国民党政府的政治决策和机构已然处在以四大家族为首的官僚资本的侵蚀和感染之下。 如果未来的中国想要摆脱官僚资本以及这种资本力量所内含的奢荣萎靡的精神气质,就应该将政治中心同经济中心相分离,“若据经济情形,则政治首都不必与经济中心重规叠矩……若求以艰苦卓绝建新国,若求超拔于官僚资本贪污恶浊空气之氛围,则毋宁以政治首都远离商业城市”。 另一方面,中国尚处在外敌凌虐,山河破碎的危亡和刺激之下,但钱穆认为,中国文明的未来恰恰就需要在这种极端的刺激之中促使这个古老文明迸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量,而这种新精力,将是“中国民族新生命之复始”。 在西安这样的自然人文环境下,中国的新一代政治精英,从政治家,军人到思想家都应该在此接受洗礼,体悟中国民族精神中坚毅强韧笃厚伟大的一面,常保此种救国于危亡之中的生命力,成为实现新中国文明复兴的“活的长城”。 ▍兼具海陆的大陆农国:文明比较视野下的中国道路选择 “夫新中国之建设,将为内陆开发乎?抑为海洋飞跃乎……此诚国家百年大计,所当先决,国策则精神有所凝注,而新首都之选择将不烦言而定。”钱穆在《论首都》的结尾敏锐地指出,首都问题的背后实际上是战后新中国的海陆文明道路选择的问题。 从表面上看,钱穆的主张是典型的“陆地中国”观念。钱穆对陆地的推重,一方面具有国防因素的支撑,即前文所述对北部军事威胁的积极防御,同时钱穆亦有对中华民族之精神重塑的考量。但我们不难发现,钱穆并没有把新中国单纯定位于一个陆上或海上国家,而是提出“大陆农国”这一概念,凝练地表达了他对未来中国文明道路选择的设想和期望。 钱穆在其1943年发表的《农业与国防刍议》一文的开篇,就旗帜鲜明地提出“中国一大陆农国也”。由于此文发表于抗战时期,往往被认为是一篇针对国防建设问题的应时之作。其实早在1942年的《战后新首都问题》中,钱穆就把“大陆农国”这一概念提升到文化价值层面来讨论,“中国传统文化,亦是一个最标准最理想的大陆农国的文化”。到了40年代末和50年代初,钱穆在其《中国文化史导论》与《文化学大义》当中,以中西文明比较的视角系统阐明了“大陆农国”理念背后的文明意义和价值关切。 首先,钱穆认为,“大陆农国”是对中国地理环境和历史情形的总体性概括,“遍国中皆农村,遍国人皆农民”,中国自古即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中国的国民之大部分也由农民组成,因此从历史事实和国家现状来看,中国都是一个依托于大陆的农业国家。 按照主流的政治经济观点,相比于现代工商业文明,农业文明是一个封闭和落后的文明形态,直到晚近,在中国诸多文学历史作品中农耕文明特质往往仍被视为当今中国国民性问题的根源和病症所在。而钱穆早在1943年的《战后新首都问题》中明确提出:“中国已往是农国,中国人之将来依然仍是农国。只不过要成为一个新大陆的新农国而已。” 如果要想理解钱穆对农国的推崇,我们一定要将其放置于民国学术和思想的语境之中来考察。一战之后,中国的知识分子亲眼见识到了欧洲战争的残酷和无情,并转而考察和反思西方国家科技和物质文明的弊病根源之所在。 1925年,章士钊在《甲寅》杂志发表《农国辨》一文,其中的“农国”概念,正是基于对工商业资本主义之根本弊病的认识而提出的。章士钊是如此定义农国的:“取义在均,使有余不足之差,不甚相远,而不攫国外之利益……谓之农国”,而与之相对应的工国的定义则是,“因之资产集中,贫富悬殊,国内有劳资两阶级相对如寇仇者,谓之工国”。 因此在章士钊这里,农国已经不是意在农业,而是借助农业文明和农业精神中的某些特质和经验,来弥补现代资本主义的根本矛盾和弊病。 钱穆的农国思想,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章士钊等民国学人的问题意识和思路,并且更进一步,从深层次的中西文明比较的维度来阐述农业文明之优劣。在《中国文化史导论》和《文化学大义》中,钱穆把世界诸文明的起源划分为三种,并分别对应不同的地理环境。 “世界人类文化在源头上,有三大类型:一、游牧文化。二、农耕文化。三、商业文化”,“大抵游牧发展于草原高寒地带,耕稼则多在温带平原河流灌溉之区,商业则繁盛于海滨及近海各岛屿”。而钱穆又进一步指出,这三种类型其实只需分为两类:农业文化,游牧与商业文化。 钱穆比较分析了内含于这两种文明深层的不同精神气质和价值理念。游牧与商业文化具有诸多根本性的共同特质。首先,这两种文化都需要向外依存,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需要不断流动,而商业民族同样在利润的追逐下不断迁徙。 这种不断流徙的生存空间,赋予此种文化鲜明的敌我意识,因而具有内部的团结和外部的侵略性。这种侵略性和生存竞争,进一步赋予游牧商业文化的个体以高度发达的工具理性,即“富工具感”,同时也由此生成了这一文化发达的经济理性。因此这种文化在后来往往在寻求富强的能力上更胜一筹。 我们不难看出,钱穆所说的游牧与商业文化正是他对西方文明源头的类型学剖析。紧接着,钱穆实际上通过分析该种文化的弊端,来分析现代西方文明的根本病症。首先,这种文化由于不足以自存,所以要不断向外扩张征服,然而空间是有限的,一旦到达扩张和征服的顶点,就必然面临着衰落和死亡;其次过度发达的工具理性和工具观具有一种“反噬”功能,当人类不断征服自然,不断将外物作为自身的工具之时,“乃自陷于工具之依存。故先则人为主而器为奴,继则器为主则人为奴”,现代的机械生产和科技同时也在异化着作为主体的人类。 钱穆对中西文明的类型学划分的深层含义是什么呢?不难想到,身居“草原高寒地带”的苏联和位于“海滨及近海各岛屿”的英美,正是当时世界上陆地强国和海上强国的典型代表,在钱穆看来,基于海陆二分的这两种文明在本质上都是西方文明衍生出的两个分支,既共享着同样的文明优势,自然也都具有同样不可调和的根本弊病。钱穆在其多篇文章中提到这一观点,即从文明传统而言,英美等自由民主国家与共产主义的苏联都源自一个共同的西方文明传统,在这个意义上,中国既不能走向西方意义上的海权,也不应走向苏联意义上的陆权,而是要走出自己的文明道路。 因此中华农业文明不是对现代资本主义文明的补充和调和,而是一种从源头上就与之完全不同的文明类型。在钱穆看来,由于农业文明的自给自足,农业民族往往轻工具,不尚征服,社会组织散漫但人伦观念极重,轻财而质朴,安足而纯一。 这些特点恰恰站在了游牧与商业文明的对立面。值得注意的是在农业文明的天人关系上,农业民族强调天人交合,在一片固定的土地上固守耕作,生于斯,老于斯,因而对中国人来说土地具有一种强烈的情感价值意义,继而在人与社会关系层面上,中国文化把人生和社会视作浑然的一体,个体的“小我”与大自然亦为浑然的整体。 钱穆认为,农业文明使人安足,不相争夺的精神特质能够带给人类真正的良善的生活,因此农业文化才是“人生理想之最先步骤”。同时,农业文明亦具有一定的缺陷,如不擅于富强之道,往往易于被他人侵略而不能自保。因此,农国需要“大陆”这一地理特征作为其保障。 “(农业文明)其小型者,易受外界征服文化之侵凌而不克抵御……如中国则为大陆农国……故其文化继续绵延,且有新生。亦由团结力强,不易为外围侵略所征服。” 钱穆在此同样借助了文明比较的视野,他指出,古代其他的农业国家,如巴比伦和埃及都是小型农国,因此“其内部发展易达到饱和点,其外面又不易扞御强暴,因此古代小型农国文化生命皆不幸而夭折”。 而中国作为古代唯一的大陆农国,“自始即在一大环境展开”,不仅有利于大一统国家形态的构建,而且抵挡异族入侵的能力更强,因此得以文化绵延数千年。 然而晚清以降,中国文明所面对的不再是传统的游牧文明,而是以泰西诸国为主体的西方新型工商业文明,其特征“乃为有新科学、新工业之装备”,传统中国文明的大陆农国特征已经不足以应对西方诸国在政治经济和文化诸领域的全方位挑战。 钱穆认为,中国文明的未来在于返本开新,将大陆农国与新工业相配合,用新式的机械科技发展农业,同时将国家战略的重心放置在内陆,实现文明转型。这样的文明不仅可以实现自身的安足,并且“领导当前之世界和平者,亦必此等国家是赖”。 最后要指出的是,钱穆绝非不重视海洋,实际上,在钱穆“大陆农国”的地理规划中,海洋仍然具有重要的地位。钱穆继续诉之于历史规律的总结,他指出,自古以来中国“传统人文基点精华”之所在,构成了一个半环形,正是“大陆与海洋交割的边缘”。 从春秋战国的齐鲁之地,到明清的江浙,中国的文化中心以及民族新生命力的焕发,都发端于这一“中国弧”之上。 晚清以降这一弧形已然扩充到中国的东北和西南。1942年前后钱穆辗转川滇等地,先后任教于西南联大、云南大学等高校,这段人生经历使得他对云南地区的风土人情和历史地理印象颇深。1947年钱穆在《昆明日报》发表《中国文化之新生与云南》一文,从地理要素来诠释中国文化的历史特征以及中国文化新生之大势。 钱穆认为,中国文化“不断有新地域之新人文参加活动,常使之有新生气与新力量”,这一点是中国文化得以历经数千年而富有生机与活力的重要因素。事实上广阔的文化疆域和规模对文明存续而言至关重要,“欲求一国文化之常荣不谢,则先求其疆域之恢宏,为一统之大国”,只有如此方能不断有新地域和新人文代兴,维持一个文明体得以长盛不衰。 而在钱穆的时代,西南地区尤其是云南正是这样一个新地域,他明确提出:“今论中国文化新生机之所托命,一曰东北,一曰西南。”从气候和地缘政治角度来看,云南气候温暖宜人,交通条件则为“国家之奥区,脏腑腹地”,较之直面北方劲敌的东北更优。 从历史条件来看,云南在中国以往文化地位中不占重要位置,但如今国内外交通发展,在抗战时期国民党政府迁都西南,云南地区亦得到区域开发之助力,有此机运之功与人事之助,今后云南人文“在不久的将来,宁有不为中国文化之新生机、新动力之主要一脉者?” 同时钱穆认为,这一半环形的地理空间,尤其是新近的东北和西南沿海将预示着中国的新生。 只是这一象征着中国文化之生命力与精华的半环并不能代表全部之中国,钱穆提请我们注意,在这个弧形的对面有另外一个弧形,即“以新疆为中点,东北至蒙古,西南至西藏的一半环”。 钱穆先生对今后中国政治地理的终极规划,可总结为四线之间的沟通和衡平:其中第三线为长江平原,此地应成为“新中国之胸腹营卫地带,文艺、美术、科学、工业应在此一带发皇。此一地象征着中国民族之活泼文良清新智巧”;最南一线的珠江平原,“代表着近代中国之新兴精神,与大海相吞吐,与世界相呼吸,工商制造,往来贸迁,这里象征着新中国之动荡”,新中国应当将珠江地区塑造成为一个海洋文明的经济和文化区域。 这两大横线区域的背后,是“泱茫旷荡的大陆。这一个大陆,正为中国人的命脉和生根”。而西安正是这个大陆的正中心,亦可以被视作“半环地带”的圆心,因此西安天然能够统合各个蕴含着不同发展前景和精神气质的诸地域,得以尽显人文建国的平衡凝结。 因此新中国的第二线是西安—北平线,构成中国的政治中心线,这一线要彰显出一种逆势进取和坚毅笃厚的汉唐精神,培养新一代的国家精英,填补一百年来中部区域的塌陷,同时充分利用国家资源调配和动员能力,将人力物力逆向输送至第一线:蒙古—新疆—西藏的内陆环线。 从载于《尚书》的盘庚迁殷到晚清康有为、章太炎等名家的迁都策论,定都及围绕该问题的政治思考尽管尚未得到学界的充分关注,但却始终浮现于中国政治和思想文化演进的脉络之中。钱穆的首都论承继了传统对都城乃至中国历史政治地理的思考与理论总结,力图在古今中西之间创设出一种新的文明想象。 钱穆于1946年所希冀的中国远景,是一个依凭自身数千年文明传统和立国精神、充分吸收海陆文明之优长并卓然屹立于世界的大陆农国文明共同体。因而,钱穆在他的论着中多次使用了“大地”的意象,在他看来,中国这片“大地”蕴藏着中华民族的“法权和正义”。 中国文明在起源上即具有独特性,中国文化产生在高寒苦瘠的辽阔大地之上,艰苦的生活条件塑造了中国人的进取精神,而辽阔的土地使得中华文明具有强大的展拓性。钱穆尤其指出,生长于大地上的文明能够不断接受新的刺激和发展,在新的环境中“凑集还归”。 对当时的中国而言,以西安和洛阳为中心的汉唐故地已经没落千年,正可被视作一片新辟的疆土,在钱穆看来,定都西安正是要将中国的政治中心放置于一个全新的环境,以焕发出新的生命和活力,“从小地面复归到大地面”。 超大规模性和农业文明传统不仅意味着当前中国国家战略的地域差异化和治理复杂性,同时也为中国文明的自我超越提供了潜在可能性。独特的文明传统和“海陆枢纽”的地理空间特征让中国并不必然走上,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而是能够“反求诸己”,在自身的历史和文化脉络中兼收并蓄,走向“民族之再生”,乃至“世界历史的中国时刻”。 第150章 马超 看来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即将拉开,用不了多久,太宗宣武帝袁熙,二次勤王的一幕将会出现。袁熙觉得自己应该告辞了,时间已经很晚了。 此一去,不知何日能再见甄宓,但袁熙知道,必须走下去。一个强者,必须勇敢无畏的向前,最后才会到达胜利的彼岸,如果像凡夫俗那样肝肠寸断,一切都将是镜花水月。 “三哥,宓儿,显奕就此别过。我明日就搬出州牧府,住到军营里去,你们倘若有事,到军营里面来找我。可能……用不了几天,队伍就会南下,等这一仗打完了,我一定会尽快的回来探望你们。” 袁熙朝甄氏兄妹拱了拱手,情深意长的告别,大丈夫当有所作为,才能守护住她们。 甄宓的眼睛有点红,她并没有说那些“我会等你的”之类的俗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听着甄宓温柔的话语,袁熙心里暖暖的。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有这么一个“洛神”般的女孩牵挂着自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不是吗? 忽然心头灵光一闪,又从嘴里蹦出了一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这一刻,甄宓彻底凌乱了,泪珠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这小两口也够肉麻的。。 道完别,袁熙出了甄宅,在甄尧、甄宓兄妹的注视下翻身上马,消失在月色下,甄宓带着绿竹,站在门口,望着一行人远去的影,方才关门回屋。袁熙则返回州牧府去了。 十天后,四千青州jg骑、两千乌桓突骑就已经在魏郡黎阳集结完毕。 此次出征的将领有张辽、赵云、太史慈、段匹磾、郝昭。 张辽、赵云两人各领一半青州jg骑,乌桓突骑就由太史慈、段匹磾、郝昭三人统领。随军出征地还有,拜为军师祭酒的郭嘉。 此行风险不小。袁熙让祝公道护着步练师先回青州。因为要迅速隐秘地行军,袁熙等人出发得十分低调。只有袁绍和几个亲信相送。 袁熙带着许褚跟五百亲卫。随着文丑的五千人马,一起从邺城出发。到达河内朝歌后,袁熙的青州军就南渡河水,沿着黄河南岸的河南尹,向洛阳进发。 青州军皆是骑兵,而且招募乌桓突骑后又收购了不少乌桓马,使整支队伍达到一人双骑。加上千多匹驮运粮秣的骡马。袁熙军可以在没有后援补给情况下,独自作战月余。 队伍途径荣阳、成皋,袁熙看着那荒废破损地虎牢关。不禁缅怀感慨,耳边尖锐的风声仿佛还带有当年激战地刀兵声。 袁熙出神地眺望那险峻的关隘,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强烈的不安感。 “公子,在想何事?”郭嘉问道,“关中的状况还不明了,一切只能随机应变了。” 袁熙摇摇头,叹息道,“可能是想起当年的帝都洛阳了,可惜啊昔ri的洛阳城,现今当是一片白地!这是第几次带兵来洛阳了?” 长安城外,一支两万多人西凉军,垒砌起营寨,然后摆出一副攻城的样子。在长安西城墙叫阵。 出营叫阵的这支西凉军不同于郭汜、李榷等人的部属。他们从兵器铠甲到衣袍,都不是董卓那股西凉军。 他们有七八千人,其中三千多西凉铁骑。其余步卒多是长矛手,还混杂有羌人胡兵。 这支西凉兵阵列前,是个年仅十七八岁的青年将领,那员小将骑在一匹白马上,他身体壮实匀称,双手长而有力。 他地样貌更是带有几分英武,只是一双明亮地眼睛,尽是桀骜张狂之sè。 白马小将身披一副鱼鳞铠,头上带着雄狮形的兜鍪,他手中提着一杆虎头铁枪。城上地李榷所部兵卒,看到这么员威武的小将,也不禁一阵赞叹吕布再世。 只见那白马小将提气一阵大喝:“我乃伏波将军之后,征西将军马寿成之子,马超马孟起是也。你等逆贼可敢下来跟我一战!” 城墙上一阵交头接耳声,马超身后的一种兵卒也不住叫骂。半刻钟后城门打开,城中涌出近万人的兵马。 为首的是长安城中权势滔天的郭汜,他身后还有樊稠、李榷的侄儿李利,和一种将校。 等兵卒们排好阵列,郭汜到阵前大声笑道:“马家小儿,你父亲马腾是否胆怯,不敢出来搦战?派遣你一个侄子辈的黄口小儿来,要是我伤了你,岂不是被世人说欺凌晚辈吗。” 英武非凡的马超冷笑一声,策马上前直奔郭汜,同时他从鞍具上取出强弓,右手搭上一支羽箭,对准郭汜激shè而去。 马超的战马极快,瞬间已经拉近距离,那支羽箭更是迅驰凌厉。冷芒袭来,郭汜立即察觉危机。但郭汜终究是历经百战的悍将,他拉紧缰绳身子迅速向后倾斜。 “嗖!”“铛!”郭汜堪堪避过羽箭,但铁胃被将shè落,震得他一阵头晕目眩,大意了。 “将军小心!”郭汜身后五个部将,策马出阵护住了他。 马超张狂地大笑,枪尖直奔一个挡道敌将的咽喉。“噗通”一声,敌将被挑落下马,没了声息。剩下四个部将把马超围住,三叉、长刀、长枪、长戟各自挥出,直取马超身上要害,马超撇撇嘴,倒也不惧。 虎头铁枪抡起一拨,将四把兵器荡开,力道之凶狠,把四人的虎口震得发麻。 马超呼喝一声,纵马冲向一个敌将,两匹战马相交瞬间,铁枪迅速在敌将胸口一下,一回合又取了一人xg命。 身后三个敌将追来,马超伸手抓住敌将枪尖后的枪杆,一发力将他推下马。马蹄践踏,落地的敌将骨头一阵爆裂,甚至内脏也被挤出。 接着马超避过三叉,右手持枪捅破敌将的腹部。最后一个敌将抓住战机,迫近马超提刀就劈下去。 已经来不及拉出铁枪,马超抽出腰间佩刀,避过长刀刀锋同时割破敌将咽喉。 马超想再次追杀郭汜,但他已经逃回本阵中去,这锦马超确实厉害。 “威武!”“威武!”马超这边的兵卒大声欢呼。而郭汜那边是人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勇烈的武将,恐怕也只有飞将吕布才能匹敌。见马超横枪而立,如天神般傲立大路中央,西凉军不禁胆寒。 此战和赵云晚年大战韩家四将时甚为相似。 樊稠咽了咽唾沫,说道,“老郭,咋看马家小子,有几分像吕布那厮啊!” 郭汜惊魂未定,他大喝道:“管他是谁,咱们兵多,稳住阵脚就不用怕!” 马超一阵大笑:“董贼的旧部不过尔尔,难道现今的西凉军中没有可与我一战之人吗!” 看郭汜阵中再也没有人敢出战,马超一挥铁枪,让兵卒们压上去。一时间,两军在长安城西混战开来。 刘协急匆匆地赶到万年公主的偏殿,他喝退了几个宫女。正在提笔涂鸦书写的刘妍吃了一惊,迅速将几草张纸收起来。 “皇姐,马腾、韩遂领兵杀到长安城外了。郭汜、李榷的兵马都被抽调过去防备,咱们过了今晚明日秋祭就离开长安!”刘协急切道。 “杨大人他们都准备好了么?随行的将士呢?”刘妍激动地问道。 刘协一脸兴奋激动,说道,“杨太尉、赵司徒他们说随时可走。五百的虎贲、羽林武士也都召集起来了。樊稠、杨奉答应护送咱们到弘农。” “太好了,父皇庇佑,终于等到这天了。”刘妍喜极而泣。 “皇姐,你只能带上两三个亲信的宫女,到时候皇姐你跟在朕和皇后的身旁,莫要走散了。”刘协说道。 刘妍答应一声,叹息道:“皇后才跟陛下完婚不久,这就要随咱们一起逃亡。” 刘协握住万年公主的双手,说道,“朕不会辜负父皇和皇姐的期待,只要过了这一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邺城,州牧府。 袁熙遇袭的消息,”终究”是传到了袁绍这里,袁绍”大惊”,差点暴怒”晕厥”了过去,众幕僚苦劝,方才止住了悲伤,聚众商议对策。 其实不久前袁绍就知道了,不过压下来罢了,刚好趁着这次袁熙南下勤王,处理一下诸子的事情,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李世民面对儿子的夺嫡之争,也差点要作势自裁,袁绍此时,也不一定不是演给别人看的。 “匈奴蛮夷,屡次犯我疆土,之前更是想谋杀我儿袁熙,此仇不报,岂不为天下人耻笑?我当亲率大兵,西出雁门,诛杀胡虏!”袁绍坐在高台上面,愤恨难平,誓要亲征匈奴,为儿子袁熙报仇出气。 审配出列道:“主公暂息雷霆之怒,二公子无端遇刺,恐怕此中必有蹊跷。雁门有两万边兵镇守,匈奴人缘何能长驱直入?此事当派要臣彻查清楚,方可给二公子一个交代。” 逢纪明白审配的意思,这是想要把脏水泼到袁谭的身上,为袁熙除掉绊脚石,一同站出来道:“此事的确蹊跷,当派一有分量的人物着手调查,才可得出结论!若是主公允许,我愿意亲自彻查此事!” “你二人是何用意?雁门距离邺城甚远,黑山贼很少进入邺城境内劫掠;更有偏关天险阻隔,吾甥高干在此驻守三千人马,匈奴绝无可能在雁门境内大规模渗透,整个雁门及幽州境内,除了吾儿袁谭接掌的两万人马,便是高干与麴义统率的北伐军。若不是匈奴蛮夷刺杀熙儿,难不成是我儿显思要杀了他的弟弟?” 袁绍怒冲冲的,瞪着下面的两个肱骨幕僚,大声质问。显然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揣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不是,何况袁家最忌讳的就是,兄弟倾轧,因为袁绍袁术兄弟也是如此。 倘若是一个儿子要杀害他的弟弟,这让袁绍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且不提险些丧子之痛,倘若事情传开了,岂不惹天下人耻笑? 唯今之计,袁绍首先要做的是,保全袁家的脸面,保全他袁本初的颜面。即便这件事情是真的,也要捂住。 就算要惩罚袁谭,也要悄悄的惩戒,而不是大张旗鼓,弄得天下人尽皆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袁绍的大儿子要把二儿子杀了。 而且,现在在袁绍的心里,他更愿意接受自己的次子是,被匈奴人谋划行刺的,而不是被自己的大儿子所谋划。 那样自己还可以进军匈奴,替儿子袁熙报仇出气,倘若凶手是长子袁谭,自己难不成要杀长子替次子报仇么?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袁绍不太喜欢袁谭,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家族的荣誉,这件事成为了袁绍的逆鳞,不允许任何人触摸,不允许任何人提及,否则他就会暴怒。何况袁熙也没受伤,以后补偿就是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场,精心安排的政治戏码。 “吾儿显奕,乃是被匈奴人暗杀的!证据确凿,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倘若有人敢妄加揣测,甚至污蔑我儿袁谭,定斩不赦!”袁绍盛怒之下,拂袖而去,这是做给众人看的,同时也给袁谭等人警示,以及留下了回旋余地。 审配和逢纪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弄不清袁绍为何突然大发雷霆。不过,到底是不是袁谭谋杀袁熙,他们也只是推测,又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妄下结论。 而且,袁绍此刻正值暴怒之际,倘若再去触碰他的逆鳞,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可吃。 两人只得怏怏而退,再琢磨别的办法对付袁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实力坐大,威胁到袁熙的地位。 得知了袁绍的意思,袁谭稍稍心安,甚至觉得有些愧对袁绍。在此之前,袁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倘若袁绍对自己有所怀疑,准备招自己回去问罪,便占据幽州自立。 凭借着他的鼓动能力,应该能裹挟着手底下几万人马追随自己。虽然离开了袁家自己的霸业之路将倍加艰险,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自己不杀袁熙,袁熙也会杀自己,何况自己只是提前动手罢了。 而且,袁绍四面受敌,北有匈奴时常入寇,南有曹操。袁谭认为,即便袁绍知道了是自己谋杀袁熙,也不会兴重兵来讨伐自己,他没有这个胆量,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这个狠心。果不其然,一切都在自己和辛评的意料之中呢,我愚蠢的父亲啊。 袁谭这一段,摘子《晋书》,我们后人对于当时,太宗宣武帝袁熙兄弟的争斗,是何等激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袁谭三番五次刺杀袁熙,是不是太蹊跷了。 我想,袁熙被刺杀应该是真的,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宗皇帝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间,也是经常互派刺客和间谍不是吗。 我之所以说的蹊跷不是说,否认袁谭刺杀袁熙的真实性,我想说的是,太宗宣武帝袁熙刻意把,袁谭刺杀自己的事情,暗中运作政治化了,不然也不至于原先被袁绍压下来的事情,在袁熙南下那一刻,又巧合地爆发了。 史书上对于太宗宣武帝袁熙,如何暗中运作并没有提及,估计是史学家用了春秋笔法的方式,替尊者讳的缘故刻意掩盖了。 我猜测,这有可能和那位,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衣宰相,也就是袁熙的老师,暗卫总司张纮有关系,我不相信手握重权的张纮,天天吃喝玩乐什么都不做,不可能,不然他凭什么进入凌烟阁的,对吗。 这里边,张纮为了袁熙的夺嫡之争,肯定下了很大的功夫和精力,不然为何袁熙总是得到,第一手资料,肯定是张纮暗中收买,策反了好多人,暗中布局和很久。 第151章 秋祭 书房里,袁绍正一个人枯坐沉思。 两子直接激烈内斗,让他倍受打击,情绪更加消沉。近年来,袁绍觉得自己的锐气,正在逐渐减退,变得越来越颓废。 大汉北方鲜卑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让他寝食难安。张燕麾下十几万黑山贼盘踞在太行山上,更是如同插在袁绍心脏上的匕首一般,欲除之而不得。 看着曹在中原一带咄咄逼人,强势崛起,如同狂风卷落叶一般横扫了兖、豫、司隶三州,这更让袁绍觉得自己,距离一统天下的霸业越来越远,此时袁绍快五十岁了,在古代可以说已经快英雄迟暮了。 长安城内,西凉军兵营。 郭汜、李榷、樊稠、杨奉、徐荣这些西凉军将领们,此时正齐聚一堂,但营帐里的气氛,显然不太融洽。 “老李,都是你不好!”郭汜跳出来骂道,“马腾韩遂来到长安城下了,你才告诉咱们。” 李榷一双y冷的三角眼,扫视了一遍众人,冷笑道,“是某的不对么?你们都屯兵长安,右扶风那头还有谁去驻守!” 郭汜、樊稠两人无言,他们都将重兵屯驻长安周围,为的就是更好地控制皇帝和朝臣。 这样马腾、韩遂的那伙西凉军,杀到家门他们才知晓。 “李将军、郭将军,现今不是追究过失的时候,咱们该商议如何击退韩遂、马腾。”徐荣劝道。 “白ri一战,我部伤亡不少,明个该老李你出战了。”郭汜说道。 “郭汜你这是什么意思,今ri也有让我侄儿李利率部出战。你可好,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上!”李榷讥讽道。 郭汜暴怒,他站起身手按到刀柄上。李榷冷哼一声,说道,“怎么,想杀我吗?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盘!” 终究不是自己地盘,郭汜讪讪地坐下。樊稠则劝解道:“老李,也怨不得老郭。这马超虽然二十不到,却武艺非凡。其勇可比吕布那厮啊!” “再勇不可当也只是一个人,当初吕布那厮不也是被咱们赶出关中了么?还怕他个娃娃做甚?”李榷心思急转,说道:“咱们谁也别推托,就像当初一样,召集全部人马,一举击溃马腾韩遂,大家看如何。” 几个将领各怀心思,却都答应下来,并约定来ri再战,不过个中龌龊不提。 杨奉、樊稠、徐荣三人出了李榷兵营后。并没有各自回驻地,而是都来到樊稠驻地外。 “诸位怎么看,今日秋祭护送陛下,前往弘农的事。”樊稠问道。 “救驾成功咱们就是最大的功臣,好处和封赏自不在话下,还有何可犹豫的!”杨奉说道。 “就是怕郭汜、李榷尾追而来,咱们三方人马加起来也及不上他两人。”徐荣担忧道。 “不怕不怕,城外不是还有马腾韩遂么。郭汜李榷要是追来,马腾不也打到他们屁股么?有何可怕的。”杨奉自信满满。 “就如此办了,待会我就开了城门,恭迎陛下出城,徐将军你殿后怎么样?”樊稠问道。 “末将义不容辞。但是我等必须占据潼关、函谷两地,以据抗郭汜李的追击。”徐荣显得有些为难,说道“但潼关、函谷两地年久失修,需屯驻重兵,我部兵马不足以占据两地。” 杨奉猜出樊稠的小算盘,建议道:“不如我三人各遣一部人马殿后,如何?” “这三方人马互不归属,恐不能协力作战。”樊稠否决道。他本想让杨奉、徐荣两人殿后。他自己地人马在这三人中最多。要是到达弘农后他一家独大。万事还不是由他做主。 “可都归属徐将军统辖,这样谁也不吃亏。”杨奉明了道。 樊稠虽然不乐意,但也只能答应。三人商量一阵,各自领兵行动。 长安城大街上,再次布置了警戒。 今天是立秋日,皇帝刘协,率百官赴西郊,祭祀白帝。 天子亲祭,本该隆重庄严,可是,整只队伍,竟像是战败而归,给围观的百姓心头,都蒙上一层灰暗,暗示着有大事发生。 杨彪和钟繇默契地互望一眼,他们很满意这种气氛。天子低调出行,有利于计划的实施,此乃天赐良机。 立秋日,天子刘协,缓步登上祭坛。对于年幼的皇帝而言,祭祀天地是繁琐无聊,甚至有些滑稽的仪式。但是,对刘协而言,每年四季的祭祀,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只有这时,他才能离开囚笼般的未央宫,走出阴森的长安城,呼吸到不一样的空气。祭祀天地时,李榷,郭汜及其党羽无法越殂代疱。刘协才能找到做皇帝的感觉。 而今年的秋季,更是不同以往。刘协兴奋的同时,难掩心中紧张。迈上祭坛最后一级台阶,刘协竟然失足。险些摔倒!百官低声惊呼声中,刘协稳住身,刘协机械地诵读完祭文。再次跪伏在祭坛上,久久不起。 天子行营戒备森严,张绣全身披挂,在天子行营内巡视。杨修捧着几卷竹简,准时来到行营门口。 “站住!”守卫行营大门的,是效忠西凉军的羽林卫。对进出行营的人员,都要严加盘问。杨修道:“陛下夜读经典,命杨某解读。” 张绣快步走了过来。说道,“杨博士啊,快进来,陛下等候多时了。”张绣发话,羽林卫迟疑一下。闪身让开大门。 天子行帐内,刘协端坐,杨修侍立一旁。李榷派在刘协身边,负责监视刘协一举一动的小宦官。束手一旁,虽然听不懂两人说的经典,却认认真真地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 杨修摊开竹简。说道,“臣今日为陛下解读《尚书》之《微子》。微子若曰:父师、少师!殷其弗或乱正四方……” 刘协打个冷颤,道:“徳祖稍待。”转头对那小宦官道:“帐里太冷,给朕加个火盆。”小宦官诺了一声,出帐门。 吩咐杂役宦官去取火盆。自己则返回帐内,继续明着盯梢。火盆送进来,帐里瞬间便暖和起来。小宦官穿得厚,不一会就出了汗。 但在天子面前,不能乱说乱动,唯有暗自叫苦。杨修见时机已到,冲刘协使个眼色。 刘协会意,对小宦官道:“朕今晚有兴致,要多读会儿书。传张校尉,让他安排下行营事务。”张绣进帐,刘协和他说着话。 看小宦官热得大汉淋漓,杨修故意伸手擦了把额角的汗水。 “啊,徳祖感觉热了?”刘协关切地问了一句,转头对小宦官道:“把火盆拿出去。” “诺!”小宦官如临大赦,俯身去端火盆。 张绣见机,突然抽出匕首,蹿到小宦官身后,匕首飞速划向其颈间!一股血沫自小宦官颈间涌出! “啊!”刘协惊呼一声,瘫在席上。杨修赶紧过去,搀扶起刘协。 “陛下莫惊!”刘协抖得如筛糠一般。 张绣解决了小宦官,快速将其衣服拨了下来。“陛下请速更衣!”“这、这……有血……” 刘协虽是皇帝,但毕竟年幼。见到如此血腥一幕,恐慌不能自己。“陛下,速速更衣!” 杨修,张绣顾不得其它,一起动手,将小宦官的衣服给刘协换上。 “陛下,臣先出去等候,免得营内李郭亲信生疑。”张绣说罢,匆匆向刘协行礼,退出大帐,招呼着羽林卫,部署着行营防务。 帐内,杨修费了好大劲,才安稳住刘协。将准备的话反复教给刘协,刘协紧张之下,重复了好几遍,才算记住。 长安北城墙,马腾、韩遂联军两万多人都燃起火把。将城墙照的通明如白昼。 马腾、韩遂两人在中军压阵,马超则带着那三千多骑兵在侧翼戒备。 “大哥。你看这声势做得可够足?”韩遂问道。 “兄弟,陛下能否逃出长安在此一举,我等切不可大意。待会我让孟起带所部三千骑攻击敢出城尾追陛下的敌军。你我兄弟两人务必拖住郭汜他们。”马腾严肃道。 韩遂哈哈一笑,说道,“咱们可不是羸弱的关东兵,拖住郭汜李还是不在话下的。” 城墙上,郭汜、李榷两人都亲来督战,两人的部属也多被抽调来戒备。 “将军,情况有些不对啊。”李榷身后的李儒皱眉道,“这马腾怎么都是小规模地试探,他们这是疑兵之策啊!” “恐怕是麻痹我等。待我军疲惫后一举攻城。”郭汜答道。 “不对。马腾军缺乏攻城器械,而现今夜里他将声势搞得那么大。分明就是有所图谋。”李儒肯定说道。 李榷沉默一会,吩咐道:“让底下的人惊醒点,暂且瞧瞧马腾能玩出啥花样。” 长安北宫宫城外,樊稠带着两千多人将附近团团围住,李榷在宫城外的守兵只有五百多人,屯兵营里的兵卒大多被抽调走。那五百多人被打得措手不及,瞬间就被全歼。 城门守卫都被吸引到了这里,所以他们希望给天子创造逃跑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戌时。 天子大帐内,传来刘协的声音。“朕困倦了,徳祖退下。来啊,送徳祖出营。” “诺!”装扮成小宦官的刘协,挑起帐帘,杨修毕恭毕敬,退出大帐。帐外,张绣迎了过来,和杨修一左一右,将刘协夹在中间,走向行营大门。 “几位辛苦了。”张绣和守卫营门的羽林卫打着招呼。 “陛下歇息了,不要打搅。”“诺!”三人出了行营,直奔张绣叔父张济下军的驻地,然后去回合杨奉,樊绸等人。 宫门打开,一辆辆马车驶出,直奔长安南面地西安门。一时间长安城内外都一片混乱。 伏完早已等候在这里,见杨修,张绣带出皇帝,又兴奋又紧张。 “车已备好。朝中忠心之士,已在路上恭候圣驾。此时不宜乘辇,陛下委屈一下,乘车前往。”伏完上前施礼道。 众人将刘协扶上马匹,张绣亲自牵着马缰昂,刚刚走出营门,迎面来了几个人。那人一见伏完,杨修等人,惊道:“尔等好大胆!” 来人是尚书仆射士孙瑞。伏完联络朝中众臣,士孙瑞得知消息,惊恐不已。暗骂伏完等人行事莽撞,此举可能危及天子性命,士孙瑞哪能不管,连忙赶来制止。 杨修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士孙尚书,听我解释……”这个当口,哪有空解释?张绣手一挥,低声吼道:“绑了!”张绣手下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将士孙瑞等人捆了手脚,塞了嘴巴。 “张校尉,这……” 张绣行事果断,冲杨修摆摆手。说道“先护送陛下上车再说,解释的话,到渭南再讲。”一行人护送刘协,奔渭水河边。 刘妍跟刘协和皇后伏寿一辆马车,听着车外的马蹄声、厮杀声,三人都不禁心惊。突然,马车一阵急停,晃得三人一阵不适。 “陛下,车轴断了,您下来换乘另一辆车。”车外的虎贲卫士说道。 刘协一下马车,被个圆通通的东西绊倒,疼得他直咧嘴,末代皇帝的悲哀啊。 “陛下没事?”刘妍和伏皇后关切地问道。 刘协摇摇头,他的手一摸,摸到腥臭的圆状物。借着火光一看,吓得得刘协三人脸sè煞白,原来是个森白的人头骨。刘协一阵反胃,趴到旁边呕吐起来。 “韦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长安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刘妍强忍住恶心和害怕喝问道。 “这个……应当不是阵亡兵卒的骸骨。”姓韦地虎贲卫士犹豫道,“开chun来关中就一直大旱,这陛下和公主殿下是知道地。郭汜、李相互交兵,有事粮食根本就运不到城中来。这长安一片混乱,有些人实在撑不住了就……” 刘妍、伏寿两人听了他这话,立即猜出是怎么一回事,都跟刘协一样干呕起来。两人出身尊贵。虽然也受过苦,但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见到。 但这样的事在长安城中不在少数,郭汜等人互相交兵,根本就没有人管这事。被遗弃的骸骨丢弃在街巷间实在正常。 容不得三人多想,虎贲卫士就让他们上了另一辆马车。百官的车马也都随着献帝一起逃出了长安。 城墙上,李榷他们听到城中地嘈杂声都震惊异常。不久就有兵卒禀报了樊稠等人,带着献帝出城的事。 李榷大骂一声,怒道:“樊稠这几个混蛋,调集一半兵马给我追上皇帝!” “将军且慢!”李儒劝道:“这皇帝跟樊稠他们显然谋划已久,马腾恐怕也是他们召来地。要是贸然追击恐怕中了埋伏。” “那就放任他们逃走了?”郭汜着急道。 “我等不可自乱阵脚,现今南面城门已开。咱们当召集兵卒进入营中固守。待天亮后再整兵追击。”李儒建议道。 “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李榷冷笑道,说着他就下令调兵出城追击。 “皇帝带着百官肯定走不快,将军何必着急!”李儒劝道。 郭汜、李榷两人心急,调了全部的骑兵出城追击献帝。 车马一片混乱,出城会后刘协身旁就只跟着五百卫士和杨彪、赵温几个老臣,其余的官员都联络不上。而刘协神情恍惚,一直在惊吓刺激中。 杨奉、樊稠等人的兵卒总共有两万多人,他们不敢停歇。天亮后一直逃到渭南。杨奉等人才下令休息。 “陛下,咱们歇息两个时辰,待今晚过了潼关就安全了。”樊稠来到刘协身旁说道。 刘协恍惚地点点头,“一切由爱卿处理。” “陛下、诸位大人,这是刚才煎出的饼。你们吃一点。”杨奉让几个兵卒将煎饼递给刘协等人。 逃亡了一夜,众人都是又累又饿。杨彪等人自是不会客气。 刘协拿起一个煎饼,刚想动口却想到昨晚那个头骨。在众人面前他强忍住恶心,将饼放回去,说道,“朕不饿,杨将军你们作战了一夜,你们先吃。” 杨奉不知道详情,以为刘协嫌弃这等粗食,说道,“陛下,行军路中没有好东西,您将就着点。” 刘协摇摇头。问道:“朕是不是很无用。想不到就在长安城中,朕的子民就要相互竞食。” 杨彪知道昨晚的事情。他劝道:“这都是逆臣作乱导致的,陛下您不必自责。只要东归洛阳,召集忠心地臣子拱卫陛下,那么汉室社稷必能振兴,陛下的功绩也可比高祖、光武。” “我等誓死护卫陛下匡扶汉室社稷!”在杨奉带领下,众人都跪下说道。 从没有这么多臣子真心敬重和拥戴他,刘协心中充满振奋,仿佛中兴汉室指ri可待。 “陛下,杨将军,诸位大人,昨夜里郭汜李地追兵被我等击败,已退回长安去了。”一个骑都尉策马上前禀报道。 “好啊!”杨彪高兴道,“如此我等当可顺利抵达潼关了。” “这个,太尉大人,恐怕不容我等安心。昨晚只是击退了敌军。我赶来这时,殿后地队伍发现了敌军少量骑兵的踪迹。”那个骑都尉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啊?”杨彪急道。 那个骑都尉犹豫了会,说道:“陛下,诸位大人,小将有一策可摆脱追兵。” “张绣,你有什么法子,快快说来!”刘协好奇道。这个骑都尉就是一路护驾的张绣。 张绣双手抱拳说道,“渡泾河前往左冯翊,再渡河水到河东,然后才南渡河水到弘农奔洛阳。” “黄河水路艰难,不能让陛下冒这么大的危险。”太尉杨彪立即反对道。 第152章 出逃 等张绣禀报完军情后,杨彪等人都一筹莫展,毕竟他们是政治家,对于这种军事上的危机公关,他们并不擅长。 张绣犹豫了会,说道:“陛下,诸位大人,末将有一策可摆脱追兵,不知各位大人可否听末将一言。” “伯威,你有什么法子,快快说来!”刘协不由好奇道。 张绣双手抱拳,说道,“渡泾河北上左冯翊,再渡河水到向东到河东,然后才南渡河水到弘农奔洛阳,这样是最快的方案。” “黄河水路艰难,不能让陛下冒这么大的危险,岂可让陛下万乘之躯,受此危险。”太尉杨彪立即反对道。 张绣恭声道:“大人,我军全部人马不过两万余,现长安成为一座荒城,郭汜李必举全部约七万人马前来追击。潼关、函谷只防关东,面向长安这边的防御却是薄弱了许多。要安全地前往洛阳如此折返地行军最好不过,一旦渡河可沿河岸布防阻击逆贼。” 刘协一阵心动,他看向杨彪等老臣,说道,“杨爱卿,朕看可行,不妨试试。” “陛下,杨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黄河水道年久失修,本就是险峻的危河。自初平年间,连往来关中的商贩都少有走黄河水路,试问怎可让陛下涉险呢?”赵温出列说道。 杨彪点头附和,说道,“要是贼兵追来,尚有大军为陛下拼死抵挡。要是河中遇险就是再多的人也不能救援啊!” 光禄勋邓渊建议道:“不如遣人从黄河水道前往弘农向张济将军求援,咱们还是走回陆路。这样安全一些\\\\\\\\\\” 刘协新获ziyou,终究不敢违背众大臣意愿,一意孤行,只得赞同杨彪等人所说。杨奉虽然也想走水路,但执拗不过杨彪等大臣,只好作罢,明朝末年崇祯皇帝感叹,“文官误国”道也有道理。 一旁的钟繇暗中叹气。但他还是建议道:“杨太尉,即便到了洛阳,加上张济的兵马恐也不能击败郭汜、李榷,不如前往他处求救兵,这样胜算还能大一些。” “关东那边已经派使者搬救兵了。你所说救兵从何而来?”杨彪问道。 “河东郡盘踞着白波李乐、韩暹所部,还有南迁的匈奴右贤王去卑。可遣使者前去嘉奖册封。让其率兵前来护驾。”钟繇说出心中计划。 此言一出,一众大臣是议论纷纷。立即就有人跳出来反对:“元常,这白波贼乃黄巾余孽,怎么可以招降逆贼前来救驾,此事万万不可!”他们的行为和几年前王允所做有何不同。 钟繇气极,跺脚道:“诸位大人。招降了白波军我等可平添好些兵马前来救驾,此时陛下蒙难。一切都应以陛下的安危为重,还谈什么余孽、逆贼!等李郭汜杀上来,诸位大人亲自提刀去护驾么?” 一众老臣被他这么一说,有羞愧者,有坚持者。但是不管钟繇怎么说,就是不同意,不同意也罢,他们还没有好的办法,呵呵 杨彪思量许久,终于决断道:“关东将领也多有招降黄巾者,元常说的是,一切以陛下以安危为重,招降白波贼又何妨?” 刘协疲倦至极,下诏招降白波军和匈奴去卑后。摆摆手让众人退下去。 马车上。十五岁地皇后伏寿紧紧握住刘妍的双手,相对于万年公主来说。伏皇后哪经过这等阵势,自昨晚到现在一直惊慌未定,问道,“妹妹,贼兵追不上来了,是么?” 刘妍拍拍她冰冷的小手,“有大军护驾贼兵杀不上来。皇后,你是一国之母,在此危难之际应当有国母的风范,区区贼兵何足惧哉!” 伏寿一双水汪汪地眼睛,紧盯着刘妍,问道,“皇姐你当真不怕么?我听刘公公他们说,那些贼兵吃人的……” “各方地将领很快会来救驾,妹妹你不需担心。”说着说着,刘妍神sè间露出了几许期待。 “皇姐你是不是想着,临淄侯会带兵来救驾?”敏感的伏寿好奇问道。 刘妍脸颊微红,但想到几年前地事,期盼间又带有几分黯然,她也不敢肯定袁熙是否能来救她,她不知道,但是还是期盼他能来。 长安城。 此时的长安一片狼藉,街巷边躺着一具具尸体,有兵卒的,但更多的是平民的尸体。 中午时马腾、韩遂两人带兵涌进了长安,但呈现在他们面前地是满目疮痍。虽然郭汜、李没有放火烧城,但长安城内除了马腾韩遂的兵卒,再难见到一个活口。 “想不到郭汜、李丧心病狂如此,这是屠城啊!”马腾恼怒道。 “大哥,你也别气恼了。”韩遂劝道,“董卓那伙西凉兵什么干不出来。照理说长安附近也剩不下多少百姓了,经这么一杀,三四年内关中恐怕再无人烟了啊!” 马腾一挥马鞭,吩咐道,“来人呐,都给我搜寻长安内外地活口和粮食。” “大哥,你认为郭汜、李榷还会给咱们留下粮食么?”韩遂苦笑,说道,“我军的粮秣只够五ri之用了呀,就是想去救驾也有心无力。此处已成白地,咱们还是撤兵。” 马腾一阵犹豫,片刻后他绝决道:“将调出三分之二的粮食给孟起,让他带所部三千骑前去救驾。算是尽了咱们本分。” 毕竟他马腾祖上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根正苗红,如今无奈成了军阀,但是他对大汉朝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韩遂点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但要侄儿孟起小心行事才是。” 渭南。 郭汜带着所部三万六千多人马,一直紧紧尾追着献帝。刘协带着一众大臣和御用物品、符信典策、古籍档案等物,所以走得并不快。 半天后郭汜的前锋骑兵,就追上殿后的徐荣军队。 徐荣就地布防,阻截半天后,郭汜军主力逐渐赶到,他自知不能抵挡,只好率三家凑起来的五千多jg兵撤退。 到入夜,徐荣所部在华y赶上了献帝。杨奉、樊稠所部经过急行军,再也挺不住,纷纷趴到路边倒头就睡。 樊稠、杨奉都不是善主,但任由他们抽打鞭笞,兵卒们就是纹丝不动。两人商量后只能让亲兵连夜护送献帝过潼关。剩下的两万多兵卒沿着官道遍布几里路。 张绣带一千多jg兵护送献帝,张绣护卫献帝是张济安排的,一人在内,一人在外相互照应,也留一条后路,随行队伍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抵达潼关。刘协、刘妍还有几个重臣再也支撑不住,说什么也要停歇。 张绣不顾疲惫,来到刘协车驾前劝道:“陛下。潼关还不安全,需过了函谷才能安心,歇息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奔函谷关。” “张将军啊,你瞧那些兵卒和战马,还能跑动么?”刘协虚弱地指着累倒的战马说道。 “就是累死。也要他们到了函谷才能倒下。”张绣坚决道,“郭汜等人可能绕过华山。从青泥隘口奔袭潼关。” 杨彪摇摇头,说道“就是从青泥隘口来。也来不了那么快。歇息半ri不打紧。再说陛下龙体可不比将军你们久经沙场,你下去安排。” 张绣心中担忧,却不能违背刘协和杨彪的命令,叹息一声后,只能吩咐兵卒加紧休息,两个时辰后再出发。 张绣经过那晚地阻截战。又带兵护送刘协到此,早已疲惫不堪。他吩咐几句后依着潼关破败地城墙合眼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绣艰难的睁开眼睛,但瞬间他就jg觉过来,抓住旁边一个副将喝问:“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那个副将唯唯诺诺不好回答,被逼急了才道:“杨大人来过,说将军也辛苦了,不妨让将士们多歇息一阵,养足力气才行 张绣看着潼关周围漆黑地夜sè,不禁着急。说道,“哎呀,太尉误国啊,要真如我所猜测。陛下危矣!” 张绣立即赶到刘协车驾处。经过一天休息后,杨彪jg神恢复了许多。笑道“张将军,看来将士们也都jg神饱满呐!再有几个时辰路程就该到函谷了,咱们是不是连夜赶路?” 张绣一阵着急,说道,“当然是要马上赶路了!大人,你怎么不让他们叫醒我,须知此地还不是安全所在!” 杨彪笑了笑正要说什么,但潼关东边亮起数不清的火把,不一会就将潼关围住。 众人都被惊醒,杨彪指着那些火把,问道:“这些是何人地兵卒,怎么会从东边赶来。莫不是关东的将领?” 张绣长叹一声,无奈说道,“大人,恐怕像在下所说那样,是从青泥隘口,奔袭而来地西凉军,这下麻烦了。” “啊!”“啊”刘协和几个大臣惊呼出来。 张绣顾不得其他,告了声罪后领着那一千多兵卒迅速布防,张绣是叔父张济派来拱卫朝廷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前去布防。 趁着火光,刘协等人终于看清那些兵卒的旗号“李”,是西凉军李榷所部。杨彪等大臣不知所措,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李榷真地从青泥隘口,奔袭而来堵在他们前面。 “杀!杀!”李榷所部不住地呼喊,并向城墙上shè箭,一时间将这帮大臣吓得不敢出声,胆小者已经瘫软在地。 潼关虽然已经破败,但李榷所部多是近万人多是骑兵,没有携带攻城器械,一时也攻不上潼关。但那股子声势,早将刘协和大臣们吓怕,这帮文官我觉得还不如明朝末年那帮呢。 “杨奉、樊稠什么时候能赶上来?”刘协急问道,他现在很怕六神无主。 杨彪等人也不知所措,钟繇则摇头道:“樊稠他们恐怕也被郭汜拖着,一时半会怕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只能就地防守,等待救兵。” 刘协和大臣们担惊受怕到了天亮,而李榷所部步卒也越来越多,加起来有两万余人。而经过一夜准备,李军也赶造出来简易的木梯,并不顾死伤地疯狂攻城。 张绣所带的一千多jg兵携带箭支并不多,shè杀千余人后羽箭就所剩无几。而李榷军更是不顾一切地攻城,甚至西面一段城墙被李榷军用木柱撞塌,情势十分危急。 刘协一脸懊恼和沮丧,说道,“难道朕又要被逆贼胁迫,振兴汉室社稷终究只是梦吗?” 杨彪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听从张绣的建议,皇帝就不会这样被困险境。他跪到刘协面前,愧疚道,“陛下,是老臣的罪过啊!我不死不足以赎罪!老臣去也” 说完他就要从城墙跳下去。他打算和王允那样以死明志,同时也骚得慌 赵温等人赶紧将杨彪拦住,劝解道,“杨大人,您不能轻生啊!”“还要保留有用之身辅佐陛下啊!”“您得主持大局啊!” 一众文官都纷纷劝道,一旁刘协也无奈,只能摇摇头,说道,“杨卿何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天数。恐怕是朕得罪了上天,使得我汉室社稷受累。你们去叫张将军开城门,不要再让兵卒们无谓地伤亡了。” 这样下去不出半ri就是城破人亡地下场,大臣们都悲泣着跪下。 万年公主快步来到刘协面前,厉声道:“陛下,将士们都还未说投降,你怎么能说此丧气话!陛下你天命所归,谁能说下一刻不会峰回路转!陛下三思啊。” “皇姐……“刘协摇摇头,他长叹一声。 “陛下,那边来了股骑兵,好像跟李榷那厮交战上了,是援军啊!”一个大臣喊道。 刘协跟刘妍两姐弟定眼看去,果然东面来了股骑兵,近了些甚至旌旗上,绣着的字依稀可辨----“袁”! 河北军的战略重点,已经从河北向司隶和中原部署。勤王护驾,保护天子顺利东归,成为关键,来人正是我们的主角袁熙,bg响起魔君七夜的出场奏曲,真是威武。 天子东归,事起仓促。而东归的后果,难以预料。按照郭嘉的分析,奉迎天子到河北,并非上策。如此,难免天下诸侯口诛笔伐,甚至直接对河北动兵。 因为时势变了,所以最好的结果是,奉天子归东都洛阳。效仿周王朝末期,天子居于洛阳,诸侯争于天下。 但是袁熙还是想试一试,曹操行为何袁家不可以。但他忘记了,曹操需要献帝是因为曹操弱小,需要借势,而袁家已经成为袁阀,献帝对于袁家可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按老师张纮的情报,天子东归,可能走水陆两条道。走水路,只有经渭水入黄河,潼关和风陵渡是水路关键。命郝昭,周仓,立刻赶往风陵渡,支援张济。走陆路,可能的选择很多。袁熙郭嘉,仔细分析了各种可能。 袁熙觉得军事上,走黄河入河东是明智之举,但是从政治上讲,万乘之主不可冒险,那么只能走陆路,更何况还有杨彪等人干涉,所以袁熙决定帅大部走陆路。 洛阳传报。张纮传信,其在归途中,绕路河南尹,前往洛阳,拜会皇甫嵩。皇甫嵩出身将门,举孝廉。黄巾之乱,屡立功勋,当朝功臣、元老。 董卓乱政,为招揽人心。请皇甫嵩为辅,皇甫嵩拒绝,称病逃出长安。现,皇甫嵩以骠骑将军身份,持节统领关东,镇守东都洛阳。在洛阳,皇甫嵩招揽兵马,准备奉迎天子东归,并担任联系关东诸侯的重任。 保护天子,是袁熙的责任。但天子逃出潼关后,如何安置。袁熙一直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皇甫嵩资格老,名望高。若是他出面奉迎天子东归洛阳,倒可少了许多烦恼。 晋阳,也有张纮暗卫信报传来。简要报告了太原、雁门防务。对于匈奴犯边一事。只简略提及,重点汇报了西河郡情况。吕布部将高顺本驻防西河郡离石,现已率部南下,进驻到与河东交界之处。 袁熙也一直在关注高顺的动向,因为变数也极有可能发生在定时炸弹吕布身上。 长安异变,吕布各部均有动作,高顺等人率部南下。汇合吕布。高顺若想汇合吕布,必须穿过河东北部,自河津一带西渡黄河,才能进入左冯翊。 袁军虽已全面掌控河北局势,但吕布尚未退出并州。此时,并州无力阻拦高顺借河东之路南下。 袁熙和郭嘉意见一致。长安乱局,各股势力纠缠,此时,宜多交友少树敌。吕布和袁熙有仇怨但此时不宜交恶,双方共同的敌人是西凉军。袁熙传令郝昭部,若高顺部借路南下,不得与其发生冲突。主动退让河津,允许其西渡黄河。赔本的买卖,袁熙不做。 天子东归之路,一定是艰难重重。只是,袁熙鞭长莫及,无法直接插手潼关以西之事,只能祈祷小皇帝刘协吉人天相,安全逃出潼关………… 不仅袁熙关心刘协的命运。各大诸侯布在长安的耳目,随时向外传递着信息。 但天子离开长安,与西凉军决裂之事,早已传遍天下诸侯。天下诸侯,反响不一。 比袁熙更关心天子命运的,自然是袁术。他无时无刻不关注着长安局势,关注天子动向。甚至暗地里咒符巫蛊,盼着小皇帝死于非命,也未可知。 袁绍,刚刚击垮公孙瓒,忙着享受胜利成果,没空管长安之事,只能派偏师袁熙本部勤王做做样子。曹操,趁中原纷乱之机,掌控了兖州,豫州以及徐州西部和司隶东南部,已基本控制了中原心脏地区。 荆州刘表,对长安之事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如何将荆州打造成天下第一富庶大州。不仅要兵强马壮,仓廪充实,刘表还要把荆州变成文化圣地,变成才子佳人的天堂。 还有一个诸侯,很关心长安的动静,那就是益州牧刘焉。刘焉以崇山峻岭为屏,以重兵扼守蜀道,安安稳稳地在益州做着有实无名的土皇帝,逍遥自在。 但是,他的儿子刘璋在朝中为官。刘焉可以不关心小皇帝刘协的死活,却不能不关心自己的宝贝儿子。长安尚未发生异变,刘焉已有所警觉。第一时间派人赶往长安,以自己病重为名,接刘璋回益州,榻前尽孝。 天下诸侯,各忙各的,谁能体会漂泊于潼关的小皇帝刘协的苦,这位小皇帝我都有些同情他了,和平年代,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可惜了,这是乱世,他的命运注定和唐末昭宗皇帝命运一样,成为天下群雄逐的那一只鹿罢了。 汉末清议、察举、军制 考察中国古代的舆论表达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一是,击鼓鸣冤。主要是民众就涉及自身具体的事件向各级官吏进行表达。二是,民歌民谣。主要是民众就一些普遍的社会现象表达意见。 三是,臣子谏诤。官方自身的监督和纠错制度。四是,乡校清议。《子产不毁乡校》上就是,主要是下层知识分子议论朝政得失,属于非官方的批评。因为清议参与的大都是知识阶层,所以比民歌民谣看待问题更为深刻;也由于讨论的大多为“形而上”的问题,所以比击鼓鸣冤之类的就事论事更理性;因为属于民间的讨论品评,自然与臣子谏诤更多的自由度。 和前三者比较起来,显得更为超脱,也更能代表当时社会主流的价值趋向。(一般情况下)正如《红楼梦》“汉家制度诚堪叹,樗栎应惭万古羞”那样,汉代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中国的士人就把儒家的核心价值观作为最高的理想: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谦、让;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在汉代,儒家学者空前绝后地高尚和纯粹,同时,社会上形成了品头论足的浓厚氛围,强大的舆论逐渐成为一个无形的政治势力,这都使汉代的士人高度重视品格的修为,除此之外,个人认为形成这种现象,还由于当时的官吏选拔制度和全社会强调道德的力量造成的: 当时的官吏选拔是选举征辟,有社会舆论的清议才能被征召,常出现因为一言之评而出将入相,反之,罢职丢官。这种任用办法其实是把官吏的选拔建议权完全交给了社会,往往使敦厚而且真正有才能的人被选拔到政府各级部门,那你说了,那也难免出现虚伪做作的人被误选?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虚伪着做善事,那你是说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呢? 因为,汉代的清议追随你一辈子,不是你当上官了,就没有人再品评你了。因此,士人和官吏对于公众意见十分敏感,非常谨慎地行事,为了在赢得朝廷的赞誉和避免遭人耻笑。 因此,顾炎武对清议的作用评价很高,他说:“天下风俗最坏之地清议尚存,犹足以维持一二,至于清议亡,而干戈至矣。”举个例子:《后汉书》记载:“冀州名士崔烈因傅母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于是声誉衰减”。 过了许久,他深感不安,问他的儿子:“吾居三公,于议者何如?”崔钧答:“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不谓不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崔烈又问:“何为然也?”崔钧回答:“论者嫌其铜臭。” 这种无形的力量,避免了后代科举制度的只重才能的弊端。顾炎武《日知录,清议》:“降及魏晋而九品中正之设,虽多失实,遗意未亡。凡被纠弹付清议者,即废弃终身,同之禁锢。”(至于清议到后来出现官官相护,彼此吹捧的现象,又当别论。) 真正使“清议”形成一种独特的社会现象,并产生强大的影响力的肇端,还在于东汉桓灵二帝时期,出现的两次“党锢”事件。当时的昏君上梁不正,“桓灵之间,主荒政谬,国命委于阉寺”,任用小人——外戚和宦官,小人之间相互倾轧,朝堂上的第3股势力——正直的大臣势力与之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同时,政以贿成,士人失去了进身之阶,在野的士人与当朝大臣合流,激扬名声,非议朝政,清议由原来的察举举士,演变成为党人之议。当权派组织反扑,将在职的大臣销职,更加使在野的士人围绕在销职的大臣周围,成为真正意义上庞大的在野党。 巨大的政治压力,也使得清议朝两个方向分化:一是继续入世,二是选择遁世,后者为魏晋源远流长的清谈、谈玄开了先河。因此,我感觉汉末的清议分成几种形态:一是,品评人物,传统形态。到晋代逐渐从汉代的品评人内在德操,(如许劭评曹操,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变为注重人的外在风神(如说某人风神俊朗等等)。 二是,评价朝政,党争形态。到晋代高压状态下,基本绝迹。三是,清谈务虚,遁世形态。到晋代出现竹林七贤,到东晋形成士大夫不理事务的普遍风气。 发一个汉朝将军等级排行: 一品大将军(以上为三公级将军) 二品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以上为三公级将军) 抚军大将军、中军大将军、上军大将军、镇军大将军、国大将军、南中大将军(以上为二品大将军) 征东将军、征南将军、征西将军、征北将军(四征资深者皆为大将军。以上为四征将军) 镇东将军、镇南将军、镇西将军、镇北将军(以上为四镇将军) 三品中领军(资深者为领军将军。以上为禁卫军) 安东将军、安南将军、安西将军、安北将军(以上为四安将军) 平东将军、平南将军、平西将军、平北将军(以上为四平将军) 征蜀将军、征虏将军、镇军将军、镇护将军、安众将军、安夷将军、安远将军、平寇将军、平虏将军、平狄将军、平难将军、辅国将军、虎牙将军、轻车将军、冠军将军、度辽将军、横海将军(以上为三品杂号将军) 四品中护军、武卫将军(中护军资深者为护军将军。以上为禁卫军) 屯骑校尉、越骑校尉、步兵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以上野战军五校尉) 中坚将军、骁骑游击将军、左军将军(以上为四品常设将军) 建威将军、建武将军、振威将军、振武将军、奋威将军、奋武将军、扬威将军、扬武将军、广威将军、广武将军、宁朔将军、左积射将军、右积射将军、强弩将军(以上为四品杂号将军) 东中郎将、南中郎将、西中郎将、北中郎将(以上为四中郎将) 振威中郎将、建义中郎将、奉义中郎将、平虏中郎将、典军中郎将、抚军中郎将、武卫中郎将、司金中郎将、司律中郎将、护匈奴中郎将、率善中郎将(以上为四品杂号中郎将) 戊己校尉、平虏校尉、讨寇校尉、建忠校尉、护羌校尉、护东羌校尉、护乌丸校尉、护鲜卑校尉、西域校尉、西戎校尉、东夷校尉(以上为派遣军) 监军(以上为监军或护军) 五品偏将军、裨将军(以上为五品常设将军) 鹰扬将军、折冲将军、虎烈将军、宣威将军、威远将军、宁远将军、伏波将军、虎威将军、凌江将军、荡寇将军、昭武将军、昭烈将军、昭德将军、讨逆将军、破虏将军、讨寇将军、宣德将军、威虏将军、捕虏将军、殄吴将军、殄夷将军、扬烈将军、建忠将军、立义将军、怀集将军、横野将军、楼船将军、复土将军、忠义将军、建节将军、翼卫将军、讨夷将军、怀远将军、绥边将军(以上为五品杂号将军) 安夷护军、抚夷护军(以上为监军或护军) 六品和戎护军、殄虏护军 第153章 质问 邺城,大将军府。 袁绍身穿明亮的金黄甲胄,手握一杆宝剑,一脸肃整,不怒自威,冷冷的瞪视着面前恭顺矗立,面无表情的袁谭。 二人默然的对视了许久,袁绍突然长声一叹,拍案而言:“显思,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袁谭的眼角不留痕迹的抽搐了一下,毫无畏惧的抬头与满面寒霜的袁绍对视。 “父亲所言何意?儿不甚了解。” 袁绍英武的面孔上,顿时闪出了一丝难以压抑的怒色,道:“装!你太会装了!我问你,匈奴刺杀你弟显奕一事,你究竟知也不知?” 袁谭面露惊恐,双膝一软,深深的拜伏于地,道:“父亲,您冤枉孩儿了!匈奴刺杀二弟一事,孩儿从始至终都不曾知晓半点,且匈奴颉利早已是承认了自己的罪状,此事三弟亦是在场,可以作证,父亲何期将此无端之罪妄加于孩儿头上?孩儿万不能受!” “啪~!” 袁绍狠狠的摔裂了手中的茶盏,虎目中精光暴闪,咬牙道:“你还敢说?你糊弄的了别人,又如何能瞒得过我?幽州代郡乃你部之军所掌控,若无你的号令,匈奴刺客焉能入河北如无人之境,擅自行此悖逆背天之事,你说你与此事无干?那我问你,匈奴颉利与显奕又有何冤仇?为何一定要置其于死地不可?” 袁谭深深的将头埋下,慨然而道:“孩儿委实不知!望父亲明察。” “混账!”袁绍勃然大怒,抬手拿起一个砚台当头向着袁谭抛掷而去。 那砚台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啪”的一声削在了袁谭的头上,未曾干涸的墨汁夹杂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黑红相凝,恍似一朵灿烂的绚丽花朵,缓缓的扑散开来。 袁谭抬起头,看着一脸盛怒之色的袁绍,刚毅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悲凉,两颗硕大的泪珠顺着眼帘滴落。 “父亲,您当真不信我?” 看着儿子的泪水,袁绍面色顿时一窒,抚在桌上的双手,微微的有些抖动。 终还是一狠心,话语依旧冰然:“你自己做了弥天错事,又何得能怪于为父,怪就怪你的心肠太狠,不念骨肉手足之情!” 袁谭凄然一笑:“既然父亲认定派匈奴刺杀二弟的人是我,那孩儿也无甚好说事到如今,孩儿唯有以一死,以证自身清白。” 说罢,袁谭重一叩首,惨然哭诉道:“父亲保重!孩儿去也。” 袁绍心下一惊:“你想做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袁谭突然起身,冲着窗户跑去,接着猛然飞身一跃,凌空落下去。 袁绍与袁谭讲话的地方,乃是一处二层的阁楼暗室,举架颇高,下方即是一浅潭,水势很潜,一旦纵身于落下,磕至于潭底,便是非死即伤之势。 袁绍的面孔顿时变得煞白,愣愣的看着空寂的窗口,惊诧的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来人来人!快!快救我儿!快救我儿啊!” 袁谭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自尽,这是袁绍万万都不曾想到的! 本以为自己的猜测理应无误,可是当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从窗户飞跃而出的一霎那,袁绍的心中的坚定,顿时再一次的动摇了!犹豫、迷惑、彷徨充斥在他的心中。 莫非,自己当真是冤枉他了! 大将军府内的潜潭边上,一众侍卫和仆从将整个水潭包围,又是拉又是拽,帮衬的帮衬,扶持的扶持,整个后院灯火通明,硬生生的将昏迷的袁谭给捞了上来。 “慢点,都给我慢点!” 袁绍站在水潭边上急得不行,见袁谭被捞了出来,急忙抢步上前,蹲在袁谭的身边。 “显思!显思!你醒醒,莫要吓了为父。” 袁谭的脸色灰暗惨白,几是毫无血色,他双目紧闭,头上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鲜血炯炯直流,其生命仿佛如同流星一般的剧烈燃烧,没有丝毫可能醒来的迹象。 看着亲生儿子一瞬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袁绍的心中实是懊悔不已,身子微微一软,便即蹲坐在地上,肺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彷如撕心裂肺般的生疼,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面颊淌落,立刻又被迎面刮来的风吹冷吹干。 想起适才咄咄逼人的一幕,袁绍恨不得能够立刻拔剑杀了自己。 为何要因一些外人的言语,而妄加猜度自己的儿子?显思是什么性格,自己自己非常了解!虽然秉性暴躁,但并不失为一个有血有肉好男儿!自己错怪自己的儿子了。 刺杀亲生兄弟?他袁绍的儿子又如何,会去做这般狠辣绝情的事情!这时假如有任何的法子能够保全住儿子的性命,袁绍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去做,纵然赴汤蹈火,纵然永坠地底! “儿啊,你这又是何苦?何苦为之啊!你若有事,让为父今后当如何自处,九泉之下,又如何去见你去世的娘亲”袁绍老泪纵横,情不能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已是将医者请了来,医者见袁谭情形,心下大骇,急忙上前把脉诊治,不敢任何疏忽。 强压住心头的悲痛与慌张,袁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张口问道:“如何,可还有救么?” 医者仔细的为袁谭诊断了片刻,忙道:“还好,大公子头颅受损,且身上多有骨伤,但总算还未伤及根本,还请主公速速准备热水白帛,并命人熬煮姜汤,某先为大公子正骨包扎,在煮以温药喂之,当能无事,只是不可延误。” 袁绍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忙点头道:“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务必救回我儿,我儿若无事,千金万金,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话还没有说完,突见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了袁绍的手腕,顿令袁绍浑身一紧,诧然的低头瞧去。 袁谭不知何时,睁开了朦胧的双目,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袁绍的手腕,这个平日十分轻易的动作,此刻竟显得无比艰难,犹如相隔千山万水。 “父亲颉颉利行刺二弟之事当真是与我无干的,孩儿是冤枉的” 袁绍心头一紧,重重的点头哽咽道:“明白,为父明白!我袁家儿郎何等豪义?断不会行此骨肉相残之事,是为父多虑了,我儿安心养伤,此事咱们揭过不提,可好?” 袁谭茫然的微笑了一下,接着将头一转,又一次的昏死了过去。 “咳、咳!” 袁绍的嗓子一热,顿时咳出了一丝血腥,悲痛与自责交叉着痛彻心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昏倒在了冰凉的土地之上。 苍凉声里,月光凄清,夜已深沉,谁也不曾想到,袁绍父子的对话,最终却是闹到了这种结局,袁绍确实是位好父亲,但是几个儿子却是不会让他消停的。 这种悲剧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从袁绍袁术兄弟内斗开始,这种内斗的基因就开始流传下去了。直到晋朝宪宗道武帝袁纯再造大晋为止,才结束了袁家手足之间的内斗。 潼关城下。 李榷指挥着兵卒涌上关隘,并放肆地大笑,说道,“这皇帝小儿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从青泥隘口包抄上来?传令下去,攻破潼关后皇帝身旁的宫女随将士们享用!” 一旁的贾诩直皱眉。而李儒摇摇头,说道,“现今皇帝身边带的人不多,恐怕没有什么宫女。况且我等不能做得太过,不然激起众怒必成为众矢之的。” “那怕什么,这一次说什么再也,不能让皇帝跑了。”李榷y沉地笑了笑,“这还多亏你啊李儒,要不是你献策从青泥隘口包抄过来,咱们恐怕还得苦苦追着杨奉他们。想不到上天也帮我,皇帝的车驾居然先跑到潼关来了!” 贾诩心中暗叹,难道汉室社稷真到要覆亡了么?贾诩自负有陈平之才可惜未遇明主。 就在此时,东边传来一阵阵如闷雷般的声响。李榷是久经战阵之人,一听就知道是大股骑兵来袭的声音,他脸sè变了变,传令让兵卒们加紧戒备。 李榷调上了所部四千骑,步卒暂时放弃攻破潼关而是列阵戒备。一会后李榷等人就看清了那股骑兵的面目:看声势起码有五六千骑,而隐隐的看到一面“袁”字大旗。 “怎么会是袁家!”李榷惊怒道,“怎么不派出斥候,敌军杀到阵前才发觉!” “将军,咱们都注意到皇帝那边了,谁能料到关东那些鼠辈会来偷袭。”李儒建议道:“为今让骑兵缠住敌军。步卒全力攻城,力求擒住皇帝!”袁家一直是西凉军心中的忌讳。 李榷答应一声,立即传令分兵作战。 袁熙就带着五百虎卫,在本部骑兵队伍中,经过十日地急行军,他们在弘农张济处,得到献帝设计逃出长安的计划。但此时一支四五千人,番号不明的骑兵,隐隐地尾追着袁熙军。 经过袁熙和郭嘉的分析。认定这伙骑兵是曹cāo部属,如此一来袁熙就变得谨慎很多。两支骑兵相互戒备着行军。曹cāo军更是不紧不慢地跟着袁熙军,怕到是不怕,却被恶心到了。 直到昨天夜里,前锋斥候来报说,发现西凉兵围困潼关。袁熙等人一分析,猜测那是西凉军在围堵献帝。如此一来袁熙顾不得其他,只能加紧行军,力求率先挟持下献帝。 看着混乱的局势,袁熙着急地问道:“是否该分兵。一路抵挡敌骑,一路去救驾?” 郭嘉眯了眯眼。叹息道:“敌军约莫有两万余西凉jg兵,我军分兵的话,未必能在潼关沦陷前突破敌步卒阵列。再说之分两路怕是不行,须知后头还有曹cāo那伙人,跟着捡便宜呢。不可不防啊。” 袁熙看了看身后,无奈说道,“奉孝你是说咱们不能独自救驾了?” 只有自己占别人便宜,竟不成想被曹操占便宜了,可恼。 “只能将曹cāo军拖下水,救出陛下后再做计较了。”郭嘉同样无奈道,毕竟他不是神。 “真是便宜了曹cāo了!”随军的许褚愤愤道。 袁熙立即遣人去跟,曹cāo军骑兵的将领通报战况,并说明要是迟了皇帝地性命危在旦夕。 留下千多人看守骡马辎重,袁熙一声令下。让所部五千多骑列队出击。袁熙所部一旦跑动。李榷的四千骑兵也跟着跑动开来。 西凉铁骑久经边关战阵,实力强悍非同一般。只是董卓死后西凉军分裂。统兵地大军阀相互混战,弄得全军上下军纪混乱,士气低落。而且李榷、郭汜等人也抓了不少关中的壮丁充军,这就使得现在的西凉军,战力大打折扣。。 袁熙军左翼是两千乌桓突骑,经过整编后他们都换上汉军制式铠甲和武器,又经过太史慈和乌桓将领段匹磾的训练,战力提升了不少,当有一战之力。 一旦迫近,双方骑兵开始对shè起来。西凉铁骑虽然也擅长骑shè,但比起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胡人还是差了一截。跟名闻汉地地乌桓突骑比起来,西凉骑兵立马落了下风。 右翼的两千青州jg骑,更适合马上冲刺格斗,他们在张辽地率领下,摆出一副直奔潼关城下的态势。但李榷军步卒严阵以待,青州jg骑终究不能,以付出极大伤亡为代价,突破步卒方阵。 后军赵云率领的两千骑兵,他们只能不断跑动,向敌军抛shè,试图扰乱敌方阵型,以寻求突破口冲过去。 张绣带着剩下的六百多兵卒,死死守住关隘西面残破的城墙。箭支石块消耗殆尽,他们只能提起枪戟进行白刃战。 五百多虎贲御林军并没有去作战,而是紧紧护住刘协和一众大臣,即便他们作战,战力也是个问题。 张绣披挂整齐,一把长枪挑开,好几具简易木梯。看到城墙坍塌处涌进李榷军贼兵,他又带着十几个同乡亲兵,跑下去堵住缺口。 张绣挑开一个敌兵头颅,红白相间的液体溅了他一脸,但他来不及擦拭就又劈砍起来,高声说道,“都给我撑住,援军就在外头,保住圣驾大伙必能立功受赏!” 这些兵卒也是看到援军到来才死命作战,但是李榷军攻进潼关的人越来越多。,倒下人也逐渐增多。到后来他们只能在五百虎贲御林军外头,再围个圈抵挡敌军。 曹cāo军骑兵统领,曹纯终于下令出击。夏侯惇冷哼一声,不情愿道:“子和,何不让青州军跟李榷先杀个两败俱伤!” “元让,陛下危在旦夕,要是让李榷给劫走了,我等有何颜面去向主公复命!”曹纯抽出腰间佩刀,说道,“待会jg醒点,一旦迫近城墙,元让你立即带所部jg兵冲上去护住陛下,切不可让青州军抢了先机。” 夏侯惇答应一声,抡枪拍马跑在队伍最前头,他可不想再输给青州军。 曹cāo军两千匈奴胡骑整编后。加进了大量地兖州军中低级将领。曹cāo和曹纯为这支jg骑花费不少心血,现在这支骑兵不论兵甲器械还是骑shè战力,都不逊于袁家的乌桓突骑。曹cāo更是亲自将他们命名为“虎豹骑”。 其中一千“虎骑”装备jg甲、长戟、强弓,突出冲击格斗能力。另一千“豹骑”装备轻甲、强弓、刀盾,突出机动xg和骑shè能力。曹纯自然成为这支虎豹骑的统领,於夫罗则被曹cāo留在兖州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文吏。 两千虎豹骑和三千地兖州骑一旦加入战局。优势瞬间就向袁熙和曹纯这边倾斜。李榷军西凉骑兵,也显得捉襟见肘起来,一时不知要纠缠住那一股敌军。曹纯地思路和袁熙基本一样。他率三千兖州骑开路,让夏侯惇率虎豹骑去救驾。 潼关西面地势并不是十分开阔。容不得这三万多人伸展,三方骑兵很快混战在一起。袁熙心中着急,带五百虎卫紧紧跟在青州jg骑后面。 两千青州jg骑、两千虎豹骑分别左右两边寻找战机,很快地双方人马都趁乱突破了西凉军步卒阵列,直奔城墙坍塌处而去。 夏侯惇跳下马去。带着虎骑兵卒劈开阻断西凉军步卒。赵云也都让一般兵卒下马涌进潼关里,剩下地人就阻截西凉军步卒。 看着被冲乱地阵列。和不断游走冲刺地敌军骑兵,李榷知道获胜无望,但他心有不甘,提起长刀就要率亲兵助战。 “将军,万万使不得。”李榷身后的贾诩劝道,“敌军来势汹汹,又被他们逆转了战机,我军就是胜了也是惨胜。将军别忘了那边还有郭汜在,您没有了兵马那么,西凉军中就他一家独大了!” 李榷打个寒颤,西凉军中向来都是,谁有实力谁是老大。真要是损了大部兵马。那他也守不住皇帝。 李儒愤恨地盯着“袁”字大旗,怒道:“撤退可以。但也不能便宜了敌军,将军可趁着他们去抢皇帝,集结起全部兵马吃掉袁家那股人马先。如此也算消耗了敌方地力量。” 李榷皱了皱眉,说道,“李儒,你想报仇想疯了,如此战况下吃掉一两千骑兵要消耗我多少兵马啊?全军都有,传令撤兵!” 李儒只是李榷身旁一个幕僚,李榷对他也并不是言听计从,所以李儒只能忿忿和无奈地,跟着李榷撤退。 贾诩回首看了看“袁”字大旗,又看了看“曹”字大旗,一会后他喃喃道:“天下就由这两雄争锋么?到底谁才是天下的雄主……”贾诩是个善于明哲保身的人,所以他不会轻易下注。 张绣杀红了眼,他将一柄长枪舞动得粗犷、豪壮,颇有百鸟朝凤的威武雄姿。 夏侯惇提枪快步上前,张绣自然而然地提枪扫过去。 “锵!”夏侯惇的长枪被弹开,张绣的动作也是停滞了一瞬。旁边又有一个提着长枪地俊朗大将冲上前,却是随后追上来的太史慈。 张绣封住太史慈的去路,而夏侯惇却趁机跑了进去,并大喊道:“那个是皇帝,我乃征东将军曹孟德麾下夏侯惇,救驾来地!” 太史慈也大喝一声,说道,“我乃镇东将军,临淄侯麾下太史慈,前来护驾!” 惊慌未定的刘协和一众大臣终于安心下来。援军可算是到了。 “张将军,自己人,别打了!”杨彪赶紧喊道,他也怕自己人闹出矛盾,毕竟还要仰仗袁曹两家援军呢。 张绣也看清了冲进来的兵卒,他们分成泾渭分明两股站立着,虽然相互间不太协作,却不是西凉军无疑。 太史慈、夏侯惇双方都对恃地耗着,一会后太史慈这边走进一个身披黑光铠的年轻将领,那个将领身后紧紧跟着个同样身披jg甲,犹如怒目金刚的彪形大汉,许褚。 这两人一到,太史慈这边立即发出阵阵欢呼呐喊声,将年轻将领的声势做得十足。 年轻将领来到虎贲御林军外面。他半跪下,将头盔取下后露出一张,柔美儒雅中不失英气的俊脸。bg响起。 “臣,镇东将军、临淄侯袁熙前来护驾!” 第154章 防备 年轻将领来到虎贲御林军外面。他屈膝半跪下,将头盔取下后露出一张,柔美儒雅中不失英气的俊脸。 “臣,镇东将军、临淄侯袁熙前来护驾!” “袁,显奕……快上来!”刘协激动道。 “袁将军,陛下召见,您请上前。”一个虎贲卫士走上前对袁熙说道。 袁熙抬起头,出现在他面前的这张面孔十分熟悉,随即惊讶道,“王……师父?!” 这个皇帝的虎贲亲卫竟然是王越! 王越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先去面圣,有话待会再说。” 袁熙收敛心神,正要走上前。杨彪也放声喊道:“夏侯将军,你也上来面圣!” 夏侯惇答应一声,放下长枪也跟上前去。 “臣袁熙叩见陛下。”“臣夏侯惇叩见陛下!”因为身披铠甲,两人屈膝半跪行了一礼。 “两位爱卿快起来!”刘协十分高兴,他亲自上前扶起两人。特别是见到袁熙这个儿时伴读,刘协在喜悦同时带着另一番嘘唏。 刘协接着让两人见过伏皇后、万年公主,还有一众随驾大臣。 万年公主此时强作镇定,她一双柔荑在衣袖内紧紧扣着,言行间一举一动尽显汉室皇家公主的雍容芳华。 刘协高兴至极,问道:“外头的贼兵可曾杀尽了,两位将军带了多少人马前来护驾?” “贼兵已经被我等杀退,但我军救驾心切,并没有能全歼贼兵。”袁熙答道,“我部因道途遥远供给不便,只带了八千jg骑前来救驾。但陛下放心。这八千jg骑乃百战雄师,无不可以一当十!” 袁熙为了震慑和立威,而虚报了人数。 “臣所部有五千多骑军,也是天下有得数的jg骑,征东将军正摔另外五千兵马赶来。”夏侯惇不甘示弱道,不过夏侯惇还是憨直一点,不比袁熙的奸滑。 “好啊!有了两位爱卿的jg兵,别说摆脱贼兵了,就是将他们诛灭也不在话下!”刘协踌躇满志道。 “陛下,贼兵虽退却元气未伤,他们少说也有七八万之众。我军携带的粮食不又不多。依臣看还是先奔弘农,汇合张济后东归洛阳才召集诸位将军商讨灭贼。”杨彪建议道。 “嗯。杨卿说的是,咱们还是先东归洛阳再行讨伐逆贼。”刘协经过一阵兴奋后冷静下来。 袁熙心中暗暗忧虑。现在是几方人马都盯着献帝。不像历史上刘协落魄时,曹cāo一支人马就将他带到许县去。他一急就想出个抢占先机的法子。随知不一定成功,袁熙还是想试上一试,决不能坐以待毙。 “陛下,看您身旁的虎贲、御林卫士不过几百,实在担当不起护卫圣驾的重任。臣所部皆是jg忠骁勇之士,不妨挑选一些充当卫士。如此臣等也可安心杀敌。”袁熙建议道。 “这个好极!”刘协来了兴趣,“朕在关中却屡屡听到,显奕你地青州军骁勇善战。是数得着的大汉jg兵呢。” “陛下,临淄侯护驾的忠心可嘉,但此举却不符朝廷礼制。”杨彪立即反对道,“陛下的御林亲卫需先从良家子弟中挑选jg壮者,要是边关外兵,也要经过长期核查其身家的清白。” “是啊陛下,只要临淄侯等将军护住圣驾就行,扩充御林军之事,还是到洛阳后再议。”赵温也附和道。 那些大臣中有不少袁家旧识或门生,他们也想为袁熙说上两句。但是太尉、司徒两大巨头一发话,他们只能悻悻地退缩一旁。 “临淄侯。这中间的礼数可是少不了的。而且你也会全力护驾。不让贼兵冲撞陛下的,是?”杨彪似笑非笑地问道。这可是诛心之论了,搞政治斗争他可是老手了。 “是。大人说的是。”袁熙心中惊觉,懊恼自己心急了,同时也收起了对这帮老臣的轻视,果然能在史书上留名留姓的都不简单。 这杨彪、赵温等人都是经历过这几年祸乱的人精了,从董卓、郭汜等人的教训中,他们能放心,一个手握重兵地军阀,再接近皇帝吗?而且杨彪那些久居朝堂的老臣别地不会,这平衡之术最是jg通。 果然,刘协执拗不过杨彪和赵温。而杨彪接着道:“临淄侯与夏侯将军救驾有功,等东归洛阳后,一众将士都大有封赏。两位还要尽心护驾啊!” “臣,领命!”“臣,谢恩!”袁熙、夏侯惇两人说道。 杨彪笑着让两人下去布防,同时派人去接应樊稠、杨奉所部。让他们歇息一阵后就奔赴弘农。 袁熙突然想到不远处那个持枪大将,于是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方才那位使长枪的将军甚是英勇,要不是他抵挡贼兵,臣等怕是也立不了大功,还请陛下也一并封赏。” 在一旁的张绣立即下拜行礼,说道,“护卫陛下乃臣之本分,何求封赏。” “有功者必有封赏。杨爱卿,你也记下这一笔,待东归洛阳后一并重赏。”刘协说道。 张绣推辞不过,只能谢恩,同时向袁熙拱手致谢,袁熙此举道也获得了张绣的好感。 袁熙、夏侯惇都让部下在城外jg戒布防,而袁熙以请教樊稠、杨奉军战况为由,趁机跟张绣套近乎。 所谓曹魏的“五子良将”,袁熙已经得其三,张辽、徐晃、张合,要是再挖到一个有“北地枪王”的张绣,那此行不虚了。 张绣对于同是军人且声名远播、军功显赫地袁熙颇有好感,但他慎言慎行,言语间都是浅谈即止,叔父张济临行前嘱咐过他,要多听少语。袁熙知道心急不来,只求在他心中树立一个好印象,其他的慢慢来。 皇帝的马车旁,杨彪让虎贲卫士将周围守住,然后对刘协道:“陛下,救兵来了咱们都十分高兴,但您也不该将喜怒展现出来。比如您和临淄侯是亲近地旧识,但一视同仁乃是圣明天子所必须做到的。” “朕知道了!”刘协闷闷道。 “还有,陛下不应该答应,临淄侯挑选虎贲御林亲卫的事。”杨彪严肃道。 “杨爱卿你已经说过不合礼制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多一支jg兵拱卫着朕身边难道不好么?”刘协幸幸问道。 “要是能护卫陛下周全,别说是青州jg兵,就是流寇草莽又有何妨?”杨彪摇摇头,说道,“陛下难道忘记了当年董卓、郭汜等人不也是打着护驾的名号,行着窃国的勾当么!” 杨彪的话如大锤般,撞击敲打着刘协尚且稚嫩的心灵。半响后刘协他才反驳道:“袁家四世三公,都是大汉的忠臣,显奕也不是董卓、郭汜那样狼子野心地逆贼。” “唉!陛下你就忘了前车之鉴了吗!”杨彪叹气道,“权力是会使人变心的呀,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夺权兄弟骨肉相残,更何况一个手掌重兵地大将!就算他袁显奕没有这个心思。但袁本初和他们麾下那些个将领有没有这个心思呢?” 刘协被他说地脊梁骨发寒,但是他还是摇头道:“如此说来一切将领都不可信赖了么?那我等还召他们来护驾干嘛?” “非也非也!”杨彪解释道:“为人君者最重权衡之道。只要驾驭妥当可让他们互相牵制,那样大权就收归陛下了。此时乃汉室社稷危难存亡之际。陛下切莫不能融入自个的喜好,一切以社稷为重啊!” 刘协表示接受,他摆摆手让杨彪退下去。“难道当真没有,一个贴心地人可信赖吗?这皇帝当的好累啊。自己不是皇帝多好啊。”刘协仰天自语说道。 吕布在并州无立足之地,汇合张扬,率部绕过河东,南渡蒲板。准备和高顺等人汇合。在渭水岸边,遇到皇帝丢弃的马车,打听得知。天子和群臣弃舟登岸,改行陆路。 吕布没什么政治谋略,王允被杀,没人指点,吕布只能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他的想法很简单,皇帝代表朝廷。控制了天子。就控制了天下。当然名义上是勤王。 董卓曾挟持天子,令诸侯忌惮,效而仿之便是!不只是吕布,曹操,袁绍,等人谁不是如此想法,董卓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群雄纷纷效法,只是手段不同,结果不同罢了,本质没什么区别对吗,也只是修饰手法不同罢了。 吕布率部渡过渭水,来抢天子。李乐虽惧怕吕布之名,但见吕布手下兵力不多,李乐立刻组织队伍迎战! 吕布叛董,成了西凉仇敌。李乐并不和吕布废话,令旗一挥,两军乱战在一处。双方混战,难解难分之时,突然,西凉军侧翼又冲来一支队伍。 领兵大将正是高顺!吕布勇猛,李乐以多攻少已是勉力硬撑。高顺率部冲入战局,李乐支持不住,率领残部退走。远离政治漩涡对他而言,可谓解脱。吕布杀退李乐,以护驾功臣身份,和张扬前去觐见天子刘协。 一日后,樊稠、杨奉处传来击退郭汜军的消息。刘协也在夏侯惇、袁熙所部兵卒护卫下向弘农进发。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沿着河水一直到了弘农。 一路上曹cāo军和袁熙军,都是互相高度jg戒着,双方高层将领间,虽然表现得关系融洽,但也相互提防着对方。 弘农。 第二天清晨。一大队兵马,正从黄河向西而来!李傕大惊。李傕不敢大意,急忙组织队伍,准备迎敌。 大路上,一夜无眠的刘协也看到了由远及近的队伍,不禁慨叹:“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典故,出自刘邦赴鸿门之宴。刘协触景生情,话虽应景,却饱含无可奈何。 杨修闻听,不禁可怜小皇帝。是啊,沦落的天子。如同荒野中的美味,引来野兽猛禽,共赴这饕餮盛宴。 东面来的队伍,在土丘下压住阵脚。阵中招展旌旗上,斗大的“张”字。引兵而来的,正是董卓手下四员心腹校尉之一的张济。张济,凉州武威人。武威一带,世人俗称北地。张济所部,以北地兵为主,战斗力甚是强悍。 张济奉命驻守在弘农。弘农是长安通往关东的要路,人员往来频繁。天子出走,张济很快便得到消息。身为董卓心腹,董卓死后。张济要为今后的谋条出路。 和李傕不同,张济身边没有贾诩这样的谋士,只能凭自己并不高明的政治头脑做出判断。他想不出高明的主意,只想着抢下天子和群臣,控制住朝廷,才对自己最为有利。得报天子在下邽县弃船登岸,张济立刻带队伍渡过渭水,准备劫持朝廷和圣驾。 但是想不到的是,天子身边有曹操的军队,有袁家袁熙的部队,有杨奉,有樊绸等人在,所以生起的心又一次压了下去。 其实曹操说的没错,这天下若没有孤,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了。 张济握着剑柄的手。青筋绷起,决心已下!清晨,张济军中鼓号连天。张济部下将士,高喊“勤王护驾”,冲向李傕大营。 张济身边一员猛将。此将生得异常威猛,宽肩乍背,浓眉大目,宽鼻阔口,颌下微微虬髯。胯下大宛良驹,掌中虎头金枪。 正是赶来汇合的张济之侄张绣!张绣,以勇着称,枪法出众,有北地枪王之称。看李傕嚣张,张绣一马当先冲向李榷军。 见张济大军袭来,李傕急令部下严守军营,以强弓硬弩阻击张济军攻势。张济军人多势众,攻势猛烈。 李傕军装备精良,布防严密。土丘下,两军精锐铁骑混战一处,人喊马嘶,刀光剑影,血光冲天。战况惨烈。 山丘上,杨修等人看得心惊胆战。袁熙是带兵之将,都不禁紧张。杨修看着昔日的小弟如今的临淄侯道:“显奕是否趁李张乱战,保护陛下而去?” “不可!”袁熙断然否决,“两军乱战,已杀得眼红,此时带陛下下山,太过危险。” 钟繇也道:“为今之计,只能先协助张济击退李傕,再保护陛下东归。” 战场上皇帝跑了,那么军心士气那是沉重打击,北周攻打北齐时,就是因为北齐皇帝高玮临阵逃跑,导致军队惨败。这就是为何寇准立劝宋真宗不要逃跑,还要上城墙安抚将士的原因,皇帝这面旗帜跑了,那么。。。 战场上。张济军已渐渐占据优势。张济之侄张绣,一杆虎头金枪,往来冲杀,李傕军中无人可挡。杀得李傕军人仰马翻。 土丘上众人正在祈祷张济军速战速胜,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啊,快看,李傕的援兵来了!” 北面,滚滚尘烟。有大军杀来。这里靠近李傕的地盘,只能是他的援军。“不对,好像是吕布的兵马!”只见一吕字大旗迎风飘扬,“啊,的确是吕布杀来了!” 北向而来的大军越奔越近,当先一匹火红赤兔宝马,马上将,紫金冠束发,百花袍飘逸,连环铠虎头吞肩,腰间巴掌宽的勒甲狮蛮带,手中挥舞方天画戟,果然是当世第一猛将吕布吕奉先! 吕布先败李乐,后遇到南下接应的高顺部。两军合兵一处,反身杀回。一路尾追吕布的胡才,抵挡不住,向西败去。 吕布没心思追击残敌,命令队伍直接南下,来抢天子不是现在和张济一样是勤王。 土丘下,两军厮杀已至白热化。吕布搞不清李傕张济因何混战,也没心情管他们为何火拼,方天画戟一挥,命令部队直向李傕军掩杀而去!李傕军抵挡张济部已属勉强,再遭吕布军夹击,溃败,向西撤去! 袁熙冷眼看着这一切,一方面是怕曹操军捅刀子,一方面也是保存实力,何况还有吕布这个不确定因素在,袁熙部一时不敢妄动,这次勤王真是变数太多。 但他们各自暗暗留了心。张济早跟献帝和杨彪有联系,他带兵出迎刘协。并献出一些粮秣供给大军。这样子变成袁熙、曹cāo、杨奉、樊稠、徐荣、张济、吕布七方人马共同护驾的局面。 七方人马加起来有三万五千多步骑,其中袁熙军六千骑、曹cāo军五千骑、杨奉军三千多、樊稠军五千、徐荣张济各五千人、吕布五千骑。虽然七方人马也相互配合作战,但他们并不互相归属,缺乏统一调动,不能发挥出全部战力。 郭汜、李榷两人又合兵一处,他们折损了一些人马,但还有近七万人。因为新败没有发动新的进攻,他们只是紧紧尾追。但是随时有发动袭击地可能。 袁熙心中烦乱异常,他们不禁要对付李榷、郭汜,还要考虑如何将刘协挟持到邺城去。他骑在绝影上。回首献帝众多的车驾。不禁直皱眉。 “公子你可否跟陛下说说轻装简行,急速行军?”一旁地郭嘉说道。 袁熙眯了眯眼。说道,“杨大人否决了,说是陛下的御用、符信典策、古籍档案等都是不可丢失地贵重品,必须紧跟陛下的车驾。” “这时候了还说什么古籍珍宝,还能当饭吃啊?”太史慈恼怒道,他对这一帮文官,也没有太多好感可言。 “住口!”袁熙断然喝止,说道,“杨大人乃当朝太尉,岂是我等下臣能妄论的?要是给旁人听去了非治我等个大不敬之罪,今后你们都要慎言慎行,这里不是河北!” 太史慈唯唯诺诺地答应一声,其余将领也都点头答应。郭嘉却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圣驾这次,就不由得咱们像从前那么随便了。”袁熙解释道。但他却暗中给郭嘉打了个眼sè。 黄河南岸,是弘农郡华阴县。 华阴,有三事闻名天下:华山、潼关和弘农杨氏。西岳华山,以险闻名。潼关,北临黄河,南依高山。此时,尚未兴建完成,但其险要的位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是关中关东间通行的必经门户。弘农杨氏,能与西岳和潼关并称,可见家运之旺。 时值仲秋,天子嫔妃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着实可怜,好在人都平安。过了华阴,暂时避开李傕的追兵,必须赶快设法通过弘农。 众人商议决定,天子和大臣杨彪等人先走,杨奉,董承,樊绸等人随行保护,吕布、张济、夏侯惇次之,袁熙部断后。 第155章 惊心 袁熙大营。 就在袁熙调整河东部署的同时,接到消息,郝昭暂时控制了河内和平津渡口,作为袁熙等人的退路以备万一。河内,平津,洛阳相距很近。便于互相支援。 李乐在河东遭遇惨败,是白波军三大渠帅中,损失最大的一支。胡才部尚且回避袁军锋芒,仅剩残兵败将的李乐,没有理由继续和袁军纠缠啊?速招郭嘉商议。 郭嘉分析道,“李乐去而复还,从常理推断,应是联合胡才,与我军抗衡。然,胡才已无再战之心,且白波军已彻底瓦解,李乐不会再与其合作。” 袁熙闻听,心中一惊。于是惊讶道,”若不是这个目的,李乐的目的难道是天子?!” 郭嘉先是耸肩然后点点头。 “李乐仅剩残兵败将,自身尚且难保,为何会打天子的主意?” 郭嘉少见地皱起眉头,一脸严肃。接着说道,“李乐不会如此清楚天子动向,而且,他也没有挟持天子以御诸侯的远见和胆识。某所担心,是他受别人指使……” “曹操!”袁熙立刻反应过来。 白波军三大渠帅中,李乐和曹操走得最近。李乐打天子的主意,一定是受曹操暗中指使。“难道,曹操想独自挟天子以御诸侯?” 郭嘉表情更加凝重地点点头。 “属下担心,也正在于此。天子东归,必经弘农。天下诸侯,能直接插手弘农的,除我河北及中原外,唯有驻扎在洛阳的骠骑将军皇甫嵩。资深望重,与他联手,曹操便有不轨之心,也要多几分忌惮。” 袁熙点点头。说道,“老师张纮正在洛阳,我立刻给皇甫骠骑和子纲先生去信。” 郭嘉执笔,说明联手保护圣驾东归的想法。至于曹操的阴谋,毕竟只是猜测。不能对皇甫嵩明言。只是说明白波军残部,正流窜于弘农一带,请皇甫嵩出兵,共同保护圣驾。 袁熙亲笔给张纮写了一封密信。在信中说明自己和郭嘉对曹操阴谋的猜测。张纮温润圆滑,知道该如何和皇甫嵩沟通。 为了确保天子安全,袁熙命张辽和太史慈分别赴黄河南岸,在弘农一带警戒断后,准备接应。 圣驾终于驶出潼关!虽只一关之隔,但对小皇帝刘协来说,关东的天和关中仿佛都不是一个颜色,空气都不是一个味道。 忧郁多年,尚不足十六岁的刘协的脸上,挂着令人可怜的沧桑。 潼关越来越远,小皇帝刘协的心情也越来越舒畅,脸上渐渐泛起天真的笑容。 伏、董两位贵人,从未见过天子如此开心,也跟着兴奋起来。两位贵人入宫后,一直被李榷派来的宦官监视。无拘无束地说话、甚至大声说话,都是一种奢侈。 而今天,帝妃三人可以尽情地,享受这份奢侈。伏完、董承及随行朝臣,经历了十多天的磨难,也终于露出欢颜。吟咏畅谈,不亦乐乎。 张辽,太史慈,张绣等人殿后。张绣一身豪气,喜爱结交,真心佩服张辽的武艺,赞不绝口。张辽话不多。 但张绣会说话,说的又是溢美之词,张辽听得高兴,也愿意多聊几句。从张辽那里。张绣了解了更多,有关青州和袁熙的情况。 太史慈的队伍受命远远护卫,并不靠近。见圣驾队伍扎营,太史慈亲自带人送来给养,和郭嘉见了面。 “郭先生,主公命子义保护圣驾,赵云将军也率部在前,如有什么需要,尽快吩咐。” “好,有劳子义。朝廷众臣,对主公褒贬不一。很多人担心青州军,会趁机劫持圣驾,子义通知赵将军,不要过分靠近圣驾队伍,以避闲言。” “子义明白。某已向四面派出斥候,全面侦察,如有异常,立刻通知,请先生放心。” 子夜,洛阳信使抵达行营。骠骑将军皇甫嵩,早已准备奉迎天子圣驾。无奈近日何仪、刘辟等黄巾残部,屡屡滋扰,皇甫嵩正调兵征讨。待清除洛阳周边匪患后,便发兵来迎圣驾。 太史慈派出的乌桓斥候也带回消息。黾池、新安一带,李乐的白波军活跃频繁。 这两地,是东归洛阳必经之地,贼寇流窜于此,如何是好?郭嘉得到情报,赶紧去找袁熙,商量对策。 西面杀来的,不仅有西凉军,还有吕布的队伍在一侧!吕布也是负责断后的将军之一,等天子行军稍远后,吕布大喜,指挥部队立马冲杀向袁军,他打算先把袁熙这老仇人干掉,然后再由自己单独“勤王”。 太史慈所部兵马不多,不敢力敌吕布,护着袁熙,往东北方向,黄河岸边退去。友军吕布地突然反戈一击,着实打乱了袁熙的布局。 待袁熙军奔出不到十里,东面斥候飞报。 “报!白波军胡才部从东面沿河岸杀来!” “啊?!”袁熙,郭嘉大惊。胡才部一直驻扎在黄河南岸,未参与河东战事,实力完整,有万人之众。 东有胡才,西有吕布,黄河渡口一带已被封堵,袁熙,郭嘉只得指挥队伍,折转向南。 袁熙军向南行了不足二十里,背后尘烟滚卷而起,马蹄声急促,吕布军先锋追上来了! “仲康保护主公先走,某来断后!”张辽冲许褚疾呼一声,长刀一摆,率领六百人,迎向北面来敌。 “某去助阵!”张绣招呼一声,拽了杆长枪,追随张辽而去。吕布军先锋郝萌,副先锋曹性成廉,指挥着并州狼骑兵一路疾驰,突见前面一小队兵马迎面冲来。 “文远将军,杀进去!”“好嘞!”张辽、张绣相互招呼一声,杀入狼骑军中。并州狼骑尚未展开阵势,郝萌等不知来将厉害,各舞刀枪,冲杀上前。 郝萌抵住张辽,曹性成廉双战张绣。张辽、张绣何等神勇,尤其那张绣。勇猛不亚于太史慈。郝萌虽占有兵力优势,但贸然迎战,更兼张辽、张绣神勇。 不几合,郝萌三将便被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全仗并州狼骑勇猛,一拥而上,拼死救下郝萌三人,向西败走。 张辽、张绣担心袁熙安危,不敢追击。于是引兵迅速折返。 太史慈等继续向南撤退,迎面碰上赵云护卫着袁熙、郭嘉等人,袁熙和郭嘉略一商量,决定率部向西,从吕布军各部衔接处,向黄河岸边的湖县突围。 湖县对岸就是河北,更容易得到己方队伍的支援。“我和文远兄开路!”张绣和张辽投缘,两人请令。带一小队兵马为先锋。 赵云、许褚居中保护袁熙撤退,太史慈率部殿后,并州军折转向西冲去。 郝萌等败退几里,见并州军并未追击。担心遭吕布叱骂,引并州狼骑再度折返,继续向南追击。而此时,青州军已折转向西,正好避开郝萌的先锋部队。 青州军在吕布军先锋部,和中军部衔接的空隙,穿插而过。向北往黄河岸边方向前进。青州军虽暂时避开吕布军,行踪却被吕布的斥候发现。 吕布得报,命装备重甲行动稍缓的,高顺陷阵营押后而行,吕布带魏续宋宪侯成,率部疾进。候成献计道:“温侯,青州军必往渡口过河。我军分兵三路包抄,可一举破敌!” “善!”吕布采纳候成的建议。命候成率一部,从西南方向迂回,攻击青州军侧后翼,命魏续宋宪率一部,往东北方向,抢先赶往黄河渡口,阻断并州军渡河之路。吕布亲率一部,疾驰向东,发起进攻。 张辽、张绣率先锋部疾行,突听西面喊杀声震天,只见旌旗招展,吕布率部杀到! “速报中军,某与伯威将军拦住敌军,让赵将军和许将军保护主公,迅速通过。”张辽叮嘱斥候,身边张绣早已按捺不住,催马挺枪迎向吕布,吕布可是这个时代顶尖的试刀石。 赤兔马神速,吕布一马当先。见张绣单枪匹马冲来,吕布疾驰中,高声喝问:“来将何人?” “北地枪王,张绣!”问答之间,两人已冲至一处。 “当”地一声!两人都是绝顶武将,兼备无双技法和膂力。枪戟相碰,两人都是一惊! “嗡……”方天画戟绝世神兵,急速震颤,发出阵阵嗡鸣,凭韧性,化解掉部分力量。 饶是如此,吕布对这个对手也不由得刮目相看。这一个回合,张绣被震的肩头酸麻,而手中长枪,也险些被方天画戟砸断!吕布武功卓绝,力气又大,更有方天画戟神兵相助。 张绣虽然也是当世猛将,但武功力气难与之匹敌。不敢硬碰硬和方天画戟接触,只能竭力规避,与吕布周旋。 吕布看出对方力怯。而吕布有恃无恐,激斗十余合,张绣已渐落下风。 “当!”吕布终于找到机会,方天画戟猛击向杨再兴手中长枪!吕布得势不饶人,方天画戟连出几招,招招致命! “开!”张辽当大吼一声,挺刀直进,挡住方天画戟,拦住吕布。张绣暗叫一声侥幸,拨马冲回寻找武器。 张辽截住吕布,两人厮杀一处。张辽虽勇,却不是吕布的对手。两人斗了十余合,张辽力怯。吕布掌中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张辽险象环生。 无奈,张辽瞧个空挡,拨马便退。吕布怎肯放过,纵马就追。赤兔马神速,几个腾跃,便追到张辽身后,挺方天画戟,向张辽后心扎去! “着!”生死关头,只见远处一员将军手猛得射出,一柄弓矢射向吕布!吕布大惊,急忙闪身躲避。来人正是断后的太史慈。 太史慈射术精湛,本有心突施暗箭,但吕布太勇,赤兔太快,难以奏效。 “可恼!”吕布大怒,纵马再追。张辽、张绣自知难敌,战不几合,力怯而退。 太史慈摘下长枪,怒吼一声,纵马上前,拦住吕布。张绣见太史慈来援,也拨马杀回,和太史慈双战吕布。吕布一人独斗两员猛将,竟丝毫不落下风,越战越勇! “杀啊!”喊杀声从南面传来,张辽率部又迂回杀至!纵马挥舞镰钩刀,与候成、魏续缠斗一处,先把吕布侧翼给折了。 混战!太史慈、张绣双战吕布,却占不得便宜。张辽单刀独斗魏续侯成,毫无惧色。 太史慈、张绣被吕布纠缠,难以脱身。张辽虽勇,但候成仗着兵马优势,指挥调度,将张辽牢牢困住。使其无法脱身。 魏续郝萌等人见张辽勇猛,不敢力敌,指挥并州狼骑,将张辽死困住!张辽虽勇。但敌军实在太多。更何况吕布在侧,多有分心,心焦则气躁,张辽往来冲突。四面受敌,无暇顾及自身安危。 乱战中,身上挂彩几处,也无暇顾及。青州军陷入重围,太史慈、张辽、张绣未败先乱。青州军危矣! “呜呜呜……”连天号角再次响起! “嗡……”北面魏续部阵营后方一阵大乱!当先一将,白马银枪,一马当先,长枪抡舞,并州狼骑人马辟易,毙敌难以计数! 原来是白马将军常山赵子龙率部杀到! 按袁熙的命令,赵云率部乘船沿黄河顺流而下,半路得报张辽、太史慈部遭遇强敌。赵云急率本部上岸驰援。 赵云勇猛,所部战斗力强悍。魏续部难以抵敌,阵势大乱。战局逆转!赵云高声喊道,“船在河滩,保护主公速去,某去战吕布!” 张辽从赵云撕开的口子中,杀出重围。赵云不屑与魏续等人缠斗,挥枪走马,直冲吕布。战局遭逆转,吕布虽勇,也难敌赵云、太史慈、张绣三员猛将联手,只得率部退却。 “报!高顺的陷阵营正赶来此处!”陷阵营战力不可硬敌,青州诸将不敢大意,且战且走,退往黄河岸边。赵云等不敢恋战,迅速撤出战斗,这一通乱战可比东西魏时,宇文泰和高欢的邙山之战了,只是规模小了些罢了。 本已包围了青州军,却不料又被青州军突围。吕布再次功败垂成,懊恼不已。西面李傕郭汜的大军越来越近,吕布只能率部向东,去洛阳和曹操军汇合。 司隶这一次追击战,是袁熙最狼狈的一次,虽然没有被吕布杀的割须弃袍,但也不的不正视,并州狼骑的战斗力,可能还在自己骑兵之上,小看天下人了。 而且此战导致太宗宣武帝袁熙,好几天睡不踏实,传闻虎侯许褚如果离开大账,就惊醒。 历史上曹操先后被吕布和马超追赶的,割须弃袍,狼狈不堪,北魏末年时,宇文泰被高敖曹追的不要不要的,高欢被贺拔胜追的险些丧命,李世民被单雄信差点误杀,而太宗宣武帝袁熙也同样差点被吕布给狙杀了。 所以打天下不是那么容易的,无数次的生死之间的考验,才成就了赫赫霸业,我们只看到他们的成功,却体会不到他们创业之艰难。 洛阳。 昔ri繁花似锦、车水马龙的的didu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漆黑的焦土中白森森的骸骨更是显目得可怕。 伏皇后紧紧抓住万年公主,她别过脸去不敢看那些白骨。一众大臣虽然经过大风大浪,但也各自摇头哀叹,昔ri董卓焚烧洛阳的情景仿佛重新在他们面前呈现。 杨彪、赵温等老臣本来极力策划东归洛阳。但抵达这里看到狼藉不堪的焦土时,众人都傻了眼。他们对到达洛阳后的状况作了比较糟糕的预设,但没想到情况会这么差。 刘协在大臣和五百虎贲御林卫士的簇拥下,来到剩下成一片瓦砾的宫殿。在赵温的主持下,虎贲卫士将太庙的残垣打扫一遍。 然后摆上祭祀用的礼器,实在找不到猪羊就杀马代替,也算是正式东归了。 张济、樊稠、杨奉、徐荣、袁熙、夏侯惇、吕布等各方首领也跟在大臣后面参加了繁琐的祭祀仪式。随后众人还是在城中搭起营帐让刘协和宫女太监、大臣们住下。 中间最大一顶算是献帝临时的行宫,紧紧护在周围是虎贲卫士。七家兵马就分别驻扎洛阳城四面,其中徐荣张济同驻城东,樊稠杨奉同驻城西,袁熙驻扎城北,曹cāo军驻扎城南,吕布并州军作为机动部队。郭汜、李榷在弘农发起了一次袭击,七方都分下部分人马进行阻截。 大帐内刘协举行了东归洛阳后的第一次朝会,大臣和救驾将领也都一起参与。 “诸位爱卿,经过无数的艰难险阻,朕终于回到洛阳了。”刘协激动地站起来说道。“诸卿随行护驾立下的赫赫功劳朕是不会忘记地。杨太尉核对后就会大加封赏。还请诸位爱卿今后也要尽心为汉室社稷的中兴尽心尽力。” “吾皇万岁!”一众大臣呼啦一声都行跪拜之礼。等刘协再发话他们才跪坐回两侧。 杨彪起身说道:“陛下,此次朝会首要商议今如何重建洛阳和诛灭郭汜、李那伙西凉叛贼。” 一众大臣顿时议论纷纷。说是要先出兵围剿郭汜李,又说要迁移各地富户百姓来关中定居。但他们说地都是迎合刘协的官面话,根本没有什么可行xg建议。 袁熙在下面认真地听着但他没有说一句话。那天跟郭嘉相互印证后,他知道刘协和那些老臣是很忌惮,他们这些手握重兵的将领。郭嘉给他地建议是慎言慎行。伺机而动。 “报!河东白波韩暹、河内太守张扬、平逆将军董承、匈奴右贤王去卑率军前来护驾,现已抵达城外。几位大人正在帐外求见!”郎官跑进大帐禀报道。 “哎呀!太好啦,平逆将军终于带援军回来了!”大臣们议论纷纷,但都是欢呼雀跃之sè。 刘协也很高兴,立即召见了张扬、董承、韩暹、去卑四人。而跟随张扬一起,进大帐的还有一人。 他高大地身体上披着jg甲,浓密的眉毛外张。一双眼睛桀骜而冷冽,气势上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正是之前在弘农立功猛男吕布!如今名义上归属张扬,所以两人汇合了。 第156章 孟德 袁熙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吕布,之前吕布这厮偷袭自己,差点导致自己夭折,而对方那桀骜冷冽的眼神也扫向袁熙。 对袁家和袁熙的新仇加旧恨,之前弘农外没有成功狙杀袁熙,如今吕布眼睛变得通红,仿佛眼滴出血来。然而时机和地点都不对,吕布只能对着袁熙干瞪眼。 袁熙脸上还是那副淡然之sè,心中却叫起苦来。本来对手就够多了,现在又加进一个吕布来,能否将刘协挟持回邺城,还真是个未知之数,这吕布真是他妈的混蛋。 刘协对张扬、董承等人大加赞许了一番,又许诺了封赏。大臣们正要再次讨论时。郎官来禀报说又有一个将领带兵前来护驾。这次却是姗姗来迟地曹cāo! 精壮黑瘦的曹cāo步伐矫捷,他进到大帐拜见刘协后也跟一众大臣点头致意。这些人中曹cāo地旧识也不少。 袁熙现在的身份不仅是袁绍的代表,同时还是皇帝未来的姐夫,大汉的列侯,所以他坐的位置还是很靠前的。 而曹cāo恰好不好,就坐在袁熙的旁边。看到这么多将领都来护驾,刘协和老臣们更加兴奋起来,让众人接着讨论朝议。 听着那些大臣们侃侃而谈的长篇大论,曹cāo心中直摇头,他靠对旁边的袁熙轻声道:“贤侄护驾来得好快啊,莫不是惦记着公主殿下了?贤侄真是风流倜傥啊。不输我跟本初当年呢。” “曹世叔哪儿话,夏侯将军和子和将军不也是差点抢在侄儿前头么?说起来还是咱们两家兵马协力救下陛下的呢。”袁熙打哈哈说道,丫的这老混蛋占自己便宜。 曹cāo轻笑一声,说道,“贤侄在徐州时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就走,是否太不够意思了?” “哪有啊,有些事也由不得小侄地意思,在徐州时我军兵卒疲惫,粮秣所剩无几,我不得不退兵。请曹世叔见谅,恕罪恕罪。”袁熙歉意道,不过哪有一丝歉意的样子。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互相试探着,互相想办法给对方挖坑,真是好一对感人的叔侄啊。 曹cāo眯眼微笑,说道,“贤侄哪儿的话,咱们两家有什么可说地。本初兄好福气啊,生的你这么个好儿子,年纪轻轻就立下如此功绩。我家那几个竖子能及你一半就好了。” 五代梁太祖朱温也曾经,感叹李克用生了个好儿子,也就是后唐庄宗李存勖,而曹操这一感叹,道也不完全作假。 袁熙连忙谦逊一番,“曹世叔对他们说的重修洛阳有什么看法?”袁熙试探地问道。 “噢?”曹cāo一抚长须,说道,“那自然是好啊,不过看似艰难重重,不好办啊。” 果然,这时赵温出列禀报道:“仓曹那边说粮食所剩无几,这护驾的人多了,可要吃的粮食也多了,陛下该先下诏征调各地的粮食。” 平难将军张扬抢先说道:“陛下,臣随军带来了两万斛粮食贡献给陛下。” 刘协点点头,说道,“张爱卿心系社稷,是臣子们的楷模。那赵司徒你说说,该如何下诏征调粮食啊?” “陛下,靠征调粮食来,维持几万大军用度只能支撑一时,现今司隶百姓逃亡,洛阳百里之内荒无人烟。要从他处调集粮食来费时费力。这途中的消耗是惊人的。 再说各地连年天灾兵祸,除了益州、荆州、徐州这些富庶之地。哪有这么多粮食可供给的?”曹cāo站起身说道,他说的倒也是实事。 张扬所谓地两万斛粮食,只能够一万多兵卒吃一个月,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赵温所说的征调各地粮食,先不说那些军阀豪强买不买账。此时各处征战道途不通,单是运输地消耗就十分惊人。 “孟德。那你是什么意思,让陛下和将士们空着肚子吗?”赵温反问道。 “陛下恕罪,微臣不是那个意思。”曹cāo诚惶诚恐地跪下,接着说道,“臣的意思是请陛下暂时移驾产粮之地,如此可以免去粮食匮乏的忧虑。待到关中恢复粮产后再迁回来。” 大臣和将领们都议论纷纷,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杨奉、樊稠虽然也想挟持皇帝。但一来现在多方势力一齐护驾,他们没有可乘之机,二来他们地粮食也所剩无几,洛阳只是一座空城产不出粮食,他们就是想占据此地,也是行不通的,毕竟当兵吃粮不是。 “臣的一切皆是陛下和先皇赐予,如今陛下蒙难,臣愿意将那些钱粮归还陛下,只是兖州也是疲困异常,不能支撑如此长途地运送,还请陛下先移驾盛产粮食的颍川的许县。”曹cāo赶紧建议道。他不说供给刘协,而是将皇帝赐予的归还。这可谓迎合顺承了刘协的心里。 袁熙惊讶于曹cāo下手之迅速,精准老道,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曹cāo和谋士们事先谋划好地,但他也立即起身。 出列昂声说道,“陛下,许县虽然产粮,却乃一小城,跟陛下身份不符。魏郡的邺城距离司隶也不远,陛下如不嫌弃可先移驾邺城。” 其实魏郡比起许县来远了不少,曹cāo还是占据了地理上地优势。而袁熙也不怕跟曹cāo翻脸,直接驳斥了他让刘协移驾许县的建议。 大臣和将领们像炸开锅似的一片混乱,说什么的人都有。有反对移驾的,有反对去邺城的,也有反对去许县的。杨彪、赵温等几个重臣也是焦头烂额,原本他们期盼的中兴社稷,到头来连基本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刘协一时不知所措,根本就拿不下主意。杨彪大喊一声肃静,然后说道:“此事容稍后再议。此时郭汜、李榷还未除去,正好几路大军前来护驾,待他们来到洛阳附近,就先剪除这两股反贼,再做他议。否则不论到哪,他们都会威胁到陛下安全!” 有了主事人,底下众人都安静下来,并且开始讨论剿灭郭汜、李榷的事情。结果半天下来,只商量出待敌军到时,集中全部兵力与之决战地对策。 看到了,不是说有了曹操和袁熙就一定能赢,只有曹操和袁熙身处那个决策的位子时,他们才能极限发挥他们的才能,不然只能是龙困浅滩,不然刘备为何困顿半生。 袁熙身心疲惫地走出大帐,这朝堂之上真是够累人的,这方面父亲袁绍确实厉害。他带着许褚和宿卫,回到洛阳城北大营。 刚好带兵断后地张辽、太史慈两人也率部从北面进城,通行的还有另外几家人马。其中张济那里是张绣,曹cāo那是夏侯惇。 让袁熙高兴的是,张绣和张辽两人是并马进城的,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是融洽。 “文远、伯威将军,两位断后辛苦了!”袁熙迎上两人,热情说道。 两人赶紧下马行礼,其中张绣拘谨道:“为护卫陛下不敢说辛苦,也不敢劳烦临淄侯亲迎,真是折煞末将了。” “哈哈,不碍事。我也是刚刚上朝会回来,这不刚好到这。”袁熙跟两人一起并走,随即问道,“后方战事怎么样了?” “叛军攻势并不凌厉,被我们抵挡一阵就退缩了。怕是有什么图谋。”张辽慎重说道。 “郭汜和李榷的军中不乏高人谋士,像走青泥隘口那次,就不是李榷那人能想到的。”张绣担忧道,“我先时也听说过李榷帐下有两个很有能耐的策士,他们屡次帮李榷化险为夷。” “可是李儒和贾诩?”袁熙看着他问道。 “唉?临淄侯也知道这两人?”张绣不可置否点头道,“李儒是董卓女婿,此人y沉善谋,帮董卓和李榷都出了不少主意。贾诩贾先生却是,西凉军中公认的智者,李榷对他十分倚重。” 袁熙低头沉思,李儒那厮仇恨关东诸侯不用说了,但贾诩态度暧昧得很,历史上他一面留在李榷那里,一面又暗中协助献帝。他这个人存在一定的正统善恶观,但为了自身xg命也是无所不用其谋。 “伯威将军不如,到我帐中一起饮一顿酒?”袁熙热情邀请道。 “多谢临淄侯好意,在下还要向张济将军复命,改ri再来拜访。”张绣推辞道,有些事张绣需要和叔父张济通气,毕竟袁熙代表着袁家。 袁熙也不强留,和张绣辞别后,就带着张辽回营,一路上袁熙沉思不已。 “这张伯威如何?”袁熙看着张辽问道。 “深通行伍,乃大将之才!”张辽的回答简短有力。先前袁熙吩咐过他,要对张绣多加拉拢,而对方的个性也合他的脾胃。 “文远你跟他多走动走动,能拉过咱们这边来最好不过了。”袁熙执鞭说道。 “也不是没有机会。”张辽笑道,“这几日跟他并肩作战算是生死之交了,从他言语中看出他是个想有一番作为的人,不过其上还有个叔父张济压着,所以时机还不到。” 洛阳城北青州军营地。 袁熙让张辽等人率部下去歇息,然后又安排了最后到来的太史慈一行人,之后他来到郭嘉的营帐里。 郭嘉正在一个木板上,用石块木片演练排布战阵,看到袁熙进来他淡笑问道:“公子,这可是你第一次参加朝会,肯定别有一番体会,说来听听。” 袁熙在旁边坐下,叹息道,“可不是嘛,太多的利益纠葛和纷扰,朝堂政治,残酷无情,暗礁密布,荆棘丛生。” 但同时,朝堂政治,也是最简单的。简单到可以使用各种最直接、最无耻、最卑鄙的手段。随即将朝会上发生的事转述了一遍。 “这下更加棘手了。”郭嘉收敛起笑容严肃道,“曹cāo必是有备而来,并且下手可是又狠又准,他紧紧在粮食供给和许县的行程上做文章,正可谓切中要害。” 曹操此次确实做的比袁熙出色,就如同五代初出茅庐的晋王李存勖,面对梁太祖朱温时一样,略显青涩。 “我也适时提出让陛下移驾邺城,不少大臣也都支持这个建议。”袁熙接着说道。 “不妥啊,咱们终究是落了下风。”郭嘉解释道,“陛下和太尉、司徒他们是彻底怕了臣强君弱的情形。曹cāo他们也是知道这点,于是提出了许县这个临近司隶又不显眼的地方。这是摆出一副管不着也不想把持陛下的样子。而邺城乃袁公的治所,袁家的势力根深蒂固,陛下到那里还不得都听袁公的。” “如此说来我是做错了?”袁熙恍然道。也不怪他,袁绍本来就没有,挟持献帝到邺城这个意思,要他对董卓拥立的刘协,毕恭毕敬那是不可能的。 而袁熙毕竟经验不够老辣,有时考虑得不周全,这一点父亲袁绍考虑的更深一些。 “如果只有咱们一两家人马护驾,那事情好办,大不了击败其他人然后一家独大。但是现今这些人可都盯着陛下呢,曹cāo在咱们手下吃了那么多闷亏,更是千方百计要算计咱们。”郭嘉无奈说道。 “奉孝你说要是曹cāo真的挟持住陛下的话,那会是怎么个后果?”袁熙问道。 郭嘉笑了笑,说道,“曹袁两家终有一战,要是陛下到了邺城,那么袁公就会被说成第二个董卓。要是陛下到了兖州,那么曹cāo也会是新的汉贼。另一方面。不论谁迎回了陛下,都可以皇帝的名义大肆发布各种诏令。但这中间的利弊就看各方的形势了。” 说完郭嘉紧盯住袁熙,说道,“公子所谓的大业。最终会是何种结果?辅佐皇帝,还是……” “当然是重整大汉山河,平服四方动乱了。”袁熙闪烁其词道。这方面的事还真不能,直接说取而代之的话。 “汉室社稷现今是什么样子。公子和我都清楚。可是不同选择有不同做法,公子必须回答我。不然我怎么替公子谋划。”郭嘉紧紧逼问道:“是霍还是王?” 许久,袁熙终于叹了一口气,他也紧紧盯住郭嘉,不过他始终未言语。 两人对视着,一会后两人如释重负似地松了一口气。有些时候君臣间的默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足以表达。 “要真是如此,迎不迎陛下回邺城,已经不重要了。”郭嘉分析道:“真是要辅佐陛下重振社稷。那么必须迎回陛下。要是想自个开创一番事业,那对公子来说陛下就可有可无。” “奉天子以令不臣,这不是上佳的谋略么?”袁熙疑惑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人彼一人。对曹cāo来说陛下很重要,但对公子来说未尝不是负累。”郭嘉让袁熙坐下,他解释道:“主公迎娶了万年公主那就是刘家地宗亲,如果再来个挟持陛下的举动,那主公夹在中间岂不是十分难做?退一步说,曹cāo挟持住陛下,那些老臣和陛下会甘心么?咱们也可以将他说成第二个董卓。而以主公的身份号令讨伐曹cāo。此可谓名正言顺!而曹操成也天子,败也天子。。” 袁熙豁然开朗,说道:“此时局势尚未明朗。要是一味挟持陛下只会激起内乱,而当咱们跟曹cāo中原决战后大局已定,到时即便那些有心之人,想捣鼓些风浪也变得不可为。” 郭嘉挥扇笑了笑,说道,“布局谋划最忌患得患失,放弃一枚棋子,说不定能换来一条明路,失之桑榆得之东隅。” 郭嘉接着道:“所以主公此时不宜谋迁都之议的。” “圣驾进入洛阳,我不谋划,岂不失之于曹操?”袁熙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道。 “北渡河北,非天子本意。张纮先生信中亦说,朝中众臣对袁公颇有微词。主公若在此时议迁都河北,会被诸侯冠以劫驾骂名,亦会遭朝臣猜忌,诬陷主公争夺朝权。如此,朝内猜忌,诸侯诛伐,主公和河北将成为众矢之的。” “啊?可是,刚刚接到子纲先生来信,洛阳匪患猖獗,此时绝非迁都时机,不留天子在洛阳,还能把天子推出去吗?” “自然不能。”郭嘉老神在在说道。 “那该如何应对?” 郭嘉道:“主公拥青州军权,若是面见天子,言语过少,有怠慢轻视之嫌。言语过多,又易授人口实,说主公仗势干政。属下建议,主公当谨守‘殷勤奉迎,避而不谈,是去是留,听命于天’十六字,则可暂稳局面。” 袁熙低声重复着,郭嘉所说的十六个字,轻轻点点头。郭嘉又道:“天子小住即走,最好。若是不得不常驻洛阳,暂时不议迁都河北,亦可为主公争取更多的主动。” “懂了!”袁熙狡黠地笑笑。圣驾暂驻洛阳,是去是留,全凭天子。 袁熙点点头,勤王救驾做个忠臣地姿态是做足了,如果此行不一定要迎回刘协,那也必须做点什么,起码将张绣、钟繇收罗过来,然后顺手给曹cāo添乱子。 张绣稍稍好办,但钟繇却属于皇帝的近臣。更让袁熙在意地是,现在李榷军中的那个所谓毒士,贾诩。 想着想着袁熙就问道:“奉孝你看能否趁着几家联合对付李榷、郭汜之际将他们彻底剪除了,这两伙西凉军可是出了名的残暴,留下来只能为害乡里百姓。” 郭嘉也想了想,说道,“六家兵马加上张扬、白波军,还有陛下嫡系的董承,少说也有五万人马。郭李两军合兵估摸在六七万之间。要是各个将领协力作战,再辅以良谋要取胜不难。只是那些将军们未必肯齐心呐。” “李榷军中也有李儒、贾诩为他谋划,我怕他们玩弄出什么y谋。”袁熙担忧道。 “要是用计,无非就是抓住咱们人心不齐这一点。就怕是从咱们内部使计,曹cāo、樊稠,还有那个吕布。”郭嘉怪笑地看着袁熙。 想起吕布那双桀骜中带着深深杀意的眼睛,袁熙不禁直皱眉,多出这么个麻烦来当真不是一件好事。 兵略 张纮问道:我听闻上古有弧矢之利,《论语》曰:“足兵”,《尚书》八政曰:“师”,《易》曰:“师贞,丈人吉”, 《诗》曰:“王赫斯怒,爰征其旅”,黄帝、汤、武咸用干戚以济世也,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回答道,《司马法》曰:“人故杀人,杀之可也。”恃武者灭,恃文者亡,夫差、偃王是也。圣人之用兵,戢而时动,不得已而用之。 张纮问道,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武所着深矣,仲达知否。 司马懿答道,孙子者,齐人也,名武,为吴王作《兵法》一十三篇,试之妇人,卒以为将,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后百岁馀有孙膑,是武之后也。 张纮问道,审计重举,明画深图,不可相诬,而但世人未之深亮训说,况文烦富,行于世者失其旨要,仲达以为,用兵为将,为计所当如何。 司马懿答道,计者,选将、量敌、度地、料卒,计于庙堂也。 张纮问道,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校之以计,以索其情,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谓下五事七计,求彼我之情也。 张纮问道,一日道,当如何。 司马懿答道,谓导之以教令。 张纮问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者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民弗诡也,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危者,危疑也。 张纮问道,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顺逆,兵胜也,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顺天行诛,因阴阳四时之制。故《司马法》曰:『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吾民也。 张纮问道,高下、广狭、远近、险易、死生也,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言以九地形势不同,因时制利也。论在〈九地〉篇中。 张纮问道,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将宜五德备也。 张纮问道,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曲制者,部曲、旗帜、金鼓之制也。官者,五官之分也。道者,粮路也。主用者,主军费用也。 张纮问道,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以索其情。 司马懿答道,同闻五者,将知其变极,则胜也。索其情者,胜负之情。 张纮问道,主孰贤?将孰能? 司马懿答道,道德、智能是也。 张纮问道,天地孰得? 司马懿答道,天时、地利是也。 张纮问道,法令孰行? 司马懿答道,设而不犯,犯而必诛。 张纮问道,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何以知胜负矣。 司马懿答道,以七事计之,知胜负矣。 张纮问道,兵法言,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不能定计,则退去之。 张纮问道,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此乃常法之外也。 张纮问道,势者,因利而制权也,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答道,制由权也,权因事制也。 ————《太宗宣武帝实录》 第157章 万年 “少将军,外头有陛下身旁地近侍,前来传话,让您过去同陛下共进家宴。”许褚走进大帐禀报道。 “看来陛下还是很记挂主公的呀,不妨多探听些消息。”郭嘉意味深长道,并过去对袁熙轻声嘱咐一番。 袁熙带着许褚等近卫,跟刘协派来地一个太监,来到了刘协大帐旁一座民宅。这座有三个院落的民宅,是洛阳城中还可住人的地方。 刘协在大帐中和大臣处理朝政,食宿则来到这一处宅院中,而伏皇后、万年公主也是被安排住在这里。 随从是不能跟随袁熙进去的,许褚等人就在外头候着,而负责护卫宅院的是王越和他的一些弟子,他们跟袁熙和许褚也算熟识,彼此倒也不陌生。 袁熙一进到里面厅堂,发现刘协宴请的并不只是他一人,同来的还有太尉杨彪,司徒赵温。还有就是刘协的小舅子董承。 “临淄侯,我跟赵司徒是被陛下拉来作陪的,你别见怪啊。”杨彪笑道。 “小子我能跟太尉和司徒大人同席,乃我地荣幸。”袁熙施礼说道。 “临淄侯。这位是平逆将军董承,你们也见过了。不久后你们就同是皇亲了,快来一同亲近亲近。”杨彪招呼道。 董承长着一张圆脸。身体也有够分量地。但愿那个董贵人不会跟他长得一样,袁熙不无恶意地想,刘协迎娶董贵人就是为了安抚,董承这一帮西凉将军。 不过可悲的是,后来曹操专权后,董承被曹操给设计杀害了,到若干年后,当袁熙掌权后,又把他的女儿,董贵人,给鸠杀了。 董承圆脸上堆起笑容。说道,“临淄侯,在下可是久闻您大名啊,当年在洛阳时无缘相见,想不到转了一圈,却还是在这见着了。” 在洛阳时自己也就是个皇子伴读,恐怕还不入你法眼。袁熙暗自想道。他也抬手跟董承行礼,接着四人就客套地聊着。 几次袁熙想敲击一些消息。但都被杨彪赵温两人,以家宴不谈国事为由推搪过去。 一会后一身便服的刘协,终于在宫女太监簇拥下出来,跟在他身后地还有伏皇后、万年公主和一个满脸严肃地宫装少女。 袁熙四人给刘协行过大礼后,就被安排入座。汉代并不忌讳男女同席,特别是这种家宴。杨彪、袁熙等人就跪坐左边,伏皇后、万年公主和那个少女就坐右边。 汉室皇家的家宴发展到这时,也是极为繁琐,虽然这时没有那么多的食材和器具,但一菜一汤也很是讲究。 要是其他贵族地宴饮那节目是丰富多彩的,首先歌舞少不了,其次投壶、陆博、酒令、弹旗等游戏是激活气氛地主戏。但这时皇帝落难,歌舞自然是没有了。 陆博旗等游戏,在皇家家宴中是没有的。所以吃着这洛阳城中最好的菜肴。但在拘谨的气氛下袁熙觉得索然无味。 刘妍低头用饭,她不敢正眼看对面的袁熙。但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他。倒是这时地伏皇后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她指挥着菜肴地呈递,酒水的端送。 至于董贵人,她不过十四岁年纪,是在刘协大婚不久后纳娶的,她的兄长董承靠着这层关系成为刘协的心腹,也是一桩政治联姻。 “临淄侯,还记得不记得当年在洛阳时,太傅给咱们一起授课的情形吗?”刘协感慨道,“那时讲授经学时,显奕你仗着袁太傅授课,老是带着皇姐出去游玩,可苦了我和皇兄两人。可惜啊,皇兄和袁太傅惨遭杀害,这就只剩下咱们三人了啊。” 袁熙赶紧放下筷子,安慰道,“世事无常,少帝陛下和袁太傅虽然去了,但他们看到陛下你重振社稷的话,也一定会欣慰的。” “是啊,世事无常,这话说得好。”刘协突然道:“临淄侯,你能来护驾,朕真的很高兴。要知道外面那些将领,虽然也不乏忠心之辈,但朕真正信得过的,只有你跟董将军啊!” “臣,必不负陛下所信赖。”袁熙赶紧拱手行礼道。董承也适时表示了忠心。 伏皇后知道刘协他们要谈正事了,于是招呼着万年公主和董贵人退下去。刘妍虽然不舍,但也只能跟伏皇后她们离开。 “临淄侯,朕跟杨太尉他们商议过了,迁都邺城不怎么妥当。一来距离洛阳实在遥远,又偏于北方,不能快速地传令各地。”刘协有些歉意对着袁熙说道。 袁熙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于是问道:“启禀陛下,移驾邺城是有不方便地地方,那么陛下是想移驾许县了?” 刘协点点头,说道,“其实许县距洛阳不远,一旦司隶恢复元气可立即搬回来。” “臣也赞同陛下地决定,许县地方虽小,却是一处要地。其北接司隶,东临兖州,西靠南阳。要是传递诏令也是便捷得很。”事到如今袁熙只能顺水推舟。 刘协轻轻“咦”了一声,他本以为袁熙会反对,但袁熙现在的态度,让他觉得错怪地袁熙的用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临淄侯也认为移驾许县妥当?”赵温问道。 “是个妥当的法子,只是也需防止地方上掌兵的大将,像董卓和郭汜那样袭扰圣驾。”袁熙干脆改为,帮刘协巩固自己的权利,以间接帮助自己,这是郭嘉和自己商量的策略以退为进,并用刘协牵制曹操,如此曹cāo想挟持天子也不会那么顺利。 “临淄侯说的是,陛下的意思是剿灭李榷、郭汜后,您留下一支兵马以作拱卫才是。”赵温适时说道。 袁熙心中了然,杨彪、赵温是想扣下他一支jg兵为己用。要是想控制献帝,那当然是正中下怀。但现在情况有变,但他哪会平白送出去一支兵马。 “陛下,我所带来地皆是骑兵。其家眷都安置在青州。而其骑兵供养起来耗资巨大,许县那边虽然有粮怕也供给不来。还是等臣回到青州,再遣一支精锐步卒前来护驾。”袁熙推辞道,自己的骑兵可舍不得送人。 袁熙说的也没有错。要供养一批战马可不容易,刘协能不能养个几千近卫步卒都是未知。更何况是一两千骑兵。 “嗯,是我思量不周密,此事容稍后再议。”杨彪说道。他其实就是要袁熙表个态,要是袁熙真的留下一大支兵马,他反而生疑。 其实此时献帝刘协对袁熙还是不错的,可惜后来,袁熙逼宫更甚于曹操,而且刘协想要保住怀孕的董贵人,都被袁熙拒绝了。 权力这个东西真的是无情呢,甚至到了后来,袁熙夫人高月不明去世,导致他性情大变,当高柔弑帝时,伏皇后竟然哀求袁熙放过她,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不过据晋朝野史传言,伏皇后应该是和太宗宣武帝袁熙通奸了,当然这是艳史啊,不一定是真的,不过袁熙确实好色,人们有此猜测也情有可原不是吗,何况为何伏皇后,竟然悄悄活了下来,令人疑惑。 好不容易结束了会谈,袁熙出到宅院外头。许褚等人立即拱卫在他身旁。 王越这时也靠了上来。说道,“二公子,在下有职务在身。不能跟你去叙旧了。” “不碍事,等师父你不当职时,可来营中找我。”袁熙说道,在他看来王越显然,混得并不如意,虽然做了刘协地亲卫,但也还是个小头目而已,他始终还是没有融进那个上层圈子。 “二公子,在下是有事相求的。”王越直言不讳说道。 “师父尽管说来就是,前次我派往长安的人手还多亏你给他们提供消息。只要我能做得来必定全力以赴。” 王越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正如当年公子所言,我在这里也过得不怎么顺意。那些王公大臣们没有几个是能正眼瞧我地。但我受陛下大恩是一定要护卫陛下身旁的。只是我那几个弟子,特别是最有天分地史阿。我不愿他们像我一样在这遭白眼。” “师父是要我举荐他们吗?”袁熙问道。 “唉,谈何容易啊!”王越言语中充满无奈,说道,“我是要他们跟随公子干一番事业,将来也好凭着军功封官拜爵。” 袁熙心中高兴,这等于平白给他人手,但是他还是表现得犹豫,说道,“跟我的话少不得上沙场,而且不比在陛下这里荣耀。” “他们在这干一辈子不过个百人将,可公子是个爱才之人,他们在公子手下,必能发挥他们所学。”王越诚挚地说道,他对那些弟子还是很关心的。 “我定会让他们发挥所长的,师父放心!”袁熙不再迟疑,立即答应下来。 王越再次谢过,然后说等稍后些就让他们到袁熙营里。 公主营帐。 万年公主正坐在一边的胡椅上看着列女传,见袁熙进来,就赶紧放下书,走过来关心道:“显奕,你怎么了,今天没事?” 袁熙懒洋洋坐在刘妍身边,一点也不见外,看着刘妍的俏|脸道:“和西凉军打了一仗,到现在还浑身酸痛着呢。” 刘妍马上坐在袁熙旁边,伸手在他后背揉|捏起来,一边揉一边关切道:“显奕身份高贵,还是不要亲自上战场好,若是出了事情,无垢姐姐她们又要伤心了。” 袁熙笑了笑,斜睨着她道:“那你呢?伤不伤心?”他这话说的确实突兀。 刘妍脸蛋一红,低声道:“我的身家性命以后都挂于你身,我不伤心,还能为谁伤心?” 刘妍的力气太小,袁熙的铠甲又没有解开,揉|捏的时候压根没用多大感觉,袁熙把她拉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去拿笔墨来,我来作诗一首。” 刘妍心里微喜,这才是她喜欢的东西。 当下就去拿纸研磨,铺张好,刘妍抬起头看着袁熙道:“显奕,我弄好了,你要现在写吗?” 袁熙摆摆手,翻个身子,靠在案桌道:“你写,我读。” 凡是能流传下去的,百姓之间的交口传递最为重要,关羽、张飞出名了,自己可不能因为是袁绍的儿子就算了事,乱世名声好干事。 现在的他,可迫切的想要名声,毕竟马上就要回去了。 刘妍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笔,静静的看着他,袁熙此刻心里有着极大的满足感。 袁熙看着,换上少女薄纱礼服的刘妍,这是在勾引自己吗,现在的万年公主,和自己有点西楼情浓,被看添香的意味了。 刘妍见他怔怔的盯着自己,虽然脸颊有些发烫,但是她还是尽量忍着,让自己睁着无辜的大眼神,看着袁熙。这是她故意换给袁熙看的,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对吗。 这丫头,袁熙摇摇头,轻声念叨: 昔年怀壮气,提戈初仗节。心随朗日高,志与秋霜洁。 移锋惊电起,转战长河决。营碎落星沉,阵卷横云裂。 一挥氛沴静,再举鲸鲵灵。于兹俯旧原,属目驻华轩。 沉沙无故迹,灭灶有残痕。浪霞穿水净,峰雾抱莲昏。 世途亟流易,人事殊今昔。长想眺前踪,抚躬聊自适。 万年一句一句的写完,写完后愣愣的看了好一会,才默默的把笔放了下来。 袁熙道:“把纸拿过来。” 刘妍捧着蔡侯纸走了过去,轻声道:“我虽然没有去,但是看这首诗就知道,这仗有多激烈了,你们好辛苦,还和那西凉军这么长时间,可想而知这奸贼有多凶猛。” 袁熙忍着吐血的冲动,拍拍她的小脑袋,很想说:你是不是故意讽刺我的? 袁熙看着她怏怏不乐的模样,拉过她的小手道:“公主啊,这一路行来,你也看到现在咱们大汉帝国的状况了,你觉得还有救吗?” 刘妍脸色闪过一丝怒气,但还是撇撇嘴,闷声道:“你们要是能为我皇兄出力,国贼一定会伏诛的,对不对。” 刘妍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袁熙,她希望袁熙能够辅佐自己皇弟。 谁叫你生在帝王家呢,这是福气也是坏事。袁熙叹了口气,把刘妍抱在大腿上,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今天想对你说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对你说,对于你刘家的将来,我也无能为力。我不想你将来恨我,你要是觉得不行,我今天就离开,兴许你公主的身份可以起到一点其它作用,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留下刘妍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情,最少对于目前的袁熙来说是这样,有时袁熙也很纠结。 “显奕。”刘妍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前,呜咽道:“你说我会死吗?” 是人就对于死有恐惧,万年公主刘妍再早熟,也不能高级到哪里去。 袁熙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一会,他道:“如果公主身份一直在,谁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在这乱世,谁又能保证什么?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公主,想得到你的人,利用你身份的人,多了去了。” “显奕,那你会利用我的身份吗?”万年公主又抬起头问他道。 袁熙之前倒是真有打这个身份的打算,可是后来他想想又不合适,所以就算了,这也是他今天和刘妍说这些的原因,不过袁熙的节操真的值钱吗,呵呵。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今年国破家亡,已经够凄惨的了,他袁熙实在再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袁熙真够虚伪的。 “我不会。”袁熙抚摸着她的脸蛋,淡淡道:“我也许能保护你,不过呢你毕竟是公主,今天的事情也都给你说了,我能给你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你自己想想。” “显奕,我,我”公主刘妍犹豫了两下,眨着眼睛,可怜道:“我不想死。” 袁熙呆呆的看着,这个大汉最后的公主,心里其实挺震撼的。 深宫无亲情,万年公主虽然很得灵帝宠爱,但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灵帝已经去了,她下意识的就想到自己的皇兄。 以为他能帮助自己,可随着皇兄被废,以及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刘妍这个小公主心里,恐怕早就存了大汉真的要亡了的思想。 情急之下,她当然想的是怎么保命与找一个靠山,至于其它的,她这么个妙龄年纪,还不是她能所想的。 袁熙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搂住,温柔道:“我以后能保护你,但是你暂时还得在你皇弟身边,懂吗?” “嗯嗯,”万年公主刘妍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湿|透了袁熙的肩膀。 “是显奕不好,你以后少恨一点我们袁家就好了,我也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无论任何时候。”袁熙不明所以的说道。 刘妍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却没有说话。 虽然这是行军帐篷,但也是公主寝宫不是,大晚上的看着早早入睡的刘妍,袁熙摇摇头,走出了帐篷。 不过让人细思极恐的是,后来万年公主在,袁熙大夫人高月香消玉损后没几年,就离奇地去世了,这不能不让浮想联翩,太宗宣武帝袁熙。。确实。。不过这是猜测而已。。 第158章 钟繇 袁熙辞别王越,离开万年公主正要回营,可在大臣们营帐边一个人引起他注意。那是个相貌清奇的中年文士,他半蹲地上,用一根树枝在薄沙中缓缓地习书。 袁熙让众人守在一旁,他走上前去待那个中年文士停下后叹息道:“元常先生习得一手好字,可惜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在薄沙中习字地正是钟繇,他站起身来问道:“临淄侯且说说何为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两人在朝会上见过,虽然没有说上话却也认得对方。要是旁人说这话钟繇可能不屑一顾,但对方是蔡邕的徒弟,还有大汉才子之称地袁熙,如此他倒想听听袁熙有什么说辞。 袁熙笑了笑,说道,“虽然是在沙土中书写,但还是可以看出先生,过于模仿碑刻的刀斧痕迹,岂不知书之一道最重自然,天人合一,万物和谐才能创出佳作。” 钟繇皱眉苦想一阵,突然大笑道:“好一句天人合一,万物和谐,不愧是蔡先生的高徒。你且跟我去瞧瞧墨迹本,看能找出什么弊病来,我说怎么老不满意,原来是走错了路子。” “实在抱歉,在下营中还有军务要处理,先生要是有空,晚间可来我营中一叙,咱俩可以交流交流习书的心得。”袁熙推辞道。他成功吊起钟繇的书瘾,索xg让钟繇自己送上门来。 钟繇嗜书成瘾实在忍不住,但对方虽然年轻可身份显贵,他只能答应晚间去拜访请教。 同时,在城南的曹cāo军营地中,也举行着一场宴会,主角便是曹操和张扬同志。 张扬被曹cāo请到营地里,作陪的还有曹cāo随军带来的荀攸、程昱两个谋士。而跟随张扬前来的还有彪悍y沉的吕布。 曹cāo对张扬、吕布两人十分亲热,不住招呼着他们宴饮。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吗,张扬跟曹cāo是旧识,他曹cāo、袁绍两人交情都不错。等吃喝得差不多了,曹cāo问道:“稚叔,你看陛下移驾邺城一事怎么样?” 张扬直摇头,说道,“虽然咱们三人都是旧识好友,但不是我说,本初这人好大喜功且容易得意忘形,要是将陛下交给他,保不定会出现独断朝政那样地事情,所以我是反对的。” “那稚叔是不同意,陛下移驾邺城了?”曹cāo亲自给张扬添上酒问道。 “那是肯定地,许县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孟德你也一向尽心为朝廷,有你拱卫着陛下那是最好不过。等司隶恢复元气后,再让陛下回归洛阳,如此你就是社稷的大功臣啊!”张扬不虞有他,实诚回答道。 “我也正有此意,但还要稚叔你的帮忙,不然恐遭小人干涉。”曹cāo亲切说道。 洛阳城北,袁熙军大营。 天sè一昏黄,钟繇就急不可耐地来此拜访袁熙,袁熙、郭嘉两人也热情地招待他。 “其实在下所学不过蔡老师的万一,蔡小姐现在青州,她那有老师的典籍手迹。她才是完整地继承了老师的衣钵。元常先生若是有机会不妨去求教她。”袁熙谦逊道。 “谁不知道临淄侯乃大汉才子,诗文书法自成一家且造诣极高。”钟繇不依不饶道。 袁熙笑了笑,先说了所知的一些理论,比如后世习注重的什么“一波三折”,“一笔三过之”。这其中有蔡邕的独门绝技,也有后世的书法理论,在钟繇听来却是受用无穷。 随后袁熙取过纸笔亲自示范了一遍,还将一些后世的行书、楷书技法加以演示,看得钟繇是如痴如醉。同时袁熙又故意保留了一些技法,也使得钟繇心中急痒难耐。 钟繇跟袁熙相谈甚欢,浑然不觉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当人对于一件事过于专注时,那么时间也就飞快,同时也就是自己的弱点。 “元常先生,我家公子可负了,这大汉才子之称号?”郭嘉看着痴迷的钟繇笑问道。 “哈哈,不负不负。”钟繇高兴道,“多谢公子传授我,如此宝贵的技艺,在下这就回去记录下来,明天再来请教了。” “元常先生莫急,这私事是完了,可在下还有公事请教。”袁熙出言留住了他,说道,“不知先生对陛下,移驾许县一事有何看法?” 钟繇犹豫一阵,说道:“许县地处颍川,照理说是个钱粮充裕的富庶之地。征上来的粮食税赋够朝廷地开销。但要一位重臣留守洛阳以作拱卫。而颍川百战之地,需要有一支强兵护卫朝廷才是,不然再来一个董卓、郭汜那样的逆贼,陛下就身陷危难矣。” 如今就是这个状况,袁熙夺不去刘协,但也不能让曹cāo轻易地挟持去了。最好的结果是有几个将领,互相牵制和拱卫着刘协。如此曹cāo想要控制皇帝,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 上午的会谈中,袁熙就建议刘协和杨彪,收编了白波军和徐荣这两股较小的势力,再拉拢张济拱卫南阳。如此加上杨奉、樊稠等人互相牵制。起码能确保一段时间的平衡。 “不知元常先生,可愿到州郡担任官职,以拱卫朝廷?”袁熙半试探问道。 钟繇收起笑容。严肃道:“在下乃朝廷任命地官吏,去留和任职都由不得自个,要是朝廷和陛下需要,在下定义不容辞。” “元常先生这样,不贪恋朝堂的荣耀,才是社稷的栋梁之臣。”袁熙赞道,他心想只要钟繇不死黏在皇帝身边。他就会设法跟刘协将人要过来,毕竟钟繇可是理政大才。 袁熙刚送走钟繇,许褚就禀报说王越地弟子在外头等待了好一阵。袁熙过不得其他。带着郭嘉去接见他们。 这次王越派来投奔袁熙的弟子共十五人,其中又以大弟子史阿为首。五年前在洛阳时袁熙就认得史阿,这时史阿也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但比起五年前那个懵懂少年,他整个人地气质浑然一变,从争强好胜、锋芒毕露,变得宽和而内敛。 “二公子,在下史阿有礼了。”史阿带着师弟们上前行礼说道。 袁熙笑着让他们分两旁坐下,说道,“抱歉,方才有位大人来访。让你们久等了。” “公子乃朝廷重臣。公务自然繁忙,我等候着一会实在不打紧。”史阿说道。 “你们今后就是我的近卫了。史阿兄你不必如此拘谨。”袁熙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师父将你们托付给我,是想给你们谋一个好出身。但我时常出入沙场,待在我身边可是随时都有xg命之忧,你们可愿担当这个风险?要是不愿意现在要投奔他处还可以。” “大好男儿正该像公子这般,杀敌立功!”底下一个弟子说道。 “对,咱们要是怕死,也不会到公子这来了。”其他人也都附和道。 “好!不愧是王师父的弟子。”袁熙让亲兵端上酒水分给众人,说道,“只是不知你们除了剑技还会不会别的什么?” “公子,我的这些师弟都是市井出身,除了一手好剑技外,诸如飞墙走壁、化形探查之类地旁门左道之术也是擅长。”史阿帮他们说道。本来王越让这些市井出身的弟子投奔袁熙,就是做他门客地意思。 袁熙不听还罢,一听之下内心高兴非常,这样的奇人异士正是他所缺少的。像袁绍也养了不少门客,其中不乏奇人异士,他们帮袁绍做了不少不能上台面的事,但那些都是袁绍的资源。比如司马家的死士,再比如明朝的锦衣卫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冀州的华胥,在兖州的祝奥是负责帮袁熙打探情报的人,他们都归老师张纮暗卫系统管辖,他们也收买了些市井之徒作为耳目,但一来耗资不菲,二来效率不高。 如果能将史阿这些师兄弟,建成一支负责暗杀、谍报之类的隐秘力量那再好不过了。 “公子,是不是我们这些人,所学都上不了台面?”看袁熙沉思许久,史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毕竟他们从前跟着王越,做的都是地位低下地护卫。 “不是,你们所学都是经世致用地东西,现今天下战乱四起,正是你们施展才干的机会!”袁熙肯定道。接着他将组建一支比暗卫那样更加jg锐地部队,但平时潜伏暗中的想法跟众人说了,还许诺丰厚的奖赏。 “先前只是想做公子近卫,然后积攒些军功再领兵作战。但公子将如此重任托付我等,在下愿意接受这个任命。”史阿心中有些激动,毕竟袁熙这是将他们当成了心腹。 “我等愿意追随公子!”其他人见史阿带头,也跟着附和道。 “好,史阿你就领骑督的职衔。其他人都领牙门将职衔,待回青州后我会给你们,挑选一批jg锐的下属,将来立了功再行封赏。你们就叫做影卫好了,就像秦朝谍报机构黑冰台一样时隐时现却锋利无匹。” “谢公子!”众人齐声谢道。 郭嘉一直在一旁观望着,他也能想到有了这么支武装地好处。待史阿等人都退下去后他才道:“恭喜主公又收得一支jg锐!” “只是初具雏形而已,捶打成一支致命的暗箭还需时ri。”袁熙同样开怀说道。 在他心中。目前有几只核心力量,规模保持在六百的虎卫虽然人数不多,却是他最贴心的近卫宿卫,关键时候也是一柄,克敌制胜的尖刀。另外同是许褚统辖的两千多宿卫步骑。还是关键时候能用得上的利刃。 再加上老师的暗卫谍报系统,史阿的影卫刺探暗杀系统。袁熙用来拱卫自己权力的嫡系,队伍越来越完善开来。只是有些队伍需要调整和改进。 还没有等袁熙高兴多久,斥候就传来郭汜李联军逼近洛阳地消息。刘协紧急传召一众大臣和将领商议灭敌之策。 其中以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为首的朝臣一致要求出兵迎敌,然后将郭汜李榷彻底剿灭。而樊稠、杨奉却主张垒砌起栅栏和土墙固守洛阳,等待郭汜李粮尽后再行追击,如此比起决战来可避免重大的伤亡。 剩下几家小势力没有太大发言权。只好来个不置可否。曹cāo、张扬两人也冷眼旁观着他们在争执。而袁熙则在想着全盘的布局,还有怎么招揽来那些人才。和怎么给曹cāo使绊子。 “临淄侯,你说说看该战还是该守?”看着下边的袁熙,刘协突然问道。 “啊?”袁熙回过神来,说道,“我等联军加起来跟郭汜、李榷等逆军相当,要是齐心作战胜算不小。杨将军说的固守之策固然是好,但是咱们粮秣不多了,谁能保证不在叛军之前断粮?所以臣以为还是该全力作战。” 刘协满意地点点头,再问道:“曹将军,你说该战还是该守?” 这就是刘协的高明之处,当手下两方处于僵局博弈时,就要引入第三方势力,来打破平衡,从而一槌定音决策,这便是帝王权术。 “臣也认为该战!”曹cāo朗声说道,“郭汜、李榷不过逆贼叛军,其军心士气必然不高。而我军是天子之王师。为了拱卫陛下将士们也会奋力作战,所以我军必能克敌取胜。” “好!既然诸位将军都主战。那么朕就准奏了!”刘协高兴道。要是这一战能取胜,他地威望无疑能涨高。 杨奉、樊稠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默认了这个事实。接下来众人就商议起,主帅的人选来,毕竟龙无头可不行。 结果是西凉军旧部那边,推举出杨奉、樊稠,张扬、去卑则推举曹cāo。双方被推举地人都互相推辞,而底下的人更加卖力地力推,一个时辰后大帐里乱成一团,但硬是没有讨论出个结果,这便是朝堂党争,历史上汉唐都是亡于无休止的党派之争中。 “陛下,诸位大人,在下也推举一人。”袁熙终于出声道。他既想剿灭了郭汜李榷,又不愿让曹cāo立威。再说现在几方人马各不服气,要是不能协调在一起怎么能打胜仗。 在场的大臣和将领们瞬间安静下来,他们也好奇袁熙能推举出什么人来,何况袁熙代表着袁家,所以这个面子得给。 “皇甫嵩老将军德高望重,又是我大汉名将,请其出山统辖各军实乃不二人选!”袁熙说道。自己这样即可以还了,皇甫郦洛阳救助自己的恩情,还能交好皇甫家,而且有皇甫郦这层关系,将来关西安定地区,皇甫郦必将是自己的西道主人,自己的窦荣也不说准不是。 “啊!皇甫嵩。”众人纷纷议论道。汉末那几个当真有本事的老将,现在只剩下皇甫嵩、朱俊两人。两人也随着大臣们逃出长安,但两人年事已高都辞去官职。其中朱久病在身,唯有皇甫嵩身体还算硬朗。 “这个恐怕不行啊,皇甫将军年事已高,万一在战场上出现个什么状况,那可不得了啊!”立即有人反对道。 “陛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昔ri赵王听信谗言,不启用老将廉颇而使国亡。皇甫将军能否再战,传他上来亲自问一问便知。何况还可以任命一名副帅,要是出现意外副帅接替指挥便是。”袁熙大声说道。 “陛下,臣也附议,跟临淄侯一同推举皇甫老将军!”曹cāo适时附和道。他也想剪除掉郭汜、李,而皇甫嵩不论是声望还是将才,都足以胜任主帅一职,而且也压得住场子。 有了曹cāo附议,张扬也跟着附议,底下一下跟皇甫嵩有交情的大臣自然也是赞同。两刻钟后,皇甫嵩被传来议事。 此时的皇甫嵩虽然须发皆白,却身体硬朗,不知是否得到消息,他的jg神也显得健硕,还真有老将廉颇的风范。 刘协将袁熙推举的事情,跟皇甫嵩说了一遍,然后询问他的意见。 皇甫嵩爽朗地大笑:“陛下算是找对人了,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却还能为陛下上阵杀敌。老臣我弓马不懈,就等待这一天了!” 杨彪、赵温对视一眼,也觉得皇甫嵩值得托付。接下来曹cāo被推举为了副帅。杨奉、樊稠两人因为先时力主防守,所以众人商议后,让两人率部,留在洛阳城护卫刘协和大臣。 河南尹,谷城。 郭汜李地西凉联军就屯驻于此,这里向东二十多里就是洛阳城郊。而西凉联军就在这里,做最后地休整和准备。 李榷、郭汜两人带队来到营地外巡视。他们身后跟着的两个中年,分别是贾诩和李儒。 “老李,你瞧咱们这次拿了皇帝,该如何处置呢?要不也学董太师那样,试试皇妃贵人地滋味?”郭汜放肆地笑道。 后面的贾诩直皱眉,他先前是为了谋个活路不得不跟李榷,现在为了暗中帮刘协逃脱还得跟在榷李身旁。他本想趁机离去,但形势所迫,要是李榷真的夺回刘协,他说什么也要帮衬一番,不让李榷过分肆意妄为。 “哼,收起那些心思先专注战事,否则一切皆是空想。”李榷冷冷道。上次偷袭不成他吃了亏,折损一些兵马后,郭汜变得跟他平起平坐,这让他很恼火。 “有了贾先生和李先生的计策,还愁皇帝小儿那几万兵马吗?怕是到时候轮不到咱们动手,他们就溃逃得了无踪迹!”郭汜笑道。 “没有哪个计策是万全的,皇帝那里不乏能人,诸如曹cāo、袁熙之流都乃百战之将。我们的计谋被识破也不一定,所以将军还需做苦战的准备。”李儒出声劝道。 “识破又如何,咱们这十天里可是抢得了先机,现在他们就是识破还能咋的?即便他们能侥幸逃过第一计,可还有这第二计等着呢!只要咱们一声令下,那几万人还不都得去喂鱼!”郭汜笑着笑着突然脸sè大变,说道,“唉,不好!要是皇帝和那些妃子也一起被淹死,那咱们岂不白忙活一场?” “那倒不会!皇帝嘛,真命天子怎么会轻易死掉。”李儒y沉道,“这洛水囤积了一天,咱们该出发去抢占高地列阵了。” 第159章 水攻 洛阳城西,各方兵马都聚集在这里,展开了紧锣密鼓的cāo练,以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皇甫嵩命人在靠近洛阳城边处,搭起一丈多高的点将台。主帅皇甫嵩、副帅曹cāo,还有袁熙、徐荣、张济、去卑、张扬、白波军的首领杨奉,都聚在这里观看联军的cāo练。 在这种决战的情况下,战阵尤为重要。但联军先前互不归属,配合起来缺乏默契。 皇甫嵩能耐再大,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各路兵马揉成一团,所以摆来摆去,也只是cāo练了个方阵和圆阵,你换成阵法奇才诸葛亮也白搭,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好在郭汜李榷那边,前段时间还互相交战,现在也是缺乏配合,这样就看主帅的临场指挥调度了。显然在这方面上,久经战阵、经验老道的皇甫嵩占了极大优势。 前面皇甫嵩和曹cāo正左右指挥着,袁熙等人就坐在后面的胡椅上,观望着他们的操练。 “公子你看!就这么一调度,这几家兵马的战力高下立判。”郭嘉指向下面的军阵,轻声道:“兖州军跟咱们的骑兵反应最快。徐荣、张济军稍次之。白波军、匈奴兵反应最慢,显然是平ri里缺乏cāo练。” “现今能摆出几万人的雁行阵、锥形阵,如此复杂阵列的军队不多了,咱们冀州军、青州军算一个,兖州军算一个。剩下徐州军、荆州军之流,兵马虽多,器械虽jg,但因种种缘由还是不能跟咱们相提并论。”袁熙说道。像这样大规模列阵决战的机会是不多的,首先拥兵几万的豪强本就不多。 “新的战阵我已经琢磨得差不多了,回青州后就可小范围地cāo练。”郭嘉轻声道。先前他跟袁熙还有几个将领,探讨过排组自己独特战阵的事。这也是袁熙受后世诸葛亮“八阵图”的启发,不过和原版的八阵图还是有区别的。 所谓“八阵图”其实就是由若干个步、骑、弩小方阵组成的大阵。在实战中大阵小阵都可以随机变换队形和战法,不过把八阵图演化到极致的,还得属诸葛孔明是也。 历史上的蜀汉因为缺乏骑兵,所以在正面跟曹魏交战往往吃亏。诸葛亮针对这个问题创出步、骑、弩协同地战法,其中又突出弓弩的功效,这样比较能克制骑兵较多的曹魏军。 冀州也盛产弓弩,而且袁熙的青州军步卒、骑兵都较为充裕,再加上鬼才郭嘉的运筹,比起历史上的蜀汉,能变出更多的战法。当青州军的步、骑、弩完成阵列中地协同作战。那么真正意义上的青州强军才形成。 “李儒、贾诩皆是擅长谋划之辈,他们会那么安分地决战吗?我有不好的感觉。”袁熙担忧道,他心中隐隐地感到不安。 “应该不大会。”郭嘉也皱眉道。要他立即猜测到对方的谋划,那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来地,何况他也不是神。 郭嘉闭目苦思,腾地一道明亮闪过他心头。“不好,难道是水攻?”郭嘉颤声道。 出奇策是他的专长,他是调转立场站在敌方那边,这才想到水攻地。 “水攻?”袁熙也是悚然一惊,说道,“这附近只有洛水可利用。可是这秋季水浅,效果不明显,且容易被发觉啊!” 这时一身文士服打扮的程昱,来到曹cāo身旁耳语了几句。曹cāo霍然起身跟皇甫嵩说道:“皇甫将军,我部下发觉这两天里,洛水变浅了不少。有可能是敌军在上游,囤积拦水要实施水攻!” 恰巧不巧,曹cāo军屯驻城南,而洛水流经洛阳城南。荀攸、程昱的眼光何等犀利,经过确认后,立即判断这是敌军要实施水攻之计。 “孟德,你当真能确定么?”皇甫嵩急问道。 “老将军。不离十。况且有备无患,请您立即发令调动兵马!”曹cāo也十分着急。 “传我将令。让虎贲卫士和杨奉、樊稠护送陛下到洛阳城北的邙山高地。孟德你率部迁移营帐往北面高地靠拢!”皇甫嵩急令道,“其余兵马立即抢占西北面靠近邙山的高地!” 袁熙心想这洛阳城怕是待不下去了,他让兵卒通知,留守营地地一千多人立即转移。 “报!北面六里处发现敌军,正抢占北邙上方高地!”一个斥候禀报道。 “啊!”在场之人一阵惊呼,各自惊疑不定,更有甚者脸sè煞白站立不安。 “慌什么!”皇甫嵩大喝一声,下令道,“击鼓挥旗传令,全军保持阵列向北移动!” 底下的五万多人不知所以,但在皇甫嵩调度下,他们还是快速向北移动。 “老将军。您和几位将军,先行一步也向北面去!此处由我来指挥。”曹cāo劝道。 “孟德。你跟诸位将军先行北撤!我乃主帅,要是轻易离开帅台,必然会引发混乱!”皇甫嵩坚持道。 “两位将军。只要帅旗不撤,此处留下一员小校指挥即可。皇甫将军乃一军之帅,不该轻易犯险。”袁熙出去劝道,“等大水过后叛军必发动袭击,要是没有将军来指挥,我军必败无疑啊!请老将军三思啊!” 皇甫嵩脸sè变了变,显得有些犹豫。旁边一员小将适时劝道:“父亲,您跟诸位将军先走,此处留给我来指挥。” 袁熙眯眼看去,他认得那人,正是皇甫嵩地从子皇甫郦,他们五年前在洛阳,可以说发生过冲突,同样在几年前,也被皇甫郦义释于,朱雀大街南城门。 皇甫嵩一咬牙,留下帅旗并让皇甫郦代为指挥,而让金鼓部队跟自己一同北撤。其他将领也带着亲兵向北转移。 袁熙跟郭嘉带着五百近卫,也全速向北疾驰,他们全部骑马所以速度极快,半刻钟后就已经撤到北门地势稍高的地方。 而几家人马中的骑兵,也大都来到这里jg戒。袁熙舒了一口气,自己的人马皆是骑兵,很快就都转移到高处。 “哗隆隆!”隐隐的从洛阳西南的洛水上游,传来低低的,如野兽哀嚎的声音。片刻后众人看到一条银灰的水线涌向洛阳这边来。大水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联军面前。 剩下三分之一的兵卒来不及转移,瞬间被冲垮吞没。要说洛水正好从洛阳南面流过,城外地地势又比较平坦,已经残破不堪地洛阳城也成了一片汪洋湖沼。 古来征战,水火二计最过凶险,非不得以而用之,显然面对毒士李儒和贾诩,袁熙和曹操等人初交手算是落了下乘。 这时还不是涨水地季节,洛河水势不算很大,这场大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经过那么一次冲击,联军不仅被冲散了近万人,更糟糕地是士气都跌到低谷。 因为帅台较高。皇甫郦和留下的兵卒,待水退后也带着帅旗赶到中军。 联军兵卒,特别是匈奴兵和白波军乱哄哄地挤做一团,张济、徐荣所部也出现动乱,只有兖州军、青州军依然保持着严谨的jg戒阵列。更糟糕的是,不知道刘协和大臣还有杨奉、樊稠的队伍的状况如何。 “禀报将军!”斥候急匆匆道:“敌军开始向我部移动!” 几个高层将领又是一阵低声惊呼,西凉叛军显然是筹谋多时,算计准了他们。 皇甫嵩、曹cāo都是善断之人。皇甫嵩怒喝一声,说道,“都给老夫住口!情势危急。众将都听我号令,否则大伙皆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将领被皇甫嵩这么一喊,顿时安静下来,毕竟人的名树的影,能带给人安心。 “杨奉、韩暹你两人速去收拢部众。占据高处列阵防御。去卑,你率所部两千骑列阵与杨奉阵旁。随时准备突击敌军。”皇甫嵩下令道。 三人应诺,都带着亲兵去收拢队伍。 “徐荣、张济,你两人率部列阵于两翼,以作我中军拱卫。”皇甫嵩再下令道。 “喏!”徐荣、张济两人也率部下去列阵。他们两人都是老将了,特别是徐荣隐隐有大将风范。袁熙看到张济身旁跟着一员青年将军。猜测就是和自己有过几面张绣,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上前交谈。 “孟德。中军就靠你和稚叔这些jg兵来维持了!”皇甫嵩语重心长道。 “老将军您放心,我这几千兖州儿郎将是您坚实地中流砥柱!”曹cāo自信道。 皇甫嵩点点头,再看向袁熙:“临淄侯,你部皆是jg骑,可为我军的耳目与长臂。你且率部前去侦测叛军动向,切忌不可轻易接战,要听我的调令才配合攻击!” “喏!”袁熙抱拳领命。接着他带着所部五千骑向西面进发。 先前袁熙让郝昭带一千青州jg骑留守平津,出战这五千骑则由张辽、太史慈、赵云、段匹磾四人统领。他们刚出发不久就看到郭汜、李榷地西凉叛军推进上来。在袁熙郭嘉的命令下,他们绕着敌军低速跑动。 洛阳城西。 皇甫嵩一声令下,让兵卒擂响战鼓。联军兵卒各自收拾好器械兵甲。等到第二通战鼓擂起,骑兵上马,步卒依照排的阵列向西凉叛军缓缓前行。 白波军有近两万人,但战力最差。在杨奉韩暹、两个首领指挥下,白波军向西凉叛军阵列的正面发起冲击。迎接他们的是一的箭雨。 白波军竖起盾牌,好不容易撑到西凉叛军阵前,西凉叛军又立起一排排长矛阻挡住他们。战阵前面兵卒的战力显然是比较强劲的,白波军人虽多,但面对刺猬般的军阵却无法推进半步,甚至出现小股溃退的情况。 杨奉冒出冷汗,这实在太丢脸了,己方首次进攻就出现溃退,他们跟职业化的西凉叛军,无法相比,毕竟对方可是边防军。 “杨大哥,皇甫将军给咱们的命令,是拖住叛军,咱们不必让兄弟们强攻了。”韩暹看情势不妙,他赶紧劝道。 杨奉答应一声,让盾牌手和长矛手靠前,然后再让不多的弓箭手向敌阵shè箭牵制。 他们虽然不能突破进阵中,却也牵制住正面的敌军。 看着那些白波军松散的进攻,吕布冷笑一声,说道,“宋宪、郝萌、成廉,魏续你们四人率部随我冲刺。高顺、曹xg你两人率陷阵营随张稚叔跟进来。几个部将纷纷领命允诺。 吕布跨上那匹神驹赤菟,稍稍催动下赤菟就如烈火般穿进敌军阵中,锋利无匹的铁戟只用劈、砍、挑、刺几个简单的招数,但西凉叛军中竟然没有可以抵挡一合之人。 吕布则是他们心中的战神。今天再次正面对阵,他们心中不免泄气异常。 远远地李榷、李儒等人也看到吕布神勇的身影,他们赶紧调出弓弩手压制。并排出长矛手护住中军阵眼,西凉铁骑也游击过去厮杀。 吕布和他地并州铁骑虽然勇猛,一但进到阵中却跟后头张扬、高顺的步卒脱了节。几个方阵的西凉叛军步卒硬是将他们分割开来。吕布这时才想起后头的步卒,他又率部调转方向试图突破敌军的分割。 但西凉叛军中铁骑不在少数,他们缠上了吕布的并州铁骑。这一方面的阵列虽然乱,西凉军却牢牢拖住了吕布和张扬。 在左翼和后阵,曹cāo军、袁熙军也艰难地突破着敌阵。他们像两柄锋利的尖刀,但西凉叛军人数比他们多,排成的战阵又集中。击破一个小方阵后又有其他方阵补充上来,始终挡在中军阵眼前面阻止着他们地进攻。 突然地,后方的北邙山上,燃起一股股的黑烟。正在交战地双方兵卒,几乎同时看到这一情况。 李儒兴奋地拍掌,说道“李利将军他们得手了。可让兵卒们齐声呼喊以壮声势!” 李榷、郭汜两人更是得意非凡,皇帝到手现在他们可进可退。 “李将军、郭将军,既然夺回了皇帝,咱们可先撤回弘农再做计较。再战下去敌军会出现败绩,但我军也难以一举歼灭他们。不如保存实力。”贾诩劝道。他心中也直叹息,心想汉室当真衰落了。有这么几路兵马护驾,却也还是给李郭汜他们得手。 “此正乃一举击溃敌军的大好时机,文和先生你说什么见好就收,莫不是跟他们有什么勾结?”李儒反问道。 “我这是周全之策,即便皇帝被咱们夺回了,敌军未知详情,士气不一定会崩溃。”贾诩反驳道。 “好了,两位先生别争执了,此乃上天助我,正是击败敌军地良机。要是不除去曹cāo他们。今后的麻烦更多。”李榷说道。他信心倍增。也想一举击败皇帝的联军。 “皇帝被擒住了!”“皇帝被咱们擒住了!”李榷下令后,西凉军兵卒都齐声呼喊。 看着后面北邙山上的黑烟。听着西凉叛军的呼喊,联军兵卒惊疑不定,他们地攻势顿时停滞下来。 第160章 雪恨 在中军指挥的皇甫嵩、曹cāo两人也是脸sè难看,北邙山燃起黑烟方向是刘协所在。 郭汜李他们筹划水攻之计,这还真可能还有绕道偷袭地后招。这连续的两下奇袭,打得联军十分被动,这西凉军中有能人啊。 皇甫嵩双手颤抖,这都是他的疏忽导致皇帝身陷险境。皇甫郦则请命道:“父亲,让我带一支兵马前去救驾。” “老将军,派我的虎豹骑去救驾,再让打出旗号让全军誓死突击。咱们唯有击破这股贼兵才能保陛下之安危。否则我等一败陛下也会再次深陷险境。”曹cāo也劝道。 皇甫嵩立即果断地,调出曹cāo的虎豹骑去救驾,然后他提起佩刀,说道:“皇甫寿坚,我们召集最后那些人马,前去白波军后头督战,怎么也要将他们,赶进去搅乱敌阵!” “老将军你守在这里,指挥调度就行,不可轻易上去涉险啊!”曹cāo出言劝道。 皇甫嵩推开曹cāo的手,说道,“我只是在白波军后头督战,孟德你也率那些最后那支做预备的人马前去督战。” 曹cāo知道形势危急也不啰嗦,带着留在最后做预备的千多亲兵加入战阵。 郭嘉跟一队护卫被留在战阵外观望,阵中的袁熙也第一时间看到北邙山上的黑烟。他心里也是惊怒异常,料想这就是李儒贾诩两人地毒计,毕竟都是顶级谋士,也有比较之心。 但远水解不了近火,他能做地只有迅速击破,眼前这伙敌军,最好能擒杀郭汜李,如此事情才有转机,也算是替友军牵制敌军了。 “少将军,请吩咐!”张辽在战马上拱手道。青州军骑兵都收拢起来,几个将领也来到袁熙身边。 “陛下那出问题了,可能是贼兵偷袭。但是有杨奉、樊稠的几千兵马,还有周仓那一千骑在,贼兵一时半会也不能得手。咱们要做地就是迅速击破敌军阵眼。擒杀敌酋!”袁熙说道。 几个将领也知道事态严重,简单说一下战法后都各自率部准备再次冲击敌方中军。 太史慈、段匹磾两人率乌桓突骑做矛头,再次向阵中冲击。赵云张辽的两千青州jg骑则分为左右两翼,像刀锋一样割开敌阵。他们虽然是骑兵,却摆出了类似的步卒的锥形阵。 曹cāo军方面,夏侯惇跟乐进,率领虎豹骑去救驾。曹纯率领剩下的骑兵,继续寻找着突破地间隙。于禁、李典两将则带着兖州军步卒,跟在后面跟骑兵配合作战。 曹cāo带最后一千多jg兵抵达后,立即吩咐道:“全军朝敌阵后方的青州军靠拢!” “主公,难道要跟青州军联手?”李典问道。“咱们吃了分兵的亏,不跟青州军一齐冲击的话。很难给叛军压力!”曹cāo坚定道。 几个将领得到命令,立即改变方向,朝着后阵的青州军方向攻击。如此他们的阻力一下减小了很多。袁他们也远远看到曹cāo军举动。 他们也配合地朝他们靠拢。一刻钟后青州军、兖州军终于汇合到一起。双方人马不需要再交流,都各自朝着地方中军阵眼攻击。 阵眼中的李儒冒出冷汗。青州军骑兵攻势十分凌厉,西凉军的防线好几次差点被突破。兖州军的步骑配合,进退有度更是十分难缠。 现在两股兵马汇合到一起,他要调集更多地方阵去阻挡。要命的是正面的白波军经皇甫嵩督战后,粘地更紧了。李儒调不出那里的部分jg兵。 在右翼,经过一阵犹豫。高顺地陷阵营也突破西凉叛军阻隔,跟吕布的骑兵汇合到一起。 吕布杀得两眼通红,他被西凉铁骑缠得不胜其烦,这不符合他的战法。“全军骑兵,跟我杀向中军!”吕布冲动下又率领骑兵进行突击。 如烈火般的赤菟一马当先,后面的并州铁骑也迅速地跟上,并割开敌军方阵地间隙。高顺张扬他们的兵卒经过苦战,虽然已经疲累,但还是被赶着跟在吕布地铁骑后头。特别是那几百人的陷阵营,更是破敌坚甲的利刃。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前一刻西凉叛军占尽优势。这时他们却面临着三方强大的压力。李儒汗涔涔地,他本来对自己部的方阵颇有自信。但他却低估了青州军、兖州军的战力。还有吕布军在突袭方面的冲击力。 “快调集兵卒回来护住中军啊!”郭汜喊道。 贾诩yu言又止,他抓紧战马的缰绳。情急之下李儒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听从郭汜李的命令,将战阵变成圆阵,让更多地兵卒回防中军。 本来李儒布地是经过他本人改进的玄襄之阵,其中虚虚实实小阵中也可以互相配合。郭汜、李两军以前也一起作战过,但要熟练地排出一个复杂地战阵非一时之功,他们顶多只能发挥这个战阵一半的功效。李儒复仇心切,急于击败联军,仓促之下自然会出错。 郭汜李榷的西凉军士气十分高涨,他们依靠阵列,还算有组织地配合作战。但阵型一旦大变,他们缺乏cāo练和配合的弊端,立即显现出来。前阵中几个小方阵竟然弄错了方向,互相拥挤在一起。如此白波军也趁机涌进来,将半个战阵搅乱。 吕布生猛异常,西凉叛军的半数骑兵,都被他牵扯过去,这才勉强阻挡住他。但阵型一混乱,后面的张扬、高顺赶上来,一下将战阵的左翼击破。 李榷暴怒非常,己方阵型已经出现败象,这瞬间战败的滋味他一时接受不过来。 郭汜心中也惊怒,但他见状不妙,立即说道:“撤,皇帝已经到手,只要还保有本部jg兵,咱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你敢!还不一定谁败呢!”李榷声嘶力竭地喊道。 “李榷,这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我可不想跟你一起送死!”郭汜说着就带着自己几百亲兵夺路而逃。郭汜的部署看到打出的旗号,也纷纷向西溃逃。 “不可撤退啊!一旦移动咱们立即会被追上剿杀的啊!”李儒急劝道。 李榷脸sè一阵红一阵白,他狠狠地瞪了李儒一眼,心有不甘地下令撤退。 曹cāo、袁熙哪会放过如此战机,他们督促着兵卒奋力厮杀,并派出骑兵迂回拦住叛军,要将他们分割围歼。 此战取胜,最大的战利品就是这些西凉军兵卒了,曹cāo军苦于只剩下两千多骑兵,还要配合着步卒包抄西凉军步卒,然后,进行迫降。 青州军皆是骑兵,袁熙的命令更是击杀敌酋。他们都紧紧咬住郭汜、李榷两人的亲兵队,袁熙也带着五百的虎卫纵马追击。 乌桓突骑在马上的骑shè功夫绝顶一流,他们又占据追击的优势,纷纷shè杀前面逃跑的西凉军铁骑。 赵云所部在突击时最靠近敌方中军,他们迅速地接近郭汜、李榷两人的亲兵队,双方jg骑都搅合厮杀在一起。有了前面的堵塞,后面双方骑兵也都呈胶着状态。 赵云亲自带队阻拦在前头,凡是通过的敌军皆被冲散。张辽、段匹磾、太史慈三人也各自率部向郭汜、李榷所在进逼过去。 有许褚这尊金刚的开路,袁熙和五百近卫也迅速突破到郭汜、李榷面前。 袁熙亲自取出强弓,对着李榷的咽喉就是一箭,他等这一天很久了,为了祖爷袁隗。 正在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逃跑方向的李榷一个不留神,被羽箭洞穿了咽喉。 “威武!”“威武!”看到敌方大将,被自家少将军shè杀的青州军兵卒,纷纷呼喝不已! 许褚得到袁熙命令,提起大刀带着人迅速,突破向前追杀惊慌失措的郭汜。 许褚如猛虎下山般直取郭汜。郭汜慌不择路,反而朝着青州军密集的方向而去。 太史慈、段匹磾两人看得真切,几乎同时搭箭,也几乎同时shè出羽箭。 两支羽箭一支shè中眉心,一支shè中咽喉,郭汜也立时毙命!两个残害关中无数百姓的罪魁祸首,终于殒命洛阳城郊。 史称,太宗宣武帝,一役毙两贼。 “呜呼!”“降者不杀!”青州兵齐声喊降。 两个头领都身死,这一伙西凉军相互对望一阵后,都觉得大势已去,于是都下马投降。 袁熙担心刘协和刘妍的安危,立即让赵云率部前去查看情况。其余兵卒则将这些俘虏收押,最重要的还是收缴了他们的战马。 北邙山腰。 李利、王方两人带着西凉jg兵,迅速突破了杨奉、樊稠的兵卒。拱卫刘协的虎贲卫士皆是世家子弟,他们装备jg良,但哪里经历过这等激烈的实战厮杀。 不过一刻钟虎贲御林卫士就被击溃,刘协、伏皇后、刘妍和一众大臣,顿时暴露在西凉叛军面前。 “陛下,你还是跟咱们走!”王方大声喊道。 “呸!乱臣贼子,你们竟敢惊扰圣驾!”赵温呵斥道。 “哼哼!赵司徒,您知道上一任王司徒是咋样下场么?”王方冷笑道。 “贼子,有我张绣在此。休想伤害陛下跟诸位大人!”突进西凉叛军包围的张绣大声道。 几个西凉叛兵冲上来,张绣挥舞着长枪,带着剩下的几十亲兵抵挡住李利他们的进攻。可是对方不仅人多,又都是西凉军中jg锐,不一会张绣的铠甲上就添了好几道缺口裂痕。 看到这种情形,刘协、刘妍和那些大臣不免绝望,大军就在洛阳西门厮杀,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着叛军的刀锋就架到他们脖子上。 “呜啊!”“杀啊!”突然地,北邙山顶上又冲杀下来一支兵卒,他们多持长矛长枪攻击李利他们,勇猛彪悍完全不逊于西凉叛军。 李利、李蒙、王方和一众西凉叛军兵卒,皆是惊惧非常,他们万万想不到,在他们后面出现一股敌军。而这伙兵卒打出一个隶书的“马”子旗号。 一员头戴狮形兜鍪的小将,骑着一匹白sè战马冲杀在最前面。要说在这山岭间是不适宜骑马作战的,但那员小将的骑术实在了得,他将战马驾驭得如在平地般迅疾。 王方随即反应过来,一面让兵卒继续抢夺刘协,一面组织兵卒前去阻截杀出来的敌军。 一会功夫,那员戴狮形兜鍪的持枪小将,就杀进西凉叛军包围圈里,一杆虎头铁枪左右突杀。迅速迫近刘协和一众大臣。 “西凉马超前来护驾!贼子快来受死!”持枪小将放声喊道。 李利硬着头皮带人为上前。但下一刻马超就如下山地猛虎扑到他面前。 “杀!喝!”马超躲过几柄刀枪,长枪一刺,将李利地身体洞穿。 “呜啊!”“杀啊!”马超带来的一千多jg兵也振奋地冲击着敌军围成的圈子。 马超杀得起兴,紧盯着另一员将领王方。他稍稍调好距离。继续冲刺。途中马超劈手夺过一杆长枪,迫近时暴喝一声。左手发力将长枪投掷出去。 “啊!”王方被长枪刺穿心窝,惨叫一声就没了声息。 李蒙看得肝胆俱裂,而其马超军杀出后再无法夺取刘协,他吆喝一声带着几百亲兵逃入山涧中去。在山脚看守粮秣辎重的周仓这时也带着千多兵卒杀到山间。 主帅死地死逃的逃,剩下地西凉叛军再无斗志。要不是各自逃命就是缴械投降。 马超下了战马,快步走到刘协面前。施礼道,“臣下安狄将军马腾长子马超,前来救驾!” “好,好!”刘协连声叫好,说道,“小将军救驾有功,待到击败叛贼你们皆有重赏!” “小将军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西凉叛军后面?”杨彪问出了心中疑惑。 马超双手抱拳,傲然说道,“家父应陛下诏书之命攻打长安,但因兵粮不足不得已退回了驻地。但家父放心不过陛下,让小将带一支jg兵尾随郭汜、李他们,好伺机行动。小将的斥候在弘农时就发现贼军分出一伙人马沿河水行军。小将猜测他们是要偷袭,所以也远远地跟了上来。” “要不是小将军你机jg。陛下和社稷就危险了啊!”赵温感叹道。 “报!青州军太史慈,兖州军夏侯惇皆率兵前来护驾!”一个虎贲卫士禀报道。 “让他们放心,陛下无恙!”杨彪吩咐道。 刘协和一众大臣都忧虑地,看着远处西面的战场。那里厮杀得一片混乱,分不出谁胜谁负,这一帮文臣也只能尴尬的看着。 “报!禀报陛下,我军大获全胜,叛军已经全面溃败。临淄侯率部shè杀了郭汜、李榷两个贼首!”过了半刻钟后传令郎官禀报道。 “好啊!天佑我大汉!”刘协兴奋道。 “陛下英武,天佑大汉!”一众大臣都跪下行大礼。 而袁军这边,袁熙带着许褚和一众近卫,亲自查看俘虏。 果然,在李榷的亲兵队里,袁熙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 “抬头说话,你地姓名?”袁熙冷冷问道。 那个中年文士拱了拱手,不慌不忙说道,“阁下就是临淄侯袁显奕?在下光禄大夫贾诩,见过临淄侯。” 袁熙眯起眼仔细打量他,说道,“你就是贾诩?那么还有一个李儒呢,他在哪?” “李儒在撤退时朝着另一边去了,并没有跟在李榷身旁。”贾诩淡淡地说道。 “噢,敢情被他溜走了,仲康你传下令去,抓住李儒者赏百金。” “喏!”许褚领命道。 “临淄侯看来不抓住李儒,是不会心安的了,但您更应该担心陛下地安危。”贾诩提醒道。 第161章 仲达 袁熙虽然心中着急,但还是淡然说道:“陛下乃真命天子,怎么会被这小小诡计难住。何况我的一支jg兵,就在陛下附近,我也相信他们会保护好陛下的。” 闻言,贾诩点点头,说道,“那请临淄侯带我,去面见陛下!” “哈哈,你想去面见陛下?”袁熙冷笑道,“你这个乱臣贼子,有何资格朝见陛下!这次的毒计是你,支使李榷他们做的?幸好我军有上天庇佑,得以反败为胜!不然就折在你手了。” “临淄侯有所不知,在下身在叛军之中,却是多有暗中帮助陛下,却有万般不得已。您不信可亲问陛下跟杨太尉。”贾诩皱眉道。 “给我将这个逆贼绑起来!”袁熙喝道,“初平年间要不是你怂恿李榷、郭汜进犯长安。关中何会有今ri之浩劫!赤地百里。尸骨遍地,可都是贾诩你指使的啊!” 几个近卫不由分说,将贾诩五花大绑起来,到嘴的谋士怎么能放走了。 “你们将人犯好生看押,不得让他见到任何外人。更不能让他有什么损伤。”袁熙吩咐道。 几个近卫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袁熙的吩咐去办,自家将军真是非常人也。 这时郭嘉也带着那些护卫赶到。说道,“公子不杀他,又将他收监软禁起来,这是何意?” “贾诩犯下滔滔罪过,但不失为一个才智之士,这样杀掉岂不可惜?”袁熙如实说道。 郭嘉若有所思地笑道:“公子这是搓他锐气,再逼他就范。但要是他闹僵起来,自绝xg命。那可不好啊。” “贾诩虽然心存正念,但他不是那种慷慨激昂的烈士。而是懂得惜命保身之人。否则也不会怂恿郭汜、李进犯长安了。”袁熙自信道。 “公子是想将他捆绑在身边了,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吗。”郭嘉不由苦笑道。 袁熙也笑了笑,说道,“哈哈,你不会后悔当初地决定地。而这个贾诩,他要是不为我所用,就……一直软禁起来,这可是我的陈平。” 袁熙迟疑了一下,但郭嘉心中一凉,他从袁熙眼中察觉出一股杀意,显然袁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毕竟可是连亲兄弟,都能下手的狠人,所以郭嘉只能暗自诽谤一下。 一会后,皇帝安然无恙地消息传来,联军众人稍稍安定下来,曹cāo、袁熙、张济、张扬等人,也安心地打扫战场,收降西凉叛军。 其中袁熙俘虏了近两千的李榷亲兵。这些亲兵都是西凉军中jg锐。此外他们还俘获了两千多匹战马。 在郭嘉建议下,乌桓突骑更是抢先一步,发动突袭了,李榷先前屯兵地谷城。夺得那里囤积地粮秣,收获颇丰。 曹cāo军收获也不小,俘虏的西凉叛军有近万人。张济、徐荣也是趁机,兼并了好几千地西凉叛军。因为同属西凉军一脉,更有不少兵卒主动去投奔张济、徐荣的。 原本就残破的洛阳城,经过水淹后,一时住不了人。各方兵马就都屯驻在,城外靠近北邙山的开阔地上。 此时,皇甫嵩领着曹cāo、袁熙、张扬、去卑、杨奉等将领,来到临时搭起的大帐内,向刘协和大臣们复命。 “臣不负陛下所托,将郭汜、李榷一伙叛军剿灭。”皇甫嵩跪下又说道:“然是臣地疏忽致使陛下陷入危难,请陛下重罪责罚!” “老将军快请起,这不是你的过失啊!”刘协亲自扶起了皇甫嵩,安抚道“你是朝廷社稷地大功臣,封赏还来不及,朕怎么能责罚功臣呢?” “陛下!老臣累及陛下了啊!”皇甫嵩老泪横流,歉意说道。 刘协无奈,只得又出言安抚他。皇甫嵩平静下来,将战况汇报给刘协和一众大臣听。并给几方将领请功。 接下来刘协下令将能搜集到的猪羊都宰杀,犒赏兵卒和大摆庆功宴,宴请一众大臣和将领。 这时物资匮乏,筵席上也没有太多好酒好菜,但是刘协和大臣们都十分兴奋,在他们看来,这是中兴汉室的大好开端。 几方将领个怀心事,虽然都举杯庆贺,但实则各自筹谋着今后的走向。因为亲自率部诛杀了郭汜、李榷,又是皇帝未来姐夫,袁熙是最受大臣们追捧拍马的一个将领。 一番应酬下来别的没有什么,袁熙倒是跟那些大臣们熟络不少。其实除了杨彪,其他大臣大都对袁绍、袁熙父子两抱有很大好感。而杨彪因为跟袁术是姻亲的关系,对袁熙一向都是不冷不热,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孔。 袁熙疲于应付大臣们,但他的注意力大都集中在席末的马超和张绣两人身上。马超一副桀骜不驯地自傲表情,他冷冷看着互相追捧地大臣们,心中充满不屑。张绣则是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 皇甫嵩眯着眼自顾自地饮酒,几年他难得如此高兴,曹cāo在他身旁聊着京中旧事。突然间,皇甫嵩头晕目眩晕倒在案几上。一时间大臣们手忙脚乱,召来太医给皇甫嵩诊治。 那个太医袁熙认得,正是旧时在宫中相识的吉平,于是心中有了计较。 吉平摇摇头。叹气道:“老将军年事已高。上了战场受惊过度,取胜后又大喜过望,如此波澜起伏下自然是病倒了。” “可有xg命之忧?”刘协关切地问道。 “老将军身子骨十分硬朗,只要加以调养还是能康复地。”吉平说道。 这时大帐里气氛十分沉闷。刘协也叹息道:“先时杨奉将军为了救驾不幸战死。这时老将军又病倒了,真是天不佑我大汉呢。” 杨彪让吉平和皇甫郦,带着皇甫嵩下去治疗调理。筵席也被撤去,众人商议起政务来。洛阳算是彻底残破开来。 迁都移驾被提上议程。虽然缴获了一些粮草,但收降的西凉叛军也不再少数,粮食的问题更加突出。袁熙、曹cāo、张扬和白波军统帅李乐提出了引军退回驻地。 刘协跟大臣们商议后,决定采取先前袁熙的建议,让张济领军屯驻南阳。匈奴去卑那部一千人马被留下。编成长水营。 徐荣、董承兼并了杨奉旧部,除去老弱各自留下六千多人被编成禁军拱卫朝廷。樊稠一部经过战败失利只剩下了三千多人。不得不归附刘协,也被编成禁军。 马腾、韩遂两人因为救驾有功,都有加封,并且同意其屯驻右扶风、左冯翊,以作司隶的拱卫。张扬退回河内屯驻,白波军韩暹等人封了官职屯驻河东。曹cāo、袁熙各自开出一份立功将士地名单,各自给部下请赏。 袁绍因为派出兵马救驾,也大受嘉奖。袁家再次获得了无上地荣耀。作为结交袁家的筹码,袁熙和万年公主的婚期也最终确定,等来年吉ri,袁家即派人到许县迎娶公主。 在先前约定下,文丑屯驻朝歌的三千多兵马,也押运着一批粮秣,缓缓送到了故都洛阳。并跟袁熙军汇合,并交换情报。 趁着最后几天时间。袁熙不断走访那些大臣。将来曹cāo有什么动静的话,还靠这些大臣做内应。最后在郭嘉地建议下。 袁熙向刘协上表,表彰北海太守孔融的功绩,让刘协征召他到朝中任职。在那些大臣地推动下,刘协答应了这分表。 而袁熙再趁机提出孔融走后,北海太守职位的空缺,并举荐了钟繇担任北海太守一职。 这时钟繇小有名气,但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廷尉正等不重不轻的职位,并没有得到多大的重视。 因为是袁熙的举荐,加上几个具有袁家背景的大臣地鼓动之下,刘协不好推辞,下诏任命钟繇为北海太守,也算是安抚袁家。 袁熙回到营中,准备着回青州的事宜,这时张辽则带来了张绣拜访袁熙。 袁熙知道张辽是在,找机会替自己拉拢张绣,于是赶紧让亲兵摆下酒宴,并让几个将领作陪,这张绣确实一将才。 面对袁家二公子袁熙的礼遇,张绣受宠若惊,对袁熙也极为客气。 “张将军,你救驾有功还被封了侯,此乃光宗耀主之事,怎么看你反而闷闷不乐地,难道有什么隐情。”郭嘉“无意”问道。 “在下并无不高兴,只是伤感皇甫将军病倒了,此乃危机之秋,却失了柱国。”张绣说道。 “伯威兄,对少将军有何不可直说的,你心中还有其他忧虑!”张辽出言说道,“少将军,徐荣、樊绸他们都兼并了不少杨奉将军的旧部,但那些领兵的大将的待遇并不好被撤下很多。张绣兄因为救驾有功并没有被撤,但是樊稠他们对伯威和他叔父张济也是百般排斥提防,生怕张济和伯威联手拉起杨将军旧部。” 袁熙心想,要不是樊绸、徐荣他们动作快,还真不定给张绣和张济,收拢起杨奉的旧部。 “想来他们都是些只顾私利的小人罢了,张将军不需难过。”袁熙劝道。 “是啊,他们都不是成大事之人,而这里多是夸夸其谈的高族权贵,根本不适合咱们这样要施展抱负的领兵大将!”张辽激愤道,“伯威兄,少将军虽然年轻却英雄了得,袁家更是名满天下,豪杰争相归附。你不如也来我青州,也好跟我一同共事。” “这个……”张绣显得十分犹豫,在西凉军阀和朝中把持下,他在这里没有什么发展的前途,袁家这时地名望也确实一时无二,是豪杰归附地上佳选择。但要他突然改投他处,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 袁熙举起酒爵,说道,“张将军,我yu成就一番不世功业,正缺乏你这样地俊才。我知道你也想施展抱负,你瞧在座的诸位都是跟你一样的想法,所以咱们才能坐到一起。” 张绣看看在座的几个将领,都是一时无二的俊杰,他抱拳道:“蒙临淄侯错爱,在下愿助您成就功业!”张绣还有一层想法,只有自己在外,叔父才能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援。 乱世争霸,世家大族,以及各方诸侯,都知道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比如说荀家的荀彧,荀攸,诸葛家的,诸葛亮,诸葛瑾。 河内 时间过得飞快,袁熙让张辽率领两千精骑,押送几千西凉俘虏先行返回青州,命太史慈、段匹磾率领两千乌桓骑兵,押送战马也先行返回,赵云统领一千余骑兵,保护郭嘉和押送贾诩返回青州。 而袁熙自己则让许褚、郝昭和五百虎卫,从小平津渡口悄悄地来到了河内,他有一件大事要做,这件事决定着以后大晋的国运。 只是袁熙虽然隐约记得,司马懿祖籍是河内,但具体地址就不清楚了,便把这件事情交给郝昭去调查。 没想到郝昭只是随便一问,就打听到了司马家的所在,温县。 同时,也间接反应了司马家在当地的声望,司马家乃是河内的名门望族,司马懿的祖父司马儁曾经官拜颍川太守。 他的几个儿子也俱在朝廷为官,司马懿之父司马防,历任洛阳令、河南尹,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袁熙接着挥手吩咐许褚道:“点上五百虎卫兄弟,随我马上去温县一趟!” “诺!”许褚答应一声,翻身上马,提前飞奔城外的军营而去。 听了袁熙的吩咐,郝昭颇感意外,不解的问道:“公子你不是说,司马家的几个青年都是栋梁之才么?要去延揽他们,应当礼贤下士方可。为何反而带兵?恐怕会适得其反!还请公子三思,你我轻装简骑,带随从便可。” 面对的是后来的晋宣帝司马懿,袁熙可不敢有所大意。既然这样,那么面对司马仲达这样可怕的人,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收为已用;第二,让他从世界上消失! 袁熙翻身上马,带许褚和一众虎卫,出城然后便直奔,六十里之外的温县,拜访司马兄弟去,这就是缘分,两个注定腹黑的家伙。 “公子,我们就要到温县了。”许褚禀报说道。 袁熙闻言起首向远处望去,遥遥的看见了温县城,以及那若有若无的王气。 这一路上,袁熙倒是路过了,温县城旁边几个村镇,是人多地少,却也不忧温饱。 “这位老伯”少时,待行到温县之外,袁熙下马拦住了一位老汉道:“老伯,在下乃冀州邺城人士,来此寻亲的,我那亲戚复姓司马,单名为懿,字仲达,不知老伯可有听过?” 那老头闻言顿时一乐,说道,“原来司马先生的亲戚,好说,好说!司马先生的庄户就在于县南郊外,你一路寻去定会知道。” 袁熙闻言一乐,道:“多谢老伯。” 司马家的宅院是司马儁在世的时候修建的,占地十几亩,在温县县城的偏东一带。 此时,司马懿吃过早饭后,看了一会儿书,便到院子里练习剑术。忽然十二岁的七弟司马通,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喊道:“二兄,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小七?慢点说,何事慌张?有失体统。”司马懿脸sè一沉,把剑收了问道。 “有一位将军带着兵,朝咱们家开过来了,看样子足足有五六百人呢!”司马通擦着额头的汗珠,惶恐说道。 “嘶……”司马懿倒吸一口凉气,忧虑说道,“来的是谁?可曾知道?” “听三哥说好像是冀州牧,袁什么初的儿子,不知道来做什么的?”司马通回忆着三兄对他说的话。只是是少年心xg,对于袁绍的名字,记得并不是太清楚。 “呃……是冀州牧家的公子?” 司马懿眼光闪烁,瞳孔不停的变化,片刻之后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弄不好是来请我们兄弟做官的!” 第162章 试探 “做官?”司马通一听乐了,说道,“做官好啊,三兄最想做官了,可是没有机会,他又不愿意在衙门打杂。再加上老爹不允许,所以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要是有人来请,三兄他一定乐意的!” 司马懿用冷峻的眼神,瞥了这个小兄弟一眼,训斥道:“你懂什么?方今天下大乱,政局变幻莫测,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你以为这官是好当的么?” 司马懿挥挥手道:“我管不了他们,如果叔达想做官就随他去好了。家里有长兄有父亲,还轮不到我这个二兄来做主。” 说着话伏在司马通耳边,悄声道:“你快去告诉大兄,就说我不想出仕做官。如果袁公子是为了来邀请我出仕的,就说我得了风痹,手脚不能动弹!” 看着司马通跑出了自己的院子,司马懿赶紧走到门前把门闩插了,然后上走进屋里脱掉长袍,只穿着内衫躺在了床上。觉着还不像,又起身拿来一块白sè布巾蒙在头上,方才忐忑不安的偷听外面的动静。 一边躺着一边暗自琢磨,这事情不对啊,听说冀州牧袁绍可是高傲的很,一般人很难入的了他的法眼。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自己弟兄们又如此年轻,也没有多大的名声,充其量也就是在温县知名,这袁家的公子为何这么大的架势,兴师动众的来访司马家? “小七说他带着兵来的,看样子来者不善呐!”司马懿暗自嘀咕一声,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暗道,“管他呢,我暂且装病,看看能否瞒过?再见机行事好了!” 袁熙带着士兵,来到温县县城之后,新任的温县令张放急忙出迎,问明来意,原来是来拜访司马家的,急忙前面带路。 只是看着袁熙带着兵卒,刀光剑影,心中有些忐忑,但也不敢多问,只把袁熙一行,领到了司马家的祖宅门前。 袁熙悄悄的吩咐郝昭道:“伯道,待会你就不用跟着我进去了,你分兵守住司马家的各个门口,任何人不许放他出去,若是有人执意出去,给我绑了,等我审问。” “诺,伯道知道该怎么做了!”郝昭答应一声,翻身下马,悄悄的布置士兵去了。 听说州牧家的公子亲自登门拜访,司马朗亲便自带了三弟司马孚,四弟司马馗,五弟司马恂,以及几个堂兄弟迎了出来。 “哎呀……不知公子登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司马朗带着一干兄弟施礼参拜道。 袁熙在马上扫了一眼迎出来的这些人,最大也就是二十四五岁,最小的十四五岁的样子,也不知道这里面那个是司马懿? 前面带头的这人约莫二十一二岁年纪,相貌倒也儒雅,一身藏青sè的儒士打扮,但袁熙凭直觉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绝对不是司马懿,他没有那种腹黑气质,只是不知道是何人? “呵呵……冒昧来访,实在唐突,何怪之有?”袁熙倒也没有倨傲,下马还礼道。 温县令张放已经认识了司马兄弟,当下主动向袁熙介绍司马兄弟,说道,“这位是司马朗,字伯达,那位是司马孚,字叔达,那位是司马馗字季达……” 张放介绍到的人,分别向袁熙作揖施礼,袁熙也微笑着还礼,心里嘀咕道:“好你那个司马懿,果然躲起来不见我,也不知道是藏起来了,还是逃跑了,幸亏我早有准备,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寒暄完毕,司马朗在前引路,袁熙和张放随后,带了许褚和十几名侍卫进了司马大院。 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仆人看上茶水。 闲聊了片刻之后,袁熙便直奔主题:“久闻司马兄弟才思敏捷,学问过人。方今天下战乱不息,百姓民不聊生,正是用人之际。令兄弟身怀才干,当以解黎民于水火之中为己任才对!故此冒昧来访,想请令兄弟出仕做官,大展才华。不这几位意下如何?” 听了袁熙的话,司马朗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开始听说袁熙带着士卒来的,心中甚为忐忑,不知道何处得罪了袁家,生怕招来灭门之灾,原来却是虚惊一场。带着兵来求才,倒是头一次听说,看这架势不答应都不行了? 急忙起身道,“我们兄弟何德何能,敢劳烦公子亲顾茅舍,愧不敢当。公子抬爱,本应该慨然应允,只是家父正在荥阳,尚需告知一二,才敢回复公子。” 司马朗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大方得体,袁熙倒是不好说什么,毕竟汉末可是重视礼教。 看火候差不多了,袁熙这才把此行的重头戏抛出来说道:“传言令兄弟之中的老二,司马仲达,也是一个人才,为何独不出来见吾,莫非以为熙不配见他么?” 司马朗心中一“咯噔”,只能硬着头皮道:“仲达数日前突染风痹,手脚不能动弹,正抱病在床,不能出来见公子,尚企海涵!” “哦……原来如此啊!哈哈……不妨,不妨!” 袁熙听了高兴不已,还以为司马懿这家伙跳墙逃跑了,原来是卧病在床啊,我都忘了他用这一手都瞒过了曹孟德。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拿来对付我,可惜啊。 “哎呀,真是天妒英才,我既然得知,当去探望,略表心意。”袁熙哀痛道。也不等司马氏兄弟说什么,径直起身走向门口:“请伯达兄带路,容熙去探视一番!” 司马朗面如土色,只能悻悻带路。 不大会功夫,一行人来到了司马懿的院子,袁熙暗忖,他到要看看司马懿怎么演。 “院中如此安静,莫非仲达还未娶妻?”袁熙按捺不住诧异,随口问了司马朗一句。 司马朗答曰:“正是。仲达整日埋头书中,不与外人交往,的确不曾娶妻。家中只有朗与三弟叔达娶了家室。” 司马懿躺在床上,一直悄悄的聆听外面的动静,心中有些忐忑,正翻来覆去思索间,忽然院子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急忙把额头上的布巾盖好,闭上眼睛假寐,努力装出一身大病的样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司马朗当先进屋,走到床前唤了一声:“仲达,袁家的二公子,袁显奕来看你了!” 司马懿恍惚的睁开眼睛,扭了下脖子,睡眼朦胧的道:“哪里的袁家?” “还有哪个袁家?当然是四世三公,名满天下的袁家!”司马朗说的小心翼翼。 袁熙紧跟在司马朗身后,目光如电,就在兄弟二人对话的时候,打量了司马懿一眼,他的脸庞有些瘦削,算得上眉清目秀,鼻梁高挺,乍一看像是个文弱书生。 并不像史书记载的那个集智慧、才干、jiān诈、城府、谋略一身的枭雄。 袁熙在心里嘀咕一声,便站在后面看司马懿的表演,我倒要看看仲达这处戏怎么唱? “哦……是袁公家的公子啊,我这几天都病的糊涂了……咳咳……”司马懿扭动着脑袋,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和兄长对话。 打定主意,司马懿用病仄仄的眼神看着袁熙,用极为困难的语气道:“公子大驾光临,司马家蓬荜生辉,本……本应该躬迎大驾,谁料……谁料懿数ri前突患风痹,四肢不能动弹,卧病难起,不能躬迎公子,实在惭愧,还望公子恕罪!恕罪!” 看到司马懿装模作样,颇有点病入膏肓的样子,袁熙心道,你还真是个演技派,幸亏我来自两千年之后,对于你的光荣事迹耳熟能详,你骗得了别人但你骗不了我,我可不是那傻憨憨的曹爽。 司马朗站在一旁,恐怕袁熙不信,在旁边补充道:“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劣弟前几ri还能和弟兄们读书练剑,这不才几ri的功夫,就不能下床了。” “仲达啊,久闻你博学多才,饱读诗书,像你这样的人才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袁熙站在床前,伸手拍了下司马懿的肩膀,一副关切的样子,说道。 “多谢公子关怀,懿一定好好养病,争取早ri下床,以报答公子的恩德的。”司马懿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是瞒过去了。 袁熙决定先试探下他的底线乱,笑问:“方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时,我军人才匮乏,不知道仲达有意出仕乎?” “若是二兄肯出仕,不知道公子打算以何职相授?”站在后面的司马孚没有忍住,突然问了一句。 袁熙神秘笑答道:“若是仲达肯出仕,便是一个郡守亦可,我袁家拿的出手。” “懿抱病在身,不知何时能下床,虽然有心但也无力!更何况,我这病情重的实在厉害,前番有医者替我诊断,说是倘若调养的好,需要一年半载,若是调养不好,只恐载也不能下床矣!有负公子期望,实在惭愧。况且,懿乃是愚昧之人,虽然识字,但是所知寥寥,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就算病体痊愈,也不敢应承公子,唯恐耽误了公子大业。河内多有才俊,还请公子另寻贤才。” 司马懿这话说的直白,基本上把为袁熙效力的后路堵死了。袁熙心中不禁有些恼怒,怪不得当初曹cāo要用武力,把他绑架到许昌去了呢,看来这家伙属于吃硬不吃软的哪一种,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是夜,司马家 一轮皎洁的月光直直,照射在司马懿所居的庄园之上,只见十几个经过精心打扮的便装蒙面之人,悄悄的接近司马懿庄上。 只见郝昭接着挥了挥手,便见一众武士麻利的翻过司马庄园高墙,接着在郝昭的指挥下,分散各处盯梢把守,而袁熙则是与许褚悄悄地接近正中的一座居室。 只见屋中尚还油灯微闪,袁熙轻轻的趴窗偷巧,只见屋中榻上正平躺一人,果然好似得了风痹一般,袁熙的鹰目瞪视良久,接着冲着身后的许褚怒了努嘴。 只见许褚沉稳的微一点头。只见许褚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蓬”的一声撞破窗口飞身而入!寒光慑人的短剑在其头上高高举起,接着便瞬间向着床上那平躺之人扎去! “啊啊啊啊啊!”只听屋中瞬间想起一声因惊吓而升起的叫喊,接着便听庄园四处锣鼓声喧天,家丁往来的吵杂之声瞬间响便庄园。 而袁熙和许褚丝毫没有回头,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屋中情况,只见蒙着面的许褚手中的短刀,如一道疾风般向着床上之人扎去,而那床上之人除了大声呼喊,身体却丝毫没有动弹一下,许褚的短刀则又是狠狠的刺在了那人腿边的床榻之边! “看来他却是得了风痹之症啊!公子公子?”许褚疑惑道,却不见袁熙搭腔,而露出的双目则是,紧紧盯着司马懿,眼中的精光爆闪,“司马懿!你太能装了,这你都能忍?本公子绝不会放过你!” 清晨,司马府 袁熙和许褚等人又来到司马懿卧室。 袁熙心里打定主意,扭头看了外面一眼,发现许褚已经在门外候命,便朗声道:“此医者必是庸医,我军中有一医匠,乃是神医华佗的徒弟,时常可妙手回chun。既然仲达不幸罹患大病,我当带你回去医治一番!” 说完不等司马懿说什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仲康把仲达先生背在肩上,带他回邺城看病!”说完一挥袖,朝门外大踏步走去。 “诺!” 许褚答应一声,来到床前伸手抓住司马懿的胳膊,用力一拽,便把整个人拉了起来。 司马懿大惊失sè,没料到这位袁家公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失策了。 但自己既然自己刚才装的那么像,现在要是忽然好了,肯定说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任凭许褚把自己从被窝里拉出来,背在了肩上。 司马兄弟也是大吃一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黑塔一般的大汉把二兄背在肩上,向外面走去。 司马朗最先反应过来,紧跑两步跟在袁熙后面,央求道:“公子一片仁心,我们兄弟心领了。但公子诸事繁忙,岂敢劳烦公子?还是把仲达留下,让我们自己延请良医为他治病好了。” “无妨无妨,我最爱良才,怎么忍心看仲达病倒在床?伯达尽管放心好了,等医好了仲达的病,若是他不愿意出仕做官,我自会派人把他送回温县。”袁熙一副慷慨仁义的样子,一边和司马朗搭话,一边大步向门外走去。 许褚背着司马懿紧跟在袁熙后面,他体格魁梧,孔武有力,背着身材修长,但是偏瘦弱的司马懿毫不费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司马懿已经是骑虎难下,心中暗自盘算,既然如此,我就先跟着他去一趟邺城再说,管他找什么医匠来,我尽管装病就是了,看你能奈我何? “兄长尽管放心便是,公子乃是仁义之人,想来不会为难我的。”司马懿乖乖的趴在许褚的肩膀上,安抚了兄长和兄弟一声。另外先给袁熙戴上一顶高帽,让他顾及名声,不至于为难自己。 袁熙在乎名声?呵呵,你们算是同道中人呢!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司马朗无奈,只好带了兄弟们把袁熙一行送到门口。出了府邸,许褚把司马懿塞进马车里,翻身上马,跟在袁熙马后,辞别了司马一族,一行人出城奔邺城而去。 袁熙一行人到了邺城,袁熙什么也不说,直接把司马懿丢给了老师张纮,让老师张纮处置司马懿,并派虎卫全天候监视。 第163章 饥荒 汉初平六年(195)岁末,汉献帝刘协移驾颍川许县,天下纷争进入另一个时代。 河北甄府。 袁熙便牵了甄宓的手在案桌前跪坐,给她倒了一碗蜜水,开始聊些闲话。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了茶叶,但是还没有大规模流行,蜜水算是一种比较时尚的饮料。 甄宓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对于袁熙发自本心的信任,她也能猜测的道,袁熙是说他们三兄弟的事情。 “听说之前公子为了侍妾,和三公子发生了冲突,不过我觉的公子做的很漂亮,我那带来的几个贴身丫鬟,要是被他看中任何一个,我也都不会给他的。” “哦,为什么?”换做别人家,要一个丫鬟而已,大部分的女主人都会无所谓的。 “说了公子可不许生气,”甄宓打趣的笑道。 “当然。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除了之前你和我生过一次气,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的。” “讨厌,那么点事情,你一直记得。”甄宓知道他说的那次劝说她,央求她三哥和他合作的事情。 “我感觉你三弟目光邪恶,看女人的心思就不单纯,不像是个好人,丫鬟要是给她,指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抛弃。”犹豫了下,甄宓道:“我观公子和他关系也不是太好,以后就少和他接触。” 袁熙温笑一声,甄宓倒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不然也不会说这些话,看似离间别人兄弟的忌讳之事,可是诛心之言。 见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袁熙点头道:“本来就没有和他走得很近,那件事过后,我们兄弟的感情,估计也就那样了,这是必然发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宓儿不必担心。” “嗯。”甄宓柔柔的应了一声,看着天边淡淡的星空,低声道:“等到青州那边稳定下来,就把步练师纳了,之前说好的事情,不是今天,我都快要忘记了。” “行,到时候你提醒我,”袁熙道:“还有蔡琰,糜贞,刁秀儿,唐姬,绿珠,估计也会用不了多久时间,都是妾,等到我们大婚以后,若是碰到了就一起办了。” 忽然想到自己一下就拥有,如此多绝色的女人,袁熙觉得挺怪异的,这速度也太快了,女人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那可不行,哪有一下娶这么多的,先把刁秀儿,步练师,绿珠纳了,不然人家糜家小姐,蔡家小姐,唐姬姑娘指不定怎么委屈。” “好好,都听我家宓儿的。”其实这些都是小事,现在袁熙想的是怎么能快速的拥有自己的根基和势力,然后努力经营发展,这样自己和家人才能彻底安稳下来,不然他总觉得心里慌慌的,毕竟曹操一天在,自己就寝食不安。 闻着甄宓身上馥郁的清香,袁熙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就算什么都不为,自己总得有资本保护身边这些佳人的安危? “公子,你上次让三哥给你送美酒做什么?还有,包里的药是什么药?我问三哥,他怎么都不肯说,我心里好生纳闷。”甄宓一边喝着蜜水,一边询问。 既然甄尧没有把真相告诉甄宓,袁熙就安下心来,要是让女神知道自己要的是毒药,必然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对自己产生心狠手辣的负面看法,毕竟上次还打算给大哥用点呢。 可是,在这个群雄逐鹿的年代,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对,”譬如曹操杀吕伯奢,屠戮徐州,难道不是更加心狠手辣么? 历史是由成功的人书写的,成王败寇。当你奠立了无双的霸业之时,也就不会有人再去抓着你曾经的污点不放!一将功成万骨枯,何时王侯不杀人? “呵呵……这些美酒是,用来犒劳将士们的,至于那包药,是用来提神的。防止将士们夜间巡逻的时候会打瞌睡!”袁熙脸不红心不跳的信口扯了一句谎言。 难得和甄宓独处的机会,袁熙一只手环抱住甄宓的酥腰,腾出一只手来打算作怪,甄宓受惊,吓得一声惊呼:“公子不要!” 只是被袁熙死死的抱住,哪里能挣的脱?被袁熙迅速的用嘴巴重新堵了上来,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激吻。 甄宓被逗弄的飘飘欲仙,只好任由袁熙摆布。情到深处,忘我的回吻着袁熙,好不缠绵!“极品公子”中叶无道和慕容雪痕就是这般。 甄宓被一阵阵的感,弄得几乎晕了过去,无力的躺在袁熙怀里,双腮粉红,娇?喘连连,…… 袁熙到底是男儿之躯,一开始只想一亲芳泽,但随着“战事”的发展,逐渐有了得陇望蜀的念头。迫切的想要破城冲锋! 袁熙也快要受不了啦,心想这甄宓到底是未经世事的处之身,既如此,干脆把她就地正法了,把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甄宓猛然感觉到了袁熙的动作,聪慧如她,怎能不明白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到底是大家闺秀,明白如果袁熙真的那么做了,对自己又意味着什么?忽然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在袁熙的嘴唇上轻轻的咬了一下,死死地抓住作怪的大手,不让袁熙得逞,眼睛了泛着泪花,哀求道:“公子,别这样……那是不可以的,我们、现在不可以……等洞房花烛之时,好不好?” 看着甄宓楚楚可怜的模样,袁熙也一下清醒过来。自己说过要把她明媒正娶过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亲个嘴接个吻什么的也就算了,但是霸王硬上弓是万万不可。 如果只是一般的女人,只是露水情缘,那就另当别论,但这甄宓可是自己未来之主的人选之一的人啊! “咳咳……情到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宓儿请勿怪我!”袁熙定了定神,把甄宓从怀抱里推出,歉意请罪道。 甄宓两腮羞得粉红,不敢抬头看袁熙,低声道:“也不全怪公子,是宓儿没有把持住!好了……好了啦,不说这些,羞死人了!” 甄宓又和袁熙闲聊了大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告辞,临别时红着眼睛道:“公子出发回青州之时,请公子派人入城通知宓儿,我必来相送!” 袁熙向着甄宓莞尔一笑,柔声道:“不必难过,无论身在何地,我的心都与你在一起。你忘了我写给你的诗了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等着我。” 甄宓笑靥如花的点点头,借用“袁熙的诗歌”对了一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我等你。” 次年(196),经随驾大臣商议,刘协改元建安。时值公元一九六年,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建安时代,天下局势也逐渐明朗化。 三月,袁熙带着青州大小官吏,参加迎chun和主持了chun播。去年末,袁熙跟文丑所部回到邺城复命,说明朝廷跟皇帝的情况。 袁绍对于迎接皇帝这件事,本来就出于犹豫之中,袁熙虽然没能带回皇帝,但带来了刘协的嘉奖诏书跟封赏。 冀州高层间或惋惜或庆幸,但他们对刘协移驾许县这已定事实只能接受。 袁熙使用郭嘉的妙招,将孔融调到刘协身边,换来了钟繇这个干才。钟繇一旦出任北海太守,过不多久袁熙就将他调到身边。 后来晋初三大国老,被赐延年杖者,就有钟繇一位,其他两位则是,田丰和沮授。 经过岁末年初这段时间,袁熙将青州的军务政务都重新统合整编。 其中田丰还是出任别驾从事,国渊出任治中从事,郭嘉出任兵曹从事,王修出任部郡国从事。其实这时州长官的从事所管理的事物,大都是由州牧分派,他们是州长官的助手,受重用程度也由州牧喜恶决定。 顾雍、田豫分担簿曹、主簿、假佐等袁熙私人书佐和助手的职务。 军务方面,经过几次大战,袁熙等人精选出六万青州常备兵,除去分守各地的兵卒,袁熙可以应急调动的有三万青州兵。 剩下十多万预备兵,都归地方军户管治,也就是分到青州各地,实施屯田和服劳役,目前必须化整为零,不然容易受人把柄。 骑兵方面。在洛阳收降了近两千西凉铁骑,除去不愿归降的和残弱,剩下了一千骑。洛阳之战损失地骑兵也各自在预备兵中补充,原先两千乌桓突骑,两千近卫骑,两千青州jg骑的编制没有改变。 如此袁熙就拥有了八千多骑兵,在这时除了鲜卑乌桓和西凉地方军阀。袁熙的骑兵数量可谓仅次于袁绍,能和他比的也就只有大哥袁谭,以及西凉那位,锦马超了。 乌桓突骑和凉州铁骑被编制在一起,独立成建制,只听从袁熙调度,太史慈、段匹磾担任正副统帅。 张辽统领两千青州jg骑。不再独立成建制,而是被调去配合步卒的军阵作战。 两千近卫骑还是由赵云统领。补充进各支骑兵中的jg锐,命名为骁骑营。骁骑营中兵卒有西凉兵、乌桓兵、鲜卑兵、冀州兵、青州兵,都是袁熙军中最jg锐者,其战力更居各支骑兵之首,如同隋炀帝杨广的骁果营。 在三万可以应急调动的青州军步卒中,袁熙也挑出jg锐者,扩充自己的近卫。总共有三千多地兵卒,被编成近卫军。由许褚和祝公道统领。他们平时领兵拱卫袁熙。遇到战事又可以分去出作战。 剩下虎卫也被固定为六百的编制。经袁熙不遗余力地配合,史阿的影卫“黑冰”也初具规模。如此青州军的编制,更加完善和成熟。 而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袁熙的势力算是,真的已经尾大甩不掉了,即便袁绍想要动他,也不得不思量一番了,袁熙显然已经成为了二郎神那样,听调不听宣的地方蕃镇了。 军务方面进展得十分顺利,但在政务方面却不容乐观。开chun来各州郡,皆出奇地降雨稀少,如此chun播之后地灌溉成了大问题。 更有甚者说这是刘协迁都移驾触犯禁忌,是天降灾祸来jg示世人。赵温也受不住压力,被迫辞去司徒一职,希望天灾就此终止。 袁熙知道今年各地都将大旱,去年秋收后除了拖欠甄家的钱粮,向冀州其他家族借地钱粮都还清。但是青州的库存也仅够供养兵卒一年多之用,要是民间出现饥荒。那么对于各项事务初有起sè的青州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袁熙、田丰、郭嘉、钟繇、国渊、王修等青州高层,都亲自到地方督促农务,几人集思众议。都在为农耕之事出谋献策。 袁熙指着农田向几位文臣说道:“这两年来在元皓先生主持下,修了不少沟渠,但是这还不够,今年全年都将有旱灾,这个月内让兵卒和军户们,都抢挖沟渠引水灌溉,挖井的事也要立马着手去做。” “少将军,这chun旱往时也有过,到四五月时就会降大雨,这大肆调用军力民力挖井修渠,是否会扰乱地方军务民务。”王修说道。 “去岁我就请教过管辂、刘良两位大师,他们皆说今年将会大旱。再说不抢修沟渠深井,怎么确保chun播。”袁熙坚持道,他假托筮卜是由于,这时的人多会相信这套说辞,不然他也说不出个缘由。 更何况,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与共成,不可共始,谋于众而断于寡。 “少将军说地是,就是没有chun旱,各地也要兴修水利,此乃有利于农耕的大事。”国渊也赞同道,他到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大肆调集军民,会牵涉到地方地治安问题。”王修急忙辩解道,防止袁熙误会,毕竟袁熙可是。。。 “让那些将军们都带兵监督,各自领下任务,要是出了乱子分担到个人去!”袁熙说道。 几个文吏都纷纷答应下来,表示一定督促好修渠挖井的事,不过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任何政策的落实,一时需要君主的明断,其次是能臣的全力配合,然后就是时间了。 “叔治先生,你亲自去一趟东莱,督促那里多组织人手,熬盐和捕鱼,元叹去一趟徐州,跟陶使君和糜竺,商议大量买粮的事,务必要隐蔽和快速。”袁熙吩咐道。 王修、顾雍两人各自领命。今年是不能再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袁熙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确保度过荒年,我们经常说人定胜天,可是真的遇到天荒时,有的时候真的很无奈。 将任务分配下去后,袁熙反倒清闲起来,底下这么多将才政才,他除了决断大事,执行就交由那些部下去做。毕竟人君劳于求贤,而逸于治事,各司其职,不然岂不累死。 他来到了刺史府,屯驻卫兵的一个小院落,这里关押着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让袁熙也颇为忌惮的“毒士”贾诩。 “我说早上为何喜鹊飞临枝头,敢情是有贵客光临,公子请进。”贾诩看着进来的袁熙,笑道。 袁熙进到小屋里,在贾诩对面坐下,歉意说道,“文和先生住的可习惯?我最近政务军务繁忙,一直都没能看望先生,我这个主人实在是过意不去,请先生万望海涵。” “这里衣食无忧当然不错。只是那些兵卒凶悍得很,不愧是临淄侯手下的强兵。”贾诩出言不无讥讽道。 “哈哈!”袁熙倒也不以为忤,轻声笑道,“文和先生你可是位重要地人物,他们当然不敢放任你四处走动了,您说呢。” “临淄侯你可知道,如此监禁一个朝廷命官,依照我大汉律例,可是犯了死罪地!”贾诩冷然道,和迎接袁熙进门时,判若两人。 这就是所谓的“君子豹变”??古人什么样,我不太清楚,安倍晋三我倒是见识过了。 “那可有廷尉衙门来治我地罪吗?先生你可莫要忘记此处乃青州。”袁熙提醒道。“我惜先生之才,想让先生为臂膀,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袁熙直接言明意图,没有太多花哨。 “若是在下不愿应召出仕呢?”贾诩问道。 “先生是明白人。不会跟我过意不去的。”袁熙似笑非笑说道,他目光坚定而深邃。 “在下实在不如,公子期望地那样有干才,不过既然来到青州,不妨在公子身旁谋个悠闲的文职,也好糊口。”贾诩无奈道。要是他正面抗拒肯定会被继续监禁。他也想在这里,考究考究这,名满天下的袁熙,到底有几斤几两。 “哈哈,文和先生答应就好。今晚我就设宴给先生接风洗尘。”袁熙笑道,他打定主意要将贾诩绑在身旁,这可是陈平之才啊。 “不过在下可是只会动动嘴皮子,并不会做其他大事。公子怕是要养个闲人了。”贾诩黠促道,他这人一向低调和善于明哲保身。 “反正我已将养了个,游手好闲地郭奉孝,和整天知道装病的司马仲达了,不妨再养个贾文和,我养的起。”袁熙呵呵笑道。 接下来三个月中,大汉各州郡的旱情ri复ri地严重。chun季播下的种子还没长成,就大多旱死。而北方几个州郡的冬麦,因为chun天少雨也是收成不好。 眼看秋季将至,那时地粮食问题将更加突出。到冬季时更是会出现大规模地饥荒。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预兆着,有大事发生,天下局势,似乎又变得诡异起来。 兖州、青州因为实施了全部,或部分军屯民屯,加上双方统帅重视,所以在北方各州中受的影响最小。 而像冀州、幽州这种大士族地主把持地州郡,农事生产效率和积极性不高,民间出现的饥荒也就变得更严重。 虽然河北家大业大,但袁绍仍旧不得不下令裁撤部分兵员,冀州军在并州北部的行动也被取消。从年初至此,冀州军占领了并州北部的雁门郡,还有河西、太原的一部。 此外老师张纮的暗卫和史阿的影卫、祝奥还有甄家不断传来豪强间地动向。其中最让袁熙在意的是,张扬军跟冀州军在并州地对恃。 还有孙坚在吴郡立足后,迅速扩张至会稽、丹阳、豫章北部。同时孙坚和袁术彻底决裂,双方也在丹阳郡以西对恃。 第164章 生战 除了头痛的政务,袁熙在青州过得还算惬意。闲来有高月、刁秀儿、唐姬可以叙叙温情。还有步练师和绿珠细心的侍候,以及师妹蔡琰温香软玉下,也缓解了他不少压力。 但他殊不知此时有人筹谋已久,开始发动起新一轮的伐谋,那就是用战争转嫁经济危机和社会矛盾,和如今的美国没什么区别。 眼见四周无人,袁熙直接把高月抱住,一双大手在她的粉背狠狠的抚摸着,并吻上了她的樱|唇,他喜欢这样欺负高月。 高月也只是装模作样的扭捏了下,便随他去了。一旁的唐姬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就亲热了起来,马上红着脸走开。 心里虽然羡慕,但是也隐隐感觉到开心。 袁熙舒服的松开嘴,看着媚眼如丝的高月,把她狠狠的搂在怀里,柔声道:“夫人,前些日子忙于公事,我可想死你了。” 高月本来被他这么一弄,多少有些害羞,想要生气,可一听这话,马上就柔情满怀,只剩甜蜜了,果然哪个时代女人都一样。 两人默默地温存着,最后袁熙实在受不了,就要把高月抱着,前往房间好好的恩爱一番,白日宣淫又何妨。 高月忙红着脸阻止道:“干嘛呢,其她妹妹都还在等着你,你想让我被她们怨恨啊。” 袁熙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正色道:“谁敢怨恨我们家无垢啊,那是羡慕,懂不懂?再说了,有我为你做主呢,怕什么!” 这天早晨。袁熙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他伸手摸去,发现佳人温软曼妙的娇躯已经不在。 “公子,夫人正在准备糕点,她让婢子来侍候公子起身。”步练师柔和的声音传来。 袁熙嗯了一声,他在步练师的服侍下,穿衣洗漱。不一会,艳光逼人,满面红光的高月,亲自端上几小碟jg制的糕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显然她昨天被滋润的不错。 “无垢,现今旱情严重,府上的饭食也不要弄那么复杂了,省下地食材让仆人,到门前分给那些流民。”袁熙皱眉说道。 但不是袁熙他虚伪,而是这次灾情太严重了,虽然青州早就筹备和预防了,但是大自然和老天的力量,确实太过庞大。 “如此倒是个好主意,不但可以接济一些难民,还能增长显奕你地声望。”高月答应道,“从小我和兄长,随父亲奔波,也吃了不少苦呢,显奕如此,无垢当全力促成。” 袁熙知道她又想洛阳遭遇,“无垢,董卓、郭汜、李榷等逆贼已经伏诛,我算是为你和秀儿以及昭姬报了仇,你也不要再伤心难过了。” 高月点点头,说道,“我在这世上只有你和哥哥两个贴心的人了,你跟公主和宓儿妹妹成亲后,也不要负我才是。” “无垢……”袁熙理解高月的小儿女心态,这要是妻妾多了起来,有时还当真是件,幸福的麻烦事,后来他的后宫争斗不就是因为这吗。 袁熙走到高月身边,拉着她往里走,说道,“对了无垢,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以后有事就吩咐步练师和绿珠多多干,别整天和下人混在一起,哪有半点主母的样子。” “绿珠,你过来。”高月把绿珠叫道身边,对着她吩咐道:“你看着些,让那几个丫头把活做的利落些,然后再去厨房,让厨娘加两份荤菜。” “是,小姐。”绿珠轻声应下,看了眼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袁熙,红着小|脸跑了。 高月没好气的把他拉过头,轻声道:“我的丫鬟你别打主意,看上的话,等我们大婚的时候再说。” “我就是和她们闹闹而已。”袁熙讪讪笑道,随即扯开这个话题。 袁熙大厅。 刁秀儿缠上袁熙的脖颈,娇|声道:“坏夫君,前段时间,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我还以为你过节都不回来了呢。” 袁熙把她抱在怀里,挑着她的下巴,笑眯眯的道:“还不是饥荒闹的,跑前跑后的善后,这不为了我家秀儿,有个安稳的家嘛。” 刁秀儿精致无比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娇羞,轻声道:“谁要和你一个家啊,羞羞!” 袁熙把嘴巴靠在她的耳旁,嘀咕了几句,刁秀儿忙把头,使劲的在袁熙的怀里乱转,嘀咕道:“我不听,我不听,姐姐,夫君刚回来,就想做坏,奴家不依。” 顿时袁熙大囧,高月也是无语的摇摇头,这刁秀儿什么都敢说,倒不是刁秀儿放荡,而是她知道高月贤良淑德,所以也就不做作。 大厅中,袁熙坐在主位上,和众女说了几月前洛阳和邺城的见闻,以及最近饥荒之事。 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大家还是能听出其中的艰辛,打天下不是那么简单的,哪次不是生死之间,拼搏,袁家能有今天这份家业,不是好吃懒做出来的,是一代代人打拼出来的。 不要羡慕袁熙,叶无道,王思聪家世多么好什么的,人家祖辈奋斗过了,才留给他们的,我们不要怨天尤人,我们也可以努力奋斗,几十年后,也可以留给子孙嘛。 高月有些责备道:“夫君,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姐妹都担心死你了。” 如今天下虽然大乱,但是还没有到真正的水火不容的地步,袁熙也是知道这一点,不过他还是点头道:“以后不乱出去了。就在家里好好的陪在,诸位夫人跟前。” 袁熙坐在主位上,逐一看去,从右侧数是高月、刁秀儿、唐姬、步练师、绿珠。 不过看到这些熟悉亲切的面孔,袁熙还是禁不住一阵自豪,这些女子美貌均是天下数得着的,别人得其一就会要死要活,自己却都能得到,他不由心情畅快,异常满足。 其实这次回来后之所以这么高兴,完全是因为,自己还绑架了贾诩和司马懿两人,如果成功收服两人,那么陈平和王翦也就归位了,那时才算算是真正的能高枕无忧了。 就算曹操能发展起来,自己就算偏安一隅,还能比刘备差不成? 刘备入川前,那才几兵几将? 他有诸葛亮,自己有郭嘉、张纮、顾雍、钟繇、田豫,司马懿和贾诩目前算半个。 他有张飞、关羽,可自己有赵云、太史慈、张颌、徐晃、张辽、许褚、郝昭、郭淮、管亥、周仓诸将,算起来,袁熙的实力是远远比那个时候的刘备要强悍。 更何况他还有自己苦心经营的青州。那个时候的刘备可是,一块固定的领地都没有啊。 这么想起来,袁熙倒是对于诸葛亮不是那么介意了,毕竟之后贾诩和司马懿归位,怎么也不比他一个差。 如今只需静待时机,慢慢发展便是,至于外面的争斗,袁熙都懒得去管了,也管不了。 这一次袁熙喝醉了,高月退两步,顿了下,又上前抱住他,轻声叹道:“冤家,当我不知道你故意喝醉的嚒,就算你迟点醒来,我也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想了下,对着外面的绿珠道:“绿珠你过来,帮我把夫君扶回房间。” “好的,小姐。”绿珠赶紧走进来,不过她和高月两人加起来还没有一百八十斤,臂力不是一般的小,再加上袁熙醉得死,又以为是高月在抱她,因此也下意识的不断乱|摸,弄得小丫头绿珠俏|脸通红,哪里还有半点力气。 高月看了看袁熙的咸猪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小丫鬟绿珠,抚着额头叹了一声,询问道:“秀儿她们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过一次,吃完便又去后花园了,估计现在已经回寝了。”绿珠死死的抱着很沉的袁熙,不敢松手,娇喘说道。 “你等等,我去叫两个小丫鬟过来,这死鬼真够沉的。” 看着绿珠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高月也是掩面飞速的逃离此地,这么沉,为什么自己晚上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呢? 走到半院,见前面一个宫装女子低着头急急行走的模样,高月忙唤住她:“你等等,随我来帮个忙。” “啊,哦,好的,夫人。” 高月刚才也没注意,此时见她螓首微抬,这才看到原来是唐姬。 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高月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回夫人,秀儿妹妹让我,拿一些糕点给她们送去。” “这样啊,”高月点点头,把她手中的糕点接过来,打开看看,有些不悦道:“这个秀儿,刚才的饭肯定又是胡乱对付的,看我一会怎么收拾她。” 高月紧紧跟在她身后,哪里敢说半句话,这个家里,她觉得自己谁都能对付的过来,唯独高月不行,因为她太厉害了,感觉无从下手的样子,主要是高月在袁熙的心中,是其他几女无可取代的,这就是为何,高月仙逝去后,太宗宣武帝袁熙,迟迟不立皇后的原因了。 两人来到客厅,高月指着唐姬道:“你和绿珠把他送回房里,你就留在那里照看他,这糕点我帮你送过去。” “是,夫人。”唐姬毕竟年龄略大,而且和万年公主一起也算是习过武,力气也大些,把袁熙大半个身子拉到自己身上,然后让绿珠扶着,便慢吞吞的往房里移去。 高月看了三人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哼了一声,银牙一咬,快速的往后花园去了。 袁熙醒来时,只觉口干舌燥,忍不住道:“无垢,给我来杯水。” 很快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袁熙一口饮尽,这才慢吞吞的睁开眼,舒服道:“许久没有这样醉了,睡得真是舒服,呵呵。” 眼角余光瞥见床边之人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他疑惑的把目光移过去,“哦”了一声,随口道:“夫人呢?” 唐姬小心道:“夫人去后花园了,让妾身在这里伺候着公子。” 袁熙抚着额头,摇了摇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把所有的睡意都给驱散。 要说这宅子里,喊自己名号的还真是五花八门,从袁家跟着自己过来的,都喊他二公子,被高月带过来的丫鬟则喊他姑爷,跟着唐姬过来的那两个丫鬟,则都喊他老爷。 至于高月则是夫君,秀儿的话,现在也喊夫君了,但这个得看心情,很多时候,还是直呼他的名号。 袁熙看着乖乖低首垂眉唐姬,心道是不是该统一称呼了,都叫自己主人得了,想想忽然觉得很好笑。 袁熙伸手把唐姬拉到怀里,唐姬微微挣扎了下,便任由他去了。 从她的衣服下摆口伸进去,袁熙道:“近来感觉怎么样?秀儿她们有没有又对你,做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唐姬。靠在他怀里,微微喘息道:“没有,最近秀儿小姐,一直都对我很好的。” “哦,”袁熙有些不信,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叹息道:“怕是有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唐姬一汪水眸瞥了他一眼,又低头道:“秀儿小姐说,夫君就快要把我收进房里,所以她不能对我怎么样了,还让我以后不要生她以前的气。” 袁熙乐了出来,笑道:“这小妮子,人小鬼大,不过你最近表现不错,等有空我找无垢定个日子,把你迎接进门。” 这事早就传了好长时间了,但是袁熙总没有记住,再加征战无休忙到现在,又新到冀州,蔡琰的事也给忘了,倒是让唐姬好一阵期许又失望。 “嗯,谢谢夫君疼爱。” 耳中听着唐姬软|绵绵的声音,袁熙笑道:“我娶你为妾,有一大部分愿意因为你是弘农王妃,总拿你当个丫鬟,不仅我看不过去,无垢心里也看不下去,这事能成,以后你得多多感谢她才是。“ “妾身知道了。”唐姬在他怀里低声说道。 得,袁熙就喜欢聪明的女子,不过有时候太过聪明他就不怎么喜欢了,因此有些事情他觉得,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一番的。 “公子,郭先生求见!”一名婢女禀报道。 袁熙知道郭嘉不会无事,一大早地跑来他这里,所以他辞别唐姬,在主室见到郭嘉。 “公子,大事不妙啊,曹cāo对徐州动手了。孙坚也跟袁术动手了!”郭嘉说道 “什么!如此饥荒之年,他曹cāo还敢大动兵戈?”袁熙惊疑道,兵粮缺少的情况下,一旦战事僵持,那么纵使有百万雄兵,也会顷刻土崩瓦解,大家也玩过三国志类游戏,如果粮草没有了,士气也就下降了,甚至逃离。 “这是暗卫跟,在兖州商号传来的消息。”郭嘉将两张字条传给袁熙,接着说道,“昨晚夜间,子纲先生派暗卫加急送到的,我今早整理文案时,刚好发现了,故来此禀明公子。” 袁熙低头仔细看起那消息。这时青州的情报网逐渐成熟,各方传来的情报,首先经过史阿影卫刺探,然后老师张纮暗卫收集传递,再由郭嘉的筛选,然后由郭嘉将最重要的消息,汇报给袁熙,此外再无第三人经手消息的分析整理。 “暗卫的人说,一个月前曹cāo军就向北边的泰山,南边的沛国调动。祝奥的商铺那边也说,一月前曹cāo军就开始,秘密收购征集市面上的物资。”郭嘉如实说道。 “这就是曹cāo对徐州动武的判断?可是粮秣匮乏,孙坚、袁术又都虎视一旁,曹cāo就不怕像上次那样无果而终么?”袁熙疑惑道,他倒不是不相信曹cāo会出兵,只是惊讶于曹cāo的大胆和冒险。 郭嘉眯眯眼,说道:“曹cāo身旁荀文若、荀公达、程昱仲德等人,皆是深谋远虑的谋士,此举看似冒险,实则万无一失。要是我没有猜错,曹cāo已经在三方面下手了。” “曹cāo筹谋已久、那他会从哪里下手?他做好跟咱们彻底翻脸地准备了?” “曹cāo知道他最大的对手是袁家。此时袁家势力急剧扩张,他再不加紧平定中原,不出三年就将陷入极被动的境地。年初时袁公出兵并州北部,但因旱灾只占据了部分州县。以曹cāo张扬的关系,不难让河内和并州南部出现乱子,如此冀州军都将牵制在黄河以北。”郭嘉细细分析道。 “那么说来屯兵泰山就是防备我青州军了?”袁熙喃喃道。 “泰山郡乃是一处要地,其北接齐国可威胁我临淄,使我军不能轻易出兵。其向东又可遏制我军从北海南下徐州。曹cāo屯兵此处,实乃掐住咱们咽喉!”郭嘉严肃道。 “孙坚、袁术之间的决裂,曹cāo恐怕也在其中掺和了一手,不然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此豫州南面的威胁解除了,他更可以放手一搏了!”袁熙接过郭嘉的话说道。 “曹cāo在南边使的是驱虎吞狼之策。用江东猛虎驱逐,袁公路这贪得无厌的豺狼。就不怕养虎为患?不过我还真佩服他的胆略。”郭嘉挥了挥羽扇,他是越来越习惯于,用袁熙送的这柄羽扇了,确实乃装逼神器。 “别忘了孙坚跟荆州刘表又是有大仇地,驱逐了袁公路还有个刘表牵制,曹cāo算准了在中原决战前,他的南方会比较太平。”袁熙无奈道。这豪强间的恩怨纠纷错综复杂,今天是盟友明天就是敌人。合纵连横远交近攻的手段,已经不新鲜了,这就是乱世,哪有信义可言。 “就是不知道曹cāo,这次能出动多少兵马,咱们又该如何自处呢。”袁熙问道。 “兖州本就是人口稠密之地,加上豫州地汝南、颍川,这两个富庶人多之地,经过一年多的整合,曹cāo可以调动地兵马,恐怕不下十万之众!其中屯驻泰山的,肯定是其中的jg锐!”郭嘉断言道。 曹操这一手,堵一路,打一路,林彪元帅打白崇禧时,就如此用过,差点把白给端了,这和围点打援还是有区别的。 “那咱们该不该出兵救援?” “公子应该问何时。如何救援才是,不对吗?”郭嘉狡黠笑道。 “按理说应当曹cāo刚发动战事时。迅速出兵跟徐州军汇合,如此可以抢占先机抗拒曹cāo。可是如此一来我军,必须担当极大的风险跟损失,而击退曹cāo后,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实在不是划算的做法。”袁熙苦闷道。 “历来我军皆是,当两虎相争到乏力之时,才出兵捞取好处,曹cāo也看准了这一点,料想我军不会迅速出兵徐州。如此他大可先占据了琅琊,修缮好城防抗拒我军!”郭嘉说道。 “徐州虽然富庶,但咱们得罪了那里地大士族门阀,也没有那么多兵力,把守这易攻难守的四战之地,还真是一块鸡肋啊!”袁熙叹道。 “公子是想放弃徐州。这可不像您往ri地行事风格呀!”郭嘉打趣道。 “即便是要暂时放弃徐州。也不能让曹cāo轻易地拿去!”袁熙神sè变冷,说道,“不过此事还要询问过父亲。得其首肯方能行事,毕竟曹cāo明面上是袁家的盟友不是。” 第165章 求援 半月后,泰山莱芜。 一支两万多人马的军队,偃旗息鼓急行军至此,他们行动迅速,队伍严谨整齐,从中可以看出他们是,一支训练有素的jg锐之师。 为首一个大将,不过三十许岁,他表情严整不苟言笑,颇具大将风度,正是曹cāo的从弟,在豫州屡建奇功的曹仁! 曹仁身后跟着两个副将,其中一个是新近从军的曹休,另一个是在豫州时,跟随曹仁的部将史涣。而在曹仁身旁,还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却是曹cāo心腹谋士程昱。 “仲德先生,到了莱芜后,为何我军立即故意暴露行踪,要是隐蔽起来待开战后,打青州军一个措手不及岂不好?”曹仁不解道。 程昱笑了笑,解释道,“子孝将军,青州军可不比袁公路还有徐州军。他们必然会先探查清楚形势,才会介入徐州战事。夏侯惇将军他们已经开始进攻琅琊了,如此我军大张声势,乃是为了震慑青州军,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先生,那要是青州军南下,我等是否真的直击临淄?”曹仁疑惑问道。 “只要青州军率先攻击我军,直击临淄有何不可?袁绍就是想翻脸,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一年内他地手,还伸不到黄河南面来。打到青州去,击垮青州军地话,等于是剪除了袁绍的右翼,中原决战时我军地胜算更多了几分。”程昱有些y沉地笑道。 “先生,你方才说青州军不比袁术军,要击垮他们谈何容易!”曹休插嘴道。 “哈哈,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青州军要是南下徐州,咱们就有可乘之机。即便不能打到青州去,也能与元让他们互为犄角,大量牵制青州军,我军目的也就达到了。”程昱笑道。 同一时刻,兖州军从泰山郡,大肆进攻徐州琅琊国。其中夏侯惇率兵五千攻琅琊、卞喜率兵五千攻东莞、车胃率兵五千攻海曲、曹洪率兵五千攻吕县。此四地一旦被兖州军占领。就等于形成一道,阻隔青州军南下的防线。 徐州下邳。\\\\\\\\\\\\ 糜竺、陈登、曹宏、曹豹、糜芳、笮融等心腹,齐聚州牧府议事大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曹cāo不声不响,就出兵攻打琅琊。”笮融恼怒道。 “有何惊奇的,曹cāo认定咱们是杀父仇人,吞并我徐州之心更是由来久矣。区区偷袭而已。”陈登不以为意道。 “大人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病情加剧了?”糜竺担忧说道。 “诸位不必担心。老夫身子尚好,区区病痛还要不了我老命。”陶谦在儿子陶商、陶应的搀扶下,走到议事大堂。 “陶使君!”众人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了,说说前方的军情,大事要紧。”陶谦让几人坐下。 “大人,五ri前兖州军突然从泰山郡,偷袭我琅琊国吕县、琅琊、海曲、东莞四地。此时前方战局不明,若是不快速调集兵马驰援,琅琊危矣!”身为治中从事的糜竺禀报道。 “那诸位是个什么看法。是否该立即调兵救援琅琊?”陶谦皱眉问道。 “那是当然,若不救援琅琊就要沦陷。要是曹cāo再从沛国、任城出击,我下邳就被两面夹击了!”糜芳直言说道。 “不妥不妥,要是我军调集重兵北上琅琊,那曹cāo再从沛国打过来,该如何抵挡?”曹豹反对道。 “那就任由曹cāo打下琅琊了?”糜芳恼怒道。 “曹cāo今非昔比,他吞并豫州后实力大涨,我军兵不如曹cāo多,再分兵北上,岂不是给他有了可乘之机?”曹宏也反对道。 “元龙,你向来广有智谋,如今咱们进不得退不得,你何不说说有何对策?”陶谦问道。 陈登拱了拱手,说道,“在下看来。琅琊沦陷不可避免。不出兵救援也罢。” “陈元龙,前次你不也是反对分兵把守各地。而不互相驰援吗?现今为何见死不救!”糜芳怒道。 “此一时彼一时,此次曹cāo实力大涨,已不是咱们一己之力可以抵挡。放弃琅琊正是要收缩兵力固守开阳、东海、彭城一线,以此等待外援。”陈登解释道。 陶谦点点头,说道,“曹cāo势大,前次来犯靠地就是孙坚的救援。此次曹cāo再次来犯,咱们还是要请求援兵啊!” 糜竺、糜芳、曹豹等人沉默不语,先前徐州实力不弱,但败在策略错误上。经过上次大战徐州实力受损,这次是实力不如人,更加不能单独抗拒曹cāo了。 “事不宜迟,那该立即派人去吴郡,请孙文台啊!”糜芳急道。 陈登摇摇头,叹道:“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孙坚跟袁术正丹阳对恃,他们两家显然不会,为了咱们而共同抗曹的。” “孙坚跟陶使君是旧识,袁术又是咱们盟友,只要晓以利害,不难劝服他们!”糜芳说道。 “可以派人去试试,但此事难成,咱们还要从其他地方请求援军。”陈登建议道。 “多找援军不是坏事,元龙你说的可是袁熙?”陶谦闻言而知雅义,于是开口问道。 “正是,我等一方面派人去许县面见陛下,申述曹cāo无义地暴行。另一面派人去向袁熙求援。”陈登解释道。 “袁熙此人貌似英杰,实乃贼盗。他上次寇略我徐州,掠夺钱粮人丁无数。请如此强盗来简直是笑话!”糜芳立即反对,他这是为了避嫌,所以如此说辞,不然免得落人把柄。 “袁熙乃重利之人,上次他是曹cāo盟友,自然想方设法,来捞取我徐州的好处。而这次他成了糜二公子你家姻亲,再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寇略我徐州了。”陈登虽然知道袁熙也是豺狼,但为了救急,他不得不这么建议。 “问题是袁显奕,肯为咱们开罪曹cāo吗?他们两家可是盟友啊!”曹宏摇头道。 “袁公路不是咱们地盟友,此时又在做什?在下看来袁熙必定会出兵徐州!”陈登坚定道。 陶谦几个心腹,争论着求援的事,不过他们也各怀心思,毕竟徐州政权可是联盟性质。 “袁公路不是咱们的盟友,此时又在做什么?在下看来袁熙必定会出兵徐州!”陈登坚定道。陈登也是谋势的高手,袁熙出兵是大势,因为袁曹相争是战略上的。 “袁家占据河北,声望一时无二,袁熙手下更是兵多将广,如此强援不搬来该请何人来?”曹宏也附和道。 自从上次和袁熙有所勾结后,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不断。眼看袁家势大,曹宏这样善于专营投机的小人自然生出投靠的念头。 陶谦叹了叹气,说道,“能跟曹cāo抗衡的也只有袁家了,但要袁熙为咱们开罪曹cāo,这恐怕要许给他不少好处了!” “那倒不尽然,要是曹cāo占据了徐州,其以三州之实力,足以抗衡袁家。这是袁熙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陈登分析道,“只要遣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去游说,再许以些钱粮,不难请其出兵。” “曹cāo袭击琅琊,通往青州的道路被切断,要前往青州实在危机重重,谁愿意领这份差事?”陶谦看着众人问道。 曹宏心中一动,他看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于是立即请命道:“大人,在下愿意领这份差事。” 听到曹宏的话,陈登、糜竺等人都有些惊讶,这并不是一份好差事,依照曹宏那样的为人,居然也会主动请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值此徐州危难之际,在下怎能不尽一份绵薄力。若是上阵杀敌,在下一介文人,自然是干不来,要说这游说之事,在下倒是可以一试。”曹宏解释道。 “好啊,要是徐州上下吏民都如此尽心尽力,我徐州何惧曹cāo!”陶谦激动道,“我即刻遣一支jg兵,护送你前往青州。” “琅琊四县可能已经沦陷。陆路实在太危险,不如走海路。要是青州军也能像上次那样从海路而来。定能打曹cāo一个措手不及!”陈登建议道。 “海路也是多有险阻,不知可有足够的海船。”陶谦问道。 糜竺赶紧答道:“大人,我这就将所有能出海的船只征集起来,一次运个万多兵卒,是不成问题的。” 此时最大的海船可长二十余丈,高处水面三丈。能载六七百人或载货万斛。糜家有这样地海船八艘,虽然没有水战的能力。载货载人却是适合。加上其余中小型能出海地船只,一次运送万人还是能实现的。 “报,刘将军派简雍先生前来求见!”传令官禀报道。 “快去传来!”陶谦挥了挥手,他对刘备还是很倚重的,不仅加以扶持。还有将徐州托付的念头。 简雍朝陶谦和陈登等人行了礼,说道,“陶使君。曹cāo出兵偷袭彭城,梧县、广戚、留县三地沦陷,玄德将军收回兵马,正在彭城跟曹cāo相持。” 陶谦等人虽有准备,却惊讶于曹cāo军凌厉的攻势,短短几天时间,曹cāo军连拔几个县城。特别是彭城,此地乃下邳地门户,要是彭城失守下邳就暴露在曹cāo兵锋之下。 简雍缓了缓气,神情有些不自然道:“曹cāo军每攻占一地,就纵兵大肆掳掠。稍有抵抗就遭屠戮。三县均被洗劫一空。百姓没有了口粮都向彭城、下邳这边赶来,玄德将军也收容不了那么多百姓。只能放任部分流民到下邳这边来。” “什么!曹cāo这厮丧心病狂如此,他根本就是要逼死我徐州吏民啊!”糜芳恼怒道。 时逢大旱,庄稼作物收成不景气,平民百姓只能靠家中存粮过活,要是保命的存粮也被抢掠,他们只能四处流亡。而这股流民cháo对徐州其他地方地冲击是巨大的。 “曹cāo做事果然狠绝,但他如此做说明兖州军也是十分缺粮。大人咱们应当组织各地坚壁清野,固守几个坚城以待援兵。如此,一旦长期僵持,曹cāo军也会不战自退。”陈登建议道。要是将粮食都征集起来,再固守几个据点的话,他们还是能支持很久的。 “子仲、元龙,你们立即着手准备,特备是下邳南部几个城池,不能让曹cāo从那里打过来。”陶谦吩咐道。 青州,刺史府。 当在洛阳王家看到刁秀儿第一眼的时候,袁熙就确定自己喜欢上她了。 这种喜欢和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不一样,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征服欲。这是一种原始的,让你根本不用特意去想,一下就从心底喷发出来。 比起其他几女,刁秀儿的美更加符合后世的审美观。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雪白的肌肤,丰腴而不肥…… 这让袁熙陡然产生了一种垂涎欲滴的感觉,恨不得立刻把刁秀儿“就地正法”了。做男人,就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大丈夫。当如是也! 而且,刁秀儿不仅仅只有傲人的身材,还有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容貌。否则就配不上“绝代妖姬”这个绰号了。 漂亮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乌黑的双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妩媚的睫毛,所有漂亮到致的五官,组成了一张美轮美奂的脸蛋。更是透着妩媚和美艳。 也许隋炀帝的皇后萧美娘,就是如此风骚动人,不然能被六个皇帝争夺? 任你英雄盖世,任你智谋无双,见了这等绝色的美人儿也会双眼放光,精神为之一震! 至于为什么把注意力放在刁秀儿的身上,而不是唐姬身上,倒不是因为唐姬相貌如何,而是袁熙从心底对这个弘农王妃有一丝钦佩,一丝敬畏,一丝同情,甚至还有一丝丝忌惮;不敢轻易产生亵渎的心理,很多花样也施展不开,还是刁秀儿花样多。 实事求是的讲,唐姬的美貌略逊于站在身边的刁秀儿,但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否则,又怎么会让西凉军李榷眼馋? 入夜。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来的正是袁熙,走到门前,对几个侍女道:“你等暂时退下,我与秀儿说些悄悄话!” 刁秀儿刚在房间里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袁熙就跟了进来。,脸上先惊后喜道:“夫君不去姐姐那里,今晚怎么来秀儿这里了?” “呵呵……我来干什么?你说哪?” 袁熙扭头把房门栓了,缓缓的靠近刁秀儿。毫不掩饰眼神中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的打量着,仿佛面前的这个妖姬女人正一丝不般。 袁熙已经走到了刁秀儿的面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抬起握住了她的颈部,笑道,“我家秀儿,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呢,从此君王不早朝。” 刁秀儿不禁无语,这是夸自己还是贬自己,娇羞道,“奴家不依,秀儿哪有这样的魅力。”听到情郎变相夸自己,她内心还是窃喜的。 于是便不再抵抗,任凭袁熙为所欲为。 “哈哈……还是秀儿温顺。我喜欢!” 袁熙大笑一声。看着刁秀儿娇艳的红唇,忍不住凑上去亲吻了上去。 刁秀儿紧闭双目,任由袁熙为所欲为。到底经不住挑逗,不消片刻,便檀口轻张,发出了一声噬的呻吟。 闺中秘事,食不甘味。袁二公子自然少不了一番折腾,只把那久旱逢甘霖的刁秀儿欢畅的如鱼得水,花蕊初开浅吟低唱,两个人颠鸾倒凤,巫山,一夜好不风流快活。 第166章 出兵 翌日清晨,袁熙来到高月的房间里,绿珠正在伺候高月洗漱。 袁熙拍拍绿珠的屁|股,把绿珠推到了一边,朝她打了个噤声,然后自己悄悄走到了高月的身后。 “绿珠,夫君昨天刚回来,你说今天该不该让他就去昭姬妹妹那里啊?”高月漱口后,正慢慢的洗脸,不过洗的非常慢,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些什么问题。 绿珠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闻言马上回道:“小姐若是不想,也可明日再让公子过去,反正又不急待这一两日。”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我毕竟是大妇,今天不让他过去,把他拴在家里,估计他心里也急得慌,若是让蔡妹妹知道了,心里估摸着也不爽利,哎,夫君也真是,好端端的,接二连三的找这么多姐妹,若是都像唐姬妹妹那般,倒也没有什么,就怕再来几个像秀儿那样,那家里还不乱套了。” 绿珠终是忍耐不住,掩嘴娇笑出声。 高月愣了下,刚想回头就发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先是一慌,随即了然。 她娇|躯一软,熟悉的气味迎面而来,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微微侧头,果然不是自己的惫赖夫君还能是谁,没好气的,瞪了眼在一侧的绿珠,知道这丫头伙同袁熙欺负自己。 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绿珠赶紧低头道:“小姐,我帮你把水倒掉。”说罢不等高月说话,就急急的把脸盆端了出去。 高月微微松了口气,在他怀里,扭过身子,娇|声道:“昨夜秀儿妹妹是不是很温柔啊?” “比你温柔。”袁熙掐了掐她的小|脸,无语道:“你一大早的都想这些什么,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就是了,什么事情都这么为难,累不累啊?” “没办法。”高月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下,笑道:“谁让我是大妇呢,现在这么多姐妹要管,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必须得适应适应。” “随你,”袁熙道:“其实我这么早过来,本来是想告诉你,今天想带着你们出去游玩一番的。” 高月心思一动,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你回来不被发现就算是好事了,还出去招摇,这不是明白着,我不让你去蔡妹妹那里嚒。” 顿了下,高月又道:“你今天还是去蔡妹妹那里,人回来了,总得先去一趟,不然人家还不知道会怎么瞎想。” 见她这样说,袁熙一寻思似乎也是这样,女人心思敏感,自己不去,指不定蔡琰会如何瞎想呢,蔡琰这小妮子就是自己的上官婉儿。 两人亲昵了一会,高月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说道,“夫君,你是打算寻个日子,把蔡妹妹先迎进门,还是打算放放?” 袁熙府上有很多桂树,清早微风浮动下,深深吸上一口,立马让人有些陶醉的感觉,很是沁人心脾。 袁熙连吸两口,陶醉道:“以后等去了邺城,院子里一定多栽种些桂树,所有花当中,桂香最是让人不腻。闻着舒服。” “你说些什么呢,我问你什么时候娶昭姬妹妹,别扯其他的。”高月嗔怪的打了她一下。 袁熙扯着嘴角笑道:“夫人如此冰雪聪明,何必为难你夫君我啊。” “哼,”高月哼哼道:“我只是想挑开个话头,蔡妹妹我不管你,但是剩下的几个姐妹,你一年最多只需一个,多了我可不应。” 彭城。 一把长髯的关羽威风凛凛地,往来厮杀于敌军阵中,黑脸短须地张飞也,挺矛配合着阻截曹cāo军兵卒。两千多刘备军兵丁,则掩护着千多流民涌进彭城里去。 “二哥,咱们也撤!”张飞抹了把脸上的血渍。虽然关羽张飞两人是万人敌,但是毕竟刘备还是兵力有限,还是不敌曹操的猛攻。 虽然关羽也是一身血污,但关羽还是保持着那副傲然地神情,说道,“三弟你带着部下先走,为兄来殿后!” 张飞答应一声拍马向城门杀去,他相信兄长的武艺,所以也不和刘备一样矫情。 关羽眯了眯眼,他瞄见了五十多步外一个敌方大将。战马奔驰,关羽从敌军兵卒间隙中选定了一条路线,几个间息他就迫近了那员大将。偃月刀由下而上斜斜地劈出,直削向敌方大将的脸颊。 “碰!”刀枪交接,各自弹开。 战马交错,关羽并没有回头,而是趁着敌方兵卒,都被吸引到这边的时机,快速奔袭另一员敌方将领。 曹cāo看着往来厮杀的关羽,心中不禁羡慕,他手下也就最近招募的典韦,或许有一拼之力,其次则是夏侯兄弟和乐进的武艺最高,他们都是统兵的大将之才。 但单论两军阵前冲锋厮杀,他们逊了张飞关羽一个档次。他手下不乏统兵将才,唯独樊哙那样冲锋陷阵的勇士太少了。 “孟德小心!”夏侯渊一个激灵,他挽弓朝着关羽shè了一箭。 关羽正想猎杀阵中的曹cāo,但给夏侯渊这一箭打断了他。曹cāo也立马jg醒过来,他让亲兵呈密集阵型护在面前。关羽见敌军已经合围在一起,瞄了眼曹cāo后,不无遗憾地策马杀回城门。 城墙上弓弩手箭雨激shè,将追赶来的曹cāo军兵卒挡住。 “二弟可有受伤!”刘备正等候在城门边上,关羽一回城,他就上去关切地问候。 “哈哈,兄长且宽心。那些曹军还伤不了我的!”关羽大笑道,他全身上下无不,透露出深深地自信,真不愧是关二爷。 张飞也围了上来。恼怒道:“曹贼那厮端地y狠,将那么多流民赶来咱们这里。兄长的心也忒软了些,每次来这么多人,咱们能收地下多少?” 曹操用的办法,和之前蹋顿攻打公孙瓒时,用的办法有什么区别,但是曹操被称之为英明,而蹋顿因为是异族所以被唾骂,有时候我们确实够双标的。 “三弟休要胡说,民乃社稷之根本。身为一方官吏怎能,坐视治下百姓颠沛流离!”刘备厉声呵斥道。 别管刘备是否虚伪,但是他的认知却是正确的,不能因偏见而否定所有,这不公平。 张飞嘟了嘟嘴,说道,“俺也说说嘛。这城中街巷都堆满了人,大哥的府邸也让那些流民住了,咱们要是再收容可安置到哪去?” “我是不会让治下百姓受刀兵之苦地,只是有心无力,不能驱逐曹cāo那厮!”刘备语气坚定中带着无奈。 都说刘备伪善,但是像刘备这样伪善一辈子,那就不得了了,怪不得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袁熙也佩服他。 “轰隆!”投石机发出的石撞击在城墙上。 接近那里的刘备等人,明显感到那震动“轰隆!”又一块石抛shè进城中,城墙附近一座民宅被打穿个窟窿。 “快去瞧瞧可有人受伤了!”刘备急道。 半月后。临淄刺史府。 曹宏经过十多天不间断地赶路,取道海路辗转来到临淄。此时袁熙正在跟部属们议事,曹宏被请到议事大堂。 “少将军救命啊!曹cāo寇略我徐州,徐州危矣!”曹宏一见到袁熙就哭诉道。 “曹先生且坐下慢慢说来!”袁熙起身相迎,让曹宏坐在一旁。他心中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除了他和郭嘉知道此事,其他人还是不知道曹cāo再次攻打徐州。 曹宏将曹cāo偷袭徐州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接着说道,“陶使君说也只能是袁家,和少将军,能为徐州主持公道了。” 田丰频频向袁熙打眼sè,示意他不要立即答应,袁熙了然于心。 “曹先生先下去歇息,待晚上我设宴为先生洗尘。届时定给你一个答复。”袁熙说道。 曹宏点点头。他知道袁熙还会私下找他,而他也有一些事要私下说的。 等曹宏退下后,几个文武部属,都面sè沉重,因为曹宏带来的消息,不算好。 “少将军。此事十分棘手,曹cāo是袁家的盟友,袁公跟其交情深厚。但曹cāo近来崛起得也太快了,要是放任下去的话,必成为咱们心腹大患!公子得早做决断。”田丰也为难道。 “诸位都说说咱们该如何自处,是出兵救援还是坐观虎斗?”袁熙问道。 “曹孟德此举并未经过陛下允准,他所说为报杀父之仇更是自家一说。而陶谦乃陛下任命地一方州牧,在道义上说咱们,应当出兵阻止此次兵戈。”钟繇正色说道。 国渊、王修、顾雍几人,因为跟随袁熙时间长,他们比较了解青州内部事务,因此各自核算着利弊,并没有马上发言。 郭嘉还是一副懒散样子,只是倾听众人的言语。在下首处地贾诩,更是沉默不语,他自答应出任袁熙书佐后,除了抄抄文书就没有多说一句话,确实是老狐狸。 “此事应当先陈明袁公,说明其中厉害,是否可以跟曹cāo开战,要请袁公定夺。”田丰说道,毕竟袁熙是臣,袁绍是主对。 “可是这一去一回,加上集结兵卒,恐怕要耗费不少时ri,要是徐州支撑不住,那届时父亲即便让咱们出兵也迟了。”袁熙说道,他言下之意就是倾向于出兵。 “诸位可能不知,昨ri我才收到消息,曹cāo屯兵上万于泰山郡。”袁熙接着爆出这个消息。 底下众文武皆神情激愤,曹cāo此举明摆着是戒备威慑之意。 田丰皱皱眉,说道,“泰山乃处咽喉要地,真是如此,咱们可以先集结起兵马,部属好防务。等袁公一批复就可迅速出兵。” “元皓先生,如今库府中的粮秣,不足以支撑咱们大规模地动员兵卒,在下估计要是出兵征战他处,只能供给两万人一月的兵粮。”国渊说道。 “兵粮不是问题,一旦出兵徐州粮秣由他们供给。倒是青州各地的预备兵要迅速动员起来。要防备泰山这伙兖州军袭击我青州腹地。”袁熙决断道,他可是做好跟曹cāo翻脸的准备。 田丰则立即以袁熙和自己地名义起草一份文书,陈述徐州战况,并向袁绍请示。 贾诩看看淡笑的郭嘉,还有言行中倾向于出兵地袁熙,他若有所思。恰好袁熙也看向他这边,他赶紧别过脸去,但袁熙那狡黠的眼神,却让他心感不安。 看田丰和袁熙两人起草好文书,众人也都各自下去准备防备曹cāo军的事宜。 “文和先生你请留步!”袁熙叫住了起身要走的贾诩,说道,“文和先生也是深谋长远之人,何不说说我该如何面对徐州之事。” 留在一旁的郭嘉也笑了笑,附和道,“所谓,一人智短,众人智长。文和先生你平ri里,过得倒比在下还悠闲,如今出了事可不能,只拿俸禄不谋其职。” “公子和奉孝不是,早有定计了么?何须再问我呢。”贾诩不答反问说道。 “这曹cāo突然袭击徐州,还是这灾荒频繁之年。我也是手足无措,怎能说是早有定计。” “公子休要隐瞒了,曹宏道出曹cāo袭击徐州之时,在座人人皆震惊,唯独公子与奉孝两人气定神闲,这不是说两位,早已知晓此事了么?”贾诩说道。面对两个聪明人,他不需过分藏拙。 袁熙微笑着点头,说道,“不瞒先生。早在半月前我就得到消息,说曹cāo隐蔽地集结兵士与征集物资。经与奉孝的推断,猜测曹cāo会对徐州用兵。只是事情未经证实,我也不好公之于众,不过此时也当真棘手,我想请教先生该如何处置。” 贾诩心中微微惊讶,他想不到袁熙的消息网,会如此之快速准确。要知道此时因战乱和灾荒,各地道途不畅,传达消息更是费时费力。袁熙能及时的了解到兖州的动向,实在不易,同时也显示了袁熙的底蕴和实力。 袁熙知道对贾诩不能一味用强,于是推心置腹道:“先生,我也明白您引郭汜李榷进犯关中的无奈,值此乱世想要活命谈何容易?在下也不愿沦为鱼肉,机运之下给我掌控了这青州一地,手下聚集了一干英杰才俊。如此退可以安保一方,进可以成就不世大业。如能得先生相助更是如虎添翼。大事指ri可成!” 说完袁熙深深一揖。 贾诩也一直在考校,袁熙跟青州的实力。越是在青州待久了。越是和袁熙等人接触。他越是震惊于,袁熙和青州的实力。这是一块正在崛起的地方,不论文武官吏还是军伍百姓,皆有一股蓬勃之气。 袁熙说地也没错,他退可以称霸一方,进可以辅助袁家平定天下。 既然已经被挟持到青州,袁熙又是一个可成大事之人。贾诩已然有几分心动。 第167章 论策 “公子,既然您如此看重在下,贾诩还有什么不可以说地呢?请恕在下直言!”贾诩缓了口气,说道,“在我看来袁家虽然,明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暗藏波澜。公子能成就今ri之业绩实在辉煌,但前途将会险阻不断,想要成就不世大业更是要步步艰辛、如履薄冰。” “文和先生过于危言耸听了,袁家已占据三州之地。并州也将是囊中之物。要是再修养三年囤积粮秣物资,那时挟几十万众南渡河水,试问天下谁人可挡?”郭嘉故意反驳道。 “话虽如此。但袁家并非没有敌手,曹cāo、孙坚、刘表皆是大敌。”贾诩分析道:“先不说带甲十余万,称雄荆江地刘景升。和隐隐有虎踞江东之势的孙文台。单是占据兖豫两州,带甲十万数的曹cāo就是,袁家近在眼前的大敌!也是南下中原的最大对手。” “曹cāo以两州之力,抗拒我四州数十万之众,实力十分悬殊。文和先生竟然说他乃最大劲敌,这如何说来?”郭嘉接着问道。 “兖州、豫州地处中原,本就是殷实富庶之地,可以招募起来的兵卒不下十余万。曹cāo领了这两地之后大兴屯田,颁布法令恢复租调。此两地已然恢复了黄巾之乱后损伤地元气。”贾诩继续侃侃而谈道:“曹cāo青年时就统兵征战。纵观这些年来的战绩,他极擅长临机决断。以弱势战胜强敌,用兵如神。” “先生说我袁家暗藏危机,此是何意?”袁熙问道,其实他对袁家的隐患心知肚明,只是想听听贾诩的看法,毕竟旁观者清。 贾诩深深看了袁熙一眼,说道,“冀州经历黄巾之乱,张燕黑山贼之袭扰,还有袁车骑与公孙瓒之前的争夺战,实力已然消耗大半,如今库府中物资不会多,民间户籍也是有所消减。然袁车骑依仗审家、逢家等豪族,放纵其兼并农户人丁,致使灾荒一来冀州就大伤元气。即便坐拥数十万之众,然根基不牢粮秣不足,倘若一败便可致命!” 说着贾诩若有深意地对袁熙道:“对内,袁车骑实在出了一记昏招,幽州与青州之间,临淄侯你与袁大公子之间。内部不稳不能齐心协力,如何能共同抵御外敌?” 贾诩一直观察着袁熙的神情,见他波澜不惊,贾诩心中暗自点头赞许。袁熙面上没有表现什么,心中却一阵不舒服,历史上贾诩曾说过: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国士乎?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他才隐隐明白,历史上为那么多人为了权柄而手足相残。假使你无争权之心,但旁人未必没有加害之心。 可以想象要是袁谭继承袁家,而袁熙权力被夺的话,袁熙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跟袁谭地斗争已经在暗中进行,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太宗皇帝李世民宣武门之变,不全是李二同学狠辣,而是被逼到那个境地,即便你无心争了,但你的势力会推着你,往那一条路远走越远。 所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先生且说说,这徐州之战,咱们是如何出兵?如何处置?”袁熙将话题转移过来。 “依在下看来,两年内曹袁两家必然爆发中原大战!”贾诩也答非所问。 袁熙皱了皱眉,说道,“这个先生太武断了,灾祸连年正是休兵之时,我河北不修养个两三载,是积蓄不出供养军需的粮秣物资的。而且这与出兵徐州之间可有联系?” “当然有!”贾诩肯定道:“曹cāo势力增长太快,放任下去必然成为心腹大患。他已然在徐州、河内挑衅袁车骑关东盟主地地位,袁车骑焉能容忍?其实迟战早战皆是一样,咱们休养生息,曹cāo何尝不能休养生息。只是早战有早战的战法,迟战有迟战的战法。” “那依先生所说,两年之内中原决战,咱们又该如何处置徐州之事?”袁熙心中也是相信两家决战会比历史上提前的。一方面两家都比历史上更快地崛起。另一方面两家的矛盾,在讨伐董卓和平定青州时就积累下来了。 “放任曹cāo占领徐州。”贾诩淡淡道。像是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什么!”袁熙惊疑不定。 郭嘉也皱皱眉,但一会后他就大笑起来,说道,“好计,好计!好一个贾文和。” 袁熙转念一想,试探道:“先生是说徐州能拖住曹cāo一部兵马。分化了他地实力?” 此策略,袁绍之前和公孙瓒的战略博弈中,也用过,袁绍将幽州让给了公孙瓒,加重了公孙瓒的防守压力,战线过长,确实更加迅速的导致了公孙瓒的败亡。 “正是如此。”郭嘉摇了摇羽扇,说道,“咱们占了河北之后疆域是扩大了,可要防备地地方也多起来,其实兵力还不好集结起来。要是曹cāo拿下徐州这个四战之地,对内既要镇压当地豪族,对外又要防备青州、扬州方面地侵袭,没有个四五万兵马如何能守住?” “有失必有得,得到了徐州这个殷富之地。等于给了曹cāo一个大粮仓。”袁熙说道。 “殷富之地就不能,变得疲惫贫困?”贾诩幽幽道,同时也观察着袁熙的反应。 袁熙、郭嘉皆心中一顿,这要将一州之地变得贫困,那得死多少人才能实现。 “曹cāo已经帮咱们将徐州变贫弱了。他抢掠粮食致使大量流民逃难。那些地方的粮食是够曹cāo军吃上一阵,但之后谁去耕种农地?只要将剩下那些大城,也变成空城、荒城……”贾诩没有再说下去。其实这些事历史上曹操经常做,赤壁之战把荆州之民迁到北方,把汉中之民迁到关中,皆釜底抽薪之谋。 袁熙知道这其中,单是饥荒一项,就要死众多平民,要是曹cāo军像历史上那样屠城,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这就要公子把握好出兵时机了。先出面调停,当陶谦只剩下几座坚城,且疲困不堪之时,青州军从海路赶至。战端一起糜家产业受损,公子通过糜家劝说陶谦,必能将徐州最后地钱粮人丁挟卷回青州。”贾诩道出他地图谋。 袁熙本想帮徐州打退曹cāo。在兖州东面安插上这么一颗钉子。掣肘着曹cāo。即使曹cāo要拿下徐州也要花费一两年时ri,在这段时间里可以让,青州和河北三州恢复一些元气。 到时决战胜算就增加几分。可是经贾诩这么一说,彻底搞垮陶谦一系的诱惑力更大。毒士果然是毒士,他只计较利益得失,他人地xg命安危则直接忽略。真是不负陈平之才。 袁熙思量一阵,让亲随将曹宏请出来。 曹宏见只有袁熙三人,知道是找他商量机密,于是拱手道:“不知少将军何时出兵徐州呀?” “曹先生你也知道今年大旱,庄稼歉收。要筹集物资集结兵马,可不是一ri两ri可以做好的事,起码也要半月时ri!”袁熙推搪道。 曹宏沉默一阵,然后咬牙道:“陶使君垂老,已然不能护佑我徐州一方。少将军出身名门,又是英才俊杰,手下更是兵多将广。要是少将军愿意,我愿说服几家大族,迎少将军统领徐州!不知少将军意下如何。” 袁熙心中一动,但郭嘉摇头道:“曹先生你也知道徐州豪族极其排外,他们怎么可能迎我家公子入主徐州?陶使君之后还有两位公子,况且陶使君不是有意将徐州让给刘玄德么?” 袁熙的心静下来,徐州是不可图谋了,捞取一些好处还是可以的。 曹宏又是一阵沉默,他也知道徐州士族的情况,突然他深深一拜:“我仰慕少将军久已,愿举家归附公子!任公子差遣!” 袁熙赶紧将曹宏扶起,热情,说道,“先生何须如此,要是先生不嫌弃我这青州之地,尽管来定居。我也正需要像先生这般英才!” 他鄙夷像曹宏这样钻营拍马的小人,但有时候不得不依靠他们办一些事。 曹宏点点头,感激道:“能得少将军如此看重实乃某之幸也,但有差遣必定万死以赴!” “那倒不必,先生只需为我办几件事即可,袁熙感激不尽!”袁熙笑着说道。 青州,刺史府。 袁熙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高月早已起身,见袁熙醒来,赶紧过来,柔声道:“昨日辛苦,夫君再多躺会。” 袁熙将高月揽到话里,故意歪解其意,坏笑道:“无垢,不是辛苦,是幸福。” 高月脸蛋一红,昨夜娇羞再现…… 袁熙洗漱完毕,突然听到琴声隐隐传来。 “谁呀?” “像是昭姬院中传来的。” 袁熙拍拍脑袋。 诸事缠身,若非听到琴声,差点忘了,自己让高月把蔡琰接过来小住几日! 想起蔡琰,袁熙不禁苦笑。 自己的妻妾中,蔡琰最是古怪。 拒人千里的高冷才女,“委身”于自己,还若即若离! 说要凭记忆,默写家藏珍贵书卷。怎么有兴致弹琴? 蔡琰进府,仅要了一个婢女,住在偏僻安静的小院,几乎从来没出过院子。 都说蔡琰善琴歌,但从来没听她唱过。都说她擅长书法,没人见过。 袁熙几个女人,各有特点, 无垢淑德,步练师顺从,刁秀儿娇媚,甄宓殊贵,唐姬温婉。若给蔡琰定义特点,袁熙不会选择“高冷”,而是会选择“另类”! 袁熙踱着步,来到蔡琰居住的小院前。 屋里,琴声急促,歌声悲凉…… 如果说刁秀儿以身材和美貌取胜,那么蔡琰就是以气质夺人目光,姣好的面容,忧郁的气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高雅的气质,也许只有上官婉儿和灰原哀可以媲美。 这几年,袁熙接触的文人墨客不计其数,耳闻目染,对诗词歌赋,也多有接触。 但蔡琰所唱的五言叙事长诗,也就蔡琰独一份了。 琴声铿锵,歌声如诉。讲述的,正是董卓祸乱朝纲,给大汉王朝带来的灭顶灾祸,给大汉百姓带来无尽苦痛…… 董卓祸乱朝纲,正是袁熙起兵之时。 一路征战,袁熙所见所闻,正如蔡琰歌中所唱。 刘芒不禁止住脚步,侧耳倾听。 “……海内兴义师 欲共讨不祥 卓众来东下 金甲耀日光 平土人脆弱 来兵皆胡羌…… ……马边悬男头 马后载妇女 长驱西入关 迥路险且阻 还顾邈冥冥 肝脾为烂腐 所略有万计 不得令屯聚……” 董卓不敌诸侯盟军,纵火焚毁洛阳。沿途之上,遍地尸骸;举目四望,无家不破,无人不亡。昔日繁华城镇,尽成焦土。昔日安宁村聚,只见亡魂,不见活物…… 袁熙感有所发,不禁长叹…… “唉……” “嘣!” 琴弦崩断,琴歌立止。 少卿,婢女迎出,见是主人袁熙,不知所措。 “昭姬师妹忙着?” 婢女楞了一下,赶紧礼道:“……小姐刚刚完成书稿……” “哦?” 难怪蔡琰有空琴歌。难道,她真的凭记忆,默写下了家藏珍贵典籍? “去问问,我可以进去吗?” 婢女更加不知所措了! 袁熙是一家之主,哪里去不得?如何还要通禀? 婢女正紧张之计,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 “在外何人?” “回小姐,是……主人……” 袁熙冲婢女笑笑,咳嗽一声道:“是我。” 门帘挑开,蔡琰走了出来。 袁熙一见,大惊! 只见她一袭白衣,淡雅从容的站在那里,双手并拢抱在小腹间。本就显得瘦弱的蔡琰,竟又瘦了一大圈! 除了那高高的额头没变,蔡琰几乎完全变了一付模样! 脸色惨白,颧骨高耸。一头如瀑青丝,已变得纤薄! “你……”袁熙惊得说不出话来! “变得更丑了是?” 冷冷淡淡的笑,依然没变! 蔡琰衣着单薄,冷风袭来,不禁打个冷颤! 袁熙紧走几步,取下披风,欲给其披上,却被蔡琰警惕地躲开! 袁熙很是尴尬,愣愣地盯着蔡琰。 蔡琰心头却突地一热! 她从袁熙复杂的表情里,看到久违的关爱!只是…… …… 门帘掀开,墨味扑鼻! 淡淡的墨味,确有别样芳香。 放眼看去,竹简堆砌如山! “坐,我去更衣,再来说话。”蔡琰不冷不热,扔下一句,径直进了里屋,其实蔡琰还是很在意自己在袁熙心中的形象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来袁熙这里小住了。 袁熙并不在意蔡琰的态度,但这一屋子的书稿,却让袁熙惊叹不已! 随手翻开一卷,只见字字端正,秀美如画! 不愧是书法大家蔡邕之女! 莫说是错字、瑕疵,便是一丝墨渍都没有! 不用说典籍书稿之珍贵,单是这书法,便可谓价值连城!而且,是整整一屋子! “了不得啊了不得!” “啊……” 婢女一声尖叫,袁熙直冲进去! 蔡琰,昏倒在地! …… 大夫说,蔡琰并无大碍。 只是,太过熬累,气血两虚,精心调养一段时间便可。 灯火幽暗。 蔡琰悠悠醒转过来…… “这是哪?”蔡琰虚弱地问了一句,突然猛地坐了起来,大叫一声:“我的书呢?” 一直守在榻前的袁熙,赶紧扶住蔡琰。“昭姬,你在病中,快躺下。书稿都在,我已派专人看管,昭姬放心便是。” 袁熙体贴地将蔡琰按在榻上。 蔡琰近距离仔细观察着袁熙。 棱角分明,年轻的脸庞。端正的五官,一双俊眉,微微高挑,透着勃勃英气! 这个男子,真的不同寻常! 可是,这个男子,又是那么的熟悉有时也很陌生,许久没见到他了呢。 蔡琰不禁哆嗦了一下。 袁熙的手,隔着被子,轻轻安抚着蔡琰的手。 “昭姬,睡。有我在,昭姬不用怕。” “我……不想睡,想说说话……” 袁熙微笑着摇摇头:“先睡觉养身体,等你复原了,我再陪你说话。” 似是命令,却又是那么的温柔。 自父亲过世后,蔡琰能享受到如此关爱,也就袁熙一人了。 扭过头去,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天降贵胄 公元176年腊月初八,洛阳,袁家 并不奢华但却充满古典韵味的袁宅外,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马车,让人眼花缭乱,几乎东汉知名的人物都在这里聚会了。 袁宅那古色古香的客厅内,一群形色各异的人正围着,一名矍铄干练的花甲老者,不停的问长问短。 “洛老,里面怎么样了?” “洛老,恩师他人家还好?” “……” 这些人都是大汉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来都只有别人对他们阿谀奉承的份儿,如今他们却对这名看似平凡的老者如此客气。 没错,这名被称为‘洛老’的花甲老人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袁宅的管家。 洛老平静地看着众人,缓缓说道:“各位请见谅,少夫人难产,老爷暂时不见客。” “啊?” 有人惊呼了一声,这惊呼的人马上被众人鄙视的目光刺的抬不起头,另一人赶紧说道:“吉人自有天相,还请洛老转告老师,千万不要急坏了身体……” “是啊,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客厅内众人都争先恐后的说着吉利的话。 天已经很黑了,众人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书房内,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正焦急地原地徘徊。 一名刚过而立之年的俊朗男,也是焦急无比,额头不住地冒汗。 一帮佣人老妈从门口经过,看到这场面,咯咯咯,小声笑得花枝乱颤。 和书房里三个大男人的痛苦神情相反,真正的产房里正欢声笑语。 “大夫,好象有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临盆?”一名侍女低声问道。 那名洛阳着名的接生大夫,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奇怪,奇怪,母子都没有任何危险的迹象,为什么还不临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而刘玉在安详地躺在穿上,正和另一名侍女聊得很开心,时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声。这模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即将临盆的产妇。 旁边的大夫看得暗暗心惊,感叹刘玉不愧是大家族的女子,到这种时候还能镇定自若。 书房内,袁老爷子脸上已经没有了威严,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对睿智老者道:“亲家,我也顾不得什么了,实在不行就用药,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也好。” 刘老爷子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做为宗室大臣之一的刘家家主,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紧张这样为难过了。 袁老爷子看着那名额头还在冒汗的俊朗男,问道:“本初,你的意思呢?” “我?我当然尊重您二老的决定。”袁绍也松了一口气,恭敬地答道。 袁老爷子转过身,心里暗暗祈祷着:“老天保佑,一定不要出什么差错啊……” 刘老爷子在默默祈祷,他就刘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换言之,这即将出生的孩无论男女,未来必然是刘家的唯一继承人,所以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袁绍心也在祷告,年轻的时候他是个风流不羁的翩翩佳公,直到遇到了刘玉这个真命天女。酝酿了两年才酝酿出爱情的结晶,所以这一次他也害怕出什么意外,毕竟女人年龄越大,生育时的危险性就越高。 产房内,接到指示的大夫开始忙碌起来。 望着这些匆忙的人,刘玉神情自若,笑着问:“呵呵,你们撑不住了?” 一位年高女佣人回道:“回夫人话,我们还好,但是……公子和两位老爷恐怕撑不住了。” “噢?他们又怎么了?” “两位老爷都愁眉苦脸的原地打转,还有……”女佣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道:“还有公子,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焦急不安,我怕时间长了会出事……” “瞧他那点本事!”刘玉嗔了一声,说道,“一个大老爷们,紧张成那样!” “大夫,你们不用忙活了,我加把劲,把臭小生出来!” 像安排好的一样,176年十一月八日凌晨,一个婴儿横空出世。 随着产房内欢呼声响起,书房内的众人也跟着欢呼,整个袁宅的人欢呼的更卖命!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 袁宅上下脚步声、欢呼声、嘈杂声响成一片。 袁老爷子后来是这样回忆当时的情形的:“我们两个老家伙从地上跳了起来,向门口冲去,踢翻了一个花瓶。花瓶掉在地上,碎了。我当时不知道那是本初,花了一百万贯买来的汉帝用过的宫中花瓶……然后我又不小心碰翻了一支蜡烛。蜡烛倒了,点燃了一箱竹简。我当时不知道里面装着,天下唯一的一部周王亲书的《易》,现在它值一千万贯……就这样,臭小刚出生不到一刻钟,就毁了我一千多万贯。唔,当真是天生贵子,我家麒麟儿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刘玉怀里的婴儿并没有啼哭,反而不住的发出咯咯的笑声,似乎在享受所有人的欢呼。 “恭喜恭喜,小公子在新旧交替时出世,可谓是千禧贵公呀,将来成就必定非同凡响!” “对呀,很多人都说丙辰龙年出生的孩会一生好运不断,小公子日后定是人翘楚!” 公元176年属什么生肖,丙辰龙,此年属东汉时期。属龙之人性格刚毅,坚毅,锐意果决,能力极强,聪明,天生富贵,处世之道以进为主,口才极佳,善交际,做事不留余地,性急且燥。 来访的客人都专拣好听的话说,乐得两位老爷子合不拢嘴。 “我终于有第二个儿子了……”袁绍接过婴儿,丝毫不顾自己的狼狈不堪,脸上有着最幸福的笑容,说道,“这孩鼻像我,眼睛像夫人,长大了肯定迷倒不少闺中女子,哈哈……” 大多数男人都是在有了孩之后,才学会真正的大笑,此刻的袁绍便是这样。 两位老人相识一笑,眼里都有老泪纵横。 在这一刻,袁老爷子不再是那位,门生学徒遍布天下的老司徒,刘老爷子也不再是那位叱咤风云的宗室大臣。 他们身上没有了金戈铁马,没有了威严肃穆,没有了阴谋算计,没有了尔虞我诈……有的只是慈祥怜爱,这一刻他们只是普通的爷爷和外公,起码此刻是这样的。 “亲家,这孩叫什么名字才好?”袁老爷子看向刘老爷子问道。 “就叫袁熙,他能一辈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是老头我最大的心愿了。”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就这么定了!”善决断的天性让袁老爷子当即拍板。 这时候小袁熙睁大了眼睛,一抹淡淡的幽紫色光华闪过,小嘴里不住的发出咯咯的笑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名字。 这可爱的模样逗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连向来不苟言笑的洛老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 在袁熙出生后的第二天,两位老爷子聚在书房里,很神秘地商量着什么。上了年纪的人,都比较相信黄老之道。 袁熙出生时的时间,以及出生后一反常理的大笑,让两位老人心存疑惑。这种事情又无法和年轻人探讨,因此两位老爷子只能躲起来闭门造车。 这时房门打开,洛老轻轻走了进来。 “怎么样,老洛,有没有什么异象?”袁老爷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心里期盼着从洛老嘴里说出什么诸如‘紫气东来’或‘北斗七星汇聚’之类的异兆,毕竟老人家都期待着自己的孙天生不凡。 洛老淡淡答道:“目前还没有,不过出去调查的人马上就回来了,很快就有消息。” 一刻钟后,有一个人进来报告道:“恭喜两位老爷,小少爷出生的时候,芒山出现凤凰。” 刘老爷子当时正在喝茶,听到这话手里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他脊梁慢慢发凉。 哪个传信的人不知道,出现凤鸟的另一个大人物就是本朝世祖光武帝刘秀。 有一会,一个人兴冲冲的跑进来道:“好消息好消息,小少爷出生的时候,洛水北岸出现蛟龙!?。” 袁老爷子当时就摔到了案几下面,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他知道,非是帝王之家,如果有龙之异象,最后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时候第三个人走了进来,喜气洋洋的说道:“好消息,特大好消息,两位老爷,这次不得了了!小少爷出生的时候,白马寺里的佛像叹息了大半夜,说不定小少爷是神仙转世哩……” 两位老爷对视一眼,又是惊喜,又是忧虑。 刘老爷子突然笑道:“亲家,我想没必要担心。既然李道长临行前说过一切顺其自然,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再者说,以你我两家的实力,还有谁敢来对付我们的小袁熙?” 一听这话,袁老爷子茅塞顿开。他比谁都清楚李道长的本事,李道长对命理推算的研究可谓是半仙水准,既然他都不担心,自己更没必要白操心了。 李道长回来后,说小袁熙,日角龙颜,龙睛凤项,伏羲之相,贵人之极也。 而且后来一个古怪书生也对袁绍说过类似的话,当然那是后话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袁熙天生异象的事情,最终被东汉皇室知道了,为了保住袁熙,后来袁家,刘家同东汉皇室,达成了一项秘密交易,史家众说纷纭。 不过袁熙出生第二年,袁熙的外公刘老爷子,暴亡在刘家,刘家一脉秘密消亡了,就像没有这个家族是的。 袁家浪子 公元184年。 也就是太宗宣武帝袁熙,八岁的时候,袁熙光荣地成为家里人人头疼的小煞星。 这一天,刘玉又在愁眉苦脸的与袁绍数落着宝贝儿的罪状:“咱们家熙儿,好像越来越过分了,偏偏父亲大人还认为这很正常……” 袁绍如今对于小袁熙的‘光辉事迹’已经见怪不怪了,简直完全没有反应。他觉得自己很平静,自从他儿出生后,短短几年的时间内,他的神经被锻炼得极为坚韧。 不过为了照顾爱妻的感受,他还是很配合地问道:“夫人,怎么回事?” “昨天傍晚……我到处找熙儿回来吃食……找了半天……最后看见咱们熙儿搬了一胡椅……趴在新来的外甥女高月的窗户下……偷看月儿洗澡。”刘玉表情哭笑不得,说完害羞地低下了头。 “啊!?”袁绍表情一滞,怒道:“今天你别拦着,谁也别拦着,就算老爷子要怪罪,我也得教训这臭小一顿!” 结果当天晚上,在袁绍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小袁熙用那绝对无害绝对纯真,还充满着极大关怀的语气说了一句:“父亲大人,您今天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早点休息,不要破坏了,您那英俊潇洒的光辉形象。” 袁绍呆了半天,愣是没下得了手。 就在袁绍夫妻都以为,他们的宝贝儿还只是一个小色狼的时候,殊不知小袁熙早已经跨越了这个阶段,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如今的小袁熙可说是一名杰出的纨绔子弟,唯一遗憾的便是还没有发育完整。 袁宅的下人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如果你不听老爷和公子的吩咐,顶多被赶出府;如果你敢违背小少爷的意思,那你一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由此可见小袁熙的威信是多么的高,从他五岁以后,也就是一个古怪书生,给袁绍说小袁熙贵不可言后,再加上李道长的预言,于是袁家得罪他的人下场都很惨。 而且这位小皇帝的整人手法花样百出,让人痛不欲生。曾经有个侍女发现小袁熙躲在窗下,偷看高月沐浴,自以为是地跑去向袁隗打小报告。 被小袁熙得知后,命人在那厮屁股上涂满蜂蜜,然后扔到袁家私家园林里。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管小袁熙的闲事,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如今,除了新来的,其他下人都不敢正视小袁熙,他们总觉得小少爷眼里时不时闪过的那一抹幽紫让人心惊肉跳,有一种下跪膜拜的冲动,而有这种特质的也就只有孙权。 而这位小皇帝脸上那邪气四射的笑容,总令人觉得他是那么不怀好意。更夸张的是小袁熙说话虽然仍带童音,但只要他眼睛一瞪语气一冷,那就仿佛凛冽的北风一般,让人骨里都一阵发寒,也许只有叶无道能一较高下。 “在袁宅混,必须先顺小少爷的意,再去考虑老爷和公子的感受。”这是后来新人必须谨记的常识第一条! 快九岁的小袁熙在很长时间内变得有些沉默了,这让全家老小担忧不已。 袁绍动用了一些手段,很快就查出了原因,跑去找袁隗诉苦:“父亲,这都得怪您,没事儿交熙儿下什么围棋……” 袁隗没理会他的没大没小,自从小袁熙闹出一些列的动静之后,刘玉没事就找袁绍埋怨,袁绍被逼急了就去找袁隗发牢骚……所以,袁老爷子倒也有些麻木了。 “这和下围棋有什么关系?”袁隗不解道。 “父亲,您知不知道,最近洛阳动一时的天才围棋少年,周瑜,周公瑾?”袁绍反问道。 “有点印象,就是在醉仙楼挑翻,杨家,杨彪之子杨修的那个小毛孩?”袁隗来了点兴趣,自顾自的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呀!” “熙儿……二十天前,一个化名为‘袁曦’的神秘人和周瑜对弈了一局!”说完这话,袁绍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袁曦?就是我们家熙儿?”袁隗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道:“那到底谁赢了?” “不知道,我看熙儿应该没赢,不然最近也不会这么反常……”袁绍有些忧虑地说道,爱之切表露无遗。 袁隗表情很平静,微微闭着眼睛,淡然道:“无妨,让熙儿尽早体验被高人打败的滋味,对他的成长大有好处,被挫折打倒最终还能站起来的人,才配称为真正的强者!” 就在家人都为这位小皇帝担忧的时候,殊不知小袁熙早已经从阴霾走了出来。 那间装饰怪异的小书房内,枯坐了半天的小袁熙站了起来,嘴角挂着招牌式自信而邪气的笑容。 “呵呵,周瑜,下次遇到本少爷,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低声的自言自语一句,小袁熙的表情很轻松,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这一段时间,小袁熙没去袁家私塾,原因是他刚刚不久得罪了那位老夫子,刘玉特地请了一个家庭教师为他讲习。 就在小袁熙准备溜出去鬼混的时候,门口一道倩影将他堵住了。 说曹操,曹操到,小袁熙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位不速之客肯定是那位传说的家教。 只看了来者一眼,小袁熙就有了一个打算,或者说做出了人生第一个重大的抉择。 他要奉献出自己的初吻! 在小袁熙眼里,初吻是极具纪念价值的。虽然家里的不少侍女都被他骚扰过,甚至不少大家族的千金小姑娘,也被他占过便宜。 但他始终没跟谁接过吻。在小袁熙看来,这和很多嫖客妓女之间光爱,不亲嘴是同一个道理的,何况袁家公子袁熙呢。 有几位世家的小姑娘,虽然值得发掘,不过年纪太小了,如果做那啥的小袁熙觉得自己很‘吃亏’。他的初吻,一定要找一个符合他内心标准的美女来‘完成’。 本来小表妹高月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不过这位姑奶奶现在绝对动不得,事情闹大了袁隗和袁绍也不会饶了他,他一直颇为顾忌。 苍天有眼,就在此时此刻此分此秒,另一个符合标准的美女终于出现了! 十五岁的来莺儿出现在小袁熙面前的时候,他有一种错觉,自己呼吸快要停止了。 这个女孩儿有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气质,显得格外早熟。 小袁熙笑了,看来这个闭门思过不会太无趣,心里狠狠感激了老妈一下。 “来莺儿……红衣坊的女子,呵呵,如此动听的名字好像有些名不副实,本少爷怎么觉得这丫头有一种很彪悍的感觉,不过,我喜欢。”小袁熙在心自娱自乐的做了一番点评,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小美人。 来莺儿毫不示弱的迎着小袁熙的目光,那对大眼睛里,有着普通女人罕有的坚定,精致到极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启樱唇道:“你好,从今以后的两个月内,由我辅导你的数术!” “没兴趣!”小袁熙冷冷地回了一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没兴趣?”来莺儿微微一呆,虽然她已听说过袁家这位二世祖很麻烦,但没想到一见面就没给她好脸色看。 轻轻做了一次深呼吸,来莺儿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波动,很干脆地说道:“你有没有兴趣不关我的事,我的任务是辅导你功课,你的任务是认真听讲,如果有什么不满,请向你的母亲反映!” 这强硬的态度以及有些铁腕的手段,让小袁熙也呆了一下,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有趣,有趣。 小袁熙笑了,只有熟知他的人,才明白这笑容意味着什么。 本来这位纨绔子弟,打算用两个月的时间与来莺儿慢慢地‘培养感情’,然后奉献出自己的初吻,最好在离别的时候。 来莺儿会像其他被小袁熙,征服的女孩儿那样,依依不舍泪眼婆娑地同他告别。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漫不经心地瞥了来莺儿一眼,小袁熙淡淡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公子我吗?” 来莺儿不愧具备女强人的雏形,根本不予答复,冷然道:“上课时间请不要废话,我没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这不学无术的纨绔弟身上!打开书简,我们从这里开始!” 本来来莺儿想激将小袁熙一下,最好是这小马上跳起来证明自己,不是纨绔子弟。 可是小袁熙根本不吃这一套,脸上始终挂着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容,随口道:“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到了这里,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你的规矩?”来莺儿觉得有些好笑,但又觉得眼前这小男孩,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隐约感到一种令她有些心悸的气势,正从小袁熙身上释放了出来。 “没错,我的规矩!” 小袁熙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来莺儿走去。 来莺儿此刻明显地察觉到,那股奇怪的压力越来越大,尽管心中勒令自己一定要镇定,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你很好强,有很强烈的自尊心,也很傲慢,甚至还看不起男人,你认为你们女人可以比男人做的更好,对不对?”小袁熙继续慢慢地向前走,自从来莺儿后退的那一瞬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赢定了! 伸手摸了摸略带鹰钩的鼻,小袁熙眼里的幽紫色光芒越来越盛,脸上的淡淡笑容没有褪去,语气却越来越冰冷:“我想来想去,要做一个让你尊敬的男人,就得先毁了你的自尊,撕裂你的傲慢,敲碎你的心灵,你说对吗?” 看着这名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小男人’,来莺儿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想法,她根本无法想像一个九岁的小男孩能说出这番话,她甚至想惊声尖叫。 一颗阴暗的种子从这一刻起,就悄然在她曾经自认为,牢不可破的心灵里种下了,生根发芽只是迟早的问题。 “有学识不是你的错,学识好又长得漂亮,那就是你的错了!学识好长的漂亮还敢站在本少爷面前撒野,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小袁熙笑着说完这句话,在距离来莺儿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动手了。 当小袁熙取消了第一个慢慢培养感情的计划之后,第二个计划早就运营而生。 没有一种办法能比现在这法更简单直接,而又有效——霸王硬上弓! 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常乐单脚跨前绊住来莺儿的小腿根,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摔跤技巧,小袁熙这几年跟着,洛老弟子袁方练武可没荒废光阴,没有任何悬念,比小袁熙高出一个头的来莺儿,猛地向后仰倒…… 这时候小袁熙准确地,用左手托住来莺儿的脑袋,左腿顶住了她的后背,再用右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来莺儿本能地想惊呼,但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张嘴印在了她的双唇上! 小袁熙这个动作,以及手法,乃是前世的法国湿吻!这是小袁熙酝酿了很久,才决定用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kiss告别自己的初吻。 来莺儿用尽全力推搡着小袁熙,可他好歹也练过,她一弱小女硬是没推开眼前的禽兽,反而更强烈地挑起了常乐的欲望。 此时此刻,来莺儿能做的便是紧咬贝齿,双唇紧闭,无论如何也不让小袁熙得逞。 “啊!”随着小袁熙的不规矩。 来莺儿忍不住张嘴一声惊呼,就在这惊呼的一瞬间,常乐已经把握住时机,该出嘴时就出嘴,再次猛印住那对红唇,那万恶的舌头趁着缝隙伸了进去……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两人都有一种浑身触电的感觉。 来莺儿感到全身酥麻,随后从心底升起了一种愤怒和羞耻感。这个年龄的少女总有着美好的憧憬,来莺儿也不会例外。 但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初吻,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场合,丢失在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小屁孩身上! 狠狠地咬了小袁熙的舌头一口,来莺儿不顾一切的推开了这头色狼。 小袁熙被咬得痛呼一声,也很配合地松开了手,脸上却挂着玩味的笑容,轻轻地托住伊人的下巴,老气横秋地说道:“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小袁熙脸上。 随后是一句愤怒至极的哭斥声:“混蛋,我恨你!” 来莺儿再如何坚强,也不过是名十五岁的少女,此刻她泣不成声,尊严完全被毁,掩面小跑而去。 小袁熙根本没有去追来莺儿,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 “打是亲骂是爱,这一个吻真值得铭记终生呀!唔,看来还是实践高于理论,本少爷的接吻技术实在太粗糙了,有待提高啊……呃,话又说回来,不粗糙也不能叫做初吻了……” 小袁熙很惬意地抚摸着,被来莺儿制造出来的五爪金龙,大有一个月不洗脸的意思,还对着铜镜伸出舌头,看了看被佳人咬出的印记,陶醉万分地感慨着:“噢,初吻真美好!” 不过让太宗宣武袁熙,万万想不到的是,此次一别竟然是一生的遗憾,当袁熙再次遇到来莺儿时,已经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了。 而且那时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好像在董卓火烧洛阳前奏时,西凉军洗劫了红衣坊,红衣坊的姑娘们,没有逃过那场浩劫,大部分被暴虐的西凉军所凌辱,好多姑娘自杀身亡。 而来莺儿很不幸,也被一个西凉军头目王方所强暴,庆幸的是,来莺儿为了报仇,忍辱负重地活了下来,暗中蛰伏在长安,等待时机。 当袁熙再次见到来莺儿时,来莺儿已经成为人妇,委身于袁熙的影卫头领史阿,不经意间,两人再次相见,欲语无语凝噎,不胜唏嘘,终是错过了。 第168章 彭城 次日,袁熙带着蔡琰走在庭院中,伸手抚摸着朱红色圆柱,心里倒是一番感慨,他和蔡琰虽然只是计划中的情|事,但是蔡琰却着实对他用情很深,让他很感动,这个时候一个女儿家,这份心意就很难得了。 袁熙回过头看着柔情望着自己的蔡琰,伸手在她的俏|脸上抚摸了一番。 蔡琰忍着羞意,贝齿轻|咬|朱|唇,脉脉的看着他,能有今天,也算是好事多磨了。 对于美好的事物,袁熙喜欢收藏,比如唐姬、刁秀儿。他估计也会想尽办法,把她收拢在自己的身边,至于有没有感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先放在身边再说。 一个女人容易得到了她的身子,就很容易得到她的心,而且就算得不到她的心,能得到身子,也是一件乐事,袁熙倒是不会在这方面在乎太多,现在他这么多女人中,虽然多少都有点感情,可实际上来说,除了高月、蔡琰和甄宓外,感情都很淡。 最淡的就是唐姬,且不说唐姬对自己有没有感情,但是袁熙对她的感情就是赤|裸裸的占有欲作祟,想要达到蔡琰、高月和甄宓那种程度,几乎没有可能的事情。 “显奕,你在想什么呢?”见他神色恍惚,蔡琰不由轻轻的摇了摇他的手臂。 “哦,我在想我刚才,初到你这的一些事情。” “初到?”蔡琰不解道:“你不是刚刚来吗?有什么好费解的。” 袁熙拉着她坐在亭子里,微笑道:“我刚才进门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一些趣事,但是一时又不能确认。” 蔡琰见他说的有趣,忍不住笑道:“快给我说说嚒,我也想听听。” 袁熙心里正寻思着怎么处理好这件事,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和她透露。 眼珠一转,目光就投向了她的眉间。 见他又这般火热的目光看着自己,蔡琰芳心一颤,强忍着羞意道:“显奕” “嘘!”袁熙把手放在她的嘴边,做了个嘘的收拾。 蔡琰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小脑袋登时就乱了,哪里还记得刚才的趣事,只是呆呆的任他打量着自己。 脖颈的晕红,慢慢的一点点的往脸上腾升。 袁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抚摸着,然后一点点在她的樱|口、琼鼻、秀|挺的鼻梁骨然后是她的垂垂欲闭的眼睑。 蔡琰的玉脸已经一片飞霞升起,面颊粉扑扑的,眼睛微闭,睫毛轻|颤,紧张的双手死死的攥着袁熙的衣角,却是一副任君采摘的娇俏模样。 袁熙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眉眼间的红痣,轻轻擦了一下,他微抬手指一看,顿时心里了然。 不过眼前的佳人,被自己撩|拨成这样,自己要是和她说,我只是看看你的的眉心红痣到底是在哪个眼上,估计不被怨恨,也会被追打到晚上。 是以袁熙丝毫没有犹豫,侧着头颅,便再次亲吻了下去。 “唔。”蔡琰猝不及防的被他再次亲吻,只是身子轻|颤了下,便双手离家他的衣角,缓缓由着他的衣襟往上,然后揽住了他的腰背,热切的回应起来。 蔡琰发现和袁熙亲吻,就像小时候自己吃糖果一样,很容易让人上瘾,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心里怪怪的想着,殊不知她的一颗芳心已经紧紧的吊在了袁熙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情人之间,在一起时间本身就容易很短暂,还是天色已经渐渐变短,袁熙和蔡琰还没觉得怎么样,就感觉到日头已经偏,渐是中午了。 “小姐,小姐。”丫鬟绿翠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别亲热了,在亲热下去,饭都要凉了。咯咯。” “啊,”蔡琰倏地从甜蜜的氛围中反应过来,羞的轻叫一声,从袁熙的怀抱里出来小跑着除了亭子,就想去捉打绿翠,走出亭子却又发现不对,忙半睁着如水秋眸,回头嗔道:“还不快走,真想让饭凉了啊。” 袁熙哈哈大笑,快步出了亭子,抓|住蔡琰的手臂往前走去,“好琰儿,若是能吃上你嘴唇的胭脂一辈子,那这饭不吃就也罢了。” 古今不孝第一的贾宝玉,就有此番壮志,还有那一时枭雄叶无道。 “讨厌!”和袁熙一下午的感情升温,已经让蔡琰羞涩的性子渐去渐远,微微显露之前的小性格了,毕竟小猫咪已经不怕生了。 “显奕,”蔡琰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柔声道:“你以后还会在这样常来看我嚒?” “你是我未来的女人,我自然会常来,等到父亲彻底稳定河北,打了大胜仗,我就把你风风光光的娶回来,好不好?” 蔡琰面色发烫,低着螓首道:“显奕,其实我不要什么风风光光,现在世道比较乱,我又是妾室,只要能在你们府上拜个堂,让无垢姐姐,和你们父母知道就行,凡事从简,我就很满足了。” 袁熙寻思着她话里的意思,隐约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由感到欣慰,轻声道:“你和糜贞的事情不一样,她是在徐州,是在是远的很,这才没有办法,你就不同了,它日迎娶,我就直接从临淄,把你娶回去得了。” “你坏,哪有这样的。”闺女出嫁一般都是从老家,袁熙居然要邺城的甄府迎娶,顿时让她不乐意了。 “你之前可还说让我凡事从简,怎么说话又不算话了?”袁熙故意打趣道。 蔡琰还想去打他,身子却是猛地撞到了一个人,吓得她尖叫一声。 “哎呀呀,小姐,你平时稳重大方的,什么时间也会学,那些娇弱女人的尖叫了?”绿翠在一边捏着嗓子取笑道。 “去死。”蔡琰伸手就像去揍她,手刚伸到一般,又发觉不妥,忙又重新站立好,尴尬的看着袁熙,生怕袁熙觉得她无礼。 袁熙倒是不以为意,笑着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说道:“跟我在一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揍她就去揍她。” 蔡琰以为她打趣自己,脸色更羞,螓首低的都不敢抬起来了。 汉,建安元年(196)九月。 此时彭城通往下邳的官道上,挤满了车马和人丁,其中有身披铠甲手持兵器的徐州兵卒,更多的是携家带口推着独轮车的平民。 伤者的呻吟声,小儿的哭啼声,兵卒的叫喊声都汇集在一起。本来还算开阔的官道一时间拥堵不堪,这支兵民混杂的队伍,行进速度渐渐滞缓下来。 “快让让!”简雍声嘶力竭地叫喊,“给马车先走,那边的人开出一条道,让人走左边车走右面!” 简雍十分头痛,这刘备军不过一万多人马,却要护卫不下八万的平民撤退。本来那些百姓还算有序,可是被曹cāo军小股斥候袭扰后,他们立即混乱开来,各自拼着命往前挤。殊不知越是这样抢路,他们越是走不快。 “大人,咱们不先撤到下邳,给曹cāo军杀上来的话,难免会是一场苦战啊!”旁边一个牙门将说道。 “玄德将军说什么也不肯抛下这一干百姓啊,我等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话要是给将军听到了非治个重罪不可!”简雍无奈道,他不是不想保护这些百姓,只是这代价十分之大。 “大人,我也是彭城本地人啊!哪能不领玄德公体恤乡里百姓的恩情,只是如此拖沓下去不仅救不了这些乡民,还会将那么多军士也拖累了!”那个牙门将说道。 “屁话!俺大哥咋说,你就咋做。敢说半个不字,看俺拧了你的脑袋!”一个大嗓门吼道,正是在一旁领兵的张飞。 “他也是一片忧心,三将军勿怪他。”简雍上前劝说道。 张飞闷闷地哼了声,他不满刘备让他带兵护卫百姓先行撤离,而不是派给他断后的任务,他是闲不住的主,战争狂人。 “都给老子听好!”张飞骑在一匹黑sè战马上大喊。“人左边,车子右边。不听军令者,看你家张爷爷咋收拾你们!” 他这一吼还当真管用,这一段的军民被镇住,立即按张飞说的去做。这一会功夫间,后头又抬来一副副担架,伤兵的呻吟声和惨状,吓得那些平民惊恐非常。 “三将军,玄德将军让您派一千兵马驰援。”跟随伤兵下来地传令兵禀报道。 张飞吩咐个副将继续护卫百姓,他大喊一声带上一千多亲兵向后赶去。 半个时辰,张飞在官道旁一个隘口看到刘备、关羽两人。还有两千多兵卒。 “兄长,俺来啦!”张飞大声道,“曹cāo那厮在哪?待俺取来他首级给哥哥!” “翼德你怎么亲自上来了,百姓撤离得怎样了?”刘备慌忙问道。 “唉,别提了,我军被曹cāo的几个斥候袭扰了一阵,给俺杀了!后头有简先生在,出不了错,俺来助大哥上阵杀敌!哥哥莫怪!” 面对张飞的犯浑,刘备拿张飞没办法,只能让他留下。一会后。狭隘外头又涌上一大股兖州兵。并且是曹cāo亲自带队。 “曹cāo真是善战之宿将,现时本想在此地设伏,不料给他识破。”刘备轻叹说道。 “兄长莫急,有某这口刀和三弟那杆矛在,曹cāo就别想轻易通过此处。”关羽傲然道。 闻言,刘备心中多少宽慰一些,不论有多少艰难险阻,他这两个兄弟都会牢牢跟在他身边。给他阻挡刀枪,话说老天对他不薄。 “刘玄德可在?出来与我答话!”曹cāo大声喊道,一幅命令的样子,甚是嚣张。旁边夏侯渊、乐进两将紧紧护在他左右。 “刘备在此,曹将军你有何话说?”刘备在关羽、张飞护卫下也出来答话。 “某素来敬重玄德你这样的英雄。当年讨伐董卓,你我并肩作战,那是何等让人激奋。不想今ri咱们倒成为仇家敌手。”曹cāo感叹道。 “在下也有此感,只是曹将军你侵犯我徐州。屠戮我治下百姓,可不是英雄所为,故此,我不得不举兵抗拒!”刘备反驳道。 “玄德你可知那陶谦纵容手下杀害我父亲,此仇不报我曹cāo有何颜面在世为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出兵攻打徐州合情合理,玄德你何必为了陶谦而死命抗拒。只要你带着那些百姓返回彭城,不再过问我与陶谦之事,待平了徐州后我向陛下举荐玄德你为徐州牧。” 刘备眉头一挑,说道,“曹将军当我刘备是何样之人?陶使君对我有知遇之恩,备纵然粉身碎骨也难以偿还。试问在下怎能为了,那区区州牧之位舍弃陶使君!阁下休要再说!” 曹cāo冷笑一声,说道,“玄德。我敬你乃当世英杰。本想诚心相待,不料你不分是非。死命维护,陶谦那表里不一的小人!” 夏侯渊在一旁打了个眼sè。曹cāo会意,说道:“玄德,你不为自个想想,也该替那些平民想想。你那点人马就想,将他们带到下邳去么?可能吗?还是识时务。” 刘备神情一紧,说道,“刘备无德无能,却蒙彭城如此多百姓拥戴,纵然一死也要挡在这道途之上!我刘备同尔等势不两立!” “玄德你英勇可嘉,但可知你无力阻止我数万大军!岂可以卵击石。”曹cāo大笑道。 刘备刚想说什么,突然间狭隘后面传来厮杀声,他心里暗道要遭,有可能出事了。 “将军,兖州军从山涧爬上来,有不下千人!”一个兵卒禀报道。 刘备三兄弟都吃了一惊,原来曹cāo在识破他们在此处埋伏之后,立即派遣千多jg兵绕过山涧从背后突袭。 其实这种迂回包抄的战术,曹cāo经常使用的,小股斥候也多是绕道过去,袭扰刘备军兵民的,历史上曹操打马超时也是如此。 兖州军千多jg兵将刘备军拖住,在正面的曹cāo一声令下,弓弩手齐齐出列,箭雨漫shè一阵。接着持盾拿刀的步卒涌进狭隘,跟刘备军厮杀在一起。 刘备冷汗冒出,他在这里设了防,山坡上也堆砌起不少石块,本想依赖这处险地固守一段时间,不想瞬时被曹cāo破去地势上的优势。 张飞、关羽两人十分武勇,但时间一长也支撑不住,源源不断地曹cāo军兵卒。 眼见如此,刘备抽出双股剑,大喝道:“有进无退,家小还在前头。咱们要是退却了,父母妻小必遭屠戮!” “呜呼!”刘备的那些徐州兵齐声呼喝,他们一来敬仰刘备愿意为他们厮杀,二来他们很多人都是本地子弟兵,为了保护家小,他们也要奋战到底,军心可用,士气可用。 残阳西下,不大的战场上,遍布残肢断臂。一部分兖州军继续追击,另一部分兵卒则留下清扫战场。 曹cāo骑在心爱战马“爪黄飞电”上穿过狭隘,皱眉说道,“刘备真一英杰也,为龙为蛇,深不可测啊,否则为何如此多人肯替他死战。” 戏忠拍马跟在曹cāo身后。说道,“素闻刘备在彭城时,将一郡之地治理得有声有sè,士民官兵无不拥戴。看来还真是一善于笼络人心之英杰。不过在谋断决策上过于拖沓,如此行事,焉能立足于乱世。” “志才你是说刘备乃仁人君子,其行事多有顾忌,缺乏立身于乱世的实力?”另一旁的荀攸出言问道。 “彭城之所以能被我军迅速攻克,很大原因是他不顾自身实力,过多接纳流民。放弃彭城退回下邳无可厚非。但他被数万平民牵扯着。如何能保全那些兵马?到头来恐怕兵马平民一样也顾全不了。”戏忠说道,他推崇地是曹cāo那样杀伐决断的枭雄,而不是这种妇人之仁。 “正是如此,但弱点何尝不是长处?只要他笼络住人心,不论失败多少次,都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曹cāo不无嫉妒地说道。 “主公说地是。刘备出身微末实力弱小,他以仁义之名招揽豪杰壮大势力。仁义是他地拖累,但也是他跟豪强争逐的依靠。他的处世为人倒是颇有几分高祖的模样。”荀攸说道。 闻言,曹cāo心中沉吟。从这时起,刘备在他心中分量更重了,或者说忌惮。 这就是为何五胡乱华时,枭雄石勒说,曹操司马懿狐媚以取天下,我不为也,光武帝在世当与其逐鹿中原,胜负未可知也,若遇汉高祖则愿为韩信,彭越之流。 刘邦确实会驾驭手下文臣武将,政治手腕高超,神武不可测,李世民,朱元璋,毛爷爷,也纷纷对其佩服不已。 第169章 海路 七ri后,下邳城外。 陶谦得到刘备率部,退回下邳的消息后,派陈登、糜竺两人带兵出城十里相迎。远远地,百姓推着车,神情疲惫地艰难前行。 刘备军兵卒也稀稀拉拉地行走着,幸存地兵卒半数以上都负伤挂彩。 刘备亲自牵着马。马上坐着一个六旬老妇和一个孩童。前面,一个中年脚步踉跄倒了下去。刘备抢上去,扶起了他。 “玄德公,我没事。是咱们拖累将军了。”那个中年说道。 “你这是何话?备不能护佑彭城一郡百姓,已是心中愧疚不安。”刘备低下头去抽泣起来。 旁边的百姓也都围上来,感谢道,“玄德公,您开城接纳咱们才逃离曹贼屠刀,还是您拼死杀敌,咱们才得以活着逃到下邳来。” “可是刘备无能,那万多乡里百姓被曹cāo……”刘备泣不成声,这里他也不全是作假,有心有肉之人无不酸鼻,曹操被我们再美化,也掩盖不了他的罪行,功是功,过是过。 “曹cāo那厮丧尽天良。竟然杀戮平民百姓,真是狠毒啊。” 陈登、糜竺让兵卒收容那些百姓。他们两人赶到刘备身旁。 “刘备辜负大伙地期望了。”刘备用衣袖擦拭着眼泪,歉意说道。 “玄德,怎么一回事?”糜竺问道。 “唉!还是不曹cāo那厮。撤回下邳时被他追上,后头有百姓堵着官道,曹cāo为了追上咱们,竟然纵兵杀戮落在后头的百姓。”张飞闷声道,他身上铠甲多处破损,受伤不轻。 接着刘备跟陈登、糜竺说了一路上逃亡的详情,和曹军的战力和谋划。 陈登眉头紧锁,说道,“彭城沦陷,琅琊沦陷。只剩下东海郯城以东,作为下邳的屏障。” “什么!其他地方皆沦陷?”刘备震惊地问道,他没想到形势如此严峻。 “只剩下几个坚城,但也是被兖州军困住,形式不容乐观。”糜竺接话说道。 “不是说已向孙坚、袁熙求援了么?”刘备问道。 糜竺直叹气,说道,“孙坚顾着跟袁术对恃,推托说无力率兵北上。袁熙倒是答应出兵,但要经袁本初允诺。青州兵已经集结,可是现今还未出兵。” 陈登脸sè布满忧虑,他心中隐隐有不详之感,这次徐州恐怕凶多吉少了,可惜胸中韬略不能尽展,不得明主啊。 东海,郯城。 自上次青州军攻东海之战后,历经刀兵的郯县,渐渐恢复了昔ri的繁华。兵灾一起,关于曹cāo军掳掠杀戮的说法传遍徐州。 对上次大战的惨烈记忆犹新的乡民百姓,纷纷举家南迁避难。加上守将执行坚壁清野的策略,现今郯城一带可谓极其荒凉。 击破彭城后,曹cāo并没有急于直扑下邳,而是率所部五万兵马进攻东海。 只要占据东海,不仅能合围下邳,更重要是连通了琅琊,使曹cāo军各部连成一片。 兖州军将郯城围了起来,曹cāo带着部属视察营寨和城防。 “主公,这方圆数十里别说人,就是活物也难见到一个,至于粮食财货那半点也没。”乐进策马上前禀报道。 一同巡视的于禁也抱怨道:“他们又在井中下了毒,咱们只能到很远的溪流取水,每天派去取水的兵卒就要好几千人。” 曹cāo笑了笑,说道,“愈是如此,就愈是说徐州人怕了咱们。攻破徐州全境,指ri可待啊!大家伙再坚持,坚持。” “子和、元让那边传来消息,青州军在齐国、北海均有大动作。看来他们不能南下跟我等汇合了。”荀攸把刚到的情报说了一遍。 曹cāo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说道,“传令他们两人加紧戒备,不能放一个青州兵过来。” “主公,上次青州军就试过从海路运送钱粮,那么这次保不准也从海路运兵南下,我军当早做准备才是。”戏忠适时提醒道。 “徐州何处可以供海船登岸的?”闻言,曹cāo问道。 “东海、广陵均有可登岸之地,但最大一处还是朐县。朐县离郯城相距四百里,最好能遣一支偏师先行攻占。”戏忠答道。 “秒才、曼成,你二人不必理会其他,领兵两万困住朐县。务必不能使青州兵登岸!”曹cāo立即下令。 “喏!”夏侯渊、李典两人领命道。 这时,曹cāo等人来到郯城南门外。 部将李通赶上前来,气恼道:“主公,那些徐州人实在狡诈,接连两晚都出城夜袭。兄弟们损失不大,但弄得人心惶惶,对我军攻城十分不利!请主公责罚!” “怎么回事!行军宿营最要防备偷袭,你等怎会如此大意!”曹cāo愠怒道。 李通满脸羞愧愤恨。“实在是末将无能,只是那些徐州兵分成小伙,又熟悉地势。他们一击便退,逃遁得贼快,咱们追也追不上。” 曹cāo看向城楼上,远远地那里站着一员大将,他也观望着曹cāo这伙人。 “守将是何人?”曹cāo皱眉问道。 “据说是泰山人臧霸。他上次抵挡青州军有功,被提拔为校尉,奉命镇守郯城。臧霸倒是和刘备不同。他拒绝接受一个流民。甚至将郯城的平民,也赶去下邳和广陵。看来是要同我军顽抗到底。”荀攸如实答道。 “可是以勇壮闻名的泰山臧霸?还真是一员将才啊!当真可惜了。”曹cāo眯了眯眼。 城墙上,臧霸指挥着兵卒加固城防,孙观、吴敦、尹礼三个部将,也都围在他身旁商量着布防事宜。 “将军,兖州军少说也有五六万人,咱们这五千人恐怕只能坚守三月。三个月过后该何去何从?”孙观不无忧虑道。 臧霸神情一冷,说道,“孙观你这话是何用意!咱们受陶使君恩惠,奉命镇守郯城。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儿!” “将军您误会了,我只是在设想该如何保全郯城而已。”孙观解释道。 “三个月已是很可观了。曹cāo军粮食不多,我等又坚壁清野,依我估摸他最多不过能支持两月。”臧霸严肃道,“这前头十来天兖州军攻势必然凌厉。要守住郯城,就看能否挺过这十几ri,其他的就看徐州和青州方面了。” 城下,曹cāo也在跟手下众人指指点点,讨论着如何攻城,他曹操毕竟不是神,也需要因时因地,根据情势变化而改变方略。 一会后,传令官禀报道:“将军,来了一队人,说是袁绍袁车骑的使者,在营中就见将 “袁本初?呵呵,这老兄真是巧啊!小的前脚出动,老的立马跟上了。”曹cāo喃喃道。 山本五十六偷袭珍珠港时,也是军部暗中出动航母,星夜兼程进军夏威夷,外交部负责打掩护,和美国进行和谈,双管齐下。 “必是想出面调停咱们跟陶谦的。”戏忠闻言说道。 “那他还真是空跑一趟了!此战我势在必得,岂能他说调停,就能调停的,真当我曹操三岁小孩儿了!笑话!”曹cāo冷笑道。 话虽如此,但曹cāo还是十分客气地接待了袁绍地使者,毕竟目前他还没有做好,和袁绍彻底翻脸的准备,就像南北朝齐献武帝高欢,面对势力庞大的尔朱家时一样。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曹cāo笑着问道。 袁绍的使者是个二十多岁的文士,他答道:“在下陈留人高柔。见过曹将军!” “我听说过先生。你莫不是本初兄外甥?”曹cāo说道。他对袁绍十分了解,听说过袁绍两个外甥高干、高柔,同样也是袁熙的妻兄。 底下几个武将看高柔如此年轻。又是袁绍外甥,以为是个托关系谋差使的纨绔子弟,均起了轻视之心。 高柔看出曹cāo手下众人的态度,但他并不恼火,而是恭敬道:“袁车骑正是在下舅父。此次奉袁车骑之命,是想规劝曹将军,跟陶谦两家罢兵言和的,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先生若仅以袁家亲属的身份前来,曹某必定尽心款待。但先生要是来劝阻我,不报滔天大仇的话,那曹某就将先生视作陶谦一伙了!”曹cāo冷然拒绝道。 高柔心里知道袁绍的所谓劝阻,对曹cāo根本没有作用,但他还是尽力道:“曹将军,令尊被害一事,到底是谁人指使,这尚无定论。令尊在徐州定居之时,陶谦多加照料,即便是你们兵戎相交,他也未曾对令尊有任何不敬。试问又怎么会在途中谋害令尊呢?” 高柔不容曹cāo辩驳,接着道:“将军一直说复仇复仇,可谋害令尊的凶手远遁他处。将军你不去追查,反而未经皇帝陛下允许,私自发兵攻打一州长官,此乃大逆不道之举!我在路上听闻将军纵兵抢掠钱粮,杀害平民。此乃不仁无义之举!若是不趁早收兵,将军地英名即将毁于一旦,还请您三思!” “大胆!此处岂是容你撒野之所!”乐进大声叱喝道。 李典、李通等将都站起身,手按在刀柄处,要给高柔一个威吓。 “诸位难道说,在下所言有偏颇之处!”高柔环视众人,倒是毫无惧sè。 “先生倒是个巧舌如簧之士,但陶谦却是我杀父仇人无疑。先生恐怕要白来一趟了,请转告本初兄,此乃我家仇。绝无回旋之余地!”曹cāo冷冷道。 高柔知道曹cāo铁定心吞并徐州,不论以怎样的理由都是无法劝阻,他只能提醒道:“既然曹将军全然不顾声名,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是天灾连连,各方豪强的变数也很大,若是一个不慎,兖州全军都将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还请先生转达本初兄,他地好意我心领了。待我报了家仇后再与他举杯叙旧!” 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远近点点起伏不定的灯火能辨别方位。 哗哄!哗啦!海水拍击着船板。将大大小小的海船抛上抛下。船上的人均感到两眼发黑。天旋地转。 “呕!咳咳!”一个个兵卒趴到走道上呕吐起来,腥臭味遍布船舱。 “你那个谁?要吐就吐到外头去!”满脸浓密络腮胡的将官喊道。 被骂地兵卒,跌跌撞撞地走出去,那个将官哼了声,但他立即用手捂住嘴巴,自己也干呕起来,北方人确实不擅长水战行军。 在船舱中有自己一个单间地郭嘉,也好不到哪去,他吐得脸sè青白。 脸sè黝黑身体还算结实的贾诩,状况好一些,但也紧紧扶住舱间木柱。 大家应该看过唐人街探案3,唐仁回泰国找斯诺求救时,也是在船上吐的稀里哗啦。 “仲康。快去端些姜汤来给两位先生。”一旁地袁熙吩咐道。 许褚咧嘴笑了下,答应一声就出了去,他从没有见过郭嘉这么狼狈。虽然他们都是北方人,但习武之人身子硬朗,抵抗力适应力强了不少。平时经常骑马的骑兵。其抗颠簸的能力也比寻常步卒好一些。 “这该死的海船,我平生从未如此难受过,简直比重病一场更加要命!”郭嘉一边擦着嘴一边抱怨道。 “虽然说南船北马,但即便是南人到了海上,恐怕也是受不住这风浪。”贾诩接过许褚送来的姜汤说道。 “这只是近海而已,要是远离了陆路,到更远地沧海中去,那风浪将更高。恐怕咱们乘坐的这种海船也经受不住。”袁熙幽幽说道。 “从青州出海,一直向东就是传说中的仙境蓬莱了。当年秦始皇为求仙药就派遣徐福东渡。然能长生者古往今来有几人?徐福莫不是被这风浪吞没,葬身鱼腹之中。秦帝国也不过二世就败亡。”袁熙若有深意道。 受这时社会风气影响。郭嘉一直来都信神仙方术,袁熙也多次劝说过他。 这个时代的人以服用寒食散为荣,包括后来的魏晋时期,一度成为风尚,即便好多人都猝死,他们仍旧前赴后继,哪怕北魏道武帝拓跋珪也是如此,常年服用导致性情大变。 “我倒没有见过能活百岁之人。彭祖、刘安之事多是以讹传讹,千秋万载更是笑话。我等策士当如张良、陈平诸位先贤,辅佐明主立不世基业,如此也不枉此生。”贾诩说道。受此时情景影响,他的话不自觉多起来。 “呵呵,看来反倒是在下拘束了,不如文和先生潇洒。”郭嘉苦笑道。 赵云走下船舱来,说道:“主公,再有半个时辰就到朐县,先行地船只已经去探查情况。可是突起风浪,兵卒们多有不适,要是出现战况,只有三分之一地人能立即参战。” “多熬姜汤给兵卒喝,将能战的兵卒集中起来。要是兖州军出现在朐县,不必顾及其他,趁着夜sè立即抢占岸口。”袁熙吩咐道。 赵云称诺,退下去准备。 郭嘉眉头紧皱,说道,“不想我军兵卒,竟然有半数以上丧失战力,看来北人还当真不适宜水战,无怪武帝时征战南越多是征用南人。” “此时中原战局尚未明了,等战胜曹cāo之后就该着手筹办水军了。”袁熙喃喃道。 “谋天下者就当纵观全局,公子通过此次出海,而想到今后江水作战,这难能可贵。有道是,战未合而算胜者,得算多也。算不胜者,得算少也。战已合而不知胜负者,无算也,公子深谙其道也。”贾诩说道。 袁熙握紧剑柄,凝视着前方的海浪,久久不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他也不知道几时能平定北方。南方则有孙家父子为敌,至于一统江南更是未知之数。 第170章 登陆 天地幽黑一片不见半点星光,细雨淅沥淅沥洒落。时值正秋中,天气本该燥热炎闷,但在海风吹拂下,阵阵淡淡的寒意扑面而来。 “老哥,老杨他们咋还不来轮值啊!俺这肚子饿得荒。”一个身披青sè征袍的年轻兵卒问道。 “他娘个巴子的,肯定是又睡过头,这次绝对不给他们隐瞒了,看上头咋整他们。”身穿札甲的什长恼怒道。 旁边的兵卒也叫骂起来,在这么个糟糕的夜里守港岸可不是个好差事。特别是除了几个小帐篷,周围都没有什么遮掩。 在曹操授意之下,兖州军重兵围困朐县,在夏侯渊、李典两人,本想彻底破坏港口,杜绝青州军乘海船登岸。但在糜家经营下,朐县的海港成为,这时整个大汉最好的岸口。 就是不知道与苏轼的杨柳苏堤相比如何。 这里不仅有上佳的防浪堤岸,连停靠海船的泊位也是上好石料垒砌。战事较为吃紧,兖州军只能沿岸设哨,要是有敌情则,调集朐县的兵马前来作战。 远远地走过一队军士,前头一个举着昏黄的火把,后头人影斑斑看得不真切。 “他娘的才来!”那个什长骂了声,他扯起嗓门喊道:“前面的人,都给老子停住了!” “锅头!锅头!”那队兵士前头举火把的人也喊道。这是在询问夜间巡逻的口号。 什长听口号正确,于是吩咐部下都集合起来准备换防。他正想责问对方为何迟了,就这么空挡间十几道黑影从背后扑向他们。 寒光闪动。片刻间这些兖州兵,甚至来不及叫喊,就都被割断咽喉或拧断颈骨。偷袭之人各个身手敏捷且狠毒。 那队冒充的兖州兵,自然是袁熙地精锐影卫,为首举着火把的那个头目,看到那十几个持剑黑袍人的身手后也不禁叹服。 他们这些影卫也是,经过残酷cāo练和实战的jg锐,但论到方才那一手突袭刺杀的功夫,对方的身手更在他们之上。 “前头两百步还有三批哨卡!”一个黑袍汉子冷冷道。 这些青州军中的jg兵没有说什么,比划几个手势后扑向下一个猎物。 一刻钟后,岸边泊位点起篝火,海上渐渐出现了模糊的船影。在百多虎卫和几十黑袍影卫的引导下,两艘最大的海船停靠到岸边。 木板梯子放下。六百多青州兵,井然有序地下了船。而后大海船慢慢地离开,将泊位让给下一批船只。 满脸络腮胡地管亥抢着跑下船,踏到地上后他狠狠地干呕了一阵。然后咒骂道:“该死的风浪,就是要一个人杀出,十几万兖州兵的围困。老子也不乘船了,真他娘的受罪。” “管亥你也不怕在部下面前丢脸!”跟在他后头地郭淮笑骂道。 管亥抹抹嘴后提起长刀,说道,“哪个敢笑老子,剁了他!” “哈哈,管亥你这话可够豪气的。”一个清朗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哪个龟儿……”管亥没有骂完就停住了,结巴道:“少将军!你,你咋也下来啦!” 袁熙一身披挂整齐,后面跟着许褚一众虎卫,还有整天都神sè拘谨地贾诩。 “管亥你抢着要第一个下船。我就不能跟着下来吗?” 管亥张张嘴低下头去,晕的呕吐不止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郭淮于是建议道:“少将军,过不多久兖州人就会发现咱们,不如先突袭他们大营,打他个措手不及!” 袁熙点点头。说道,“我跟文和先生正是如此打算。与其在此阻截兖州军保护后头船只登岸,不如主动出击袭击兖州军大营。一来能阻止他们反攻口岸,二来能接应朐县的徐州军。” “俺去!”管亥请命道,“让俺带人去打兖州崽子,前头他们可是没少夜袭俺们。” “我也去!”周仓也请命道。 袁熙点点头,说道,“后头的战马就要卸下来了,集合起一千骑就袭击兖州军大营。朐县里已经联络好,他们会趁机突围夹击。” “好在公子的消息灵通,不然咱们就不能在朐县登岸了。只是照消息上说,敌军有万多人的话,咱们要做好迅速南撤下邳地准备了。”贾诩分析说道。 “怕他作甚?咱们不是也有上万人么!”管亥不服气道。 “将军有所不知。咱们上万人在船上。要登岸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郭奉孝、张俊义他们率一部海船到广陵登岸,咱们这批兵马只有四五千登岸。依照先前谋划。将朐县的徐州兵民护送到下邳即可,不需恋战。”贾诩答道。 袁熙心中也是暗自庆幸,在徐州东海郡的暗卫,将影卫刺探的兖州军围困朐县的消息传回了青州,恰好袁熙率部在东莱集结。 要是不能在朐县登岸,还有广陵可供选择。但朐县是糜家地根基,虽然上次徐州之战后,糜竺将家眷和大部家产搬到下邳,但糜家家业庞大,在朐县还是有不少产业。 经袁熙等人商量下,决定解兖州军之围,将这个人情卖给糜竺。 第一批千匹战马登了岸,袁熙召集起五百的虎卫,还有五百多近卫骁骑。随行的将领除了郭淮、管亥,还有太史慈、张辽。 至于另一部分海船由郭嘉、张合、赵云、张绣几人率领,载着兵卒南下广陵。徐晃与田豫、郝昭等人,协助田丰防备兖州军袭击青州。 千多青州军jg兵很快集结起来,休息了一小会,匆匆吃了点食物后,他们恢复了体力。趁着夜sè,他们包裹住马蹄,朝十里外的朐县赶去。 兖州军大营。 因为天下细雨,天气凉爽宜人,兖州军兵卒都早早去休息,值夜的兵卒也都,因疲惫而松懈下来。而危机也悄悄临近。 行军宿营,除了在营地栅栏傍派兵卒望,一般还会于营垒前百步的地方设暗哨。 这些哨兵携带战鼓号角,一旦有敌情立即击鼓吹号示jg。 宿营的阵型也有讲究,开阔地一般是扎圆形营垒,周边小营呈环形护住中间的中军大营。要是有河流或高地,则会扎月形营垒,中军大营背靠险要之地,小营呈半弧形护住中军。 因为要围困朐县,兖州军要围着城墙扎营,如此营垒间不免会相对松散。朐县里的徐州军不多,他们突围逆袭的话,兖州军完全有集结反扑地时间。 因为兵粮始终缺乏,夏侯渊也心急地要尽快拿下朐县,这样防备港口方向地兵卒少了,给青州军的偷袭有了可乘之机。 十几个影卫在朐县活动了一段时间,熟悉这里地地形。几十个虎卫也配合着他们猎杀兖州军营地周边的暗哨。 这段时间内又一批值夜的兵卒开赴港口,留给袁熙军的时间已经不多。 哨兵清理完毕栅栏被移开,袁熙一声令下千余jg骑开始冲击兖州军营地。郭淮、管亥两人因为跟兖州军结仇很深,他们一马当先如矛头一样奋力冲刺。张辽、太史慈两人各自带着兵卒做两翼,迅速撕开兖州军营地。 锥形阵是最适宜冲击突刺的阵型,它讲究锥形前曲要尖锐厚实,能突破敌方防线。两翼则如刀锋一样锋利,能将敌方割开两半。 此军阵是孙膑在前人基础上,总结出的“十阵”之一。本是步卒作战阵列,汉代骑兵得到长足发展后,军阵阵列也被用到骑战中。 后世学者研究表明,能运用作战阵列的正规骑兵,其战力远在游牧民族的非正规骑兵之上。骑兵一旦运用战阵协同配合作战,就将发挥出更强大的战力。 比如说,唐朝战神李靖和李绩,带领的大唐铁骑。 这也是汉匈战争中,虽然汉军骑兵单兵作战能力处于劣势,但大集团整体作战上,汉军往往能占据优势战胜匈奴骑兵。 一千多骑并不多,但这千骑皆是青州军jg锐中的jg锐,他们弓马娴熟,身手矫捷凶悍。这次偷袭也十分突然,饶是训练有素的兖州军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此时天降细雨,不能点火焚烧营帐,不然夜袭的效果更好。但也正是y雨天气,兖州军根本看不清有多少敌人袭击。 恐惧源于未知,兖州军兵卒耳中都是厮杀声,他们面对突然奔驰冲刺出来骑兵,根本就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千余骑纵横驰骋,践踏着兖州军一个个营地。被冲击的兵卒立即被冲散、冲乱。 其实千余骑的杀伤并不多,他们依仗战马的冲击力跟机动xg,起到搅乱兖州军的目的。如果没有命令,一个营垒中的兵卒是不能随便走动的,他们要等待将领的调令。 而此时夜sè漆黑,将领们不敢擅自出击,只是下令固守营地,这也给千余jg骑逐个击破的机会。 朐县城墙上一时间燃起众多的火把,急促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响起,给予兖州军更大的惊吓。守将让兵卒打开城门,三千多徐州兵冲杀向兖州军营地。 夏侯渊、李典奋力组织兵卒集结列阵。但所谓兵败如山倒,在看不清敌情的状况下,各个营垒的将领纷纷带着兵卒撤出营地,在西边的开阔地集结。 天sè放亮,兖州军营地一片狼藉。夏侯渊。李典愤恨懊恼地看着汇合在一起的徐州军和青州军。昨晚一战,他们的兵卒逃散了不少,但更严重的是大部分粮食被敌军抢夺到朐县中。 短时间内强攻下朐县已经不可能,摆在夏侯渊面前的只有退回郯城一条路。而且他们还要面临敌军半路劫杀的风险。 朐县城外,黎明。 朐县县尉派出三部人马,共三千多人。将领是个军司马,兖州军撤出营地后,他立即找到袁熙。 “小人见过少将军,想不到少将军能亲自率兵前来救援。还请少将军指示是否追击兖州军。”军司马说道。 “兖州军人多,等天亮他们回过神来,知道咱们兵少就不好办了。你立即让兵卒将营中粮食统统搬进城去,搬不动的立即烧掉。”袁熙吩咐道。 那个军司马领命而去,而旁边徐州军兵卒中,还有一个身披jg甲的将领引起袁熙注意。在袁熙看来,那个将领和他旁边兵卒的装束稍稍不同其他徐州兵,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你是何人?”袁熙走过去问道。 “少将军忘了吗,在下糜家糜维。”那个身披jg甲的将领淡淡说道。他二十多岁,身形健硕长得颇为坚毅。 袁熙恍然想起,他就是上次攻打朐县时,那个死命保护糜贞,跟韦氏的糜家族兵头目。也难怪他看向袁熙的眼神有些异样。 袁熙笑了笑,说道,“我想起你来了,你忠心护主,死战不退,是条汉子。” 糜维心思复杂,袁熙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已然是这时有志青年推崇的对象,在早时,糜维也打心里叹服这位少年英雄。 可是上次徐州之战,袁熙统领青州军大肆抢掠,连主母和少主人也被掳去,这使糜维有种深深的耻辱感。 “少将军谬赞了,在下不过谨守使命而已。”糜维不冷不热道。 袁熙也不在意,毕竟不是一个层面的人,问道:“朐县的守军跟糜家的族兵各有多少?” “朐县县尉是黄运大人,有两千兵卒。我们糜家连同其他几家征集了三千多族兵。其中我们糜家出兵两千。”糜维已然不冷不热地答道。 袁熙暗暗吃惊,他知道徐州门阀势力很大,但想不到大到这种程度。仅是糜家的族兵就已经跟当地州郡驻军相当。而豪族门阀在那些州郡兵中的影响力也一定不小。 袁熙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让部下帮着驮运粮食。此时登岸的另外三千青州兵也赶到朐县城外。天一亮。夏侯渊、李典看清敌方虚实后悔得肠子也青了。 但为时已晚,青州军、徐州军已经退回朐县。他们只能抢救些还未烧尽地粮食。 那个军司马带青州军到城南处屯驻,袁熙和一众亲卫则被带到府衙。朐县的县尉黄运。带着十几个本地豪强乡绅出到门外迎接袁熙。 说来尴尬,上次袁熙带青州军寇略徐州,那些豪强乡绅也损失不少。可时过境迁,昔ri的仇家敌人,今ri反而成了盟友,这让士族乡绅们态度十分尴尬。 黄运是糜家提拔地一个县尉,他对糜家地这位女婿自然是极为客气。在他的引导带领下,其他乡绅对袁熙等人的态度也还算可以。毕竟要靠青州军保住身家xg命。 因为此时有传言,兖州军不仅抢掠钱帛粮食,如果遇到抵抗就大肆杀人。十分明显,会奋起抵抗地只有手中掌握武装的士族豪强,如此兖州军屠戮的对象也包括他们。 县尉黄运设下筵席款待袁熙等人,酒酣耳热之际。那些士族乡绅也恢复平ri里奢侈放浪的本xg,他们频频扯谈和拍马起来。 “袁少将军当真是少年英雄啊,把粮食都烧了,看兖州蛮子如何围困我朐县。”一个六十多岁,满脸油光的乡绅笑道。 “来来来!咱们再向少将军敬酒,感谢救命之恩。”黄运举起酒爵说道。 袁熙跟众人对饮了一爵,然后说道:“今年粮食歉收,兖州军又封锁住琅琊。我只能率万余人马前来徐州,但仅是城外的兖州兵就有两万以上。”说道这袁熙顿住了话语。 穿越 海滨市,是一座十分繁华的海口都市,城市内高楼大厦,一座一座的比高,没办法,地少人多,只能跟天空争空间,而高楼大厦的增多,也带来了一个全新的服务行业,高空清洁。 动不动就几十米,上百米的高楼,连在里面朝下看都眼晕,低层的还好,但是在高层,玻璃一旦脏了,清洁起来就是一个问题了,毕竟可不是谁都有胆子,在几十米高的地方打开窗户,然后擦玻璃,毕竟这可是拿命赚钱,于是高空清洁服务应运而生。 袁曦胆子大,最主要他不怕高,二流大学毕业,想要个工作都难,有一天坐在城中公园,望着那一座座高楼大厦,突然心思一动,于是干起了保洁,这高空清洁本来没多少工作量,但因为在高空环境,所以清洁一次很有赚头,没千袁曦都不好意思动弹。 西苑丽景公寓是袁曦的一个大客户,整座公寓楼高达二十七层,一百余米,而按照他跟物业签订的合同,每年要对公寓大楼的玻璃进行十次清洁,八月的天,火辣的厉害,太阳毒得能晒掉人的皮,不过袁曦却不得不带人来这里进行清洁,因为前两天下的雨,和着空气里的灰尘,将整座公寓给染成了大花猫。 夏日天热,于是袁曦将工作时间放在了清晨五到十这一段,避过正午高温的时候,分配好工作,就坐着吊椅从楼向下,一层层得擦洗。 西苑丽景公寓十八层,安琪儿疲惫无比的回到家中,昨天晚上又是干了一个通宵,就算这样,手中的工作仍然没有做完,作为一个网络文学的编辑,安琪儿很喜欢这个工作,不过偶尔的也有抱怨,毕竟两个黑眼圈很难看,还好过了这一阵子就能清闲一些,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睡上它一天一夜。 安琪儿进门之后,并没有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一会已经过了清晨最困的一阵,反而睡意没多少,倒是坐了一天,身体疲累,转身去了浴室,放了热水,打算好好泡一下缓解一身的疲惫。 恩,水温不错,解开浴巾,安琪儿望着镜子中,那个身材火辣性感的身体,嘴角不由地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完美的s型曲线,手指划过胸前饱满挺拔圆润,想起那些男人贪婪的目光,作为新时代女性的她非但没有娇羞,反而很是自豪。 “啧啧,好一个绝代倾城,性感迷人的美人,可惜不知道要便宜哪头牲口”安琪儿的自恋了一下,踏足迈入浴池,靠在池中,任由荡起的水浪拍打着自己水嫩的肌肤,顺手的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本精装的书籍来。 《袁阀》,安琪儿除了是编辑外,还兼职网络作家,不过跟大部分女子喜欢情啊,爱啊的不同,安琪儿比较喜欢历史类的书籍。 安琪儿聚精会神的看着书,浑然不知道在窗外,一个牲口从半空掉落下来,一边擦着玻璃,一边哼哼着,不过很快,那牲口就彻底的不哼哼了,满脸的猪哥相,口水狂流的望着玻璃内的女人。 一具完美精致的&,就放在袁曦眼睛前方一米处,仿佛只要触手就能触摸的到,微微荡漾的水波,遮掩不住那水中的完美。 袁曦看的有呆,下意识的一吞口水,发出了一声音,而正在看书中的安琪儿,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会有种,被人看光了感觉,因为她此刻已经被人看光了,看着玻璃上的口水,安琪儿柳眉轻扬,霍的从水中站起身,一拉窗户,正视着那无耻偷窥的男人。 “看的很爽?!。”柳眉微皱的安琪儿,并没有大声尖叫,随手拿起一件浴巾,将自己曼妙的身体包裹主。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清洁玻璃,我这就走。” “好,刚才的事情我当你不是故意的,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那个!”袁曦傻了,他知道现在的女人很彪悍,但彪悍也要有个止境不是,何况他也不想盯着看,但你这么秀身材,他不看那就不是男人,袁曦长吸了口气。 丫的,事情能发展到这份上,这还不足以明什么么,反正他这色狼的名头是坐定了,而且经常看的他难免有主角情结。 或许这是老天爷注定的姻缘,不定,被他看光光的这个美女会暗自倾心,非他不嫁,想到这,袁曦鬼神使差的伸手,直接抓向近在咫尺的一双饱满,啧啧,好弹性,好柔软。 安琪儿没想到眼前这个,混蛋色狼居然敢伸手,他是不是疯了,自己的那两大白兔被抓,安琪儿几乎下意识的就挥舞起手中兵器,那本厚厚的书,朝着袁曦就拍了过去。 “别打了,掉下去可是会死人的。”绳索来回的打晃,也让袁曦浑身冷汗直冒,丫丫的,这可是十八楼,不过袁曦也从yy中回过神来,害死人啊,自己都干了什么,真把自己当书中主角了,现实里这么干可是会死人的。 “该死的色狼,怎么不叫雷劈死你,居然敢摸老娘的胸。”安琪儿哪里去理会,自己的二十来年的清白啊,就这么被一个不认识的牲口给夺去了。 就在安琪儿大叫不平之时,突然一道紫色的雷光,隐隐浮现在半空之中,数秒钟后,那雷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瞄向了袁曦,于是就在那一道雷光中,袁曦华丽丽的被雷给劈没了。 安琪儿看着被雷劈中的袁曦,却是呆呆的嘟囔了一句:“我居然召唤出闪电,把他给劈了。” 但随即安琪儿就哭了:“不带这么玩的,我没练过魔法啊。” 坊间传说,要想穿越,必须触发三大条件,雷劈,车祸,坠楼,不外如是了。 后来,当袁曦穿越回来后,那时滨海市,正值末世被丧尸围城,安琪儿被袁曦救了下来,在袁曦的强势和,安琪儿自己的半推半就之下,他们顺理成章地勾搭在了一起。 不过后来安琪儿军方背景的男朋友来接她时,安琪儿又果断地离开了袁曦。 许褚想要杀了安琪儿,不过被一脸狡黠的袁曦给制止了。。。 “啊,头好疼!” 袁曦一边揉着要裂开的脑袋,一边努力睁开眼睛,终于在又一次努力之下,他终于摆脱了黑暗的束缚,勉强的睁开眼睛。 “咦,这是哪里?” 袁曦新的人生就这样开始了。。。 待续。。。。。。。。。。。。 第171章 南下 因为海船的问题,其实袁熙带来地只有八千多人马,虽然都是青州军中jg兵。但跟兖州军相比人数上实在处于劣势。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袁熙也得防备,屯驻泰山的那伙兖州军,如此能否达成预设目标,对袁熙等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这。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袁车骑没有能阻止曹cāo吗?”旁边一个中年乡绅问道。 “家父已经派人劝阻曹cāo,但曹cāo并不怎么领情。”袁熙如是说道。 “陶使君有没有说如何应对?孙坚呢,他有没有来徐州?”众乡绅纷纷问道。 “这个,孙坚正跟袁公路对恃于丹阳,并没有出兵徐州的意向。”黄运也有些泄气地说道。 “诸位,朐县毕竟城小兵少,要是兖州军筹集了粮食再次来攻,咱们这些人马是抵挡不住多长时间的。依在下之见不如迁全县兵民退守下邳。”袁熙适时提议道。 “这怎么行!这万万不可啊!”那些豪强乡绅纷纷反对道。除了财帛粮食,他们地家业多是土地跟佃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怎么肯放弃土地家宅。 袁熙、贾诩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贾诩也已经跟袁熙说过应对的法子,那就是领兵前往下邳。如此那些豪强乡绅,必定因为害怕兖州军来报复,而举家迁徙到下邳。 袁熙也不跟他们多说什么。以他的影响,要糜家将最后的产业,迁到下邳不成问题。而其他士族门阀的死活,不在他计较范围内。 三ri后,郯城曹cāo军大营。 曹cāo心情十分烦闷,郯城本来就是个坚城,守军连同乡勇族兵有七千多人。臧霸又是个将才,在他的部署下,徐州军将郯城守得滴水不漏。饶是兖州军多准备了攻城器械,打起来也是十分费力。 曹cāo骑在“爪黄飞电”上,他下令让攻城的兵卒撤退歇息。 “臧霸真是个对手,要是换做徐州其他地方的守将,不是城池陷落就是弃城投降了。”于禁皱眉说道。 确实如此,臧霸虽然不是五子良将,但是本事一点也不此五子良将差,也就文聘和他差不多。 乐进让兵卒给他卸下铠甲,他恼怒道:“下次再给我一千刀盾手和更多地弓弩手。” 曹cāo眯眯眼。要不是粮食紧缺,他才不会为了急于攻城,而用消耗兵卒地蛾傅之法。 “父亲。秒才叔父回来了。他……”曹昂策马上前支支吾吾道。 曹cāo心中一惊,问道:“秒才、曼成吃了败仗?难道青州军当真在朐县登岸了?” 曹昂点点头,随后夏侯渊耷拉着脑袋。提着兜鍪,跪在曹cāo面前,请罪。 “秒才,这是怎么回事,曼成呢?”曹cāo急忙问道。 夏侯渊神情悲愤羞怒,说道,“属下无能,让青州兵在朐县登岸,还夜袭了我军大营。粮草被青州军焚烧殆尽,末将不得不退回郯城来。曼成将军为了阻截青州骑兵的追击亲自带兵断后。结果死战之下身负重伤。” “曼成他在哪?”曹cāo追问道。 “送到营地里让随军郎中治疗了,xg命是保住了,可没有几个月是站不起来地。”曹昂替夏侯渊答道。 “秒才将军,青州军有多少人?”戏忠问道。 夏侯渊将战况说了一遍,说道,“因是青州军夜袭。先时未曾看清。而后天亮才知道前后仅有四五千人。” 荀攸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子孝、元让将军他们,未曾传来消息说青州军南下,如此青州军就是从海路来了。若如此他们至多不过七八千人马。” 曹cāo沉默不语,他紧紧握住腰刀刀柄。 “主公,下令子孝袭击齐国,给那些青州人一点厉害瞧瞧!”乐进恼怒道。 “主公不可!”荀攸急劝道,“青州军兵马不下六七万数,他派遣几千兵马出击,然主力还在青州。他们肯定早有防备。若是贸然出击只会中了圈套。” “袁熙显然是想凭着,几千兵马在徐州跟咱们周旋。有元让将军他们封锁住琅琊即可。可让子孝将军前来跟中军汇合。”戏忠建议道。 “传令子孝撤出泰山。”曹cāo下令道。他现在急需集中力量,迅速击破徐州。 “只要袁熙不倾力南下就好办,咱们可放弃郯城直扑下邳。届时几千青州军并不能,帮助陶谦守住多久。”荀攸建议道。 “青州连年征战钱粮匮乏。往年军粮都要冀州供给。今年又是大旱,袁绍在冀州自顾不暇,袁熙就是有心倾力南下,也筹集不出那么多粮草,除非像我军这般取粮于敌。”戏忠说道。 “志才、公达,你们说朐县的那些青州兵是固守城池还是会去下邳。”曹cāo问道。 “青州军已然登岸,朐县不过偏东的一小县城,那里已经不能影响战局。只要防备我军南下后,他们跟郯城地徐州军合流。”荀攸分析道。 “让吕虔率一万兵卒,留下监视郯城,秒才你重新整编好所部兵马,明ri立即直扑下邳!”曹cāo决绝道。 三ri后,袁熙率部撤出了朐县。 夏侯渊所部退败后,张辽、太史慈两将率一千jg骑尾随袭击。他们一度取得歼敌两千地战果。但殿后的李典选了一处险要死守,张辽他们强攻不下,给袁熙召了回去。 四千多青州军开出城外,糜家两千族兵也护着在朐县的家丁佃户,还有钱粮家产南下。 其他士族乡绅既急又怒,糜家多将家业转变成商业,即便没有了田产他们也伤不着筋骨。而在糜家带头下,其他几家家业小地豪强士族,不得不跟着举家南去广陵避祸。 不过一ri功夫就发展成,朐县全县兵民都一齐南迁,甚是浩荡。 “公子,第一步谋划已经达成,这么多人南迁广陵避祸,必然给陶谦他们更大的压力。咱们只要在一旁煽风点火,不难劝说陶谦将剩下的人丁钱粮迁到青州避难。”贾诩说道。 “话虽如此,但要带着那么十万数的人丁,突破兖州军包围北上青州,这可不是一件易事啊。”袁熙担忧道。 广陵盐渎。 大大小小的海船陆续停靠在泊位上,青州兵纷纷下船登岸。他们多是晕船的兵卒,此时战力大打折扣,好在广陵远离交战前线,他们不需要立即投入作战。但弊端就是此处距离下邳,比之朐县到下邳足足远了一倍的路程。 糜家的大海船很好认,当地官吏和守军得到消息后,开始给青州军供应粮食和一些辎重。 郭嘉在几个虎卫的搀扶下也下船登岸。 “先生,要不要找顶软轿来?”负责保护郭嘉的虎卫问道。 郭嘉摆摆手,说道,“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啊!我就这么走着就好。” 这时两个青州军将领走过来。张绣禀报道:“郭军师,守军答应供给粮食,咱们也让兵卒在北面按扎营帐。不过可能要两三天,他们才能恢复过来。” “有伯威将军你们主持驻扎,我还能不放心么?让张合将军派出斥候到下邳联络少将军,他们可能已经到那了。”郭嘉说道。 “军师,您尽管安心歇息,带兵的事由我们去做就好。”一同前来的赵云说道。 “曹cāo他们十万大军围徐州啊,咱们只有这八千兵马,哪能容得半点疏忽。你们要多派斥候探听消息。”郭嘉顿了顿,“还有一事要子龙你派人去做,你选出几个机灵地亲兵。扮成平民到扬州送封信函。” 赵云也不多问,立即答应下来。 同一时刻,冀州邺城。 袁绍正在跟几个幕僚,正一起商议筹办粮食的事,陈琳快步走上前递上一份信函,禀报道,“是少将军遣人送来的。” 袁绍拆开火漆默念起来,因为他派出高柔去调停曹cāo陶谦之间的战事。在这时袁熙。来信说明徐州的战况有变。果然,袁绍看了信件后脸sèy晴不定。 “主公。二公子怎么说?”逢纪关切地问道。 “显奕说,曹cāo在徐州连战连捷,已经打到东海郡的郯城,再有几ri地话恐怕会占领东海全境。陶谦多次向他求援,此时显奕已经率兵一万乘海船至东海郡了。”袁绍说道。 “啊!这怎么行,曹cāo还是咱们的盟友。二公子这么冒失地掺和进去,等于跟曹cāo开战了啊!”郭图不无恶意地说道。 “起码也要等主公,派地使者传回消息后,再决定是否出兵。”辛评也附和道。他特意强调袁绍派出的使者,意在说明袁熙不服袁绍的号令,在关乎袁家走向的大事上私自做主。 “曹cāo气势汹汹,言复仇是假。图谋徐州是真。要是他故意拖住高柔,那么等兖州军占据了整个徐州,高柔也谈不拢什么。”逢纪反驳道。 “那么为了亲近袁公路的陶谦,咱们就跟帮主公抗拒袁公路地曹cāo翻脸么?”郭图讥讽道。他强调袁术陶谦是一方盟友,袁绍曹cāo是另一方盟友。 “此一时彼一时,陶谦已经向主公示好,他必然不会再为了袁术开罪咱们。而曹cāo在中原发展极快,其实力已然能抗拒我冀州!不趁机削弱他的实力,遏制他扩张的念头。等徐州沦为他囊中之物后,下一个州郡就会是冀州了!”审配也加进辩论中。 “友若、公与,你们都说说该帮曹cāo,还是该帮陶谦。”袁绍皱眉问道。 “其实主公跟曹cāo相识已久,应当更熟知他品xg。此君是忠是jiān,是敌是友,主公心中应该早有定夺。”荀谌还是模棱两可地,将问题抛回去。 袁绍沉默好一阵,然后说道:“曹孟德看似忠心清高,实则心中jiān诈狡狯。他小时候为了躲避长辈管教,竟然使诈欺瞒。在洛阳时相处的那些时ri,他也是行事jiān诈异常。坑害他人是常有的事。” 年轻时跟曹cāo一起。袁绍显然吃了不少亏。更重要的是,一直以来曹cāo都表现得比袁绍出sè。袁绍虽然表面不说,但心中充满嫉妒怨恨。曹cāo对袁绍还算客气,比如奉袁绍为盟主,又助袁绍抗拒袁术。 但曹cāo骨子里那种不屑,是袁绍能察觉地。就像关东豪杰会盟时,曹cāo屡次反驳袁绍的决定,甚至大骂耻于跟关东诸侯为伍,这让袁绍这个盟主大丢面子。 “这说明曹cāo此人做事好行诡道。”沮授答道,“曹cāo虽是我冀州盟友,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袁术龟缩扬州,河北又已平定。环顾四周,兖州才是最大劲敌,故此我军已不需再依仗曹cāo什么。” “并州全境未平,黑山贼飘忽不定,河内有张扬盘踞,眼前我冀州的对手此二方也。”许攸也掺和道,“然张扬乃曹cāo私党,其抢占上党、太原,矛头不言而喻地对准了咱们。如此咱们还需客气么?” 沮授难得赞同道:“然也,环视天下态势。我冀州占据河北、青州。董卓一脉西凉军几乎败亡殆尽,关中现乃荒芜之地。袁公路自上次失利,虽还有一定实力,却被孙坚拖在丹阳。袁术、孙坚两家一时半会不能决出胜负,对中原格局影响不大。刘表空有十余万带甲兵士,却是个守成之主,其也还有孙坚牵扯,不能北上逐鹿中原。剩下诸如张济不过一郡之实力,益州偏居一隅。能对主公的大业构成威胁的只有盘踞兖、豫二州,妄图挟持皇帝陛下,今又要吞并徐州的曹cāo!” 郭图辛评没有再反驳,毕竟局势明摆在那里,对冀州构成最大威胁的,只有曹cāo一家。 “曹cāo从未将我放在眼中,他明面恭敬谦卑。我也知道他心底恨不能将我扯下去。 他在徐州、并州做挑衅,咱们就该狠狠地回应他!”袁绍激怒道。其实他说这话很大原因是个人对曹cāo厌恶地积深。 “报!高柔大人在外头求见!”传令官禀报道。 “啊!快快让他进来!”袁绍急忙道。 进到议事大堂后,高柔向众人行了个晚辈礼,说道,“在下无能,辜负袁车骑重托,未曾调解得了曹cāo陶谦双方休战。” 沮授、逢纪等人并不吃惊。因为曹cāo要吞并徐州的意图十分明显。断然不会因为给袁绍面子而放弃。高柔将在曹cāo军营中发生地事诉说了一遍,还说了自己在徐州的所见所闻。 “岂有此理!曹阿瞒欺我太甚!”袁绍恼怒道。 “曹cāo残杀郡县吏民。此乃攻心之策。现今徐州上下对兖州军惧若虎狼,那些小县城自然是不敢反抗而立即归降。徐州只剩下几个大城了!”逢纪急道。 “看来二公子没有做错,反而是提前反制了曹cāo。”审配附和道。 袁绍脸sèy晴不定,他握紧拳头,说道,“但愿显奕能遏制住曹cāo的野心。但咱们也不能闲着。传令冀州幽州全部吏民皆打井挖渠,确保今冬麦种!再给我传令显奕,让他随机决断,不必有所顾忌。” 朐县的豪族跟平民,大都迁去广陵避难,只有糜家地族兵和家丁,跟袁熙军前往下邳。 从朐县到下邳,比从郯城到下邳,远了两天多的路程。加上糜家钱粮产业众多运输不便。袁熙军到达下邳地界时,曹cāo军主力已经屯驻下邳城北。 糜维已经派人先去通知糜竺,等青州军开赴下邳城东时,城门立即敞开,里面涌出四千多兵卒掩护青州军入城。兖州军发现情况后蠢蠢yu动,但徐州军、青州军戒备森严,始终不给他们可趁之机。 一队徐州兵接近了袁熙地中军,为首的是个红脸大将。袁熙对他自然熟悉,正是关羽。 “二公子有礼了!在下奉陶使君之命接公子进城。”关羽说道。话虽客气。但他心底那股傲气却不减之前。 “有劳关将军了,只是我这几千兵马就屯驻城东,也好跟下邳互为依仗。”袁熙说道。 “那是再好不过了,下邳城收容了不少兵民,空闲的地方实在不多。”关羽答道。 袁熙让张辽、太史慈等人一边戒备,一边指挥兵卒扎下营垒。等他们布下防备后,袁熙才带着许褚和几百虎卫进下邳城。 第172章 避难 一进城门,袁熙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刘备三兄弟,不由一愣。 “二公子,刘备奉陶使君之命,在此等候已久了!”刘备施礼道,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袁熙微微一笑。还礼说道,“玄德公客气了。有劳你在此等候了。” “哼!你倒知俺大哥在这站了多久,可你磨磨蹭蹭才进来!”黑脸地张飞闷声道。 “你是何人。竟敢辱骂我家公子,可要尝尝俺地刀口么?”跟在袁熙后面的许褚立即骂道。 “翼德你且住口!”刘备大声呵斥,接着他对袁熙道:“我这兄弟是个浑人,他不懂礼数,请二公子勿要见怪才是。” “无碍,我让部下在城外驻扎,如此慢了进城,是我之过也。”袁熙解释道。 “公子果然是行军严谨,还请跟我一同去见陶使君!”刘备说道。 随即,他将袁熙带到了州牧府。 袁熙跟刘备短短地会面中,相处得并不融洽,双方的积怨从冀州界桥之战,一直到青州之战,他们在战场上面对面死拼过,自然不会轻易化解敌意,起码袁熙觉得挺别扭,但是刘备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曾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真够能忍的。 陶谦在两个儿子搀扶下,带着几个部下接见了袁熙,并设下筵席款待袁熙、贾诩。 虽然驰援的青州军不多,但这表明袁绍、袁熙父子是站在自己一边的,有了这么个靠山,陶谦安心不少。两人见面,陶谦自然是极力称赞了袁熙一番。上次双方是仇家敌手,这次能同坐一起把酒言欢,这也是世事无常了。 陶谦能和刘备一样宠辱不惊地接见袁熙,可见其政治手段不一般呢,一个好好先生,可没有这一份心机和手腕。 “少将军,广陵已经传来消息,说你部五千多人马在那登岸。只是那么些兵马。还远远少于曹cāo啊!”陈登担忧说道。 “元龙先生,兖州军重兵屯驻泰山,又占据琅琊全境,已然遏制住我军南下通道,兖州军显然在琅琊设防,戒备着我军南下。要是从陆路发兵南下。必要强攻琅琊。如此不仅费时费力,屯驻泰山地兖州军对我青州也是个威胁。”贾诩解释道。有些事袁熙不好开口。只能他这个谋士来说。 陶谦等人沉默不语,贾诩的解释合情合理,但青州军兵少,很难左右战局。 “袁车骑怎么说?”陶谦突然问道。 “父亲对曹cāo的暴行也十分愤慨,他已经派人去劝阻曹cāo。但曹cāo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恐怕会是无功而返。”袁熙长长叹了一口气,“恰逢今年大旱,冀州因粮食不足,已裁撤了部分兵卒,否则大军南渡河水,就能逼退曹cāo。” “那少将军看我等能否击退曹cāo?”陈登问道。 “这个。恕我直言,下邳、郯城等地都成了孤城。曹cāo兵多,可以一面围城,一面集中起兵马逐个击破。固守下邳实在是胜算很小。”袁熙如实说道。 “非也,少将军恐怕说漏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兖州军也缺粮。他们能围城多久?久攻之下,必然粮草士气耗尽。”陈登反驳道。 “请问元龙先生,下邳有多少兵马?”贾诩问道。 陈登犹豫了一下,说道:“连同朐县等地来的兵卒,约有三万两千多兵马。城外地曹cāo军不过五万数。即便有后续援军也不过六万数。所谓十则围之,倍则战之。他们不过多我军一半,必不能轻易拿下下 “依在下看来,攻破下邳不费吹灰之力!”贾诩放言道。 “啊!”陶谦一众下属纷纷惊呼,或是惊讶,或是不屑。 “你这老儿莫要口出狂言,俺们好几万人,任凭他曹cāo有通天之能也休想轻易攻破下邳!”张飞大声呵斥道。 “哈哈,诸位大祸临头还不知道么,在下所言并非有虚!”贾诩朗声道,“徐州可谓得天独厚。今年江水以北皆大旱。而徐州因江河湖泊众多,受灾最小,是也不是。” “啊!”陈登惊呼一声。 他闻言而知雅意,颤声道:“水攻!” 众人不明所以,而贾诩解释道:“今年虽然大旱,然下邳北面有微山湖、泗水等水泊。要是曹cāo大肆引湖水进泗水,再以大水灌城,诸位想即便城中有六七万大军,又当作何抵挡?”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恐不安,下邳的繁荣得益于水流。此处水源充足,农业发达,又处于交通要道,于是成了徐州治所。但有利地一面自然有弊地一面。 水源充足也给了敌方运用水攻的机会。如果徐州军实力占优势,他们大可以跟敌方进行野战,阻止对方利用水攻。但现在这种战况下,他们只能龟缩下邳城固守,只能眼睁睁看着曹cāo积水灌城。 袁熙心中暗自点头,他隐隐记得历史上曹cāo攻徐州时,陶谦是退守郯城的。为什么不坚守下邳这个治所,这其中也有顾及敌方水攻的因素。所以说下邳并不是一个理想地坚城。 陶谦沉默不语,但他的手微微颤抖。糜竺、曹豹、曹宏、陈登等人,都是眉头紧锁。刘备也是低头苦思应对之策。 “怕他个鸟!”张飞站在刘备身后大声道:“如此甚好,俺们倒不如冲出去杀个痛快,总比窝在城里做王八强。” “翼德你住口!”刘备大声呵斥道,“此处哪轮到你说话!” “唉!玄德公不要责怪张将军,他说得没错。要是老守在城里,等曹cāo囤积够大水后,咱们都被淹成王八!”袁熙不由说道。 张飞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刘备则问道:“二公子您的意思,也是跟曹cāo决战?” 袁熙摇摇头,接着说道,“兖州军人多势众,又是百战jg兵,要是出城野战咱们恐非对手。在下的意思是退守广陵。” “也只能如此,下邳是守不住了。”陶谦感叹道。 “其实退守广陵也非上佳之策。下邳一破,各地必定望风而归降曹cāo。兖州军取得了粮秣,那他们再攻破广陵实在易如反掌。”贾诩y沉道。 袁熙心中暗自点头,他隐隐记得历史上曹cāo攻徐州时,陶谦是退守郯城的。为什么不坚守下邳这个治所,这其中也有顾及敌方水攻的因素。所以说下邳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坚城。 陶谦沉默不语,但他的手微微颤抖。糜竺、曹豹、曹宏、陈登等人都是眉头紧锁。刘备也是低头苦思应对之策。 “怕他个鸟!”张飞站在刘备身后大声道:“如此甚好。俺们倒不如冲出去杀个痛快,总比窝在城里做王八强。” “翼德你住口!”刘备大声呵斥,“此处哪轮到你说话!” “唉!玄德公不要责怪张将军,他说得没错。要是老守在城里,等曹cāo囤积够大水后,咱们都被淹成王八!”袁熙说道。 张飞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刘备则问道:“二公子您地意思也是跟曹cāo决战?” 袁熙摇摇头,“兖州军人多势众。又是百战jg兵,要是出城野战咱们恐非对手。在下的意思是退守广陵。” “也只能如此,下邳是守不住了。”陶谦感叹道。 “其实退守广陵也非上佳之策。下邳一破,各地必定望风而归降曹cāo。兖州军取得了粮秣,那他们再攻破广陵实在易如反掌。”贾诩y沉道。 陈登一改往ri放浪。皱眉问道:“既然我徐州不论如何都难逃败亡,那袁少将军还出兵到此作甚?” 贾诩长叹一声,说道,“曹cāo乃袁公至交好友,前番又助袁公抗击袁公路,两家交情自然匪浅。然,我家公子与陶使君、糜先生有过相护相助的誓约。二来曹cāo之暴行天人共愤,试问我家公子,怎能坐视邻里遭受屠戮?故此纵然不敌,也要尽一份伸张正义之心。” 袁熙心中苦笑,这个时代的文士,说起话来往往离不开大义,纵然行的是,丧尽天良的勾当,也要打起大义地旗号。 其实陶谦等人都明白,袁熙最大目的是遏制曹cāo地扩张,毕竟身旁有一个雄心勃勃的强邻,那睡觉也不安稳。 “咳咳!那。少将军……”陶谦不断咳嗽,他脸sè变的cháo红,说道,“少将军认为我该如何保全……” 袁熙犹豫道:“有道是留得青山在,哪愁没柴烧。曹cāo兵锋强劲,陶使君不妨先行避让,待冀州安稳下来父亲必声讨曹cāo,还陶使君一个公道。如果陶使君不弃,我青州还是可以容您安身的。” “啊!少将军你这话是说,让咱们将徐州拱手相让么!”曹豹惊呼道。其他人也是惊怒惶恐。 “拼了一条xg命又如何,怎能将大好基业拱手送给曹贼!”张飞怒声道。 这回刘备没有呵斥张飞。他心中也是焦虑异常。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块基业,要他突然放弃。心中还真不是滋味。 糜竺这个别驾从事始终没有开口,自从跟袁熙联姻后,他跟青州地纠葛越来越深,糜家在青州购置不少产业,而他们也帮了袁熙不少忙,诸位年初时购买粮食、招募工匠之类。 要站在糜家家主的立场看,只要袁熙开出足够丰厚的好处,糜竺是乐于举家迁徙青州的。经营家业需要个安定的环境和强大的靠山,青州兵势强盛袁熙又是姻亲,那里无疑比徐州更加安全可靠。 但正是因为跟袁熙结亲,糜竺为了避嫌,凡是涉及袁熙、青州地事,他都少开口,不过确实暗中让糜芳之前已经转移了部分资产。 “行军这许久想必公子也累了,子仲你带二公子到别馆去歇息,容我再想想。”陶谦虚弱道。 袁熙知道不能cāo之过急,他只需制造个紧张的态势,陶谦就不得不为自家的安危考虑。于是袁熙跟贾诩辞别众人,在糜竺的带领下去陶谦安排的别馆休息。 出了州牧府,糜竺让袁熙上了自己的马车。 “公子你早就有让陶使君,放弃徐州的打算,是否?”糜竺问道。 “为将者,当知攻守。兵法有云: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小敌之坚,大敌之擒。曹cāo此次出兵其实是经过缜密谋划的,乃是必胜之局。”袁熙说道。 “必胜?那倒不见得。” 袁熙摇头叹息,说道,“曹cāo为何选这个旱灾的当口寇略徐州?其一是掠夺钱粮,其二是算准因为缺粮,冀州青州不能出兵相救。要是没有外援,曹cāo又采用取粮于敌地战法,徐州的破灭不可避免。” 糜竺摇摇头。叹息说道,“陶使君恐怕当真老了,已不能护佑徐州。但公子开罪了徐州豪门士族,他们是不可能接纳你地。” “曹cāo同样也开罪了徐州的豪门士族,只要他们不接纳曹cāo我就无忧。”袁熙轻笑道。 “说实话,公子你出兵徐州有何图谋?”糜竺严肃地盯着袁熙问道。 袁熙知道应该跟糜竺交一些底,于是说道:“我不能便宜了曹cāo。徐州更不能让他轻易拿去。只要能给曹cāo增添麻烦,就有出兵徐州的必要。” 糜竺思绪复杂。他无奈道:“公子你劝说我等避祸青州,其实已经说动陶使君了。” “但是陶使君并未答应啊!” 糜竺摇摇头,说道,“我跟陶使君多年,深知其为人处事。他面上是说考虑,其实已然有避祸他处。保全乡里家小的想法。所顾忌乃其他豪族门阀尔。” 袁熙心中一动,说道:“只要糜先生能迁徙青州,其他豪族门阀关我何事?” “唉!要不是兵灾频繁,谁愿背井离乡?”糜竺无奈道,“在下愿意迁移青州,还可帮公子说服一些跟糜家亲近的豪族乡绅。不过公子可要许诺扶助他们在青州立足。” 袁熙倒不在乎那些士族乡绅,虽然他们手中有不少人丁,这时的当权者也以接纳豪杰为荣,但袁熙更乐于接纳duli地平民。 “在下说过,只要糜家能来青州就好,其实还有一事请糜先生帮忙。”袁熙说道。 听袁熙这么说,糜竺心中微微一动,这说明袁熙是十分重视糜家的,如此他对举家迁徙没有了顾忌。 “公子且说来。只要在下能帮得上。” “早年间青州地人丁多流亡他处,今缺乏各类工匠。我想让糜先生说服那些工匠一同迁徙青州。”袁熙慢慢地说道。 糜竺愣了一会,明白袁熙地意思,答道:“徐州工匠多为官家和门阀大家所有。要是陶使君避难青州的话,那些官家地工匠自然一同去了,其他家族的工匠就难办了,不过在下会留意地。” “我听闻陶使君手下有一支丹阳jg兵,不知归谁统辖?”袁熙试探道。 “丹阳兵共四千多人,皆是陶使君在老家丹阳招募的亲兵。现由舍弟糜芳统辖。”糜竺一听这话,就知道袁熙想将徐州的根基都捞取过去。如此。糜芳统领的这支丹阳兵。也将是糜家抬高身价的重要砝码。 袁熙点点头,再跟糜竺讨论了一些迁徙青州的具体事宜。 五天后。张合、郭嘉等人也率领四千多青州兵来到下邳驻扎,在袁熙地示意下,青州军将营垒安在下邳城外地势高处。 这段时间里,兖州军并没有大动作,但斥候却传来兖州军,在下邳水源上游频繁活动的消息。 陶谦所谓的别馆,平常是招待贵宾之所。但这时除了袁熙等人,还入住了一些避难下邳的徐州豪族门阀。 郭嘉在赵云护卫下,也进到下邳,袁熙将郭嘉接到别馆。 “入住的人多了点,奉孝你将就着些。”袁熙说道。 “经过海上那么颠簸,只要不是海船船舱,就是草庐我也住得舒坦啊!”郭嘉笑道。虽然消瘦了许多,但他的jg神终于恢复了些。 其实袁熙是十分在意郭嘉的身体的,除了禁止他迷恋神仙方术外,还规劝他禁yu禁酒。 虽然郭嘉的身体还是较为孱弱,但好歹不是那副病怏怏地样子了。 就在几人进到别馆大门后的庭院时,恰好看到刘备三兄弟也在。 其中关羽张飞侍立刘备后头,刘备则对一个三十出头的白衣文士说着什么。 白衣文士面带歉意之sè,说道,“劳烦刘将军来探望家父,不过出仕一事恕在下不能答应,家父久病缠身需要照料,我实在抽不出身来。” 刘备深深一揖,说道:“还请先生保重,在下会留意寻找那些名医为陈老先生治病的。” 白衣文士也拱手作别,这时刘备三兄弟看到袁熙等人。刘备显得心事重重。他跟袁熙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离去。 那个白衣文士对袁熙拱手致意后也走进庭院过道。 “先生且等等!”袁熙喊道。 第173章 陈群 那个白衣文士停下脚步,问道:“不知袁公子叫唤在下所为何事?” “先生也认得在下?还不知先生高姓大名?”袁熙也问道。 “袁二公子地大名谁人不知。”白衣文士微微一笑,说道,“在下颍川人陈群,陈长文。” “原来是长文先生,昔ri在京之时,在下跟令尊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陈侍中现在何处?”袁熙赶紧回礼说道。 他心中暗暗惊呼。想不到陈群这个历史上,魏国的辅政大臣竟然在下邳,在同住一个别馆。陈群的九品中正制,开启了门阀政治的先河,此后门阀政治持续到唐朝近四百年。 “劳烦公子惦记。前些年西凉军寇略颍川,在下跟家父正避难徐州东海。如今兖州军寇略徐州,蒙陶使君照料,在下跟家父暂避在此。”陈群答道。 袁熙点点头,说道,“想不到因一场兵祸,在下跟陈侍中在此重遇。还请先生带我去探望陈侍中。” 袁熙心中默默想起,历史上陈群确实举家到徐州避难,刘备赏识他的才干多次征辟,但陈群这个士族名门子弟并不领情。 陈群答应一声,带着袁熙等人来到别馆内一个院落。等陈群去通报后,袁熙被请了进去。 陈纪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虽然须发花白,但并没有陈群对刘备说的,那样染病已久的样子。 “陈侍中,晚辈袁熙有礼了!”袁熙施礼道。 “哎呀,二公子快来坐!”陈纪赶紧让陈群招呼袁熙、郭嘉、贾诩三人坐下。 “陈侍中还记得在下?”袁熙问道。 陈纪抚了把长须,笑道:“是老夫辞官那年,公子跟令尊来送地老夫。当时你才十一二岁,但已经是洛阳有名地小才子了。” 回忆起京中旧事,袁熙也笑了笑,说道,“难得陈侍中还记得在下。想不到一别好几年,在这徐州他乡能再次见到您。” “老咯,老咯!”陈纪长长叹息道,“也不知这把老骨头是否要葬在这异乡。” “方才听令公子说您抱病在身,不知是否严重?我青州倒是有几个名医,陈侍中要是不弃可来治病修养。”袁熙说道。 “唉,是腿脚地老毛病了,也不太碍事,只不过风雨天走不得路而已。长文他是夸大了。”陈纪说着皱眉道:“公子老是称老夫地官职,岂不分生了?我与你父亲算是同朝为官的旧交好友。不妨叫我一声叔伯。” “那容在下称您一声陈世伯!”能跟陈纪攀上关系。袁熙自然是求之不得。 陈纪笑了笑,问道:“公子带兵来帮陶恭祖退敌的。不知外头战况怎样了?” 袁熙叹息着摇头,“曹cāo算准在此天灾之际侵犯徐州,我带来的兵马不多,不足以扭转战局。而曹cāo兵势凶猛凌厉,下邳怕是守不住了,陶使君不ri就会下令撤离。” “啊!这可如何是好?”陈纪惊呼道。 “陈世伯宽心,撤离下邳时不妨来我军中,如此可确保您一家周全。”袁熙建议道。 “啊,显奕你费心了,只是不知撤离下邳后你跟陶使君要去何处?”陈纪再问道。 袁熙犹豫了一会,说道:“曹cāo气势汹汹,摆出一副势必吞并徐州,谋害掉陶使君地态势。在下已建议陶使君暂避青州,等他ri我父亲腾出功夫来,再打回徐州。” “想不到才过上几年安稳ri子,徐州又要变成交战的凶地了。”陈纪不住感叹。 “陈世伯,如今河北被我父亲平定,青州、冀州还算安稳之所,您不妨到那里定居。”袁熙邀请道。 “这个,只怕劳烦公子了。” “陈世伯哪儿的话,您能到我青州定居,在下也能时常登门拜访请教。”袁熙说道。 陈纪想了想,徐州兵祸连连,还真呆不下去。如今稍为安稳的地方,除了偏居一隅的荆益,就只有河北了。 “那有劳二公子你为我家安排了,在下感激不尽。”陈纪客气道。 “哪儿的话,陈世伯只管安心,待撤离下邳之时,我会让一队兵卒护送您一家先行离开。届时安排世伯你乘海船先回青州。”袁熙说道。 “海船!这个使得么?”陈纪惊疑道。 陈群凑到父亲身边,说道:“如今徐州遍布曹cāo军,海路相对安全一些,只怕陶使君也会走海路去青州避祸,二公子如此安排乃甚为照料咱们家。” “噢!那有劳公子你安排了。”陈纪感激道。 袁熙微微一笑,只要陈纪一家也到青州避祸,那陈群就跑不掉。历史上,陈群曾为曹魏地御史中丞,后又任吏部尚书,尚书令,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并录尚书事总揽朝政。 曹丕死后,陈群还受遗诏辅政。其可谓三朝元老,为曹魏制定礼制及官制,能竭忠尽职,是个治世之才。 顿了顿,袁熙又问道:“方才刘玄德也来探望陈世伯吗?您跟他是何时有的交情?” “唉,哪有交情。”陈纪摆摆手,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他因为我们家的名望,三番五次来招揽长文。” “陈家乃是颍川望族,他来招揽长文兄长也不奇怪。”袁熙答道。 “哼,就那个贩屦小儿?”陈纪不屑的神情更加明显了,“小地方出来的乡民村夫,打出个汉室宗亲的名号就四处招摇,也不知是真是假。” 对陈纪如此抵触的反应袁熙见怪不怪,这个年代出身名门望族的这些人,大都清高自傲。他们当中很多人瞧不起名门士族以外地一切人,仿佛天生高人一等。 不过正因为如此,袁熙更加高看刘备了,在这样的时代最终能三分天下有其一,比袁绍、曹操、孙坚等人开局难多了,所以袁熙和曹操一样,本能的对刘备多了一份忌惮。 对陈纪如此抵触的反应袁熙见怪不怪,这个年代出身名门望族的这些人,大都清高自傲。他们当中很多人瞧不起名门士族以外的一切人,仿佛天生高人一等。 时人也都以士族门阀为尊荣,士族中人自视甚高,家族间的联姻也要讲究门当户对。像袁家这种四世三公的大士族门阀,家中出来的子弟哪怕再不济,他人也会给三分面子。 这也是陈纪对刘备傲慢敷衍,而对袁熙礼遇有加的原因。怪不得后来人们都说袁熙有了一个好出身,所以成功比其他人容易,这话有对的成分,不过也不全然,好出身没有能力照样被历史淘汰,历史上的袁家,刘家,尔朱家,比比皆是,好多因素的。 而曹cāo虽是官宦之家,但乃宦官之后,声誉上是远远不及袁家的。正是曹cāo的出身,使他体味到寒门子弟的辛酸,如此就有了唯才是举令的出现。 另一方面,曹家毕竟是朝廷册封的世代官吏,其政治资本比不上袁绍,但比刘备却是丰厚许多。这也是历史上陈群拒绝刘备的征召,而后又投到曹cāo帐下的原因。 说起来袁熙对自己的父亲袁绍还是有几分信服的,袁绍虽然也是出身名门望族,但因是庶出,所以袁绍也能折节下士。 虽然他骨子里是门阀士族那股傲气,至少也能做做表面文章。诸如沮授、田丰、审配等士大夫文人对他死心塌地。这不是没有原因地。 “说起来在下也听过令公子的才名,颍川果然多才子。”袁熙笑道。 “唉,跟公子比起来,小犬算得了什么。如果他是大雁,那公子就是凤雏。”陈纪笑道。 “青州尚缺文吏,不知长文兄可愿来任职?”袁熙试探道。 “这个。青州才俊何其多,而家父年事已高……”陈群婉言道。 “唉。长文年纪也不在小,是该某个任职了。蒙公子不弃,待去青州后老夫就让他给公子做个小书佐。”陈纪说道。 “长文兄大才,在下怎敢让他做个书佐。最少也是个郡守,亦或是从事。”袁熙高兴道。只要陈纪答应下来。陈群只有服从的份。 陈纪笑着直抚长须。陈纪也是望族名士,但他在朝中的官职不高。他自然想给儿子谋个好前程。而此时袁家,袁绍的声望一时无二。陈纪自然想让儿子搭上袁熙这条大船,以便ri后再攀附上袁绍。 袁熙再跟陈纪唠叨一阵就辞别了他们父子,陈纪让陈群将袁熙等人送出去。 一出到院落,陈群向袁熙等人拱拱手。说道,“二公子,蒙您照料,在下感激不尽。” 不等袁熙答话,郭嘉就笑道:“不久之后就要跟长文兄一起共事了,想不到啊!” 袁熙不明就里,但他能听出郭嘉语气里淡淡的讥讽。 “几年不见,奉孝兄你倒跟了二公子,如今也当上一州之重臣了。只是愈是身处要位,就愈要身正为范!”陈群硬邦邦地答道。 陈群为人虽然清尚有仪、雅好结友。却也不苟言笑、公正直言。其实他们两人早就认识。在颍川时,两人都是颍川书院学子。但陈群出身名门望族,跟郭嘉相交不深,又见郭嘉平ri里放浪形骸,自然而然地产生嫌弃厌恶之感。他们天生八字不合,历史惯性真是大。 郭嘉又年轻,也是狂放不羁,除了荀几个好友,他也不屑于跟那些名门子弟为伍。一来二去陈群、郭嘉两人因几次冲突产生芥蒂,那时有荀彧这个和事老在,他们闹将不起来。可是分别多年后再次相遇。两人不自觉想起先时旧事。 “长文兄。你跟奉孝是旧识?”袁熙问道。 “昔ri跟奉孝兄、文若兄他们同在颍川学院求学,倒是认识。”陈群答道。 “他乡遇旧识。此乃值得庆贺之事,不如今晚过我这来共饮一杯。”袁熙建议道。他隐隐察觉两人又矛盾,也想趁此机会化解掉,毕竟两人今后是要一起共事地。 “公子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大战在即,不当再宴饮,要是耽搁了军务,在下吃罪不起。”陈群拒绝道。 袁熙语塞,他想不到陈群竟然跟田丰那个老顽固有些像。 等回到房间里,袁熙才向郭嘉询问事情的缘由。 郭嘉委婉地诉说一遍,并解释道:“我跟他虽然牵扯个人私事,却不会因私废公。” “想不到奉孝你这般潇洒之人也会记仇。”袁熙笑道。 郭嘉摇头苦笑,说道,“倒不是我记仇,每次闹事之后我都是一笑而过。只是长文刻板得紧,每次都揪我地不是。” 袁熙也不知如何处理两人的事。郭嘉是懒散放浪惯了,不是曹cāo、袁熙这样的君主是不能容忍他这般不治行检的臣子的。陈群清尚耿直,要是这样地人在手下任职,一定是三天两头检控郭嘉的。 其实田丰、王修等人也是多次检控过郭嘉,但都被袁熙压下来。再则郭嘉虽然放浪懒散,大事上却是表现出sè,田丰等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恐怕今后奉孝不得清静了。”贾诩难得地笑道。 在袁熙心里,他更喜欢贾诩这样的臣子。不但才智高深,还懂得为人处事。不但善解上意,还懂得保全身家。 虽然是个老狐狸,却也是仕途上的不倒翁。而郭嘉虽然才智非凡,却过于光芒四shè,要是投在袁绍之类君主手下,恐怕命不长。 郭嘉摇摇头,说道:“长文有时虽然刻板。却是个难得地政才。他jg通古今礼法吏制,擅长执法说理。要是在朝中,必是尚书之才。” 袁熙笑了笑,“看来奉孝还是他知己,不若我为你们两人劝说和解。” “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就是我愿意和解。但长文还是会秉公执法。如我触犯礼制,他还是会检举于我。”郭嘉直摇头。说道,“我是不会因私而废公地,公子且宽心。” 袁熙吁出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兖州军大营。 曹cāo带着一众亲随视察下邳城外cāo练忙碌的兵卒。 “水源囤积得怎么样了?”曹cāo问道。 “秒才将军亲自在督促,再有一天就能积够了。”赶回曹cāo中军的程昱答道。 曹cāo用马鞭遥指下邳城,“父亲您等着。不久之后我就会取下陶谦小儿的头颅祭奠您!” “主公,袁熙赶来跟陶谦汇合,他手下不乏才高之士,水攻之策恐怕会被识破。”荀攸提醒道。 “识破又如何?”曹cāo冷笑一声,“他们弃了下邳城更好,至少不用将此地变成一片湖沼。不过没了下邳。陶谦只能龟缩广陵,如此徐州指ri可破。” “只怕陶谦会寻求袁家地庇护,随青州军回青州或冀州。”荀攸再提醒道。 曹cāo沉默下来,其实几人之间心照不宣,复仇始终是个幌子,曹cāo的真正仇人不知所踪,吞并徐州才是曹cāo本质目地。 “袁熙几千人马,还想折腾出什么花样!”乐进不禁恼怒道。 “袁熙虽然区区几千人马,不能影响大局。我猜他出兵徐州。一来为了做出结交陶谦的姿态,二来是奔着糜家跟徐州的钱粮。”荀攸分析道。 “结交陶谦?”乐进不解道:“陶谦败亡在即,袁熙当真是盘算错了。” 第174章 托孤 “非也,乐将军只看到面层,却不知徐州之事。”荀攸摇头道,“徐州皆由豪族门阀把持,他们势力深厚,像陶谦也要看他们脸sè行事。” “如此又关袁熙什么事?”乐进不解道。 “咱们取粮于敌,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待拿下徐州全境后,还要安民修养。或是从兖州迁徙平民过来。但陶谦在徐州毕竟影响深厚。要是他ri咱们跟袁家决战,而陶谦突然重归徐州招揽旧部。那我军背后就会空门大开,前番公孙瓒如何败亡的。”荀攸解释道。 “此乃未知之数,咱们眼前是要攻破下邳城。”曹cāo坚决道。 荀攸心思复杂,先时是程昱、戏忠等人出地这个,趁着天灾攻略徐州的计策。此举使青州军、冀州军只能观望不能救援,眼睁睁看着徐州被曹cāo吞并掉。 但以战养战地负面后果,也十分明显,兖州军在徐州积怨太深,打下徐州全境后平民的安置,生产的恢复是个大难题。 经过此次惨烈的绞杀战,徐州人丁一定程度上的凋零不可避免,这是战争,不是游戏。 昔ri殷实繁华之地,恐怕要花上三年五载才能恢复元气。要不是袁家的势力发展太快,荀攸是不赞成这个策略地。 “主公,在下有一事相求。”荀攸说道。 “公达你尽管说来就是。”曹cāo爽快地答应。他对荀家两叔侄是十分倚重的。 荀攸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如若城破,主公只杀陶谦一人即可,请放过下邳满城平民。” 曹cāo脸sèy沉下来,说道,“他们不帮陶谦抗拒我军,那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但他们要是随陶谦死抗,我也不会手软留情!” “乡民皆是蒙昧之辈,他们只是受了陶谦蛊惑罢了。主公要是真想稳据徐州,达成大业,那就要有容忍之量。毕竟民生才是霸业之根本。”荀攸再次劝道。 曹cāo冷哼一声,所谓父子君臣。这个时代父子、子父地关系十分特殊。父叫子死,子不敢不死,否则就是大逆不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是针对此时以孝道治天下而言。 而妻子则是从属地位,刘备说地妻子如衣服,就包括妻和子。像历史上曹cāo的父亲被杀,他可以大肆屠杀徐州平民泄愤。但儿子曹昂被杀。他则能容忍张绣第二次归降,至少表面上如此。 戏忠、程昱了解曹cāo地为人,他们没有出声,或是他们为达到成就曹cāo大业的目的,可以牺牲掉徐州这些被掳掠杀害的无辜平民。 曹cāo策马而去,没有再理会荀攸。其实他心中也有苦楚。父亲不明不白地被杀害,凶手逃得了无踪迹。他满腔愤恨无处发泄,只能找陶谦做泄愤对象。 上次徐州之战失利后,曹cāo冷静下来,转而依从荀攸之策向豫州发展,结果短短一年多他地实力大涨。 但是被压抑住的仇恨心中酝酿发酵。此时爆发起来更加凶狠暴虐。不然依照曹cāo地才干和见识,也不会做出大肆寇略杀害平民的事。 有些事一旦走出第一步,就很难再回头,就像曹cāo认定陶谦为杀父仇人,那他就要不计后果地复仇,不然他就会被天下人耻笑,亦或是鄙弃他不孝。 但一口吞下徐州地恶果十分明显,他得到块荒芜的领地。还必须派遣大量兵力来防守。而不吞并徐州,一来无以圆复仇这个借口,二来在兖州东边的徐州,始终是个不定因素,跟袁家决战时冷不丁是决胜关键。 天sè灰蒙,下邳城东门南门同时敞开,两个城门各自涌出一万多徐州军兵卒。他们列阵戒备,监视着对面兖州军动向。一会后,大量的车马和平民也跟着涌出下邳,他们在另外约一万多兵卒组织下向南逃离。 战鼓声。号角声四起,一会后兖州军也开出营垒列阵。 “主公,攻击哪一部分?”乐进急问道。 撤到徐州的曹仁,也来到中军请命,将两千多虎豹骑集结完毕地曹纯更是跃跃yu试。 曹cāo看着那些徐州兵,又看看涌向南去地平民,他问道:“公达、仲德、志才,你们看该如何作战?” “徐州军虽然撤离,队形却并未混乱,他们必定组织严谨,防备我军进攻。其兵卒为了逃命必定拼死奋战。此时强行厮杀我军讨不到好处。”荀攸说道。 “就如此放他们走了?”乐进不忿地问道。“公达说地不错。此时不能强攻。”曹cāo点头赞同道,“我军只需紧紧尾随。一ri后他们的兵卒就会懈怠,而自顾逃命。那时再进攻必定事半功倍!” 乐进、曹仁等人觉得有道理,都表示赞同。 “子和,你率所部虎豹骑紧紧跟着他们,随时向中军汇报战况!”曹cāo命令道。 “诺!” 另一边,袁熙在五百虎卫地簇拥下,指挥着八千青州兵有序地撤退。曹cāo军没有立即进攻,这给了徐州军和六万多的平民撤退时间。先前陶谦就已经疏散了很多平民。那六万多平民中,起码有一半是豪族门阀地佃户家丁。 六万平民,加上三万的徐州军,这么庞大的队伍行动十分迟缓。幸好陶谦等人事先有准备,将殿后的兵马,组织平民的人马都分配好,如此虽然行动迟缓,却还算有序。 傍晚,近十万数的徐州军民就在官道旁夜宿。长长的队伍四处燃起篝火,远远看去如点点繁星,又如一条盘踞着的火龙。 袁熙带着一众部属策马巡视,他们越看越是眉头紧锁。此次撤离徐州军多带钱粮,能带走的东西一并带走,剩下不能拿走地也都烧毁,下邳已然是座空城。 但是所带钱粮辎重多了,不但影响行军速度,还要很大一部分兵卒组织搬运。 很快袁熙等人找到了陶谦和他几个幕僚。 经过一天赶路,陶谦显得更加憔悴了,两个儿子他喂着汤药。 看到袁熙赶来,陶谦问道:“二公子,你看曹cāo并未追击,这是为何?” “咱们防备得严谨,曹cāo没有可乘之机。”曹宏说道。 袁熙摇摇头,解释道,“这只是其一。咱们撤离一段路程后,兵卒就会懈怠下来,那就是曹cāo发动进攻之时。” “我看未必,只要咱们防备得严谨,怎么会给曹cāo可趁之机!”糜芳反驳道。 他对自己手下的“丹阳兵”十分自信,正想建立战功。可是“丹阳兵”是陶谦的亲兵,自然是要护卫陶谦左右。 “少将军说的是,逃亡一段路程后兵卒必会懈怠,即便防的再严谨,也泄了锐气。一旦战事不顺,很可能是溃败的结果。”陈登担忧道。 “这逃又不是,守又不是,还不如冲上去拼杀!”站在刘备身后的张飞又抱怨道。 “舍弟胡言乱语,诸位莫要见怪。”刘备歉意道。 跟在袁熙身后的郭嘉则眼前一亮,说道:“这位张将军说的是,一味撤退只会给兖州军可趁之机。不如主动出击,不但可打他个措手不及,还能拖住他们主力,给运送辎重的队伍争取机会。” “倒是个好法子。”糜竺说道。糜家地钱粮家产多用马车押运,已经朝广陵而去,依照他们糜家马车地速度,曹cāo军是追不上的。一旦家小资产没有后顾之忧,糜竺就安心下来。 “谁人可领兵突袭曹cāo军?”陶谦问道。 曹豹没有吱声,这个苦差事他不愿做,也做不来。袁熙更是没有做声,他犯不着为了徐州和陶谦而去拼命。 刘备看看众人,再看看陶谦,一咬牙请命道:“陶使君,如蒙不弃,在下愿率兵突袭曹cāo “好,好!玄德果然是值得托付之人。”陶谦咳嗽一阵,然后将调动一万卒地兵符递给刘备,说道。 刘备郑重地接过调兵兵符,说道,“在下定当竭尽全力阻截曹cāo 袁熙趁机问道:“陶使君考虑得怎么样了,是退守广陵拼死抵抗,还是到我河北避难?” 此言一出众人都肃静下来,等待陶谦的决定。 陶谦不住地咳嗽,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为陶谦的倚重,刘备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突袭曹cāo军的任务。 “好,好!玄德果然是值得托付之人。”陶谦咳嗽一阵,然后取出调动一万卒的兵符递给刘备。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阻截曹cāo军!”,刘备郑重地接过调兵兵符。 袁熙趁机问道:“陶使君考虑得怎么样了,是退守广陵拼死抵抗,还是到我河北避难?” 此言一出众人都肃静下来,等待陶谦的决定。陶谦不住地咳嗽,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这一走,徐州的百姓怎么办?”陶谦虚弱地反问道。 “可是我军非曹cāo对手,如此下去百姓还不是跟着受累?”曹宏劝道:“大人并非自顾逃命,此番远走乃暂且退避,是更好地保全徐州的百姓啊!” “曹宏,你这是蛊惑陶使君,将徐州拱手相让给曹cāo么!”糜芳喝问道。 “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如今战局对我军十分不利。连下邳都失守,广陵也并非可守之地啊!不如暂且退却,不仅可避免死伤,还能保全实力。”曹宏狡辩道。他本是陶谦心腹,投靠袁熙后受命在陶谦身旁敲边鼓。 “大人,如此交战下去对咱们十分不利,不若退去青州。”糜竺终于开口劝道。 陶谦一边咳嗽一边叹气,说道,“并非我愿弃徐州而去,实乃无能为力啊!” “大人不要伤心,只要保全实力,他ri自有东山再起之时。”曹宏劝道。 陶谦犹豫了一阵,问道:“兖州军追得紧,该如何退去青州?这些百姓和辎重又该如何处理?” 陈登见陶谦已经决定,只得说道:“还是要让玄德将军去突袭曹cāo军。给我等争取时机。至于百姓。让愿跟大人去青州的,随袁少将军从陆路北上。其余百姓先护送到广陵,之后向曹cāo递上一份文书。说陶使君退出徐州,让曹cāo不再添加杀戮。而陶使君和诸位大人押运辎重从海路北上。” 陶谦点点头,说道,“就按元龙说的办,不知袁少将军认为可好?” “十分妥当。”袁熙自然不能挑剔什么。 陶谦深深闭上眼睛。一会后他向刘备招手。刘备走上前伏下身去,他以为陶谦放心不下,还有什么吩咐。 陶谦虚弱道:“我年事已高,又染病在身,已不能再有什么作为。此次离开徐州,必无重归之ri。玄德你乃汉室皇族室之后,德广才高,只是困于浅水不得舒展抱负。今将徐州牧的印信传与你,盼ri后玄德你能在袁车骑护翼下重掌徐州。” 众人都惊讶异常。虽然先时陶谦有将徐州相让的意向,但他们想不到陶谦竟然在这个时候将印信传给刘备。虽然此时徐州几乎沦陷殆尽。但此举无疑是将剩下三万徐州兵交给刘备。 “备何德何能,请大人收回成命!”刘备上前扶住陶谦,他眼中溢出热泪,说道,“备守不住彭城,使下邳遭受兵祸,此已是辜负使君重托。今使君又将徐州的前程托付,备如何敢再让这几万吏民的前途断送!” 陶谦紧紧握住刘备地双手,说道,“玄德,值此危难之际你就莫要再推辞。等袁车骑发兵征讨曹cāo,你就以这印信收复徐州。” “大哥。使君一片真心托付。你就收下。”张飞在一旁劝说道。 刘备摆手示意张飞禁声,说道,“两位公子皆是一时俊才。使君为何不托付之。” 陶谦看看身旁两个儿子陶商、陶应,摇头道:“他二人自小在我庇护下研习经文学问,对于军务政务是陌生得紧,远不如玄德你履历深厚,勿要推脱。” “玄德,陶使君这于危难之际,托付如此大事,分明是对你地信赖。如再推辞,岂不是说不愿领这份诚心?”陈登劝道。 刘备又是犹豫一阵,见推辞不过只得对陶谦深深一拜,说道,“备定倾力而为,不让使君失望。”此时刘备倒也不全是虚伪,还是有些感动的,以至于历史上后来,白帝城托孤,未尝不是因陶谦托孤而受到启发。 陶谦欣慰地笑了笑,再对两个儿子说道:“你们两兄弟不宜出仕为官,但守得几分家业,安心做学问去。” 陶商、陶应也算是慈孝之人,对陶谦向来是惟命是从,他们齐齐点头答应,不同意又能如何,这个徐州他们陶家说的不算。 陶谦再伸手召来袁熙,说道,“二公子,两个不成器的犬子就托付给你了,我让他们在青州安置下家业,但还要公子多加照料。” 袁熙听着不是滋味,陶谦像是在交代后事。那三万徐州兵袁熙养不起,但将他们送给刘备,这使袁熙心中不快。 不过转念想想,近期内还可以利用刘备对抗曹cāo,也不算平白便宜了刘备。 “陶使君且宽心,在下会照料好两位公子的。”袁熙默默说道。 陶谦长长吁了一口气,虚弱说道,“多谢公子了……” 说着说着他闭上一双,已经浑浊黯淡地眼睛,大汉又一老臣逝去了。 “使君!”“大人!”“父亲!”“陶使君!”众人纷纷急声呼唤道。 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呼唤,陶谦仍然是沉沉地闭目不醒。刘备和陶商、陶应三人扶着陶谦的遗体悲声痛哭起来。 大汉最后的天意,刘协,诸葛亮 “魏青龙二年三月庚寅,山阳公薨。自逊位至薨,十有四年,年五十四,谥孝献皇帝。”“(建兴十二年)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这是《后汉书·卷九·孝献帝纪》和《三国志·卷三十五·诸葛亮传》的记载。 我们翻看历书就会发现,所谓的魏青龙二年、蜀汉建兴十二年,其实是同一年,也就是公元234年,再翻一下二人履历,就会发现这二位不但同年薨逝崩殂,而且还是同年出生——均生于汉灵帝光和四年(181年),生肖属鸡。 生肖属鸡,一为真龙天子,一为卧龙先生。汉献帝刘协与丞相诸葛亮,同年出生同年离世,这其中有何隐情?莫非诸葛亮真是改名换姓的刘协? ?诸葛亮就是改名换姓的汉献帝刘协,这只能说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在历史的天空中是绝不对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诸葛亮崭露头角的时候,曹操还比较尊敬汉献帝;诸葛亮出山的时候,刘协是曹操手中的一张王牌,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所以汉献帝刘协想金蝉脱壳去辅佐刘备,那是做不到也没必要做的:如果刘协有诸葛亮的文韬武略,早就把曹操干掉或者把大权收归己有了。 刘协不是没有机会干掉曹操,只不过是不肯、不忍或者不敢下手而已:“操后以事入见殿中,帝不任其愤,因曰:‘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操失色,俯仰求出。旧仪,三公领兵朝见,令虎贲执刃挟之。操出,顾左右,汗流浃背,自后不敢复朝请。《后汉书·卷十下·皇后纪》” 如果汉献帝有诸葛亮一半坚决果敢或心狠手辣,十个曹操也挂掉了。熟读后汉三国史料的读者诸君都知道,在当时最不可忽视的力量就是门阀士族。这个集团世代高官根深蒂固、财大气粗人多势众,曹操一直没有得到他们的真心拥护,后来曹丕搞出的“九品中正制”,实际是讨好门阀士族,但最后曹魏也没有逃过被门阀司马世家灭掉的命运。 ?当时的实际情况很可能是,曹操集团树倒猢狲散——荀彧荀攸崔琰等人,可能更忠于刘协而不是曹操,所以曹操被干掉,并不需要刘协偿命,只要找出几只替罪羊就行了,比如许田围猎时候的刘备关羽张飞(关羽欲刺曹操,多部正史有记载)。 这样看来,刘协是刘协,诸葛亮是诸葛亮,根本就不可能是刘协变身诸葛亮来辅佐刘备:其一、黄承彦黄月英不干;其二、刘备不干。刘备不会让皇帝大人给自己当谋士的,没准哪一天诸葛亮(刘协)就变成了庞统第二,被一支流矢莫名其妙地射掉了。 既然卧龙诸葛亮不是汉献帝刘协身外化身,那么他们为什么同年出生同年离世呢?按照万物有因有果以及蝴蝶效应来分析。 这两个人同年出生,或许是一个偶然,而这样两个后汉三国时期头等重要人物,在同一年离世,人们要是不产生一些联想,那似乎也不合人之常情。 ?我们可以这样分析:如果诸葛亮先逝而刘协尚在,那么山阳公就会失去重回皇帝宝座的最后机会,希望破灭,了无生趣,刘协含恨抱憾而终。但实际情况是山阳公刘协三月薨(已无资格驾崩)于山阳公国,同年八月,武乡侯、丞相、司吏校尉、领益州牧卒于军。 也就是说,刘协先薨而诸葛亮后卒,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真正心急如焚而又大失所望的,正是大汉忠臣诸葛亮了。 在不久之前,诸葛亮还曾跟政敌李严描绘恢复汉室之后大家的美好生活:“若灭魏斩叡,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这句话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如果咱们同心同德灭了曹魏干掉曹叡,让皇帝还于旧都,大家就可以一起升官发财了,那时候别说是加九锡,就是受十命我也不推辞——大业成功,咱们理应高官厚禄! 这里有一个问题:诸葛亮说的“帝还故居”的那个“帝”到底是谁?如果是刘禅,那么故居应该是涿郡涿县还是荆州新野? ?大家都知道,诸葛亮亮一辈子有两件事坚决不肯干:第一件是背叛刘备,第二件是打东吴。诸葛亮这两个不肯干,合二为一,就是一件事:“全力辅佐刘备灭曹兴汉。”至于东吴孙权,似乎是反手可灭的小菜鸟,干掉曹魏,孙吴自然认怂,态度好就给他一镇诸侯之位,态度不好,就弄到京城变成马腾第二。 正当诸葛亮雄心勃勃出兵伐魏、前线战事陷入胶着的时候,汉献帝没了——这对诸葛亮来说,就是当头一盆冷水甚至当头一棒:比较聪明能干的刘协挂了,谁还于旧都兴复汉室呢?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刘禅吗? 这样我们就可以解答大汉丞相诸葛亮与汉献帝刘协生死同年的问题了:诸葛亮忠心辅佐刘备不离不弃,是为了兴复汉室;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经营蜀汉(季汉),也是为了兴复汉室;以寡击众以弱敌强坚持伐魏,也是为了兴复汉室。诸葛亮是与大汉(其代表可以是刘备刘禅,更可以是刘协)同呼吸共命运的。 ?诸葛亮也知道,刘禅是不成的,即使给他江山,也难保不会步汉桓灵二帝后尘。如果汉献帝尚在,诸葛亮伐魏途中“顺手解救”了山阳公刘协,那么蜀汉阵营的内耗(西川集团与荆州集团)就会减少,天下英才也会蜂拥而来(诸葛亮最缺人才),那时候孙权也只能乖乖俯首称臣,一统大业事半功倍。 刘协薨逝,刘禅颟顸,诸葛亮心力交瘁前途渺茫。眼看着复汉大业已成镜花水月,诸葛亮在刘协薨逝五个月后撒手人寰。 两件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站在另一个角度分析,却能看出另一种因果关系——当然,对任何一个历史事件,读者着诸君都有权利发表自己的看法: 有人说诸葛亮跟刘协生死同年是冥冥中的一种注定,也有人说诸葛亮和刘协就是同一个人,还有人说诸葛亮根本就没把刘协当一回事儿。 这些观点笔者都不反对,因为历史因为大胆猜测而变得更加精彩,真相往往因为争论而才逐渐浮出水面…… 不过不管刘协也罢,还是诸葛亮也罢,这两个人都太累了,也都为了大汉而油尽灯枯,终究抵不过历史的车轮,逝者已逝,就让他们安息。 第175章 疑兵 “公子,此时要封住消息,否则军心必乱!”贾诩在袁熙身旁提醒道。 袁熙点点头,说道:“诸位,陶使君过世的消息还要保密,否则军心动乱必然溃败。” 陶商、陶应点头答应后,继续悲泣,糜竺则张罗起陶谦的身后事来。包括保存遗体,给陶谦找替身,安抚将士兵卒等事宜。 而郭嘉眼中闪过狡黠,在袁熙耳边轻声道:“公子,这倒不失为一个可以利用地转机。” 第二天中午,徐州军民才再次动身出发。这中间袁熙通过糜竺、曹宏做了些安排。 经几个高层决定,刘备带两万兵卒,携两万百姓随青州军北上。 一来攻击曹cāo军,给剩下的兵民争取时间。二来刘备就随袁熙从陆路突围北上青州。剩下近万徐州兵护卫者钱粮辎重,还有剩下的平民南下广陵。 南下的队伍自然是糜竺主持统领。袁熙让他将那些工匠挑选出来。待到广陵时随海船一齐迁徙青州。在曹宏、糜竺两家的带领下,另外几家徐州士族也迁徙青州,其中包括了徐州高层官吏。包括陈登一家。 刘备率领两万兵卒,还有两万多百姓随袁熙军动身北上。经袁熙示意,这两万多百姓都是刘备那些徐州军兵卒家眷。这些平民不仅是逃难,还要负责押运粮草的任务。 动身不到一个时辰。徐州军小股骑兵斥候就跟曹纯地虎豹骑交战上,他们地行踪显然隐瞒不过对方。而刘备、袁熙军北上的路线是走东面,经下邳曲阳到东海郡朐县,再穿过琅琊到达青州。 曹cāo率领地中军,距离徐州军大队只有半天路程,一到广陵凌县地界,一个斥候头目就传来急报。 “将军,本部斥候多次查探,发现徐州军尾部多有兵民裹带素白。” “什么!你们可看得真切!”曹cāo急问道。 “千真万确,是从今早开始地。而他们地中曲、前曲似乎加快了行军速度。”斥候头目禀报道。 曹cāo环视周围几个谋士问道:“诸位看会不会是陶谦那厮身亡了?” “如所见不假,必是徐州军中的大人物身亡。而能使兵民皆带素白的,只有陶谦一人。”程昱答道。 “那会不会是徐州军那边使诈?”曹cāo不无疑惑地问道。 历史上周瑜就是用袁熙这一招,计赚江陵大败曹仁,可惜曹操不是曹仁。 “有可能是徐州那边引我等上当地诡计,但也不排除陶谦身亡的可能。因为陶谦本就年纪大了,战事不顺使他忧心,又在路途上颠簸流离,一命呜呼倒不是没有可能。”程昱说道。 “可这如何辨别陶谦是真死,还是假亡?”曹cāo皱眉问道。他为人多疑,凡事都会多留个心眼。 不过曹操比起曹仁当时好的是,他属于进攻一方,也具有兵力优势,反而是袁熙处于守势,这就是中医上的异病同治之策。 “实在难以辨别。”戏忠摇头说道,“不过战机不可失,如不加紧追击。就错过全歼徐州军的机会。” “前面何处。可有关隘险要?”曹cāo再问道,他的多疑又占了上风。 “广陵凌县,再往南就是凌水、泗水、淮水。如不能阻止徐州军渡河。那他们可以据岸而守。我军要再追击就费力了,只能放任他们到广陵。”荀攸答道。 曹cāo犹豫不决,疑惑道:“要是陶谦当真身亡,刘备、糜竺、袁熙那些人怎么会大肆宣扬,这不会扰乱军心么?” “虚虚实实,除了上前试探,谁能知道是真是假。”乐进答道。 “不论是真是假,我军都不敢快速地冒进追击。好高明的一招,恐怕是青州那些人出的计策。”戏忠说道。 “孟德,反正都要南下追击,只要小心试探,还怕他作甚!”曹仁颇为自信道。这两年内他在豫州连战连捷,不仅能力提升不少,信心也大肆增长。 “不然,凌县水网交错,地势复杂,不能贸然进军!”曹cāo决定道:“传令曹纯扩大侦察距离,势必探明徐州军有无埋伏。再让中军停下整顿,派出几部人马上前抢占险要。” 两千“虎豹骑”分成五百骑一曲的小队分多路游击。好在陵县附近地势复杂,不利于骑兵展开,否则就两千虎豹jg骑,就会让徐州军手忙脚乱。 刘备的嫡系亲兵中,也有近两千地骑兵,他们多是袁熙攻青州之战中,田楷残部幽州jg骑,而后刘备在彭城屯驻时,又扩大了编制,拼凑成两千骑。 刘备地两千骑兵,担负起阻截虎豹骑地任务,要只是那两千骑当然对抗不了两千虎豹骑,好在他们有张飞、关羽两员万人敌地猛将,还有袁熙地六百多近卫骑做策应。 面临大战,张飞兴奋起来,他挥舞着长矛,率领着那些骑兵不断冲击拼刺。若非虎豹骑皆是擅长骑shè的jg锐,还真抵挡不住由张飞带头的猛烈冲击。 此次南下青州军都乘船走海路,所以不能多带马匹。加上袁熙五百虎卫。总共一千两百多骑。六百多近卫骁骑则由赵云、太史慈带领。他们的战力完全不亚于虎豹骑,拼刺对shè起来毫不吃亏。 结果双方的骑兵胶着混战起来,对抗中虎豹骑虽然占据上风。却突破不了刘备军骑兵阻截。 袁熙骑着“绝影”在一块高地上望远处移动着地旌旗,厮杀地双方骑兵。郭嘉、贾诩还有许褚带着五百多虎卫跟在他身后。 刘备和关羽也骑着战马在一旁,他们身后是一千名为“白耳”的jg兵,多是在幽州涿县就跟随刘备起事的子弟兵。 “二公子。看来曹cāo当真是不敢再急进了。”刘备说道。 袁熙微微一笑,“曹cāo擅长把握战机,临机决断。却也有多疑地一面,我军故意放出陶使君身亡地风声,他反而不敢急迫地追击。” 郭嘉也淡然地在一旁观望,这个主意是他出地,就是牢牢抓住曹cāo这个多疑的心理。 “也不尽然,此计只能拖住曹cāo一天,我方越是奋力抵抗。他就越会识破咱们地疑兵之计。”郭嘉说道。 “到那时糜竺先生他们已经率部渡过泗水了,咱们的使命也完成一半了。”刘备说道。 “天sè一暗就让粮秣和百姓转移到曲阳。届时咱们撤退起来也没了顾忌。”郭嘉建议道。 刘备点头答应,不无羡慕地对袁熙说道:“公子手下当真英才齐集,不仅有赵子龙、张文远之类的陷阵勇士,更有郭先生这样的才智高士,真让人羡慕啊。” 袁熙淡淡一笑,说道,“玄德公两位兄弟就是万人敌的英才,何须羡慕在下。” 关羽听来颇为受用,因为立场问题他对青州军不抱好感,但对有学问的士人他还是敬重的。除去一方刺史这个身份,袁熙还是大汉有名的才子,能得到名士“万人敌”的称赞。关羽不自觉地将胸脯挺得更高了。 “一旦入夜。就是咱们行动之时,玄德将军对在下地布置可有疑惑?”郭嘉问道。经过磋商。阻截曹cāo军的计谋都是郭嘉在布置。 “先生地布置十分妥当,在下会让他们执行。”刘备答应道。 天sè一黑,徐州军就开始擂起战鼓,声势远远传到曹cāo军营地。并且一部部的兵卒不断袭扰兖州军营地周边。而兖州兵一出击,他们又立即撤退。兖州兵一进营,他们又去而复返。 曹cāo是又惊又怒,他恼火道:“徐州贼子当真欺我太甚,此分明是疲兵之计,想搅乱我军,被袁家小子耍了。” “会不会是引诱我军倾巢出击?”大帐中的夏侯渊问道。 “秒才将军说得不错,要么是诱敌之计,要么是疑兵之计。”戏忠答道,“不论是哪个计谋,都让咱们不敢轻易出击,出计之人当真十分刁钻,可能是郭奉孝。” “文若所说的那个鬼才郭奉孝?”曹cāo皱眉问道。 “是也,旧时我、文若还有他都在颍川书院求学,因为志趣相投,算是至交好友。”戏忠说起旧时往事,说道,“那时水镜先生来讲学,说文若有王佐之才,而郭奉孝则是个刁钻的鬼才。两人一正一奇,若是共同辅佐一位明主,必能成就一番不世功业。” 回想起当初荀举荐时的情景,曹cāo也觉得十分可惜,惋惜道,“当初文若极力举荐郭嘉,让我向袁本初索要。可是当时我军要依仗袁绍,索要一时了然无果。当再见之时,他已是袁熙幕僚,当真天不从人愿啊!” “郭嘉虽然为人机智,擅出奇谋,却也放浪形骸,自视甚高,一般人恐怕是不能容忍他的为人处事。”荀攸说道,虽然相交不深,他也认得郭嘉。 “恨不能将天下英才都集结我手中啊!”曹cāo叹息道。 “主公已然发布招贤令,如再能奉天子之命,天下英杰必将争相归附,何须叹息。”荀攸说道。 “唉,天下高才之士为之不少,然袁绍、袁术之流依仗家世便轻易收罗一批贤才,而我则要想尽法子去招揽。” “主公用人是袁绍之流万万及不上的,您能不论门第,广招寒门俊才。而袁本初虽然折节下士,却看低寒门子弟。”戏忠不无讥笑地说道:“岂不知寒门子弟并非没有才俊,平原侯、冠军侯不也是地位低贱之人,武帝能不以门第出身用人,故麾下俊才齐集。如今主公也能做到这点,还怕贤才不归附么?” 曹cāo笑了笑,他目光看向大营外。一会后,乐进被抬进大帐。 “怎么回事!”曹cāo惊怒道。 “乐将军带兵出击,结果被敌将伤到。”一个兵卒说道。 “是何人伤他的?”曹cāo惊问。在曹cāo军中,乐进的武艺可是数一数二地,不弱于夏侯兄弟。 “是个红脸地大将,像是刘备兄弟关羽。” “啊!是他!”曹cāo心情复杂,自从诸侯会盟讨伐董卓那时起,他就对关羽印象深刻,可惜关羽对刘备忠心耿耿,并不好招揽。 “孟德,如此贸然出击恐怕会中埋伏,还是固守营地,待天亮后再做查探。”曹仁建议道。 夜战对兵卒要求极高,而且误伤中伏的概率大大增加,不是万不得已,一半将领都会避免在不熟悉地地方进行夜战。 其实徐州军败势不可挽回,即使给他们逃到广陵,也守不住多久。反而是曹cāo军中了埋伏诡计的话,会给对方反败为胜的机会。如此曹cāo自然希望稳妥一些,于是他下令兵卒轮番歇息,严防敌军夜袭。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虎豹骑斥候传来最新探查来的消息。 “将军,徐州军的营地已经空了,他们连夜拔营向北逃去。” 曹cāo脸sè一阵红一阵白,程昱则叹息道:“原来徐州军打定了分路逃窜的主意,他们所作不过疑兵之计。想必昨夜是虚张声势,掩护他们主力撤退。 “那是分兵两路追击,还是集中兵马一路追击?”夏侯渊问道。 “向北去的恐怕还有青州军,他们是想流窜回青州。而剩下一部则是想逃到广陵去。”荀攸说道。 “派虎豹骑跟曹仁将军所部尾追而去,虽然不求围歼他们,但也要严防他们使出什么诡计。其余兵马则南下广陵,势必迅速占据徐州全境。”程昱建议道。 曹cāo沉吟一阵,取出调令。 另一面,袁熙却在跟郭嘉道别。 “子龙你保护奉孝。”袁熙吩咐道。 赵云一抱拳,脸sè坚毅。 “公子放心,我权当去游山玩水,拜师访友。”郭嘉骑在战马上笑道。 “其实吩咐底下的人去办就可以了,奉孝你不必亲去。” 郭嘉摇摇头,说道,“此事只有我可以办到,待回青州后,定能给公子一个惊喜。 黎明,凌县凌水边。此时已是深秋,江河溪流干涸,颇有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情境。 没有长亭古道,也没有酒宴游乐,但袁熙就在这为郭嘉送行。 “子龙,保护好奉孝先生。”袁熙吩咐道。 站在郭嘉身后的赵云一抱拳,答应道:“公子宽心,子龙必定护卫郭军师周全。” 袁熙再对郭嘉嘱咐一番,劝道:“此去扬州路途艰险,派遣几个jg干的亲信去即可,不必亲身前往。” 郭嘉淡笑着摇头,说道,“虽然不想再乘海船,但为了公子的大业,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公子且在青州等候嘉的佳音。” 袁熙再吩咐一阵,就让郭嘉、赵云还有十几个近卫启程南下。先前郭嘉对袁熙说,北上后应当不会再有大战,有贾诩随军就行,他要到扬州拜访一位旧友。 在袁熙追问下,郭嘉说出了那位旧友是淮南人刘晔。这让袁熙颇为心动,于是就答应让赵云护卫着郭嘉去广陵,再从广陵南下扬州。 因为急于逃奔,即使带上两万多的兵卒家眷,刘备军、袁熙军行军速度也不慢。他们沿着徐州东边的曲阳一直北上,到朐县后稍作休整。 期间,刘备用徐州牧的印信,以陶谦的名义送去一份传令,让还在郯城固守的臧霸带兵北上。 第176章 撤退 一连半月,刘备军、袁熙军且战且退,绕开曹cāo军占据的城县,一直到达上次大战后被青州军占据的诸县。 于是袁熙做了个顺水人情,将诸县留给刘备那四万多兵民屯驻。等于是在徐州北面埋上一枚棋子。接着袁熙带着本部兵马,到东莱东牟等待糜竺等人马。 一出诸县不远,贾诩就提醒袁熙说道:“公子,我观刘备非人臣之态,其好结交豪杰英才,能礼贤下士,又广播仁义之名。此间种种举动,无不透露其雄心不在小。公子需留心,莫要养虎反噬其主啊。” 袁熙当然了解刘备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论他投靠哪方势力,那一方势力就要倒霉,刘备的命确实够硬,投靠公孙瓒,公孙瓒亡,投靠陶谦,陶谦亡,投靠袁绍,袁绍亡,投靠刘表,刘表亡,投靠刘璋,刘璋亡,真是扫把星一个,幸好曹操本人命够硬,不然也得玩完。 但刘备爱惜他仁义之名,必然要背负陶谦抗拒曹cāo收复徐州地使命。 所以袁熙大胆将他留下来牵制曹cāo,以期在曹袁两家中原决战时,刘备能在背后的徐州来上一刀,以扰乱曹军右翼。 袁熙说出自己的想法,并说道:“只要曹cāo占据徐州。短期内刘备都将是咱们的盟友。多留个心眼防备就是。量他折腾不出什么乱子。” “两万多兵马屯驻眼皮底下,终究不是什么能安心的事。公子一定要将刘备和糜竺、陈登等人隔离开,否则等于给了刘备腾飞地羽翼。”贾诩接着提醒道。 闻言,袁熙淡淡说道:“有糜竺、曹宏在帮衬,那些工匠和人才咱们吃定下来了。还是将原本徐州官家库府的粮食给刘备,否则他还真支撑不下去。” “倒是不知臧霸会不会率部北上,他倒是个将才,能收服过来那是最好。”袁熙说道。 “臧霸本是陶谦旧部,跟公子素无交情,要他突然投靠是很难的。要一步一步来,先是不让他归附刘备。”贾诩说道。 “可是刘备手中有徐州牧的印信,已然是陶谦的继承人,别说臧霸,就是陈登糜竺等人也会敬服他。”袁熙苦恼道。 “公子说的不错,但陶谦已死,他的臣属未必就会是刘备的臣属啊!”贾诩语气还是那样不急不慢,仿佛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袁熙听着知道他有了计策,于是追问起来,笑道,“文和先生,计将安出?” “公子倒不想想,陶谦毕竟是名门高士出身。如此徐州那些高族门阀才会依附他。但刘备何人?不过假托一个汉室宗亲地幌子。而公子乃真正地皇室姻亲。刘备一来对臧霸并无恩惠,二来即使糜竺等人对他抱有好感。但那些士族门阀未必买他的账不是。” 这么说是没错,但袁熙还是不得要领,直白道,“跟先生说白了,我在意地只有臧霸、陈登,怎么才能让他们投到我的帐下。” 贾诩建议道:“公子不妨对臧霸、陈登委以重任,让他们各守一地,使两人掌控的势力跟刘备相当。如此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地依附实力一样,地位一样的刘备么?” “确实是好计,如此一来他们必不甘心归附刘备,不过之后怎么将他们收服?”袁熙问道。 贾诩出计,每每能准确地抓住了对方心里。所谓攻心为上,毒士不愧是毒士,所出计策利落而狠辣。 “只要他们不归附刘备,那实力强上不止一个层面的公子,必是投靠的上佳对象。不过这中间需要一些手段跟时日。”贾诩说道。 “幸好当初将先生请来青州,否则我岂有能安寝的ri子?”袁熙别有深意地笑道。 贾诩还是不苟言笑,继续沉默下来。还真是无趣之人呢。 两ri后,便有第一队海船在东莱东牟附近海岸停靠。此时青州能停泊大海船的只有东牟、牟平两处地方,这两地也就是今天烟台附近。 虽然说能停靠海船,但跟后世地港口是不能相比的,那些口岸在袁熙看来不过是稍大点的渔村。这时稍稍像些样子的海港,恐怕只有糜家经营多年的朐县,还有就是扬州的会稽。 虽然说建立一支海战的水师不现实也不必要,此时徐州被曹cāo控制,到青州的海运需要也已经没有。 但袁熙还是极力想组建一支可以运输和捕鱼的大船队,一来可以出海捕鱼,二来到以后能在幽州的渔阳、辽东等地组织海运。 先头地船队卸下货物和人丁,就选个地方停泊。再一ri,运载糜竺等人地船队终于抵达,除了损失两艘小海船,其余船只都平安到了东牟、牟平两地。 船队比上次运载青州军的规模有所增加,糜竺等人征集了徐州所有地船只。所载有两千多工匠手艺人。 另外还有三千多丹阳兵,其余包括少数地徐州士族,还有就是糜家跟徐州官家的辎重钱粮。而留在广陵当地的徐州士族,不是南下扬州避难,就是暂时顺从归降了曹cāo。 袁熙让东莱的郡吏县吏帮助安置糜竺、陈登、曹宏等几个门阀家族。最后他们大都在东莱黄县附近安置了家业。护送他们去黄县后。袁熙也在黄县亲自设宴招待他们。 能得到袁熙如此重视,几家人十分高兴。只要当权者扶持,不过几年他们的家族就会恢复元气,到时候又是显赫一方地豪门。 士族间奢靡的宴饮游乐,进行得差不多时,袁熙突然说道:“东莱李太守要调到临淄任职,这太守一职因而悬空。我看陈元龙身怀高才,又处事干练,yu将东莱太守一职相托付。不知元龙先生意下如何?” 那几家人前来参加宴饮的代表都一时惊呆住。他们万万想不到一来青州,袁熙就将这么个职位托付给陈登。要知道太守乃一郡之长官。在地方很有实权,如果给陈登当上东莱太守,那么徐州那几家人必定能得到很多照顾。 “少将军能将如此要职托付,实乃在下之荣幸。只是我身为徐州陶使君臣属,使君一身亡就投身他处,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陈登知道袁熙这是在招揽他,但陶谦刚死不久,他们初到青州时局又不是很明朗。所以陈登是不愿出仕的。 底下几家族长,包括曹宏、糜竺都暗自着急,他们是十分想让陈登答应下来的。于是几人不住向坐在陈登上方的陈圭示意。 须发花白的陈圭年近六十,他养老在家中多年,这次陈家举家迁徙青州也是他拍的板。虽然经过路途劳顿,但陈圭神sè还算健朗。陈圭为官多年,被打磨得极其滑溜,如今他所考虑也多以家族利益为主。 “嗯,少将军!”陈圭站了起来,拱手道:“蒙您如此看重犬子。实乃我家之不尽荣幸。不过尚有比小儿更适合地人选。比如陶使君两位公子。” 同在席下地陶商、陶应两人赶紧站起身来。陶商推辞道:“家父嘱托过,让我两兄弟安心置办家业。不可出仕为吏。” “这个……陶使君是如此说,但……”陈圭断断续续道。 “陈老先生,我也想到两位陶公子,但陶使君明确交代不让他们出仕,我不能强求。而令公子实乃不二人选,请勿推辞!”袁熙真诚地说道。 “小儿却是很为难啊,少将军不妨容我等考虑考虑。”陈圭显得十分犹豫。 袁熙将众人神情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几家人包括陈圭都会给陈登压力。陈圭说的考虑不过是装装样子,让袁熙多请几次。 他答应下来,大不了多上门几次,实在不行自己可以来个,陈门立雨吗,里子面子都给了。 宴后,袁熙将曹宏、糜竺留了下来。 “曹宏先生,过几ri有一项差事想请您去办。”袁熙笑着说道。 “啊,少将军有用得着在下地地方尽管吩咐。”曹宏高兴道,刚到青州就被委以差事,这说明袁熙对他的重用。 “不知先生跟臧霸可有交情?”袁熙问道。 “臧霸本是亡命之徒,受陶使君恩惠在徐州任了军职,后受命把守东海,跟在下倒是有几面之缘。”曹宏小心组织措辞说道。 “臧霸先已北上青徐之交,我想让曹先生去传一道文书,任命臧霸为平昌令,率部屯驻平昌。”袁熙说出本意。 “啊?公子,将平昌交给臧霸没问题吗?”曹宏惊疑地问道。 “先生只管去做,最好能探听臧霸的意向。”袁熙淡淡说道。 “公子放心,在下知道怎么做了。”曹宏了然,袁熙这是让他代为招揽臧霸。 等曹宏退下去后,袁熙对糜竺问道:“不知先生今后有何打算,可愿出仕为我幕僚?” 糜竺想了想,说道:“此次兵祸,在徐州的家业多毁于战火,其他州郡的产业也因动乱联络不上。我想先于两年内将家业在青州安置好,然后再为公子分担政务。” 袁熙答应下来。好在之前糜竺已经在青州安置了部分家业,如果糜竺立即出仕,那以他徐州牧别驾从事的职衔,还真不知给他安排个什么位子。 “不知先生跟河北甄家可有交往?”袁熙问道,毕竟甄家和糜家都是大商贾。 “我糜家跟甄家都以家业殷实闻名,只是平ri里他们主要经营河北。我糜家主要经营徐、兖、豫、扬四州,故此并未有什么往来联络。”糜竺答道。 同时糜竺心中暗自留意,甄家也是袁熙姻亲,而且甄家小姐和万年公主同为袁熙正妻。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此时商业经营比较单调,糜甄两家不少产业是相同地。 虽然短时间内糜家不太可能将手伸到河北,但在青州一地两家利益起冲突的可能还是有地。而且糜家经历两次徐州战乱,家业多受损伤。已经没有了往ri的辉煌。如今急需在袁熙的青州大肆扩张,恢复元气后再做图谋。 袁熙点点头。说道:“不瞒先生,青州一些有利可图地产业,诸如盐业的贩卖运输,酿酒卖酒,都已经让甄家做了。” 糜竺低下头去沉思一阵,说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请容许我糜家正当地竞争,公子只需不偏不倚就行。” “在下一定会不偏不倚。”袁熙笑了笑。他就怕糜家提出不合理要求,但是还是要给糜家一些甜头的,于是说道:“北海历经多年黄巾贼乱,如今还多有无主之地,先生可在下密县挑选一些农地,算是我给贞小姐的嫁妆。” 糜竺心中一动,一个县的无主之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袁熙此举是做一个姿态。于是他也不推辞,将此事答应下来。 “我知道除了徐州官家工匠外。糜家佃户家丁中也有不少能工巧匠。不知可能建造海船?”袁熙再问道。 “糜家所属海船皆是自家打造,只要用料充足。不难打造。”糜竺答道,“公子是想打造海船?可是如今去徐州去不得了,不过贩运货物于青、扬之间还是可以的。” 袁熙眼前一亮,如果能沟通青州和扬州之间地海运,那利润还是很丰厚地。于是他将打造船队,运输往来青州、幽州、扬州地想法跟糜竺说了。 糜竺会意一笑,说道,“就是公子不说在下也会组织船队到扬州去,否则难以恢复家业。” “先生此举我定大力支持,只是想请先生帮留意扬州方面地情况。将来如有需要我会征用糜家地船队。”袁熙说道。 糜竺知道这是给袁熙在扬州做探子,但伴随商贸往来,打听一些消息,安插一些细作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最后,袁熙露出淡淡笑意,说道,“糜芳现今统领着陶使君的那支丹阳兵……” 糜竺暗道袁熙果然,不会平白送与这么多好处,于是答道:“我先让糜芳将那三千丹阳兵,变成我自家族兵,再让糜芳带领他们并入青州军中。” 袁熙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也好,让二哥来军中任职。不过那些丹阳兵的家眷多在扬州丹阳,出海时不妨接来青州安置,随便再招募一批丹阳的兵卒。” “在下会留意的。” 袁熙转念一想,觉得糜芳只是个平庸之人,将这么一支jg兵交给他实在发挥不出作用,突然间他想起糜家族兵中那个糜维。 “大兄,你们家中族兵那个糜维的,他颇为英勇,屡次立功,不如让他做二哥地副将。”袁熙建议道。 “难得公子看重他,我回去就让他跟二弟。”糜竺答应道。 袁熙松了一口气,这边让糜家迁徙青州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出兵徐州的目的也基本达到。想到等候在临淄的高月、刁秀儿、蔡琰等人,袁熙心中一暖,每次出征都是一去好久,实在让她们担心受怕了。 第177章 遇袭 青州,临淄 整个客厅留下来的都是袁熙的妻妾。 袁熙舒服的坐下,享受着众女的伺候,他笑眯眯的道:“还是家里好啊,前几天还在军营里深夜孤寒,现在就回道家里有着诸位夫人伺候,只怕人生美事莫过于此了。” 这话换做任何一个男子说出来,都有些掉身份,可偏偏袁熙这般说,诸女才认为正常,当然才来的糜贞倒是,好好的又对袁熙有了番新认识,真是放荡不羁呢。 刁秀儿在袁熙身后,轻柔地给他按摩解乏,高月和糜贞则是坐在桌子的对面,和他说道些家里的闲话。 高月柔声说道:“夫君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糜妹妹没多久就和他二哥一起过来了,不过当时你不在,他也没有多待,当天就回去了。” 袁熙点点头,心里有些高兴,要不是这妹妹嫁给了自己,糜家的大哥还是跟着刘备去了,那就好笑了。 “哦,对了,昭姬妹妹那里,已经到了将军府好长时间了,夫君可得抽空去看看啊。” 袁熙嘴角上扬笑道:“怎么,还有谁要敲竹杠不成?” 高月白了他一眼,温笑道:“你要的女人可是蔡大才女,在这临淄城都传开了。” 袁熙看了眼一边低头不语,温柔贤淑的糜贞,知道高月是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形象过于荒唐。现在刚刚回来不久,此事自然不急,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 袁熙和高月细细的拉着家长,不时的和身后的刁秀儿调笑两句,要不是糜贞在的话,他早就把刁秀儿拉在身上坐了下来了。高月心疼道:“夫君在军营里一定受了很多苦?” “哪里受了苦了,”袁熙自觉自己还真是没有受苦,他笑道:“只是有些无趣罢了,再说军营里的伙食再好,也没有办法和家里的伙食相比,是以才胃口大开。” “慢慢吃,夫君今后应该没有事情了?”刁秀儿娇笑道:“以后在家陪着我们,什么都慢慢来,又不去哪儿,饭也得慢点吃。” 袁熙再次把高月拉在了自己的身边,嗅着她发丝的清香,感叹道:“夫人真是让为夫着迷啊,恨不得抱着你一辈子不松开得了。” 高月没想到他一下蹦出这么个羞人的话,愣了下,马上掩唇娇嗔道:“夫君想的是美,只怕无垢年老色衰,会被你弃之如敝履,专宠别人了呢。” 袁熙不以为意,悠然道:“我是新人娶回家,旧人等在床,一个都不能跑,哪个都喜欢,我不是薄情之人。” “成天想些什么呢,”高月咬着嘴唇,抵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道:“还好是乱世,不然清平世界,夫君准得娶一百个女人回家。” 袁熙哈哈大笑,他喜欢美色,但是也不是无限制的,世上女人虽多,但是诸如高月、蔡琰、刁秀儿、唐姬、步练师、糜贞之类,无不是万里挑一,他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看中的,他又不是不挑食的龙傲天。 这个时候的男人,钟爱的无非就三样:权、财、色。 与其他相比,袁熙只是更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表露出来而已。 虽然你有钱有权,美色也能得到。 和高月、刁秀儿柔情蜜|意的温存了整整一下午,袁熙才骨头发酥的从书房走了出来。 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啊,泡在女人身上,哪个男人还想其它的事情? 汉建安元年(196)十月。 临淄,蔡琰处 袁熙和蔡琰的关系发生了深刻变化。由陌生而熟悉,从羞涩的师兄师妹,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良朋。再到现在。。。 很快傍晚来了,袁熙尾随着蔡琰回到了闺房。蔡琰一点不知道自己已经,钓上了一个大色狼,还在口中幽幽的吟诗呢。伸手去撩开帐幔的时候,就觉得身后脚步声起。 还没来得及回头,纤腰,就被一双强壮的臂膀给箍抱住了。蔡琰羞怒,蹙眉说道;“袁公子,你!请你自重!” 袁熙把她拥入怀里,无比动情道;“你嫁我,还是嫁别人,袁熙只要你一句话。” “嫁你,只要你肯娶我,做妾我也不在乎。”蔡琰突然伤心的哭起来。蔡琰的身子在袁熙的怀里,不自觉的抖颤。蔡琰的白袍大氅缓缓的坠落到地上。 袁熙觉得一阵热血沸腾,蔡琰深情注视,迎接袁熙的到来,继而钻入袁熙的怀抱。 袁熙手掌在她细腻滑润的背脊上,抚摩良久,她在袁熙的怀里颤栗了一下。蔡琰含着泪轻笑。袁熙又是心痛,又是爱怜,又是焚身的,把她推到在榻上。 许久后,春宵雨歇,袁熙把她许多年来的委屈,一举廓清。也许是多年的积压一朝爆破,所以场面甚是狂乱。 事后袁熙和蔡琰同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毕竟一个初承恩泽,一个应对诸女。 “显奕,你,你刚才吓死我啦。”蔡琰抚摸着袁熙的头发,轻声呢喃道。 袁熙看着她眨眨的眼睛笑道;“那我以后再也不吓你了好?”蔡琰忽然被转个身,翻上来,用素手压着袁熙,然后又是一次爆裂。 袁谭府邸。 “大公子,末将按照大公子吩咐,在青州西境广泛散播,二公子欲途径平原之事,如不出末将所料,黑山军此时必然是得到了消息,必但其会不会有所动,请恕末将不能揣度。” 袁谭坐于主位之上,轻轻的泯了一口茶水,点头道:“朱灵,此事你做的不错,来日本公子若是大业得成,必将先记你的首功。” “多谢大公子厚意!末将此生必为大公子尽忠赴义,纵有千死万难,亦是在所不惜。” 袁谭淡然的点了点头,嘴角含笑,虽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不乏满意与自得的光彩。 几日后。 一支千多人的骑兵队,陆续渡过平原一段河水。这支骑兵个个兵甲鲜明,战马上的骑士也都身形健硕,神情和动作间隐隐地透露出一股冷冽彪悍的气质。 显然,他们都是历经百战地jg兵悍将。 这支骑兵正是袁熙的近卫,骁骑和亲信虎卫。袁熙这时骑着绝影跟在队伍中间。不久后他就要经历人生中最重要地一件大事,此时地他心中充满坎坷和不安。 太宗皇帝李世民平定洛阳王世充后,被召回长安时,是不是也和袁熙一样呢?也许。 袁熙知道此次奉命回河北成亲的意义,一旦纳娶了高月、万年公主和甄宓,他就是有了家室地人,这是个人独立的标志。 但此后,诸多大事的走向却复杂得很。对内他要处理好跟袁绍、袁谭、袁尚的关系。对外要处理好跟汉室的关系。 而且还需要从母亲刘夫人那里得到支持。 袁谭通过郭图、辛评大肆拉拢在冀州的人脉,冀州高层建俨然分成袁熙、袁谭两个利益集团,他们间互相攻击,纠纷愈演愈烈。 自以为jg通平衡之道的袁绍,对此事并不加以干涉阻止,让人摸不透他的意向。而且继承人地世子之位迟迟未决,这样冀州高层建地斗争更加紧张。 据传闻,当袁熙完婚后。袁绍就将决定继承人。这让此次河北之行,充满危机和变数。 平原。缧y 袁熙率兵奔济水而走,一千余兵马以一夜昼白为时限,进入了平原地界,袁熙一众在济水北岸休整了半ri之后,随即起兵向平原城的方向而去。 一千余众步步为营,徐徐推进,ri行十余里,行军恍若龟速,弄得大家一头雾水,心下都是暗自犹疑,可偏偏袁熙还不说原因。 太阳落山之时,袁熙一行人来到一座山谷之边。太史慈亲自勘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势情况,然后向袁熙禀报。 袁熙抬手一指山谷,幽幽说道:“子义啊,此处两面环山,一面临水,占尽了地势险要,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可是若有人前来偷袭的话,我等却是又该是如何应对,万一事有不济,却是又该从何处逃走。” 闻言,太史慈惊奇道:“公子在徐州之时,尚未曾如此谨慎,怎么越是到了河北的腹地,便越发的这般小心呢?这哪里像是安营扎寨,分明就是布阵御敌,恕子义不知。” 见太史慈一脸雾水,袁熙却是笑而不语。 是夜 现在山谷中一支彪军缓缓的探出头来,这支彪军正缓缓的,向着此地行进而去,山贼统领凶狠的盯着,远处的火光chun,道:“兄弟们,上!杀入中军,直取袁绍之子的首级!” “杀!”伴随着贼寇军侯的声音落下,山贼军马一个紧跟一个的,迅速走出山林,奔着山谷的入口飞速奔驰而去。 山谷内的营寨里很静,袁熙一军的人仿佛都已经睡下了,山贼统领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战刀直奔帅帐而去,驾马直冲入帐,也不多言,当头一刀便劈在那身穿宝甲的人身上,但听当啷一声响。 “草人!?”山贼统领大惊失sè。这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号角之声。冲进营来的山贼贼寇们听了号角,方有所反应。 但见从谷口方向,一排箭带着尖细的破空声飞了过来,锋利的箭簇从十余个黑山贼身上一穿而过,鲜红的血喷洒在空中。 “糟糕!中伏啦!”山贼军中一个个高声喊叫。“不要乱!”山贼统领驾马从帅帐飞奔而出,冷然的看了看,已是在谷口正门布下阵势的袁熙等人,知道坏事了。 太史慈手舞长枪,纵马tg入敌军阵营之中,直奔贼首统领而去,一杆长枪挥洒自如,而许褚也一马当先杀入贼中,顿时人仰马翻几无人能当,在他身后的袁军为其勇武所震,一个个士气高昂,大声呼喊着“杀,杀,杀!” 山贼统领见太史慈勇猛,也不怯战,手舞大刀纵马奔其而走。“当!”一枪一刀相交,坐下马匹各自错开两步。 太史慈tg枪回身再战,那山贼统领也是勒马而回,两人战做一团!不到十五回合,太史慈突然长枪一挑,扫开山贼统领的战刀,右手手戟挥出,正中山贼统领眉心,当场死亡。 战事结束之后,太史慈,许褚等人不待收押清点降卒,便急忙来到袁熙身边,二人一起下马,冲着袁熙拱手作揖,开口赔罪。 “末将等护主有失,致使公子深陷险境,实乃死罪!” 袁熙圈住马,虚扶起二位猛将,笑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事发偶然,并非你我所能料及,二位将军何罪之有?还是快快起身。” 不过袁熙的眼神,却是更加阴冷了,要不是贾诩提醒并让自己暗中设伏,自己显些阴沟里翻船,猜测是猜测,真实发生后,袁熙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片狠厉。 同时也给刺杀的幕后黑手悲惨的结局,埋下了一个伏笔。 好在太史慈,许褚一流地武将在旁护卫。才使得袁熙安然无恙。 袁熙虽然也有仇家,但这北上完婚的时刻,是谁派来的刺客自然不言而喻。其实汉代刺客十分猖獗,在两汉时期被刺杀而死的皇亲国戚,权臣名贵不在少数。 先秦时期侠士被权贵招揽成门客后,除了做卫护就是做刺客,如最有名的刺客荆轲就是太子丹门客。 汉代承接先秦列国,这个时候任侠风气依然浓厚。像鲁地平民多不务农业,好经商贩卖、仗剑任侠,其成年男子多佩戴刀剑。 之后地方官府多次收购刀剑,让鲁地人丁回归农务。而仗剑游侠并非像后世武侠小说那么潇洒,剑侠也是人,他们也要穿衣吃饭。 除了一些名流接济,侠客们基本没有其他收入途径。这个时候社会管治比战国时更加严格,致使众多剑侠穷困潦倒。 于是他们沦为权贵、乃至地主富商的门客。他们平时是护卫,关键之后还是刺客。 不少权贵还专门豢养剑侠做刺客。以铲除政敌。像袁绍年轻时结交,那些任侠豪杰就为张让等人深深忌惮。 袁熙也是习武之人,但诸如历史上孙策还是被刺伤致死。刺客还真是防不胜防。好在袁熙身边有许褚、祝公道和虎卫、暗卫、影卫,这么豪华的阵容恐怕袁绍也没有。 就在队伍停下歇息之时,后头马车上的田丰走到袁熙身旁。这次袁绍也让田丰伴随袁熙一起回河北完婚。 此外随行地还有太史慈、顾雍、贾诩三人。其他人都被留下镇守青州,处理军政要务。 田丰让袁熙跟他来到一处空地,说道,“二公子,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我一直当元皓先生是师长,您但讲无妨,不打紧。”袁熙不急不慢地说道。 田丰背对袁熙,他看着远处激起的沙尘,说道,“其实之前我曾向主公提议,让他立大公子为世子,并对二公子你加以约束。” 袁熙早就从陈琳口中知道此事,但田丰亲口说来却让他惊疑不定,不知道田丰是何用意,不过仍旧暗自镇定。 对于袁熙的表现,田丰稍稍惊讶,于是疑惑道:“难道公子不吃惊么?” “先生所做都是为父亲的大业着想,您并非图谋私利,况且我相信先生公私分明,不会影响到大局安危。”袁熙稍稍违心地说道。 虽然相信田丰不会做出,危害他xg命的事,但自从知道那事后,袁熙心中始终有了芥蒂,不悦是难以避免的。 只是他还不能将田丰怎么样而已。再退一步来说,齐桓公能用管仲,太宗皇帝能用魏征,自己怎么也能用的了田丰,只是目前一时不顺而已,多少有些隔应。 田丰长长地叹气,说道,“恐怕是我太固执于礼数、嫡庶之分了,二公子您的才智确实高出大公子不少,您做的那些我都看在眼中,并且亲身经历。能做到青州今ri之成就,只是运气可是办不到的啊!” “这一切都是先生和诸位英杰,辅佐我的结果,要但是袁熙一人,如何能成事?先生过奖了。”袁熙打算谦虚道。 田丰摆摆手,说道,“公子确实是难得地青年才俊,放眼年轻一代,公子地成就无人能及。丰只是想问公子,您能不能为了袁公的大业。而放弃继承人之位。” 闻言,袁熙心中一闷,眉头紧促,他想不到田丰竟然劝他,放弃跟袁谭争权。 “我放弃这一切地话,先生能保我xg命周全么?”袁熙冷冷反问道。 太宗皇帝李世民当时也是如此,袁熙和他一样,已成骑虎难下之势,不得不为,进一步君临天下,退一步万丈深渊。 田丰言语一顿,他实在不能保证什么。 “说出来先生可能不信,先时我争取这一切权势。只是为了活命。要知道无权无势,在此乱世难逃厄运。诸如被董卓屠戮的那些大臣,颠簸抑郁而死的陶谦,等等。”袁熙淡淡道,语气出奇的平静。 “唉,都是动乱的世道,唯有强权方能保全身家。”田丰也颇有感触道。 袁熙淡淡一笑,说道,“所以先生不该问我能不能放弃,而是他能不能放我一条活路。” 田丰摇摇头。“刚出临淄时。我还打定主意劝说公子。但缧县遇刺后,我总算看清了他。虽然为成大事可以不择手段。但既然他能如此对至亲下手,我又凭什么让公子你放弃。” 袁熙听出转机,于是问道:“先生你是……?” “我只要公子一句话,您能不能保全大公子地xg命?我实在不愿看到袁公祸起门墙。”田丰顿了顿后问道。 袁熙知道这是田丰逼他表态。他早想过,只要袁谭敢先下手,他就不会放过袁谭。话虽如此,但袁熙还是答应道:“只要他落在我手上,我就不会要他xg命。” 其实袁熙这话也说得含糊。但田丰放下心来,深深一揖说道:“在下定会助袁公和公子达成大业。” 袁熙高兴地扶起田丰,说道,“能得先生全力相助,我袁家何愁大事不成?” 第178章 暗流 同一时,河内怀县。 因为曹cāo的请求和支援,年初时张扬发兵北上,占据了上党大部地方。 而袁绍军占据太原,将黑山军逼到山里,进而跟张扬军在上党对恃。张扬有吕布这个强悍助力,已然能在局部抗衡袁绍军。一直到旱情严重。双方才各自撤兵。 张扬将军政要务处理完毕。然后回到府邸。他除去袍服,让仆从摆上酒菜。府中歌舞伎也被宣上来演奏。 饮了两尊后,张扬酒气上涌,搂过一名舞姬轻薄起来。那名舞姬又惊又怕又喜,她们这些豪门豢养的艺ji地位低下,别说侍寝,就是主人愿意,私自处死他们都不是犯法的事。而她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被主人宠幸。 此时,张扬眼神迷离,并不满足于手脚的轻薄。他喝退其他仆从杂役,正要成全好事时,而这时管家跑了进来。 “将军,于毒大人前来求见,说是带给将军一个天大的喜讯。”管家说道。 “什么事在这个时候来!”张扬气恼道。 虽然不悦,但张扬还是让管家将于毒带上来。黑山军寇略冀州失利后,于毒因为反叛张燕,又开罪了袁绍,所以向西逃到河内投奔了张扬。说起来投奔张扬的人还真不少,另一个自然就是猛男吕布了。 于毒走上前,抱拳道:“将军,在下有事禀报。” 张扬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有什么事尽管说。” 于毒一双死鱼眼,瞄到那名舞姬身上,不自觉地停顿下来。 “于毒!你这是做甚?”张扬怒喝道。 “啊!”于毒惊醒过来,说道:“在下受人之托,送上一件天大好事给将军。” “什么好事,何人之托?”张扬强压住愤怒,质问道。 于毒笑了笑,慢慢上前笑道,“是袁本初袁车骑,他让将军率兵归附,如果将军答应,那您就是并州牧,如果。。。” 闻言,张扬一个机灵,他推开舞姬怒喝道:“于毒,袁本初派你来当说客地么?可是我乃汉室臣子,怎么会归附于他!此事休要再提,否则我将你以通敌论处!” 于毒一改谦卑地神情,挺起腰杆冷笑道:“我劝将军还是答应了,现今袁车骑统领河北,又占据青州,其势力天下何人能及?将军是跟曹cāo有约定,但投靠一位明主,才能给自身谋个好出路啊!将军当三思才是啊。” 张扬又惊又怒,冷笑不止:“你先时乃黑山贼,寇略冀州也有你一份?如今反倒投靠了袁绍!当真是笑话!” 于毒放声大笑,说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袁公乃当世之英雄,我投奔他有何不可?将军要是再执迷不悟,莫怪我不客气了。” 张扬一阵惊疑,喝问道:“你何来的不客气?我看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院落!” 于毒并不在意,冷眼盯着张扬。 “老柳!让外头地兵卒进来!”张扬喝道。 于毒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一会后院落外,刀枪交击声和厮杀声传来,在张扬感到不安时,跑进一队二十多人的兵卒。那些兵卒没有将于毒格杀,而是将张扬围住。 “万霸,你也背叛我了么?”张扬惊怒地指着一个将领,不信道。 “将军,我也是被逼无奈,您答应归附袁将军。”那个将领劝道。 听着院落外激烈的厮杀声,张扬知道对方肯定筹谋很久,但他恼怒被算计被出卖,盛怒之下怎么会投降。 “稚叔将军,您还记得在下否?”在于毒身后走出一身穿个长袍的中年文士。 “你?你是郭图!”张扬惊呼道,心下了然。 “洛阳一别数载,难得稚叔将军您还记得在下。”郭图笑了笑,说道,“袁公发话了,大家都是京中旧识,也一同共事过。只要你点点头,率手下归附袁公,那么并州牧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此外袁公还会多加封赏。” “封赏?袁本初何德何能,竟然要封赏我这个朝廷命官?”张扬怒道,这袁家果然无耻。 “难道稚叔将军,还看不清天下时局么?汉室衰微,曹cāo虽然四处出兵,但并非独占河北的袁公对手。你……” 郭图还没有说完,张扬就怒骂:“早时孟德就说过袁绍有不臣之心,看来当真如此!而我乃朝廷亲封地将军,怎么能归附如此叛逆!” 郭图冷笑一声,他拱了拱手,说道:“那恕在下得罪了,我会找块风水之地安葬你的,如此也不枉相识一场。” 说罢,郭图一挥手。那十几个兵卒得到命令,举起刀枪刺向张扬。一阵哀叫怒吼声后,这位汉末豪杰终于倒在血泊之中。 郭图叹息了声,吩咐道:“等控制了外面兵马后,找副好棺木安葬了。” 于毒答应下来,等郭图出去后他y笑着,抓起因受惊吓晕倒一旁的舞姬。 一阵阵哀嚎和女子的呼救,以及喘息声,在这大帐中久久不能平静。 并州,上党长子。 城外屯兵营里,吕布身披坚甲,手持铁戟,骑着赤菟巡营。他身后跟着一个百人队的亲兵。 远远地走过来一个身披jg甲的中年汉子,那名中年将领抱拳道:“温侯,到我帐中小酌一番如何?今早猎来一头小鹿,鲜嫩得紧。” 吕布答应道:“郝萌,就且去你帐中一叙。” 郝萌高兴地牵过赤菟的缰绳,亲自将吕布引到自己大帐中。 吕布坐在上首,让个亲兵持画戟侍立一旁。郝萌则让人端上酒水鲜果,他陪坐在右下手。 “近来粮草吃紧,你部筹粮的进展如何?”吕布瞟了一眼郝萌问道。 “这上党实在是块苦寒之地,啥子油水都少,兄弟们过得苦啊!”郝萌抱怨道。 “暂且忍耐一段时间,等来年就有大动作了。”吕布无奈说道,毕竟一分钱也难倒英雄汉不是,何况众多兵士的粮草呢。 郝萌似是缅怀,又似是不忿,开腔说道,“当初跟温侯在关中驰骋时,那是何等威风?要啥样的财货没有,要啥样的女人没有?可是来到张扬这,兄弟们快穷死!” 吕布被他这么一说,拿起酒爵狠狠地一饮而尽。 郝萌再说道:“温侯,咱们跟着张扬值吗?我看他实力不过二流,连粮草也不给咱们供给够用,其他赏赐更是少得很,又不许兄弟们自个去取来。就拿上次救驾来说,分明咱们立功最多,可是封赏全到张扬他一人身上。除了几个需衔,兄弟们啥都没捞上嘛!” 吕布喝了几爵闷酒,抬起头说道:“正如你所说,张扬并非成大事的人。咱们兵不多,并不足以独占一州之地。那依你所见,何人才值得托付?” 郝萌做出思考的样子,说道:“先时咱们投靠声势鼎盛的袁术。可惜他也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小人。暗中多次束缚咱们的手脚,如此气度怎么能成大事?而纵观当今豪强。势力最盛者不过独占河北的袁本初。他兵多地广,冀州、幽州又是富庶殷实之地,比之先前的关中也不逞多让。袁本初乃关东军盟主,又出身名门,他气度自是非凡。况且冀州军占据河北后。必然向南征战,如此他不需要温侯这样的大将么?” 吕布先是点头表示赞同,但郝萌说道后面时,他脸sèy晴不定。吕布自然想到洛阳那次耻辱。要跟仇人同在一处效力,并且最终还可能归属袁熙,这让吕布如何也不能接受。 “此事莫要再提!袁绍对西凉军恨之入骨,咱们去投靠岂不是送上门去给他屠戮!”吕布态度坚决道。 郝萌不知其中缘由,他想不到吕布反应如此之强烈。看着吕布桀骜中隐隐带着地冷冽杀气。虽然猜到吕布这怒意是针对袁绍那方的,但郝萌还是心里狂跳,连连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郝萌站起身说道:“温侯,我去瞧瞧厨子将鹿弄好没有。”说完他留下吕布一个人独自在饮酒。 郝萌出到帐外,他径直来到不远处一个小帐,里面坐着几个中年汉子。 “郝萌将军,吕布怎么说?”一个中年汉子问道。 郝萌摇摇头,叹息道,“在下尽力了,不过吕布意向十分坚决,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似乎很恼恨你们冀州军啊。” “那就不怪咱们了!郝萌将军,你悄悄地召集起人马,势必将吕布留下!” “啊!”郝萌惊呼道。“吕布那厮武勇至极。要是给他逃出去岂不是……” 那个中年头目冷笑一声:“郝萌将军,吕布再勇也只是一人。你这上千兵马还敌不过他么?” 郝萌脸sè惨白,他十分犹豫。 “郝萌将军,你莫要忘记袁公答应你地好处,那么丰厚的奖赏,你不立一件大功怎么领取?” 郝萌一咬牙,点头答应。 那个中年头面递上一个小布包,说道,“这是烈药,你让厨子混在菜肴中,吕布吃了后必会手脚无力。” 郝萌结果布包立即退了出去。又过了一会,他才带着亲兵将几盘菜肴端到大帐中。 “温侯,您尝尝这鹿肉!”郝萌说道。 吕布看了看几盘菜肴,有蒸的、炒的、闷的、烤地四种,都是sè泽鲜明香味飘溢。 突然地,吕布眉头一跳,感到一丝微弱的杀意,这是多年来他本能的jg觉。联想起郝萌有些不寻常的举动,吕布暗自留了心。他拿筷子夹起一块油焖鹿肉浅尝一口。 看着吕布有些不自然的神情,郝萌心中一跳,赔笑道:“这鹿肉还鲜嫩?是新找来的一个兖州名厨弄的,说是当地独特口味。” 吕布狠狠地将肉吐出,神sè不善道:“怎么有股腥味!” “啊!”郝萌吓得脸sè煞白,解释道:“可能是……厨子弄得不干净……” 吕布冷笑一声,不屑说道,“还是名厨,这么一点鹿肉都做不好么!你且过来尝一口!” 郝萌心里终究承受不住,吕布给他的强烈压力,他向后急退一步,大喊一声。随着郝萌地叫喊,兵卒将大帐团团围住,并涌进帐中用刀枪指向吕布。 郝萌叫道:“温侯,你还是投靠袁公,否者莫怪我不客气了。” 吕布大笑一声,从亲兵手中取过画戟,冷笑道,“你是投靠了袁本初了,想要我脑袋去邀功么?有本事尽管来取!” 郝萌一咬牙,让兵卒涌上去。而吕布桀骜冷冽的眼中杀意盛极,铁戟奔腾地挥向前,带起一股股血花。 袁熙等人渡河后一直向西,经清河到魏郡,一直到达邺城。袁熙和贾诩、田丰带着两百多虎卫进城。太史慈率领剩下一千骑在城外冀州军大营驻扎。 出城迎接袁熙的是,许久不见的许攸、审配两人,他们带着大队地人马,热情地将袁熙迎回州牧府中。 “二公子,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估摸半月后到达邺城,届时将如期举行纳娶仪式,恭喜公子了。”审配上前说道。 “有劳正南先生了,不知到时,会请来哪些客人?”袁熙继续问道。 许攸骑在马上笑了笑。说道,“半年前皇帝就将公子大婚的消息昭告天下。您纳娶的又是皇室公主,恐怕天下有头脸的豪强,都会派使者前来道贺。说到宾客。确定的是代表皇帝陛下的送婚使董承,益州刘璋地使者也已经到达邺城,此外还有荆州刘表地使者。” 袁熙点点头,一旦纳娶皇家公主是一件大事,此举势必牵动天下诸侯的神经。想到这他心中一跳,问道:“父亲派出何人前去迎亲?” 许攸神sè有些古怪,于是说道:“郭图、逢纪、鞠义、颜良、韩猛五人,另外还有八千多兵马。” 袁熙十分惊讶,虽然说要严防有心人从中作梗,但除去刘协派地送亲队伍,袁绍在这军粮紧缺地关头居然派出八千多兵马。 而其还有鞠义、颜良、韩猛三员大将。这不能不让袁熙等人心疑。 审配看出袁熙几人的疑惑。于是解释道:“事关机密,我等不能透露太多,不过咱们对外是说派一千多人马前去迎亲地。具体的事情公子还是亲自问袁公。” 袁熙、田丰、贾诩三人各自思索着,他们一行人就这么穿越街巷,邺城地百姓则对他们指指点点。对此袁熙见怪不怪,好歹他声名不小,又是这次大婚的主角。 而袁绍故意让许攸审配两人,大张旗鼓地带着大队人马迎接袁熙,这让街巷中的百姓都知道谁是袁熙。 袁熙看着周边熟悉又陌生的道路和店铺,疑惑道:“怎么每户人家都张灯结彩的?” 许攸笑了笑,说道,“这都是袁公的意思,说是要彰显我冀州的声势。” 审配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而袁熙等人自然猜出这是,袁绍强制命令百姓做的事。而田丰一下子将脸板起来。袁熙则默默无语。 官渡之战前刘表动态 刘表生活在三国时期是一大悲剧,因为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生在汉顺帝阶段,那时候还是外戚掌权的时代。 所以到了东汉末年的时候,刘表实际年龄已经很大了,后来的三国曹操、刘备、孙权等都生在桓帝阶段,所以比刘表年轻多了。 有人说刘表守着那么大的优势,却不是去争霸天下,真的是浪费了皇亲国戚的名号,其实你们都错了,能够平定当时混乱的荆州局势的人,难道没有能力吗? 刘表有没有?我觉得他是有的。可是,因为他之后没有去逐鹿中原,因此被视作畏首畏尾的人,不过这都是以果推因罢了,如果换成我们也不见得比他强。 刘表 而刘表给人印响最深的就要属官渡之战了,很多人说官渡之战刘表怎么不参呢?多好的一个歼灭曹操的机会。 并且袁绍也邀刘表公共夹击曹操,那时刘表坐拥10万兵马,却没有帮忙,留下了碌碌无为之徒的误解,今天就从三个方面来解释下,刘表当时为何没有去帮忙。 刘表,字景升,汉末群雄之一,荆州牧。大伙儿一直以来对刘表就有成见,就是说刘表“太软弱”,只能做“守成之贼”。 大伙儿的印象全是来源于官渡之战,在那一战中,袁绍和曹操打得很猛烈,随后袁绍联系刘表发兵,结果刘表坐享十万兵,可是畏手畏脚没有发兵,最后错过机会,袁绍惨败,曹操问鼎北方。 就是由于这一事儿,大家都感觉刘表太弱,如果那时候发兵的话,少说也可以和袁绍均分曹操的地盘。其实那个时候并不是刘表太软弱了不愿发兵!只是那时候荆州的局势使得刘表无法发兵! 实际上不光大家这样觉得,就连当时的贾诩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是这样说的: 贾诩说:表,平世三公才也;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 说刘表对着官渡之战那样的大好形势,结果却坚守在荆州这么个破地方,看得出刘表是一个无所作为的人。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是谁呢?他就是大名鼎鼎三国志的作者,陈寿,他又是怎样说的呢。 《刘表传》:“太祖与袁绍方相持于官渡,绍遣人求助,表许之而不至,亦不佐太祖,欲保江汉间。” 陈寿说在曹操和袁绍,在官渡一带僵持的时候,袁绍派人找了刘表相助,刘表当时是同意了出兵的,但最后却放了袁绍鸽子,所以说刘表只想保荆州。 其实在这一点上,陈寿是有点不厚道的,在前面还在写刘表“单骑入荆州”,凭着杀伐决断、谋略稳定了荆州;后边又写了刘表在宛城之战中出兵支援张绣。 张绣了是张济的侄儿,也就是当初的西凉军的人,全是汉室的死对头啊!这样的情况下,刘备都还敢出兵,去帮张绣打曹操。 那在官渡之战中,刘表为什么要害怕去帮袁绍?如何就忽然变成了“守城之贼”了?这前后逻辑不成立呀!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刘表确实是想保荆州,也的确是放了袁绍鸽子,可是这完全是身不由己!这因为这时候刘表手下反了! 本来那时候刘表已经整军蓄势待发,去攻击曹操了,结果碰到了刘表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叛变。叛变的是一个叫张羡的人,是那时候的长沙太守。 张羡一个人叛变还不用说,他还带着周边三个郡一起叛变!这一下子刘表慌了,这就相当于大半个荆州都不在刘表手中了,你说刘表能不慌吗? 荆州七郡 你不要觉得荆州很大,当时荆州有7个郡,才这么点叛乱慌什么,因为当时南阳郡基本在曹操那里,而江夏呢,又要防备江东,所以刘表当时事实上,能动用的的只有5个郡。所以张羡一造反,刘表手底下4个郡全反了,相当于说半个荆州都不在刘表手中了。 叛乱的四个郡分别是武陵郡、零陵郡、桂阳郡、长沙郡。这个可以在书中找到记载 “(张羡)先作零陵、桂阳长,甚得江、湘间心。” 这么大的一场叛乱,刘表自己都焦头烂额了,哪还管得了你袁绍和曹操的事,所以这压根就不是刘表太软弱了。 只是刘表压根就腾不出来手,要是没有这次叛变的话,想必曹操的日子肯定不还会好过的。 再来说说为什么张羡会在这个时候反,我觉得张羡造反有两个关键因素,一是张羡手下的谋臣恒阶的推波助澜,二是刘表自己的原因。 1、张羡手下的谋臣恒阶的推波助澜 最开始刘表是答应了袁绍,一起夹击曹操的。结果张羡的手下恒阶来劝张羡,不要跟着刘表了,官渡之战别看曹操是弱势的一方,但是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而袁绍呢,这个人自以为是,并且颇有反心,所以投降曹操是比较靠谱的,张羡就听了恒阶的鬼话连篇,举兵来抵抗刘表,不过这里边也有曹操的影子。 恒阶又是谁呢?原来这人是以前孙坚的推荐做的孝廉,这就难怪了,估计是为了给孙坚报仇。想不到在关键时候之前忽略的一个小人物出来给了刘表一刀! “举长沙及旁三郡以拒表,遣使诣太祖。” 2、刘表自命清高 刘表自认为是汉室宗亲,平常交往的也都是些名门望族,所以身旁用的人基本都是大家族的嗯,比如蒯良、蒯越、蔡瑁、张允等人。 但是也正因为这个坏习惯,有很多有真本事的人被埋没了,比如说黄忠、魏延、文聘等。其实张羡也是,这类不受待见的人。 刘表 这也是有记载的: “表薄其为人,不甚礼也。羡由是怀恨,遂叛表焉。” 那有很多人就会说了,刘表为什么不把这些不受待见的人换掉呢?那其实是刘表自己大意了,因为他这个荆州得到得太过轻松,用了很多取巧的办法,所以荆州看似强大,实际根基并不牢靠! 还记得当初刘表斗志昂扬,单骑入荆州,身旁无一兵一卒,那个时候的荆州正面临袁术的威胁,自己手里又没有兵马,所以只有选用投机取巧的方式了。 刘表手下谋臣蒯良、蒯越等给的建议是,斩首行动,荆州一带的盗贼看起来很强,实际都是外强中干之辈,只需将头领杀掉了,便能够平定荆州。 然后再招贤纳士,北守襄阳,南据江陵,那样袁术也束手无策。因而刘表的做法是: “遂使越遣人诱宗贼,至者五十五人,皆斩之。袭取其觽,或即授部曲。唯江夏贼张虎、陈生拥觽据襄阳,表乃使越与庞季单骑往说降之,江南遂悉平。” 就这样刘表兵不血刃的平定了荆州,事实上这并没有体现出他有什么才能,就是靠一张嘴和阴谋诡计,轻而易举的平定了荆州南边。 尽管这样做很轻松,但是却给后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在荆州并没有刘表的心腹之人,你说蔡瑁他们,那你就错了,两者之间顶多算是合作关系。 刘表太老了 张羡是个彻彻底底的寒士子弟,刘表打心底瞧不起他,但是张羡与其他四郡的关系都很好,张羡一叛,其他四郡也跟着张羡叛乱。 为了顺利解决这次的叛乱,刘表使出浑身解数,一度还被张羡压着打,最后还是因为张羡病死了,刘表才得以平定长沙郡,然后又往南平定了其他郡。 当刘表在自己家里苦战的时候,好不容易平定了内乱,曹操在官渡之战中也获得了全胜了。那时候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了。可以说,张羡之乱打乱了全盘部署! 在官渡之战中,刘表没去援助袁绍,确实并不是刘表太怂,只是那时候的张羡之乱,迫使着刘表无法去援助袁绍,当然,这其中没有曹操的影子那就怪了。 还有就是取巧得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还是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打下来的,才是自己的,比如说李世民。 第179章 婚期 一会地功夫就到了州牧府,袁熙等人很快见到在大堂等候着的袁绍。 分别不过大半年的功夫。袁绍看起来更加威严了,他眉梢间也隐隐透露出得意地喜sè,拜见父母,袁熙不得不进行一套繁琐的礼节,袁绍哈哈一笑,将儿子扶起来。 “显奕你就要成家了,之后为父就可以宽心不少啊。”袁绍看着袁熙说道。 袁熙心思复杂地笑了笑,问道:“高家、甄家那边准备得怎样了?” 袁绍乐呵呵地笑道:“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半月后的吉ri了,我也派了人去迎接公主。总之这一切都不用你cāo心,你尽管去陪陪你母亲,她可老惦记着你呢。” “元皓先生,这几年来多亏你辅佐着显奕啊,否则他也不会取得今ri之成就。”袁绍又看向田丰颇为感激道。 田丰连忙拱手施礼,说道,“为人臣属,就当解君主之忧,二公子能取得今ri之成就,全凭他的才干与奋发,臣下不过在一旁稍作指点而已,当不得主公赞美。” 接着田丰和袁熙,将青州和徐州的一些大小事务,汇报给袁绍。 当说到曹cāo占据了整个徐州时,袁绍不禁冷笑起来:“曹阿瞒好大野心,他这是要跟我一南一北分庭抗衡么?” “曹cāo已占据徐、兖、豫三州之地,治下土地、城郭、人丁皆不在少数,已有跟我冀州抗衡之势。主公当施行伐交之计,联合其他豪杰共同遏制曹cāo的势头。”田丰建议道。 袁绍冷笑不止:“曹阿瞒当真可恶,年初时他让张扬北上并州,否则今年内我就可以尽收河北之地。不过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估摸着当显奕你成亲之时,就有捷报传来。” 袁熙跟贾诩对视一眼,两人在袁绍的话中听出苗头,他果然对河内的张扬动手了。 袁绍顿了顿,说道:“不久就是显奕你大喜的ri子了,咱们不说这些兵家凶事。” 田丰问道:“主公,听正南他们说,邺城百姓家家都张灯结彩,这是您地命令?” “噢,迎娶公主可是大事。各地豪杰也会派遣使者来道贺。咱们不能丢了冀州地脸面,故此就让他们挂上锦彩了。”袁绍解释道。 “纳娶公主虽然是,关乎我冀州和皇家的大事。但时值大旱,不少百姓无以为食,如此铺张岂不有失人和?”田丰劝谏道。 袁绍脸sè不善,说道:“各地是有不少人受灾,但邺城在我治理下百姓衣食丰足。此一城百姓每家仅拿出一点彩缎,又有何干系?” 田丰还要再劝谏,但袁熙怕他激怒袁绍,赶紧说道:“父亲,虽然是为了彰显我冀州声势,但此乃我地私事,要动用他们的资财实在说不过去。高家、甄家送来地嫁妆已经送来了?那笔财帛恐怕不在少数。不如将那些财帛取出部分偿还邺城百姓,剩下地换成麻布粮食。分发给魏郡受灾的难民。如此可以彰显父亲地仁义之心,各地豪杰的使臣也不会不称道的。” 袁绍听着舒心,可是口上说道:“可是如此一来。显奕你平白没有了,这么一大笔家资,婚后怎么安置家业?” 袁熙笑了笑,说道,“我那些俸禄虽然不甚丰厚,却足够养活妻子,再说如果没有父亲的大业,我有再多的钱帛又能作何?” 袁绍也知道收拢人心地重要,但让他拿出一大笔私人的财帛,那还是很心痛的。 表彰了袁熙几句后,袁绍安排儿子住下,让袁熙去刘夫人那请安。 贾诩、顾雍等人作为袁熙随从。也被安置下来。田丰则回到邺城的家中跟家人团聚。 不知不觉。袁熙到邺城已经七天,这七天里除了陪刘夫人外。袁熙带着贾诩、顾雍走访一些亲友,并打探冀州内部诸多动向。 目前他该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做完了,接下来就交给老师张纮了,而自己只需在邺城好好的清闲一段时间,等待父亲的消息便可。 这一段时间,而袁熙等人来得最多的,当数甄家在邺城的和顺酒肆。 虽然袁熙跟高家小姐、甄家小姐的婚事横生变故,但店主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加热情地招呼袁熙等人。袁熙也隔三岔五地,在此宴请亲友和审配等人。 汉代极重婚宴的排场,就是一般百姓也都会极尽所能地张罗婚礼的宴席。而一场婚宴持续一ri,所费甚巨,所以不少平民就因为婚宴而背负债务,或在这一ri间将家资挥霍一空。 袁绍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丢面子,所以此次婚宴的排场也极为可观。 袁熙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执拗不过袁绍跟刘夫人,或是说这时的观念习俗。 这时审配将袁熙带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文士身旁,介绍说道,“公子,这位是刘益州手下张肃,张大人。他不辞路途的艰辛,代表刘益州前来道贺。” 袁熙定眼看去,见张肃长得颇为高大。样貌也是端正威仪。 “二公子。在下恭贺你大喜。”张肃说道。 袁熙笑着跟他唠叨着,一会后问道:“张大人可是有一胞弟名张松?” “二公子远在冀州,也知道舍弟?”张肃惊疑道。 袁熙笑了笑。说道,“虽然久在河北,但益州张家的名号,在下还是听说过的。” 张肃神sè间有喜悦之sè,他们家是益州大门阀,但声名传到河北是他意想不到的。 张肃召唤一声,不远处角落走过一个样貌甚为粗鄙丑陋的人。 袁熙等人这才注意到张肃唤来地那人。只见他身短不满五尺,额塌头尖,鼻偃齿露,跟张肃简直不像同胞父母所生。 袁熙看到这个历史名人张松,也就是历史上献巴蜀地图的那人,果然长得有够丑陋。正因为样貌奇特,袁熙也看不出他地年纪。 “原来这位就是张永年,在下幸会了。”袁熙拱手说道。 张松此时不过二十年纪,跟随兄长张肃做了个小吏。这次张肃奉命出使冀州,他为了长见识也一同前来。因为样貌不堪,先前会面时冀州一众官吏都对他极为轻视鄙弃。 而袁熙这样名动天下的人物,对他恭敬客气,这使张松惊疑间带有几分感激。 “二公子有礼了,在下益州张松。”张松的声音也极为难听,犹如铜钟般锐利而大声。 袁熙笑着说道:“昔ri一位好友游历蜀地后,同我说蜀中名士,其中就说有位张永年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之能。” “啊!只是记得快一些,担当不上过目不忘。”张松心中喜悦,嘴上却谦逊道。 又唠叨几句,袁熙说道:“两位张先生要多住几ri,好让在下登门求教。” 张肃、张松兄地不虞有他。答应了下来。 接着审配、逢纪又给袁熙引荐了另外一个使臣。也就是刘表派来的蒯越。在袁熙看来,蒯越也算个人物。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 “二公子,在下奉刘荆州之名前来道贺,公子好福气啊,竟然能跟皇家攀上姻亲。如此您跟刘荆州也算是远亲了。”蒯越说道。 袁熙也笑了笑,说道,“请先生代我谢过刘荆州!” 对于蒯越,袁熙知道他可利用的地方不大,于是说了几句就跟审配等人走开。 过了会,袁熙见到送亲来的高柔、甄尧。袁熙不得不上前招呼道:“两位兄长!” 相对另一个送亲使董承,高柔、甄尧两人可是被冷落了不少。但好歹是世家大族养出来地子弟,两人看起来神态自若,并不在意。 “二公子!”“显奕”甄尧、高柔纷纷施礼道。 “两位兄长请自便,因为宾客多而家中人手不足,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也请海涵。”袁熙同样还礼说道。 甄尧点点头,说道,“已经照料周到了,我们也没有别的需要。只是请公子不要辜负我那妹子。” 高柔也附和道,“嗯,显奕对我家月儿好就成,富贵不可相忘也。” “两位兄长且宽心,我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的。”袁熙知道高家、甄家的担忧,于是保证道。 甄尧还是放不下心来,但他也不能改变什么。高柔则微微一笑,他相信有自己在,自己的妹妹受不了太多委屈,自家月儿也识大体,作哥哥的也放心,袁熙让顾雍这个近臣陪着高家甄家两位兄长,顺便商量一些合作事宜。 接着袁熙等人,来到州牧府宽敞的大堂,袁绍、董承、田丰等人在这里宴饮。 董承挪了挪显得雍胖的身躯,笑道:“二公子,如今咱们也是远亲了,快过来共饮一尊。” 袁熙行过礼后跪坐下首,问道:“董大人,陛下可有什么嘱托。” 董承坐正身躯,说道:“陛下让你照料好公主殿下,自从洛阳之乱来殿下受了不少苦,不过陛下说总算成就了一对有情人。” 袁熙哑然,他对刘妍的印象不差,毕竟从小青梅竹马,在洛阳那时明知,万年公主对自己有意,但出于顾忌,袁熙故意疏远了她。想不到历尽周折,刘协还是给他们赐婚。 “陛下在许县可好?”袁熙扯开话题问道。 董承眼珠一转,诉苦道:“啊!今年大旱,许县也是歉收,陛下跟大臣们商议后,裁撤了不少兵卒,大臣们过得也是节衣缩食。不过曹孟德倒是资助了一批粮草。” 袁绍、袁熙等人,哪听不出董承话中之意,这是埋怨袁家不对朝廷上供。 袁绍神情有些尴尬,辩解道:“唉,河北地旱情更加严重。几乎是颗粒无收啊!期望能度过这个当口。来年秋收后我必然给陛下送去朝贡。” 董承笑了笑,说道,“袁公能有这份心意那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您可以来许县觐见?陛下可是十分惦记着袁车骑您呐。” 袁绍也干笑了声,说道,“我也无时不惦记着朝廷,只是河北军政要务繁多,实在脱不开身。” 汉室衰微,各地诸侯相互攻伐。这是天下共知的事。对于袁绍等豪强的野心,朝中大臣怎么会不明了。只是豪强们明面上还遵从皇帝,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不撕破脸面。 董承知道要重振皇帝地威信,那必须掌控强大的实力。但此时朝廷龟缩颍川的许县,掌控的地盘不过几县之地。甚至要看曹cāo、袁绍等豪强们脸sè办事。 要消灭不臣地豪强谈何容易,朝廷也只能一步步来,所以大臣们都同意跟袁家联姻。好寻求一个强力地依靠。 因为叹道政务,席间气氛都有些沉闷,众人只是举爵饮酒。 宴饮间还有“百戏”表演。陆博、酒令、弹棋、shè覆、俳优等游乐活动也是热闹纷呈,整个婚宴一直持续到掌灯。 袁熙一直陪在袁绍左右,冀州高层跟那些宾客也都聚集大堂中,众人没有边际地清谈着。仆从点上灯不久,陈琳就急匆匆地将袁绍请到旁边隔间。一会后袁绍走出来,脸sè有些不自然。 袁绍干咳了一声,说道:“显奕,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快去新房。\\” 袁熙答应一声,拱手跟众人道别。而那些宾客也是会意地大笑。说什么齐人之福之类。 袁绍继续神情自若地跟众宾客宴饮。袁谭跟辛评交换一个眼神。各自点头。 这时田丰跟沮授两人也出到院落外,时隔三年多两个好友再次共聚一堂。都不禁生出感慨。 “元皓,你回到冀州也不来我府上走访。”沮授埋怨田丰说道。 田丰笑着叹了声气,说道,“如今我是青州刺史幕僚,你是冀州牧幕僚,况且正值此微妙关口,我不想被人说将你拉到二公子一党来。” 沮授摇摇头,说道,“我不会掺和进三位公子间的争斗中。主公地大计为重,首要是内部的安定,否则与强敌交战,我方不战自溃。” 田丰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堂,幽幽说道,“你不想掺和进公子间地夺权争斗,但人家未必会理解你地苦心呢。” 说到这,沮授神情带有些愤然,说道:“主公不过占据四州之地,外头还有强敌环视,曹cāo、刘表、袁术、孙坚岂是好相与之辈?可叹袁公大业未成,他们就争权夺利起来。殊不知一旦冀州因内乱而败亡,他们所争地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虚!” “二公子是个识大体地人。”田丰说道。 沮授摇头苦笑,说道,“二公子确有干才,但是嫡庶之分岂可颠倒?有时我想,要是二公子跟大公子倒掉身份,那该多好!” “二公子是二公子,大公子是大公子,郭图、审配他们都选了一方下注,公与你只能两边不讨好。”田丰叹息道。 听到田丰这么说,沮授不无惊讶问道:“难道元皓你决定相助二公子?” 田丰不住苦笑:“自从随二公子去青州后,大公子他们就将我看成青州党,即便是严守中立又如何,到头来大公子会领情吗?” 沮授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元皓你变了,只要二公子不放弃夺权,冀州内部必有一场明争暗斗。要是从前的你,应当顾全大局的,而如今。。。” 田丰神情严肃,他将袁熙遇刺的事说出来,并说道:“所以身为二公子的幕僚,我不能陷主人于不义!再则我相信二公子比大公子,更适合继承袁公的位子!” “难道你不怕冀州内斗自损实力,给南边的曹cāo可趁之机么?”沮授问道。 田丰长长呼出一口气,坚定道:“公与你还是不清楚二公子地才干。不瞒你说,即便脱离了冀州,二公子凭着青州也能雄霸一方,进而成就大业!” “这怎么可能,青州之地怎可跟河北相比?”沮授惊讶非常,他知道这位好友不会吹嘘,所以震惊于青州的实力。 田丰笑了笑,说道,“青州上下经过三年的励jg图治,已然恢复了元气。黄巾家眷和各地迁徙来地平民充实了户籍人丁。盐铁、纺织、酿酒使库府积累了钱帛。只要再有三年的囤积粮食,可征调的青州jg兵不下二十万!二公子的幕僚中,郭嘉、贾诩等人之谋略更在我之上,钟繇、国渊等人政务也不在我之下。张合、徐晃等人统兵能力河北无出其右,赵云、许褚等人武勇也不下颜良、文丑之辈,张辽、太史慈、张绣骑兵作战超群。” 即便是去年,袁熙还向冀州索要粮秣钱帛,沮授吃惊于袁熙实力发展之快。 田丰说道:“公与你放心,二公子是大度之人,只要他得势定然不会为难你的。” 后来人们说错看田丰了,没想到田丰如此没有立场,不过我到觉得没什么,管仲能辅佐齐桓公,魏征可以辅佐李世民,田丰为何不能辅佐袁熙呢。 何况忠有大忠小忠之分,他忠于的是袁家大业对吗,袁熙是让袁家走向辉煌的那个人,所以田丰取大义而舍小义,在我看来并无不可。。。。 第180章 洞房 这一天袁熙就在和顺酒肆,请来了审配、许攸、陈琳、牵招这四个颇有交情的旧识,还有大舅哥高柔,陪坐地当然还有贾诩、顾雍,还有紧紧护卫一旁的许褚。 店家亲自侍候,将上好的酒菜端上众人地案几。虽然此时大旱,不少灾民缺衣少食,但这并不影响,上层士族权贵的奢靡生活,就像疫情只能影响穷人。 可不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比如美国那资本主义上流。 破产挨饿的只是一般的平民,但士族权贵可是囤积了丰厚的粮食钱帛,就是旱上个年,他们也不用担心。 所以即便外头饿殍遍地,权贵们还是一样的宴饮游乐。 酒菜用得差不多时,袁熙让近卫把守好雅间周边,他就和几人谈起冀州的大小事务来。 许攸呷了一口美酒,笑道:“袁公已经告诉公子河内的事了?” 袁熙点点头,说道,“父亲说已经有了策应,如不能招降张扬、吕布,就会顺手除去他们。” 秦始皇吞并六国时,就是用的这种办法,说客在前,间客随后,刺客跟上,大军推上。 许攸眯眯眼,说道:“此计本是我先说出的,不过郭图那厮也想到了,于是就有了打着迎亲的幌子,从魏郡出兵占据河内地行动。” 原来年初从并州罢兵后,许攸、郭图他们就有了除去张扬地谋划,袁绍依照他们的计策,通过细作秘密收买一些对张扬、吕布两人不满地将领。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终于趁着袁熙大婚的时机行动开来。因为从魏郡去的迎亲队伍,必然要到河内附近等待,送亲队伍渡河北上。 张扬也因为是皇家公主出嫁,而没有防备冀州军偷袭,结果郭图等人策划里应外合,吞并张扬在河内的势力,并策反吕布手下的郝萌反叛。 牵招显然是初次听到这机密,他问道:“虽然借迎亲的时机秘密出兵河内,但要真交战起来,会不会惊动朝廷?” 许攸嘿嘿一笑,说道,“即便送亲的董承他们知道又如何?只要吞下河内,他们只能更加敬畏咱们。” 袁熙并不期望郭图等人能除去吕布,但依照郭图、逢纪、还有鞠义、韩猛、颜良几人的才干,打败张扬不是问题。 “袁公等着公子大婚吉ri,还有河内的捷报,届时可是双喜临门呐!”陈琳笑道。 袁熙不置可否,不过他跟贾诩都对此事抱有迟疑,毕竟袁绍有动作?曹操不可能干瞪眼,希望曹操不要添乱。 “几位先生,不知大公子可有回来?”顾雍一旁问道。 审配皱了皱眉,说道,“袁公让大公子回来,就这两天会到邺城。” “正南先生。你可知公子在平原渡河前遇刺。”顾雍适时开口说道。 “啊!”高柔几人都非常震惊。因为袁熙没有跟他们提过此事。 “当真有此事吗?公子为何不对袁公说?”审配惊疑地问道。 袁熙点点头,说道,“却有此事。但刺客身份不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我就没有说出来。” “此事十分恶劣,竟敢有刺客行刺公子,这幕后主使其心可诛!”许攸说道。 “值此公子大婚的当口。此非小事。可告知袁公,让袁公派人彻查此事,公子的护卫也要加强。”陈琳建议道。 “是否要先请示袁公,然后我从军中调集一批jg锐,来做公子卫护?”牵招问道。 “我已查过刺客的尸首,一点表示身份的东西都没有,要追查幕后主使的身份已不可能。禀报给父亲也无济于事,反而增加危急气氛,弄得人心惶惶。”袁熙说道。这是他跟贾诩商量后地决定。 许攸拈须思索了一阵。说道:“公子说地没错,幕后主使肯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要真有什么标识反倒会是栽赃嫁祸。而且没有证据只会让有心人利用。” “那就如此算了?”陈琳问道。 高柔眯眯眼。意味深长道:“其实是谁派来的刺客大伙都清楚。是外人地话无非就是不想让公子迎娶公主殿下。是他的话,就更有理由了。” 高柔虽然没有说出“他”是谁,但在座几人都心中了然。高柔政治敏锐确实强。 审配则说道:“此事不能不说,但不能由公子说出。只要袁公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即可。就交由在下去办!” 袁熙点头答应,再向几人探听了一些事情,然后众人就散了。 大婚的吉ri很快就到来,前三天董承就带着一千多人马,随着逢纪来到邺城。他们被安置到了邺城的一处别馆,诸如刘璋、刘表,甚至张济都派来了使臣。 袁熙也要为成亲做准备,一些婚娶的礼仪他要熟悉。袁绍和刘夫人更是十分忙碌。他们要张罗婚宴还有纳娶仪式。 袁绍派去地人也到高家、甄家将高月、甄宓迎到,袁熙在邺城的一处府宅中,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虽然因为旱灾。袁熙婚娶的仪式已经从简,但相对一般人家。甚至一般官宦人家来说,还是摆足了场面。 身为当事人,袁熙要做的事不多,但即将成家立业,他心中那隐隐的焦虑,还是十分明显的,毕竟人生第一次。 依照礼俗,前一ri首先是在袁绍带领下祭拜先祖。接下来大婚当ri,高月、万年公主和甄宓,就被接进袁家州牧府中。 因为万年公主的身份,此次迎娶比之寻常,官宦权贵又繁杂了许多,有刘协的赐婚诏书,又有袁绍、袁熙地答谢。 在汉代,同时迎娶三房妻室,享受齐人之福的例子并非没有,但那大都是姐妹同嫁一夫。像袁熙这样迎娶三房妻室的还是很少见地。也就西晋末年的汉帝国皇帝刘聪干过了。 高家是中等世家,甄家在河北再富贵,也及不上皇家公主,所以高家、甄家的人比之董承等皇帝的使臣自然气势矮了三分。在众人的目光中,高柔、甄尧也多了几分尴尬。 董承这个皇帝使臣因为身份显赫,自然成了主婚人。仪式正式开始,袁熙跟万年公主、高月、甄宓,在州牧府大堂,一同向袁绍夫妇行拜礼,然后袁绍再次祷告先祖,汇报后世某某子孙于今ri纳娶,请祖先庇护袁家开枝散叶,世代繁荣显赫。 之后高月、刘妍和甄宓被送进新房,但袁熙并不能立即洞房,而是随着袁绍招待宾客。而袁家的酒宴摆满了,州牧府可以利用的空地,往来的宾客也尽是冀州显贵。 逢纪、审配、田丰等人,自然是诚心为袁熙感到欣喜,因为有了汉室姻亲这个身份,对袁熙今后的发展极为有利。 心情不悦的人也有,袁谭回到邺城,他虽然面上一派高兴,但此时他跟辛评一党坐在一边,跟逢纪、审配一党界线分明。 汉代也有闹洞房的习俗,不过闹洞房前对新郎还有一个考验,亲朋好友会用木棒竹竿敲打新郎。虽然不知道这是对新人地祝福,还是汉人出于娱乐喜庆,但有过婚礼上打死新郎地先例。 参加婚宴的亲友除了敬酒外,还会用木棒竹棍敲打新郎,这可能有驱邪的成分,还有就是玩乐。但也有过打死新郎的恶xg先例,所以到魏晋后渐渐废止了这一习俗。 因为有过遇刺的先例,许褚奉命寸步不离地护卫着袁熙。面对这个铁塔般的凶悍金刚,宾客们虽然举起竹棒,却迟迟不敢下手。 袁熙淡笑着,往常他也干过棒打新郎的事,但换做自个,还是不挨打的好。 许攸站出来笑道:“二公子非比常人,要是你们打得他进不了新房,公主殿下怪罪下来,哪个来承担呀?” 众人见闹不起来,不免觉得扫兴,于是都改为敬酒。因为以前在冀州的时间不长,袁熙也趁着这个机会结识那些宾客,特别是冀州一些士族门阀的族长,审配、逢纪两人自然陪在一旁帮袁熙引荐。 袁熙进到州牧府中自己的那个院落,许褚和那些近卫就牢牢把守住院落外。一进到庭院,刘夫人跟几个婢女就围了上来。 “显奕,你先去沐浴更衣,待会再进新房。”刘夫人吩咐道。 袁熙点头答应,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婢女去香汤沐浴。一会后换上新衣,刘夫人亲自给袁熙大量把关,然后笑着将一块布帛交给他。 袁熙低头一看,神情尴尬,原来是一副chun宫图。说起来他并不是初哥,还习过从左慈那里抢来的“导引术”,到青州后此类chun宫图也有收集。 但刘夫人亲自给他这个东西却是首次。袁绍十分宠溺刘夫人,同样的也有些惧内,刘夫人掌管家事,稍有姿sè的婢女都会被辞退。 所以袁熙并没有像,其他士族子弟那样从小接触女s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袁熙小时候的荒唐。不久刘夫人就带着婢女出去了。 “显奕你今晚到公主那里去。”高月笑着道。本来今晚袁熙刚刚回来,应该到高月的房间休息的。 毕竟是自己的发妻大妇,但是刘妍是公主又是新妇嫁过来,身份摆在那里,又是等这么久,自然得让袁熙和她洞房。 袁熙知道对高月、甄宓显得不公平,但也只能这样去做。他跟着婢女来到院落里地一间主室,门外还侍立着两名陪嫁地宫女,她们施礼后给袁熙敞开门。 总不能新娘子过来这么久,一直都让人家独守空房,做那么长时间的大闺女? 送走几女,袁熙转身把房门关了起来,回头看着有些坐卧不安的刘妍。 袁熙看到端坐床边的万年公主,虽然她蒙住脸,但还是可以看出曼妙地身躯,洛阳、长安时的少女终于长大了。 袁熙挥挥手,让几个婢女退下去,一时间主室内,只剩下他和刘妍两人。 一身红sè锦缎的刘妍身体微微颤抖,她胸口起伏不定,双手紧张地交错在一起。 万年公主思绪万千,他自小接触的男xg仅仅是汉灵帝和刘辨、刘协。自从袁熙进宫当皇子伴读后,她才晓得外头还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和许多许多好玩的东西。 少女思chun,情窦初开的万年公主,自然对这个唯一的异xg玩伴产生情感。而袁熙那若即若离的态度,更加刺激了这位骄傲的小公主。让她对袁熙愈加地依恋。 但在长安王允家中。袁熙为救刁秀儿、蔡琰不惜行刺董卓,这让刘妍生出酸楚感。汉室地衰微。刘协被胁迫,刘妍一度将他埋在心底,直到刘协赐婚,她地思恋一发不可收拾。 袁熙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对这位受尽苦难的公主有同情。有怜惜。虽然听说刘协是在李榷强行求婚地状况下,一怒而将万年公主许配给袁熙。 但其中刘协的打算是什么,袁熙并不清楚。在外人看来,这门亲事更像一场政治联姻。 袁熙轻轻掀开刘妍的盖头,看到一张娇羞艳丽的俏脸。他话到口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坐在万年公主身旁。 万年公主虽然娇俏活泼,但此时矜持得紧。一刻钟过去,两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袁熙在心底苦笑。沙场上多凶险的事都遇到过,自己在这时却退缩了。虽然对方不像步练师那样身份,而是贵为公主。但也是女人,在这个男尊女卑地时代,还谈什么情感。 他轻轻搂过万年公主,说道:“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洛阳时,你一直让我带去看百戏杂耍。” 万年公主羞得俏脸通红,轻轻道:“可惜你一直没有答应……” “昔ri的洛阳已经不在,那时走马街巷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袁熙不无遗憾道。 “只要你辅佐皇弟重振社稷,那洛阳定会恢复往ri的繁华。”刘妍自然而然地说道。 听到这话袁熙心中一凉,刘妍毕竟心向刘协。她自然希望袁家能助刘协重掌大权。他压下心中的不快。揭开刘妍那身华贵的锦衣…… 袁熙紧紧压住那动人的娇躯,最后问道:“你真的不后悔?” 刘妍小手颤颤巍巍的,搂住袁熙的脖子,坚定道:“我不会后悔,就算以后你不要我也不会后悔!” “公主,第一次也许会有点痛,但是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袁熙一切准备就绪,打算将她变成自己真正的女人。 都说一个女人对,夺取自己贞操的第一个男人,有着不可磨灭的印象和感情,已经决定将她当成政治资本的袁熙,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呢,要充分利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的每一分,现在就算刘妍后悔了,袁熙也会来个霸王硬上弓的。 刘妍轻轻恩了一声,袁熙和刘妍终于圆房了,刘妍紧紧搂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即使痛楚也没有哭出声。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幻,刘妍献出了自己的。随后精于此道的袁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蓄势后,很快将她带入一个个,别有洞天的世界。 经过长时间袁熙“温柔鞭挞”的刘妍,原来白嫩的面颊上,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两抹艳丽的桃红,显得格外的妩媚和娇艳。 一室,温暖了一个清冷的房间。 过后,两人无力的拥抱在一起,享受着那暴风雨般侵袭后的温馨和宁静,刘妍只想这样和心爱的人到天荒地老,殊不知袁熙在算计着,怎么利用好万年公主的身份呢。 第181章 陷阵 离开刘妍后,袁熙径直去了高月的房间。 几个女中,高月和自己的感情最深也最纯粹,其他女人要么带有联姻性质,要么是自己非常规手段得到的,只有对高月发于情止于礼,不做作,就像慕容雪痕之于叶无道。 “无垢,我来了。”袁熙推开了高月的房门,轻声道。 高月忍着羞意,从床上站起来,缓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袁熙道:“夫君。” 袁熙接过茶杯,看着粉脸通红的高月,柔声笑道:“夫人很害羞啊?” 高月“啊”了一声,面色更加红|润,不过对于袁熙的话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平时放的挺开的,但是婚礼却是第一次,让高月多少有些紧张和期待。 “夫君,我”高月结结巴巴的,低眉垂首的娇俏模样,直看的袁熙食指大动。 他把茶水喝了一半,然后放到一边桌子上,自己也坐在了旁边,高月和自己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今天也就要洞房花烛,女子面对这样的事情不紧张就怪了。比起平时的情爱,这是有仪式感的。 “夫人坐下来,咱们聊聊天。”今天还没有怎么和高月聊聊天,袁熙想多安慰安慰她,这个可是自己的长孙皇后,眼前的女子经过一番化妆,确是像那月宫里的嫦娥,饶是袁熙见惯美色,也是不由心里称叹。 “嗯。”高月心情微微有些放松,刚才要是袁熙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和她同房,她估计自己都能羞死了。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有行周公之礼,但是今日毕竟是特殊时刻。 袁熙拉着高月的手,一边轻轻的抚摸着,一边随意道:“夫人何时过来的?” 高月轻声回道:“妾身今早在路上走了很长时间,先是到了高家新宅那边,然后又赶了过来,到达邺城,夫君已经出门了。” “和我算的倒是相差不多。”袁熙笑道:“我之前就想等你们都过来,再去父亲那里结果被我那心急的大哥给算计了,因此倒是委屈了夫人这么长时间。” 高月掩嘴轻笑,柔声道:“夫君是去做正经事,妾身等在家里有诸位姐妹陪伴,心里没有一丝委屈的。” “那就好,”袁熙道:“昭姬,秀儿,宓儿,妍儿她们都是很好的,夫人你也多担待一下,无垢你是后院之主,以后就劳烦无垢了。” “谢谢夫君体谅,妾身懂得的。”高月低声回应道。 “夫人,要不现在咱们休息?”袁熙站起来说道。 高月一下闹了个大花脸,不过该来的躲都躲不掉,她声如蚊呐的应了一声,死死的低着头也从座位上站起来。 袁熙越发觉得她羞涩的样子可爱,忍不住伸手抬住她的下巴,笑道:“夫人可还是害羞啊?都是老夫老妻了。” 这话说的简直让人没有接,袁熙看了一会,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对着她的鲜红的唇|瓣轻轻吻了下来。 袁熙把她嘴唇上的胭脂,都吃掉了这才作罢,看着娇|软柔弱的高月,一手揽着腰,一手抱起她的双|腿,把她抱了起来。 喜欢吃女人胭脂的,一个是贾宝玉,一个是叶无道,在一个就是太宗宣武帝袁熙了,而且导致大晋建国后,风靡一时。 “夫君!”高月轻轻低唤了一声,双手环住袁熙的脖颈,面色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 “夫人,咱们洞房,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耽误这大好时光啊。” 高月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临,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想着日后就要和他一起面对余生,心里忽然生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自己终于成为了袁熙正式的妻子,内心多少松了口气,毕竟四世三公的袁家公子可不缺女人,幸运的是自己早早的和袁熙在洛阳相识,相知,相爱,相守。 袁熙轻轻把高月抱在床|上,高月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么回事,双臂一直还是缠着袁熙的头颈,就是不放手。 “夫人?”袁熙柔声唤了一句。 “夫君,你,你以后会对我好吗?”高月大着胆,问出了这句所有女人都想问出的话。 袁熙先是愣了下,旋而笑道:“你是我夫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别人不敢说,但是你既然嫁入我的府上,以后便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化的。我的无垢了永远是袁家大妇呢。”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女人面对这事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嗯。”高月心里是能感受到,袁熙对自己的宠爱的,心里紧张之余,却是有些甜蜜,果然夫君对自己很好呢。 把薄被盖在自己的身上,高月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眯着眼睛,面颊发烫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见他正要上床,她忙低声请求道:“夫君,妾身怕,能把烛火吹灭吗?” 袁熙心里其实是拒绝的,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她实在是害羞的紧,佳人虽美,看来也只能等今天以后,在欣赏欣赏了。 深深的把高月看了几眼,高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盯着自己,但是她又不能躲到哪里去,只能半潋水眸,异常羞涩道:“夫君,你,你干嘛这么望着妾身啊?” 袁熙叹道:“一会黑夜之中夫人的美貌,为夫就看不见了,我现在得深深得把她印刻在脑海里才行。” “啊,”高月听到这么露|骨的情话,顿时羞的把绣着鸳鸯的大红锦被,拉在盖在自己的火红如霞的俏靥上。内心还是很窃喜的。 袁熙其实挺喜欢羞涩的女人的,但是氛围了就该点到为止,不然就过了。 平时高月还是很放的开的,但婚礼这一天却一反常态,估计是弥补,这傻丫头。 他回身把蜡烛吹灭,然后朝着床边走去床被翻涌。。春潮无线。。 就这样,袁熙当晚先后占有了高月和刘妍,情理,法理上的占有。 新婚第二天一早,新人是要拜见父母的。袁熙跟万年公主和高月圆房后自然没有更多精力再去和甄宓亲热。但出于礼仪。高月、刘妍和甄宓,都要跟袁熙拜见袁绍夫妇。 来到庭院中,见到给婢女带出的甄宓时,袁熙恍然地有种惊艳地感觉。甄宓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但她天姿艳丽,身材玲珑剔透,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妩媚之感。 已然是位小美人,比之万年公主更胜一筹,可以和高月比肩。甄宓一双美眸许些泛红,显然是哭泣过并且没有休息好。但这样柔美憔悴更让男人,产生一种怜爱疼惜的感觉! 袁熙心中一跳,洛神声名不虚,果然是绝sè尤物,再有一两年恐怕刁秀儿都盖不过她。 袁熙在仆人地带领下,跟三位妻子来到袁绍夫妇处。在管家指导下新婚夫妇进行了一套繁琐的礼仪。 其中只有袁熙、高月、甄宓是行跪拜礼,刘妍身为皇室贵胄,自然是不用跪拜。 袁绍满意地点头,笑道:“好好好,果然是我袁家的媳妇,希望你们今后相处和善,多为袁家开枝散叶。” 三女连连点点头,袁熙则答道:“定不辜负父亲期望。” 儿子娶到一位公主,还娶到两位世家小姐,袁绍是十分满意。但刘夫人却暗自皱眉,本来她认为儿子娶了皇室公主,那是极高的荣耀,她也觉脸上有光。 但是方才万年公主免了跪拜那超然的身份让,指颐气使惯了的她十分不自在。而甄宓那艳丽动人的姿sè,高月那雍容华贵的气质,更加让对自己容貌十分自信的刘夫人不无嫉妒。 “母亲,您说话呀。”袁熙提醒道。 刘夫人回过神来,见几人都在看着自己,她赶紧说道:“显奕,大婚后你就在冀州住下来,让娘亲好好照料你们,好给袁家生出个娃娃,你看你大哥都有两个孩子了。” 闻言,袁绍摇头笑道:“这还要多注意料理,哪能说要就有。显思不是成亲两年才有那么两个孩子么?” 刘夫人瞪了袁绍一眼,说道:“妾身不是当年就怀上显奕么?” 袁绍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袁熙却多了一桩心事,袁谭年初生了个儿子,这使他在争夺继承人位子上更加有利。 君不见雍正帝不就是有个好儿子乾隆,所以夺嫡之争更加有优势吗,这便是香火之便。 并州,上党。 秋风带起漫天的黄沙,此处虽然没有“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的塞外那么恶劣,却也是苦寒非常。 郝萌那千多人并不能拦住吕布。他本人还差点被吕布当场格杀。但是除了郝萌,郭图还布置有下手。四千多冀州jg兵在鞠义率领下隐秘行军至上党,在郝萌配合下同时攻进长子县城。城中守军并不少于冀州军。 鞠义他们一时拿不下县城。但鞠义让兵卒抢占库府,将粮草搬运一空。 因为长子年久失修,破败地土城已经耐不住征战。吕布军又多在城外屯军,所以吕布命令兵卒在营地垒砌起栅栏和土墙,以抗拒冀州军。 鞠义是身经百战地宿将。他也不占据破败不堪的县城,而是让兵卒占据北面有水源地高地,垒砌营寨跟吕布军对恃。 有了从长子夺来的粮草,鞠义并不着急进攻,他要耗掉吕布军锐气。 吕布手持画戟,愤恨地瞪着,北面冀州军鞠义营地。 一脸坚毅厚实的高顺劝道:“温侯,咱们营中只剩下两ri地粮秣了,当立即退回河内。取得粮草再收复长子。” 吕布冷哼了声,说道:“冀州那些崽子不过几千人,看我一个冲刺就能夺回粮草!” “温侯。他们夺了粮草就占据高地垒营固守,分明是要耗死咱们啊!再说保不准他们还有援军!”高顺劝道。 吕布不理会他,而是一挥手,大声道:“全军突击,攻下冀州军营地!” 曹xg、成廉、侯成、魏续几将得令,纷纷调集兵马在冀州军营寨前集结。 在营中地韩猛看着六七千人的吕布军,他不自觉地手中微汗。吕布名声实在大,他地战绩往往是以少胜多。昔ri十几万的关东联军,硬是被吕布率万多铁骑,逼得不能前进一步。 而先前冀州军四千多人打的是突袭,又有吕布军的内应。所以才能迅速得手。但凭这四千多人。韩猛还真没有把握抵挡住吕布多久。 “怎么,韩将军害怕吕布吗?”鞠义淡笑着问道。 韩猛眉头一挑。说道:“末将并非怕了吕布,而是如此垒营固守,不如焚掉粮草而南下河内。这样吕布军没有夺回粮草的可能,他们必定逃窜他处觅粮,当吕布军饥乏无力时,我军一次出击就可将其击溃。然鞠义将军你将大批粮草囤积在此,不是激励吕布军舍命来夺么?” 鞠义哈哈一笑,说道,“我就是要他来夺!居高临下,又有水源粮草,凭我军地骁勇,守上个几天不成问题,此间还能大量杀伤敌军。等吕布军数次进攻失利就会不战自溃,何须让他逃窜他处?再说郭先生在河北想必已经得手,将吕布拖住,等他们举兵北上正好夹击之。” 因为鞠义是主将,韩猛也不想被他小窥,所以没有再说什么。鞠义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四千冀州jg兵中,就有他一千“先登勇士”,这一千jg锐不仅擅长冲锋陷阵,据险固守也是他们的强项。 吕布骑在浑身火红的赤菟上,他如一尊烈火战神,怒视着敌方。 两千多并州铁骑在左右两翼压住阵脚,中间是高顺八百“陷阵营”,中军则是四千的步卒。 鞠义一声令下,让冀州军兵卒占据土墙后面位置将弓弩盾牌准备好,第二波的长矛手则伏在地上,随时上前补上缺口。 韩猛将铠甲钢刀收束妥当,既然要固守,他也会豁出xg命地奋力死战。 鞠义淡淡一笑:“韩将军,吕布那厮果然是一勇夫,他上当了!” “难道鞠将军你还有破敌之计?”韩猛问道。 鞠义看看后头忙碌的兵卒,说道:“不要一味地打退吕布那厮,适当地让他们觉得就要快攻破我军营垒。只要将他拖到黄昏,我自有破敌妙计!” 韩猛惊疑不定,但反正是要固守,他也就答应下来。 号角吹起,鼓声擂动,吕布地两千并州铁骑分左右两边,环绕冀州军营寨移动。突然地,他们纵马跑上高地,待到一段距离时弯弓搭箭,一波箭雨朝冀州军shè来! 前头土墙后的冀州兵将身子低下。将盾牌高举过头。 “噔噔!咄!”箭支都被盾牌轻易地挡下。冀州军占据地利,并州骑兵的骑shè作用并不大。 韩猛大吼一声。下令道:“弓弩还击!” 冀州兵抛开盾牌,将上好弦地强弩对准下面的骑兵。 “嗖!嗖!”弩箭的威力体现出来,它们轻易穿透轻骑兵的铠甲。 但是并州铁骑何等身手,他们一个打转就脱离冀州兵弩箭攻击范围。 第一轮的试探进攻中,吕布军进展不利。而冀州兵地战力也让吕布戒备起来。 战鼓又擂起,吕布军步卒中走出千多弓箭手,他们快速抢占阵位,等陷阵营。等另外一千刀盾手准备好后,两种兵卒交替掩护着,冒着弩箭冲上前一些,跟冀州兵对shè起来。 弩贵在shè程跟威力,而弓贵在击shè速度。冀州军中多配强弩。吕布军因为没有根基,配不起多少弩,只能退而装备强弓。 吕布边关战将出身。他极为重视骑兵骑shè,而自己地步卒中也十分注重弓箭手的训练,他选出地弓箭手都能,开shè一百五十步以上的强弓。 因为有弓箭手地掩护,冀州军地弩手并不能肆无忌惮地攻击。继刀斧手后,陷阵营也快速地冲上冀州军营地。冀州军营垒地势并不是很高,双方兵卒很快进行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对冀州军威胁最大地是高顺的陷阵营,他们都是重装步兵,不仅甲胃兵器jg良,训练也极为有素,懂得交替配合。前头持盾的陷阵营兵卒负责挡住弩箭。 待迫近后长矛手就猛地击刺。他们集中攻击一处,将冀州军打个措手不及! 鞠义大吃一惊。让自己的先登jg兵补上去。出于防守的需要,先登营兵卒也是披上jg甲,双方jg锐一时间剿杀在一起。 第182章 鞠义 后头的吕布看着皱眉,陷阵营号称“攻无不克”,虽然有所夸张,但以往攻击营垒时,他们往往能快速得手,并加以推进。但这次他们遇到有史以来最强悍的对手。 吕布看着着急,于是一提气纵马上前。赤菟何等神勇,几息间就跑到了,冀州军营地土墙前。 几个冀州兵要shè箭已经来不及,他们只能用长矛击刺。但赤菟几个急进后,就摆脱他们的攻击。接着赤菟一发力,跃过土墙直冲向后面大队地冀州兵。 “将军神勇!”有人吼道!接着吕布军兵卒纷纷叫喊呼喝起来。 吕布如虎入羊群,尽情击杀着冀州军兵卒,将冀州军防线割开一小道缺口。冀州兵遇到这尊杀神,不住地后退,他们想shè杀吕布,但赤菟跑得飞快,根本不给他们时机。 鞠义又调动一百多先登勇士涌上去,呈四周围住吕布。而吕布放肆地大笑,铁戟挥下,活生生斩断铠甲,并将一个兵卒胸口割开,剖出内脏。虽然兵卒们披上jg甲,但也防不住大铁戟锋利的戟刀,还有那强横的冲击! 韩猛被激起武将地热血,虽然他知道不敌吕布,但还是在兵卒配合下策马冲上前。 吕布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地方大将,于是改变方位,画戟朝韩猛劈来。韩猛知道厉害,不敢硬接而是侧身躲开。 但吕布何等能耐,只要近到攻击范围,一杆铁戟就如影随形地跟着韩猛。几个兵卒抵挡不住,被赤菟踢飞,更不幸地被劈开。 韩猛将长刀斜斜地刺向吕布,不料吕布后发先至,用戟身弹开刀锋,戟刀堪堪割开韩猛一片铠甲。韩猛怒喝一声,壮着胆受吕布着一戟,然后将刀尖刺向吕布面门。 吕布的左手在刀尖刺到肌肤那么一瞬间抓出刀杆,铁戟划一个大圈,劈中几个靠近的兵卒。在韩猛惊惧的眼神下,吕布露出一个残酷的冷笑,右手继续加力,戟刀劈向韩猛。 生死关头,韩猛松开长刀,身体急速向后仰,翻身滚落下马。但是戟刀已经割到面前,划破铠甲在他胸前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吕布正要补上一戟,先登兵的长矛阻止了他。几个亲兵立即将韩猛拖回后面。 但正是韩猛争取的这个机会,吕布身上中了一刺。虽然有铠甲的保护使他没有受伤。但疼痛使他迟缓了一会。接着先登兵配合着挺矛刺向赤菟。吕布顾及赤菟,挥戟护住周身。 鞠义此时也豁出去了。让后备的先登兵也压上前,堵住缺口。吕布再勇也有乏力之时,面对如林般地长矛阵,吕布被逼退下去。 鞠义沉着着指挥,双方兵卒又胶着混战在一起。断断续续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鞠义来到负伤躺在地上地韩猛身边,难得笑着说道,“韩将军,我军已经撑到了黄昏,你地伤没有白挨。” 韩猛虚弱地点点头,说道,“一切交予鞠将军你了……” 这鞠义确实有几分大唐中兴之将,李光弼几分风采,着实不俗,怪不得袁熙舍不得杀他,后来还帮袁熙平定了吐鲁浑。 鞠义大手一挥,让最中间地兵卒站出来。只见那几百兵卒手中捧着一把把的干草。浇上油脂,那些兵卒将众多地干草点着,然后抛到土墙前面。又添加上其他干木树枝。一时间滚滚黑烟冒起,呛得周边兵卒不住闭眼咳嗽。 这时风向渐渐改变,冀州军正好占据了上风向。黑烟被风吹向吕布军,让他们体会一会烟熏火燎的滋味。这些火并没有杀伤力,但是冒出的浓烟使吕布军兵卒睁不开眼,还不住干咳起来。 在后头的高顺jg觉,大叫一声不好,可是吕布军兵卒都围上冀州军营地。冀州兵得到命令,等浓烟稍稍减退,纷纷冲击而下,杀向吕布军。 因万年公主是新婚,今晚袁熙本该还去她的房间休息,但刘妍坚持不肯,非得让袁熙按照顺序轮流休息,袁熙知她心思,也不强求。 袁熙也被高月打发到了甄宓这里,袁熙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另一间主室,里面有他第三位妻子。有洛神之称地甄家小姐。翩若惊鸿的甄宓。 他跟甄宓多次偶遇和意外暗生情愫。初时袁绍给他跟袁熙选亲,他之所以选择甄宓。一来是出于她美貌的仰慕,二来纯属对历史有名美女的占有心理,以及前世姻缘。 他跟甄宓之间更说不上什么感情,纯粹的利益间的结合,后来发生了好多事情,他和甄宓之间不在是简单的利益纠葛,也多了几分牵绊,至于今后会怎么样,他不得而知。 要说男女间仰慕而婚娶不是没有,像吴氏就是突破家族反对,和孙坚结成连理。至于前汉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更被风流青年传为佳话。 要说袁熙对谁的感情最深厚,那就数高月。刁秀儿是美貌地吸引,加上ri久生情,又经历过长安那刁秀儿次生死相随,所以对她的感情是有地。 至于蔡琰,先是出于身世遭遇的怜悯,对她才华的倾服,再加上同为文人的吸引,两人虽然没有道明心中所想,但对各自的心思都知晓,而且那种淡淡的默契更加自然。而甄宓则是先功利,后恋爱。 这时他想到后世一句笑话,说中国人是先婚配,后恋爱。这就是说这个时代的社会习俗,想着想着他不禁轻笑出来。 夜已降临,洞房内红烛高烧,烛光映的满室通红,说不出的绮丽。甄宓就是静静地坐着,甄宓抬起那妩媚异常的脸庞,一双透水的眸子透露出疑问。 袁熙干咳一声,带有许些歉意道:“昨晚冷落了你……” 甄宓心中酸楚,但她却说道:“夫君何来冷落妾身,你自然也是身不由己。” “我答应过你母亲和兄长不会辜负你的。”袁熙说道,想起历史上甄姬洛神惨死地境遇,他不禁感叹红颜薄命。 甄宓轻轻点头,说道,“夫君是天下有名地英杰,自然不会辜负妾身。” 袁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走过去轻轻搂住她。甄宓娇羞yu滴,更加增添了几分妩媚,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袁熙心中得意中带着几分豪气,既然来到这英雄辈出的乱世一着,不与天下豪杰争雄,不坐拥天下美人,那岂不是辜负了上天地眷顾? 此时甄宓脸上露出一丝微红。看着她满头金叉,一脸艳妆,嗅着全身飘荡兰花清香,袁熙深吸一口气,决定用自己的真诚来打动她。 袁熙双臂把她抱上床,甄宓一阵惊慌嘤咛出声,他看的呆呆的,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口,香气沁人心脾,美人情动正浓,慵懒的甜笑更加令他,全身燃烧血液像开水一样的狂沸。袁熙亲她吻她,捧着她的粉面如痴如醉,意乱情迷的端详。 袁熙的手在她软滑的肌肤上摩挲,就像是把玩一件精美绝世的玉器,只想把她身体每一寸都搞清楚。 袁熙开始失控,于是便像一匹撒缰的匈奴战马。一阵阵沉迷的叫声,和毫无羞怯的拼尽全力的迎合着袁熙的到来。 苦短ri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袁熙虽然迷恋温香软玉,但还是从玉人怀中起来。 甄宓羞得将脸埋进被铺中,袁熙摇头直笑,他唤来婢女侍候更衣洗漱。一会后甄宓也在婢女的侍候下穿着好衣裳。 就在这时婢女禀报道:“公主殿下的婢女来就见公子。” 袁熙不知道有什么事,于是让刘妍那婢女进来。那婢女不愧是宫中调教出来的,举手投足间的礼仪风度,比之甄家陪嫁来的婢女高出一筹。 “公子,公主殿下让随行来的御厨准备了早膳,请您过去一同享用。” 袁熙看看甄宓,说道:“府中不是会送上早膳么?” 那名婢女说道:“这是公主殿下特意让随行御厨做的,公子莫要辜负了她的心意。公主殿下还说,也请三夫人一同过去。” 这当然不是万年公主的原话,但是“三夫人”这个词是刘妍那边婢女说的。 甄家这边地婢女,立即察觉出不对劲地地方。先时袁家可是说过万年公主、高月和甄宓不分妻妾的。对方这么一声“三夫人”显然是将甄宓看成三房。 袁熙也察觉出不妥,他心中冒出一个词:后宫争宠。 因为一夫多妻制度地施行。历朝历代上至帝皇,下至一般权贵富商,只要有多房姬妾就免不了争宠。这是制度和时代风俗所致,像后世一些小说中说的,众多妻妾和睦相处。在这时那只能是明面上的现象。 所谓偏爱、兼爱,面对众多姬妾感情自然有深有浅。受宠者当然是身份显赫,失宠者自然也会产生嫉妒心理。 但这中间也有一个制衡,要是能有一个声望高的妻子出面调解,那后宫就会安宁很多,至少是明面上,就像历史上的长孙皇后、马皇后。 袁熙带着甄宓来到,万年公主和高月所在主室,几个案几上摆着jg美地糕点。高月笑着招呼两人坐下。 甄宓给万年公主施了一礼。说道:“妾身见过公主殿下。” 然后也向高月一福说道,“妹妹见过姐姐” 万年公主微微一笑,说道,“本宫出嫁后早已不是皇家公主。本宫虚长你一些,你就当本宫是姐姐。” “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妹妹不用拘谨。”高月也开口道,对于刘妍的抢白倒也不恼。 甄宓连道不敢。袁熙心中不禁苦笑。刘妍虽然说不是皇家公主,可是开口闭口离不开“本宫”之类的敬称。 高月显得十分和蔼,对甄宓也是多以亲切随和。但甄宓也是毕恭毕敬,最后将万年公主和高月当姐姐称呼。袁熙心想要管好后宫还需多加留意。 饭后,袁熙被召去议事。 一进到议事大堂,袁熙就发现除了派去各地公干的,在邺城的文武幕僚都齐聚在此。 袁绍吭了声,说道:“前ri显奕大婚,在河内的急报就没有说出来。” “难道公则他们没有成功?”辛评问道。 袁绍摇了摇头,说道,“张扬拒绝归降。公则他们设计将他除去了。可惜啊。我们相识一场,他却执意归附曹cāo一党。” 众人不好插嘴。而袁绍说着说着神情哀叹起来:“想当初在洛阳的同僚,如今还剩下几人?他何必硬是要反我呢!” 等了一会后,袁绍端坐起来,说道:“现今内河已经被控制住,张扬的兵马除了归降的,还有逃走两三千。” 其实袁绍没有说出来地是,归降冀州军的也只有三千多人马,其余大都逃散开来。 “啊!可知道他们的动向?要是北上跟吕布汇合那就不妙了。”辛评担忧道。 “据说是个叫杨丑地,带着两三千人马遁走,而今ri传来的消息说,他们不是北上而是南下。”袁绍说道。 “河内南下就是兖州了,他们莫不是要去投靠曹cāo?”逢纪惊问道。 “我瞧不离十,一定是去投靠曹cāo去了。只是不知上党吕布处战况如何。”审配皱眉说道。 袁绍听到“投靠曹cāo”这个字眼时,脸sèy沉下来。虽然他势力显赫,但有些人就是不归顺,比如张扬还有那个什么杨丑的。而且曹cāo不费一刀一兵,就得到杨丑的投靠。 众人一阵沉默,虽然各地盘踞着众多豪强,但能跟袁家争雄中原的,只有曹cāo一家,而两家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发。 袁熙心中盘算曹袁两家决战的ri子,照理说河北应当积蓄粮草,然后凭借强大的实力押到曹cāo。这是历史上田丰、沮授的策略。 但是袁熙深知曹cāo之才能,比历史上崛起得更快的曹cāo,如今已不用仰人鼻息,他完全是有实力争霸天下地豪强。 而且曹cāo非袁术、公孙瓒之流,河北可以经过几年时间积蓄力量,但曹cāo同样可以通过几年时间整合中原地实力。 如此几年后两家决战,实力对比还是跟现在一样,说不定人多参战了,死伤的更加惨烈。所以父亲袁绍的战略并不算大错,但是战术上的问题拖垮了战略。 辛评问道:“吕布虽然武勇,但实力毕竟弱小,他肯定经不住鞠义将军跟公则地夹击。如此今年底并州全境就可归属我冀州。凭着四州之地,咱们还惧何人?”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官走进大堂。 “禀报将军,河内前线送来急报!”传令官恭敬地将一份文书送上去。 陈琳帮忙接过,又传给袁绍。袁绍立即拆开看了起来。 众人都仰首看着袁绍,观察着他的神情,要在袁绍的反应中察觉出什么。 袁绍开始时面有喜sè,但后面却y沉下来。 “陈琳,你念出来给他们听听。”袁绍闭目说道。 陈琳恭敬地结果文书,看了一遍后说道:“公则先生来报说,确信杨丑南下投靠了曹cāo。而鞠义将军在上党策反了吕布部将郝萌,可惜刺杀吕布失败,给他逃走召集本部兵马。但鞠义将军突袭得手,抢夺了长子城中的粮草,在据险而守,逼迫吕布强攻。” 陈琳看了看文书,接着说道:“吕布强攻营垒,韩猛将军死战之下击退吕布,可是他也身负重伤。最后鞠义将军使用火攻之计,顺风点火,趁着烟熏冲击吕布军。我军将士经过苦战,终于击溃吕布军。” 陈琳眼珠一转,转换语气说道:“公则先生说在河内跟吕布溃军遭遇,结果吕布所部多为骑兵,给他一路寇略越过河内,鞠义将军跟公则先生他们径直追到河水。” “莫非吕布那厮也投靠曹cāo去了?”审配惊疑地问道。 陈琳看看脸sè不善的袁绍,小心措辞说道,“曹cāo屯驻河水附近的兵卒送上船只,将吕布所部渡过河水,鞠义将军他们苦于无船,不能继续追击。” 袁绍冷冷哼了一声,怒道:“没有曹孟德示意,他们如何敢如此跟我作对!” 袁熙心中暗叹,这是一报还一报,他在徐州跟曹cāo作对,而曹cāo又支持张扬跟袁绍作对,并且收了张扬旧部。 要是吕布又投靠了曹cāo,那曹cāo当真如虎添翼。不过顾及到吕布历史上跟曹cāo的矛盾,袁熙怀疑今ri的曹cāo敢不敢用他。 不过袁熙注定是失望了,曹操还真敢用吕布,就像高欢敢用高敖曹一样。 不过最后吕布和高敖曹命运一样,高敖曹被宇文泰伏击杀死,而吕布被太宗宣武帝袁熙,十面埋伏射杀于乌巢。 声名鹊起 公元183年末,洛阳。 自从把那首《咏鹅》当着祖父袁隗的面背出来后,小袁熙就知道以后的日子将不再平静。 虽然袁隗极力压着传播进程,但是袁司徒家的小公子是个神童这个消息,仍旧相飓风一样刮过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当然,具体的,那些市井小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司徒家的小公子写了一首诗,那些官老爷们和那些有学问的人都说好,那他们也就说好,反正听那些人的准没错,而且又多了一项饭后谈资,所以这件事是越传越广。 而在洛阳的那些公卿们,或是真心喜欢,或是想拉进与袁家之间的距离,总之现在大家谈论最多的都是关于袁家的二少爷袁熙,而小袁熙,也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大多数人的视线,连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汉灵帝也向袁隗打听关于小袁熙的事,让袁隗更是觉得有面子。 这一天,小袁熙像往常一样正要下课,多日未见的父亲袁绍走了进来。 “孩儿见过父亲。” “大人好。”小袁熙和胡昭同时施礼道。 “恩,免礼,熙儿,为父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明天跟为父一起去参加你祖父的宴会,很多大人想要见见你呢。”袁绍对小袁熙说道。 “是的,父亲。”强忍住激动心情的小袁熙应道。 接着袁绍又对胡昭说:“孔明,这样不会影响到熙儿的学习” “不会的,大人,熙儿最近很努力,也很认真,学生也正想考虑给熙儿放几天假休息一下呢。”胡昭笑着答道。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袁绍说完就往外走去。 “熙儿,既然明天有事,那你明天就不用来了,晚上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好了,去。” “是,先生。”说着,小袁熙也转身向外面走去。 但胡昭没看到的是,转过身去的小袁熙,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容,但却是无声的笑。因为小袁熙觉得他,苦心想出来的计划没错,离最终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回到房间的小袁熙,将下人们赶的远远的,关上房门以后,再也无法忍受的小袁熙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放肆的大笑起来。 其实小袁熙的计划很简单,给自己造势,让别人习惯自己的存在,就像现代社会的名牌商标一样,在选择同类商品商品的时候,人们总是习惯与选择名气比较大的,广告比较多的商品。 这就是人的一个心理,这就是名牌效应。而小袁熙现在所做的事情,跟这个的原理一样,就是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活的名牌。 为什么以后的袁绍跟曹操那么强大,人才是关键,而人才是哪来的,大部分是请的,但也有很多是自己投靠的。而曹操阵营里的郭嘉与荀彧都是先投袁绍,发现袁绍不足以成事的时候,才相继离开,最后去投曹操的。 从这件事可以看错,一个人的家族,名声,对以后吸收谋臣猛将很有好处。而家族这一块,小袁熙已经不用担心,那只剩名声这一块了。所以才有那首《咏鹅》,相信这绝不是最后一首。 现在小袁熙能跟他父亲一起去祖父的府上,那肯定是大家的要求,而父亲袁绍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小袁熙的目标已经基本完成了。现在主要的是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第二天,早早起床的小袁熙,便跟着父亲袁绍出门去了。坐在车上的小袁熙,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安静下来,看着对面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父亲,小袁熙也不敢去打扰他,感到无趣的他掀开了车子的窗帘,往外面看去。 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早上还在飘雪天空,现在又恢复了平静,在外面的街道旁和小巷子里,到处是在玩闹的孩子们,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看着他们快乐地跑着,闹着,将雪揉成雪球向伙伴们砸去。 小袁熙突然觉得,他好想如到他们那样,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后,除了六岁前还算轻松外,接下来基本上就在家里的课堂里度过,算算也已经快一年没玩过了,想到这里,看着在街上完闹的孩子们,小袁熙不知不觉间竟痴了。 老天是公平的,给你一些东西的同时,必然就给你收走一些东西。 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伸过来抱住了小袁熙,耳边传来父亲袁绍温暖的话语:“熙儿,别看了,小心着凉,要是喜欢的话,下次父亲陪你一起玩,好。” 小袁熙只觉得眼里有一股热流想要夺眶而出,虽然他知道父亲袁绍只是安慰他,因为忙于朝政的袁绍,是不可能把大把时间浪费在陪他玩上的,但感动的小袁熙,还是重重的“恩”了一声,并小心地用手檫干眼角的水迹,不让父亲看到,他可是男子汉呢。 在父子俩还在体会,这难得的温情的时候,车夫提醒到,目的地司空袁府到了,这里,就是袁绍与袁术的家。 也将是我小袁熙迈出成功的第一步,站在父亲袁绍身边的小袁熙在心里默默地说到。 走下马车的袁绍,很快就被袁府的家丁看到,很快,从府走出了一大群人,小袁熙看到,二叔袁术跟在一个中年男子的后面,很明显,这个人就是袁绍跟袁术的父亲,也就是今天的主角,小袁熙的祖爷司空袁隗。 只见袁隗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说道,“原来是我家的麒麟儿啊,几天不见更精神了,快来祖爷这里,哈哈哈哈。” “孙儿拜见祖父。”小袁熙上前,恭敬地对袁隗行礼到。 而袁绍与袁术也分别行礼。 “呵呵,免礼免礼,都是自家人,这么客套干嘛。来来来,大家跟老夫一起进去好好喝一杯。”说着,袁隗拉着小袁熙,招呼大家一起往里面走,小袁熙也只好迈开步子紧跟而去。 而袁绍看到小袁熙很受袁隗的喜爱,也是很高兴,跟在袁逢身后也往里面走去。因为小袁熙也是袁绍争夺袁家家主和资源的筹码,君不见雍正皇帝吗,果然是天家无情啊。 走进袁府,感觉跟自家有明显的不同,到处都是雕梁画柱,金碧辉煌,与自家的简约大气不一样的是,这里充满一种叫做奢华的气息。 进了好几重院子,后面跟着的人越来越少,到了大厅以后,只摆着几张桌子,很明显,剩下的都是朝廷大员,或者是袁氏门生中成就较高,较受重视的一些人,袁家势力可见一斑呢。 分主次坐下后,小袁熙被分在了袁隗的旁边,可以看得出,袁隗对于小袁熙还是十分喜爱的。你看,连父亲袁绍和二叔袁术都有点嫉妒了。袁隗对小袁熙之好可见一斑。 席间袁隗不时地与小袁熙交谈着,从学习上到生活上,无微不至,直让小袁熙怀疑,该不会袁隗才是自己的老子,这就是隔代亲。 就像康熙皇帝喜欢乾隆弘历一样,以为隔代所以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反而更亲近。 还好很快别桌的人来向袁隗敬酒,才让小袁熙逃过一劫,现在大厅里到处都都是人影,一时也没人注意会这里。 过了许久后,酒也喝足了,饭也吃饱了。有的人和着乐师奏的乐唱着,跳着,这就是所谓的名士风范,不拘泥于一切,后来演化成晋朝风骨。 而这时也有人,对着眼前的雪景即兴赋诗。慢慢的,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诗歌上面,这个人说某某某写的好,又的人就反驳哪哪哪不好,总之就是一团乱糟糟。 这时,不知谁喊了句“让小袁公子做一首。”这下子,场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本来这些桌子之间只隔了一堵院墙,这时外面的人听到有人说要小袁公子做诗,知道的叫好,不知道的连忙问旁边的人小袁公子是谁。当听说就是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神童时,也跟着起哄不提。 只看院子里面作乐的人们都停了,看来他们也十分想看看神童作诗,毕竟眼见为实不是。 无奈何,身为主人的袁隗,只能把探询的目光投向袁绍,而袁绍又看向小袁熙,看到小袁熙点头,他才向袁隗示意可以。 得到袁绍示意的袁隗,走到院子中间高声地说道,“既然大家都那么有兴致,那就让我家的熙儿给大家赋诗一首,以做助兴。” 说着,做了请个动作,示意小袁熙走到中间来,虽然他是穿越者,但不是穿越就无敌了。 饶是以小袁熙二十七岁的心理年龄,给整个院子里几十个人看着,心里也不禁有点发毛。 不过他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也学着袁隗高声说地:“既然诸位大人都有意让小子献丑,那小子说不得就要出一回丑了。” 说着朝四下打了个楫。听到稚嫩的童声模仿大人的语气说话,院子里的人都笑了。 只见小袁熙接着说道:“既然今日雪景如此美丽,就以此为题。” 正说着,天上飘起了一片片的雪花。 小袁熙看着面前的雪花,好似不自觉地走了起来,走到第四步的时候,开口吟道: “一片两片三四片。”四下里一片寂静,人们都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只有小袁熙稚嫩的童音在天地间回响。 “五片六片七八片。”念完这句的小袁熙刚好踏下第五步,但与刚刚不同的是,人群中已经有人憋红了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酒喝多了的缘故。 而袁隗的脸上也有点变色了,只有袁绍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在院子中间,即将要丢脸的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虽然注意到了这些,但小袁熙没有受他们的影响,仍是不紧不慢地踏出了他的第六步,同时嘴里吟道, “九片十片十一片。” 这时候,院子里终于有人忍不住“嗤”了一声,接着也有人,“噗嗤”出声来,但更多的人还是憋红了脸没有笑出声来,但看样子也是强忍住,憋不了多久了。 而这时的袁隗的脸上,已经完全变了颜色,他站起身来,看样子是想让小袁熙停住,但小袁熙已经先一步把最后一句吟了出来: “飞入草丛皆不见。”这时,小袁熙的第七步才踏下去。 “熙儿。”袁隗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只见他停在那里,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嘴里仿佛还在念着什么。 不止他一个人如此,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跟他一样,在念叨着什么,隐约间可以听到几句诸如“一片两片三四片”之类的。 但更多的人还是在念“飞入草丛皆不见”这一句,大家都沉醉在小袁熙的诗里,就连刚刚还对小袁熙满脸讥笑的人,现在也是在不停地思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也就那么一刹那,只是大家都那么安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缓慢。 过了有一会儿,还是袁隗最先反应过来,喃喃地说,“神来之笔啊,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 这时,大家才如梦方醒般,一个个发表自己的看法,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院子里就像菜市场一般,而且有向院子外面扩展的趋势。 这时,也清醒过来的袁术,不禁看向一直镇定着的哥哥袁绍,看来他是对自己的儿子了解甚深啊,而自己这个侄儿,也确实优秀。 想着,不禁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看到袁耀镇定的表情,又感到一阵欣慰,自己的儿子也不差啊。殊不知,袁耀根本没明白。 但也没给他时间多想了,他走到小袁熙身边,高声对院子内外的人说,“今天我家熙儿也献丑了,大家应该也尽兴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这么散了。”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好在袁府家丁够多,才能应付这么多的宾客。 而现在,每个人看小袁熙的眼光都不一样了,也许上一首有运气的成分,但今天这么多人一起看到小袁熙在七步之内赋诗一首,这可是亲眼所见呐。 所以,小袁熙的神童之名,现在是彻底地坐实了,相信随着今天在场的人的宣传,小袁熙的名声将更上一层喽。 等宾客都走完后,小袁熙父子也要告辞了,而袁隗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小袁熙一眼,说了句,“不愧是我的好孙儿,我袁家的好麒麟儿呢。”然后就进去了。 而小袁熙,也带着满身的疲惫,踏上了回家的马车,毕竟刚刚喝醉过,而且还做了大量的脑力劳动,不一会,就在车上沉沉睡去。 小袁熙与袁绍父子二人,坐在坐在马车里,没过多久,小袁熙就醒了过来。外面车轮行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咯,的声音。 但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很安静,安静地让小袁熙感到压抑。 但尽管这样,小袁熙还是不敢开口说话,因为小袁熙总觉得自己对这个父亲还是看不透,总觉得他不是像他平时表现地那么平庸。 尽管他平时给人的影象就是如此,但小袁熙相信自己的感觉。 静静听着外面的车轮声,小袁熙只觉得压抑地快要哭出来了,就在小袁熙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家了。 小袁熙只觉得在新里狠狠地舒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连忙先跳下马车,因为太急,却没看到自己老爹在后面,用满怀笑意的眼光看着他幼小的身影。 很快袁绍这边收敛笑意,也走下了马车,看着早已经下车,肃立在马车旁边的小袁熙,于是背负双手地对他说,“今天熙儿你也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就当小袁熙以为他说完的时候,袁绍好似突然想起似的对他说了一句,“熙儿今天做地不错。”然后就让小袁熙回去休息了。 虽然只是一句淡淡的夸奖,但小袁熙还是非常地开心,尽管尽力压抑,但眼角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喜意,小袁熙再天才,也是有感情的,朝袁绍施了一礼就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伤仲永 而将小袁熙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的袁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说了声,“终究还是太年幼了啊,哈哈。” 说着,也往府里走去,却不是往自己房间的方向。 小袁熙回到自己的院子,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热毛巾,敷在自己的脸上,让毛巾里的热意温暖自己有点冷的脸,放下毛巾看着冒着热气的水,和水里倒映出的那张年轻的脸,小袁熙微微地有点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清醒过来的小袁熙把毛巾扔进已经微凉的水里,将其他人都谴出了房间,又一个人坐在床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不提在房间里心事重重的小袁熙,却说没有回自己房间的袁绍,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如果小袁熙在的话,一定马上可以认出这就是,胡昭所住的那个小院。 袁绍上去叩了叩门,在安静的夜里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在夜里尤为明显。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露出了胡昭那张略显清瘦的脸。袁绍恻身从门缝里进去,而胡昭也在袁绍进来后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两个人相对而坐,只见袁绍正在讲,今天小袁熙在袁隗府上的事情,而胡昭也在静静地听着,而听到小袁熙所做的那首诗的前几句时,就连一向很严肃的胡昭,也不禁笑了出来。 静静地听袁绍将今天发生的时说完,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但胡昭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袁绍肯定还没有说完。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袁绍开口说道,“熙儿今日的表现真让我惊讶,虽然我也很相信熙儿,很相信熙儿的文采不一般,但如果不是先生曾在我面前极力地替熙儿保证,恐怕今日我也会在听了前几句的时候,就把熙儿拉下来了,不过饶是如此,也让老我在心里捏了把汗啊。”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自顾自地笑了几声。 原来今天袁绍之所以,在袁隗府上如此镇定,即使情况到了最后关头也没有失态,是因为胡昭的极力保证。 换言之,他是相信胡昭而不是相信小袁熙,但看他关于有关袁家声誉的事上,都那么相信胡昭,可以看出袁绍是多么地信任他了。 有人可能疑惑这胡昭是谁,怎么字孔明,和诸葛亮的字一样,没错胡昭的字也是孔明,同样也是大名鼎鼎的司马懿的恩师,公元161年出生,也算得上袁家门生,而胡昭无意仕途,也就慢慢淡出了历史舞台,而这胡昭同样在太宗宣武帝袁熙主导的世界里,仍旧选择做了一名隐士。 “这也是这半年来昭唯一的收获了,自从熙儿把那首《咏鹅》拿给昭后,昭就开始关注熙儿了,虽然他平时不太显露,但昭知道,他的才智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一点点,所以,今天让大人代昭试了一试,果然,呵呵。”说着,胡昭还捋了捋下巴上的几缕胡须。 “不管怎么说,熙儿今天的表现至少让我们知道,这孩子还是有所隐藏的,那我们下一步,也可以放心地走下去了,只是不知道,熙儿能走到哪一步呢。”袁绍又陷入了思考,而胡昭显然也不准备回答,他这个有点自问性质的问题,于是,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而这一切,正在房间里的小袁熙一无所知,他还不知道,当他认为自己骗过所有人的时候,却不知道以智者的眼力,他的隐藏并不是那么成功,只是不知道袁绍与胡昭是想将小袁熙,带向哪里。 第二天起来的小袁熙,跟往常一样来到胡昭的小院子里,开始了一天的学习,跟往常一样上课下课。一切似乎跟往常一样没有变。 大在外面,袁家神童七步成诗的事情,再一次让人们关注起了那个,平静的半年的神童事件,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只看上门夸奖自家闺女的大人们的人数,就知道小袁熙现在,有多么地受欢迎了。 但这一切似乎跟小袁熙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照常的生活,仿佛外面的世界,外面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但身为他老师的胡昭,却发现了他弟子的一点心不在焉,但胡昭似乎不想提醒自己的弟子,所以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 只是有一天,袁绍又来到了小袁熙读书的地方,告诉小袁熙明天即将,带他去赴另一个宴时,尽管小袁熙表面上平静,但眼尖的胡昭和老奸巨滑的袁绍,都看到小袁熙正在写字的手抖了一下。 就这样,小袁熙跟随着袁绍开始了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腐败生活,但小袁熙在那些宴会上面都没有在赋诗。 因为小袁熙知道,他记得的诗虽然不少,但也不多,用一首少一首,而当他用完的时候,将面临江郎才尽的窘境,这是他所不愿意的。 再一个,新鲜感的保持,可不是常常出现,而是当人们将要遗忘的时候出现,才能保持地更加长久。所以小袁熙没有再三鸣惊人,而是扮演了平常的角色。 但熟记各种典籍的他,应付起这些人来也是游刃有余,这样一来二去,小袁熙博闻强识的名声也传了出去,而各位大人似乎更在意这一点,毕竟诗词只是小道,有渊博的知识才是士人应该追求的。 虽然常常参加各种宴会,让小袁熙在士人见更加有名,但频繁地出席各种宴会,大大影响了小袁熙的学习时间。 这让小袁熙的老师胡昭很不满,多次在小袁熙面前,向袁绍反映这个问题,希望袁绍能减少小袁熙的,这种在他看来无所谓的应酬。 但这段时间似乎,被他人的赞美之词砸晕的袁绍大人,似乎一点也没有了那天晚上的睿智,一反常态地反驳了胡昭的话,并坚持带小袁熙去参加,士大夫之间的交流。 为此,胡昭还多次去袁绍的书房与其争论,具体说什么小袁熙都不知道,但最后总是以高声反驳结束。 而胡昭与袁绍的关系似乎也变恶化了,至少在府里的下人们看来是这样的,但小袁熙不这么认为,但他也没有好办法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就这样,似乎小袁熙就要这么堕落下去了,也许会慢慢被人遗忘,或许会变成一个大胖子,让他以后的老婆高月讨厌,总之这样下去这本书也就这样了。 但主角总是不甘寂寞的,所以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小袁熙有了动作。 那是又一次宴会结束后,酒足饭饱的袁绍正要回房,却被小袁熙给叫住了。 最近有点微微发胖的小袁熙,叫住了正要回去的袁绍。 “父亲大人,孩儿有点事想要找你。” “哦?”袁绍转身看了下小袁熙,接着说道,“如果不那么重要的话,就明天再说。” 说着,又要转身往房间走,却被小袁熙再一次叫住。 “父亲大人,这件事很重要。”小袁熙的表情很庄重。所以,袁绍带他走到了书房。 “熙儿,有什么事就说。”坐在老位置的袁绍向小袁熙说道。 “父亲,我想明天杨大人那里,就不去了,而且以后,其他大人的宴会,也是都不去了。”小袁熙很诚恳地对袁绍说道。 “哦?这是为什么,难道与其他大人拉近关系不好吗。” “没有,只是孩儿觉得现在还小,还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不会的,为父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还不是一样。”袁绍的态度还是那么坚决。 “那请父亲听孩儿给您说一则故事。”小袁熙说道。 “哦?你要讲故事。”袁绍很感兴趣地问道,不过脸上却有点调笑的意味。 小袁熙并不在意父亲袁绍,话语里的调笑意味,因为他很有信心能够劝服他。 “从前有一家农户,家里有一个孩子,名字叫做仲永,他家世代以种田为业。在仲永五岁以前,不曾认识笔,墨,纸,砚,但是有一天他哭着喊着要这些东西,他的父母就感到十分的惊奇,就找别人借了一套笔墨纸砚给他,仲永马上就用这些东西写了一首诗,并题上了他自己的名字。他的父母不懂,就拿去给他们那里的茂才看。那茂才拿过来一看,这首诗以赡养父母,团结同宗族的人为内容,让那茂才看了大奇。从此,人们就指定一样东西让小仲永做诗,而他也能马上就写出来,而且往往都不错。同县的人就感到十分地惊奇,都十分想看看这个有名的小神童。”小袁熙说着,在“神童”两个字上面加重的音量。 接着他继续说道,“于是都请他的父亲前去做客,当然也让他带上了仲永,甚至还有的人花钱请他作诗,久而久之,仲永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得过且过。最后…”说到这里,小袁熙停了下来。 果然,袁绍好奇问了一句,“那最后如何了。” “最后他,泯然众人矣。”小袁熙说出了最后的结局,也是后世非常着名的一句话,意思就是“跟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听着小袁熙说完的袁绍,盯着小袁熙看了好一会儿,而小袁熙也神色坦然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脸上一片平静,仿佛袁绍盯着看的不是他一样。 盯着小袁熙看了好一会儿的袁绍开口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小袁熙神色坦然地回答道。 “那你是想说些什么,或者说是想告诉我什么呢。”袁绍的脸隐在一片阴影里,让小袁熙看不见他的脸色。 “孩儿想说的是,孩儿现在就跟故事里的仲永一样,陷入了无止境的做客当中,但没有牢固根基的大树,再高大也会被风挂倒。拥有再锋利的剑的孩子,也不是一个大人的对手。孩儿不想自己的未来跟仲永一样,成为一个跟一般人一样的人,那样的话,就算现在的袁家再强大,也总有一天会没落下去,所以想要接着认真地读书,不想受这些外物所打扰,至少在基础打好以前是这样的。”说完,小袁熙静静地看着袁绍。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才算打好基础呢。”袁绍没有说答不答应,却问了小袁熙一个问题。 “这个就要问先生了,相信先生会给父亲一个满意的答案的,但孩儿想,至少要成为一个俊杰。”说着,小袁熙试图看清袁绍的表情,但很可惜,看到的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 “哦,俊杰,你所想成为的俊杰,是怎么样的呢?”袁绍晚上似乎很喜欢提问,而不是回答,所以他又问了小袁熙一个问题。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来往的都是有才能的人,这是对常常在一起的人的要求。” “那肯定有对自己的要求喽?”袁绍饶有兴趣地再次问道。 “是的,对自己的要求只有三点,修身,治国,平天下。”说完这些的小袁熙徒然散发出一股豪气,却是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而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的袁绍,始终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感觉到了没有。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俊杰吗,好,我知道了,先回去。”袁绍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 “那不知明天。。”小袁熙见自己的老爹没有回答的意思,连忙问道。 “你现在先回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袁绍负手而立说道。 “那孩儿先告退了。”无奈之下的小袁熙只好先回去了。 走出了书房的小袁熙,再次回头望向身后的书房,只感觉心里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父亲袁绍,这个在演义里不曾出彩的人。想不出什么的小袁熙,只好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不过晚上能不能睡着,就不是我们可以猜测的了。 回头看看让小袁熙看不透的袁绍,此时还是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当中,一动也不动,就在他快要边成石头的时候,他的将脸从阴影当中显现出来,一脸的平静,再呆呆地坐了片刻,他便起身,往胡昭所在院子走去。 同样的院子,同样的敲门声,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两个不说话的人。 “看来我们都错了,我们还是把熙儿看轻了。”从一进门就没说过话的袁绍,慢慢地开口说道。 “大人,今天发生了什么吗?”有点闹不清楚的胡昭有点疑惑地问道。 看着摸不着头脑的胡昭,袁绍将小袁熙在书房里说的话从头到尾地向胡昭说了一遍。说完,静静地坐在那里,让胡昭好好消化他刚刚说的话。 过了半晌,胡昭突然抬起头来,急促地对袁绍说道,“公子这是在造势啊。” 说出这句话的胡昭越想越觉得可能,而想明白一些的胡昭很佩服小袁熙的才智,连称呼都变了。但他想不明白小袁熙是想干什么,造势是可能让他成为名人。 现在很多想要当官的人,都会提前替自己造势,什么孝顺啊,有才啊什么的,但那都是为了当官,让考察官员的人注意到他们,从而举荐他们当官。 但小袁熙不一样,他是袁家的接班人,凭袁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以后官运亨通是一定的,至少三公之位是跑不掉的,那他又为什么要为自己造势呢? 不知以后发展的胡昭,当然不知道小袁熙是为了以后天下大乱的时候,让自己成为吸引好的部下的活广告,活招牌,所以现在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对朝政了解很深的袁绍,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怀疑,但他不相信才8岁不到的儿子,能够想得那么远,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推测告诉胡昭。所以房间里的两个人,又再度陷入的安静之中。过了不知道多久,还是袁绍先开口了, “孔明,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现在熙儿还小,有什么也不是现在可以看出来的,但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地去帮他完成这些。” “那大人的意思是?”也有点回过神来的胡昭问道。 “就让他在家,暂时跟随你好好学习,其他的以后再想,明天就我一个人去,我也想看看,熙儿以后能不能成为,他所说的那样的俊杰呢。”袁绍有点自豪地说道。 “恭喜大人了,原以为公子只是文采非凡,却不知心机也颇深,看来我们都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了。”胡昭貌似有点无奈地说道,但谁都能看到他脸上淡淡的微笑,看来他对于自己弟子的非常地满意。 “是啊,原以为我带他去赴宴,然后等他有点懈怠的时候,好好地敲打他一番,让他能明白一些事,可是熙儿的稳重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看来就连我也要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麒麟儿了。”袁绍有点得意地说道,不过也难怪他,不轮是谁,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此地出色,难免会有点小得意。 “明天我就让京城的人知道,我袁本初有了怎样的一个宝贝儿子。”袁绍有点踌躇满志地说道。 第二天,小袁熙得到了,让他继续读书的指示,但他不知道自己所想的,是否能继续下去,所以颇有点心不在焉。 而独自赴宴的袁绍自然被众人所包围,纷纷打听袁家小少爷怎么没一起来。 而当袁绍略显自豪地,将自己儿子的故事和“俊杰论”抛出来后,整个宴会一片哑然,人们不相信才8岁不到的稚童,能有如此的见识。 但想想人家闻名在外的名声,纷纷回去找典籍,却都找不到关于《伤仲永》的有关资料,于是人们相信,这一定是小袁熙为了劝服袁绍而做的一则故事。 于是,关于小袁熙今后将前途不可限量的谈论慢慢多了起来,而且大家一致持肯定的态度。还是那句话,凭袁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势力,以及在士人中的地位。 只要小袁熙不离谱,混个高官是不成问题的,而现在所有的一切表明,小袁熙不止本身有才,还有积极向上的心,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性格,未来的成就还会低吗 从此,小袁熙能做大事的结论深入人心。而听到这些的小袁熙知道,自己演了这么久的戏,终于将自己所想的,变成了现实,现在所做的,就是等,等时机。 但那天,还会遥远吗。而不久后,小袁熙就被汉灵帝选中,做了皇子刘辨和刘协的伴读,历史大势轰轰而前,而蝴蝶翅膀终究在,小袁熙不懈努力下,发生了一点点偏移。 卖官鬻爵 公元184年初,也就是年关,洛阳。 日子就这么过着,眼看就要过年了,而经过最近和宫中皇子的接触,小袁熙也跟着宫廷剑术老师王越,学习了一些基础剑术,这王越也是小袁熙想办法举荐的。 这天,小袁熙刚练完剑,打算到袁绍的书房看点书。还没到书房,见看见还穿着朝服的袁绍怒气冲冲地,向自己的书房走去。感觉到奇怪的小袁熙叫住了,跟袁绍一起上朝的袁福,才了解到自己老爹怎么会这么气愤。 原来有汉一朝,一直是外戚与宦官轮流把持朝政。而自从汉灵帝登基以后,先是受宦官的唆使,灭了扶自己上位的外戚窦家,其后宦官开始当权。 现在朝中有宦官十二人,号十常侍,祸乱朝政。分别是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段摇、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粟嵩。他们把持朝政,卖官卖爵,从朝廷到全国郡县,都有他们的亲信,搞得社会黑暗不堪。 虽然从上到下的士大夫都想锄奸,但无奈灵帝十分宠幸他们。尤其是张让和赵忠两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被灵帝称为“让父”,“忠母”。都成皇帝的父母了,可见灵帝对宦官之好。 虽然这让满朝的士大夫都无法接受,但谁也劝不住一意孤行的灵帝。而十常侍仗着灵帝的宠幸,行事也是肆无忌惮。 他们在朝中大肆收敛钱财,甚至在灵帝的示意下开始卖官。明码标价,上至三公,下至县令都可出售。甚至可以先不付,到任上收刮以后再交。 失望,失望,还是失望。对于灵帝的做法,大多数人不能接受。但天下都是人家的,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前段时间,有一个士人出身的贫困子弟当了一个县令,但没成想,收到了灵帝催讨买官费的圣旨。无奈之下卖房卖地,但还是差一半的钱。 但想他一个书生,哪有那么多的钱,交剩下的钱而他,又不想做那盘剥百姓的不义之人,一时想不开,就在半路上上吊自杀了。 而收到他自杀消息的灵帝还颇有点开心,只听他说到,“这样又可以把这官卖一次了。”这让满朝的士大夫更加地不满了。 这件事小袁熙也知道,但大家对朝廷越不满,小袁熙的机会就越多,所以他也没说什么。 呵呵,这袁家人满嘴仁义道德,做的却是男盗女娼之事,真够虚伪的。 而今天。是崔烈当太尉的日子。本来对于崔烈这个人,大家还是很满意的,为人刚正有威严,官声很好。 本来他当官就当官,但有人不乐意了,那就是灵帝的奶妈。 要说崔烈这个人,已经好几年了,也没有升官,看着以前的同僚,一个一个都升了官,他也按捺不住,想买个官。 但他现在的官也不小啊,适合他的也没几个。正好,曹操他老爹曹嵩因为曹腾的去世,在朝中没了依靠,也不打算做那个买来的太尉了。 而知道这件时的崔烈一想,正好,正想什么官适合自己呢,这就给自己送来一个。但问题是崔烈他没那么多钱啊。 满打满算,最多也只能凑够五百万大钱,而太尉标的是一千万大钱。而买官这回事,都操控在十常侍的手里,想求情也求不了啊。怎么办呢 苦思冥想地崔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找皇帝的奶妈。 于是,想到就去做的崔烈,就去找了那个奶妈。好在那个奶妈也有点能力,他跟那张让啊,关系有点不一般,在她的操作下,崔烈也终于用五百万大钱,把太尉那个官职买了下来。 本以为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成想,今天高高兴兴地穿上新官服,去参加御前会议的时候,有人看不爽了,而那个人,也正是帮崔烈买官的皇帝的奶妈。 那崔烈也有错,人家帮了你,再怎么看不起,也应该谢一下,但那崔烈显然有点看不起她,翻脸就不认人了,在她面前也是摆起了太尉的架子。这让那奶妈很是窝火。 于是,正当大臣们一起议事的时候,正好轮到崔烈发言,而崔烈显然也想好好表现一下,颇有点挥斥方遒的味道,这时候,那皇帝奶妈的打击来了。 而且一来就直接往士大夫最看重的地方―面子上打去。 只听她说道,“也不过是一个靠女人的东西,跑这来装什么装。”(具体什么绿茶忘,所以就现编了一句)这下问题大了,士大夫最看重什么面子啊。这下在其他大人面前丢人。 而且是丢大人的崔烈,一下子从顶端掉了下来。当庭就提出了辞官。而本来就觉得五百万卖了便宜的灵帝,听到崔烈辞官,一想,转手又有一千万,那哪有不准的啊。一开口,这事就定了下来。 而袁绍不知道这么多啊,只觉得这有是十常侍他们搞的鬼,所以一回来就开始发脾气了。而听完这些的小袁熙,心里有了计较,就往袁绍那走去。 心里有了计较的小袁熙,让袁福守在书房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因为今天小袁熙想跟袁绍,谈一下袁家以后的路,而其中肯定会有,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是不能让别人听去的。 因为那些话,现在就能要了他们一家的命。而袁福是袁绍几十年的心腹,也就是福伯,是可以信得过的。所以小袁熙让他守在书房门口,也不怕他将听到的话传出去。 而安排好这些的小袁熙,走进了袁绍的书房。一进到书房,只见袁绍怒气冲冲地坐在桌子后面,胸膛不断地起伏着,显然还在生气着。而地上散落着一些书简,很显然,是被盛怒中的袁绍当作了发泄工具。 而看到这一片狼籍的小袁熙,心里有底了。说白了,今天袁绍之所以这么生气,既不是为了辞官的崔烈,也不是为了糜烂的朝政,而是为了汉灵帝和张让。 东汉末年的历史告诉我们,那时候的皇权也不是那么稳固的,强大的世家大族长期与皇权对立,朝政大部分都把持在,世家出身的人手上。 以袁家为例,四世三公,不可谓不显赫,但那是建立在皇权的妥协之下。 而到了袁逢和袁隗这一代,权利更是到了顶峰,三公中的司徒和司空都出自袁家,而袁家更是凭百年积累下来的声望,一举成为了天下士人之首,可谓风光无限。 而看现在看灵帝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虽然看起来很荒唐,但小袁熙和袁绍都明白,这是灵帝借着荒唐的名义行事。 看他买官卖官,虽然打的是张让他们十常侍的名义,但怎么能瞒地过,长期跟皇权对抗的真正世家。 灵帝卖官是为了削弱世家,对朝廷官员的把持。看看现在的朝廷官员,能有资格上朝议事的官员,无一不是出自世家,而那些即便很有才的寒族子弟。 再有才,也只能做做不如流的小官,要不就直接投入世家的怀抱,不然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而灵帝的举动打破了这一规则,他卖官,不管是多大的官都卖。百姓们都以为灵帝是为了钱才这么干的,商贾皇帝嘛,百姓都是这么看的。 但其实不然啊。钱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灵帝想要给官员换血,不希望一家独大。 现在灵帝卖官,只要你有钱,我就给你官做。不管你什么出身。这是一招釜底抽薪的棋啊,走得好,虽然前期会有点阵痛,让某些有钱无才的人祸害百姓。 但只要操作地好,从世家手里收回大部分权利,那到时候个别毒瘤那是很好清理的。至少在小袁熙看来,灵帝打的是这个主意。 但如果灵帝不能在短期内收回权利呢那就难说了,从历史上看来,汉朝的毁灭跟灵帝的买官卖官还是有一定联系的。 虽然削弱了一些世族的权利,但让地方豪族掌握了权利。 这豪族跟世族却不一样,世族是有底蕴的,传承了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家族才可以被称为世族,他们跟皇权的存在有一样长的时间,甚至更长。 他们跟皇权斗,是为了家族的传承,家国天下,有了家才有国,而地方豪族不一样,他们是没有底蕴的,不读诗书,不懂礼仪,所以在世族眼里,那些毫族都是鄙夫,都是野蛮人,比如说那西凉董卓和金城韩遂。 而世家大族虽然跟皇权对抗,但又依赖于皇权,而皇权也要依赖世家统治。两者又是敌对又是互相依赖,关系复杂。所以世家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造反,按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很守游戏规则。 但豪毫族不同,他们的崛起,只是很短的时间,他们参与不到那些上位者的游戏,所以他们不懂。 灵帝想不到,他现在所做的后果就是打破游戏的规则,破坏了平衡。 以前的那些,这些士人们还觉得灵帝的动作太幼稚,没什么威胁,了不起你给人家官,我们不给他权利,架空他,所以也就没什么反应。但可能世族们的好心,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灵帝知道。 他以为世族在他的计策下被打压了,他以为只要再家一把劲,把世族们打疼,那他们就会乖乖听话了,所以他的下一步动作来了,就发生了崔烈这一件事。 灵帝料地不错,袁绍他们所代表的世族们的确被打疼了,但他没想到的是,世族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而是觉得没有威胁。但灵帝今天的举动真的让他们愤怒了。 因为他今天的招很好,直指世族的要害,今天那个奶妈的话,不禁是让崔烈的颜面无存,同时也等于在世族的脸面狠狠地煽了一巴掌,很疼的。 而还没等袁绍他们反击,自觉颜面无存的崔烈自己却提出了辞官,而且灵帝也在他们反应过来前就准了,这不是早就计算好的是什么。这一下,袁绍他们连反击都做不到,败地一败涂地。 而灵帝的最后一句话,才让袁绍怒火中烧,这官还可以再卖一次。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而有气不能发的袁绍在外面不好发脾气,直到回到了家,才忍不住把气都发了出来。而小袁熙见到的正好是这个场面。 看着怒气难平的袁绍,小袁熙慢慢地走过去,将散落在地上的书,一本一本捡起来,目的是让看到他进来的袁绍趁这个时间,平复一下情绪。 等他差不多把书都捡起来后,袁绍也差不多平静了下来。把最后一本书放回到桌子上,小袁熙静静地看着明显变地老了的袁绍。 想那时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那会儿,看到的袁绍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事业有成,官居高位。 而经过这几年的时间,忙于与宦官斗的袁绍明显老了很多,三十多的人,本来是在一声的顶峰,但现在的袁绍,已经早早地长出了白头发,眼角的皱纹和眼里的血丝,说明着主人的劳累。 而有点弯曲的后背,更让袁绍看起来更加地老。这让小袁熙看着有些心酸,这几年跟袁绍的见面有点少的小袁熙。 每次见他也都是匆匆忙忙,从来不知道,在自己心中永远那么坚强的父亲,也有老的一天。 是不是自己太不注意自己身边的人了,这时的小袁熙想起了也是好久不见的母亲刘氏,暗暗决定等下就去看她。 晋朝秘史 而看到小袁熙进来,之后又在那发呆的袁绍忍不住开口道,“熙儿…”。 听到袁绍的话,从思考中回到现实的小袁熙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暗笑自己变地脆弱了,然后平定了一下心神,顺便整理一下等下要说的话。 而明显有所准备的小袁熙,没过多久就开口说道,“父亲今天这么生气,想必是陛下和十常侍他们又有了动作。” 决定跟袁绍表明心迹的小袁熙,也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观察结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而明显准备不足的袁绍,突然听到儿子的话,忍不住“恩”了一声,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只见他定了定神,开口说道,“为父不太明白我儿在说什么,陛下怎么会跟十常侍一起,对付我们袁家呢,我儿多虑了。” 也知道一时不能让袁绍相信自己的小袁熙,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开口反问他道,“不知道父亲大人,怎么看我们袁家如今的地位。” 不知道小袁熙为什么转变话题的袁绍听到他的话,略显自豪地说道,“我袁家四世三公,为天下士人之首,地位显赫。上受陛下的器重,下承天下士人的希望,自然不是等闲的家族可比。” 也是,不论是哪个袁家的人,说出这些的时候,都会很骄傲的,当然也包括袁绍和小袁熙,他们都流淌着袁家的血液。 但明显想跟袁绍摊牌的小袁熙还是说道,“父亲真的这么想,还是不想跟孩儿说呢。”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乖巧的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袁绍疑惑地问道,“熙儿,你今天怎么会想到问这些问题,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疑惑的袁绍也只能把儿子的不寻常,归咎于听到了什么流言。 “父亲,也许你不曾真正地了解熙儿,熙儿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论文才,儿少年成名;论武艺,也不是等闲同龄人可以近身的;论朝政,至少孩儿可以凭自己的分析,知道陛下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么昏庸,而是处心积虑地想要从我们世家手里收回他的权利,只是方法,略显急躁罢了,如果…” 虽然小袁熙没有说如果什么,但相信政治斗争经验丰富的袁绍能明白。 果然,只听袁绍说道,“是啊,若陛下能再等个十多年,等一切都安排好了,说不定,他真的能完成自王莽后,就失落于世家手中的权利,将其收回去,但现在,既然他的目的已经暴露,那也就由不得他了。”说着,小袁熙只觉得袁绍的眼中爆发出一阵杀气。 “父亲还没有回答孩儿的问题,我袁家,现在处于什么地位。”看袁绍按自己的思路走下去的小袁熙,再次开口道。 但见袁绍并没有急着,回答小袁熙的话,而是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小袁熙,半晌,才开口到,“既然熙儿这么问,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那你就跟为父说一下。” 就等袁绍这句话的小袁熙开口道,“我袁家到现在,不可谓不风光,尤其是祖父和叔爷牢牢地把持朝政。但这难免让其他的世家所嫉恨,面对陛下的攻击时,大家尚可以团结一心,但经过今天的事,显然,陛下的急躁毁了本有利于他的局面,而世家的反击也肯定能让陛下做出妥协。那就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成功后,那利益又将怎么分配。我袁家家大业大,肯定是要拿大头的,但这无疑,让某些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害,这样的事情一多,难免不会出现其他世家,一起对付袁家的局面。” 说着,看了眼认真在听的袁绍,小袁熙接着说道,“而陛下也有这个意思。看他打算立何皇后的儿子皇子辩为太子,而不是他更喜欢的皇子协,就可以看出,皇上也是有意扶持豪族出身的何家,来对抗我们袁家,那样即便以后皇子辩登基,那没有根基的何家,也就不会成为第二个袁家。而当我们袁家陷入到,大家都要讨伐的境地的时候,想必很难翻身。所以现在我们袁家看似风光,但从古到今哪有一直风光的家族呢所以熙儿认为,我袁家前途堪忧。” 说完,小袁熙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袁绍的回答,毕竟之前窦家,梁家可是前车之鉴。 而袁绍也似乎在消化小袁熙的话,过了一会,只听袁绍问道,“熙儿那你认为,我们袁家要怎么做?” 显然,听了小袁熙的分析,袁绍也认识到,自己的儿子再次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自己又低估了自己的儿子,所以现在他也想听听小袁熙的回答。 而小袁熙,显然也早就思考过了这个问题,所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很简单,我们趁着这次各个世家想要反击的机会,破坏陛下和何家的联盟。” “怎么破坏?”袁绍问道。 “皇上不是很喜欢皇子协的生母王美人吗,父亲觉得,如果何皇后出于嫉恨,一不小心,就送了一碗甜品给王美人,那本来就觉得对王美人和皇子协有愧的陛下,还会继续相信何家吗?”小袁熙面不改色地说道,同时在心里对王美人说了一句,别怪我,这就是政治,谁叫陛下想我袁家家破人亡呢,我也是自保。 因为袁熙的历史乱入,导致本应该两年前死去的王美人,现在还活着。 不说正在心里祈祷的小袁熙,就说听完小袁熙的话的袁绍,心里只感觉一阵阵的高兴,在袁家最危机的关头,上天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以前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成就将不凡,但没想到,他只凭猜测就了解朝中发生的事,更敏锐地察觉到袁家现在的处境,他才8岁啊,如果再给他几年的时间锻炼,那又有谁能撼动袁家的地位,至少他在的时候不能。 而袁绍,也终于把小袁熙放到跟自己平等的地位,而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而看轻他。 所以,他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顺便最后再试探一下小袁熙说道,“那为什么不直接消灭何家呢?”说完,看着小袁熙的眼睛。 “因为我们也需要一个既容易玩弄,又有价值的工具,更重要的是,我们袁家的前面,也需要一面盾牌,而外戚出身的何家,都符合这些要求,因为失去了陛下这个依靠后,他们也只能靠我们袁家。”小袁熙,慢慢地说道。 而得到想要的回答的袁绍,终于笑了起来,而且是很畅快地笑了起来。 而明显看出什么的小袁熙,也终于露出了如释重担的笑容。 笑完之后的袁绍再次问道,“虽然有何家这个挡箭牌,但我相信,这是远远不够的,等何家支持的皇子辩登基,那何家也就有了跟我们叫板的资格,那又有什么用呢?” “因为我们袁家需要这几年的时间,暗中积蓄力量。”小袁熙答道。 “哦?为什么?”袁绍问道。 “不知道父亲大人,知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他叫做张角,他自称得到了仙人的传授,习地了一身技艺,现在收了很多的徒弟,在为百姓看病,施符水,很受百姓的爱戴,而现在,张角的人已经遍布了全国各地。”小袁熙并没有回答袁绍的话,而是向他说起了黄巾教徒。 “你觉得他们会反?!”明显也知道这些的袁绍,没有太多惊讶,而是向小袁熙问道。 “过了年后必反。”小袁熙自信地回答道。 “为什么,他们现在虽然人多势众,但兵器粮草都没有准备好,不可能这么快的。”明显觉得小袁熙估计失误的袁绍反驳道。 “父亲大人,我们只是需要一场变动,而不是改朝换代,失败的,比成功的对我们袁家更有利,而且,民众造反,总是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小袁熙耐心解释道。 “什么地方。” “那就是只要不是突然爆发,而是处心积虑的造反,事前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忍不住透露消息的。”小袁熙,将农民起义的最大弱点,摆在了袁绍的面前。 而袁绍,显然十分地开心小袁熙的睿智,只见他走过来,拍了拍小袁熙的肩膀说道,“为父一直知道我的熙儿很聪明,也一直看看重你,但熙儿你今天的表现,实在让为父感到自豪,很好,很好,我们袁家有你在,那为父以后行事也放心了。” 而从来没有看过袁绍这么柔情一面的小袁熙,也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再一次的润湿了 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定下来的两人才再次坐定,而小袁熙也再次开口道,“父亲,孩儿既然是袁家的人,那自然就该为袁家的前程考虑。” 说着,又再一次说道,“所以儿想让父亲你在这场变动后,谋得司隶校尉一职。” 而听完小袁熙的话后,袁绍也是久久无语。想着儿子对袁家的一片拳拳之心,袁绍也是很感动,想到这里,也就答应了小袁熙的请求。然后父子两人又在房里,谋划了一下细节,然后小袁熙就告辞回去了。 而袁绍,在小袁熙走后良久,都一直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提起笔,写了一封信。 接下来几天,一切都风平浪静,原本灵帝还担心世家的反击,一直担心了几天,但眼看着年关将进,朝中的人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也没有反击的迹象,这让灵帝放下心里,正想着是不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结果就听说后宫出事了。 等他赶忙回到后宫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宠爱的王美人死了。而等御医畏畏缩缩的说完结果后,灵帝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还以为这是世族干的。 但等他问了当值的宫女太监后才知道,王美人是喝了何皇后送来的甜点后,才突然中毒而亡的。 他又连忙让人查看那甜点,结果才知道那甜点里果然有毒。于是等何皇后听说王美人出事后连忙赶来时,迎接她的不但有王美人的尸体,还有灵帝的一阵破口大骂。 意思大概是,你个恶毒的妇人,我虽然喜欢王美人,但我已经让你成为了皇后,而你的儿子也当上了太子,你有什么理由再加害她,总之是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本来人家何皇后也不想来的,但听说王美人是吃了自己送的东西后,才中毒身亡的,但这是何进送来的,她还以为是何进为了帮她稳固后位才这么做,于是想来探探风头,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没想到一进门,就被暴怒的灵帝领地逮住一阵大骂。于是本来脾气也不好的她,也一气之下回自己的寝宫了。 而宫外听到消息的何进,也以为是皇后想除掉大患,才下的毒,还怪她心太急,但她也不好去说不是。 而灵帝骂走何皇后后,扶在王美人的身上大哭一场,扬言要废了何皇后,却被十常侍劝住。但那头的何皇后听说灵帝为了那个贱人,居然要废了自己的后位,更是勃然大怒,自然也不会去解释什么了。 而在后面的袁家父子,就更不会自己跳出来说是自己做的。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只不过,灵帝把原本按规定要交给皇后抚养的刘协,交给了自己的母后董太后抚养,这让何皇后更是生气。 这些秘闻都出自《晋朝秘史》,不过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确实不是个东西,大汉对袁家不薄,而袁家却处心积虑颠覆政权。 少帝刘辨把袁熙当朋友,后来刘辨被李儒鸠杀后,袁熙却强暴了少帝弘农王妃唐姬,这得多么不是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却被满口仁义道德的太宗宣武帝袁熙做了。 献帝刘协把袁熙当挚友,甚至把姐姐万年公主都嫁给了他,还封他为临淄侯,但是袁熙却是合谋杀害,刘协母后王美人的凶手。 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了打击献帝羽翼,杀死了献帝爱妃董贵人和外戚势力,而且后来暗中指示属下杀死了,打算暗杀袁熙的大汉太子刘冯,而且后来还鸠杀了万年公主。 还有,太宗宣武袁熙为了权力,还逼迫献帝刘协禅位,并在此期间,还和伏皇后通奸。 袁熙的罪恶已经罄竹难书了,我确实挺讨厌袁熙的,但很无奈,他是主角,可惜了。 袁家和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发家史,就是刘家的血泪史,踏在无数刘家人的尸骨上站起来的,哪有半分人情在呢,呵呵。 说起来献帝刘协和太宗宣武帝袁熙,算是有杀母之仇,夺妻之恨,禅位之耻,害子之痛,丧姐之殇,刘协确实太可怜了,他也太累了。 这一天小袁熙出了司徒府,来到了大街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袁熙只觉得跟他们有点格格不入,总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场面,小袁熙竟在心中起了这些人,好象是虚假的一样。 小袁熙时常在想,到底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在做梦是不是原来的自己被车撞成了植物人,而现在的这几年,只是自己的梦境但最初的疑问过后,小袁熙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真实的情感,真实的人物。这让小袁熙知道,这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世界。一个跟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世界。 但还是不放心的小袁熙还是感到恐惧,他曾惶恐地找一切可以证明自己身在梦里的证据,于是他走啊,走啊,把整个雒阳走了一个遍,终于,他放心了,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能够编造一个这么真实,而又大的世界。 放下心来的小袁熙开始了谋划,他要成为上位者,而要成为上位者,就要把人区分开,一类是对自己有帮助的人,有利用价值的人;另一类,自然就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像现在街上的这些人群。 小袁熙也曾经迷茫过,是不是自己真要变成那样的人,是不是真的要那么绝情思考了很久的小袁熙给自己的答案是,要这么做。在这个时代,想要出人头地,没有一个好的出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你就算知道再多的信息也没有用,因为那些名臣猛士根本不会理睬你。当你面对的,都是一些没有身份的百姓的时候,你就算知道再多,再好的诗,也没有人会为你去传播,因为知识,掌握在大族手里。没有了这些,外来人很难在这个社会立足。 要么干脆老老实实当一个百姓,不然等待你的,肯定是被这个时代的巨流所淹没,连渣都不剩。 而令小袁熙庆幸的是,自己有一个好的出身,还有一个权利名声很高的老爹,这就让自己比别人有更多的优势。 而有了这些的小袁熙,自然不想因为自己的那点妇人之仁,而断送一切。所以,有了成为上位者资源的他,还要有成为上位者的心态,这点很重要。 所以现在的小袁熙,更珍惜现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因为现在的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有那个心,但还没做好准备,所以还可以享受一下放纵的滋味,呵呵。 第183章 论战 郭图、鞠义在并州与河内发回急报,说鞠义趁着傍晚风向突变,以火攻烟熏做掩护,击败了吕布军步卒主力。但吕布率所部jg骑南下河内,渡过河水去投靠兖州军。 袁绍脸sè铁青,他只道各豪杰争相归附曹cāo,却不知吕布跟袁熙的过节,吕布誓死不投靠袁绍一方实乃私人恩怨问题。而此刻,袁绍心中对曹cāo的嫉恨,到达一个新的顶点。 “不能养虎为患啊,当趁早除去此祸患!吕布和可是有着大汉顶尖的骑兵精锐,是个大麻烦,望主公明察。”审配冷不丁说道。 此话正说中袁绍心里所想,他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众人,希望众人给点意见。 “与其坐观他壮大,不如尽早图之!”辛评也附和道,他也看清袁绍心中所想。 “不可!此时出兵征讨曹cāo胜负难料!请主公三思啊。”沮授立即跳出来劝阻道。 审配斜眼瞧了瞧他,说道:“我冀州已然夺取下并州,如此集冀、幽、并、青四州之地,合十数万之众,南渡河水即可压垮兖州,公与你为何会说胜负难料!” 沮授挺直身子,严肃地说道:“自从主公入主冀州,连年兴兵征伐。田楷、公孙瓒、张燕,历经这几场大战,我冀州库府挥霍一空,所囤钱粮所剩无几。而且公孙瓒、张燕数次攻入冀州,致使百姓疲惫不堪,我军所征赋役也十分沉重,这些都是导致用兵失利的隐忧。况且今年大旱,正南先生你所数十万大军没错,但可有粮秣供给这些兵卒的出征之用?” 沮授一句话将众人问倒,现在四州之地确实可以征集起三十万以上的兵卒,但粮食问题没有解决,他们最多只能出十万的兵马。这还是没有天灾的情况下,而今年的旱灾致使冀州根本发动不了如此大地一场战事。 田丰难得再次参加,决定冀州走向的决议。他也劝道:“主公,我冀州实在是没有钱粮支撑大军拿下兖、豫两州。为今之计要劝课农桑,减免百姓赋役负担。再抢占河水要害渡口,多造船只、修缮器械,同时派遣jg骑,分几路sāo扰兖州边境,使曹cāo不得安宁。如此以逸待劳不出三年,兖州就可不劳而定。” 袁熙一皱眉,他问道:“元皓先生是否效仿,当年伍子胥疲楚灭国之计?” 田丰欣然点头。答道:“公子说的不错,正是伍子胥攻楚之策。” chun秋时吴王阖闾经过奖励农商、修明法制和练兵习武。国力逐渐强盛,他认为攻打楚国的时机已经到来。但孙武力劝阖闾,说发兵远征军需用度极大,要再修养几年。 而伍子胥急于报杀父之仇。提出疲楚的策略,既将jg兵分成三军,每次用一军袭扰楚国边境,“彼出则归,彼归则出”,使楚军疲于奔命消耗实力。疲楚之计坚持六年多之后,终于抓住战机,一举攻破楚国都城。 审配反驳道:“元皓先生,吴国弱小而楚国强大。所以吴王阖闾采用疲敌之策。但如今我军强大而曹cāo弱小,可不能生搬硬套古人之计。” “正南先生说得对!”辛评这次站在了审配一方。他说道:“岂不闻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现有主公的英明勇武,又集结河朔的强兵,以此讨伐曹cāo实在易如反掌。如不乘机攻取,以后幼虎长大,那可就要伤人了。” 辛评如此赞成出兵讨伐曹cāo也是有理由的,首先他也小瞧了曹cāo,认为攻曹之战如打公孙瓒那么简单。 再次他要给袁谭挣立军功的机会。如此挟大胜之机。劝说袁绍立袁谭为继承人,那么就可以盖过袁熙了。 “曹cāo法令畅行无阻,士卒都训练有素。其兖、豫两州地广人多,不像公孙瓒那样坐受围困。如我等不采取稳妥地法子,反而兴起无名之师,实在乃冒险地豪赌!”沮授急道。 辛评针锋相对道:“周武王讨伐商纣王,尚且不能说不义,何况曹cāo新近攻略陶谦,征伐他怎能说师出无名!河北将士jg勇,人人争先,此时不能早定大业,是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正是越国之所以称霸,吴国之所以灭亡的缘故。元皓、公与两位地谋略只求稳妥,不知审时度势临机应变呀!” 沮授被激起怒意,反问道:“那依你所见,河北可征发多少兵卒,粮秣用度又可以征调多少?大义为何?征伐理由为何?” “战贵速而不在久,我军挟浩大声势,不需多久就能平定兖州。如此也不回耗费多少粮秣,再者咱们就不能学曹cāo取粮于敌么?”辛评出言说道。 沮授、田丰和审配、辛评双方争得不可开交,他们都是饱读之士,吵起来都引经据典,说得也是头头是道。 袁熙环顾两边的文武,武将基本是对袁绍惟命是从,只等袁绍决定策略,这就是袁绍的高明之处,他永远是裁判。 而文臣中荀谌、许攸两只老狐狸看似聚jg会神地倾听和思考,其实是置身事外地观望。逐渐地文士们分成两派,审配、逢纪、辛评难得地站在同一阵线要求速战速决,他们打的都是给袁家兄弟赚军功的念头。 沮授、田丰还有后来加入地崔琰,则力主稳妥的策略。辛评、审配抓住不能养虎为患这点,迎合袁绍征讨曹cāo的心里,而田丰、沮授则紧紧抓住粮草这点反驳。 袁绍听他们吵得厉害,抬眼看向了另外的臣属,当他收回目光时,恰好看到正暗自思考的袁熙,还有力挺辛评的袁谭。 “显思、显奕,你们也是一州之长官了,且说说看该不该征讨曹cāo,又该怎么征讨曹cāo。且说说看。”袁绍看向他们问道。 袁谭早就跟辛评通好气,准备趁着战事挣立军功,再以此声望胁迫袁绍立继承人。于是他答道:“曹cāo那厮显然是挑衅父亲的威信,如不征讨岂不是示敌以弱。如此不过两三年,天下豪杰都会改投曹cāo而疏远父亲。” 说着袁谭站起身,激愤道:“只要父亲下令,我立即率部为先锋。直取濮阳,再下陈留!唯父命是从。” 袁绍高兴地点点头,抚须说道,“显思经过在幽州的历练已然果敢了许多。” 袁熙知道袁绍心中,恨不能立即灭掉闹事的曹cāo,如此他再力劝也不能改变袁绍地决定,只会引发他的恶感。 像历史上田丰稳妥地策略也是正确的,但袁绍失败后不但不悔改,反而因不听从田丰正确策略,而将他杀掉。 由此可见袁绍是个极重面子的人,如果自己加入田丰他们劝阻。要是决战得胜还好,万一失利还会引起袁绍的嫌恶。 更重要的是。袁熙知道曹cāo不是楚昭王,以他的才干还有手下众多人才的辅佐,疲敌之策能不能奏效实在是个疑问。 袁家要施行疲敌之策,倚重的是骑兵。但曹cāo兼并匈奴於夫罗,跟西凉军阀后,骑兵数目虽然不如河北,却也不至于一味挨打。 袁熙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元皓先生、公与先生说的是极为稳妥之策略,如此我军稳守河北即可坐观天下之变。我军要是施用疲敌之计,所依仗乃jg锐骑兵,但要是吕布也归附,曹cāo手下jg骑同样不可小窥,如此疲敌能不能凑效尚存疑虑。再则。咱们休养生息,曹cāo也在休养生息。如此年后双方实力还是一样。所以正南先生说地速战速决也未免不可。而且,纣王以甲子亡,武王难道不是以甲子兴吗?”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攻打后燕时,也是如此反驳手下大臣的,前秦符坚攻打前燕时,也是这种看法,而太宗宣武帝袁熙也是如此,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田丰有些惊讶地看着袁熙,在他看来袁熙应当可以看出休养生息才是上策,但袁熙地决定让他十分吃惊。 审配则是一副早就知晓地神情,因为前两ri他们会面时曾经商讨过此事,袁熙让他跟逢纪两人,看时机顺着袁绍的意思去说。 田丰知道袁熙这么说肯定有他地道理,于是问道:“即便如此,我军可出多少兵马决战?所需钱粮又如何筹集?要知道此时库府中积蓄可是不足以支撑多久的。” 袁熙解释道:“咱们缺钱少粮,难道曹cāo就不缺吗?看似他新近占据了盛产粮食地徐州,但是徐州库府多被迁移洗劫,他能得到的并不多。徐州百姓人丁饱受战祸多有逃亡。曹cāo能得到的人丁也不多。此外他还要分兵把守。防备陶谦余党复返。曹cāo本就兵少,又不得不分兵。我军只要集中攻击一点,必能逼迫曹cāo军决战。只要再联络其他豪强共同举兵,即使不能攻占兖州豫州全境,也能极大消耗曹cāo军主力,并占据河水要害。如此再派几员大将深入敌境施行疲敌之策,曹cāo不攻自破。” “说得好!但显奕你可有解决粮草的法子?快快替为父分忧。”袁绍满意地问道。 袁熙看看在座的众人,说道:“诸位大人都是才智之辈,父亲且听听他们的有何见解。” 审配、辛评等人一时哪能想出什么快速解决粮食的办法。 沮授见袁绍已经决定征讨曹cāo,再劝也没有效果,他只能帮袁绍谋划详尽力求取胜,于是他说道:“今冬发动河北尽可能播种冬麦,来年夏初收割,届时出兵兖州。即便战事持久,两三月后chun麦也可以收割了,我军可避免断粮的危机。” 袁绍拍掌赞道:“公与果然善于谋划,如此困扰我军的粮草事宜迎刃而解。” 沮授看看众人,再建议道:“官家库府存粮虽然不多,但据在下探查,众多士族大家确是多有余粮,主公可以效仿当初,二公子施行借粮之法,可暂度难关。” 此言一出,辛评、逢纪、许攸、荀谌等人无不变sè,上次袁熙虽然还了钱粮,但要再拿出一大笔钱粮,这当中地变数和风险,是他们不愿意冒的。 袁熙地想法跟沮授一样,那些士族门阀多的是粮食,不让他们出出血实在说不过去,但是这个恶人他不能做,沮授说出来是最好不过了,毕竟自己不能抢了他们风头不是。 袁绍神情威严地看着底下众人,看得他们心中暗骂沮授。特别是辛评、审配这些主战派,他们极力鼓动发兵征讨曹cāo,这时总不能不表示点什么。 “为了主公大业,在下愿意借出五万斛粮食,再无偿供给大军五万斛粮食。”审配说道,一来他十分忠于袁绍。也信奉士大夫大公无私那一套。二来审配为了支持袁熙,也来场政治上的豪赌,将来不论是袁绍还是袁熙掌权的时期,都会记得他们家族为了袁家做的贡献。 逢纪会意,也立即跟着答应借出粮食,并也无偿供给一批。有了带头人,其余文武不论情愿不情愿,都答应借出粮食,并发动冀州其他士族豪门也捐献出粮食来。 冀州高层一旦决定征讨曹cāo。就立即组织人手筹备起来。虽然暂定来年夏初出兵,但打造兵器、选拔训练兵卒等事宜,却要立即着手准备。 袁熙的新婚ri子过得还算惬意。美人在怀,温香软玉的ri子当真能消磨英雄豪杰地意志。但是袁熙安不下心来享受这温馨的时光,跟袁家曹cāo的决战就要进行。 他也要回青州做准备。但是大婚后袁绍夫妇执意要他留下一段ri子。于是袁熙跟贾诩等人,一直在冀州滞留到正旦。 兖州。 黄河两岸,尤其寒冷,河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士卒们的双手几乎无法伸出,甲胄穿在身上冰冷刺骨,刀鞘沾上寒霜后,若不用力,几乎无法拔出。 袁、曹两军在黄河附近,已经相持了七八天,因为寒冷,各自按兵不动,袁绍与曹艹都有了退兵的意思,只是敌不动我不动,双方谁也不愿意主动撤出战场。 不过此时彭城曹仁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书信,饶是曹艹身经百战,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但接到了曹仁书信的时候,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下邳的刘备有调动兵马迹象。 曹操拍案怒骂:“养虎遗患,养虎遗患呀……我真后悔当初放过了刘备这厮,倘若刘备出兵袭扰我军侧翼,兖州不得安宁也,退兵!” 此时黄河两岸袁曹两家,已经开始小规模冲突了,只不过尚未发生大战罢了,不过也快了,两大军事集团即将展开对决。 没想到刘备的战力如此惊人,曹艹的众幕僚均都惊讶不已,片刻之后,戏忠出列献策。 “主公,刘备势力已经坐大,一时之间恐难以剿灭;北有袁家大军压境,我们腹背受敌,若是两面夹攻,我军恐不能支撑,当与江东孙策进一步加深关系,拉拢江东军团牵制刘备,方可化解兖州的危机!” 曹艹思忖片刻,点头同意戏忠的说法。 随即命董昭代替自己走一趟江东,以天子的名义册封孙坚为“吴候”,并且把自己的侄女许配给孙策的弟弟孙匡为妾。这还不算完,又以朝廷的名义给孙坚手下的文武一一加官进爵,极尽拉拢之能事。 董昭领了命令,带了十几个随从,踏雪向南,朝着江东进发。 “退兵,待到春暖之后,再回来与袁绍一决雌雄!”随着曹艹的一声令下,曹军拔营向南撤退。 途径中牟县城的时候,留下李典、乐进二将率领一万人马屯驻,免得袁军随后长驱直入。不过曹操多虑了,袁绍集团还没有准备充分呢,求稳的袁绍也不可能发动奇袭。 而黄河以北的高览等人,把曹操退军的消息传回了邺城,沮授建议袁绍趁雪发动奇袭,不过被袁绍一口否决了。 听老师张纮把退兵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袁熙面露苦笑,在心里自语:“唉……这老爹的优柔寡断,看来是无法改变了,他也不考虑一下,以曹艹的姓格,会突然退兵吗?这正是趁机向前推进战线的好时机,看来我这只蝴蝶的翅膀,还是扇不动你呐!” 第184章 序曲 袁绍坐在象征着他在河北四州身份的金车大辂里,旁边是亲卫大戟士环绕四周。 “将军弱冠登朝,则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单骑出奔,则董卓怀怖;济河而北,则渤海稽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震河朔,名重天下。虽黄巾猾乱,黑山跋扈,举军东向,则青州可定;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回众北首,则公孙必丧;震胁戎狄,则匈奴必从。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复,以此争锋,谁能敌之?” 当年沮授为自己制定的战略,今天全都实现了,青州稽服,黑山逃遁,公孙授首,匈奴、乌桓已从,河北四州谁敢缨其锋乎,当年光武帝在河北,恐怕也没有自己今天的威势。 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待来年挥师南下,提十万精卒,与曹阿瞒会猎于黄河之上。到时击败曹阿瞒,天下英雄谁堪敌手。四世三公又如何,还不是刘家的臣子,要做我袁某人就要做那人上人。刘家四百年江山也该换换人坐了。 建安二年(197)北方两大诸侯的最后决战,必将引起天下震动,各方势力都将目光投在了大汉北疆,同时各方势力伺机而动,积蓄实力,以应对占据四州的袁氏。 许昌曹操趁年初袁绍准备不充分,无暇南顾之机,想趁机控制河内郡,河内“南拒虎牢之险,北倚太行之固”是黄北岸一战略要地。 曹操想任命魏种为河内太守,以控制这一咽喉,为日后大战在袁军侧翼安插了一枚钉子。不过被鞠义和韩猛挫败。 江东。 孙坚平定江东大部之后,长史张昭认为秣陵南依钟山,北控长江,龙盘虎踞,有王者之气,建议孙坚把治所安置在此处。 孙坚从张昭的建议,在秣陵大兴土木,扩大城市规模,从江东各郡迁来十几万百姓,又加厚增高城墙,深沟高垒。 仅仅只过了半年多的时间,本来只有三万人的秣陵县城,变成了拥有十七八万人口的大城,改名建业。遂成为了江东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 江东本来只有四郡,分别是丹阳、吴郡、会稽、豫章,人口九十万。 由于中原战火纷飞,多有百姓过江避难,短短的五六年的时间,使江东的人口剧增,达到了一百三十万人。使得江东的土地上,潮气蓬勃,欣欣向荣。 江东,建业,孙府。 孙坚听完了董昭的来意之后,微微颔首,一双浓眉虎目,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息。 “嗯,董公仁的话我听明白了,对于曹公的厚爱,坚十分感激。但曹公说的要把侄女许配给我儿孙匡之事,还需要同夫人商量,才能回复,还请公仁暂且到驿馆住下,稍候一两曰,我再给曹公答复!” 董昭拱手告退:“吴候所说极是,婚姻大事,有夫人在,自然需要向夫人禀明才是!” 董昭刚刚告退,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容貌俊美,举止优雅,长身玉立的男人,正是二十岁的周瑜,现在被孙坚封为军师将军。 近些曰子一直与周泰、蒋钦屯兵柴桑,隔着长江与刘表和袁术对峙。孙坚听说曹艹遣使来访,便派人把周瑜星夜召回,共商对策。 “呵呵……伯父之所以没有立即答应曹艹,把侄女许配给季佐的这件事,是怕间谍刺探情报?”周瑜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在孙坚旁边坐了,气定神闲的说道。 孙坚咧嘴一笑,扫了周瑜一眼,笑道:“公瑾侄儿,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曹艹突然派人来赐官送爵,还要与我们江东和亲,显然是受到袁绍和刘备两面夹击所致。不过,我们乐的享受渔翁之利,况且我们本来想要攻占广陵,却被刘备抢先一步占领,既然曹艹愿意与我们合作,便答应他的请求就是!”周瑜一边喝茶,一边侃侃而谈。 孙坚目光如炬:“这个我自然明白,江东现在初定,我们要想扩大地盘,只有三个途径,一是夸江击江夏,二是过濡须口攻寿春或者庐江,三是南征豫章。刘表已在荆州经营多年,麾下兵马十几万,民心归附,一时难以图之…… 而刘备新据徐州,民心未附,近曰又向兖州进军,我们正可乘机攻广陵,既然曹艹愿意与我们联合,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他说的要把侄女许配给老四这件事情,却让我烦恼,要是我答应了,这个亏我可不想吃!” “曹艹这是为了取信于我们,表明和我们联合的诚意,倘若伯父拒绝了这门婚事,只怕曹艹多心呢!”周瑜沉吟着说道,面现担忧之色。 周瑜思忖片刻,忽然计上心头,拍腿道:“有了!” “计将安出?公瑾快说!” 次曰,孙坚召见董昭,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曹艹的侄女许配给自己的儿子可以,但为了加深彼此的关系,自己也要把侄女许配给曹艹的儿子,请他回去把自己的意思转达给曹艹,毕竟礼尚往来不是,间谍互派不是。 “若是曹公愿意,董大人下次带着曹公的侄女径直来建业便是,我孙家必然备上厚迎娶。等你返程的时候,将我的侄女带回许昌即可。如此一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孙、曹两家,便是一体!” 董昭躬身道:“婚姻大事,下官不敢做主,容我回去见了曹公,再来给吴候答复!” 料峭寒风之中,董昭带了随从,用了七八天,快马加鞭的返回了许昌,把孙坚的意思转达给曹艹,请他做出决断。 曹艹听了,抚须大笑道:“这个孙文台真是有意思,一点亏也不肯吃呐!这家伙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的侄女许配给我儿子,真是寸土不让啊!” 曹艹立即作出决定,命令董昭准备马车,带着聘礼,把自己堂兄家的侄女送到东吴,然后再把孙坚的侄女迎娶到许昌,孙、曹两家通过联姻,就此加固了关系。 婚事过后,曹艹开始对自己大后方周边势力,进行公关和收拾,尽可能为了袁曹决战,创造安定的大后方。 同年,曹操派谋士董昭劝说张济,弃刘表降曹操,并遣使盟约。如果张济是真心投降,那么将使曹操免除了许都南面的威胁,对他后来同袁绍的决战十分有利。然而,张济性格犹疑,不能决断,最终结果还不得而知。 滞留冀州期间,袁熙十分注意拉拢那些旧识。而在回青州前,逢纪、审配等人在和顺酒肆为他设宴饯行。 因为正在准备出征事宜,冀州高层文武大都被调回邺城。所以来饯行地人不少,颜良、文丑、韩猛、牵招甚至淳于琼都到场。审配、逢纪两人做东,袁尚、许攸、陈琳还有崔琰也被请来。 袁熙看着这些人,大都是他在冀州地人脉,将来夺嫡之争很大程度看他们的力量和支持。至于荀谌、高览、高干那些两面倒地中间派,对袁熙、袁谭两兄弟的态度始终是暧昧。 许攸举起酒爵。说道,“大战将至,又是二公子和将军们大展神威之时啊!杀敌立功、光耀门楣。我等文人可是羡慕得紧!” “不对!不对!”陈琳笑着摇头,说道,“二公子沙场上是将军,可除去铠甲就是才子呐!怎么说我等文士不能沙场立功!” 淳于琼一抹胡须上的酒渍,贼笑道:“二侄儿抬手疾书文墨,沙场上力战强敌,但最羡煞旁人地是闺中坐拥三美呐!” 众人哄然大笑,说袁熙独享齐人之福。袁熙哭笑不得,淳于琼别的本事没有,欢场上饮酒作乐倒是擅长。怪不得这老家伙讨老爹欢心,确实是袁家开心果。 怪不得李渊宠爱裴寂,乾隆宠爱和珅了。 酒宴间众人是极尽享受声乐,陈琳这个历史上地“建安七子”更是卖弄地做起骈赋来。他近乎阿谀地奉承袁熙。 一刻钟就洋洋洒洒地写出一篇,并当众诵读出来。众人听了不住击掌赞许。就是袁熙看了也不得不赞服陈琳的文采。 骈赋起源于先秦,发展于东汉,它讲究对偶对仗,读起来押韵顺口,并且极尽用典藻饰。虽然骈赋大多内容空洞,但对文人的学识文采是十分考验的。 在后世,最着名地骈赋就当数王勃。袁熙当然不能完整地,背下那么一篇骈文,但他受过这时严格的文人教育,便模仿着做出一篇。 袁熙想不到的是,虽然因为他改变了历史,“建安七子”“建安风骨”的说法没有形成,但是另一种格调慷慨激昂的的建安文化,在他的影响下形成了。其对后世中华文化的影响,比之历史上的“建安风骨”还要深厚。 曹袁两家决战前,袁熙等人这次饯别酒宴,还有袁熙跟陈琳所做地这两篇骈赋,更是成为一段传世佳话。成了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南征的序曲。 冬去chun来,原野间绿意盎然。可能是上天也怜悯天下汉民的苦难,今年一开chun就下起连绵不断地细雨。 齐地是儒家文化发祥地,chun秋列国以来,这里不仅文化鼎盛,农耕商贸也极为发达。先秦时齐国靠着这里称霸,一代名相管仲开鱼盐之利,寓兵于民。 青州之民不仅有经营工商的传统,而且民间好勇斗狠民风彪悍。所以青州实在是块乱世争霸的基业之地。 一大队车马行驶于郊外官道,随行的护卫骑兵也是彪悍威武,使地里耕作的乡民频频瞩目。 马车上车帘揭开一小块,露出一双充满好奇心的美眸。 马车上的甄宓轻轻一笑,说道,“公主姐姐尽管掀开布幔来看,民间风气开化没有这么多规矩。” 万年公主也笑了笑,大胆地将车帘掀起,说道,“这就是齐地么?风物果然跟关中不一样。” 甄宓看出去,答道:“妾身也是第一次到青州来,不过这里是圣人的乡里,想必有其独特之处。” 她们都是久在深闺之中,对外面的东西自然好奇。甄宓还好一些,他能跟着兄长在河北游历,见识比之万年公主也多了不少。 袁熙跟田丰、贾诩、顾雍、太史慈几人骑在战马上,看着周围忙于耕作的乡民,他们也是一阵欣慰。几年前青州还是一块战乱频繁之地,是他们亲手将这里改变,凋零地民生也逐渐恢复繁华。 恰好,接近临淄地农地间,有一些官吏兵卒在指挥着乡民耕作。 袁熙远远地就看到一身白袍,挥着羽扇的郭嘉。在不远处跟力田与乡民指指点点地正是郭嘉的对头陈群。而郭嘉旁边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青衣文士。 临淄郊外,得到消息的郭嘉出城迎接袁熙等人。恰好,已经上任的陈群也在郊外督促“力田”和乡民耕作播种。 “是少将军他们回来了!”旁边的护卫喊道。 郭嘉等人放下活计,纷纷上前跟袁熙行礼。那些乡民在力田带领下,也都向袁熙等人施礼致意。他们或是本地平民,或是黄巾家眷,再不就是逃难迁徙道青州的各地百姓。 袁熙占据青州已经三年多,虽然称不上广施恩义仁政,但青州一地百姓没有再受战祸,还能分到一块无主农地,或为官家屯田。 他们的ri子过得不是很富足,但久经战乱的他们已经十分容易满足,因此袁熙这个刺史在青州还是很有威望的。 袁熙示意众人散去,然后带着一众幕僚骑马回临淄城。 “公子新婚燕尔,跟高夫人、公主还有甄小姐在冀州过得十分逍遥自在!否则此时才想着回青州来。”郭嘉坏笑道。 “奉孝你这就是冤枉主公了,都是袁公极力挽留,我等才住到开chun。”顾雍辩驳道。 郭嘉伸头看看后面的马车,说道:“高家嫡女,先帝唯一的公主,河北有名美人,主公之艳福羡煞旁人呐。” 陈群眉头一挑,略微不满,说道:“公主乃皇室贵胄,怎么可以妄加品评。” 郭嘉旁边的青衣文士摇头直笑道:“长文,奉孝不过一句戏言,你何必锱铢计较。” 那个青衣文士正是郭嘉亲自下扬州,请来的好友刘晔,袁熙去年回冀州完婚前刚好赶上他们来青州,刘晔才智不输司马懿。 “子扬先生说的是,此处非隆重场合,大伙不需这么拘礼。”袁熙替郭嘉解围说道。 陈群神情严肃,说道:“此时汉室衰微。礼制混乱荒废。但正因此,我等要重拾典制,严明理法,以规范吏民。如此使青州之官民懂法守礼,公子的大业何愁不成。” 跟在后面的田丰不住点头,露出欣赏的神情,说道:“长文果然是jg通礼制地贤才,值此乱世更要注重典制刑罚,公子将此事交由长文去办。” “好。青州的典制刑罚事宜,就交由长文去做,我放心。”袁熙吩咐道,他当然知道规范制度的重要xg。没有一套完整严明的制度,就不能将青州这部战争机器统筹起来。 说着说着,众人就回到临淄城的刺史府。 第185章 筹备 高月、万年公主、甄宓下了马车,一众臣属都施礼致意。因为是皇家公主的身份。在一众臣僚心中刘妍才是主母,这也就决定了刘妍在袁熙一系中的地位。 让人将刘妍和甄宓安顿好后,袁熙则立即召见在临淄城中的部属。田丰、郭嘉、贾诩、顾雍、国渊、钟繇、陈群、王修、刘晔,在文吏中长于军争的和政务地都已经齐备。 武将上,张合、徐晃这两人是李牧和周亚夫一样的统御大将,张辽、张绣、赵云、太史慈是骑兵大将而且四人武艺绝伦,郭淮、郝昭作为张合、徐晃副将来注定接他们班,再加上剩下周仓、管亥、吕旷、吕翔,可以冲锋陷阵或镇守一方的将领不在少数。 看着这些争霸天下的资本,袁熙豪气干云。他的下属绝对更胜袁绍一筹。比之曹cāo也不逞多让。 “少将军,去年末您传令让,青州大加种植冬麦。我等已经组织了所有能利用地人手,去除留作chun种的农地,青州可谓已无荒地。”国渊说道。 袁熙点点头,夏初出兵讨伐曹cāo是机密,冀州高层虽然已经为此运作起来,但对中下层官吏将领来说还是秘密。 在冀州时袁熙自然不能,传书告诉青州的下属,但以郭嘉、钟繇等人的才略不难猜测一二。 “只是种植冬麦的农地多了,chun种的用地就少了起来。冬种的收成是不能跟chun种的收成相比的。还请少将军明示,为何要如此做?在下也好跟乡民百姓有个交代。”国渊说道,耕种屯田事宜都是他负责。为此他承受了下面很大压力。 袁熙看都是自己幕僚。于是说道:“父亲已经下令,今夏出兵讨伐曹cāo!” 郭嘉、刘晔、钟繇一副淡定地神情。已然猜出了一般。其他人或惊讶或深思,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国渊眉头紧皱,说道:“去岁才是大旱,虽然种下冬麦可在夏初时缓解粮食的困境,但秋ri收成不多,要是战事拖延下去,只怕很难收场。” 王修、陈群都是一副皱眉深思地神情。刘晔yu言又止,他也想说此时出兵征伐曹cāo的弊端,但他初来咋到,在袁熙嫡系旧部面前不好多说什么。 田丰看众人并不是盲目地支持出兵,他心中暗自点头,但还是说道:“此事经过袁公与众多大人商议已成定局,我青州要做的是如何配合出兵,并竭尽全力地取胜。” “古往今来诸大战事,无不是未战而先庙算,不知袁公与冀州诸位大人,这庙算的结果如何?”刘晔还是认真地问道。 袁熙点点头,说道:“我军缺粮是不假,然曹cāo未必就粮足。此次出兵集中一点,先下濮阳再取陈留,势必逼迫曹cāo出来决战。然后凭借我军强盛军势一举击败曹cāo。” “粮草后继不足,即便决战取胜也不能乘胜追击,要攻占兖州怕是来年的事了。”郭嘉说道。 “此战力求歼灭曹cāo军主力,极大地削弱他的实力,父亲也没有想一举攻占兖州。曹cāo又徐州为拖累,咱们有刘备可利用,我军还是有很大胜算的。”袁熙说道。仓促出兵,他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但还是要激励士气。 “但不知袁公要出多少兵马,粮草又可以供给多久?”钟繇问出了重点。 袁熙答道:“经公与先生他们推算,征集起来的粮草可以供给十万大军之用,等秋ri到来又可征收一批粮食,所以不用担心断粮。” 文士们各自盘算着用度开销,而将领们听粮草供给充足。也就不做担忧。 郭嘉再问道:“袁公决定尽起冀州之兵,还是四州都征发兵马?” “此次父亲决定起四州之兵,但主要还是以冀、青、幽三州为主。”袁熙答道,“其中冀州多弓弩,幽州多jg骑,父亲更是特别嘉奖说我青州兵将骁勇。” 郝昭咧嘴一笑:“是嘛,咱们青州人别的不说,兵马却实勇猛。不知袁公要咱们出多少人马?” “幽州出兵马一万,青州出兵马三万。冀州出兵马六万。”袁熙说道,“其中幽州、冀州多有胡骑。那七万兵卒中就有骑军一万。” 段匹磾撇撇嘴,说道:“俺们的骑军也不差嘛!” 袁熙笑了笑,而田丰说道:“我青州出兵三万,数目不多但都要挑选jg干地兵卒。届时可能要突袭敌后。所以骑军要尽数出击。” 底下将领都磨拳霍霍,盼望着征战立功地机会。只有几个谋士不无担忧地对望着。 青州,临淄,蔡琰处 自从去了冀州已后,经好久没有见蔡大才女了,于是,袁熙来到了蔡琰住处,片刻之后,袁熙就出现在了蔡琰的院前面,伸手敲响了院门。 “来了,来了,这么晚了,哪个啊?” 丫鬟飞快的跑来开门,探头之后发现来的是主人,对于这么晚了男主人突然来访,心中领会,悄声道:“小姐正在房间里沐浴,要不要贱婢去通报一声?” 听说蔡琰正在沐浴,袁熙心中砰然一动,挥手示意丫鬟退下,“你自便是了,没有我的召唤,不要出来。” “奴婢领命。”侍女点点头,会意的退了下去。 袁熙本来打算给蔡琰配两个侍女,但蔡琰觉着自己还没有嫁给袁熙还是个外人,坚决不肯接受,最后经过折中,只安排了一个侍女伺候她的起居。因此,此刻这个婢女退下之后,整个院子里除了在房间里洗澡的蔡琰之外,只剩下院子里的袁熙。 袁熙来的时候只是纯粹的想来给蔡琰送首饰,联络一下感情。可是当听婢女说蔡琰正在洗澡,一颗心不由得痒痒起来,好久没有临幸蔡琰了,这才女的风韵让自己欲罢不能啊,自己就算不把她怎么着了,能欣赏下美人出浴也是不错的。 当下便拎着首饰,蹑手蹑脚的靠近了蔡琰的厢房,只听的水声哗哗,伴随着女人凄苦的歌声,在房间里飘荡。 唱的正是袁熙离开青州前作的“胡笳十八拍”其中的一首曲子。看来蔡琰对自己的到来浑然未觉,袁熙便放心的靠在窗子上,从缝隙向里面偷看。 只见一口木盆之中,一具雪白的胴体正在戏水,肤若凝脂,晶莹如同白雪,一对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但外形好看,煞是惹人喜爱。 柳腰纤瘦,肥臀丰乳,属于抱着很舒服那种,虽然不及刁秀儿和甄宓,不过在这个年代,仍然算的上是上乘的玉体。巫山云雨一番,想必滋味不错。 袁熙趴在窗上看了片刻,心中一阵痒。但自忖乃是刺史身份,怎能做此下三滥的事情? 既不想霸王硬上弓,也不想悄悄离开,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念头,即是不能一亲芳泽,也要游龙戏凤,调戏她一番。 悄悄后退到院子中间,故意的迈开大步走向房门,便走便喊:“昭姬,昭姬,睡了吗?送你些东西。” 话音未落,便一下子推开了房门,蔡琰的玉体便一览无余,更加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 将军府护卫森严,府内有三十六名士卒值班,府邸外面每一个时辰都有巡逻的守城兵围着巡视一番,外人插翅也难以入内。 而后院又严禁男人入内,因此蔡琰洗澡的时候并没有插上房门,只是命丫鬟把院子门闩了,不曾想正在洗澡的时候,被袁熙破门而入。 “啊……” 蔡琰猝不及防,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身体的各个部位,更是被袁熙看的清清楚楚。 懵了一下之后,又醒悟了过来,自己应该蹲下去,而不是站起来,慌忙再次蹲了下去,双手抱在胸前,捂住了一对,嗔怪道:“小梅这丫头真是可恶,竟然不通报一声,私自放人进来。”不过看到是袁熙,也算舒了一口气。 反正蔡琰已经心属袁熙,最后只是一个程序问题和时间罢了,两人心照不宣罢了,袁熙不对她霸王硬上弓,已经算的上是君子之风了,此刻不好好的饱饱眼福,怎么对的住自己?因此不但没有退出的意思,反而走到木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昭姬啊,没想到你在洗澡,实在唐突,“袁熙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感,“不过,这件事我想怪不得女婢,我推门的时候房门半掩着呢,估计她去如厕去了”袁熙一边盯着蔡琰的欣赏,一边替婢女辩解。 蔡琰明知道袁熙说谎,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冤家。方才小丫头还刚刚替自己加了一点水,怎么一转眼就去如厕了?况且院子里就有女厕,难不成她要跑到外面的男厕方便么?这不是袁熙故意的谁信。 “公子可否回避一下,容贱妾更衣之后再谈?”蔡琰转过身,留给了袁熙一道光滑的背沟,有些羞怯的道。 袁熙却颇有些无赖的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娘子的身体已经被我看到了,看一眼与看一夜有何区别?你尽管洗你的澡,我不看便是。”但是袁熙一点转身的意思也没有。 蔡琰不禁无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来到青州已经一年有余,人家袁公子对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说不定今天洗澡被他撞见,真的是天意。正自己也不是处女之身,已经被袁熙开苞过了,他想看就随他去,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唉。 想到这里,蔡琰索姓不再遮遮掩掩,来,一边洗澡一边问道:“既然公子这么说,妾身不敢违命,你要看便看就是了,只是不知道,公子深夜来访,所为何来?” 袁熙本来以为蔡琰会反应激烈,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开放了,心中不由得窃喜,看来今天晚上的好戏有门。 时间是把杀猪刀,再贞节的烈女也经不住孤枕难眠的煎熬,更何况蔡琰远远算不上贞洁烈女,她之前对自己的若即若离,也许是为了装一下清高而已。 或许,守了几年活寡之后,蔡琰的春心已经萌动,看起来的确像这个样子,更何况蔡琰之前就已经和袁熙行过周公之礼,一回生二回熟罢了。 “我这次去邺城,收了一批礼物,里面有不少金银首饰,我给诸位夫人们分了一番,还剩下了几件,便给昭姬你送了过来。” 袁熙把包裹打开,露出了里面珠光璀璨的首饰,笑吟吟的说道。 蔡琰低头黯然道:“妾身只是一个外人,承蒙公子的照顾,终曰在这里吃住,心中已是不安,怎么再敢收公子的礼物,你还是拿回去送给几位夫人。”哼别人挑剩下才给我,你袁熙是猪头吗,蔡琰恨恨想道。 “呵呵……我与你谈诗论赋,也算谈得来。你名花无主,要不然我把你也收为妾氏算了,反正你去年答应过我了。”袁熙不明就里笑吟吟的说道,一双眼睛贪婪的在蔡琰的身上扫来扫去,一副恨不得就地正法的样子。 蔡琰听了,一颗心“砰砰”跳动,低头道:“谢公子垂爱,但妾身已经是未亡人之身,不敢再有此奢望,还请公子打消此念” 袁熙仔细观察,觉得这只是蔡琰的推说之词而已,其实在她的心里是想给自己做妾的,笑道:“无妨,你胸有才华,我不会在这件事上计较的。”唉才女就是绕绕多。 蔡琰咬着嘴唇,一副为难的样子:“妾身实在不敢从命呢。” 看到蔡琰矜持,袁熙决定剽窃一首诗词,卖弄一番才华,撩拨一下蔡琰的心扉。 冥思苦想片刻,想起了陶渊明的诗词,便装模作样的道:“我前几曰做了一首诗,敢情昭姬帮我指点一番。” 说完就开始背诵了起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意境,欲辩已忘言官场风流秘史”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不得不说,蔡琰果然是个爱诗词的女人,听了袁买的话,不由得怔怔入神,反复念叨了几句,以至于完全失去了羞怯之意,出神的夸赞道:“好诗、好诗。”一时忘记了裹衣。 望着蔡琰的躯体近在咫尺,袁熙血液沸腾,再也控制不住,坏笑一声道:“好诗?好诗?确实好诗?让本公子试试到底有多诗。” 说完,不等蔡琰说什么,一只手住她的双腿,一条胳膊揽住她的脖颈,从浴盆里猛地抱了出来,扔到了床上。 自从进入了袁府之后,蔡琰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以前的时候还知道装一下矜持,经过了这一年的独守空房之后,以及去年被袁熙采摘过后,已经变得渴望起来,咬着嘴唇,假装嗔怪道:“公子请自重,让月儿妹妹知道了,会生贱妾气的。” “还是无垢让我来给你送首饰的哪,生什么气?曰后再说。”袁熙可不想整太多绕绕。 袁熙嘀咕一声,把蔡琰压在了身下,光滑的肌肤落在怀中,两人情动不已。蔡琰虚意推诿了几下之后,便不再挣扎,尽情的投进男人的怀抱,感受力量的冲击,之声不绝于耳,用不了许久,蔡琰便水蛇一般紧紧的缠住了袁熙,浅吟低唱了起来…… 蔡琰的欲擒故纵确实让袁熙心痒痒,并且爱欲过后也更加舒爽。 一番巫山云雨,两人交背而眠。 袁熙承诺道:“昭姬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择个良辰吉曰,纳你为妾如何?” 蔡琰摇头道:“公子今曰所为,乃是发自于性而非情。贱妾不想逼迫公子。纳妾之事,过些曰子,等公子深思熟虑好了,确实能接受妾身的残破之身的时候,再提此事不迟。” 既然蔡琰矜持,袁熙也不多说,蔡琰是不想太轻易被袁熙得到而已,不就是多了些过程嘛,反正她就在自己的府上,犹如待宰羔羊,自己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想上就上,有名分无名分,对自己又有何区别? 第186章 董承 颍川、许县。 此时地许县不过颍川郡一个小县城,朝廷能控制地辖地不过附近两三个县城。因为地处兖州,可以说是被曹cāo的势力包围起来。 更尴尬的是因为这里官多民少,朝廷的用度都要曹cāo供给,毕竟吃人手短拿人嘴短。 许县百姓不过万余,它的城墙并不高大,多为砖土混合夯筑。曹cāo之所以建议刘协移驾到这里,是因为颍川经过西凉军洗劫,也只有许县稍为完整一些。 一队队的兖州军兵卒。赶着车马将粮食押送到许县库府。车队前方有一员大将,他骑在一匹黄蹄子战马上。身着普通的大片札甲,腰间别着一柄环首钢刀。 那员中年将军虽然不甚高大,身子板却硬朗挺直。他容貌虽然不出众,但一双细长的眸子却炯炯有神,使整个看起来有种别样地超绝领袖魅力。 “镇东将军,陛下有请。”一个身着朝服的中年官吏来到他面前说道。 “有劳大人通报了,请您先行一步,在下换身朝服就去觐见陛下。”刘协册封地镇东将军曹cāo赶紧下了战马。那个中年文吏点头答应,说道:“在下于行宫前等候将军。” 曹cāo让人将那个官吏送走,然后对身后部属问道:“可准备妥当?” 文士打扮的程昱点点头。“主公放心。半个时辰后,消息就能传到陛下那。” “咱们的行踪没有暴露?他们的耳目可是不会少地。”一身小兵打扮的夏侯渊,不无担忧道。 程昱淡淡笑道:“秒才将军不用担心,从筹划到出兵有三个月。一切情况都极为稳妥。公达更是将各种意外都设了应对法子,您只管依计行事。” 曹cāo点点头,说道:“待我传出号令,你等务必急速剿灭他们!” “喏!” 夏侯渊看看身后几人,说道:“孟德,还是我带亲兵护卫你去陛下的行宫。” 曹cāo摇摇头,笑道,“秒才啊,你的担子也不轻,依照原先谋划极为妥当。” 这时随从中,走出一个格外骁魁的中年武将,他身披特制鱼鳞jg甲,浓密的眉毛外张,一双眸子冷冽而嗜血,神情桀骜张狂。 骁魁汉子手中那柄方天画戟,更是说明了他的身份----飞将吕布! “曹公和各位大人放心!只要末将在,就不会放一个贼兵进行宫!”吕布的声音沙哑而沉着。 曹cāo哈哈一笑,说道,“只奉先一人就足以抵挡数万大军,我何惧之有!” 吕布直接忽略掉,其他随从复杂的目光,他一手牵马一手持戟,带着一百多兵卒紧紧跟在曹cāo身后。 一会后,曹cāo跟吕布来到刘协行宫。说是皇帝行宫,其实就是稍稍大些地宅院,朝廷连兵卒官吏的粮饷都发不全,哪还有钱给刘协修筑宫殿。 在行宫前那百多兵卒,就被虎贲卫士勒令停下待命,曹cāo带着吕布跟,先前那个中年文吏进到里面。 此时朝议已经结束,刘协正在跟伏皇后、董贵人游乐。听到曹cāo前来朝见,刘协吃惊之余传令召见曹cāo。 不过一年多时间,执掌了朝廷大权地刘协气质也为之改变,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少年,他眉目间不经意地透露出的威严。 这刘协确实有成为明君的潜质,不过确实生错了年代,就像唐昭宗一样,可惜了。 曹cāo微微惊讶,他跪下说道:“臣,镇东将军曹cāo拜见陛下!” 刘协微微一抬手:“爱卿平身,此处非朝堂,你我君臣不需拘礼。” 曹cāo抬起头,感激道:“微臣惶恐,然礼制不可废,臣还是要谨守本分的。” 刘协点头欣慰道:“如果各地的将军们,都如爱卿这般忠君为国,那朕就不用cāo心了。” 曹cāo深深一拜:“臣仅尽了本分,不敢邀功,更不敢做群臣的表率。” 刘协笑了笑,问道:“爱卿此次来许县,也不提早通报,是有什么急事么?” 曹cāoyu言又止,说道:“兖州征集上一批钱粮,臣就立即遣人给朝廷上贡,恰好许久没有觐见陛下,于是就率部押送钱粮来许县。” “爱卿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听听!”刘协皱眉道,他心里明白着呢。 曹cāo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去年天灾兵祸,河水以北不太平,张扬将军也被谋害。前不久臣听闻,许县将领中有人勾结外藩,意图谋逆,请陛下圣裁。” 刘协先是一阵惊惧,但随即笑道:“爱卿恐怕是道听途说,朕在许县尚且不曾听闻异动,爱卿远在陈留怎么先知晓?” “但愿是臣杞人忧天了,但陛下的周全要紧,臣不能不防,请陛下体谅。” “爱卿当真忠君尽职呐,朕会让太尉留意的,尽快查出事情始末。只是不知爱卿听说的谋逆之人是谁?”刘协眯眼问道。 曹cāo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臣是接到匿名密报,只说有人意图对陛下不利。” 刘协喊来随身宦官,让他将太尉杨彪召来。再让宫女给曹cāo赐座。 过了许久,杨彪终于赶到行宫,他对于曹cāo的突然出现,也是十分吃惊。于是疑惑问道,“孟德,你怎么到了许县来!” 曹cāo行了一礼,将跟刘协说地话再复述一遍。杨彪霍然站起身来,道:“这如何可能,是否有人借孟德你之手,挑拨大臣间地关系。” 就在说话间,随侍宦官来到刘协身旁,细声说了一句话。 刘协眼中一时充满忧虑,说道:“传皇甫坚寿上来。” 一会后,身着铠甲的皇甫郦上前抱拳道:“启禀陛下,樊稠率兵袭击董承董将军大营!” “什么!董承现在何处?”刘协震惊地问道。 “据闻董将军今早就外出围猎,至今不见行踪。”皇甫郦答道。上次洛阳之战后,他因战功被提拔为虎贲中郎将,统领虎贲御林军,护卫刘协的安全。 毕竟皇甫家的忠贞,刘协信得过。 “董承军大营那里情况怎么样了?”杨彪急忙问道,毕竟董承的军队可是皇帝最后的筹码。 皇甫郦也是一脸忧sè,答道:“确切情况未知,不过据逃散出来的兵卒说,樊稠勾结一些西凉军旧部,袭杀董承将军手下将领,现今那里是一片混乱,如不迅速反制,恐怕就要给樊稠得手了。” 杨彪直顿足,叹道:“现今才召集御林军去平乱太晚了,你让御林军护卫住陛下的行宫,在让人调令徐荣来护驾!” “徐荣将军远在新汲,怎么也要大半天才能赶来,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皇甫郦说道。 “管不了这许多了,你让人将大臣们都带来行宫附近,让御林军一定要守住行宫,直到徐荣率兵回援。”杨彪急忙吩咐道。 皇甫郦领命而去,临行前疑惑的看了看曹操,他有些化不开的疑问,但是此时显然不是质问曹操的时候,毕竟。 待皇甫郦走后,曹cāo看着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惊惧的刘协,他暗道皇帝虽然成长了不少,但还是稚嫩了些。 唐朝末年,朱温也是如此架空和算计唐昭宗的。 “陛下,臣接到密报后就有所准备,所部押运钱粮来许县,虽然只有两千余人,却也是能征善战之士,且让他们去平灭叛逆,定为陛下分忧。”曹cāo慷慨陈词说道。 刘协忽然想起,还有曹cāo这个大将在,他惊喜道:“爱卿当真是老成某国啊!你快让他们去平灭叛逆!事成后当有重赏。” 曹cāo恭敬地施了一礼,就退下去下令。 樊稠不无得意地率兵冲进许县,偷袭之下他将董承的人马控制住,虽然不能指望他们立即归为自己所用,但他却有机会像李榷他们那样控制皇帝。成为新一代西凉军阀头领。 樊稠手下多是西凉兵,兵卒们叫喊着冲进许县,将没有防备的城卫兵打个措手不及,很快两千多人马到了皇帝行宫附近。但就在行宫附近的街巷遇到虎贲御林军的阻截。 “杀啊!诛杀叛逆!”“董承反叛啦!”“保护陛下!”樊稠手下兵卒纷纷呼喊道,当真是贼喊捉贼。 御林军得到命令,并不理会樊稠所部的叫喊,双方人马在街巷中厮杀起来。但是樊稠军乃是西凉军兵卒,比起那些贵族兵地虎贲卫士强上不少,几个冲击就将虎贲御林军打得节节败退。 许县城外屯兵大营。 夏侯渊披上铠甲。他带着一千亲兵来董承大营外。看着大营里的持刀戒备的西凉兵,夏侯渊冷笑一声。一挥手让兵卒掩杀上去。 “杀啊!”“诛杀叛逆!”“樊稠已经授首!”“降者免死!”兖州军兵卒也大声呼喊起来。 留守董承军大营,看押降兵的樊稠兵卒,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惊慌失措。他们惊疑不定,因为是他们首先作乱。所以出于心里上的畏惧,已经相信了三分。 兖州军兵卒敏捷迅速地攻进大营中,双方兵卒厮杀在一起。 樊稠军兵卒留守董承军营的,也有一千多人马,但他们一面看押三千多的董承军兵卒,一面还要跟兖州军作战,一下子就被地方占据绝对优势。加上一些董承军兵卒的反扑,樊稠军顷刻间就溃败。 董承浑身浴血,他在十几个亲兵地搀扶下回到许县城外。 “将军,前面好像的兵马好像是兖州军。”一个亲兵说道。 董承现在时只惊弓之鸟。他惊惧道:“会不会是他们跟西凉兵勾结?” “将军,你看!”另一个兵卒指着大营。“兖州军不是跟西凉兵厮杀么?” 董承眯眼远眺,果然是兖州军跟西凉兵,还在进行小范围地厮杀。 “上去,问问他们是谁的兵。”董承吩咐道。 那十几个兵卒扶着董承上前,很快他们跟兖州兵碰头,并报上身份。 一个兖州军牙门将抱拳道:“董将军,樊稠谋逆攻打你部大营,我等奉命前来平叛。” 董承虚弱地点点头,说道:“请你们主事的将军来前见我。” 那个牙门将立即跑去,一会后夏侯渊来到董承面前,他将董承打量了一会。问道:“董将军。可认得在下否?” 董承眯眼看了夏侯渊一会,说道:“你是曹孟德手下的夏侯将军。咱们在洛阳迁都许昌时见过地。” 夏侯渊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错,董将军好记xg,居然记得末将。” 董承急问道:“夏侯将军,大营里情况怎么样,我部人马可有损伤?” “董将军放心,大营里已被控制住,樊稠已经冲进城中,恐怕是挟持陛下去了。”夏侯渊笑着说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董承挣扎着推开亲兵,“那还不快去救驾!” “我军一另部人马已经去救驾。”夏侯渊说道,“董将军请放心,有我们兖州军在,谁也动不了陛下。” 董承松开一口气。就在这时,夏侯渊转身而去,对身手百多亲兵吩咐道:“不要留下活口。” “杀!”“杀啊!”另外近千兖州兵在乐进、于禁两将和程昱的带领下,重背后夹击樊稠军。 一瞬间,樊稠军压力大起来,向前他们一时攻不破虎贲御林军,向后又不能集中兵力抗拒兖州军。 “他娘的!”樊稠不住咒骂,说道,“这些兖州兵是从哪冒出来的!” “啊!恐怕是例行送粮草过来的。”樊稠的一个副将说道。 “将军,集中一面击破御林军,冲进行宫中再抗拒兖州兵。”另一个中郎将建议道。 樊稠答应一声,立即下令预备的jg锐亲兵向虎贲御林军冲击。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的虎贲御林军那里是对手,眼看都被压缩到行宫前一块地方去。 樊稠哈哈一笑,喊道:“先攻进行宫救驾者。赏百金!” “杀啊!”“呜呼!”有了重赏,兵卒们狂热地厮杀。眼看就要突破御林军地防御圈。 突然,一团火红地影子从虎贲御林军中飞跃出来,马上中年将军一双冷酷嗜血的眼睛紧紧盯住众兵卒后面地樊稠。 赤兔马、方天戟,这两样东西在西凉军兵卒中广为传颂,是他们曾经战神的象征。洛阳之战后仅仅一年时间,他们又站在对立面上。\\\\\\\\\\ 看着那团火红sè的身影,樊稠吓出一身冷汗。他想不到兖州军突然杀出,其中还有吕布这个凶神。隐隐地。樊稠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火红的赤菟奔跑起来,两个加速就如腾飞起来一般。挡在前面的樊稠军兵卒,动作只要稍稍慢了些就被撞飞。而冷冽无情地戟刀更是,收割着兵卒们廉价的xg命。 三十步开外樊稠就能感觉到那寒寒地杀意,他的汗毛竖立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发颤。樊稠有策马夺路而逃地想法。 但是他不能!主帅一旦逃走。全军就会崩溃,他辛辛苦苦谋划那么久地野望就会付之东流。没有了兵权,他还是难逃被追杀地命运。 樊稠提起钢刀,声嘶力竭地吼道:“给我杀了他,取他首级者赏千金!” 樊稠地话刚刚说完,火红的影子就窜到面前。桀骜嗜血的眸子中,透露出冷酷讥讽的意味,就像看待猎物一样。 “樊稠,拿命来!”吕布大喊一声,画戟急促迅猛地,挥向樊稠的颈项。 樊稠全身都被,吕布的冷冽的气机锁定,他身子使不出力气。但是生死关头。樊稠硬是抬起了钢刀。 “叮!”“嗤!”血花飞溅,一颗首级飞落。西凉军又一个宿将饮恨殒命。 “好!”“威武!”虎贲御林军和兖州军兵卒纷纷呼喝叫喊。看着那桀骜冷酷的杀神。樊稠军兵卒无不胆寒。 “饶命啊!”樊稠部下那个中郎将喊道:“我等愿意投降!” 樊稠地副将怒目呵斥道:“你怎么能降杀害将军的凶手!” 那个中郎将迅速抽出长枪,锋利地枪尖扎进那个副将的心窝。 “你……这个……” 那个中郎将不住冷笑,说道:“蠢蛋,今天如此局面不过是人家设计的结果,你就当我晋升的台阶,你那漂亮的妻室我会代为照顾的,哈哈……” 主将两死一降,兵卒们哪还有抵抗的心思,他们纷纷丢掉兵器跪下投降。 一会后,曹cāo陪伴着太尉杨彪出来巡视。 “大人。你看这些降兵怎么处置?”曹cāo问道。 杨彪眉目间透出汹汹怒火:“谋逆者杀无赦!” 曹cāo劝道:“他们不过受樊稠挑拨。如今主谋已死,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去岁天灾大旱。可能正是多造杀戮的缘故,一下杀这么多降兵有伤天和。” 杨彪皱皱眉,犹豫一阵后说道:“孟德你让部下收降他们。” “喏!”曹cāo拱手领命。 这时夏侯渊也率领着百多亲兵来到行宫外,他快步上前,向杨彪、曹cāo两人施礼。 “杨大人,城外的樊稠军也被平定下来,但是董承将军他……”夏侯渊停顿犹豫了会。 “啊!董承他怎么了?”杨彪急问道。 夏侯渊说道:“董承将军遭樊稠的部下伏击,逃到大营外时又遇樊稠溃兵,他以身报国了。”杨彪被镇住,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都是政治场老狐狸了,他们猜测到几分,不过形势比人强,也是无奈,唐朝末年,朱温所做和曹操没什么区别,都是砍断皇帝羽翼,而安插自己势力。 随后赶到地程昱,则对曹cāo使个眼sè。后者会意,说道:“杨大人,如今樊稠叛乱,拱卫陛下地兵卒实在是少了些。不如让我部兵马轮换樊稠的防地。” 杨彪一阵颓然,他无力地点点头,说道:“这要请示陛下。” 第187章 后宫 同年曹操以陈宫镇守关中和弘农,笼络关西诸将,以固关中稳定,而此时的曹操地盘基本和唐朝末年朱温称帝前的地盘基本一样了。 最近江东孙策打败庐江太守刘勋,又击败刘表部将黄祖,给孙家提供了宝贵的发展屏障,本来孙坚打算响应曹操,攻打刘备后方广陵,但是孙家后方豫章郡出了变故。 所以孙坚为了找个不出兵理由,所以孙坚上表汉帝求大司马之职。曹操不允,孙坚扬言起兵攻打许昌,这算是不用北上的以进为退之策,同时孙坚开始了对豫章的布局。 而孙家军这一突然的变故,让孙曹联盟破裂,那谁是最大受益人呢,那就是袁家,所以凶手就是袁绍,那为何史书中记载了了呢。 那是因为晋史开端,是以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主线进行编修的,所以太祖武皇帝袁绍的功劳,相对性的弱化了一些,不过如果主线从袁绍这里入手的话,袁绍破坏曹孙结盟的计谋,确实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地一笔。 荆州刺史刘表自保于江汉之间,以观天下之变。长沙太守张羡起兵反叛刘表,荆州江南四郡皆判表归羡,刘表为平叛焦头烂额。 益州刘璋杀张鲁母弟,刘,张结怨,相互攻伐,汉帝不能止。关西诸将以韩遂,马腾为首。陈宫到达长安后,写信给马腾、韩遂,陈述利害关系,于是马腾、韩遂愿意归顺,各自送来儿子作人质。各路诸侯都在紧锣密鼓的谋划当中,以应对接下来更为惨烈的大战。 青州。 “来了。”甄宓娇弱的声音从偏侧传出,三人偏头看去,俱都微微一愣。 袁熙凝望着她,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 袁熙赶紧收回目光,今天的甄宓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一身白色锦裙,勾勒出她窈窕纤细的身段,着实是清纯艳|丽至极。 之前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甄宓和其她几女有什么不同,最多是容貌更加精致一点,但是今天一打扮,区别立即就出来了。 现在的甄宓有了那么一丝,隐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好妹妹,今天又不是去见情郎,打扮的那么漂亮做什么?”饶是高月时常见到甄宓,这时也被惊艳到了,反应过来,忙上前笑着揪了揪她滑腻白|皙的俏|脸。 确实,也许再过几年,刁秀儿也盖不住甄宓的美貌了。 甄宓眉眼微垂,轻声道:“我哪有打扮啊,就是随随便便收拾了下而已。” “好好,就是微微打扮一下。”刁秀儿虽然对于这个最小的妹妹也很喜欢,但是甄宓的绝色姿容,还是她心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的,于是打趣道:“若是仔细像我这般打扮,只怕别说男人,就是这里的女人们,也得要全都给你迷住了。” “秀儿姐姐,不许打趣我。”甄宓上前就抱住了刁秀儿,姐妹两嬉闹成一团。 袁熙细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若是甄宓男装,打扮严实一点的话,女人都挡不住她的魅力。 “别闹了,显奕是来陪蔡妹妹的,你们两赶紧跟着去,让下显奕早点回来。”一边的高月见两人越闹越不像话,忙催促了一声。 “是,姐姐。”刁秀儿、甄宓马上停止打闹,看向袁熙。 袁熙扭头朝着外面走去,笑道:“我就骑了一匹马过来,府上应该有马车?” 高月带着刁秀儿和甄宓走在后面,闻言怔了下,而后为难道:“很远吗?” 袁熙道:“这不是远不远的事情,坐马车总是方便一些,无垢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样说的,”高月苦笑一声,说道,“可我们姐妹自打来这边就很少出门过,就算出去也走的不远” 袁熙再笨也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回头道:“无垢,你不会说府里没有马车?我记得有啊?” “还真是这样,这处宅子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来的又很匆忙,所以呵呵。” 袁熙为难道:“既如此,那只能同乘坐一匹马了,不然要是走去的话,非得小半个时辰不止。” 高月也附和道:“同乘就乘,反正你是她们的夫君,外人总不会说什么不是?” 袁熙心里还乐意这样,目光不由看向刁秀儿和甄宓,征询她们的意见。 甄宓低着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刁秀儿倒是落落大方,微笑道:“我也没有意见,赶紧走。” 袁熙心里暗乐,心道你都没有什么意见,我就更没有什么意见了,至于甄宓的意见,她不说话,那就是没有意见。 三人来到袁府外面,刁秀儿看着高大的战马,嘀咕道:“这么高?该怎么坐?” 袁熙解释道:“你和宓儿随便坐,你们两都可以做前面,要不一个前一个后面。” “啊。”刁秀儿也闹了个大红脸,看了同样脸色通通的甄宓一眼,轻声道:“那还是我和宓儿妹妹都坐前面,不然一前一后,成何体统啊。” 袁熙努力不让自己有什么表情,点头道:“那行,来你们谁先上去。” “姐姐,你先。” “妹妹,你先。” “后上的一会得靠近我。”袁熙在一边提醒道。 “啊,”两女同时惊呼:“要不,我先上?” 袁熙古怪的看着两人,刁秀儿被他看不过,把头一扭,哼道:“就让妹妹先,你是我们夫君,有啥好害羞的。” 高月抿嘴笑道:“早该如此,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为难的。” 袁熙忙点点头。 甄宓走到高大威武的马匹旁边,看了看马的身高,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秀脚,最后红着脸瞥了眼后面的袁熙。 袁熙忍着激动,上前轻轻的拥抱住甄宓的柳腰,不仅如此他还努力的把自己的身子,和甄宓柔软轻|盈的娇|躯紧贴在一起。 娘的,这感觉真好,袁熙深深吸了口甄宓满头秀发的芳香,双臂微微使力,就把甄宓给递了上去,洛神的触感着实不俗。 但是一个意外情况让袁熙愣住了,那就是甄宓穿的是裙装,并不是刁秀儿穿的随便走动,也不会走|光的男装,这倒不是说甄宓会走|光,只是穿着裙子要是大马金刀的横坐在马上,这姿势多少有些羞人。 看着被抬到半空,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把双|腿张开,跨上马匹的甄宓,刁秀儿一下就乐了,哈哈大笑道:“妹妹,我早就和你说了?穿成我这样,穿成我这样,你就是不听,现在看你怎么办。” 甄宓羞的脸若涂脂,被袁熙抱在半空想动又不敢动,心里急切之下,只觉委屈,泪水便漱漱落下。 “秀儿,”高月白了眼甄蓉,想了想,皱眉道:“显奕,你把宓儿妹妹先放下来。” “好。”袁熙没想到上个马都能把甄宓给羞哭了,把她放下来后,赶紧从她的腰间把她的丝巾拿出来,笑着给她擦拭脸蛋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哭了,再哭妆可就白化了。” 甄宓小|嘴微微撅起,不住的抽着琼鼻,一副娇娇怯怯的表情。 袁熙给她擦干泪水,回头对着高月道:“无垢,现在该怎么办?” 高月叹了口气,说:“今天先将就着,下午有空的时候,我让袁和去买一辆马车,这样是有些不方便了。” 袁熙心道:我倒是没有不方便。不过这话他也不能说。 最后还是唐姬有办法,让刁秀儿坐在前面,让甄宓侧坐在袁熙的身后,然后抱着袁熙的腰部,这样问题才勉强算是解决。 不过现在袁熙又被两人夹在了中间,弄得他好不惬意。 袁熙装着正经的表情,挥手告别高月:“无垢,我们先走了,我一会就回来,别急。” “去。路上注意点安全。”高月摆了摆手,温笑道。 袁熙来之前还想着早一点到,然后回来和唐姬以及其她姐妹,好好的增进增进感情,可是这一番动作,让他忽然有点不想那么急了。 因为感觉太好了。 后面有绝色大美女抱着,前面自己还抱着绝色大美女的妖姬刁秀儿,这种条件去哪里找啊?也就今天机缘巧合能遇到了。 路上三人都是静静的,袁熙有心找话,不然气氛着实有些尴尬,他寻思着,说道:“两位夫人是不是都是第一次坐马?” 甄宓轻轻“嗯”了一声,就没有再出声了,袁熙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刁秀儿。 刁秀儿粉背贴着袁熙,似乎也有些不自然,一路上不时的扭动着身子。 “我们几姐妹都不常骑过马,本来以为还挺有趣的,没想到这么难受,以后再也不要坐马了呢。”刁秀儿被袁熙顶着不自然地说道。 袁熙摸了摸鼻子,嗅着刁秀儿的体香低声说道:“还好啊,骑马有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可比坐马车和走路舒服多了。” 刁秀儿似乎想要回头看他,但是头扭了扭,又转了回去,面对袁熙的轻薄,只是哼了哼,没有再说什么。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袁熙只能老老实实的闭嘴,心里倒是觉得自己性子急了,以后两人都是自己的女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当下轻斥一声,把马的速度提了上来。 两女都愣了下,甄宓赶紧死死的抱住袁熙,生怕自己掉下去,刁秀儿犹豫了下,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的也把身子,往袁熙的怀里缩了缩。 袁熙面色古怪的,感受着两女的娇躯,心里思道:我袁熙的女人,貌似都是小身板,也没有大的,难道自己就好这一口? 他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唐姬,唐姬成熟美艳,身材也丰腴无比,不是自己身边的这些小青菜可比的,可惜她现在还在府中,得稍晚间才能回去,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青州别野蔡琰处。 此时万年公主和甄宓,带着两名婢女来到起居主室边地书房。 此时袁熙正在一大张纸上提笔书写。倾国绝sè的刁秀儿轻柔地研磨,清丽脱俗的蔡琰则翻出一部典籍给袁熙。 “呀,公主殿下!”蔡琰施礼道,他首先发现了进来的刘妍。 “你们忙,本宫只是送些点心果脯过来。”刘妍淡淡地微笑:“蔡姐姐你也尝尝,这是御厨做的手艺。” “民女担待不起,有劳公主殿下了。”蔡琰恭敬说道。 “公主殿下。”刁秀儿也向刘妍施礼。 刘妍过去牵住她一双柔荑,责备道:“秀儿妹妹,在京中你还不是那么分生的。” 刁秀儿看看袁熙,又转头说道:“姐姐说的是,是秀儿拘谨了。” 袁熙停下笔,说道:“一家人就不必拘礼了,都来尝尝。” 几女都围上来,虽然袁熙说随意,但是摄于万年公主的身份,始终随意不起来,毕竟刘妍的到来,是不请自来的意外。 刘妍看出气氛的不对,于是对蔡琰说道:“蔡姐姐,昔ri在陛下就有意,请蔡老先生来做太傅,教授皇弟和本宫。可惜蔡先生被阉党迫害,本宫一直不能求教学问。如今可好,听显奕说你得蔡先生真传。本宫就想啊,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请你为姐妹们授课如何。” 蔡琰就要推辞,但袁熙率先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公主和秀儿他们闲着无趣,有昭姬来讲授诗文和典故再好不过了,我看行。” 听闻袁熙决断,蔡琰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说道:“妾身何德何能,只怕教授不好。” 袁熙笑了笑,说道,“昭姬你可以时常过来,一来可以陪伴公主和秀儿她们,二来也方便查阅,刺史府中官家收藏的典籍。” 蔡琰不好推辞,只能答应下来。 袁熙后宫内斗已经出现苗头了,之前高月也想拉拢刁秀儿和蔡琰等人,如今刘妍也开始拉拢几女,为以后的诸子夺嫡埋下了引子。 今天本来只有袁熙和刁秀儿以及甄宓来看望蔡琰,没想到万年公主也不请自来了,确实让袁熙挺意外的,心中多少有几分不快。 袁熙刚要跟她们闲聊,可是此时婢女来报,说郭嘉等人求见。 袁熙来到刺史府前堂,这时田丰、郭嘉、贾诩、顾雍、钟繇几人已经赶到。 “元皓先生,是不是筹备出征的事?”袁熙问道。此时距离出兵ri子还有半个多月。 田丰眉间尽是忧虑之sè,负责文书的顾雍则说道:“少将军,兖州许县那边传来急报。半月前樊稠反叛,杀死董承。但樊稠也恰好被送粮的兖州军平灭。如今曹cāo兼并董承旧部,又派兵屯驻许县,已然控制住了朝廷!” “哪有这么恰巧的事,这分明是曹cāo的算计!”袁熙冷哼说道。 袁绍在河内来个算计,袁熙想不到曹cāo在许县也来个反击。袁熙倒没有什么惊讶,去年底开始,袁绍的动作那么大,曹cāo不可能不发现什么。 而曹cāo一直以挟持皇帝,为重要的一步棋,在决战前控制住皇帝,确实是曹cāo能做的事。而凭借荀攸、程昱、戏忠等人的才智,设那么一个局是绰绰有余。 “曹cāo终于反击了,看来他也并非没有准备啊!”袁熙幽幽叹道。 郭嘉挥挥羽扇,眯眼说道:“出兵在即,看来咱们也该筹谋筹谋了。” 草原布局 太宗宣武帝袁熙雄才伟略,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的俘虏政策却很值得商榷——优待俘虏也应该有限度,即使天下都是你的子民,那也要分个远近亲疏呀。 阵亡将士的遗孤还没有得到妥善安置,太宗宣武帝袁熙却开始,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优待匈奴和乌桓了。在如何处置匈奴俘虏和乌桓投降者的问题上,大晋第一诤臣的后继者陈群,两次质问,宣武帝每次都被怼得哑口无言。 陈群其人: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皇帝,深得尚书田丰的欣赏,并着力培养,太宗宣武帝袁熙和颖川侯郭嘉被整的提心吊胆。 作为晋朝最有骨气的九卿大臣之一,陈群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畏惧二字,眼里也从来就没有他不敢怼的人。 司徒高柔斗败了司农糜竺,权倾朝野炙手可热,但是有陈群不惯着他:“中二千石来拜谒,高柔不为礼。然陈群见未尝拜,常揖之。” 司马懿是太宗宣武帝袁熙驾前头等红人,陈群在朝堂上一言不合就开怼,而且怼得十分难听:“公以此无种矣。”“天下谓刀笔吏不可以为公卿,果然。” 不过是不是袁熙授意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隋文帝杨坚也曾经做过,暗讽朝臣弹劾权臣杨素的案例在。 大司马袁买既是太宗宣武帝袁熙的五弟,也是宣武帝最倚重的人,陈群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司马买既益尊,兄为皇帝,然群与亢礼(分庭抗礼,也就是平等行礼)。” 袁买是个厚道人,他知道陈群这是为他好,所以“愈贤群,数请问国家朝廷所疑,遇群过于平生。”大司马袁买是个聪明人。 就像司马炎的弟弟司马攸一样,识大体,知进退,起码在太宗宣武帝袁熙手下时,是这样的,但后来晋高宗袁治因为自身能力不如父兄,所以才对大司马袁买产生了疑心。。。 ?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陈群胡子眉毛一把抓,逮住谁怼谁,好像没挨过陈群的骂,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朝廷重臣,就像明朝没有被海瑞骂过的大臣,都不能算名流。 比如那个极其圆滑的宰辅高柔,也曾被陈群指着鼻子揭老底,弄得灰头土脸,而宣武帝袁熙坐在上面微笑不语:“这长文得谁骂谁,爱骂人,我们还是别惹他了!” 太宗宣武帝袁熙,这里其实是替陈群打掩护了,不然陈群起好多次了。 太宗宣武帝袁熙这个人不太讲礼貌,这可能是跟太祖武皇帝袁绍学的,他的弟弟大司马袁买,对此也只能不怒不言(不敢怒)。 袁熙“踞厕而视之”,也就是坐在马桶上听袁买的军情汇报,不过侧面反应了,袁熙和袁买兄弟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可以不尊敬自己的弟弟,但是却不可以不尊敬陈群:“上尝坐武帐中,陈群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陈群,避帐中,使人可其奏。其见敬惮如此。”我记得光武帝刘秀也玩过这一出。 ?太宗宣武帝袁熙之所以敬畏陈群,除了成全陈群的直臣之气,另一个原因是这家伙啥话都敢说,一言不合就怼的皇帝大人下不来台。 有一次晋太宗宣武帝袁熙,招来陈琳、杨修一帮笔杆子,准备研究一下上古治国安邦的道理,那意思是想在大臣面前,把自己与尧舜禹汤相提并论,李世民不就这样玩过吗。 太宗宣武帝袁熙刚一开口,还没能进入正题,陈群就挺直了身子(晋朝君臣议事,都是席地跪坐,直立起来表示庄重、愤怒和尊敬,这叫长跪,也叫长跽):“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 正准备发表长篇大论的太宗宣武帝袁熙,一下子憋住了,把脸都憋成了紫茄子,最后一言不发爬起来就走。跑回后宫的宣武帝袁熙怒气未消,但也知道不能处罚陈群,毕竟陈群和田丰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柬臣。 再加上贵妃甄宓的劝解,太宗宣武帝袁熙只好为自己解嘲:“甚矣,陈群之戆心!”这个戆字有两种读音,读作“杠”的时候意思是傻、笨、鲁莽,读作“撞”的时候,意思是憨厚而刚直。能把宣武帝气出倒装句,在晋朝除了陈群和田丰这两个人,至于其他人,还真没有能做得到的。 ? 太宗宣武帝袁熙派遣大司马袁买北征,把匈奴打得分崩离析——匈奴人虽然残暴,但并不全是夯货,也知道打不过就投降,于是他们拖家带口来到晋匈边境,要求“内附”。 所谓“内附”,就是想要一张大晋子民的绿卡,享受中原百姓的待遇。太宗宣武帝袁熙是比较喜欢摆谱的,于是在匈奴王前来归降的时候,准备派两万辆马车前去接运。 读者诸君都知道,三国乱世打了一二十年,晋朝初期也是比较缺马的,太宗宣武帝袁熙要征调两万辆车,自己又没有那么多马,就只好跟老百姓借:“县官无钱,从民贳马。” 所谓县官,在晋时常用来称呼朝廷和皇帝,不是县令也不是县长,至于“贳”,就是租赁和赊欠。 老百姓一听朝廷想拿自己的马车,去迎接曾经极其残暴的敌人,自然是十分抵触,于是大家牵着自己的马躲了起来。 被扫了面子的宣武帝袁熙恼羞成怒,要宰了长安县令。此时太宗宣武袁熙已经听从老师张纮的遗计,从洛阳迁都长安了,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关东世家的影响,而且关中地区因为长期战乱,好多世家都逃亡了。 所以在关中太宗宣武帝袁熙,不怕被世家门阀所绑架,就像隋炀帝屡次东巡,也是为了摆脱关陇集团的控制一样的道理,再加上袁家本身就是最大的门阀世家,再加上迁都,袁家为首的皇室势力,那就更加庞大和稳固了。 作为最大门阀世家的袁家和其他世家谈判时,具有更大的主动权,再加上袁家的天下,百分之五六十都是太宗宣武帝袁熙亲自指挥参与的,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谁敢触他们眉头,不想活了? “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在天子脚下当长安县令,那人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眼看着长安县令就要人头落地,陈群怼兴大发:“你杀长安县令不解决问题,还是把我宰了,宰了我,你就有马了!” 太宗宣武帝袁熙被怼得一头雾水:“怎么宰了你就有马了?” 当然,太宗宣武帝袁熙没有讨论过有马还是无马的问题,他是皇帝,要啥有啥。而且陈群也没给他思考的机会。 陈群一路怼了下去:“匈奴畔(背叛)其主而降晋,晋徐以县次传之,何至令天下骚动,罢(疲)弊中国而以事夷狄之人乎!” 太宗宣武帝袁熙根本就不接茬儿,因为他知道吵下去也是自己输。于是“上默然”,也就是袁熙率先息兵罢战,一看对手不接招儿,陈群也只好愤愤离去,太宗宣武帝袁熙还是大肆铺张把匈奴王接到了都城长安。 ?太宗宣武帝袁熙的优抚政策,招致陈群再次狂怼,袁熙自有其考虑,不过不能当众说。 其实匈奴王之所以投奔晋朝,首先是被揍得没办法了,袁买、司马懿这两个杀神,年年往北边跑,而且越跑越上瘾,丁壮杀光、牛羊抢光、帐篷烧光,匈奴的日子没法儿过了。 袁买见啥抢啥,抢来的两米肉食吃不完,放一把火烧光,司马懿下手更狠,连人家的祭天金人都不放过。袁买、司马懿来一次,大漠里的耗子都要饿死一半。 打不过就投降,越残暴的人越怯懦,这句话用在匈奴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这帮降奴除了要大晋身份证,而且还想开店做买卖。读者诸君都知道,晋朝是重农抑商的,特别是跟异族做买卖,那属于资敌。 于是长安城里跟匈奴人做买卖的五百个小商贩都被抓起来了要砍头(贾人与市者,坐当死者五百余人)——很奇怪晋朝城市管理部队居然不抓匈奴商贩。 一听太宗宣武帝袁熙对匈奴人如此优待,对自己人却如此残酷,陈群为首的大臣自然是火冒三丈:“穷得穿不上裤子的蛮夷胡虏来到中原,凭啥享受超国民待遇?难不成还让地方官和书院大儒下命令,给每个降奴配三个美女不成?” ?陈群气哼哼地闯进,太宗宣武帝袁熙的皇宫,指着鼻子又是一顿狂怼:“匈奴攻当路塞,绝和亲,中国兴兵诛之,死伤者不可胜计,而费以巨万百数。臣愚以为陛下得胡人,皆以为奴婢以赐从军死事者家;所卤获,因予之,以谢天下之苦,塞百姓之心。今纵不能,其王率数万之众来降,虚府库赏赐,发良民侍养,譬若奉骄子。愚民安知市买长安中物而文吏绳以为阑出财物于边关乎?陛下纵不能得匈奴之资以谢天下,又以微文杀无知者五百余人,是所谓‘庇其叶而伤其枝’者也,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陈群这段话怼得铿锵有力,如果翻译过来,就失去了原有的气势。只需概括一下陈群的主要观点:不管是抓来的还是主动投降的,只要是匈奴人,就应该分发给牺牲将士家去当奴婢赎罪;匈奴人随身携带的财物,也应该全部没收充公。现在你把逆子当娇子,这事儿干得太不地道了! 太宗宣武帝袁熙情知自己理亏,还是照方抓药当没嘴葫芦,但是却知错不改:“上默然,不许。”太宗宣武帝袁熙当面不敢跟陈群辩论,背后却说怪话:“吾久不闻陈群之言,今又复妄发矣。” ?其实太宗宣武帝袁熙的优待政策,其实和如今的印巴分治,以及朝韩分治一样的道理,那就是大草原必须是四分五裂的,袁熙扶持匈奴和乌桓,就是为了以夷制夷,制衡日益强大的鲜卑。 只有大草原是分解的,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才是安全的,君不见统一的鲜卑政权和统一的蒙古政权,对于中原王朝的打击多么巨大吗? 不过这都是帝王之术,不能随便同外臣道也,只有分裂的草原才是好的草原,对吗?比如说如今北方半死不活的大毛,才是好的大毛对吗,只有半死不活的鹰酱,才是好的鹰酱对吗? 第188章 防范 郭嘉挥挥羽扇,幽幽说道:“出兵在即,看来咱们也该筹谋筹谋了。” “咱们手上最有用的一枚棋子就是刘备,只要用得好,可让曹cāo后院起火。”顾雍说道。 “恐怕曹cāo也早有防备,这一枚棋子不足以牵制曹cāo。”田丰摇摇头:“曹cāo虽然派兵驻防徐州,但那毕竟不是他的根本,要紧时放弃掉这四战之地便是。” 袁熙表示赞同,曹cāo确实是个狠绝的人,该放弃的时候他不会犹豫。想着想着他建议道:“不妨假设咱们就是曹cāo,看看能有什么计策反制冀州军大举南下。” 郭嘉笑着放下议事堂悬挂的行军地形图,用羽扇由南向北一指,说道:“以攻代守!” “怎么会!”顾雍惊讶道:“因为缺粮,我方兵卒仅能出十余万。曹cāo地小人少,又经徐州之消耗,能征发的兵卒不过六万。面对一倍之敌,他怎么以攻代守?” 郭嘉笑着问道:“我方占据青、冀、并三州皆沿河水,可供渡河地点十分之多。那公你说,他们五六万人该防守何处?” “这个嘛,重兵把守白马、延津、濮阳一线。以拱卫陈留。”顾雍思量后答道。现在陈留是曹cāo的治所。 “那我军于河内下颍川,再向东攻略陈留,如何?”郭嘉继续问道。 顾雍思考了一会,说道:“如此我军折返的路途多了不少。不过曹cāo军可多派斥候侦察我军动向,届时也可将白马、濮阳一线的兵力南调啊!” 郭嘉笑道:“如此,战场设在他们地盘,还是他们吃亏呀!曹cāo会如此算计么?” “他们兵少,分兵处处设防又犯了兵家大忌,又怕我方攻入他们腹地,故此会集中一点,反守为攻?”顾雍恍然道。 “渡河北上地话,曹cāo军粮草就会供给不上。他们如何能在河北持久作战?”袁熙问道。他记得历史上曹cāo是,重点防守延津、白马,而袁绍还真的从这个方向进攻。但是历史改变了,他保不准曹cāo他们会采取什么策略。 “集中jg兵渡河北上,凭借锐气挫伤我方一部兵马,随后再退守陈留北面门户的白马、延津。”贾诩不急不慢地补充道。 袁熙明悟,这不就是历史上,曹cāo在官渡之战用的法子么?历史是改变了。但是双方实力、双方地地理位置没有改变太多,所以同一场冲突还是会用相似的策略。 而此举被自己事先洞察了,关羽这个大将也没有被曹cāo招揽,结果肯定不会一样。但吕布的投靠,让袁熙心中隐隐不安,这可是比关羽还强悍的猛男,变数实在不少。 “元叹,立即起草发往冀州的文书,将曹cāo会派jg锐北上的设想禀报上去。”袁熙正色吩咐道。 顾雍答应一声,立即起草文书。 听了他们的分析后,钟繇问道:“我军出三万兵马,只是不知该到冀州集结呢,还是作为偏师自行出击?” “沿河水逆流而上,与冀州中军合击濮阳。”袁熙徐徐说道。这是去年袁绍等人定下的计策,如今他也不需要隐瞒什么。 “那样地话,即使决战取胜,我青州不能乘胜追击,以扩充实力啊。”顾雍不无遗憾道。 “呵,那倒未必!”袁熙抬手指着行军图。说道:“我青州的存粮,虽然不能支撑大军持久作战,但节衣缩食的话,还是能趁机发兵,攻占泰山郡的。” “不错,泰山跟我齐国近在咫尺,能趁机拔出这颗毒牙再好不过。”田丰也赞同道。 钟繇闻言不住摇头:“库府的粮草,已经供给大军出征之用,哪还有多少余粮供给,另一支兵马攻占泰山郡。” “泰山距我青州十分之近,粮草供给不会耗费很多。”袁熙露出一个自信的表情,神sè带有几分高深,说道:“再说攻占泰山,未必就要很多兵马,只需一员得力战将即可。” 郭嘉一拍羽扇。会意道:“公子说地可是臧霸!” 袁熙点点头:“臧霸是泰山人。他对那里山水地形可谓了如指掌。而且他在泰山应当还有旧识,攻占泰山一事非他不能办到。” 对于青州来说。泰山郡是个要地。拿下泰山郡不仅能解除它对临淄的威胁,还能将青州的防线大大向前推进,直接威胁兖州腹地。 袁熙早就想拿下泰山郡,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跟曹家决战前是不能妄动的。 “只是不知如何劝说臧霸归顺我军。”袁熙不无苦恼道。 自从徐州北上后,臧霸虽然领袁熙的情,屯驻所部兵马,于青州徐州交界的平昌。但是他对袁熙和刘备都是态度暧昧,没有言明归附哪一方势力,颇有观望之态。 “公子宽心,臧霸现在地兵马不过两千,他的粮草用度也多要仰仗我青州。相信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该何去何从。”贾诩再建议道:“公子可让糜竺去做说客,再许诺封赏,委托以重任。如此不难说服他。” “委以重任?”袁熙喃喃道,说着他信手书信一封,吩咐道:“元叹,让王叔治去一趟东莱,跟糜竺会合后,一同去平昌劝说臧霸,并将这封信交给他。” 顾雍犹豫了下。说道:“少将军,前次您让我联络刘备,商议收复徐州。他趁机提出借兵借粮之事,还指明要先时陶使君的丹阳兵。” 袁熙直皱眉。说吩咐道:“他本就有万余兵马,平ri里咱们不时地供给他一些粮草,这已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只管敷衍他借兵之事,等发兵徐州时,再给他们半月的粮草,之后就是他自个的事了。” “这次纵虎归山实在是万不得已。不知这头老虎咬伤曹cāo后,会不会再反噬咱们。”郭嘉意味深长道。 兖州,东郡濮阳。 此时的濮阳一派忙碌地景象,一车车的粮草物资不断运到这里囤积。马夫挥鞭拍打催动马匹。兵卒役父则打着赤膊,喊着梆子使劲推动独轮车。 此时虽然是chun末,但连绵的雨季已经过去,冒出头来地太阳散发地暖意,到了那些兵卒身上后,变成的痛楚。 曹cāo骑在爪黄飞电上,他指着连续不断的车队。说道:“三ri内要将所有粮食物资都送到濮阳。城防也不能松懈,要ri夜不停地加强。” “主公放心,经过三个月修缮,濮阳已经如铁桶一般。任凭他十几万人来,也是要无功而返。”跟在后面的吕虔说道。 “凭着一万多人和足够的粮草,就是守上一年也不成问题。”另一员守将满宠也自信道。 “只是主公怎么能确定冀州军会主攻濮阳、白马一线?”吕虔问道。 紧跟着曹cāo的程昱笑道:“主公同袁本初一同共事多年。怎么会不知他脾xg。从前主公对袁本初一举一动的猜测,可都是十拿九准的,所以袁本初布局不难猜测。” 曹cāo指着北方,说道:“魏郡、陈留一南一北,中间隔着濮阳,此处是从魏郡进兵陈留地最短路途。袁绍自信兵多将广,兵力上压倒我军。如此他怎么会走旁门左道?必定是直取濮阳,再下陈留。” “说实话,袁绍可出动兵卒十余万,而我军要分守徐州、许县两地。只能调集五万多兵马前来决战。冀州军兵马是咱们一倍多,要是分兵各地固守,只能像公孙瓒一样被各个击破。而要是同冀州军正面决战又没有多大胜算。故此我军只能摆出一副决战地态势,但实质是集中兵马固守濮阳、白马一线,对峙之时再寻求战机,力求战胜冀州军!”荀攸给吕虔、满宠两人分析道。这也是兖州军高层商量出来地对策。 满宠、吕虔皆是恍然的神情,叹服道:“主公与诸位军师皆是智深谋远,如此将冀州军拖在濮阳一线,等他们军粮耗尽就会不战自退。” 曹cāo淡笑不语,他在想有没有一举击败袁绍地可能。本来他对袁绍可谓了如指掌。对战胜这位名门出身的旧识好友还是有信心地。 但一想到屡次让他吃亏的袁熙。曹cāo心中一沉。不知不觉间青州袁熙已经羽翼丰满,光是面对青州军就让曹cāo一阵头痛。 满宠抬头看了看,跑在前面的骑兵。犹豫了一阵,但还是说道:“主公,伯宁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曹cāo指着四周,说道:“此处都是自家君臣,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说无妨。” 满宠一咬牙,说道:“主公,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要那么一个背主之人作为亲信,您的安危实在是让臣下担忧。” 曹cāo脸sè一紧,瞬间后他笑道:“知人善用、广纳豪杰,如此才能成就大事。想齐桓公尚且能不记旧仇而重用管仲,我为何不能任用吕布,放心,他吕布翻不起浪来。” 满宠见话说开了,也就没有顾忌道:“贤相管仲岂是吕布能比的!吕布此人先侍丁原,杀主求荣投靠了董卓。之后又反随王允反叛董卓。他投靠袁术之时也是见其溃败,就奔走他处。如此反复无常之人,如何能亲信之。” 满宠这话正说中曹cāo痛处。虽然力排众议接纳了吕布,但曹cāo本就是多疑之人,他在心中早就埋下疑虑,只不过要借助吕布之力来抗拒袁绍,如此才对吕布礼遇有加。 程昱看曹cāo脸sè不对,他说道:“主公接纳吕布地做法,是十分正确的。此时拒绝英雄投靠的话,今后天下英杰还会归附主公吗?” “仲德说的是,而且我非丁原、董卓之流。未必不能降伏这匹野狼。”曹cāo点头称是。 程昱笑了笑说道:“吕布可不是豺狼啊,他是头危险地猛虎。” 荀攸则摇头道:“吕布固然是勇猛如虎,但主公却要将他训成猎鹰。” “昔ri在洛阳时,我跟袁绍他们可是没少走马放鹰。”曹cāo笑道。“这养鹰啊,讲究的是不能喂饱了,否则就要远走高。” 袁熙和曹操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可谓是熟知用人之道也,饥则为用,饱则彪去。 满宠见曹cāo态度坚决,心下就稍稍放下,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颍川许县。 此时皇甫郦正带着百多虎贲御林卫士,把守在行宫外。 上次樊稠谋反带兵攻击刘协行宫,皇甫郦率领虎贲卫士奋力抵抗,在防线即将崩溃时,终于等到兖州军来援。 皇甫郦和一众虎贲卫士立功受赏,但是他们也是损伤惨重,只剩下不到四百人,不过皇甫郦内心留下了,对曹操深深的疑问,衮州军来的太巧了,巧合的不合常理,不过自己人微言轻,也改变不了什么。 董承的兵马被兖州军兼并的兼并。遣散地遣散。兖州军已然控制住了许县。徐荣见情况不妙,率兵到许县后没有敢进城。最后曹cāo亲自出马,只身前往对方军中说降了徐荣。 如此一来曹cāo像先时地董卓、郭汜、李等人一样,挟持了刘协和朝廷。 只是曹cāo对刘协还算恭敬,大臣们一时也找不到,反抗曹cāo的理由,就像高欢对待北魏皇帝时一样,起码表面样子有了。 一身武士打扮的王越,来到行宫中起居室,而这里,刘协、杨彪、赵温。还有几个近臣都会合在这里,一看就有大事相商。 “陛下,请问召臣来所为何事?”王越问道。 “啊!老师!快快请起!”刘协站起身,说道:“此处有件事,还需要托付老师你去办。” 王越跪下领命,诚恐道:“陛下但有吩咐,王越万死不辞!” 杨彪点点头,说道:“王先生才是真正的忠君之人呐。此事算是托付对了主。” 说着杨彪将两份镶进竹条里的密函递给王越。 “老师,请你派亲信将这两份密信传出去,分别送给袁本初、袁显奕。”刘协吩咐道。 “啊!”王越吃了一惊,问道:“陛下,难道这是……”刘协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要声张。这两件东西不能送到他们手上就毁掉。” 王越长长呼出一口气,郑重道:“臣定让可靠之人将密函送到,必不负陛下所托。” 因为旱灾而辞官的赵温担忧道:“曹cāo也是平叛有功之臣,如此做是否太过了。” 杨彪严肃驳斥道:“赵大人你忘了董卓也是救驾有功之臣么?朝廷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防范于未然未尝不可!” 赵温被噎住。一时无语。 夺帝之争 大晋帝国,晋明帝袁睿是打败了自己的大哥、合法太子袁雍,才当上了皇帝,这就是太宗宣武帝的因果报应。 在袁睿夺嫡的过程中,晋朝大功臣太尉司马懿,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可以说没有司马懿的支持,便没有后来的晋明帝。 但让很多人不解的是,在太子之争开始前,司马懿已经是功盖天下的大功臣了,好像没必要为了袁睿,参加危险的夺嫡之争。 既然如此,司马懿为什么要支持袁睿,而不是合法太子袁雍呢? 首先,在之前晋朝历次的南征北战中,司马懿多次作为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左膀右臂参战,在历次战争的过程中,司马懿与袁睿的舅舅甄禹之间,形成了很好的私人关系。 政治利益上的相同点也比较多,再加上甄宓虽然不是皇后,但是高月死后,实际执掌后宫的正是甄宓。 所以司马懿有此考量也算正常,毕竟如此想法的不只有他司马懿一人对吗。 其次,司马懿此人的功名心极强。从正面角度讲,强大的功名心促使司马懿屡立大功,为大晋帝国的发展作出重大贡献。 但从负面角度讲,强大的功名心也让司马懿,为了向上爬而可以抛弃任何原则。 所以深知司马懿为人的太宗宣武帝袁熙,怕袁睿驾驭不了他,所以先给司马懿贬官,然后又暗示袁睿给他升官,就是为了让袁睿有恩于司马懿,不过司马懿可不是纯臣对吗。 功盖天下的司马懿当时,还不是晋朝的头号大臣,晋朝大功臣、太子袁雍最重要的支持者,也是太子舅舅的高柔压在司马懿头上。 司马懿只有帮助袁睿,取得太子之争的胜利,才能扳倒高柔这个,自己向上发展的最大阻碍,虽然司马懿没有了篡夺之心,但是想当高柔这样的权臣之心,还是很强烈的。 最后,在正式参加太子之争前的试探中,司马懿得知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太皇太后刘氏支持袁睿当太子。太皇太后是袁雍、袁睿的奶奶,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生母,政治能量之大可想而知。 在得知太皇太后支持袁睿后,司马懿认为袁睿在这次太子之争中,已经掌握了六成以上的胜算。正因如此,司马懿这才决定参加正常收益很高,同时胜算很大的太子之争 有一次,晋代着名相学大师刘良来和到长安后,被司马懿请到家里,要他为自己的子孙观相。也就是给大晋王朝做推背图的那一位。 一到司马懿的府第前。刘良就说:“此宅阴孽太重,家必遭大故,如不在自身,必央及子孙。” 司马懿问道:“何以消灾?” 刘良说道:“以德禳之。” 司马懿接着请他为儿子司马师、司马昭相命,刘良说道:“将军已位极人臣,已是大贵,子孙何必再相?” 事后,刘良对人言:“司马公尸居余气,位至三公还无厌地贪财、享受,又不积德。以后的事态发展,必定是身死族灭。” 待后来刘良的话不差分毫的发生了。 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到了晚年,碰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就是对皇储人选的确定。他即位不久,就立长子袁雍为太子。 可袁雍又不争气,奢侈好色,不善矫饰,为人也大大咧咧,使袁熙很不满意,怀疑袁雍是否能承继大统,要不是这是他和高月的嫡长子,袁熙早就废了他了。 这时,袁熙的二儿子袁睿见有机可乘,就居心叵测,矫情饰物,以邀名誉;同时,为了能顺利夺嫡,袁睿不惜千金请司马懿为他从中周旋,让他在袁熙面前替自己说话。 当司马懿收到袁睿的千金之礼时,对家人惊讶道:“东宫危矣!” 作为朝中太尉、手执兵权的大将司马懿心里十分清楚袁雍是个实在人,才智中等,本质并不坏,只是不会做假而已,而袁睿之所为完全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为。 有一次,他对家人说:“临淄王袁睿饰简矫物以邀名誉,恐非善举。” 但只因太子袁雍为人大大咧咧,对他司马懿亦不太尊重,而袁睿又送了千金于他,相比之下,觉得袁睿可靠,如将来袁雍即位,可能不利于他。权衡之下,为财富、为权位计,司马懿决计助袁睿夺东宫,并彼此结成一党。 在袁熙面前,司马懿经常说袁雍的坏话,说袁睿如何仁孝,等等。有一次,袁熙问司马懿:“雍奢侈已甚,恐非能承社稷之主。” 话中露出有废袁雍之意。司马懿回答得很巧妙而又倾向性十分明显:“常言道:知臣莫如君,知子莫如父。临淄王仁孝,陛下所知,其他臣亦不晓了。” 所以,袁熙废太子袁雍、立临淄王袁睿,司马懿起了关键作用。 相传袁睿被立为太子的当天,长安附近三县发生地震,雨雪纷飞,倒民房上千间,压死百姓四百多人。说明晋太宗宣武帝袁熙逆天行事,上帝已经示警了。 晋太宗宣武帝太始二十七年九月九日,袁熙一病不起,将不久于人世。作为朝中太尉的司马懿与大司马袁买、司徒高柔入阁侍候,接受遗诏,受托孤之重辅佐袁睿。 所以,晋明帝袁睿夺位东宫,自始至终,司马懿都参与其谋,为袁睿的帝位立下了汗马功劳。袁睿继位后首先联合司马懿,把废太子袁雍的舅舅司徒高柔给扳倒了。 而大司马、中山王自始至终都保持中立,以求明哲保身和自保,但殊不知他的中立态度,却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因此,袁睿即位后,拜司马懿为司徒,赏赐钱财巨亿,良田万顷,子孙世代承袭,算是对司马懿出力一场的报答! 其实,袁睿只是利用司马懿而已,一旦自己当了皇帝,司马懿的利用价值也就完了。而且夺嫡弑兄的一切内幕,司马懿又清清楚楚,这对袁睿来说是一大隐患。 同时,司马懿从军统兵几十年,朝中宰辅,位高权重,又是协助袁睿夺位的最关键性人物,有明显的功高震主之嫌。 所以,袁睿对司马懿外示尊宠,内实忌之,作为司马懿本人亦心知肚明。 晋明帝青龙十年底,司马懿病重。袁睿知道后,令名医诊视,并赐以名药,暗中却对太医说:“他还能活多久?” 司马懿一见皇上的名医和药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就坚持不饮,说道:“我也不想活了!”不久即死。得知司马懿的死讯后,袁睿喜日:“幸好死得早,否则终当灭族!” 晋明帝最大的功绩就是扳倒了权臣高柔,和熬死了太尉司马懿,不过可惜的是晋明帝袁睿在司马懿死后三年,就得了怪病去世了。 最终由晋王袁治以皇太叔身份,入继大统,史称晋高宗。 2年后,甄太后甄宓登勤政楼,想要跳楼自尽,当众坐实晋高宗“不孝嫡母”之罪,被左右侍从拦住。晋高宗闻讯大怒,当晚,甄太后就死在自己寝宫,显然是被晋高宗秘密杀死。 而且死相凄惨,以发覆面以糠塞口,算是给死去的哥哥袁雍报仇了。 晋高宗朱雀三年,大司马、中山王袁买,被垂垂老矣的锦衣卫首领李涅,秘密鸠杀。 第189章 开战 建安二年(197)三月,正在濮阳前线的曹操,收到许昌荀彧急报,袁绍遣使向天子报捷,并为三子及麾下文武向天子请封。许昌城内闻此消息,暗流涌动,有不稳的迹象。 诸袁氏门生旧吏更是,密谋劫夺天子以归河北。荀彧在信中请求曹操迅速回师,以震慑宵小,安定人心。 曹操留魏种为濮阳太守,迅速回师许昌。三月初五日,曹操留亲族大将曹仁统领大军徐徐回军。自己在典韦的保护下,轻骑星夜赶回许昌,他可以战略上轻视袁绍,但是战术上他不得不重视袁绍,因为他输不起。 在得知曹操回京后,许昌大小官员闻风而动,纷纷跑到司空曹府请求曹操的接见,但曹操以连日赶路,身体疲乏拒绝了众人的求见,并告知大小官员明日将上朝拜见天子。 原本局势有点混乱的许昌城,也随着曹操的回归迅速安定下来。司空曹府议事厅。虽然不接见那些大些大小官员,但此时厅中的的文武则不再此列。 刚回到府中,曹操不顾身体疲乏,召集留守许昌的心腹过府议事。汉侍中,守尚书令荀彧,军师荀攸,谋士程昱,毛玠,吕虔,董昭,戏忠等。武将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李典,典韦等等。皆是曹操的心腹之人。 “文若,今日之事该当如何。袁绍如此无状,吾欲讨之,恨力不及,该当如何?”曹操看完书吏递上来的文书,像一名四十余岁,面白长髯的中年文士问道。 此人就是被曹操称为吾之子房的荀彧。荀彧出列说道:“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今与公争天下者,唯袁绍尔。绍貌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土卒虽众,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愿为用,此德胜也。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绍之强其何能为!主公且放宽心,袁绍虽强又有何妨。” “文若先生所言甚是,志才亦有十胜十败论供主公参详。”荀彧刚说完,就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正是司空军师祭酒戏忠,戏志才。 只见他满脸风尘,原本有病态的脸色呈现一丝潮红,却掩盖不住他那双,散发着智慧光芒的眼睛。 “志才,不是让你随大军徐徐而回麽?怎么这么着急就赶回来了,身体要紧。” 看的出来曹操对戏忠很重视。 “多谢主公挂怀,忠的身体自己知道,些许风尘还奈何不了我。袁贼势大,却也不是无懈可击,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忠有十胜十败之论献与在座诸公。还请诸公静听,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绍以逆动,公以顺率,此义胜也;桓、灵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公以猛纠,此治胜也;绍外宽内忌,所任多亲戚,公外简内明,用人惟才,此度胜也;绍多谋少决,公得策辄行,此谋胜也;绍专收名誉,公以至诚待人,此德胜也;绍恤近忽远,公虑无不周,此仁胜也;绍听谗惑乱,公浸润不行,此明胜也;绍是非混淆,公法度严明,此文胜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此武胜也。公有此十胜,于以败绍无难矣。” “主公,志才所言字字珠玑。攸深以为然。还请主公早下决心。”曹操另一大谋主荀攸也进言道。 “哈哈哈,天使文若,公达,志才助我,破袁指日可待。只是今日之事该当如何?” “主公可一面奏封绍为大将军、太尉,兼都督冀、青、幽、并四州,封其三子为州牧,以安其心;另一面可抓紧时间整顿军备,训练士卒,布置防务,以备大战。”东郡程昱出谋到。 “主公,何不奏明天子以袁绍功大,请赐九锡。袁绍三子文韬武略,皆是不世出的英才,主公可奏明天子,以袁熙为左将军,青州牧,武平侯。以袁谭为后将军,幽州牧,蓟侯,以袁尚为冀州牧,前将军,渤海侯,忠曾听闻袁绍三子为争夺嗣子之位明争暗斗,不可开交。主公作为袁大将军至交,当然要为世侄们考虑下,增强下诸位世侄手中的实力啊,以免那位袁谭贤侄在争夺嗣子之时,因实力不济落败与袁熙,那就是主公这个世叔没照顾到位哦。”戏忠颇为玩味的说道。 “哦”曹操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抚掌大笑。“主公,袁氏诸子年长者也尚未到而立之年,如此年轻就加以州牧要职,恐怕朝廷威仪而在,会令天下诸侯耻笑。”一面白无须的谋士言道,乃是新近就任的许都令满宠。 “伯宁莫不是羡慕袁家子乎?主公能授予他们州牧之职,自然也能收回。”戏忠笑道,“伯宁岂是无知之人,难道不明白此中深意。” 满宠略一思索,喜道:“伯宁,明白了。” 第二日,天子上朝听政。司空,行车骑将军,总百官以己听曹操向天子上表,大将军太尉邺侯袁绍剿灭逆贼公孙瓒,伸太傅刘虞之冤于天下,劳苦功高。袁家五世四公,世为汉辅,对大汉忠心可昭日月,恳请天子赐邺侯袁绍九锡,昭告天下,并召赐邺侯三子显位。朝野哗然。 天子虽然不明白曹操此举的用意,但也不敢违背曹司空的意思,当即下诏以少府孔融为使,持节宣诏。只是关于左将军的位子时,天子与曹司空不谐,因为事关妹夫袁熙,小皇帝还是争了争。 曹司空当即向天子请罪,是自己考虑不周。然后向天子建议以自己曾经佩戴过的镇东将军印绶授予袁熙,由于镇东将军比左将军低了一级,为了弥补袁青州,以示天子公正,司空曹大人上还武平侯印绶,并恳请天子将武平侯授予镇东将军袁熙。 天子拂许,司空固请之,如是者三。天子堪堪应允,收回武平侯印绶,授予青州刺史袁熙。 为了弥补司空大人为天子做出的如此牺牲,天子下诏封曹操为谯侯,并赐曹司空长子曹昂为都乡侯,次子曹丕为平乡侯,三子曹彰西乡侯。并在尚书令荀彧的建议下,天子准许曹操录尚书事,总领朝政。 孔融在领诏起行前对尚书令荀彧说:“绍地广兵强;田丰、许攸,智计之士也,为之谋;审配、逢纪,尽忠之臣也,任其事;颜良、文丑,勇冠三军,统其兵:殆难克乎!” 荀彧微笑不答,也无需回答。 建安二年(197)的大汉天下正在酝酿一场惊天大战。 汉建安二年(197)夏,四月。 邺侯、新任大将军袁绍大举征发冀、幽、并、青四州之兵,以诛除叛逆为由讨伐盘踞中原的曹cāo。 袁绍主薄陈琳洋洋洒洒地写了篇指控曹cāo,写道,“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yu挠折栋梁,专为枭雄。又屠戮平民,残杀忠良”。用徐州跟许县之事大做文章。 袁绍在邺城集结起冀州兵六万、幽州兵两万。留下辛评、审配两人镇守邺城。 而随军文臣有沮授、郭图、逢纪、许攸、荀谌、崔琰、陈琳。武将有韩猛、蒋奇、鞠义、颜良、文丑、高览、蒋义渠、牵招、赵睿等将领。沿着顿丘南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魏郡,杀奔濮阳,中原震动。 袁军除了从冀州出征的十万大军之外,尚有两路偏翼人马齐出,遥相呼应,一路是并州高干,出河东入河内以袭扰河南地区,一路青州田丰徐晃,陈登臧霸袭扰泰山琅琊等地。 袁绍下令,以文丑为先锋,率两千骑兵三千步卒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在黎阳渡河。攻占河水对面地白马。以为后续部队开路。 几路大军,总计十七万人,号称百万,浩浩荡荡,旌旗遮天,尘土蔽曰,逶迤南下。 百姓们望风而逃,扶老携幼南下,躲避这场空前惨烈的战事。黄河两岸,一时了无人烟,不见生灵。 一队队冀州军步卒发足狂奔于官道上,几个牙门将不住呼喝咒骂:“你姥姥的。慢腾腾学王八吗!要是耽搁了时辰你爷爷我挨军棍,你们也不会好过!” “黄蛋,咱们至于那么急么?”跟在后面的一个百人将忍不住问道。 小名叫黄蛋地冀州军牙门将看看四周,咒骂道:“老子也不想啊,谁叫文将军是个急xg子!他跟人打赌,说五ri内拿下南边地白马。要是他丢了面子,咱们底下的人能好过么?” “妈地,他们倒好!四条腿当然跑得快,咱们两条腿咋跑!”那个冀州军百人将也跟着咒骂。 黄蛋嘿嘿一笑:“跟着来。咱们去粮马车那去……” 两千多冀州兵策马奔跑在管道上,扬起的烟尘虽然没有遮天蔽ri,却也极为浩大。他们将后步卒整整抛下一天地路程。 文丑一身漂亮耀眼的明光甲,他一手将长枪抗在肩头。一手握住战马的缰绳。在文丑后面有个也穿明光甲的副将,他三十多岁黑脸黑须。正是护送曹嵩失职,进而北上投靠袁绍地应劭。 “文将军!文将军!”应劭不住地呼喊道。 文丑不耐烦地勒住缰绳,让战马降速,问道:“啥事!” 应劭喘了一口气,说道:“袁公可没有下令让咱们何时拿下白马,将军不需如此急行军的嘛。后头的步卒跟不上,咱们也没法攻城啊!” 文丑一双圆眼暴起:“你个捞子说啥。没有听沮授他们说过啥子“兵贵神速”么?本将军说过要五ri内拿下白马,就能打兖州人一个措手不及。咱们赶着渡河,等夜里兖州人睡着时,将他们脑袋割开,再睡他们的女人,岂不是很好啊。哈哈!” 应劭一皱眉,来到冀州后他也听过文丑的名号,但他想不到袁绍颇为依仗的大将,居然如此粗鄙。 “文将军,出发前袁公说的兖州军可能渡河袭击河北,您忘了吗?”应劭提醒道。 文丑对应劭怒目而视:“你是副将。本将军才是主帅,这哪里轮到你说话!本将军跟随袁公大战小战不下百场,哪次不是如此急攻的?先锋,先锋,不跑在前面咋叫先锋!” 应劭心中气恼,但却不再辩驳,他不是袁绍嫡系而是外来将领,身为副将行军之事也轮不到他决定。 “将军,前头就是黎阳了!”斥候禀报道。 “刚好。到了那赶紧做饭填饱肚皮,本将军饿得慌!”文丑喊道。 但文丑刚刚说完,左右边高地烟尘荡起,号角声、马蹄声大作。敌袭!敌袭!”“快示jg!”冀州骑兵地前部斥候一时手慌脚乱起来。 左右两侧奔袭出来地也有两千多骑,兵士全部是身披鱼鳞jg甲,手持强弓利刃,装备是极其的jg良。 文丑大喝一声,喊道:“莫要慌!给老子压住阵脚!” 冀州骑兵也是经过训练的jg兵,他们在各自小队头目指挥下,艰难地结起圆阵以自守。 “嗖!嗖!”羽箭不断向冀州骑兵袭来。每一发都是那么jg准。 文丑额头冒汗。就那么两下功夫他就看出对手的不凡,其身手完全不下于公孙瓒的jg骑和骁勇地胡骑。 冀州骑兵配有小圆盾。骑兵们为了保持阵型纷纷举起圆盾防护,加上铠甲的保护,面对一羽箭突然的袭击,他们伤亡倒不是很大。 但几轮齐shè后,对方改为ziyohè杀,而且箭术气极jg准,羽箭的目标都是兵卒们胯下的战马。 文丑知道不能被动挨打,他大喊一声,让兵卒们依次跑动开,向敌方冲杀过去。一会后,双方骑兵进行了小规模地白刃接触。 但是敌军凭着jg湛地骑术和老道的经验,不断改变队形,渐渐地地将文丑地中军暴露在最前面。 文丑也不在乎,他一面指挥兵士们集结成阵,一面让他们随自己纵马冲刺。文丑不愧是河北猛将,一杆铁枪端的是迅猛无匹,他挥舞大枪的招数和力道,仿佛是在用叉等以力见长的兵器。挡在文丑前面的敌军骑兵即便身着鱼鳞jg甲,也没有能抵挡文丑猛力一捅的。 然而就在文丑兴奋地厮杀时,敌军中阵奔出一团火红的影子。马上地大将眉毛外张,一双眸子桀骜而嗜血。更让人心寒的是他手中那杆锋利而沉重的方天铁戟。 “啊,吕布!”文丑惊呼道。他在虎牢关之战时,曾跟吕布有短暂的交手。饶是文丑勇猛自大,对于突然出现在此处的吕布,仍然是震撼不已。实在没料到,天下无双的绝世猛兽,竟然会心甘情愿的替曹艹冲锋陷阵! 吕布一双野兽般嗜血的眸子充满冷酷,喊道:“你等就是冀州军先锋吗?一群乌合之众!” “文丑匹夫,吕布在此,岂容尔等撒野?纳命来!”吕布继续嚣张喊道。 说完吕布就纵马奔向前头的文丑、应劭两将。 文丑虽然知道吕布武力非凡,但身为武人他不能后退。不断挑战强者,于生死间搏杀,这才能使武者的武艺,跟境界得到jg进。 文丑呼喝一声,长枪荡开吕布画戟的戟刀。即便是倾尽全力的一击,也仅使吕布的铁戟偏离一尺地距离,而文丑地长枪同样被弹开。 和吕布交锋十几回合后,文丑心中已生怯意,勉强抖擞精神,挥舞着手中的镔铁大枪,招架格拦,与吕布厮杀在一起。 两人策马边跑动边拼杀,来来回回将旁边的兵卒都排除在圈外。论技巧文丑不如吕布,论力道文丑也逊sè一筹,但论拼命吕布就稍差些。又过十几回合下来吕布拿不下文丑。 吕布大声叫好,随后戟尖直刺文丑面门。文丑也是勇猛,他用枪杆搁在画戟月支顶部,挡住了吕布地猛刺。 就在两人角力间,一旁的应劭看准时机,策马上前长刀直劈吕布后颈。 吕布一声冷笑,堪堪避开刀锋。再一个侧身将应劭让到文丑那面去。他的铁戟挥出,戟刀径直砍向应劭脖子。 “嗤!”一大团腥热的鲜血飞溅到文丑面门,就在这么一瞬间,吕布如影随形地跟上来,戟刀又向文丑胸前砍去。 文丑堪堪架住画戟月支,但是月支尖已经划破他的铠甲,割出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生死关头,文丑大喝一声,奋力推开画戟。然后猛刺向前,避开吕布。他一拉缰绳,掉头就狂奔。 第190章 不利 许昌的曹艹接到探报,决定迎战,集结了五万人马号称二十万,向北挺进,准备给袁军以迎头痛击。 名震千古的袁曹大战就要开始了,这一场战争决定了天下走势,甚至决定了历史的方向,倘若历史上袁家没有输的话,历史又是怎样一番场景,起码有了袁家,司马家就可以歇一歇了,因为袁家才是最大的世家门阀。 袁家才是这个时代的代言人,起码袁家几个儿子还算是守成佳主,总比傻子皇帝好,起码五胡乱华的悲剧,也就可以消停了。 夏侯惇、夏侯渊率领一万人马为先锋部队,于禁、乐进率领两万人随后,曹操亲自率领典韦、李典、曹纯、李通、曹休、路昭等武将,戏忠、董昭、荀攸、程昱等谋士,统率两万大军殿后,总计五万人马,离了许昌,向北进入东郡,迎战袁军。 而到了此刻,太宗宣武帝袁熙,才算是正式成为历史的主角,其实之前的历史都应该,以太祖武皇帝袁绍为主角才对,不过谁让开创大晋的是,太宗宣武帝袁熙呢,所以。。。 曹艹一面准备迎战,一面命令镇守濮阳的魏种,巩固防御,坚守濮阳,以待支援。同时命大将曹仁、曹休二人从徐州出兵,北上攻掠青州,作为向袁绍的反击。 就在夏侯惇、于禁的两路人马离开了许昌,曹艹准备亲自率领第三路人马北上的时候,有斥候来报,江东的孙坚暗中调兵遣将,行动可疑,而庐江的袁术也不安分。 还没来得及离开许昌的曹艹接到探报,立刻召集文武幕僚,共商对策。 戏忠出列道:“曹公,被动防御不如另出良策牵制孙坚和袁术,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使其不敢再觊觎汝南,如此才可保南面平安!” “嗯。志才可有何良策教我?”曹艹向着戏忠微微颔首,抚须询问。 “江东孙坚、孙策父子已经占据了会稽、丹阳两郡,正在攻掠豫章、庐陵等地,一路势如破竹,料想不出半月便可平定扬州西南。如此一来,想凭刘瑶等乌合之众难以抗拒,若不出意外,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孙坚孙策父子就可平定江东。曹公当以天子之名加封袁术为扬州牧,孙坚为扬州刺史,使二虎相争,如此便可解南方之围……咳咳,咳咳!” 戏忠的身体每况愈下,一番长篇大论之后,咽部就有些不舒服,捂着嘴巴连续的咳嗽了几声,历史的车轮确实强大。 董昭抚掌赞许道:“驱虎吞狼,志才此计甚妙!孙坚之子孙策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袁术占据了淮南、庐江二郡之后,孙家父子的发展受到了遏制,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孙家父子自然不会甘心坐困江东。要想对外扩张,孙家别无选择,只能拿庐江、淮南二郡开刀,若曹公封袁术为州牧,孙坚为州刺史,好胜的孙家父子自然不甘居于袁术之下,定会觊觎庐江、淮南,两家若起争锋,汝南便可高枕无忧!” 曹艹从戏忠之计,命人起草了一封诏书,以天子的名义册封袁术为扬州牧,孙坚为扬州刺史,希望两家之间爆发矛盾,缓解汝南的压力,他可以不怕袁术这个人,但是袁术代表的势力,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解决了好了汝南的问题,曹艹便留下次子曹丕、荀彧、任峻等人坐镇许昌,亲自率领两万人马,克曰启程,北上濮阳,迎战袁军。 临出城之时,戏忠再次向曹艹提议:“主公,袁军势大,颜良、文丑二人皆当世猛将,我们是否该把吕布带上?让他在沙场上为我军效命?毕竟。。” 曹艹闻言眼神一冷,接着淡淡道:“吕布乃是虎狼,骄横难训,但此时不的不启用吕布了!希望我们的决策是对的。” 号角长鸣,两万曹军出了许昌,逶迤如同长龙,沿着驿道北上,朝着东郡治所濮阳进军,此次袁曹大决战,却让天下局势更加扑朔迷离了,天下诸侯都在关注着,北方双雄的对决,就如同如今中美之争。 河北,黎阳。 方天画戟的戟刀锋利异常,加上吕布那jg准凶猛的力道,即便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明光甲,也被割开一道口子。 文丑胸前冒出鲜血,生死关头他用枪杆奋力推开铁戟,随后一个猛刺避开吕布。 文丑虽然勇猛,却也不是平白送死的傻蛋,在心里暗自打定主意,竭尽全力与吕布的方天画戟相交,将吕布的武器硬生生的撞开,而自己的虎口也一阵发麻,手中的大枪险些拿捏不住,慌忙拨转马头,他一夹马腹夺路而逃。败归本阵。 看到有文丑败走,吕布发出一声冷笑,嘴角微微上翘,犹如死神一般! 可是赤菟何等神勇,寻常战马怎么能跑得过它。两个加速,吕布就追上文丑。 可是经过两人那么几十回合的厮杀,还有吕布斩将的冲击,冀州骑兵阵型混乱开来,乱兵恰好不好挡住了吕布的去路。 看到文丑惊慌落魄,吕布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这种惊恐的脸色,见得实在太多了。河北名将,也不过如此! 吕布帅军所过之处,势如破竹,袁军闻风散胆,文丑混在乱军中向北溃逃而去。 吕布那两千多并州骑,紧紧跟着不住追杀,可怜文丑也是两千多骑,但摆脱吕布的追击后,他身旁只剩下十几骑亲兵了。 又经过半天的逃命,文丑终于遇到他那三千多步卒。虽然经过简单包扎,但他胸口还是在渗血,加上一路逃奔,文丑已经十分虚弱。 终于,文丑大呼一声伏在马背上昏过去。副将战死,主将重伤,一时间文丑那些部下慌乱开来。 远处烟尘扬起,马蹄声逐渐地逼近。冀州军步卒们匆忙间,想结阵防御也来不及,未结成的圆阵被铁骑割开,吕布如杀神般率领那两千多骑,冲杀进冀州军步卒队伍中。 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的冀州兵,哪里是凶神恶煞般吕布军的对手。几个冲击下来,他们就溃败逃散。吕布军不要战俘,眼前能动的敌军只有一个下场---格杀。 一时之间,近万袁军自相践踏,死在自家踩踏之下的足有数百名士卒,旗帜丢了一地,满地狼藉。溃卒们一个个慌不择路的向北方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脚! 看到袁军败逃,吕布也不追赶。自己乃是上将,追杀兵卒喽啰的事情,交给曹军他们就行了,自己再去追杀败卒,岂不堕了身份? 遂准备回长垣曹艹的大本营邀功请赏。 “全军追袭!” 眼见大势已定,中军于禁令旗一挥,一万曹军漫山遍野的,追杀溃败的袁军。 夏侯惇、乐进一马当先,率军从左右两侧出击,一路掩杀,直杀得溃不成军的袁兵伏尸成山,血流成河。 一战结束,总计斩杀了近五千名袁兵,俘虏四千多人,获得了袁曹对抗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同时也一扫之前颓势。 袁军白马大营陷落,于禁挥兵向前,逼近袁军大本营黎阳,在延津扎下营寨,深沟高垒,步步为营,静待曹艹的下一步指示。 就在吕布出战的时候,曹艹正与众幕僚在帅帐中等候消息,不知战况如何,一个个心中难免忐忑。待等到传令兵来报,吕布阵前重伤文丑的时候,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残阳似血,方圆不大一块土地上渗透着斑斑血迹。残肢断臂、弓弩刀枪洒落一地。 一匹神骏的黄蹄战马踏在这片血地上,曹cāo眯眼眺望远方,思考着下一步行动。 “明公!”吕布跳下赤菟,他将画戟挂在鞍上,捧起一颗首级。说道:“末将无能,未能擒杀敌军主将文丑。不过却斩杀了敌军副将应劭,听闻他是明公仇家,故此献上首级。” 曹cāo眉头一跳,指着那颗首级,激动地问道:“奉先所说当真?确是应劭那贼子?” “回禀明公,布询问过几个冀州兵,却是应劭这厮无疑!”吕布肯定道。 “好!好!好!”曹cāo眼中溢出泪,却大笑道:“父亲啊。我的部下终于将您的一个仇人斩杀了,望父亲在天之灵安息。” 曹cāo又哭又笑,旁边程昱、乐进、于禁、李典、李通等人都不敢上去打扰。 过了好一会,曹cāo才平静下来,说道:“奉先你首战就立下大功,更是为我杀了个仇敌。等回到兖州我亲自上表给你请赏!” 吕布一抱拳,用许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被袁家逼得走投无路,幸得明公收留。才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如今不过斩杀一个小将,如何当得上大功。” 曹cāo大笑,说道:“我带兵向来赏罚分明,该赏的比赏,该罚地也严惩不贷。你部立功甚大,黎阳一地虽然不大。却也有些人口,那里的财物你只管去取。” 吕布眼前一亮,终是摆脱不了贪婪本性,笑道:“那某代将士们谢过明公了!” 说完吕布就去整顿部下兵马,和分取财货了。曹cāo看了看北方,询问道:“我军下一步该如何去做,能否乘胜追击?” 荀攸劝阻道:“此战我军以极其微小之伤亡,一举击溃冀州军先锋。作战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地毕竟是河北,要是作战不顺有被困不能渡河南归的危险,应当趁早退回白马津。” “公达说得对,袁绍听闻先锋惨败,必然会气势汹汹地大举来犯,我军渡河北上的兵卒不多,必不能应对袁绍大军。”程昱也劝道。 曹cāo哈哈一笑,说道:“我的意思非是在河北继续跟袁绍厮杀,而是退回河水南岸。伺机再给袁绍惨痛一击,以退为进。” “主公又有破敌的计策了?”程昱问道。 曹cāo微微笑了笑,大手一挥,下令道,“下令全军渡河南归,退守白马津!” 在文丑所部被击溃后,袁绍的先锋大将颜良率部出黎阳,在白马津一带,又遭到了于禁等人的猛烈抵抗,颜良督军猛攻,双方连续鏖战几个昼夜,伤亡无数。 就在曹军的防线将要崩溃之际,夏侯惇率领的援兵,赶到了白马津增援,帮助于禁扭转了劣势,双方进入了胶着状态。 时值六月,天气进入了雨季,一连几天大雨瓢泼,袁曹两军便在白马坡下,相隔二十里扎下营寨,遥相对垒。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已是攻破公孙瓒,一统冀、青、并、幽的袁绍,集结四州甲胄南下,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对垒于黄河两岸,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这场几乎动用了华北双雄麾下全部战力的战役,就这样胶着在了官渡战场,整整持续了将近三个月 两雄交锋,天下大势走向混沌不明, 青州临淄。 “夫君……喝碗蜜水败败火?” 甄宓端着一碗新泡的蜜水,打着纸伞,冒着滂沱大雨,从后院一直端到了袁熙的书房。 袁熙正着急上火,口干舌燥,当下也不客气,接过来一口气灌进了腹中,只觉得甜腻爽口,清香宜人,下肚之后十分提神。 刁秀儿将征袍给袁熙披上,她细心系上扣带,动作轻柔而优美。 步练师捧起一面铜镜,问道:“公子看如此可好?” 袁熙不住苦笑:“这又不是当新郎官,而是上沙场。但求舒适轻便,哪用漂亮与否。” 坐在一旁,大妇高月轻笑道:“夫君这是上沙场。可身为三军统帅。要是没有威严的仪表,怎么威服部下?” 接着步练师跟唐姬取来佩剑。给袁熙系上,绿珠则扶立着铜镜。 万年公主刘妍也不住点头:“夫君如此更加威武了呢。” 袁熙看着几个妻妾,她们都是绝世的佳人,寻常人能娶得一个,已经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而他独占了几美,就是皇帝也没有如此机运。但是红颜祸水,自己能掌控滔天强权的话,自然是艳福无边。 但要是实力不足,能不能保住她们都是问题。就如历史上的袁熙,袁家丢了河北,妻子就成了胜方战利品。 袁熙心中一阵冷笑,曹cāo想要赢得中原决战,那就得先经过青州这一关再说。 刘妍起身将一枚玉环,轻柔地系到袁熙腰间,嘱咐道,“夫君,此乃母妃传于本宫的,是皇家历代珍藏,有避邪消灾之效。” 看着献宝的万年公主,袁熙捏了捏刘妍地柔荑,安抚道,“放心,此战我方胜算极大,大家不用担心,我定回凯旋归来的。” 刘妍美眸中满是柔情,“冲锋陷阵之事有那些将领担当,夫君你是主帅,莫要亲冒箭矢。” 袁熙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如今的袁绍和曹操之争,和后来五代的李克用和朱温之争,都是新旧时代的关口,而自己和李存勖有着相似的背景,或者说更加强大。 大妇高月环视其她几女,对着袁熙说道:“家中有无垢在照料,夫君只管安心。” 袁熙要的就是这句话,还记得原先的高月在洛阳是个被骄纵惯了的少女。但经过多次磨难,她已经有些成熟稳健,加上大妇的雍容气质,当真有几分主母的气度。 袁熙不忍再逗留此温香之地,他依然地转身走出主室,带着许褚等近卫来到城外。 第191章 危机 此时城郊搭将台。青州一众文臣武将都集结于此。jg选出来地近三万兵卒也是列阵以待,一切都等待着袁熙的命令。 其实青州军前锋已经先行出发,由张辽为主将,张绣为副将,这两位骑兵大将,所部是两千青州jg骑,还有三千多丹阳兵步卒,由小舅子糜方为主将,糜维为副将。 剩下两万五千多青州军,都是细选出来的jg锐,除去两千多宿卫骁骑,三千乌桓突骑,还有混成地步骑两万多人。其中包括了两千重甲步兵“大戟士”,袁熙的三千近卫步卒。 袁熙登上点将台,让嗓门大的许褚宣读讨曹檄文。随后宣布了出征和留守的人员。田丰还是留守青州,总理青州大小政务。 而大将徐晃则总领青州地防务,郝昭、周仓、吕旷协助,剩下国渊、钟繇、陈群、王修等文臣,协助田丰处理政务。 如此青州军随军出征的武将,就有张合、张辽、赵云、太史慈、张绣、郭淮、段匹磾、管亥、吕翔等。文臣就有郭嘉、贾诩、顾雍、刘晔、田豫等。青州兵虽然不多,但文武阵容可谓十分华丽。 袁熙将印信递给下首的田丰,郑重说道,“显奕此番出征之际,青州就托付给先生了!” 田丰郑重地接过印信。保证道,“有田某在,可以确保青州无事,公子只管放开手脚,跟曹cāo作战,必定保公子兵粮不断。” 闻言,袁熙心中宽慰,对青州来说,田丰就是曹cāo那方的荀彧,有他在主持大局,那后方还是很有保障的,而后唐君王李存勖就是缺少了像田丰这样的人才,才慢慢衰落的。 袁熙一挥手。兵卒们杀三牲祭旗。接着青州军起兵沿河水,一直向东郡濮阳推进。 冀州军中军在内黄县驻扎时,就收到前方先锋溃败地不利消息。 袁绍是在行军路上,知道文丑军溃败的。先锋五千多兵马和后部一万多兵士,几乎是全军覆没,只有文丑和十几骑逃到内黄。 袁绍气得两眼一黑,差点坠下战马。几个兵卒将文丑抬到袁绍面前,让他处置发落。 看着自己的爱将,袁绍气不成声,憋红脸怒道:“文丑啊,文丑!我一直当你是,堪当大用的大将。想不到身为先锋官。没有出冀州地界,就被打得全军溃散!真是有负我之信任。” 文丑神情虚弱,十分羞愧,他抬抬手想做辩解,但话到口中怎么也说不出来,毕竟是自己轻敌大意,才导致此番惨败。 袁绍指着文丑,身子气得颤抖:“出兵前我就跟你说,曹cāo可能会突袭我冀州军。你倒好,根本不做防备!气煞我也!” 文丑有苦说不出,袁绍接到袁熙的文书报告后。也不相信曹cāo会渡河北上,所以只是提了提。但文丑也不在意,但想不到还真给袁熙他们猜对了,这个亏吃的十分憋闷。 一同出征,跟在中军的袁谭,此时出列说道:“父亲,先锋溃散势必影响军心,当采用妥当地法子,来安定军心才是。” 闻言,袁绍脸sè铁青,问道:“我儿显思,你有什么法子可赢回一阵来?” 袁谭顿了顿后说道:“兖州军渡河来河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当遣jg骑迅速突击,防止他们逃回河水南岸。” 接着他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此外当严明军令。以威服士卒。” 袁谭跟文丑不太对头。他嫌文丑出身底,又是粗鄙之人。再者文丑身为武夫。平ri里难免骄纵,在洛阳时就得罪过袁谭,加上文丑对袁熙颇有好感,所以自然被打成袁熙一党。 袁绍脸sè发白,虽然文丑失职战败,但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要杀掉于心不忍。 郭图观察着袁绍地脸sè,这时他暗道不妙。跟随袁绍多年,自然知道他脾xg,袁谭可是触犯了袁绍本意。 “父亲,赏罚不明不足以威服三军,您应当果断地处置此事,才能安抚军心,请父亲明鉴。”袁谭一心想算计文丑,以削弱袁熙一党的力量,而没有留意到不住打眼sè的郭图。 袁绍皱眉看看一众臣属,问道:“诸位也说说,你们看该如何处置文丑?” “身为大将而轻敌冒进,致使五千兵马伤亡殆尽,依照军令应当处斩以传告三军。”崔琰答道。他跟文丑并没有恩怨,但他是耿直尽职之人,只管答出法令上的处置。 文丑羞怒非常,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牵动伤口,他龇牙咧嘴地说不出话。 “主公,主公!”远远地一员骑在战马上的将领大声呼喊。来到袁绍面前后,那员大将跳下战马。原来这将军就是颜良。 只见颜良跪在地上说道:“末将听闻文丑战败,但请主公念在他往ri的战功上,让其戴罪立功,如今乃用人之际,请主公三思。” 袁谭终于看到郭图地示意,但他不得不撑到底,于是冷笑道:“戴罪立功?伤成这样了提枪的力气都没有,哪还能戴罪立功!” 听着众人纷争,袁绍心烦意乱,他恼恨文丑地战败,想发泄又不忍心杀这个亲信。 “主公。曹cāo军袭击确实突然,加上吕布那厮地武勇,文将军虽败却也情有可原。请让他退回邺城养伤,待ri后再戴罪立功。我军刚刚出兵,要是还未渡河就斩杀大将,岂不是自毁台柱之举?”逢纪劝道。因为文丑跟袁熙关系不错,他一心要救下文丑。 袁绍指着文丑。冷声道:“念你往ri功劳颇大,就暂且饶你一命。如今削去你军职,遣回邺城养伤,ri后再戴罪立功。” 文丑眼中溢出泪水,躺在担架上双手抱拳:“文丑,,多谢……主公!” 袁绍看着心烦,挥挥手让兵卒将他抬走。 “通令全军进击黎阳。戒备兖州军袭击!”袁绍吩咐道。 众兵将得到传令,派出多股斥候搜寻兖州军踪迹,并且大举向黎阳进发。 颜良又快马加鞭回到白马津督战,结义兄弟的命保住了,也算舒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颜良的先锋部队和于禁、夏侯惇的人马对垒于白马津附近,在旷野上连续鏖战了多场,互有胜负,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不是说颜良武力值高,就不会带兵打仗了,只要武将不范大错,有军制在,只要没有奇谋,一时半会颜良也不会输的太惨。 看到曹率兵迎战,袁绍从逢纪之言,将大军屯驻在黎阳一带,静观曹的变化,伺机捕捉战机,打算以拖待变。 黎阳县城不大,仅有一千多户人家,说是个小镇也不为过。但是黎阳地地理位置颇为重要,这里对岸就是白马津。是黄河水道一处重要渡口。虽然黄河水道有多处渡口,但是要水势稍为平缓,地势稍为平坦地地方却不多。 白马津、延津就是,黄河中游地两处重要渡口,只要从黎阳,白马津一线渡河,则向南可以攻白马,向东可以攻濮阳, 此时的黎阳县城,已是一片焦土,平民的尸首残肢随地可见。幸存的平民坐在地上。或呆立或悲泣,北魏道武帝拓跋珪,攻打后燕时,也是和曹操这样做法,就是为了打击敌军军心士气,最后把慕容锤给气死了。 袁绍骑在战马上,他闻着房屋和尸首的焦臭,踏着残垣断壁巡视黎阳。 随军一众文武也是跟在袁绍后面。武将倒是没有什么,一些文臣们却脸sè发白。 “他娘的兖州军,他娘地吕布!”蒋奇咒骂道。冀州军兵卒平ri里也干过打家劫舍的事,在粮饷发不下时,杀人截货是家常便饭。 但是如此极尽的破坏,他们也没有干过,自己地地盘被糟蹋蹂躏,冀州军将领自然脸上无光,作为进攻方,却被敌军给掏了老窝。 袁绍也被惨烈感染,怒道:“我定要擒杀曹cāo跟吕布两个贼子,以慰我河北将士英灵!” “主公。渡船都被烧尽。我已经让人去筹备。”高览纵马来禀报道。 “主公,曹cāo重兵占据对岸的白马津。咱们强攻的话岂不是肯吃亏?”郭图说道。 “那你说该如何渡河?”袁绍冷声问道。 郭图眼珠子一转,劝说道,“昔ri韩信木罂渡河平魏地,使的就是远近、虚实之法,咱们不妨效而仿之。” 韩信平魏地时,先是率兵到达临晋关,但是河水对岸遍布魏兵,不能抢渡。于是韩信一面下令赶造船只,让灌婴装出从近处渡河强攻地样子。而另一面韩信自己和曹参,率兵到河水上游一个叫夏阳的地方。 当灌婴率部佯攻吸引魏兵主力时,韩信曹参就乘木头瓦罂制成的木排渡河。接着韩信曹参迂回袭击魏兵大营,一举击溃敌方。 郭图解释着这个策略,并说道:“白马津有曹cāo重兵防守,我军强攻过去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上游的延津正是咱们的夏阳啊!” 听着郭图的分析。袁绍颇为心动,问道:“公则言之有理,不过凭借曹cāo的狡黠奸诈,能不防备延津吗?” 郭图哈哈一笑:“曹cāo新近大胜一场,是为骄兵。他们兵少自然害怕跟我军在平地决战,因此只能固守险要。白马津方向屯驻了重兵,延津处还能屯驻多少兵卒?” “曹cāo非是魏豹之流,他会犯前人一样地错误么?”沮授出言反问道。 郭图不住冷笑:“公与先生倒说说看,该如何渡河才能,避免不必要地损失。” 沮授拱手道:“我军兵多,宜逼敌于平原坦途处决战,曹cāo兵少,非出奇不能制胜。我军要是兵行险招,取得的战果未必大于正面对抗。一旦失利则有可能影响全局,逆转双方实力对比,望主公慎重。” “曹cāo是个善于出奇谋诡计之人,主公确实不能不防。”许攸也建议道。 袁绍看看郭图。再看看沮授,问道:“曹cāo最多能调集多少兵马?” 主管收集消息地逢纪想了想,答道:“据探子来报,曹cāo调动的兵马约在五到六万间,其中濮阳方向,更是屯驻了不下万余兵马。” “先前不是说,至多只有四万兵马的吗?以兖、豫两州之地,曹cāo还能集结起五六万人马?怎么可能。”袁绍惊讶道。 兖州、豫州都是饱受战火之地,曹cāo能在统治两州地短短两三年间,将两地治理得堪比河北。在此缺乏兵粮的情况下。还拥有五六万可以调动地兵马。这实在出乎袁绍的意料。 一众文武都是惊讶的神情,原先的情报不准确,低估对手的情况下他们信心大涨,可是先锋经历挫败,敌军人数又有所上升,他们隐隐地产生了不安之感。 “主公,我等可驻扎黎阳。二公子的青州兵沿河水西进,那样青州兵不就抢占了渡口,掩护咱们轻松渡河么?”沮授出言说道。 听闻沮授之言,袁绍眼前一亮,点头道:“嗯,这确实是个妥当的法子。” 郭图袁谭都是神情一冷,要是如此袁熙就可以轻松立了一件大功。这也是他们不愿意看到地,也是郭图为什么建议抢占延津地原因。 “待二公子前来。曹cāo军必然有所准备,虽然能渡河,但不能突袭曹cāo大营,以报偷袭我先锋之耻啊!”郭图怂恿袁绍说道。 袁绍一听到“先锋之耻”气血上涌,他最看重脸面,说要讨伐曹cāo,但还没有渡河就被曹cāo袭击了先锋。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公与所说甚合兵法,我等不仅要渡河,还要狠狠地打击曹cāo嚣张气焰!”袁绍冷然道。 现在还踏在黎阳的焦土断壁上,不报此仇他的脸面是尽失。而且起兵就初败,使他心浮气躁起来,后来慕容垂也是如此。 “主公!还是稳妥的好啊!”沮授劝道。 袁绍策马前行,不耐烦道:“什么稳妥不稳妥的,兵家之事哪有万全的。” “如此对我军实在是不利啊,主公不能听信我的劝谏,三军实在是危矣!”沮授顿足道。 “你说什么!”袁绍停下马来。震怒道。 沮授毫不畏惧地跟袁绍直视:“我冀州军人虽多,但不如兖州军jg锐。兖州军兵jg,粮草供给却不如我军。如此我等当步步为营,紧紧进逼!兵行险招乃弱者所为,只要稳妥就能取胜,我军为何要冒险?” “我河朔之兵怎么会,不如兖州兵jg锐?公与怎可乱我军心?!”袁绍不服气道。 沮授不好明说,但初次交战就惨败,这就能说明问题。 “如此行军之法实在有欠妥当,我不愿随军冒险渡河!”沮授说道。他地脾气也被激起来。 袁绍冷笑不止,决绝道,“高览、鞠义你两人率一万兵卒。在此大肆打造船只。摆出强攻白马津的态势,支援颜良。其余人马随我奔袭延津!公与你不愿随军冒险是否?那就在此处等待,且看我如何出奇制胜!哼!” 看到袁绍最终选择了他们的意见,郭图、袁谭得意地对视一眼。他们带头领命称喏。 既然袁绍大军按兵不动,曹也不急着决战,同样把主力屯驻在长垣一带,分兵抵御侧翼的高览、鞠义两军,坚守各县,以求寻找机会,给袁军致命一击,扭转兵力上的劣势。一时间,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 五ri后,黎阳。 沮授眺望着河水对岸地曹cāo军大营,只见里面旌旗高扬,兵卒往来复返。 “先生还在观察敌情?可曾发现什么?”留守的高览来到沮授身旁问道。 沮授皱了皱眉,答道:“太远了看得不真切!高将军你能否派遣兵卒,趁着夜sè侦察敌营?” 高览点点头,解释道:“前ri先生就吩咐过了,派出三波斥候,但只有一队刚回来不久。他们说曹cāo军大营戒备森严,根本不能靠近。而且他们兵马地调动也极为频繁。” 沮授皱眉深思,他觉得有问题,可是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对了先生,有一事甚为可疑,他们说看到一队兵卒早上巡逻,可是到了夜间又出来巡逻一次。”高览适时说道。 “啊!”沮授大叫一声,慌乱道,“如此不是疑兵之计么?对岸可能跟咱们一样,是做虚张声势之用地,曹cāo主力早就不在对岸了!” 这时,鞠义也神sè匆匆地赶到河岸,说道:“有一事甚为可疑,有乡民来通报,说前两天此处东面的槐米坡山间,有可疑兵马出没。” “可疑兵马?”沮授惊疑道:“斥候不是早将附近排查完了么?怎么现在才发现!” 鞠义眉头一皱,不悦道,“又不是我的斥候侦察的!” “鞠义将军,那你可派人去槐米坡查探?”高览也皱眉问道。 鞠义一点头说道:“要是没有查实我也不会跟你们说。派去的人说是,有约莫两千多匹战马待过的痕迹。” “坏了!”沮授一顿足,他背后透出冷汗,说道:“主公中计了!” 第192章 临近 鞠义和高览将发现的敌情说了出来,他们也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沮授将两人说的情况相印证,他背后透出冷汗,大呼一声道:“坏了,主公中计矣!” 鞠义眉头紧锁,问道:“潜伏河北那两三千jg骑,跟对岸的虚张声势有何关联?难道是要等袁公半渡而击?” “率先在延津埋伏,等我军主力过河,必能打吃掉先登岸的万余兵马。”沮授指着对岸,说道,“那两三千的jg骑来无影去无踪,像柄匕首伺机在中军后捅上致命一刀。” “啊!坏了!”高览惊呼一声道。“如此当真是防不胜防,咱们该如何应对这个危局?” 沮授脊梁骨发寒,刚刚从邺城出兵,冀州军就被曹cāo接连算计。若不是己方内部出了jiān细,那就是曹cāo那方的,才智计谋当真是可怕!此次南征怕是悬了。 “先生,不知青州军何时能到?”高览问道,他所想到的援兵就是青州军,毕竟如今袁熙的青州军还算是身处局外。 沮授摇摇头,叹息说道,“青州军到东郡的路途,是咱们邺城到东郡的两倍多。两方是同一时ri起兵,不考虑路途上兖州军的阻截,也还要五ri方能抵达濮阳,远水解不了近渴。” “既然前去报信已然来不及,那咱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高览忧虑地问道。 沮授指向了对岸,决绝道:“曹cāo兵不如我军多,他留守白马津的兵力,也肯定没有咱们多。如此咱们趁夜渡河。攻下空虚地兖州军大营!也算是围魏救赵之计了。” “先生你定能保证,对岸的人马远远少于一万?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鞠义问道。 “要是对方兵力充实,就是主公那里平安无事!不过按诸多迹象推测。对岸十分可能是兵力空虚。主公那不会全军溃败,但怕是要遭受一些损失了。咱们要是拿下白马津,再等青州军来会师,尚可稳住不利局势,故此非渡河不可。”沮授坚定分析道。 鞠义、高览都是战场感应敏锐地将领,他们思考一阵后就同意下来。于是三人一面派斥候去向袁绍报信,一面派斥候寻沿着河水寻找青州军。再就是组织人马准备夜袭。 夜深云浓。 此时恰好是月末,半夜之后月亮就落了下去。黄河渡口处一片漆黑,除了两岸营地的点点火光。可谓伸手不见五指。而耳边听到的只有远近传来的,如野兽般低吼的河水声。如此愈加衬托出四周吓人的沉静。 白马津上一段水域,两千多冀州兵在高览的指挥下,将临时造好的木船抬到岸边。此处地势十分凹凸破碎,经过河水冲刷,岸边跟河面最小的落差也达到十余米。 冀州兵小心地将小木船,跟木筏抬到岸边。等不大地岸边密密麻麻站满人时。他们将船只木筏放下水,三百多渡河船只,两千多人就那么顺流而下。 两千多冀州兵奋力向南岸划船,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抢占河岸,否则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箭雨,和船翻人亡的下场。 黎阳、白马津两边河岸都是点有篝火的。待五十多步距离时,兖州军就发现渡河地船只。一时间战鼓的示jg声大作,守在岸边的兵卒也cāo起弓弩向河中间shè箭。 这边一旦响起厮杀声,守在对岸的鞠义就下令,让剩下的近八千兵卒渡河。他们除了千多人乘小船渡河外,还将船只连成浮桥,好让大股兵马渡河。 发现冀州军偷袭后,兖州军大营纵马跑出一员大将,是曹cāo委派留守此地的李典。 李典呼喝一声,下令让兵卒有序地结阵反击。弓弩手密集地齐shè。不让敌兵靠近河岸。长矛手就呈密集阵型,将登上岸地敌兵赶下河去。 要说冀州兵吃了些亏,他们都是一只只小船各自登岸,跳下岸的兵卒也排不成阵型,都是较为零散的进攻。所以不少人被兖州兵逼下水。 高览也跳下岸,他一手圆盾一手长枪,挡住几支羽箭后,靠山前去又刺死五六个兖州兵。跟在高览后的都是他亲兵,百多号人身手矫捷,协同得又默契。 他们盾牌、短刀、长枪互相配合。终于占据了一块落脚之处。接着下船登岸的冀州兵就陆续地结成小阵。掩护后续兵马登岸。 李典额头冒汗,初时他们将冀州兵打退了两三次。但是对方人多,自己只有四千多兵马可用。慢慢地冀州军将登岸的范围扩大了些,使得兖州兵兵力分散。 如此一来兵少的劣势暴露无遗,任凭兖州兵再骁勇,任凭李典再能统筹指挥,兖州兵防线终于还是出现漏洞。 用两百多条人命换取的浮桥也搭好,冲在最前的是鞠义地“先登营”。他们一个跟着一个,用盾牌挡住羽箭,再列出小锥形阵,一下就冲破兖州兵防线,进而向对方中军袭去。 李典还算沉着,他让自己的亲兵补上缺漏,苦苦支撑因为兵少而薄弱的防线。 一身文官服的中年文吏,来到李典后面,忧虑说道,“李将军,如此下去只怕是,守不到天明啊!当早做安排才是。” 李典看了看那文吏,着急道:“董先生,主公他们只说袁绍在黎阳是疑兵,却没有想到他们当真进攻。” 那个文吏就是张扬身亡后,投靠曹cāo的董昭,他焦急道:“敌方兵力有咱们三倍多!此处是守不住了,不如回暂退回避,保全实力后再向濮阳请援兵。” 李典十分犹豫,纠结说道,“丢掉白马津,主公怪罪下来怎么办?” 董昭一拍掌,急道:“如此下去我军少不得全军覆没!再说预料中袁绍军是不会渡河的,也不算咱们的过失。要是主公在延津得手,白马也变得无足轻重。要是袁绍他们没有去延津。咱们这点人马,更是抵挡不住好几万地冀州兵了!” 冀州军大股兵马登岸后,特别是先登营组织突击后。兖州军的伤亡就多了起来。不过两刻钟,兖州兵地防线就被逼退二十多步,冀州军占据河岸,优势越来越明显。 李典长叹一声,说道:“但愿如主公所料,冀州军主力在延津登岸!” “即便伏击成功,也只是伤了冀州军皮肉。真正地苦战还未开始啊!”董昭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李典神情严肃地握紧长枪,下令让部下缓缓后撤。 延津渡口。 留在黎阳地是一万多兵马。袁绍带来延津的是五万多人马,剩下一万多人马是后续部队,负责监督民夫劳役押运粮草辎重,还在冀州内黄一线。 袁绍骑在马山,向对岸指指点点,说道:“前面地人马怎么如此磨蹭!这样下来。五万多人马要几时才能都渡过河去?” 曹cāo军只有五百多人驻守延津,结果被颜良率部偷袭得手,一举攻克了延津渡口。因此袁绍信心大涨,他不断催促着兵马过河,仿佛淮y侯韩信的战果就要重演。 原来,鞠义、高览驰援白马津后,袁绍就暗中把白马津的颜良部撤回来了,袁绍还自以为自己的声东击西很成功呢。 袁谭在郭图的指示下,也不停地催促己部兵马过河。好作为前锋,立下突袭曹cāo军大营的首功。 许攸、逢纪、崔琰、陈琳几人看到如此情况,也认为曹cāo懈怠了延津的防备。 “主公,您不必急于渡河地啊!”陈琳劝道:“天sè已经昏暗,让兵卒们先渡河,您明早再过去也不急。” 袁绍抬头看了看,已经西下的落ri,还有红彤彤的云霞,笃定说道,“兵贵神速,要奔袭得手就迟缓不得。” “五万人马都全速奔袭曹cāo大营是不可能的。遣一两万人的jg锐,轻装去突袭就可以了。主公也不必亲身犯险,遣一大将前去就可。”逢纪急忙劝道。 袁绍信心大涨,现在求胜yu已经充满整个头脑,决绝说道,“昔ri淮y侯能做的事我为何做不得?我要亲自率兵打下曹cāo在白马津地大营,让他瞧瞧我的手段!” 为将和为君不同,将可用险君须稳重,太宗皇帝李世民为将时,和为君时用兵是不一样的,为君牵扯的是万千人。 此时已经有万余人渡过河南岸,袁绍更是急不可耐。逢纪崔琰等人都劝不住,留下逢纪、韩猛、牵招几人统帅河北岸的兵马,其余人等都随袁绍一起渡河。前秦符坚不轻渡淮则不至于倾覆。 颜良让兵卒划来一艘稍大些的渡船,他亲自给袁绍当起亲卫,护送袁绍过河。 历史有太多的巧合或是偶然。往往因为一件小事而改变整个时代。要是袁绍渡过延津南岸。那此次中原决战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但是一件偶然的事却在此时发生了。 文丑战败受伤。骑兵不是战死就是溃散,但是后来中军主力收拢了一些逃散地文丑军步卒。这些文丑的散兵,自然是颜良这个兄弟给收留了。颜良所部的冀州军是首先登岸的,登岸后他们也派出一些斥候去查探地形。 此处只有延津渡口附近较为平整,其他地方地形十分破碎,沟谷暗藏分布广泛。颜良所部斥候被胜利刺激了一阵,自然有些懈怠,他们一直往前侦察,有些暗沟是彻底忽略了。 殊不知一支上万人的兖州军,就分散藏在附近沟谷里面。 两什冀州兵窜到了延津两里外一个村落,这里人丁也不多,只有三十多户人家。村子里飘散出饭香,也正是因为村落燃起的炊烟,将这些冀州兵引到这里。 一口暴牙的头目吆喝一声,高兴道:“弟兄们,今晚有热的吃咯!” “黄蛋,少嚷嚷!”另一个什长呵斥道:“咱们能看到这里有村子,别人也能看到,快快下手,否则人多了这咋分!” 小名叫“黄蛋”的小头目,本是文丑军百人将,部下溃散后背颜良收编,跟原先一个百人将一同贬为什长。他们这十多号人也都是文丑那部残兵, 黄蛋一咧嘴:“够娘养地癞皮,都让你不要叫我小名,你找抽么!” 小名叫癞皮的什长撇撇嘴:“留着力气寻饭食去!” “嘿嘿。吃了热食要不要再找个婆娘来热身啊?”一个兵卒y笑道。 其余兵卒也是一阵哄然地y笑。他们一伙十余人开始持刀进入乡民家中抢掠,但有抵抗就举起明晃晃的环首刀。再要冥顽不灵那刀子可就变成了血红。 黄蛋、癞皮带着各自带了一个兵卒,来到最大一户人家中。一问之下知道五十多岁地家主是村老。四人匪兵也不客气,将锅里刚刚烙出来的饼给分吃了。 癞皮嚼着嚼着,大骂道:“他娘的,就没有啥好东西啊!你们家就吃这个!” 须发花白的村老浑身颤抖,“就,就这些可以吃的了,小人也是穷啊……收成不好……” “俺看到屋后有几只鸡!”一个兵卒说道。 “好啊,还说没有!”癞皮将脸涨红。“这不是掖着藏着吗!快快给老爷们将鸡全都煮熟了端出来,要是满了片刻,哼哼!”癞皮说着就将钢刀“啪”的一声放到案几上。 那个村老哪敢抵抗,老老实实地招呼老伴儿子去杀鸡。两刻钟后,第一只鸡就煮熟出来。四个匪兵将手抹抹,撕开分吃起来。一直吃完第四只鸡时。他们才停下来。 不顾村老肉痛地神情,黄蛋喊道:“剩下地给老子包起来!” 村老哪敢说半个不字,老老实实地去做。 此时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响起,原来癞皮瞟到里间有个三十出头地村妇,正是村老的儿媳妇。她姿sè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憋了许久的他兽xg大发起来。 黄蛋大骂一声。“早知道咱们先上!” 村老的儿子也说三十多岁的壮年,他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跑到外头抄起了锄头,对准了就是破窗而入!那壮年村夫也是一把力气,一锄头就将愣住的癞皮砸得脑浆迸裂。 黄蛋三人听得惨叫声,抄起环首刀就赶到里室,可是那村夫带着媳妇已经从窗户跑了出去。黄蛋那里肯放过,大喊着让村里十几个兄弟,都去围捕那壮年村夫和他媳妇。 但是那个村夫极其熟悉周围地形。虽然带着一个妇人,却也拉开了黄蛋他们一段距离。 黄蛋那十几人急了,抢掠并不是十分要紧,只要上司袒护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死了一个什长,这xg质就大不一样了,他们有可能要牵连地处罚。 跑着跑着,那村夫就将他们带到附近沟谷中,试图藏匿或者甩开他们。 转眼间那对夫妇就不见了踪影,黄蛋那个着急啊,恨不能将周围地寸草都拔光。将高地都给夷平。他们十几人分开搜寻。虽然明知他们就在附近,可是寻找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大汉伏皇后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此时大将军袁熙,已经率军攻克许昌。 这一章本来是打算六十章后再发表来着,我觉的过瘾,所以提前发布。 到建安五年,袁熙和曹操先后已经进行了三次大规模会战,但这一年是袁熙和曹操的最后一次会战,也是枭雄曹操踏上末路的一年,不过这一章和曹操没关系,而是和一个女人有关,那就是伏皇后。 大将军袁熙攻克许昌后,皇宫内。 听着宫殿外太监诉说,床榻上刘协眉头微皱,不悦道,“他来干嘛?” “是谁呀!”床榻里侧,伏皇后衣着亵衣,柳眉微挑问道。 “袁熙。”刘协多有不耐烦,细胳膊细腿的好不容易就寝,在起身很困难的好。 “袁熙?这大晚上他来干嘛?”伏皇后秀眉微皱,神情带有好奇道。 “不知,不过既然来了也不好不见,起身替我更衣。”刘协颇为烦躁。 伏皇后眼珠子微动,温声道:“陛下,袁熙如今已经击败曹操,外人都说他野心甚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好生招待才是。” 说着,伏皇后慵懒起身,身姿很是婀娜,配上那张略微妩媚的脸颊,别有一种感觉,对了那是少妇的。。。 奈何刘协这些年惊吓过度,那方面略显不继,往日他也只是让伏皇后暖暖床而已,至于其他,所以他恨透了权臣。 伏皇后一边为其更衣一边道:“陛下,臣妾与你同去,好有个照应。” 刘协略微沉吟,倒没拒绝,毕竟他也怕这时袁熙突然发难。 “先请大将军至偏殿等候,我稍后就到。”刘协对着太监高声说道,“哦对了,通知后厨,立刻备好酒菜,我当与大将军共饮。” “诺,”门外,太监应声。 足足良久,袁熙大将军都快等睡着了,终是见刘协阔步而来。 其身侧是伏皇后,面容姣好,虽不及刁秀儿容颜,可那股由内而外熟透的味道,却是刁秀儿无法相比的。 而她眼色放着精光,眼角带有媚丝,不过却又不显的尖酸刻薄。 只见伏皇后身着绿色衣衫,一根墨绿束腰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完美。 “万分抱歉,让显奕你久等了。”刘协略有歉意道。献帝也够可怜的,对臣下如此卑微,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说着,其身后一众宫女,将各种山珍野味端上木案,小鼎中更是盛有浊酒,带有清香。 见袁熙目光诧异落在伏皇后身上,刘协恍然道:“哦对了,此乃我之皇后,显奕几年前,你洛阳勤王救驾时见过。” “皇后,还不见过大将军。” “臣妾见过大将军,久闻大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伏皇后欠身,脸上带有一丝温和笑意,让下首的袁熙有些异样感,是错觉吗。 袁熙愣了下,被自己邪恶的想法震惊了,关键自己还不忍心拒绝这个想法。 “咳咳,皇后不必多礼。” 说着同时,袁熙特地起身,搀着伏皇后小臂,将其扶起。 伏皇后:“…………” 刘协:“???’” 你,你特么说话就说话,上手是几个意思?刘协身体都在发颤,他也是有尊严的好。 “皇后,还不给显奕斟酒。”刘协露出比死还难看的表情,咧嘴道。 伏皇后挤出温笑,抽出玉臂。不过内心却是有些温怒。可从来没人敢对她动手动脚,甚至刘协对她时,都没敢如此放肆,不过美人薄怒,别有一番风情。 “显奕莫要客气,速速落坐。”刘协略微缓和,伸手说道。 “陛下客气。” “显奕啊,你我乃是故交,而协又小你几岁,日后你就称我为弟便是。”刘协一副莫要拒绝的表情。 “额,”袁熙脸色微变,这皇帝这显然是在安抚自己,同时也是极度的不信任。 “承蒙陛下抬爱,臣下莫敢不从。” “哈哈,今日开心,你我二人共饮此樽。”刘协爽朗笑道。 袁熙陪饮,不过心中却在琢磨心事,一连饮了三樽,刘协面带酒红。 “陛下,臣下深夜来会,实属不该,不过明日,臣下当北上洛阳,然后东出追击曹操,特向陛下辞行。” “另外,臣还带了件天宫之物,可用于饮酒品茶,还望陛下莫要嫌弃才是。” 说着,袁熙取出一套茶具,高品质玉器打造,一个个广口小碗晶莹剔透,烛火下更是宛若透明。 刘协整个人都是一颤,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虽只是远观,可他已经看出此物不凡,毕竟他出身皇家,见识还是有的。 晶莹剔透,流转光霞。 就算是皇宫御用之物,也难有如此剔透,恐真乃天宫之物。 刘协抿了抿嘴角,露出贪欲:“哈哈,既然是显奕你一片心意,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语落,他转头看向身后伏皇后。 后者心领神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面带温笑踩着莲步上前,缓缓俯身,从袁熙手中接过那套茶具。 袁熙双目灼灼,故意紧紧盯着伏皇后那双魅人的美眸,在将茶具交给伏皇后时,袁熙更是手掌微微用力,将伏皇后往他身前拉了拉。 四目相对,袁熙面露轻佻,故意深吸了下空气,露出一副陶醉之色,更是在其耳边细语道:“皇后你好美。” 伏皇后转头看了眼刘协,因为是背对着他,其并没有看见什么,只是兴奋的饮酒,稍稍舒了口气。 “嘶,”伏皇后深吸口气,只是挤出一丝微笑,旋即端着茶具起身欲离开。 “啪,”声音很轻。 然伏皇后却娇躯一颤,面庞红的宛如掐出血来,后腰下的灼热痛感告诉她,刚才一切都是真的,袁熙竟然…打她的…… “呼,”伏皇后不好多言,快步走开,她怕袁熙再做出什么无理之事。 不过刚才那一瞬间,她心中尽然有一丝兴奋、刺激。 尤其是看见刘协高坐堂上,以至于那股兴奋、刺激更加强烈,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情绪,很舒服,甚至想让那刺激感更甚。 首位,刘协丝毫没注意到,伏皇后发红的脸颊,而是一脸兴奋的把玩手中茶具,不时啧啧称奇发出感慨。 “仙品,果然是仙品,我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之物,如此贵重之物,显奕真是……,”刘协面露为难,有些不舍道。 “一点心意,不足挂齿,陛下莫要谦让。”袁熙连连摆手,心道,你玩物丧志才好呢。 历史上曹操圈养刘协,不也是如此吗,就像让刘协堕落才好呢。 “陛下,此乃临淄的佳酿,名曰:仙露,乃酒仙所酿,今日乃一大幸事,不如我和陛下二人饮上两樽,如何?” 说完,袁熙取出一瓶酒,嘴角勾起一丝邪魅,俨然意图不轨呀。 “仙露?酒仙所酿?” 刘协不禁一愣,旋即更加兴奋了,当即道:“显奕有心了,今日能饮仙露实乃三生有幸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贪婪的咽了口唾沫,有些眼馋。 不等伏皇后动作,袁熙握着白玉瓶径直上前,亲自同刘协满上。 “白玉瓶,如此圆滑的白玉瓶,实乃稀世之宝啊。”刘协瞪大眼角看着白玉瓶,面露潮红,兴奋喊着。 “清酒,这天下竟有如此清澈之酒,没想到酒仙所酿之物竟是如此。” 一杯满上,酒香扑鼻。 刘协将烈酒倒入小樽中,二者皆为透明之物,甚是神奇,就连一侧的伏皇后,美眸都是连连放光。 一双美眸更不时游荡在袁熙身上,不知不觉间,伏皇后眼角闪烁,银牙咬着红唇,心中有些躁动,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对吗。 “陛下,请。”袁熙举杯,接着一饮而尽。当然,他可没喝,这玩意好几十度呢。 可这时候人对酒精免疫程度很低,不说多,杯必醉。 刘协本想慢品,可见袁熙一饮而尽,只好跟着喝了樽。 “好,好烈,”刘协脸色涨红。 不过口齿留香,味道比浊酒不知好上多少。 (现代工艺酒是比古代酒好喝的,其中香精占重要成分。这是临淄糜家工匠所酿,对外宣称为“酒仙”所造,另外别吹古代酒好喝,真要好喝不会被淘汰。) “陛下文韬武略,中兴大汉,实乃天选之人,臣下敬陛下。”袁熙这是拐弯抹角地盖意自许。 不等说完,袁熙又是仰头一杯。 “额,这,”刘协手都有点抖,慌得一批,这酒很上头的啊。 可袁熙已经干了,他也不好多言。 又一杯下肚,刘协已经有些晕乎乎的。 “陛下,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来干了。”袁熙根本不给刘协喘息的机会。 “显,显奕,要,要不我们吃口菜先缓缓?”刘协扒着木案,声音发颤道。 “陛下,竟如此不待见我,不喝也罢。”袁熙瞬间发怒,就欲离开。 “喝,喝,我喝还不行嘛。”刘协咽了口唾沫,手发颤,腿发抖,目光都带有些恐惧,最终还是饮下了这一杯。 “好,陛下好酒量。来,再来一杯。”袁熙又是一饮而尽,整个袖口都湿透了,太宗宣武帝确实奸诈。 “还,还来啊!”刘协晕头转向,目光闪烁,惶恐问道,他唯恐酒里有毒。 “陛下,古话说的好,交情深一口闷,我已经干了,你看着办。”袁熙一本正经胡说道。 刘协:“???” 啥东西?这句话是哪位古人说的?莫不是自己喝多了记不清了,不过形势比人强啊,只能委曲求全了。 “显,显奕所言极是,我干…干了。”说着,刘协晃晃悠悠举起玻璃碗,就在快要放到嘴边时,他实在顶不住了。 直接趴在了木案上,嘴里哼唧两句就没了动静。 “陛下,陛下,你没事?”伏皇后连忙蹲下晃悠刘协,神情略带焦急。 “皇后莫急,陛下不过是多饮了几杯,睡一觉便好。”袁熙目光火热,嘴角勾笑,对着伏皇后说道。 “嗯,”伏皇后颤声点头。 “皇后,外面天凉,我们快把陛下扶回房,否则染上风寒,多有不便。”袁熙眼骨碌转了转示意道。 “也好,那就劳烦大将军了,等陛下清醒,本宫定代为转达。”伏皇后微微欠身道谢。 “皇后不必客气。”袁熙下嘴角一扬,心道,怪不得曹操好人妻,这由内而外的韵味,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换句话说,这时代的人妻都是二三十岁,正是最有韵味的年纪,而婚娶的一般才十五六岁,也就高中生,这用脚想都知道怎么选。 袁熙臂膀坚实,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刘协搀起,一人一侧搀着,不过没走两步,袁熙故意卸力,伏皇后哪能撑住,顺带往袁熙这边倒去。 “皇后没事!”袁熙眼疾手快,直接扶在了伏皇后yaotun处,很软。 伏皇后身体一颤,她心如坚冰,可却没被这么撩拨过,不过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更甚,说不清道不明。 她想发怒推开袁熙,可那刺激感却又让她没有行动,尤其看着刘协,那股刺激感更甚。 到最后,她没有多言。 “果然,天下女人都一个样。”袁熙撇了撇嘴,心中嘀咕了句。 当然,男人也都一个样! 袁熙手没有移开,感受着每次走动时的柔软,很舒服,同样也有些刺激。而伏皇后也没说什么,一路上很静很静。 伏皇后想早点走完这截路,可越来越近时她有一些恍惚,好像有些不舍。这么多年了她几乎等于守活寡,何尝如此刺激过。 不多时,寝宫内。 放倒刘协后,伏皇后很慌张的替刘协宽衣,不过听见那房门咯吱关上的声音时,她内心一颤,心中纠结了起来。 ………… 时至深夜,龙榻旁。 袁熙已经整理好衣衫,不得不说人妻着实够味,尤其伏皇后好几年没有学习过,这一晚上也是把自己折腾够呛。 也幸好袁熙征伐多年,而且常年习武,这身体强壮,不然非得坐断。 伏皇后脸上余韵渐淡,略有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冷道:“今日之事,还望大将军莫要同第三人述说,这样对谁都好,不然……”别说这伏皇后有点万茜的影子。 “呵呵,皇后放心。”袁熙嘴角勾起,眼神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伏皇后,深一口气道:“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嗯”伏皇后美眸一颤,轻声道。 不久后,袁熙就告退离去,纵使偷吃很爽,可要是刘协醒来,发现自己搞他皇后,那还不得和自己拼命? 离开皇宫,已经后半夜了。 许褚看着主公袁熙步伐虚浮出来,不禁一愣,不过当他闻到袁熙身上女人香味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心中暗道:还是自己主公厉害,去皇宫还能睡女人,牛批。 第193章 中伏 一会后。那个说要“热身”的兵卒跌跌撞撞地跑来,惊惧道:“沟谷里全是兵啊!” “什么他娘的全是兵?”黄蛋怒道。 那个兵卒咽了咽口水,惊颤道:“全都是兖州人,藏在沟谷里!他们出来啦!” 他话没有说完,十几个兖州军斥候跑了出来。兖州军斥候显然是jg锐,他们二话不说,举起刀枪就杀了过去,一个照面就将五六个冀州兵砍翻。 黄蛋一瞧情形不对,拔腿就跑。剩下的兵卒看黄蛋跑了,也恨不能多生两条腿,纷纷向河岸跑去。 袁绍意气风发地站立在船头,他手握刀柄,恨不能飞度河水,然后神兵天降地袭击曹cāo军大营。 他仿佛看到曹cāo,跪下悲泣着求饶的样子,所以不自觉地笑了笑。 “主公所笑何事?”颜良问道 袁绍执鞭说道,“谁说曹操多智的,如果是我,我当在此埋伏一只奇兵,我等还有活路否?!”吱唔一阵,掩饰过去。 就在这时,南岸的兵马出现动乱,擂鼓声,厮杀声远远地响起。 袁绍大吃一惊,他实在预料不到,对方还会有什么伏兵。 “停下!”颜良大喝道,让划船地兵卒先停下船来。 南岸沟谷里藏匿的兖州军被迫提前杀出,他们按照预先的计划,配合着伏击袭杀冀州军兵卒。李通、于禁、乐进、夏侯渊等人都是十分的干练,他们沉着地指挥部下,袭击登岸地冀州军卒。 正当双方胶着时。曹纯的那两千多虎豹骑,适时突击而出,配合步卒大肆猎杀,慌乱中的冀州兵。 狼烟燃起。 配合地。上游冲下一艘艘船只,船上地兖州兵或弯弓搭箭,或手持矛戟,他们顺流而下冲击冀州军的渡船。 袁绍傻了眼,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颜良呼喝着,让兵卒划船后退。接着他跟兵卒们举起盾牌,护住袁绍和几个文臣。一时间双方在河水上仓促地展开水战。 兖州军、冀州军虽然都不擅长水战,但准备充分地兖州军显然占据了优势,毕竟有心算无心,事半功倍。他们配备的多是弓弩矛戟,如此可以选择远战或近战。 而冀州军为的是渡河。他们配备的兵器和兵员的搭配,就没有那么讲究,有些渡船甚至全是马匹辎重。 袁绍脸sè发青,他一面惊惧于敌方的伏击,害怕惨遭败亡。一方面又羞又怒,羞耻于不听沮授劝告。怒于曹cāo地y谋诡计。 河水上的战事,很快就明朗开,冀州军渡船上的兵卒纷纷被击杀,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船只回到北岸。剩下地不是被俘获,就是漂流而下。 南岸剩下地冀州兵见渡船被毁,或是北逃,他们一下就无心应战。只能节节败退,步步抵挡兖州军凌厉地进攻。 袁绍一下渡船就两腿发软,有种深深地挫败感出现在他心头,他不甘心。 颜良扶住了袁绍,问道:“主公,我军该何如应付?” 袁绍看着对岸的兵卒,还有所剩无几的渡船,颓然道:“还能过去渡他们回来么?” 崔琰、陈琳几人不好说话,结果没有人回答袁绍的问题。其实他们都知道对岸那一万人马,几乎就是覆灭掉了。 袁谭跌跌撞撞地,来到袁绍面前。他一脸忧虑的神sè说道:“父亲您没有受伤,可担心死儿子了!” 袁绍没有看袁谭,只是呆呆地眺望对岸,还在零星厮杀地双方兵卒。 突然地,北岸的冀州军后阵也是一阵慌乱。马蹄声,号角声远远传来,不知哪儿竟然又窜出了那支并州铁骑。 并州铁骑两千多人,虽然只有两千多骑,但是他们气势远胜于遭受挫折的冀州军。中间那杆绣着汉隶“吕”字的大旗,更是让冀州兵一阵心慌。 并州骑兵没有多做停留,他们袭击了后军辎重后。打了个转直奔河岸平坦处而来。骑兵也不是万能。 山泽湖泊都是不利于骑兵作战的地形。但是吕布深通骑战,他看好地形让兵卒们专挑平坦的地方冲击。不去触及高地上的冀州兵。 袁绍拔出佩刀,喊道:“河朔儿郎们!他们不过千多人,咱们几万雄师如何能输了!” 颜良、韩猛、赵睿、蒋奇几将,看袁绍这个主帅镇静下来,于是也安心地指挥部下列阵严防。冀州兵经过初时的慌乱后,也渐渐稳住阵脚,袁绍确实比宋代皇帝强大多了。 “主公,您先上高点的地方,那里骑兵够不着!”颜良劝道。 袁绍脾气提上来,怒道:“大丈夫岂能畏畏缩缩!我就站在此处,任凭他吕布过来!” “那样太危险了啊!”袁谭惊呼道。 袁绍当真站立不动,喊道:“某相信河朔地儿郎们!只要你们在,任凭他吕布也打不过来!” “呜呼!”“必胜!”袁绍周围的亲卫都齐声呼喝起来。 袁谭、逢纪等人没有办法,只能调集重兵结阵,牢牢护在袁绍周围。 远处那团火红的影子左右奔袭,半刻钟就斩杀了十个尉、校,并州骑兵的士气也空前提高。反观冀州军一方,因为被动严守,又不能移动位置,只能被动挨打。 面对吕布的嚣张,此袁绍也看不下去。但是他怕手下大将有损,也不敢派去挑战。 颜良眼中冒火,冀州军和文丑的声名,就是毁在吕布手上,作为结拜兄弟,他当然有义务去洗刷这段耻辱。 “主公,在下前去砍了吕布那厮!”颜良请命道。 袁绍一阵犹豫。 “主公,吕布那厮当真厉害,若论骑战武艺,天下无出其右者。末将愿和颜将军联手抗敌。”韩猛也请命道。 上次重伤在吕布戟下,捡回一条命的韩猛并没有泄气。 那一战激起了他的战意,使得韩猛的武艺有个层次的jg进,如今他在冀州军中,恐怕只稍稍逊颜良文丑半筹。 “千万小心!”袁绍吩咐道。 颜良、韩猛答应一声,纵马上去杀向最前面地吕布。 迫近后,韩猛大喝一声:“吕布,还认得在下否?” 吕布一声冷笑:“不就是上次地手下败将么?” 韩猛大笑:“吕布果然是武艺无双,但是今ri你不会讨得了好的!” 说罢,韩猛率先挥出长刀,他要先发制人。 吕布摆动画戟,轻易地接下了长刀。但是窥视于一旁地颜良也适时加入战圈,他反而给韩猛打掩护,伺机一举击杀吕布。 韩猛招招拼命,记记沉猛,将吕布粘得分不开身。如此颜良暗里一两招,就能逼得吕布转为防守。 几十回合下来,吕布被打得冒火,他大喝一声,拼着不顾受伤,一戟刺中韩猛肋下。 韩猛被挑下马去,而颜良怒喝着在吕布背后砍了一刀,将铠甲划破,割出道血痕。 作为对袁家的反击,曹艹派遣曹仁、曹休等人从徐州出兵,袭扰青州,牵制袁绍军侧翼。曹仁和曹休领命,从徐州率领一万五千人北上进入了琅琊,围攻琅琊治所开阳县城。 暂代徐州牧的刘备,见曹军势大,一面闭门紧守,一面派遣使者向州刺史袁熙求救,田丰随以袁熙名义派遣徐晃、郝昭率领一万人马,南下援救开阳。 援兵到后,刘备开城门与郝昭会合,与藏曹仁、曹休会战于开阳野外。臧霸降袁之前乃是泰山贼,在琅琊的草寇之中颇有名望。 在他的传檄邀请下,落草于琅琊各地的泰山贼纷纷前来助阵,啸聚了近万人,暗中从曹军背后和徐晃一起发动突袭。 曹仁、曹休猝不及防,损兵折将,丢下了四千多具尸体,狼狈逃回。 臧霸祖籍泰山郡华阴县人,与开阳相距不过百里,年轻时候在琅琊就颇有名气。后来归顺于徐州牧陶谦麾下,被派遣到琅琊做了一段时间的地方官,因此在开阳城中威名更重。 袁军占领了琅琊治所后,藏霸陈登驱使各路泰山贼攻掠各县,让陈登坐镇开阳协助刘备,自己与徐晃继续追击袁军。 不数曰,即丘、缯县、沟曲、东武、诸县等十县城尽皆望风披靡,纷纷落入袁刘联军手中。 琅琊十三县,唯有最南面的阳都还掌握在曹家手中,其他地方皆归袁氏。 消息传开之后,各地的袁军士气大震,袁熙大喜,违制加封藏霸为威东将军,协助徐晃总督东线军事。 吕布背后铠甲被割出道血,吕布如野兽般大吼一声,画戟疯狂地砍向颜良。 颜良感觉自己如,身处大风巨浪中的小舟般,飘摇不定,下一刻他可能就倾覆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中。 “死啊!”吕布杀红了眼,他不住地低吼。自从袁熙长安行刺董卓之战后,吕布就再没有受过伤,此时的鲜血与伤痛刺激了吕布,让他狂暴起来。 在阵前的蒋奇见颜良十分被动防御,而吕布发起狠,一副誓取颜良xg命的姿态。蒋奇心急之余,取过旁边兵卒上好的蹶张弩,抬手对着吕布就shè去。 这一柄蹶张弩的威力堪比武将使用强弓,弩箭激shè而去直插吕布胸前。 “噔!”吕布用戟刀弹开弩箭。这一手绝技威慑住了冀州兵,同时引来并州骑兵一阵呼喝。 但是吕布背后受了轻伤,一阵狂攻后伤口渐渐扩裂开。他虽然神勇地弹开弩箭,但是手臂也被震得发麻,背后的伤口更是渗出鲜血。 吕布放声大笑,骂道,“以众凌寡,背后shè箭,冀州懦夫不过尔尔!” 颜良涨红了脸,跟韩猛联手是迫不得已,而蒋奇那一箭也是想挽回自己的败势。向来狂傲的他终于明白人外有人,这也更加激发他突破的决心。 吕布怕伤势加重,于是调转马头,吆喝一声带着并州骑兵扬长而去。 袁绍让蒋奇、赵睿等将整顿兵卒,而他急忙上前查探韩猛的伤势。 “将军放心。只是刺中肋下一处地方,并不是要害!”随军郎中说道。 袁绍放下心来,说道:“韩猛你安心养伤,此仇我一定为你报来!” 韩猛咧咧嘴,说道:“是末将无能,两次伤在吕布那厮的戟下。” “你们三人打退了吕布立下大功。怎么能说无能。”袁绍安慰道。 韩猛一阵感激,说了些效忠地话。袁绍则让兵卒将他抬下去疗伤。 袁绍又看向了对岸,他一阵心痛。上万兵卒全都被困延津南岸,此时那里已经不见厮杀,想必不是战亡就是投降了。 袁谭也是神情沮丧地站在一旁,因为想抢功,他也是卖力地催促兵卒渡河。 河水对岸的那万多人中,他的部下就有近五千。 几个臣属都不出声,他们怕触了袁绍的霉头。 袁绍心情坏到了极点。曹cāo却是豪情大发,他骑着爪黄飞电在巡视战场。带着一众部下向河对岸指指点点,还赋起一首四言诗来赞颂将士英勇杀敌。 程昱说道:“还是主公了解袁本初,知道他会耍些花招。这下可好,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也是猜测而已,袁本初好谋。郭图、许攸那些人又是喜欢玩花招之辈,故此推测他们不会使正道,在黎阳--白马津那里渡河。”曹cāo淡淡地说道:“还好,公达、志才都赞同我的推测,如此我才能下决心放手一搏。” “可惜冀州军只有万余人马渡河,否则战果岂不更辉煌!”夏侯渊叹息道。 “也差不多是这样了。要是再多恐怕咱们吃不下。”程昱说道。 “再多一倍咱们也吃得下!”乐进豪气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戏忠抬头看向已经黑下来的天sè,“也许是袁本初命不该绝,否则咱们怎么会被提早发现。” 曹cāo摇摇头:“志才你近来怎么都是说天命之类地话。” 戏忠刚想说什么,但是头一阵眩晕。 “志才!”曹cāo惊呼道。 戏忠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时休息不好。” “大病初愈你身子虚,早就说让你留守陈留的。”曹cāo不无责备道。 戏忠笑了笑,说道,“关乎中原走向的决战。志才怎能不亲身参与。再说,没有人比荀文若更适合留守后方了,他才是咱们这边的萧何啊!” 曹cāo执拗不过他,只得作罢。 “此战收获甚多啊,战马千多匹,降兵五千人,兵器铠甲也有不少。”于禁禀报道。 “可惜他们的粮草辎重还在对岸。”荀攸不无遗憾道。虽然灭掉一万敌军,但冀州军那方还有九万多人,仍然多于己方几乎一倍。若要取得决定xg逆转,消灭敌方粮草辎重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曹cāo大手一挥。吩咐道,“传令全军迅速退回白马。”虽然不甚理想。但是能消灭一万冀州兵已经是不错的战果。 “主公,那些降卒俘虏怎么办?”于禁问道。 这一问将曹cāo难住了。俘虏和降卒并不能马上编入己方队伍。而且曹cāo军粮草更加吃紧,多加五千人吃饭,他们的粮食供给就更加困难。 此战最大的不足就是没能俘获粮草。要是放降兵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留下来又无力供养。曹cāo处于两难之中。 曹cāo看向了荀攸、戏忠、程昱三人,询问应对地办法。 荀攸紧皱眉,并没有说话。程昱一咬牙做了个“杀”的动作。 曹cāo再紧盯住戏忠,希望他拿个主意。 戏忠心中犹豫了会后,还是虚弱地点点头。 “挑出一百老弱来,其余的全部不留!”曹cāo的话中充满杀伐之气。 李通、夏侯渊、乐进、于禁几个将领神情肃然,他们心思复杂,但在战场上,杀降卒并不是什么大事。 “将那五千人的耳朵割下来,让那一百老弱送到对岸去!”曹cāoy沉道。 听到这命令,众人不禁悚然。 “杀就杀了。如此做是否有违天理?”荀攸说道。 曹cāo摇摇头:“经过两次失利,冀州军军心已经溃散。此举虽然残忍了些,但能加深冀州军对咱们的恐惧。我军兵少,只能不断打击敌方地士气,如此才有可能在对恃相持时占据优势。” 荀攸低头不语,一众文武也是心思不一。 第194章 援军 第二天一早。 匆匆用过饭食后。袁绍匆匆将幕僚召集起来,商讨下一步动向,显然我们的袁大将军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打算找回场子来。 “主公,两次失利致使士气低落,咱们急需休整以恢复士气。不如退回黎阳屯驻,等二公子的青州军沿河西进,到达南岸后,我等再伺机渡河如何。”逢纪建议道。 袁谭、郭图两人不敢再说话,袁绍暂时没有追究他们的过失,如此他们哪敢再出主意。 “正该如此,我军人心不稳。当休整后再渡河。”崔琰也出列劝说道。 “传令下去,严防吕布那厮袭击,还有……全军回黎阳休整。”袁绍下令道。 这时,他不禁想起二儿子来,似乎每当这个儿子在,战事就会无往不利。不过自己自尊还是很强的,总不能让儿子比过去。 “报!蒋义渠将军回到营外!”传令官禀报道。 “啊!”袁绍一声惊呼,“快让他进来!” 冀州军渡河的那些兵马除了颜良所部。就是蒋义渠所部。袁绍以为那些兵马全军覆没,没想到还有个将领逃了回来。 “末将无能,请主公处罚!”蒋义渠三十多岁,一把糟蹋的胡须,身上的铠甲没有了,只剩下一件破烂的征袍。手臂胳膊伤口给布帛包扎起来,甚是凄惨。 看到蒋义渠如此狼狈地样子,袁绍摆摆手安抚说道:“此事怪不得你,我都大意中伏,何况你等,如此逆境下你是如何逃回来的?” “曹cāo军船只阻断河水,又有jg骑冲杀出来,兵士们抵挡不住,死的死降的降。末将阻止不住,只身带着亲兵杀出重围,向东面突围而去。于上游人家寻得小船渡河,如此才能得见主公一面。可是到这里时只剩下……十人了啊!”蒋义渠低沉悲痛地说道。 闻言,众人肃然。在后路被截断的情况下,兵马数量不如兖州军,真的是很难逆转局面,蒋义渠能杀出来也算是难得。 “你还能领兵否?”袁绍问道。 蒋义渠抬起头来,惊疑一会后,坚定道:“末将愿为先锋,以报仇雪恨!” “好,我军人人都有将军这般的决心,何愁曹cāo不亡!”袁绍说道。他这是激发士气之举。 “报!兖州军派几只渡船,送还百多兵士过来!”传令官再禀报道。 “啊!”众人不明所以。纷纷惊疑起来。 袁绍腾地站起身。带着一众文武来到外边,远远勘探敌情。 这时很多兵卒围在营地边上,那里有被遣返的百多兵卒。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兵,和老弱伤残地人。冀州军兵卒们指指点点,成群地诉说着什么。 近卫亲兵将兵卒们分开,袁绍等人一看,顿时惊悚起来! 原来随那百多兵卒回来的,还有十多个麻袋。有的兵卒好奇地打开麻袋,结果里面都是血琳琳的耳朵。这时那些带血的耳朵就摊在地上。 气氛一时间十分凝重,兵将们都背后发凉,任谁看到如此之多的带血耳朵,都会一阵悚然,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和后燕皇帝战神慕容垂交战时,也做过这非人道之举。 “呕呕!”陈琳受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他一介文人哪里见过如此血腥地场面。 兵卒们看到这种状况,面上没有表现什么,但多多少少免不了惊惧。在他们心里,凶残成为了兖州军的一个代称。 一个牙门将来到袁绍等人面前,说道:“将军,据他们说,兖州兵将俘获的我方兵卒悉数杀害,只留下他们回来报信。这些麻袋就是曹cāo给将军的信函。” “够了!”袁绍脸sè煞白,一会又转青,怒道:“曹cāo欺我太甚!” 袁谭咽了咽唾沫,要是昨天逃地慢,他地耳朵不知道还在不在。 “此事该何如处置?”袁绍冷声问道。 “尽快回黎阳休整,还有严禁兵卒私下谈论此事。这些东西就地埋了,立个坟茔墓碑祭奠这些亡魂。”逢纪建议道。 “你们看着办!”袁绍吩咐一声。然后霍然走开。 九曲回肠用来形容黄河也是恰当,此时地河水并不如后世那般干涸。它不仅供给两岸广大地区灌溉用水,还是一处重要地运河。只不过近两朝来,朝廷无力维修河水水道,致使水运也废弃下来。 袁熙已是数不清多少次到河水岸边,他带着几个随从参观了武帝治水地遗址。随后沿着河水一路向西行军而来。不知道此时的长江又是什么一副雄奇的光景,袁熙暗自想道。 “少将军,张文远将军让斥候回报,说冀州中军发令,让我军迅速赶至濮阳、白马一线。”传令官禀报道,说完他地上传令文书。 袁熙惊疑不定,看过文书后更是充满疑惑。这中军传令本该是以袁绍的名义签发,可是这上面却用鞠义、韩猛、沮授三人的名义。 其中内容含糊,只说快至白马会合。袁熙仔细看了几遍。确实是沮授的笔迹,暗号也没有错,看来情况不妙了。 “恐怕是中军出了事,咱们该小心应对!”郭嘉说道。 “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咱们这一路倒是太平,不见兖州军地伏击。”顾雍说道。 “兖州军本就人少,他们不可能分兵多路。如此情况只能说明,兖州军奔冀州中军去了。”刘晔分析道。他擅长在众多消息情报中,分析出蛛丝马迹。 袁熙心中那不安感更加强烈起来。冀州军战力算是不俗,但比之兖州军怕是有所不及。其中就坏在冀州军军纪败坏,兵将骄奢自傲,如此久很容易产生骄纵轻敌地心理。 “全军戒备,并快速行军!”袁熙沉声吩咐道。 三ri后,青州军先锋穿过兖州军屯兵重镇濮阳。城中守军随后出城,袭击青州军先锋的步卒。不料碰到钉子。 被骁勇的丹阳兵一举打退。张辽赶到了白马津,了解情况后派出斥候向青州中军禀报。 再过一天,袁熙的中军也全副戒备地穿过濮阳,来到白马津。袁熙从沮授处得知袁绍可能中伏的消息。但他无力回天,只能让兵卒在白马津屯驻下来。 袁熙心中焦虑,要是袁绍有个闪失,那么冀州将大乱,此时自己还不具有,执掌河北的资格和势力。 “可惜啊,要是鞠义他们夺下白马津后,再向西急进设伏。必能打曹cāo个措手不及,以挽回我军不利局势。”在袁熙身后的郭嘉叹息道。 袁熙摇摇头,鞠义稳健,沮授稳重,他们怎么会那么冒险地作战,也只有郭嘉才总是兵行险招。 “曹cāo要是去了延津的话,咱们现在于半道上设伏也不迟啊。”顾雍建议道。 “迟了些!”田豫指向东边,“濮阳就是曹cāo的眼睛,他们哪有不将消息汇报过去之理。” 袁熙一阵头大,问道:“几位可有破敌良方?” “曹cāo地兵马还未集结完毕。等他回到濮阳一线。就是两军对恃的局面,只有那时才能寻找出兖州军地破绽。”贾诩答道。 众人都沉默下来。有时候计谋不是说出就能出地,还要依据战况适时定计。 大军在城中埋锅造饭,稍作停留,两个时辰后,继续启程,前往黎阳。此时袁熙心情无比复杂,历史正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着,尽管未卜先知,但仍然被命运所左右着。 黎阳城仍然繁华,袁军在白马的失利,并没有让满城的百姓噤若寒蝉。所有的人心里都在想,反正曹司空军纪严明,不会滥杀无辜,谁做天下,老百姓还不过日子。 这也许就是袁氏重敛重税,严刑峻法,纵容官吏欺压百姓所带来的恶果。 主簿高柔来传令,大军驻扎在郊外,随时听候调遣,只准许袁熙带亲信进城,其余众人都在城外留守。 见到大舅哥高柔,袁熙本来想多聊会儿,不过也知道不是时候,于是和高柔打马而前边走边说,高柔把最近的战况,也微微透露了部分给袁熙,让袁熙心里早作准备。 袁熙见到父亲袁绍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大发雷霆。袁熙走进去,看到袁谭和袁尚垂首躬身,侍立在床前。 老爹袁绍的脸上怒意无穷,一边咳嗽,一边厉声呵斥,一定要杀了那个曹阿瞒。 他的眼中布满一条条细微的血丝,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而低沉,似乎是有一股气堵塞在嗓子眼里,咽不下,也吐不出,异常的难受,侍妾则不断地用手,帮他轻揉着胸口。 “父亲--”袁熙快步走进去,拜倒在床下。“孩儿回来了。” “哦,显奕啊。”父亲冷冷道;“你回来了,真是时候。” 袁熙差点被这句话冻住,心想,坏了,老爹一定觉的羞于不听自己的告诫,这可怎么办,得想一套说辞,让他心里平衡下来,不然大事不妙,自己老爹可是很自尊的主。 却听身旁大哥袁谭开口道;“二弟说的一点没错,倘若早听了你的,我军也不至于有今日之败了。” 袁熙的脑子轰的一声巨响,心道袁谭这小子阴我。而听到袁谭的说辞后。袁绍本来不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冲着外面厉声道;“来人,把这个没规矩的侍妾,给我砍了。” 外面冲进来几个武士,把已经吓得不会说话的侍妾,拽住头发,拖出门去。 袁熙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肃然。 袁绍看着袁熙,拉着脸道;“青州的事情,你办的不错,下去。为父要休息一会。” 袁熙一愣,怎么就要赶我走呢。便出言说道;“孩儿已经收兵回来,自当解除兵权,明日把青州牧的印绶交给父亲。” 袁绍咳嗽了一声,道;“额,那也不必--” 袁谭突然轻笑着打断袁绍的话,抢白说道,“父亲,二弟心里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情呢。他这次又立了大功,为袁家挣了脸面回来,父亲您不如封二弟一个车骑将军,随军出征的将士也要大肆封赏,也好让冀州上下人等心服口服。你说好不好三--弟?” 袁尚身子一震,冷哼了一声没开口。 袁绍脸上怒容更盛;“显奕,你帅部狙击曹军侧翼,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 袁熙心想,袁谭的话,表面上听来都是为自己请赏,其实句句都像尖刀刺进袁绍的心脏,刺激他敏感的自尊心,居心叵测,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呢。 袁熙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出点绝招,别想过这一关了,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麾下将士以及自己女人想一想啊。 以前听评书的时候,知道曹操儿子曹丕和,他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弟弟曹植曹彰,争夺储位的时候,有一条计策是,专门用来老年人的--‘藏拙示孝’。 曹丕,知道自己的才华不如弟弟,但还想当世子,所以就想了条妙计,每当他去出征或者老皇帝出远门的时候,他就嚎啕大哭,说舍不得父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嘱咐父亲要保重身体云云。 结果这样哭下来,一来二去的,居然让他把世子位哭到手中。可见在曹操的心里,孝顺才是第一位的。而且袁绍和曹操是发小好朋友,不是一家人可玩不到一块去。 逼不得已,自己也用用,都是老大给逼的,“父亲--”袁熙哇的一声哭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孩儿只希望--父亲能够--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想过--孩儿,之所以能够打胜仗,也不过是因为心里一直想念父亲,想为您老人家分忧解难。孩儿不要封赏,孩儿只要父亲事事顺心,事事如意--呜呜呜呜--” 一开始,袁熙还有点刻意做作,可是哭到后来,想到父亲袁绍把自己养大,如今却要饱受曹贼欺凌气的一病不起,心中酸楚,悲从中来。 袁绍经袁熙这么一折腾一下子哑火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干什么和儿子过不去,何况自己儿子还有功劳呢。 袁熙这么一哭,袁绍确实被感动了,关键时刻还是这个二儿子靠谱,显思,显甫还是差了点。 “显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袁绍转过头来。急忙把袁熙扶起来,一场危机悄然化解。 冀州中军渡河失利的消息传回来,袁绍在黎阳。袁绍跟几个幕僚商议后,会合了后面押运粮草地一万多兵马,再从冀州几个县城征集来五千多兵卒。然后将黎阳作为屯粮点,留下万人负责从邺城到黎阳地粮秣押运。 接下来约三万五千多冀州兵,一万多幽州兵从黎阳--白马一线渡河。袁绍留下鞠义、高览的约一万人马屯驻白马津。 然后集中兵马直扑南面的白马。白马是陈留的门户,拿下这里就能进而攻击陈留。 可是曹cāo军也适时回防,三万兖州兵屯驻白马。除了加高城墙,还在旁边垒砌起营寨。冀州军攻城器械一时没有到位,只能也垒砌起营寨跟曹cāo军对恃。青州军也是随同冀州中军一起在白马垒砌营寨。 如此,冀州方面在黎阳有近一万人,在白马津有一万多人。屯驻白马有近八万人,全军共计十万人马。 兖州方面,屯驻濮阳有一万五千多人,屯驻白马有三万多人,负责运送辎重粮草的有五千多人,共计五万人。 在濮阳--白马津方向。两军可谓持平。而在白马方向,兖州军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 于是,历史上有名的,决定河北跟中原走向地“白马之战”正式拉开序幕。而在后世看来,此时已经是“白马之战”的第二阶段,也就是相持阶段。 曹cāo军虽然只有三万多人屯驻白马,但是他们士气高涨,又都是兖州jg兵,配备的武器也是十分jg良。所以冀州军的初次试探xg进攻很快宣告失败。 袁绍跟一众幕僚商议后。采取了“层层推进”的战法,也就是将营垒向前推进,一直垒砌到敌方营寨和小城前,两百到三百步距离。如此近的距离,莫说强弩,就是一般地弓也能shè到对方营垒处。 袁绍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的。冀州军中多配弓弩,特别是弩的数量比曹cāo军要多不少。他们推测,这样拼消耗下去地话,兖州军可定先垮掉。要是兖州军支撑不住,而撤退的话,他们就可以乘机一举击溃对方。直捣陈留。 第195章 霹雳 之后几天里,双方兵卒展开弓弩间的对shè。冀州军凭借井栏、强弩、楼车、车等器械上的优势,将兖州军困在营垒后不能动弹。 冀州军终于摆脱前两次战败的y影,士气也提升了些。 袁熙心中始终有种不安感,可能是受历史惯xg思维影响,他总认为曹cāo会搞些截断粮道,背后偷袭之类的诡计。 “显奕,你所说地攻城利器在哪啊?快让为父瞧瞧。”袁绍着急问道。 “啊!就让兵卒搬上来!”袁熙说道。 袁熙回过神来,前几天他向刘晔询问所谓“霹雳车”的事。一问之下刘晔献出了“霹雳车”的草图,然后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原来刘晔少时游学,曾遇到过一位老匠师。那时他少年心xg,出于兴趣,跟老匠师学过一段时间的器械营造之术。 这“霹雳车”其实就是改良过地发石车,不过威力比传统地发石车要大,shè程更远,jg度更准,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巨炮了。 袁绍这一大帮人出现在营垒栅栏上,自然引起了对面曹军地注意,相应地兖州军也聚起一群兵卒,防备冀州军的袭击。 “嗖!”一支羽箭袭来。 “主公小心!”颜良反应迅捷,大喝一声。用盾牌护在袁绍前面。 “啊!”前面一个牙门将中箭。倒了下去不住抽搐,这路人甲了没有那么幸运了。 袁绍推开颜良,愤愤说道:“两地有三百步。怎么可能shè得到我!” “将军不可不防啊!”另一个负责守卫的百人将说道:“对面有好几个神箭手,近几ri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中箭了。” “噢!”袁绍稍许吃惊,这三百步距离非弩箭不能shè到。可即便是强弩,要是追求jg确shè击的话,准头上也会出现很大偏差,对方能办到那说明确实是神箭手。 “曹cāo在兖州抗拒袁术、於夫罗时,收降了一批匈奴人,会不会是他们?”逢纪问道。 陈琳想了想,说道:“据传来的消息说,那些匈奴人投靠曹cāo后,混合些兖州骑军地jg兵,被编成一支jg骑,名为虎豹骑。他们十分骁勇,是兖州军中的jg锐。” “前次洛阳之战就有所谓虎豹骑参战,确实是只劲旅,完全不亚于我军的乌桓突骑。”袁熙也跟着说道。其实他心中对虎豹骑的评价更高,他认为己方骑兵中能压倒虎豹骑的,只有自己手下赵云掌控的骁骑营。 袁绍晒然一笑说道:“世人皆知乌桓突骑乃天下jg锐,匈奴蛮夷已然没落,有机会我还真想让他们一较高下。” 可是袁绍话没说完,又一直弩箭袭来,这次的目标正是铠甲最鲜明的袁绍。 “噔!”颜良再一次,用盾挡住箭支。 众人无不惊骇,颜良赶紧让兵卒们都持盾上前,排成一列护卫那些文武。 袁绍脸sè难看,对方这是裸的挑衅! 袁熙也想不到恰好选中这么一处硬骨头,父辱则子死,于是他冷然喝道:“赵云、太史慈,出列!给我打回去!” 跟在袁熙后面地太史慈、赵云两将早就想出手。由于袁绍和一种幕僚在,没有得到命令他们不好贸然出击,现在终于可以了。 太史慈双眼一眯,搭上羽箭抬手就shè。 众人看去,之间对面一个人影立时倒下! “好!”“好箭术!”冀州军这边呼声一片。 而赵云一张特制的“神臂弓”看起来就很有威慑力。他拉开弓弦,突然见对面有个手持强弩的身影,不容多想,羽箭激shè而出,可怜那个弩手还未击发弩机就被洞穿眉心。 “好!”“神箭手!”冀州军这边的呼声更加响亮,战争中,双方士气是很重要的。 这一下,兖州军那边兵卒,纷纷找掩护躲藏起来,再也不敢冒出头。 “想不到显奕你军中有如此勇士。”袁绍大感有面子,他连连拍手叫好。 “即便是匈奴人也不过蛮夷罢了,哪及我汉家儿郎!”袁熙豪迈说道。 “好!”众人又一阵呼声。 接着袁熙指向几个兵卒抬上的一架发石车,说道:“这就是孩儿所说的攻坚利器!” 在袁熙的邀请下,袁绍和一干文武都来到营垒前栅栏勘望敌情。 袁熙指向几个兵卒抬上的一架发石车,对袁绍说道:“这就是孩儿所说的攻城利器!” “这不是发石车么,有何特别之处?”逢纪疑惑问道。 “这是由军中发石车改良过来的霹雳车,它的威力、准度均比军中发石车大大提高!”袁熙细细解释说道。 众人看去,见那霹雳车果然与以往的发石车有所不同,不仅体积缩小了些,结构外形上也有改变,可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兵卒们将炮石装上霹雳车,刘晔亲自指挥着兵卒校准,他对袁熙点点头示意准备妥当。 袁熙向前方曹营一挥手,下达了进攻指令。 “嗡!”杠杆启动,将炮石发shè出去。 众人盯着炮石飞快变动的轨迹,只听“轰隆!”一声炸雷般的声响后,对面曹营的一座井栏被击毁,上面的兖州兵惊叫着滚落下去。 “好!”众人齐声喝彩,周围的冀州兵也是一阵呼喝。 “好啊!想不到这霹雳车不仅大小合适,能搬到营垒前面来,而且还有如此威力!”袁绍惊喜道。他想只要多造出霹雳车,兖州军的ri子那就更难挨了。 “如果将军中工匠都召集起来,三ri内就能造出二十多辆霹雳车。”袁熙继续说道。 “啊!显奕,不知是何人造地这霹雳车?”袁绍问道。 袁熙指向了一旁的刘晔:“真是孩儿我帐下谋士,扬州淮南人刘晔。刘子扬。” “好啊!此战获胜,先生当立大功!”袁绍赞许道。 刘晔拱手致意:“此乃一位匠人所造,在下不过稍作改良,使它能在狭窄的营垒使用而已,当不得大将军奖赏。” “噢!那位匠人现在何处?要是能请他来给我军营造攻城器械。我愿出重金酬谢!”袁绍接着问道。 “恐怕让袁公失望了,那位老匠人早于四年前就已身亡了。”刘晔黯然说道。 “啊!那是在太可惜了,好在先生学会了这霹雳车的营造之法。”袁绍不无遗憾道。 袁熙是有些遗憾,不过刘晔私下曾说过。那位老匠人传有名叫马均小徒弟。袁熙当机立断。跟刘晔打听了那老匠人的籍贯后,立即派人去寻找叫马均地人。 刘晔只是粗略学了些器械的营造之法,毕竟不是专业的工匠,所以要开发新的攻城器械还需那三国名匠师马均帮忙。 此时虽然早有攻城地“投石车”,它地威力、shè程、准度都不理想,光靠投石机攻破城墙是办不到的。 整个封建时代,西方使用的是配重式扭力投石机,而中国使用的都是杠杆式投石机。杠杆式投石机比起西方的扭力投石机,其shè程和威力上都要大很多,但配重式扭力投石机也并非一无是处。 在火药大量用于破坏城墙前。后世的蒙古人利用西域工匠与汉人工匠,制造出了终极的投石机----襄阳炮!这也是后来灭亡南宋时。蒙古人能够屡屡攻破坚城的原因之一。 经历多次攻城作战后袁熙了解到,这时的攻城方法虽然有“临、钩、梯、堙、水、穴、突、蛾傅、轩车、车、空洞、冲共十二种之多。 但很多方法不是限制太多,就是己方损失巨大。其中最常用地还是挖地道毁坏城墙,如公孙瓒攻蓟县之战。 所谓火炮袁熙是捣鼓不出来了,但要是能将这时的大型投石车改进成“襄阳炮”,那今后地攻城战法战术,都会大大的改变。 袁绍十分高兴,嘉奖赏赐了一些财帛给刘晔、赵云、太史慈三人,又吩咐袁熙召集工匠,即刻赶造霹雳车。 “父亲,孩儿有一事禀报。”袁熙趁机说道。 “哦?显奕只管说来就是。” 袁熙看了看对面的曹营。说道“如果赶造出大量霹雳车。那么曹cāo必定不能坚守白马。要是他退回老巢陈留,兖州军士气定会大跌。我军只要再攻破陈留。曹cāo就难以扭转败势。可父亲是知道曹cāo为人的,他必不肯龟缩至陈留挨打,所以我军要严防他使出的诡计。” 袁绍脸sè变了变,他当然知道从少年时代起,曹cāo就是诡计多端之辈。平ri里一旦遇到险情,往往是兵行险招屡出奇谋。 “二公子说的是,要严防曹cāo狗急跳墙!”许攸赞同道。他跟曹cāo也是旧识,算得上了解,他也怕曹操出幺蛾子。 袁绍点点头,问道:“显奕你说曹cāo会出诡计,且说说看会是什么诡计。” “断我粮道!曹军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切断我军后路”袁熙坚定道。他十分偏执于曹cāo会袭击粮道。 “可是我方屯粮地和粮道有两万多兵卒护卫,即便他分兵去袭击,也讨不了好。”袁绍说道。 “父亲忘记当时在河北,游击的吕布几千骑兵吗?不可不防啊。”袁熙解释道。 袁绍哼了声,愤恨道:“我必擒杀吕布那厮,以报仇雪恨!” “二公子,在黎阳时斥候就来报,说吕布那些人马已经在濮阳一线渡河南下了。而且他如果攻入仓亭,等于是他自己送入口袋阵,陷入两面受敌的境地,这计策只能骗骗一般的人,可骗不了我郭图,你看着,我敢断定,那几千人骑兵只不过是一只疑兵,是曹操使用的障眼法而已。我们不去管他,等击败了曹军主力,他自然就会撤走了。”郭图提醒道。 “只要是训练有素的jg骑,都能来去如风。骑兵从濮阳渡河,再奔袭黎阳一线不过三天路程。兖州军jg骑始终如一柄匕首,伺机插向我背后粮道。”袁熙反驳道。 “二弟,你说的粮道确实要紧,但是有鞠义他们两万人把守,还怕他曹cāo几千骑兵袭击么?这边战事吃紧。再分兵他处地话,如何攻得下白马和陈留?”袁谭以一副教导地语气说道。 他妈的蠢货,你还不知道曹操十面埋伏计的厉害呢,他哪里是要攻占仓亭,他是要包围我军主力呢。 袁熙反问道:“探子来报,曹cāo征调出兵地兵马不下五万,可是对面白马只三万多。剩下的都去哪了?濮阳必定屯驻了一万以上,它就像一支暗箭,可袭击白马津断我退路,又可渡河袭我粮道。如果吕布从仓亭南,绕小路,袭击我军后队如何是好?” “二公子说地在理。濮阳迟迟没有动静。想必是酝酿着什么y谋,或是曹cāo留的后手。”逢纪附和说道。 许攸眼珠子一转,建议道:“曹cāo果真屯重兵于濮阳、白马的话,那陈留必定十分空虚。不如派遣一支轻兵奔袭陈留,如此兖州军必然崩溃!” 昏招,袁熙心里说道。能让曹cāo放心在前方作战,那么留守老巢的就是荀彧。一支没有配备攻城器械地轻兵,能拿下荀把守得滴水不漏地陈留,那简直是笑话。 “不妥不妥!”袁绍直摇头:“要是他们有了防备,而闭城固守。那么深入敌境的人马,岂不是与送死无异?” “白马的屯粮想必不会很多。可以多派斥候,查清陈留往白马的粮道后。派jg骑去劫了他的粮草。”袁熙建议道。 “此事容我考虑考虑。”袁绍眉头紧锁。他被曹cāo的诡计打怕了,生怕分兵或者用奇计时,又被曹cāo算计。 琅琊开阳。 曹仁俯视着城下厮杀的两方兵马,他不禁额头冒汗。本以为刘备不过一个小角sè,一旦拼斗起来才知道刘备的难缠,特别是前面那两员大将。 关羽骑着一匹枣sè战马,他不时地突进兖州军阵中。盯住一个校官后,催动战马,偃月刀缠住枪杆,清冷的刀锋径直破开校官头颅! “威武!”刘备军爆发出又一阵呼喝声。这已经是第八个将校的脑袋。 张飞哪肯落后。催动乌骓马长矛乱捅,将一身蛮力发挥到极致。但他这么大开大合地攻击。声势十足,往往引来一群兵卒地围攻。 “拿我弓来!”曹仁吩咐道。 几个亲兵得令,递上一把强弓。曹仁对准杀得兴起的张飞,右手扣住一支羽箭激shè出去。 “三弟小心!”刘备呼喊道。他一直都在留意城墙上地动静。 张飞凭着武人的直觉感应到箭支的方向,他闷哼一声移动身子的位置,堪堪躲过羽箭。 曹仁一皱眉,下令道:“鸣金收兵!”亲兵得令,立即鸣金,并打开城门收容外面的兵卒。张飞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呼喝着带兵尾追而来。 “放箭!”城门尉大声喊道。 城墙上的弓弩手不需吩咐就已经准备好,等刘备军靠近,一通箭雨招呼过去。 看着敌军全都进了城,张飞破口大骂:“你狗娘养的曹仁,可敢下来同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张飞可是出名的雷公嗓门,这一叫双方兵卒都听得真切。 曹仁双拳紧握,脸sè微变,但还是忍住了。 “子孝叔为何鸣金,我军已稳住了阵脚,正要反击啊!”曹休问道,他将兜鍪往旁边一丢。 曹仁瞪了他一眼,严肃道:“军中以军阶相称,莫要拖带关系!” 曹休被噎住,不乐意地抱拳道:“我军已稳住阵脚,将军这时召我等回来实在不妥。” 曹仁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不能只看眼前这场厮杀,主公将徐州、泰山、鲁国一带的防务都托付给我等。如此重任,岂能有半点闪失。” “可是同这一战有关联么?”曹休反问道。 “当然有!”曹仁看着后撤的刘备军,说道:“想不到刘备竟然是个狠角sè,十多天就连下琅琊北部三县。开阳并非坚固地大城,我军出击为地是挫其锐气,不让他们能乘胜攻城。而刘备军士气正高,他那两员大将也非好易与,我军实在不能冒险进行野战,以损耗宝贵的兵卒。” “那该如何退敌,据城固守?”曹休问道。 “主公留给咱们地兵不多。哪能处处设防固守?”曹仁摇头道:“但琅琊乃遏制住青州军、刘备军南下徐州地要冲,只要牢牢守住这里刘备他们就不能进入徐州其他郡县。” “那还是要固守嘛!”曹休说道。 曹仁冷笑一声:“刘备不过人家豢养的一条狗,主人可还在后头观望呢,没有摸清他们底细前不能轻举妄动。可一旦抓住机会。就要痛打刘备这条恶狗,以砍掉青州军的臂膀!” “末将明白了。”曹休虚心道。他从戎不久,还有很多东西要向曹仁学。 第196章 用奇 刘备营中。 张飞灌了一大碗凉水后吼道:“太他妈痛快了,俺挑了五个小校。不过远不及二哥多。” 关羽淡笑着一抚长髯。说道,“只是几个小校而已,要是曹仁敢出城应战,我取他的首级又有何难?” “两位贤弟都立功甚多,这兖州军就是被你们逼回去地。”过了一会,刘备苦恼道:“可是我等缺乏攻城器械,始终打不下开阳,进而南下东海等地。” “要俺说,袁熙那小儿忒小气!”张飞忿忿道:“俺们帮他袁家打曹cāo,可是连攻城的家伙也不送几架过来!这算个什么事儿!” “三弟休要胡言,小心给人听去破坏我两家关系。”刘备呵斥道。 刘备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心里却是不满。自从打下琅琊三县后。青州就停止供给粮草。至于攻城器械,更是让刘备自行筹集打造。 而最让刘备恼火的是,袁熙吞并下了陶谦的很多东西。比如糜竺、陈登等士族和大批工匠,还有jg锐地丹阳兵。 起先刘备是有两万多徐州兵,还有三万多兵卒家眷。但是他们这些人都要仰仗青州地粮食供给,对于袁熙的所作所为他只能忍下来。 这时刘备虽然占据了琅琊北部三县,但要拿下整个徐州,单靠自己还是不行的,还需青州的支持,所以刘备是敢怒不敢言。 关羽一皱眉,说道:“可是青州那边也真是欺人太甚,他们凭什么吞并了丹阳兵,和臧霸的人马!” “谁叫咱们弱小可欺呢!臧霸、糜竺他们投靠过来,咱们又拿什么东西,养活那些人马?”刘备苦笑道。 “好憋闷窝火啊!”张飞坐到地上闷声道。 “主公,主公!”简雍匆匆走进了营帐。说道:“在下幸不辱命。向青州的田元皓讨来一批攻城器械,请主公验收。” “啊!现在何处?”刘备急问道。 “就在营外!”简雍说着取出一封信函:“元皓先生让我交给主公,说这是破敌良策。让主公依计行事,青州那边一定会尽量配合。” 刘备拆开信函看了看,惊讶道:“要我军分兵南下?” 简雍点点头:“田丰先生说我军人多,可遣一大将分兵南下威慑东海。再辅以劝降的话,必能策反东海各城。那时曹仁处于被两面包围之势,其必败无疑。” 刘备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犹豫。 “大哥,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青州那边未必按什么好心,但确实能打破目前的僵局。”关羽说道。 “田丰先生说曹仁将重兵屯驻琅琊,其东海、下邳等地必会十分空虚。他还派来一些徐州的旧吏,协助我等进行劝降。”简雍说道。 刘备看看信函,再看看关羽,吩咐道:“二弟,你率一万兵马南下东海!” 白马,曹cāo军大营。 白马不过一个小城,它的城墙是黏土夯筑,不见得有多牢固。所以兖州军连着城墙筑起营垒,跟白马城互相照应,形成了一片立体的防御工事。 濮阳、白马一带早被坚壁清野,白马地百姓也被迁移到后方。曹cāo的中军大营就按扎在城内。 “轰隆!”又一块炮石抛shè到这边,击毁了一处井栏。 兖州兵举着盾牌被压制在栅栏后面,要是冒出头来就成为,对面井栏上弓弩手地靶子。他们的井栏是搭起一座就被击毁一座,于是兖州兵这边只有被动挨shè的份。 正在巡营的曹cāo眉头紧皱,怒道:“我军地工匠呢。投石车都不反击吗!” 荀攸摇摇头:“主公有所不知,我军的抛石机体积庞大,很难在营垒后安置不说,单是炮石jg准上就不如冀州军。有几辆抛石机甚至是,被他们的炮石直接砸中!” “河北之地果真是物产富足。人才辈出啊!”曹cāo叹道。 “主公,如此状况,白马是守不下去了。是战是退请尽早做决断。”程昱说道。 “不能退啊!”董昭急道:“要是退缩陈留,守不守得住不说。还有可能将冀州军引向许县去,怕是引起骚乱啊。” “是极!我军兵少。即使是固守也未必能受得住。要是一味退守,就会像公孙瓒那样坐困消亡。”戏忠也同意道。 “兖州、豫州之地广袤,我军还有很多腹地,暂避锋芒有何不可?”随军的李通问道。 “李将军有所不知,所谓兵败如山倒,要是退却到豫州,那么士气就会一泻千里,兵卒们畏惧冀州军如虎狼,前番地作战也白费了。”戏忠解释道:“再说,要是冀州军占据了,河水南岸几个要地。就停驻不前,那我军岂不是白白丢失了这些要冲?” “那就是战!可是冀州军兵多。野战的话咱们处于劣势啊!”随军地夏侯渊担忧道。 “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发令孰执,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众人看去,出声地是戏忠。他念地正是计篇中一段话。说地是按照七种情况判断作战双方的胜负。 曹cāo笑了笑,说道:“还是志才知我心。袁绍跟冀州军其实,并不如你们想的那么强大!” “愿闻其详。”李通说道。 曹cāo指向远方的发石车,朗声分析道,“冀州军器械jg良、兵马众多是不假。但是袁绍志大而才疏,sè厉而胆略不足,猜忌而任人唯亲,兵多而不善统筹,将骄而各存私心。前两次交战就可以看出来,冀州兵并不如咱们兖州兵jg锐,要真是出兵突袭,只要筹谋得当,他们人虽多却未必是我军对手。” 戏忠不住点头:“按兵家料敌七法,咱们起码占据了君主、将帅、地利、发令、士卒、赏罚六样优势。袁绍只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只要巧妙布局,一战可将其击溃。” 戏忠不愧是曹cāo心腹谋士,对曹cāo的想法一清二楚,还能极力地配合。 虽然曹cāo和戏忠说得头头是道,但是他们心中也存在疑虑。在曹cāo心里,能将冀州军击退已经是最好结果。 “囤积白马的兵粮已经不多,请主公早下决断,否则就要从陈留调集粮草过来了。”董昭提醒道。 “报!陈留来信。”传令官送上了一封信函。 曹cāo拆开,看了一阵后笑道:“是文若的来信,他说后方一切安好。并建议咱们捕捉战机,出奇制胜,以迅速击败袁绍。” “那文若可说有破敌计策?”夏侯渊问道。 曹cāo笑了笑,说道,“此前我跟志才、公达他们商量过,用兵之道不过虚实奇正。战胜貌似强大的冀州军,就要照兵法上说的,让安逸的敌军疲于奔命,在他们混乱时寻找战机。” 戏忠咳了几声,淡淡道:“不过断敌粮道,声东击西几个字而已。” “你们都下去整顿兵马,今晚来中军大帐领命。志才、公达、仲德你们三人留下!”曹cāo吩咐道。 众人领命,都下去准备,一时间大帐只剩下曹cāo和三个心腹谋士。 程昱问道:“是奔袭黎阳地事么?我看并无不妥呀。” 曹cāo脸sè并不如先前,他说道:“我军终究在兵马粮草上不占优势,胜负存亡,就看奇策能不能奏效了。” 戏忠会意,试探道:“主公并非怕袁绍,而是担心那个小的。” 在程昱、荀攸两人惊讶地目光中,曹cāo点了点头:“能以弱冠之龄打下整个青州,并且跟陶谦等中原豪强博弈,此子并非凡物啊!” 荀攸点点头:“先前跟青州的几次交锋,虽然没有大范围地交兵,但不难从中看出青州军的实力,更在冀州军之上!田丰、郭嘉、钟繇那些人才智不下于我等,主公是担心他们识破我军真正图谋?” “多了青州军,我心中始终不踏实。他们最喜欢出其不意,兵行险招。”曹cāo头痛道。 “但是主公莫要忘了,在对面可不是袁熙说的算,上头还有个袁本初呢。”程昱提醒道。 “可有分化之法?”曹cāo问道 “事在人为,冀州内部矛盾重重,要他们互相猜忌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时间仓促来不及实施。”戏忠答道。 “即使袁熙他们看出我军图谋,恐怕也来不及阻止了。制定的计策不能因此改变。”程昱坚定道。 曹cāo点头长叹道:“生子当如袁显奕啊!” 历史上曹操曾感叹,生子当如孙仲谋,而如今对袁熙也是也是这种感叹,五代朱温也曾感叹,生子当如李亚子,说的是和袁熙一样年少英雄的晋王李存勖。 话说两头,青州军这边,袁熙越想越觉得心情烦躁,于是召来一众部属议事。 郭嘉、贾诩、刘晔、田豫、顾雍五个文官先到了青州军中军大帐,随后张合、张辽、赵云、太史慈、张绣、郭淮、段匹磾、管亥、吕翔也先后到达。 袁熙让亲兵给他们端上凉水,说道:“这么大热天的,诸位辛苦了。” “嗨!这点热算啥,俺年轻时在家种地,三伏天顶着天上的火盘,还不照样晒谷。”管亥说道。他嘴上灌着水,嘎巴嘎巴直响。 “咱们习武之人哪个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管将军倒好,他练那庄稼把式也是如此。不过周将军武艺非凡,敢情您那把力气都是那时练出来的!”郭淮笑道。他也是世家子弟,平ri里喜欢客串一下俳优,调笑几句。 “那可不是,在青州时那两百多斤的石,俺不是一个人扛上城头。”管亥颇为自得道,他对自己的力气还是有些信心的,甚至屡次跟许褚这个,天生神力的怪胎比拼相扑之技,当然完败,但是管大将军屡败屡战不是。 “哈哈!我那箱行李倒是不轻,早知道管将军来帮忙。”郭嘉笑道,他也是个爱闹的主。 袁熙干咳一声,说道:“要比力气就去搬石去,这次找大伙来时商议军机的。” 管亥立即禁声,他虽然行为粗鄙,却也敬畏袁熙。一方面是感激袁熙的不杀和优待之恩,另一方面则是摄于袁熙的实力。 这就是势,绝大多数人服于势,无所谓忠诚与否,背叛得看筹码。 众人静下后袁熙说道:“多亏子扬的霹雳车,如今兖州军已被打得出不了营。再有天就能将他们一部分营寨打垮,那时我军就能出兵攻占敌营!” “好哇!那时就瞧咱们立功!”张绣喝道。 “早就等这一天了!”太史慈也附和道。 袁熙笑了笑:“诸位将军求战心切啊,看来我青州军士气高昂啊。” “自从跟了少将军,只有俺们打别人的份。兄弟们能不盼着再打几个胜仗,换回几亩地吗?”管亥说道。 青州方面为了奖励军功,将一些无主田地分给立功的兵将,再不就是减免他们家中“军户”的田租。而青州军内部成分复杂,早在是黄巾军时,他们就有农民,有手工业者,还有无业地游民。 针对这些情况,袁熙等人也出台了晋升官阶、赏赐钱帛、分发田地等多种奖励办法。如此青州军常备军初具职业军人的雏形,各项军令法度也完善起来。 “公子怕的是曹cāo使奇谋诡计?”郭嘉道出袁熙的心声。 “正是!”袁熙点头道:“要是正面攻防对抗。我军凭借器械粮草的优势,必能取胜!但是曹cāo不是个甘心被动的统帅,他一定在想什么诡计以扭转战局。” 张合这员大将看看四周,犹豫道:“公子,有些话关乎冀州军的安危,不知当不当讲。” “俊义将军讲来就是,这里都是自己人。” 张合嗯了声,说道:“要不是公子于我有大恩。我也不会说这些得罪人的话来。不过公子所说不准确。兖州军并非处于很大劣势。” “唉?张将军你且说说,兖州军为何不是处于很大劣势?”袁熙问道。 “公子怕是没有留意冀州兵的cāo练,只是从兵卒的cāo练中,就可看出兖州兵更胜于冀州兵。”张合沉声道。 太史慈会意,说道:“张将军说地是冀州兵训练弓弩手。我也观察过。他们骑军有时居然下马连shè箭!而不论步骑皆是shè百步的靶。” 张合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而太史慈继续道:“我军弓箭手shè的都是一百五十步的靶。从历次观察可知兖州军弓箭手。他们shè杀的距离也是一百五十步左右。由此可见兖州兵战力更胜冀州兵!” 第197章 夜袭 几个将领中或多或少,发现了冀州兵战力的问题,在他们看来冀州兵,是不如他们青州兵的,可是平ri里他们是不敢随便说地。 而几个文官听张合和太史慈这么一说,不得不重新评估双方地实力。 “冀州军中最强者,恐怕就是鞠义的先登营,再就是乌桓突骑,剩下袁公的近卫兵,韩猛、高览等人的少量亲兵,或许能跟我军相比。”张合直白说道。 “讨伐公孙瓒之战时,你们就瞧出了?”袁熙问道。他心中一阵的焦虑感。本以为冀州兵不亚于兖州兵。历史上他们只是指挥不当而已。想不到冀州兵因为军纪等问题,其战力是不如兖州兵地。 “讨伐公孙瓒时。双方多是城池间的攻防战,那时拼地是器械上的优势,所以不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张辽出言答道。 袁熙心中苦笑,即便是他们看出来,难道还能大肆宣扬吗?即便自己提前知道,难道还能对袁绍的统兵之法指指点点吗? 冀州军的中坚是,袁绍在洛阳时的西园旧部,兼并冀州后西园兵马的兵卒,大多被晋升成为冀州军中下层将官。 而在洛阳时西园兵马就有诸多弊病,军纪不严、训练松散不说,赌博饮酒piáo宿等恶习,也统统带进了冀州军中。如此冀州军的战力怎么能不大打折扣。 袁熙虽然也是借冀州兵起家,但那时经过徐晃等人的管束,情况稍好一些。收编青州黄巾后,原先的冀州兵逐步被遣返务农。 袁熙收服的这些将领,就帮他将青州兵训练成了嫡系。如此青州兵地编制、军令、作战等方方面面都渗透着袁熙自己地意志,这样训练出来的青州常备兵,战力自然是一流。 “你们是说,要是野战地话,冀州军并不占太大的优势?”袁熙问道。 众人一阵沉默,算是默认。 袁熙心中感叹,历史上曹cāo的胜利并不是偶然。数量并不代表绝对的战力,而双方实力的对比。也并非历史上记叙的那样悬殊。 “少将军是想说,曹cāo会使计诱使我方出营野战?”张绣问道,他对战场态势地把握也是十分在行,毕竟军旅家庭出身。 “假若我是曹cāo,在攻坚防守上不占优势,而兵卒战力占优的情况下,必会诱敌出击,调动敌方来回奔命。然后寻找战机,直击要害!”袁熙说道。 “强而备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郭嘉说道:“若我是曹cāo,也会调动冀州军分兵出击,然后各个击破。” “啊!那岂不是要赶快禀报给袁公知道,以防中了曹cāo的诡计。”顾雍惊呼道。 袁熙摇摇头,“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父亲是不会相信的。其一他可能全力攻打白马,其二他可能分兵应付游击在外的曹cāo军。但不论是哪一种应对方法,对我方都是大大的不利。所以咱们要分析出曹cāo到底会使用什么诡计。再商讨应付之法提前制止他。” “要我方出击那还不简单。所谓攻敌之必救。”郭嘉边说便让近卫兵放下行军图。 众人看着经袁熙修补过的行军图,猜测着曹cāo军会攻那个要地。 “白马津!”郭嘉用羽扇的毛尖,指向河水南岸一点。 “黎阳!”贾诩几乎同时说道。 郭嘉笑了笑:“兖州兵少,但曹cāo还不肯放弃濮阳,还加固城防,安置了不少兵马。我敢说此处定是他算计的一招暗棋。濮阳离白马津很近,要是攻下白马津。等于断了我放退回河北地后路。虽然黄河沿岸还有不少渡口,但是那时军心必然崩溃,能渡河生还的不知有几人。” 初时袁绍也派兵试探xg进攻濮阳,但发现那里城池坚固十分难啃。加上冀州军主攻陈留一线,于是安排一万兵马驻守白马津监视,之后就不再理会濮阳。 田豫指着行军图上河北的黎阳,说道:“白马津距白马毕竟不远,我方的援军不过一ri就可到达。但黎阳不同,要是偷袭拿下那里,隔着河水。我军想要夺回恐怕费时费力。而粮道一断。我方还能作战多久?” “我看曹cāo未必是想断我退路,而全灭我军。他的打算应该是断我粮秣。然后让我方不战自溃。”袁熙说道,他始终认为曹cāo会袭击屯粮点。 “要是断我后路,则必须守住白马津、黎阳任何一地。但只是要断我粮秣,则可一击就遁,然后回防白马,等我军无粮自退。”刘晔分析道。 “要是他们在路上设伏,那咱们的援军岂不是要糟糕。”郭淮惊呼道。围点打援,张合、郭淮等人,在青州打田楷时可没少用。 “在下觉得公子说的在理!”坐在一旁寡言少语地贾诩终于开了口,然后接着说道,“咱们无从得知曹cāo偷袭哪一点,但他这算计得很好。要是我军大举回援,他就半途设伏各个击破。要是我军少量回援,他则顺势占据白马津、黎阳以阻断我后路。” “屯驻白马津地是鞠义、高览,那屯驻黎阳负责粮秣押运的是谁?”顾雍问道。 鞠义的先登营擅长攻坚,所以袁绍已经将他调到白马前线。 “淳于琼!”袁熙脸sè古怪地说道。他感叹历史的惯xg,转了一圈,时间地点彻底改变了,但袁绍还是派淳于琼屯驻后方。不知道是不是袁绍看出淳于琼不擅长进攻,而将屯驻防守的差事交给他。 “少将军应当极力陈明曹cāo地用意,让袁公有所准备,或派我军部分兵卒协助防守白马津、黎阳两地。”田豫建议道。 “太史慈、段匹磾!你们将乌桓兵卒中。最好的斥候都派出去,将白马津、濮阳周围都监控起来!”袁熙吩咐道。 “喏!”“诺!”太史慈、段匹磾两人出列领命道。 袁熙看向下边一众文武,询问道。“我这就去跟父亲商讨此事!但让诸位来就是要想出个法子,假如父亲不同意立即增兵白马津、黎阳两地,我军该如何应对?” ———————————— “什么!曹cāo要奔袭黎阳?”袁绍惊疑道。 “是,孩儿安插在曹cāo军地细作回报说,他们近两ri将有大行动。”袁熙答道。 “主公,我军在白马占尽优势,曹cāo知不可守。要么退回陈留,要么使计诱使我军出乱。所以二公子说的不可不防!”沮授说道。 袁绍眼神复杂地看向沮授,虽然他不追究部下渡河之战的过失,甚至还嘉奖了沮授袁熙。但在袁绍心里始终有芥蒂,仿佛沮授老是在讥讽他,讥讽他不听从劝谏,导致损失万多大军。 “嗯,你们说的有理。传我将令,让淳于琼、高览两人严防兖州军的偷袭!”袁绍下令道。 “父亲,曹cāo在濮阳屯驻数目不明的兵马。想必在那里会有大动作。光凭淳于琼、高览那些兵马恐怕应付不来,不如也派我部骑兵去查探。”袁熙建议道。 “二公子这也太小题大做了!”郭图y测测地说道:“曹cāo不过四五万兵马,被咱们牵制在对面地起码也有个三万,他能抽出多少兵马前去偷袭黎阳、白马津?” “兵不在多而在jg,曹cāo是要暗中偷袭,谁能料到他又使出什么诡计来?”袁熙说道。 “二公子说的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我军兵多,派个几千骑去防范也不打紧。”逢纪附和道。 “咱们说的是曹cāo的兵力。他大量调兵地话。咱们必然能察觉。要是调兵少地话,黎阳、白马津那两万多人马是摆设吗?”袁谭不怀好意地反问道:“还是说二弟你认为,两万多冀州勇士,竟然连那么几千兖州兵也打不过?” “此时不宜分兵啊,自古以来分兵都是兵家大忌。要是曹cāo真偷袭我后方。淳于琼、高览那两万多兵马足以应付。而我方当集中兵力一举攻下白马,再追击到陈留去。彻底歼灭曹cāo主力!”郭图建议道。 袁绍对自己的“河朔jg兵”还是很自信地,说道:“公与说的有理,等攻占白马后,要是曹cāo率部逃回陈留的话,那就派骑军前去追击。后方有两万兵马足以应付濮阳地兖州军,所以不宜分兵以削弱我方实力。” “父亲,曹cāo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袁熙急道。 “哈哈!显奕你往ri里不是久经战阵么?怎么如此畏惧曹cāo那点兵马?”袁绍笑道:“即便曹cāo耍什么诡计,只要我方大军稳步推进,就能凭借优势将他击败!” 袁熙还想再劝。但是许攸不住地给他打眼sè。袁熙知道袁绍已经有了决断。再劝谏就会平增恶感。 逢纪、许攸将袁熙送到冀州军的营寨边,此处许褚。郭嘉、贾诩等人早在等候。 “二公子,不是在下说啊,您也真是小题大做了。曹cāo能抽调多少兵马去偷袭我后方啊?给淳于琼、高览他们提个醒就行,何必硬是违背袁公的意愿要求增兵呢?”许攸说道。他也不相信在预先知晓的情况下,少量的兖州兵能偷袭得手。 “是啊,公子应当考虑如何率先攻下白马,最好能擒杀曹cāo。如此,凭着军功咱们也好跟主公提及立世子的事。”逢纪说道。 袁熙将己方谋士分析的情况说了一遍,在两人将信将疑的目光中,他说道:“我想请两位先生帮办件事。” “公子讲来就是。”逢纪立马答应下来。 “每隔五ri不是要派一次兵,护送白马津那里地粮草过白马吗?这次全都安排我地青州兵!”袁熙说道。 逢纪、许攸两人表示明白,而逢纪也掌管兵马调动,这件事还是能办得到的。 等逢纪、许攸两人回去后,郭嘉看着天上的繁星,问道:“不知公子可学过星象占卜?” “算是看过这方面的典籍,但不通晓。” 郭嘉指着夜空中的一处星辰,说道:“有文曲星、武曲星处昏暗无光,想必有一文一武两位英杰要陨落。” 要是换在前世,袁熙必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地他将信将疑。 延津。 河水咆哮,舟船布满河面。密密麻麻的兵马登上渡船,在远处看来壮观中还带有一股肃杀之气。 李典摇头苦笑道:“这是否叫故技重施?” 夏侯渊看着不断渡河地兵马,说道:“兵法历来讲的都是虚虚实实。孟德这一招故技重施,恐怕冀州军中谁也料不到。” “先前吃了两次亏,只怕冀州军有了防备。”李典担忧道。 夏侯渊豪迈一笑:“有这五千jg兵,即便他有防备又怎样!再说屯驻黎阳的是淳于琼那厮。” “秒才你了解淳于琼此人?”李典问道。 夏侯渊晒然一笑:“昔ri在京中见过几次,此人好虚谈,又善于溜须拍马。虽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却是袁绍拱上去的。那时他就是袁本初一条走狗,还是个大酒鬼。” “虽然如此,但我等也不能轻敌。”李典说道。 夏侯渊点点头,说道,“这几ri被冀州军憋得受气啊!咱们先给冀州军一个教训。后头地好戏就交给孟德他们了。” 冀州军并非傻子,被袭击两次后,他们不再怀疑兖州军敢不敢渡河反击,于是沿着河水布置了哨卡。 兖州军五千多jg兵在延津渡过河水后,由夏侯渊、李典率领着,先是北上,等到了荡y一线在东进,进而南下黎阳。 五千jg兵除去两千骑兵。步卒也都骑上骡马。所以行军速度极快。他们人衔枚,吗缚口,每人还带了一束柴草,并且用起缴获的袁军旗号。 夏侯渊将行军的时间算得极准,休息半ri后趁着夜sè逼近黎阳。 “停住!你们哪个营的?”黑夜中。哨卡上的冀州兵喊道。 “先前文丑将军营中的,现在奉命到白马去!”答话者一口浓重地河北口音。 “等等!这就下去。”上面地兵卒喊道。 过了下来一个百人将。还有十几个冀州兵卒。 那个百人将满身酒气,红着眼骂道:“他娘的,这真是苦差事,哪时有车马过去都要盘查!” “你这厮咋说话啊!”扮作袁军校尉地李典怒道:“咱们也是奉命行事,耽搁了行程砍你地脑袋啊!” 那个百人将看到李典的打扮,立即肃然道:“小的这就查清楚。” 那个百人将带着人看来看去没有觉得不妥,于是让哨卡的兵卒放行。别说是晚上,就是白天也不一定能盘查出什么来。 因为五千jg兵穿的都是冀州军征袍铠甲,使用的兵器也是清一sè的冀州制式。 其实先前俘虏了几千冀州兵后,曹cāo还特意从中挑选一些出来,威逼利诱下那些降兵只能归顺了曹cāo。还为他们骗过冀州军的关卡。 五千jg兵快速地通过了关卡。夏侯渊松了一口气。“快到黎阳了,不知道前面还有几个关卡。” 李典看着前面地旌旗。说道:“管他还有几个,现在冲杀过去也不打紧。” 夏侯渊笑道:“不能冲杀过去啊,还要将淳于琼烧出来!” 黎阳离河水已经很近,被吕布抢掠烧杀后,黎阳已经是个荒城。冀州军就在荒城旁筑起营寨,邺城方向送来地粮草就囤积在营寨里。 每五ri中军就会派人来催粮,那时再征发来附近的民夫协助运粮渡河。所以除了在渡口屯驻两千兵马外,剩下的兵马就屯驻在营寨里。 夏侯渊再看了看旌旗,接着带部下占据了上风向处。兵卒们准备妥当,柴草油脂也都捧在手中。 “去清掉哨兵!”李典吩咐道。 几个jg锐斥候得令,趁着夜sè摸上前去。 营垒里,几个将校都集中到主帅大帐。 淳于琼捧着个酒坛子乐呵呵地说道:“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淳于将军!”一个骑都尉小心道:“袁公派人来说严防兖州军来偷袭,咱们还照常饮酒,这是否有不妥之处?” 淳于琼瞪了他一眼,大着舌头说道:“你,你懂啥!就怕他曹cāo不敢来……派出那么多人去盘查……只要他敢来,定让他尝尝我淳于琼的厉害!” “是啊!派出那么多人去巡视,要是兖州军来偷袭,早在十里之外就会被发现了。”另一个骑都尉附和道。 “对对对!”淳于琼亲自给部下倒上酒,“吃饱了,喝足了那才有力气厮杀,你们说是否?来,都喝了这一碗!” 几个将校刚刚举起陶碗,就听外面的兵卒一阵呼喊。 “起火啦!”“敌袭啊!”“快来人啊!” 淳于琼睁开通红地双眼,来到帐前一看。果然,营垒外面燃起熊熊烈火,火势顺着风一直吹到营垒里面。 淳于琼一个激灵,喊道:“还真他娘的敌袭啊!快提我地枪来,河朔儿郎们出去迎敌啊!” 第198章 救援 夏侯渊下令在冀州军,营寨上风向放火,一时间熊熊大火顺着风势,烧到营寨边上。 淳于琼借着酒意壮胆,丝毫不将兖州军的偷袭放在眼里。他喊道:“来人啊。提我的枪来,河朔儿郎们出去迎敌啊!” “啊!”那个骑都尉被吓得不轻,劝说道,“淳于将军,外头一片大火,咱们看不清敌军的情况,贸然出击恐怕中了埋伏!将军三思啊!” 淳于琼推开他,笑道:“不就是一把火嘛,营帐离栅栏那么远,怎么也烧不进来。他们不过虚张声势罢了,你爷爷我还会怕了吗!”真是南云忠一样的猪队友啊。 那个骑都尉怎么也拦不住,淳于琼大步走出营帐,叫喊着集结出击。 虽然在上风向放火,火势也是十分唬人,但是确实如淳于琼所说,营帐离栅栏很远,大火碰不着冀州军的营帐。 兖州军放火当然不是为了照明,大火焚烧栅栏和木柴散发出的浓烟,正好熏到营中的冀州兵。淳于琼领着召集起来的三千多兵马,顶着浓烟想突击出去,但还没有出到营外,就被浓烟和箭雨shè回来。 淳于琼顿时被烟熏得酒意全醒,他怪叫一声,让兵卒们在营内戒备。 同一时刻,一千多兖州步卒也围到黎阳渡口,将这里的两千冀州兵,紧紧压制住。 河水南岸。 睡梦中,高览被兵卒的惊呼声吵醒。他翻身下榻,迅速地穿衣提枪,很快就来到营帐外,一看坏了出大事了。 此时屯驻白马津的冀州兵全被惊醒,他们惊呼着看向对岸燃起的熊熊烈火。 “将军,是兖州军夜袭!我等是否要去救援?”一个副将问道。 “等等,白马津不容有失,我等不能轻举妄动。先派人去白马通报敌情。”高览吩咐道。 副将允诺,退下派人去白马报信。 “将军。白马到此有一ri多的路途。加上集结兵马,再赶来白马津,这前后要两ri多。而火光方向正是淳于将军的大营。不知道他们顶不顶得住。”另一个骑都尉怀疑道。 “唉!那个淳于琼,主公来信提醒说兖州军可能偷袭。他怎么就不小心防范呢!”高览着急地顿足道。 高览手下有一万人,但他不敢随便调兵。因为袁绍说是征发十万jg兵,但后来补充的兵马中,不少都是冀州各地的乡勇,用他们来做辎重营还可以。 但要是上阵杀敌就不行了。而他这一万人中就有两千这样的兵卒,所以堪当大用地只有八千多地冀州兵。 “一万人马怎么也不至于被杀到屯粮营寨去!”看着蔓延的火势。高览着急道。 “将军,情况不妙啊,难道我等要坐观黎阳被攻破?”副将问道。 “快派斥候渡河去查探敌情!”高览吩咐道。 副将领命,又跑出去安排人马。 两刻钟后,那个副将跑了回来,说道:“将军,不用派斥候去查探了,淳于将军派人来求援了!” 高览立即让副将把人带上。只见两个身着骑都征袍的中年汉子被带到,他们地征袍被烟熏火燎,破开几个窟窿。两人脸上也都是烟灰。样子十分狼狈。 “你俩何人,还不报上名来!”高览喝道。 “啊!小人淳于琼将军帐下张新。”“刘计。” 高览盘问了一阵。确信是自己人后,问道:“对岸战况怎么样了?” “十分不妙啊,兖州人连夜偷袭到营寨外。咱们哪料到兖州人会突然杀来,结果丢失了两处营寨。现淳于将军集中兵马,固守住三处营寨和渡口,特派我等来请将军救援。”刘计说道。 “高将军快发兵救援啊,否则囤积黎阳的粮食不保啊!”张新说道。 高览被“粮食”二字说得心烦意乱,从邺城方向运来地粮食主要屯驻在黎阳和白马津,要是黎阳丢了,等于渡河的后路被截断,粮草也将损失一半。 高览摆摆手:“你们退下去,我会安排的!” 两人互相看看,说道:“黎阳好几千兄弟的xg命就靠将军挽救了,兄弟们可是舍命守住渡口,以等待将军的援军啊!” 高览来回踱步,不是他不想救援黎阳,而是濮阳就在白马津东边。要是濮阳守军趁着白马津兵力空虚,而前来偷袭,那么冀州军同样损失惨重。 一直到天亮,高览都在看着对岸。远远地看到那滚滚黑烟,还有隐约地战马嘶鸣声。这一个决断竟然如此难下。 淳于琼大营。 淳于琼带着四千多兵马,再次冲出营寨,但迎接他们的是一通通地箭雨。 “不许后退!给老子顶住啊!”淳于琼躲在盾牌兵后面大喊道。淳于琼虽然混蛋,但是他还是分的清轻重。 在淳于琼亲兵督战下,三四千的冀州兵不断,向营外的兖州jg兵发起冲锋。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两千多兖州jg骑冲杀出来,马刀长戟纷纷向冀州兵身上招呼。 “附近的柴木都给砍光了,不然再熏他一熏!”李典不无遗憾道。 夏侯渊取出强弓,搭箭shè杀了一个小校后,说道:“冀州兵他们士气低落,他们在被袭时已经慌乱。咱们不用逼得太急,别忘了主公吩咐的事。” 李典搓搓手,讪笑道,“若不是主公吩咐骗高览过来救援,我早就带兵杀进营垒里面去了。” 夏侯渊看看天sè,说道:“要是高览到黄昏还不派兵过来,咱们就拿下淳于琼。” 李典得意地大笑:“主公和军师他们计策妙啊,高览正处于两难之中!即便他不派兵过来,等主公他们围困白马津时,也能设伏打掉袁本初从白马来的援军。而我军扼守住冀州人的退路,夺得他们的粮草,不愁他们不乱。” 夏侯渊点点头:“此乃必胜之局,袁本初败在太执着于眼前的白马,他万万料不到咱们会从延津渡河奔袭黎阳。如此一来不论他发兵来救援与否。都会给我军算计。” “咱们这一路人马奔袭黎阳当真是关乎全局。至今我还捏了一把冷汗。”李典心有余悸道。 “哈哈!”夏侯渊大笑:“可是战果出奇地好,看来歼灭袁绍十万大军并非不可实现之事。” 李典嘿嘿一笑:“青州军不是处处跟咱们作对么,这次看他们能蹦到哪去?” 说话间。兖州军又将淳于琼打退。虽然营垒地栅栏土墙已经坍塌很多,但淳于琼指挥着冀州兵慌忙地修补。 白马津。 高览愁得一张脸比蛤蟆还难看。他一面来回踱步,一面看着对岸地渡口。 “照理说,咱们的斥候应当到达白马了,而那边派来援军地话,也还要一ri路程。”副将担忧道。 “报!援军……白马那边来地人啊!”一个骑都尉跑到高览面前激动道。 “啊。怎生如此之快!会不会是兖州军诈营?”高览不无疑惑道。 那个骑都尉喘了一口气,回禀道。“说是来提取粮草的。有一千多人马。” 高览的心冷了下去,按照约定,白马那边也是该来提取粮草了,一千多人不足以影响危局。 过了会,兵卒禀报说从白马来地主将求见。 高览也想了解白马那边的状况,于是让亲兵将人带上。 然而让高览惊讶地是所谓主将,其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那中年文士除了身形较为高大外,面貌并不出众。最让高览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副淡定的神情。 “还未请教先生是何人?”高览问道。 “高将军可能不记得在下这个小人物了。我乃二公子帐下,武威贾诩。咱们在二公子大婚的婚宴上见过地。”贾诩淡淡地说道。 “啊!原来是贾先生。”高览想了起来。在袁熙的婚宴上确实见过贾诩。只是贾诩为人低调,没有去跟冀州高层地文武结交。所以高览没有留心这一号人物。 “我这有二公子亲笔信函一封,请高将军亲阅。”贾诩取出一封信函交给了高览。 “高将军,熙获悉曹cāo谋袭白马津、黎阳两地,特遣y兵前往救之。望将军以大局为重,从贾文和谋划,熙感激不尽,必为将军请功。袁熙拜上。”高览将信念了出来。 “原来二公子早就洞悉曹cāo的jiān计。”高览心中的压力卸下不少。 “让袁公提醒您跟淳于将军的也是二公子,只不过现在对岸的战况很不妙?”贾诩问道。 高览恼怒地叹道:“淳于琼也忒不小心了,一万多人马让兖州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黎阳乃我军屯粮之地,万万不能丢失,而袁公派来援兵起码还要一天,不知将军有何打算?”贾诩问道。 “二公子不是说,有派兵马秘密前来驰援的吗?怎么不见进驻我白马津?”高览反问道。 “救援的兵马,在下不是带来了吗?”贾诩淡笑道。 “啊!贾先生开什么玩笑!青州军多jg兵,但这一千兵马哪能起多大用处?”高览激动道。 “将军莫急。”贾诩解释道:“袁公并没有听从二公子的建议,而提早派兵来防范白马津。二公子是背着袁公私自派的兵马,所以只有几千人。” “啊!”高览一声惊呼,“如此怎生是好?” 贾诩也看向了对岸,说道:“本来我等还在猜测曹cāo使的是什么计,看来不出所料啊!” “曹cāo是要抢占白马津还是黎阳?亦或是伏击袁公地援军?”高览问道。 “三者皆有,不过他主要是打我军粮草地主意。”贾诩答道。 “粮草!那不就是白马河黎阳?”高览惊问道。 贾诩点点头:“恐怕曹cāo正集结起jg兵向白马津围来。高将军你不救援的话,黎阳可就要沦陷了,我军地一个渡口和囤积的一半粮草就要落入敌手。如果高将军你发兵救援,那么我军的全部粮草,还有两个渡口就都会落入敌手。” 高览背后汗涔涔,问道:“先生和二公子一定有应对的法子?请先生指教!” “其实很简单。”贾诩淡淡道:“渡河救援黎阳。” “啊!”高览又是一阵惊呼,“那岂不是如先生所说。将黎阳和白马津都拱手送敌?” “渡河救援地话。可能还救得了黎阳。我来就是让高将军你将白马津送给曹cāo。”贾诩目光闪烁。 黎阳渡口。 把守渡口地两千多冀州兵,在兖州jg兵弓弩shè杀下,死伤了五百多人。虽然伤亡不算惨重。但被兖州jg兵偷袭并压制在渡口,他们士气跌落得厉害。 交战从昨天半夜一直持续到这时的傍晚。即便是夏侯渊下令暂缓强攻。但冀州兵心里受挫,援军迟迟未到,他们的士气还是达到崩溃地边缘。 “快看啊!对面有渡船过来啦!”不知那个兵卒喊道。 “是渡船过来啦!俺们有救啦!”一众兵卒纷纷呼喊道。 一时间白马津的冀州兵士气大振,兵卒们甚至自发地抄起弓弩,向兖州jg兵shè箭。以掩护援军登岸。 一艘、两艘、三艘……一会地功夫,河面上布满了渡船。 淳于琼军营寨外。李典、夏侯渊对视了一眼,他们各自看出对方眼中的喜sè。 “看来咱们做的功夫没有白费,高览终于还是上钩了!”李典兴奋道。 “能将越多的高览军牵制过来,主公他们就能越容易地攻破白马津。不过如此一来,咱们的担子更重了。曼成,你让斥候找好有水源地高地。”夏侯渊吩咐道。 李典答应一声,立即派人准备。 淳于琼军营寨里的兵卒也得到援军将至地消息,他们也兴奋起来,将兖州jg兵的进攻打退。 登上黎阳渡口的冀州兵快速地集结,他们的任务是突破兖州兵包围。救援淳于琼军营垒。而黎阳渡口这边的船只也开往白马津。将后续的援军载运过来。 半个时辰后,四千多援军在黎阳渡口集结完毕。其中就有丹阳兵一千多。 “突破渡口外兖州兵的包围后,糜维将军率部正面迎击营垒外的敌军。太史慈、郭淮、张绣三位将军率其余兵马,分两路包抄敌军。”贾诩吩咐道。 这次随贾诩前来驰援的还有糜维率领的一千多丹阳兵,此外太史慈、郭淮、张绣派来统兵。 高览被说动,他亲自坐镇白马津,而将渡河兵卒地指挥权交给贾诩等人。 其实更深层次的东西就是。成功了功劳有他高览一份,还能交好袁熙,倘若败了那也无碍,这不是还有二公子袁熙,在上边顶着吗,对。 糜维、太史慈、郭淮、张绣四人纷纷抱拳称诺。 渡口地营垒寨门打开,四千人马依次向外面千多兖州兵发起冲击。 最前面的丹阳兵装备jg良,不仅配有简易地鱼鳞甲,盾弓弩刀戟等长短兵器也是搭配合理。 刀盾手在前,抵挡住前面的箭雨后,在高览全军中挑出的五百骑,由太史慈率领,立即发起冲击。 剩下三千多冀州军步卒紧随着蜂拥而出,一会就将兖州兵的防线击破。围攻渡口的兖州兵人少,他们早就得到上面的命令,也不顽抗,而是有序地退回去跟中军会合。 糜维一马当先,带着千多丹阳兵,向淳于琼营外的兖州兵发起冲击。 丹阳兵是陶谦在老家丹阳招募的亲兵,他将这支近卫亲兵,交给信任的糜家统领。但世事难料,如今这支jg兵已经在袁熙的掌控中。 丹阳民风彪悍,陶谦招募的这些jg兵更是其中翘楚,其作战起来凶狠勇猛,悍不畏死。 虽然只经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实战,但糜维和这支丹阳兵成长得极快,他们娴熟地格挡迎面飞来的箭支,到攻击范围后长短兵器配合着列阵出击,一交手就将兖州兵的气势打压下去。 夏侯渊眉头一皱,他一下就看出,这些新来的援军可不是草包。他们的作战技巧娴熟。不亚于自己的jg兵。更让夏侯渊不安的是。他在这些兵卒身上看到“蛮横”这个词。 号角吹起,左右翼地兵卒发起示jg。三千多冀州兵有郭淮、张绣率领,已经包抄住兖州军。 在营内地淳于琼看得真切。他摸了把被熏黑的脸,提刀喊道:“儿郎们给我冲啊。到咱们教训兖州人啦!” 营内的冀州兵虽然疲惫,但援军地到来使他们士气一时间高涨,在将领们的命令下,他们强打jg神集结出击。 夏侯渊暗道不妙,兖州jg兵不过五千多人。虽然战果辉煌,杀伤击溃了敌军不下三千。但经过一ri一夜地苦战,他们也只剩下四千六百左右的人马。 糜维的丹阳兵凶猛彪悍,死死缠住了兖州军正面,在太史慈这员虎将的带领下,一千五百多的冀州兵,也是奋力包抄袭击兖州军侧翼。 淳于琼在营中派出三千多人马后,兖州军一下就陷入被合围地危险境地。 “我带亲兵断后,秒才你带大军先撤!”李典喊道。 夏侯渊额头冒出冷汗,这也是他们料敌失策。本以为高览所部战力跟淳于琼那些人马一样,但普一交手,就给对方凌厉的攻势打个措手不及。 “他娘地!秒才。我看他们咋像是徐州时的丹阳兵啊!”李典叫骂道。 夏侯渊脸上变sè。强打jg神说道:“管他什么兵,此处就交给你断后了。万万保重!” 李典答应一声,带着五百多亲兵黏住了丹阳兵。 “起火啦!”不知谁喊出一句。 厮杀到此时已经入夜,黎阳这边的双方兵卒几乎同一时刻看到白马津方向冒起的烟火。 兖州兵的士气一下空前高涨起来,他们跟着夏侯渊有序地撤向预先准备的高地。 高览这边的冀州军,因为先前得到预示,知道敌军会袭击白马津,而他们的任务是歼灭黎阳的敌军,其他一切都不用管。 贾诩看着对岸的火光,对身旁兵卒吩咐道:“你们听着。让太史慈他们全歼敌兵,否则军法处置!” 第199章 白马 白马津。 黑夜中,白马津前面燃起数不清地火把,战鼓声号角声更是不绝于耳。 一队队地兖州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将柴草扔到冀州军地营垒前。大火熊熊燃起,虽然杀伤效果不大,但对敌军士气的打击是毋庸置疑的。 简易云梯、摺叠桥、撞车、填壕车、行天桥等器械被推到白马津的营垒前,兖州军的弓弩手更是毫不吝惜地倾泻箭支。 栅栏土墙上的高览脸上变sè,他实在预料不到兖州军准备得如此充分。如此兵力,如此器械,别说拿下这座简易的营垒,就是拿下一座中等大小的城池,应该也不成问题的。 “将军,这……这兖州兵起码有两三万!”副将舌头有些不利索地说道。 “兖州军趁夜来攻,不过多燃火把虚张声势罢了,他们顶多不过一万人。”高览坚定地说道。 那个副将摇摇头说道:“攻城器具准备得那么多,他们是早有预谋了,即便咱们没有派人渡河,也守不住一天,如今更是危急啊!” 高览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在粮食都送到对岸前,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这!再有妄论军情者,杀无赦!” 副将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话。 “嗖!嗖!嗖!”一通通的箭雨激shè而来,打得冀州兵冒不出头来。 战鼓擂动,云梯、摺叠桥、撞车、填壕车、行天桥等器械被架到土墙和栅栏上,兖州军的刀盾手蜂拥而上,一下就跟冀州兵展开白刃战。 一匹黄蹄子神驹上,曹cāo眺望着白马津营垒上的战况,他不断对身旁的传令兵发出命令,用战鼓指挥兵卒进攻。 “如此状况,冀州军怕是撑不过一个时辰。”程昱自信道。 荀攸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我军筹备那么久,不论器械还是兵卒都远优于敌,不能迅速拿下白马津就是失败了。” 程昱笑了笑说道:“还是主公深知袁本初的心思,料定他不会先啃下,我军屯驻在濮阳的一万多兵马。但他岂不知这看似无关大局的濮阳,却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一招。” 曹cāo淡淡道:“袁本初急功近利,怎么会耗费重兵攻打偏东的濮阳呢?他眼中恐怕只有陈留、许县两地和我军主力!” “即便他们攻打濮阳,但我军在那经营已久,非个月是拿不下的。如此不仅能大量消耗他的兵马,还能将他滞缓在河水一线。这是个两可的布局,不论袁本初怎么做,都还是在主公的算计中啊!”程昱赞道。 “袁本初身边不乏能人,像沮授、田丰都是才智高深之辈,奈何他听不进逆耳忠言,于是将田丰打发给二儿子。听说在沮授曾极力劝阻他莫去延津渡河,可是袁本初就是自认为聪明,而玩弄那些小伎俩。”曹cāo轻叹说道。 “就是不知袁绍听到白马津、黎阳被袭时,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他会全力回援,还是……”程昱猜测道。 “依照推算,要是袁绍立即派兵驰援,那么明天一早就能到达白马津。”荀攸说道。 “吕布那些人马已经派出去伏击,只怕冀州军不来,否则并州铁骑和飞将吕布的突袭够他们受的。”程昱笑道。 “全军加紧突击,不能让敌兵逃到对岸去!”曹cāo沉声下令道。 黎阳。 浓云下天sè一片漆黑,被惨烈的厮杀声惊扰,虫蛙蝉鸟都没有了鸣叫。天气异常地闷热,而火把的亮光下李典的心更加烦闷。 李典长枪一记横扫,打开三个丹阳兵的戟尖,再一记突刺狠狠捅进一个丹阳兵的心窝。 “杀!”这么一瞬的功夫,另外三个丹阳兵又围了上来,长戟不住向李典周边挑刺。 李典心中烦躁异常,这些丹阳兵悍不畏死,根本就是拼死搏杀,他们为了杀死一个对手,甚至不顾自身的xg命。 饶是李典跟他的jg锐亲兵,也被丹阳兵这股子蛮劲打得发沭。所以兖州兵没能将冀州兵摆脱开,两军还是紧紧地胶着一起。 吕翔心中十分焦虑紧张,他一般被委任押运粮草辎重,很少有机会上前线杀敌,所以他很看重这次立功的机会。 但是这股兖州兵是百战jg兵,即使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是能严整有序地边打边撤。 吕翔使出浑身的力气来挥舞长刀,他背后湿透,汗水透过征袍又从铠甲夹缝中渗出, “都给老子冲啊!斩敌将者赏千金啊!”郭淮呼喊道。他眼珠子一转,吩咐道:“将火把灭了,看到举火把向东逃的就是兖州兵,只管用枪捅上去!” 旁边张绣一听立即叫好。于是张绣率领地右翼一千冀州兵,都熄灭了火把。而举着火把的兖州兵一下就成为十分明显的目标。 在郭淮、张绣地带领下,右翼的冀州兵逮着火把的光源就冲杀上去。但地势复杂,他们渐渐地竟脱离了侧翼,对兖州兵地合围也缺开一边。 兖州兵不明所以。只是觉得右翼的压力减小,于是纷纷向右边靠拢。填补了冀州军右翼地位置。 加上黑夜,双方兵马纠缠胶着得更加厉害,甚至要迎面撞上才能辨别出敌我。 吕翔看到前面一个披甲骑马的校尉,怪叫着要上去斩将。 吕翔哪里参加过这样的协同合围战。于是求胜心切,不住催促兵卒冲杀。又由于夜sè漆黑地形不熟,结果右翼一千多兵卒反而跑到兖州军步卒前面去。 等追赶着火把上了一片高地。吕翔才惊觉自己竟然脱离了预定合围位置。 “糟糕!兄弟,咱们是不是跑得太快啦!”副将问道。 吕翔也惊觉过来,但他指着前面的火把,说道:“可是前头还有人举着火把在跑啊!我瞧见是个大将。” 郭淮恼怒吕翔破坏了合围,但事已至此,郭淮一咬牙,喊道:“追上前面的敌将,斩首者赏千金啊!” 他心想虽然是胡乱许诺,反正立了功后只要主公袁熙高兴,那千金还不是爽快地打赏出来。 当郭淮那千多人追到高坡上时,双方兵卒都一下惊住。 原来高坡上停放着四百多头骡马。地上还放有一袋袋地东西。显然是这支兖州兵的运粮队。 在夏侯渊吩咐下。四百多兖州兵选了这个高地驻扎。他们想先稳住阵脚,到对岸白马津被攻克后。再配合着曹cāo军拿下黎阳。 但那四百多兖州兵想不到最先上来地不是自己人,而是一伙没有打火把的敌兵。 郭淮怪叫一声,嚷道:“拿下那些粮食!” 右翼的冀州兵哄然应诺,纷纷杀上前去。 此时夏侯渊的中军也赶到高坡,他们正好打到郭淮所部后尾。而太史慈、糜维所部也追赶着夏侯渊、李典。一时间双方兵马被分成了四段,拼斗厮杀更加混乱起来。 一被夹击,郭淮、吕翔所部备受压力,特别是着急得发了狠的夏侯渊。在他的督促下,兖州兵压着郭淮的后尾一直逼上去。 “前头的敌兵少,冲上去从另一边下坡啊!”郭淮喊道。 右翼冀州兵见后路被断,前面的敌军确实少了很多,于是为了活命都奋力向前冲杀。 郭淮知道地上那几百袋粮食的意义。骑兵奔袭,干粮可以由各个骑兵携带。可一旦作战,为了减轻战马地负重,往往都是卸下不必要地东西。 包括装口粮的粮袋。只要夺下地上这些粮袋,再围上一天,等兖州兵疲乏饥困,那么冀州兵可以轻松地将他们歼灭。 高坡上地四百兖州兵当然知道这些粮食的重要,但右翼的冀州兵被前后夹击,为了活命更加地凶悍发狠。 经过惨烈厮杀,两刻钟后,四百兖州兵就只剩下两百多百人,而且都被压制在高坡西面一小块地方。 郭淮用刀尖刺破一个袋子,只见打磨炒热好的梁米漏了出来,果然是粮袋。 “都给我扔下去!”郭淮兴奋地喊道。接着他奋力拖起一带粮食,来到高坡北面陡峭处。 “去!”吕翔呼喝一声,将粮袋扔下陡坡。 经过一阵厮杀,被前后夹击的右冀州兵,也伤亡了近五百。剩下的五百多兵卒学着吕翔,纷纷将粮袋扔下北面陡坡。 接着,郭淮远远地对着攻杀上来的夏侯渊喊道:“那厮敌将,夺粮秣的是我青州郭淮郭伯济,哈哈。下次要再犯到爷爷我手上,叫你知道河朔儿郎的厉害!” 郭淮不敢大意,带着剩下的兵卒,从东面较为平缓的坡地逃了下去。 赶到高坡顶上的夏侯渊怒极,他催促着兵卒下去夺回粮食,但看着在黑夜中更加险峻陡峭的斜坡,兵卒们哪敢下去。 白马津渡口。 高览地副将不住叫骂。他用马鞭赶着兵卒将粮食装上渡船。 听着外边越来越近的厮杀声,运粮的冀州兵也出现慌乱。甚至有兵卒抢着登上渡船地现象。 “嗤!”副将用长枪捅死一个跑上渡船的兵卒。 那个副将怒目吼道:“谁敢抢着船!” 高览的四百多亲兵也一齐抬起长枪护在渡船旁。 运粮地兵卒一时静下来。 “高将军还在前头奋力杀敌,他是为了咱们而拼命抵挡敌兵的啊!难道咱们不该完成了高将军地军令。再上船渡河吗!”那个副将怒喝道。 “是啊,高将军还未走。”兵卒们纷纷议论道。 “高将军说他要最后一个上船,他是在为你们抵挡兖州兵啊!”副将喊道。 在几个兵卒带领下。那些冀州兵默默地抬起了粮袋,将剩下屯粮搬上渡船。 副将没有松懈。因为一两支兖州兵竟然突杀到了渡口边,他立即带着兵卒上前抵挡。 曹cāo将最jg锐的步卒都投入到了攻打白马津之战中,所以曹cāo军的攻势十分凶猛。一的兵卒前仆后继,他们配合着跳下云梯、摺叠桥等器械,然后结成小队占稳阵脚。 等聚集了上千的兵卒后。兖州兵一举攻破寨门。于是营外地兖州jg兵,源源不断地蜂拥进白马津。 一旦被攻破寨门,冀州兵的士气更加跌落。要不是高览派亲兵督战,他们早就溃逃了。 “营垒左边破损了,让一些兄弟从那撤离!”高览吩咐道。 下面几个骑都尉知道营垒终究要沦陷,听高览那么一说,立即派部分人马从营垒左边撤离。 渐渐地,兖州兵将包围缩小,把高览逼到了渡口边上。 夏侯惇手持长枪,他荡开高览地长枪,将战马拉开后,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好心劝你降了我家主公。” 高览将长枪一摆。冷笑道:“我堂堂冀州儿郎,为何要降贼!” “竖子竟敢出言不逊。且看我铁枪!”跟在后头的乐进怒喝道。 “且慢!”夏侯惇制止了他,说道:“高览是我的敌手!” 乐进忿忿地瞪了高览一眼,停住战马。 “高将军,我敬你的勇烈,但也不禁替你着急。即便你退到黎阳,但白马失守,你如何向袁本初交代?”夏侯惇喊道,“你也知道黎阳被我jg兵突袭,等我中军占了白马津,再合计黎阳的话,你想那里能守得住吗?” 高览放声大笑:“我家主公大军屯驻白马,只需遣一旅偏师回来,就足以夺回白马津。至于黎阳,我相信能守得住!” 夏侯惇也笑道:“原来你在等袁本初的救兵啊,那不妨告诉你,即便他派个两三万人马来,也是平白送死。我军早在半途上候着他们了!” 此时曹cāo也骑着爪黄飞电来到渡口边,他用马鞭指着高览:“你作战很勇烈啊!元让说的都是实话,只要你归降我军,曹某擢拔你一级,如何?” 高览不住冷笑:“曹贼你凭什么断定得胜的是你?” 曹cāo环顾左右,笑道:“白马津、黎阳尽归我手。只要这个消息传到白马,你们冀州军军心必然崩溃,本初兄难道还有回天之力吗?” “果然不出二公子所料啊!”高览提紧了缰绳,嘲讽道,“曹将军你谋算高明之至,但我家二公子却更是棋高一着!” 听到高览提到“二公子”这个词时,曹cāo脸上顿时变sè。 曹cāo还想再问,但高览一提缰绳,策马跑向一艘渡船。兖州兵想冲上去截杀,但被船上冀州兵的弩箭shè回去。 曹cāo一直在皱眉苦思,荀攸、程昱两人来到身边他也没发觉。 “主公,营寨里一袋粮食也没有啊!”乐进抱怨道。 “什么?”程昱一阵惊疑:“难道咱们还没攻打营垒,他们就开始将粮草运走了?” “要不是此处屯粮不多。就是一早就将粮草运到对岸去了。怪不得外头地斥候来报说,冀州军地渡船一直都没有停过。”乐进答道。 “袁熙小儿是什么算计?”曹cāo不无疑惑地自问道。 荀攸也觉得气氛地诡异,他分析道:“高览全力回援黎阳。甚至一开始就有放弃白马津地打算。他此举显然是要保住黎阳,可是白马津沦陷,也等于断了冀州军退路。除非他们准备有新地渡口。” 曹cāo一个激灵,惊呼道:“濮阳!” 第200章 雨夜 天气燥热非常。蝉鸣虫叫声响遍原野,更加地让人心烦意乱。 莫家村是东郡一处很不起眼的村落,这里姓莫地人家占据了多数,所以起名为莫家村。此处村落虽然不显眼,确是个交通要道。 不论是东边的鄄城。还是南边地陈留,要到濮阳的话。就必须经过莫家村,否则必须多走两天的路程。 鉴于莫家村的地理位置,兖州军在此设了烽火台,还屯驻了三百多烽火兵。 一身黑衣的暗卫和虎卫军士匍匐前进,他们小心地侦察敌方暗哨。远处,牵着战马地骁骑兵卒紧紧盯住前方,等待着冲锋的信号。 他们每个人口中都衔着一支横枚,战马住缚口,马蹄也用帛布包裹起来。 由远而近传来几声蛙叫,眉目冷峻沉稳地赵云一挥手。让骁骑兵士们骑上战马。另外一波两百多人的狼卫更是抢先一步跑上前去。 “敌袭!”“来人啊!”虎卫一阵突杀后。烽火兵终于发现的敌情,他们大声地呼喊。并且擂响起战鼓。 一旦厮杀声起,骁骑兵卒立即纵马冲杀上去,他们按照先前暗卫提供的消息,快速找到兖州兵烽火台。骁骑兵一阵箭雨,将要点火的兖州兵shè成了刺猬。 由青州军中两支jg锐一齐出手,不到一刻钟这场战斗就结束了。没有战死的兖州烽火兵一看形势不对,跑的跑,降的降。但是外围还有数目众多的青州兵,逃走的烽火兵也免不了厄运。 张辽、赵云、田豫、管亥,这四个青州军大将都聚集在莫家村,商讨下一步行动。此外,袁熙还将许褚和四百虎卫也派来助战,暗卫和影卫更是这次行动不可或缺地一部分。 “还好,没有走掉一个敌兵,他们也来不及点起烟火。”赵云说道。 张辽抬头看了看浓云密布地夜空,皱眉说道,“要下暴雨了,这对行军极其不利啊!” “轰隆!”天际一道闪电过后,响起了闷雷。 “当真是鬼天气,暴雨的话还怎么行军!”管亥抱怨道。 这时地交通极其落后,即便是官道也只是将路面拓宽,将泥土夯实。要是一般的小道、偏道就更是简陋。一旦下雨,不说山洪冲击,光是雨水就能将路面变得泥泞不堪。 “难走也要走,四更之前务必到达濮阳!”张辽坚定道。 一副儒将风范的田豫伸手挡了几滴雨水,说道:“有弊必有利,暴雨是将道路变得难走了,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云眼中一亮:“国让你是说,兖州人料不到咱们雨夜袭城,而且雨声同样将行军的声响湮没!” 历史上唐朝中期名将,李朔就是利用了大雪,雪夜袭徐州,击败了蕃镇李师道,和田豫的策略异曲同工之妙。 “正是如此!”田豫答道。 张辽环视一遍众人,决绝地说道:“不管多大困难也要挺过去,少将军将如此重任托付我等,还将最jg锐的士卒都派来。要是不能拿下濮阳城,莫说对不起少将军,前方十万将士也将无路可退。” 张辽被袁熙委任为这次行动的主帅,其余三人皆是副将。袁熙通过逢纪的调令,加上私自调兵,共派出六千兵马。其中一千丹阳兵由贾诩等人带去白马津。 张辽这些人就统帅其余五千人马,其中有军中最jg锐的骁骑一千,乌桓突骑一千,近卫步卒跟虎卫共一千,丹阳兵两千。为了提高行军速度和驮运物资,袁熙甚至将两千青州jg骑的马匹都拨给了张辽。 “文远将军,您可以代少将军许诺,只要能坚持到濮阳的士卒,就都有赏赐。如此士卒们定然能克服行军路上地困难。”田豫建议道。 张辽颇为赞赏地看了田豫一眼。沉声吩咐说道:“就依此去做!大伙各自动员自个的部下,绝对不允许有人脱队!” 几人领命,各自下去动员兵卒。匆匆吃过一次干粮后,五千人马朝濮阳方向秘密进发。 “轰隆!”白sè的闪电再度划破天际,将天地瞬间照亮,同时也预兆这大事件的发生。 “哗隆!”远处近处密集地雨声连成一片。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声。 夏末的暴雨急促非常,豆大地雨点打在兵卒们的脸庞上。不仅肌肤生疼,还使他们眼睛睁不开。 身处暴风骤雨中行军地众人,仿佛置身一个混沌之境,周遭都是溅起的白茫茫水花,耳中的嗡鸣声使他们心烦。 但更加让他们恼火的是湿滑的路面,路面无处不是泥浆水洼。不仅身上黏黏湿湿地,脚上同样是被泥水粘的抽不出来。 战马被缚上。但这些牲畜还是不安地抖动。这么恶劣地天气环境下,战马是没法骑了,兵卒们只能用战马驮运兵器铠甲,而牵着躁动不安的马行军,又给他们增加了困难。 “哗啦!”管亥一个重心不稳,跌到了泥浆中。 “管黑你没事,这么点雨就将你打趴下啦?”许褚笑问道。 管亥看着同样一身湿透的许褚,怒道:“许胖子你说啥呢!俺不过躺下来洗洗身上的污泥!” “你喜欢尽管洗,俺没看见。啊,哈哈!”许褚笑道。 管亥霍然站起。眼珠子一转。说道:“方才过路时,不是有几座桥吗?预防兖州人回来驰援。俺们是不是要被劈了?” 许褚一拍脑门,说道:“你不说俺倒忘了,少将军教过的,断后一定要叫啥子……” “搞些路障!”一旁的田豫笑道。 “对对!”许褚又一拍脑门,说道,“路障这个倒是生僻得紧。” 许褚从战马上取来钢斧,转身就去砍桥。管亥不甘落后,也取来钢斧跟了上去。 这场夏末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下愈大…… 夜已过半。 濮阳城一片漆黑,城中百姓早就被迁走,屯驻民居内的兵卒早已熄灯,城墙上的火把也被大雨打灭。 兖州军留守在濮阳有五千兵马,由戏忠、李通、鲍信统领。本来戏忠极力要求随军出征,但是曹cāo体恤他地身体,就让他负责留守濮阳,谁知道,也许。。。。。。。。。 虽然大雨倾盆,却也带来难得地凉爽。除了夜宿巡逻的兵卒,其余人等都进入梦乡。但也有彻夜未眠地人,那就是戏忠等高层将领。 戏忠眼皮一跳,心中生出不安感。他站在庭院走到边上,眺望着漆黑的西方。 “军师您回去歇息,这里有我来把守。前方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李通劝道。 戏忠捂嘴咳嗽一阵,摇摇头:“今晚乃决胜之夜,成败兴亡就看此一举,你让我哪能睡得着,李将军不必再劝了。” 断了右臂的鲍信也走到戏忠身旁,劝道:“经过主公与三位军师的筹谋,夜袭袁军的计谋可谓万无一失。志才你且放心去歇息,不然你的病情就要加重啦!” 戏忠还是摇摇头:“世上哪有万全的计策,所凭不过临机应变。主公最拿手的就是随机谋断了,不过我这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鲍信点点头:“此战关乎中原所属,虽然知道孟德胜算极大,但我等都是难免心中不安。” “主公的棋子已落下,你该如何应对呢?”戏忠看着漆黑的天际喃喃道,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心头,所以他更放心不下。 前面说兖州兵将濮阳的百姓都迁走,其实也不尽然。兖州军还是将一些青壮留下协助守城,这些壮丁平ri里就是打打杂,做做苦力,还有就是做饭送饭。 漆黑的房间内,五个壮丁爬起来,他们打了个手势后,摸出腰后的匕首。那五个壮丁各自摸到床榻前,一手掩住沉睡中的同伴,另一只手的利刃无情地收割他们xg命。那几个壮丁动作十分利落。不一会满屋子就剩他们五个活人。 那几个壮丁走出屋外,朝预先查探好地地方摸去。 这里几间民居还亮着灯火,正是兖州军的伙房。里面的火头兵和征集来地壮丁正在做饭。 夜宿巡逻的兵卒一般是分两批的。到下半夜时另一批兵卒就会被叫起来。他们到伙房吃过一顿饭食后,就到城墙上替下前一批值夜地兵卒。 那五个壮丁打出几个暗号,很快对面又来了七八个壮丁。他们互相打了个眼sè。轻车熟路地摸进伙房里。 为首一个壮丁钻进一个房间里,他动作麻利地割开个伙夫的咽喉。然后换上伙夫地服饰。等伙房中剩下最后十人一伙的兵卒时,装扮成的几个伙夫走出去,以同样手法将那是个兖州兵送上路。 领头那个壮丁擒住了一个兖州兵,用匕首抵住他胸前,喝问道:“你们是要去哪轮值?” “啊!是……是东墙第五段……” 领头的壮丁嘿嘿一笑。将匕首送进他的心窝。 那十几个壮丁分出人手清理其余伙夫,其余人赶紧扒开兵卒们地征袍铠甲。 “兄弟。就是你们联络外头的吗?” “我乃徐老板手下地人,消息是咱们发出去的。”另一个人回答道。 “这么大的雨,大军真的袭城吗?要是假消息咱们就只能出城逃命!” “用鸽子传的消息,假不了!” 很快地十个人个穿上兖州兵的征袍铠甲,他们带上几个麻袋,再披上斗笠跑了出去。 城墙上,满脸愠sè的兖州军什长喝问道:“怎生如此之迟!” 伪装成兖州兵的“黑冰”小头目答道:“他娘的伙夫做饭迟了,怪不得咱们!” 那个什长惊疑道:“不是老甲他们来轮值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咱们怎么知道,李通将军吩咐的。他们可能被派出去了。”黑冰小头目答道。 雨势不减。那个什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带着自己地十个人走下城墙。 那个小头目看看周围。只见城墙上地兵卒排的很松散,他们这十个人地防区就有近二十米宽,而且天sè漆黑雨势又大,正是夜袭的好时机。 三个暗卫士卒从麻袋中取出了绳索,在城头绑紧后他们都爬了下去。 濮阳城下,青州军步卒都匍匐在泥水中,任凭全身粘稠难受也不敢动弹。 张辽摸去了脸上的雨水,他焦急地等着暗卫士卒的消息。 “张将军,不久天就要亮了,我看还是自己攀上城墙!”赵云建议道。 “将军,联络上了,就在东边城墙的中间。”一个亲兵禀报道。 张辽神sè一喜,提起长刀轻声道:“都到东边城墙去!” 一会后,四百多虎卫都聚集到了东边城墙下。袁熙很早注重jg兵的夜战能力,所以对于影卫来说,夜间袭城并不陌生。他们的征袍铠甲被漆黑,甚至兵器也是漆上黑。 “俺先上去!”许褚将大刀绑到身后就要上前。 “仲康你莫动!”赵云一把抓住他肩头,“那绳子能驮你这块头身板么?” 许褚搔搔头,咧嘴苦笑。 张辽将长刀绑到腰间,吩咐道:“我和子龙先上去,其余人马由田国让调遣,一旦城门打开,大军立即攻进去!” “文远将军!你是主帅应当留守中军调度兵马,由我上去就行!”赵云劝道。 张辽摇摇头:“少将军十分器重田国让,我观他乃统帅之才,将兵马交给他调度十分妥当。而能否拿下城墙是此战之关键,我这身武艺不用在上面,岂不是可惜了。再说由我这个主帅先上,能激发兵卒们的士气!” 赵云劝不动,只好随着张辽一起攀着绳索爬上濮阳墙头。 张辽、赵云两人一上到城墙,暗卫军士就轻声禀报道:“右边十个敌兵已经清除!” 张辽点点头,看着渐渐停歇的暴雨,吩咐道:“尽快拿下城头!” 黑夜跟雨声成为最好的掩护,虎卫士卒不断攀上墙头。 上到城墙的兵士都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包括张辽、赵云两人,他们眼睁睁地盯住远处值夜的兖州兵,像猎豹一样,时刻准备着扑上去给猎物致命一击。 几个影卫缓慢地移动,运用他们学到的刺杀术,尽可能地夺取城墙上兖州兵的xg命。 第201章 星坠 行动再隐秘也有被发现的时候,曹操的军队又不是饭桶,一队兖州兵披着斗笠绕着城墙巡逻,已经来到东面这段城墙。 “你们咋乱走动!是谁的手下?”一个身披铠甲,外罩斗笠的将官喝问道。 三个影卫身上直冒冷汗,其中一个唯唯诺诺道:“大人,咱们有紧急军情要向上头禀报,是天大的秘密啊!” “啊?”那个将官来了兴趣,上前两步。 “这个秘密,就是啊……”那个影卫装出一副十分神秘的样子。 当将官将头伸过来时,暗卫左手寒光一闪,冷芒割开他咽喉。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旁边的兵卒喝问道,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几个影卫哪会客气,身形一闪,窜到巡夜的兖州兵面前,用手中匕首、长剑等兵器刺向他们要害。 张辽看得真切,他双脚一蹬,跃上前去。一柄长刀利落砍倒挡在面前的一个兖州兵。 一时间东面城墙上乱作一团,影卫们将更多的绳索抛道城下,留下一部分人跟张辽抵挡将要到来的兖州兵。剩下地影卫跟着赵云直奔城门而去。 暴雨虽然减缓,但雨势还是很大。城墙上又点不起火把,只能依靠几个昏黄的灯笼照面。所以当影卫杀到面前,那些兖州兵才反应过来,双方兵卒激烈地厮杀,兖州兵甚至来不及敲鼓示jg。 赵云率先跑下城墙边的台阶,他直奔东面城门而去。但凡有值夜的兖州兵,他二话不说。手中铁枪抖动,直奔他们的心窝、咽喉等要害。 百多个虎卫士卒紧紧跟在赵云身后,他们出手快而狠,经过长期训练,互相间的配合也十分默契。这些虎卫都是袁熙压箱底的王牌,也是最贴心的近卫。 都是全军中挑选出来的百战jg锐,级别最低的都是百人将,是名副其实的尖刀。 越近城门。兖州兵的防卫越严密起来,百多个兖州兵将城门牢牢护住。 赵云脚步不断移动,铁枪扎出点点寒光。一个向前力劈将一个兵卒脑袋打碎,紧接着抡枪左右各一记横扫。逼得兖州兵近不得身。 虎卫士卒赶紧补上缺位,配合着击杀惊慌失措的兖州兵。兖州军中的jg兵都被曹cāo带出去夜袭了,所以留守的兵卒战力也就一般。加上青州军袭击得突然,他们往往不明所以就已经被击杀。 很快,在赵云带领下,百多虎卫将守卫城门的兖州兵击溃。赵云打开了城门地横木,并让兵卒们推开城门。绞起吊桥。 等在城外的田豫一见城门打开,立即下令全军突击。 一千骁骑、一千乌桓突骑率先冲进城中,虽然骑兵在巷战中并不能发挥全部战力,但田豫等人就是要他们不断跑动,用骑兵战马制造声势。以威吓城中守将 赵云立即加入骁骑的行列中,他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擒杀敌方的首脑。 在城外等得憋火地许褚大吼一声,提起大刀见着敌兵就砍。虎卫士卒也渐渐围拢到他身旁。 抢占城墙,清剿城中驻军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近卫步卒和丹阳兵。青州军秉承袁熙授予的攻坚战术,他们疯狂地推进着,直奔敌方心脏,然后再迂回包抄。 刚刚进入睡眠的戏忠被铁蹄声所惊醒,他快步跑到院落里。 “军师,不好了!”李通脸上尽是焦虑之sè。“是敌军趁夜袭城。东门已经沦陷!” 戏忠两眼发黑,心中一阵抽搐。军师!您没事!”李通赶紧扶住了戏忠。 鲍信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抽出佩刀。“我去召集兵卒,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濮阳!” 李通立即拦住了他,劝道:“鲍将军你和军师留在此处,末将去召集兵卒反击敌军。” “咱们一起去,戏军师留在此处!”鲍信坚持道。 边说着李通边让兵卒抬出自己的铠甲。就在李通穿好铠甲这会功夫,马蹄声和厮杀声已经近到院落外面。 李通脸上变sè:“怎么敌军会知道我方将领所在,莫不是出了jiān细!” “杀啊!”“降者免死!”“杀死李通啦!”冲进城里的青州军士卒一边厮杀一边呼喊。 “晚了,是我太大意了呀!”戏忠叹息道,他脸上尽是颓然之sè。 “敌军才刚刚进城,军师说什么晚了,咱们还可以坚守很久!”李通大声道。 戏忠摇摇头:“我方兵卒多分散在民宅内,敌军来得突然,我等根本来不及将他们召集起来。” 就在说话间,护卫抵挡不住,已经让骁骑兵逼到院落里,围墙上也不断地爬进了骁骑兵。 李通喊来五十多近卫亲兵,将戏忠、鲍信牢牢护在中间。 “军师,先撤出去!”李通说道。 戏忠点点头,“一切听将军地调度。” “某乃袁少将军帐下,常山赵子龙!濮阳已被我青州军攻下,你等快快放下兵刃,否则莫怪赵某不客气了!”一个清朗而坚毅有力的声音响遍整个院落。 这些死忠于李通的亲兵自然不会投降。但是赵云地这番话却狠狠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戏忠心有不甘地问道:“今晚雨夜袭城地计策是哪位出的?” 赵云看到了人群中的戏忠,说道:“敢问先生哪位?” “颍川人戏志才!”戏志才答道。 赵云暗暗留下心来,有几个名字是袁熙特别吩咐留意的,其中就有戏忠。 “原来是颍川的戏先生,夜袭濮阳是我家公子与郭军师、贾军师他们的决定。说来郭军师时常提起戏先生,您不妨到我军营中一叙,我等保证不伤害先生!”赵云朗声说道。 戏忠摇摇头,喃喃道:“果然是郭嘉。我早就说过他不是池中之物啊!难道这一切都是命数吗?我等败就败在只算计了袁本初,而没有算计到袁显奕啊!” “军师不需跟他废话,我来护送军师离开!”李通沉声道。 说罢,五十多亲兵分出一半人拼死抵挡赵云等人,另外一半护着鲍信、戏忠杀出了宅院。 一出道街巷,李通他们发觉形势比预料地还糟糕,骁骑与乌桓突骑不停在街巷中跑动,压制得兖州兵根本集结不起来。而彪悍蛮横的丹阳兵更是不断清剿着守军兵卒。 好不容易,李通才聚集起了两百多兵卒。他们一起朝没有沦陷的城西跑去。 突然地,街巷里冲出一队百多人的丹阳兵,硬生生将李通他们地队伍冲成两半。 此时天sè渐渐放亮,城东地厮杀声已经停歇。这预示着城东一片区域彻底被青州军占据。而城墙上的兖州兵也被赶了下来,现在上面布满了袁熙地近卫步卒。如今只剩下西城门还在兖州兵手中。 “你爷爷的,这会你们跑啊!”一个粗鄙地喊话声传到李通等人耳中,从丹阳兵中走出了个满脸钢须的黑脸大汉。 “是你!”鲍信眼睛通红,似乎能冒出火来。 管亥扛着长刀,眯眼一看,乐起来:“原来是你这厮兖州狗辈。上次只留下你一直狗爪,就给你逃脱了!这次不跪下给你管爷爷磕头认错,俺可就要你命!” 鲍信羞怒交加,当年围剿青州黄巾之战中,他被管亥砍下一直胳臂。要不是部下拼死相救,鲍信早就在黄巾贼的人cháo中阵亡。这也被他引为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李将军你带军师先走,我来断后!”鲍信说完大吼一声冲向管亥。 管亥冷笑一声,也挥刀砍向鲍信。 一时间双方兵卒又混战起来,李通喊了几次,但就是喊不回来鲍信。无奈下他留下一半兵卒断后,然后带着戏志才上马跑向西门。 管亥力气何等之大,根本不将鲍信地环首刀放在眼中。他一摆长刀,就将鲍信的佩刀弹开,震得鲍信左手发麻。 鲍信见战局险峻。知道濮阳是守不住了。他留下硬拼管亥,一半是为了给戏忠他们逃生的机会。一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以死来雪耻。 管亥见戏忠等人跑了,认为那才是大人物,他被鲍信纠缠得不耐烦。长刀挥出,一个直劈将鲍信的佩刀震飞开,接着刀锋径直劈向鲍信的面门。 瞬间,脑浆血水迸出,鲍信软软地倒下。 西城门打开,李通和近百骑兵护卫着戏志才夺路而逃。但是他们此举,被尚在城墙上的近卫步卒发现。 就在城墙上地张辽立即取出强弓,羽箭搭上。他看到了李通,还看到了戏忠,这两个目标使张辽犹豫了一会,但他还是在瞬间后做出决定。 “嗖!”羽箭激shè出去,骑在战马上的李通等人发觉城墙上的袭击时,箭支已经飞到跟前。 “嗤!”“啊!”戏忠惨叫一声,羽箭从他背部直透前胸。 “军师!”李通大叫一声,将跌下马的戏忠扶上自己的战马。接着他们快速地朝城外奔逃而去。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惜哉,痛哉。 而濮阳太守魏仲则是帅众投降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不过有些让人疑惑的是,作为一方大员的濮阳太守,竟然在这样重要的一场战役中,一丝痕迹也没有多写,这其中有古怪,应该是太宗宣武帝袁熙当朝史官,有意掩盖了什么。 白马,青州军大营。 袁熙彻夜未睡,郭嘉、刘晔、顾雍也都是趴在案几上假寐。外面一旦有兵卒走动,他们就会立即被惊醒。 袁熙看着已经放晴地天sè,心中充满焦急和不安。 “有公子地手书,贾文和定能劝服得了高览。而张文远他们率领的都是jg兵,拿下濮阳不成问题。”郭嘉的声音传了出来。 “要是如我等所料,曹cāo的目标是白马津、黎阳两地的粮草,然后再阻断我方退路,那么张文远他们的胜算超过六成。”刘晔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袁熙摇摇头:“我不仅担心张文远他们能否拿下濮阳。更加担心白马津失守的消息传到这里后,父亲他们会怎么应对。还有兵卒们地士气会否一落千丈,以给曹cāo可趁之机。” “战事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我军看似占据了优势,但兵卒疲惫,粮草供给渐渐困难,已无法一鼓作气地拿下陈留。白马津失守肯定会大大打击军中士气,即便是夺下濮阳也不能弥补回这股士气。”刘晔分析道。 “公子要是全军统帅地话,我等还能兵行险招。以扭转乾坤。但袁公统兵,他未必会采纳咱们地谋划。”郭嘉叹气道。 “我方锐气已泄,持久作战徒增消耗。公子要劝袁公退兵才是。”一直沉默着思考的刘晔建议道。 “在下不明白,我军夺下濮阳。黎阳又能守住地话,只要回师白马津,是不难夺回来的啊!那样我军岂不是更加占据了优势?”顾雍问道。 “白马津失守的消息很快会传回来,一旦回师攻打白马津,兵卒们士气低落不说,要是曹cāo遣jg兵在路上设伏,或是又袭击我方粮道。那该如何是好?”袁熙说道。 刘晔接口道:“曹cāo屯驻白马津的都是jg兵。黎阳的粮草又运不过来,要是久攻不下我方士气就会崩溃。而曹cāo放弃白马津还可以用陈留跟我方周旋。河南是曹cāo地地盘,他们的偷袭防不胜防,我方却输不起任何一场交战。” “我军占领濮阳,没有被切断退路。粮道也没有被截断,就此退兵算是个平局!”郭嘉说道。 “报!袁公请少将军过去议事!”传令官禀报道。 袁熙起身,带上郭嘉、刘晔,跟传令官来到袁绍大营。袁绍大营里,一众文武都聚集在此。 高览派遣的斥候于一ri前,将黎阳被袭的消息汇报给袁绍。围绕曹cāo军袭击黎阳这个消息,众人展开激烈地争论。 “曹cāo袭击黎阳并非那么简单,黎阳距白马津一线之隔,曹cāo恐怕也会动白马津的主意。”沮授神情激动地说道:“要是黎阳、白马津两地皆失守,我军的退路和粮道算是彻底给决断。那么十万大军只要几ri无粮。就会不战自溃!” “公与。黎阳、白马津两地皆失守,这只不过你的猜测!”袁绍冷冷地盯着沮授:“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莫要散播这等谣言!” 沮授一个不慎触犯到袁绍痛处。他只能解释道:“在下的意思是,曹cāo是想将黎阳、白马津两个渡口都拿下。如此我军当迅速回援白马津跟黎阳。” “曹cāo兵少,被牵制在对面的起码有三万人,他能排多少人去攻打黎阳、白马?淳于琼、高览那两万人岂是摆设!所以说不必过分担忧那里的情况,应对白马之敌才是要紧。”郭图说道。 袁熙不吭声,在濮阳前线地消息没有传来之前,他只能装作不知。但他还是十分希望袁绍撤回白马津一线,不论是夺回白马,还是从濮阳撤回河北,都可以从容面对。 “父亲,并不能以兵卒的多寡判定态势的强弱,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例比比皆是。您是知道曹cāo这个人的,他喜用奇谋诡计,没有十分把握是不会兵行险招偷袭黎阳一线地。若是黎阳两地有失,我军危矣。高览、淳于琼两位将军恐怕正在奋力抗击曹cāo,我方当派重兵前去驰援,以稳固后方才是。”袁熙说道。 “二弟你这话就不对了!”袁谭从一侧走了出来,“什么叫兵行险招?那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所谓邪不压正。曹cāo使这鬼伎俩不不足以改变战局的。正好趁他调兵他处,我军当集中兵马一举拿下白马才是!” 袁绍听着颇为心动,正在做最后决定。 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小妈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袁熙出征青州前夕。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袁熙决定趁这个机会介入到军队中去,当次乱世,只有手里有了兵权,地盘,才有地位,才有权力,君不见太宗皇帝李世民,不也是如此登顶的吗。 斜阳西垂,自己文武幕僚纷纷散去,袁熙也回了自己的居住的小院。 袁熙用过晚膳,洗了一把脸,准备到郑氏的院落去拜访一下,这郑氏就是五公子袁买的生母,袁熙觉得在他离开邺城前,他有必要提前布局一番。 二来,和郑氏套套近乎,自己出征在外,万一有人在背后诬陷自己,也好有个替自己说话,通风报信的人,自己好及早应变,也算是一枚袁府的暗棋了。 毕竟刘氏虽然是自己生母,但同时也是袁尚生母对吗,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自己只能另辟蹊径了。 袁熙正要出门,一名丫鬟匆匆赶来,施礼道:“公子,主人命你去书房叙话。” 袁熙心中一愕,心说老爹唤我何事?过去看看再说。 便跟着丫鬟,直奔前院的书房而去。 华灯初上,州牧府里灯火阑珊,不时的有全身甲胄的武士巡逻穿梭。 丫鬟带着袁熙来到了,一座雅致的房屋面前,对着袁熙轻声说道,“主人正在里面等候公子,公子请进,贱婢告退。” 袁熙整理了下衣冠,轻轻的敲了下门:“父亲大人,不知唤孩儿何事?” “是显奕来了么?进来。” 袁熙轻轻推开门进屋,向袁绍施了一礼便立于一旁。此刻袁绍正穿着便服,坐在桌案前批阅文书。 “父亲大人,不知召唤孩儿来有何吩咐?”袁熙小心翼翼的问道。 “别无他事,我是想问问你此次出征,乃是生平第一次,可有什么要求?” 袁绍放下手里的笔,面带和蔼之色看着二儿子袁熙问道。 “孩儿没有什么要求,不过倒是有些担心张合,万一他不听话……”袁熙小心地组织措辞说道。 袁绍凝视窗外,沉思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这个倒是有些道理,这张合素来自负,虽然你是主帅,但是你们俩若发生了矛盾,一边是主帅,一边是我之大将,只怕那些个校尉士卒不知道帮谁才好。这样,我让你大兄袁谭再拨你五千人当做你的亲兵,只接受你一个人的调遣,这样就不怕张合喧宾夺主了。” 袁熙听了高兴不已,转念一想,又提议道:“父亲大人,之前拨给我两万人马,大哥心里已经不痛快了。孩儿不想再问他要人,肯请父亲大人恩准,让我自己招募。” 这袁谭万一要是在自己的亲兵队里安插了亲信,自己一举一动,岂不是全部被他掌控?弄不好,那天睡觉的时候,脑袋搬了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还是显奕想的周到,父亲就准许你自行出榜招兵。” 袁绍捋着胡须,答应了袁熙的请求。 袁熙大喜过望,再次向袁绍施礼道:“孩儿多谢父亲。” 说完正题,父子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袁绍一再告诫袁熙,打仗的时候要听张合的,这家伙用兵有两把刷子,但是大方向的问题要有判断力,只要张合露出图谋不轨的意图,就把他就地砍了。 袁绍确实是一个护犊子的好父亲,甚至不惜杀了自己手下爱将,也要巩固爱子的地位。 袁熙连声应诺,有了袁绍的这句话,就等同有了尚方宝剑,张合这家伙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混,不会亏待他,一旦想要喧宾夺主,骑在自己头上撒尿,就要毫不客气的干掉他! 看到袁绍还有很多文书没有批阅,袁熙便起身告辞,兴冲冲的出了书房,然后准备去一趟郑氏的院落拜访。 曲径通幽,转过几个回廊,一座雅致的四合院便是郑氏的居所。 由于袁绍对她宠爱有加,所以郑氏的起居,平时有五个婢女伺候她的起居,每个月还可以领到五千钱的月俸。 当然这只是袁熙母亲刘氏,表面拨给她的;除此之外,袁绍常常背着刘氏,赏赐给郑虞一些珍贵的首饰玉器,因此,一家人曰子过得还算滋润。 “啊……显奕哥哥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哦。” 袁熙刚走到院门前,就看见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正在门前玩耍,旁边有个婢女在陪着。 看到袁熙的身影,小男孩跳起来说了这么一句让袁熙惊愕的话。 “阿买,以后不许叫显奕哥哥,你应该喊我二兄。”袁熙爱惜的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假装生气的样子说道。 每次叫小男孩“阿买”这个名字,袁熙就会联想到“吴下阿蒙”这个词,现在不知道吕蒙,还是不是那个“吴下阿蒙”。 这小男孩实在太可爱懂事,虽然袁家兄弟之间关系凉薄,但袁熙对袁买这个弟弟还是挺喜欢的,在袁家也算是难得了。 袁熙每次看见这小子,都会在心底感叹一句“真是个美男子”,这小子要不是自己的弟弟,长大了,一定把女儿许配给这小子。 “对了,阿买,你刚才说等我好久了,这话是真的么?谁告诉你我今晚会来的?”袁熙抱着袁买,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我阿母了,除了她,还有谁这么聪明。”小袁买捏弄着手,自信满满的说道。 袁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下却自忖道,这郑虞倒是极聪明,看来也很有城府,既然她能猜到我会来拜访她,只怕多半也猜到了我的来意。 这时,院子里走出一个丫鬟,对着袁熙躬身一礼:“夫人听见公子你说话了,让婢子请你进屋叙话。” 袁熙答应一声,把小袁买放在地上,哄了他几句,然后起身让他,跟着丫鬟进了院子,毕竟还有些私密之事。 然后袁熙在门口驻足,轻轻叫了一声:“阿母,显奕今天特来拜访。”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郑氏笑盈盈的迎了出来,说句我是母亲,都是应该的,显奕不必客气,然后把袁熙请进了客房。 郑氏的客房里布置的很是典雅,圆桌,圆凳、木几等一应俱全,四盏蜡烛登照的屋里明晃晃的,如同白昼。 袁熙在圆凳上坐了,微笑着望了郑虞一眼。只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显然是刚刚洗过头,或者洗过澡,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女人天姓都是爱美的,亘古不变。天气逐渐变暖,年轻爱美的郑氏,便忍不住脱去了外层的轻薄衣衫,换上了鲜艳靓丽的夏装。傲人的身材,在绿色的长裙包裹下,若隐若现,老爹袁绍确实有眼光。 此刻,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身香气的郑氏,竟是别有风情。让袁熙看的不禁怦然心跳,刹那间,脸上飞上一抹红晕,这是一种禁忌般的感觉。 心里急忙念声“非礼勿视”,慌忙把眼睛从郑氏的身上挪开。 不过后来据晋朝艳史说,太宗宣武帝袁熙好像和他小妈有点那啥,不过这都是坊间传闻,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 二十五六岁的郑虞,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对于袁熙的表现,她似乎并没有注意,抑或是注意到了假装没看见。 郑氏随即命丫鬟冲了茶水,便坐在袁熙对面和她闲话家常。 袁熙再次谢过郑虞,郑虞也再次笑着说不用客气。然后又恭喜袁熙,今天以中郎将的职位即将出征青州,以后整个府邸上下再也没人,敢小瞧显奕了之类的客套话。 “这一切还不是亏着阿母,要不是阿母暗中指点我,只怕我这次出征的机会,可能大大降低了,又怎么会被父亲封官赠兵。”袁熙端着手里的茶杯啜了一口,假装“目不斜视”的说道。 面对着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了岁的“阿母”,袁熙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郑虞嫣然一笑道:“显奕千万别这样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应得的。是你靠自己的才华得来的,即使没有今天我的帮助,你的才华他曰也会绽放光芒,你写的诗词真好,阿母我都爱不释手哦!” “阿母过奖了!” 袁熙笑了笑谦虚了一句。本来和一个这么年轻美艳的继母聊天,就够不自在的,偏偏自己这名字又不咋样,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人,一口一个“显奕”的,真是不太自在!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要拉进和她的关系,那么索性就随她去了,诸位还记得天行九歌中的明珠夫人吗,呵呵! 谁知道郑虞说着,竟然啜泣了起来:“我早知道显奕你有才华,只可惜袁谭平常总是欺辱你,我敢怒不敢言……早有心替你出头,却是不敢得罪他的。” “也许正应了古人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呵呵……我就把这当成,老天爷对我的磨炼。” 袁熙憨笑了一声,喝了一口茶。不知道郑氏这番话什么意思。 但郑氏并没有接袁熙的话茬,继续说了下去:“我今天之所以敢邀请显奕你,是因为阿母把我和阿买的未来,全托付在你的身上了……” 郑虞梨花带雨的说着,起身就要给袁熙叩头。 袁熙被吓了一跳,我擦,这是玩的哪一出?难不成还要弄个仙人跳吗? “阿母,你这是要作什么?快快起来,如此岂不折煞显奕了!” 看到郑虞就要跪在自己面前,吓得袁熙差点跳起来。当下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一把拉住郑氏的双臂,把她摁倒了胡椅上,触手之处,直觉的双臂酥软,让人心神荡漾。 郑虞叹了一口气,继续泣道:“夫君连年征战,艹劳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倘若他曰有个三长两短,显奕你母亲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娘俩。我倒是死不足惜,夫君若是去了,我情愿随他而去,只是怕你母亲不会放过阿买……” 听郑虞说到这里,袁熙总算明白了郑氏的意图。郑虞并没有得意忘形,并没有因为袁绍对她的宠爱察觉不到危险,能够预料到袁绍去后自己的遭遇,这妇人可算是个聪明的人,这一点不能不让人佩服。 事实上,如果没有袁熙的穿越,在不久的将来,官渡之战两年后,袁绍的这五个妾氏,一定会在袁绍死后,全部被自己的母亲的刘氏髡头墨面,夺去了姓命。 袁熙心想,这些可怜的女人,并不是不想和命运抗争,只是在刘氏母子的权力之下,无力抗拒而已,最终只能接受悲惨的命运。 不过郑氏的这一番话,却是在几年后袁熙执掌袁家和河北后,起到了作用,袁熙最终还是保下了她们,这里也算是埋下了伏笔。 而目前袁熙也需要郑氏的帮助,可谓一拍即合。当下他起身施了一礼说道:“阿母放心,你的恩德,显奕谨记在心,只要显奕有出头之曰,必然好生待你,以同胞兄弟待阿买。” 听了袁熙的话,郑虞哭泣的更加伤心,梨花带雨的道:“若如此,我便是九泉之下也含笑了。” “放心,阿母,一切交给显奕我!”袁熙端起面前的茶碗,品了一口,面有得意之色的道。 “真的?若是如此,我和阿买便有盼头了……”听了袁熙的话,郑虞表现的很是激动,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袁熙的胳膊问道。 对于她来说,目前的袁熙是她以后唯一的救命稻草,倘若袁熙能出头,袁绍故去之后,她和女儿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袁熙觉得郑氏有些失态,咳嗽了一声,轻轻挣脱了郑虞的手指。 虽然自己和她是母子关系,但毕竟不是亲生,而且年龄只差了岁,举动如此亲昵,倘若传了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一番,只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郑虞也知道自己失态了,端起茶碗,轻酌了一口:“呵呵……显奕勿怪,阿母实在太高兴了。在这乱世,武职比文职可靠多了,手里有兵权才能活下去。” “母亲说的是,显奕晓得。” 见关系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生怕耽误的时间太久后,会落人口舌,然后起身告辞。 我倒是觉得这太宗宣武帝袁熙,真够人渣和无耻的,呵呵。 第202章 激斗 袁熙看过去,见郭图不住点头,知道这是他示意袁谭说地,好拿下攻克白马的首功。 “后方渡口不容有失,我看还是公与和二公子所说的,回援白马津稳妥。”逢纪说道。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攻城。我方联络刘表、孙坚一齐攻曹。可是那两家迟迟不见出兵,分明是要坐山观虎斗!而我军丢掉速胜的先机,此时再攻城是极为不妥的决定!要是不能迅速攻下白马,而白马津、黎阳丢失的消息传来,军中的士气必然崩溃,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啊!”沮授劝说道。 袁熙一听心说要坏,袁绍这人吃软不吃硬,像沮授这样强谏只会得到相反效果。 “哼!死无葬身之地?”袁绍地脸sè铁青:“你这是在扰乱军心啊,我岂能容你!” 着急之下沮授硬气起来。顿足道:“不听我言,不知几人能重归河北之地啊!” “放肆!”袁绍指着沮授喝道,“将这扰乱军心之徒,押下去好生看管,要他瞧瞧我攻克白马,打败曹cāo地情形!” 这时,帐外跑进了四名近卫。他们二话不说,将沮授捆绑起来。 “父亲,沮授不过一时失言,他也是提醒我等注意后方,并无恶意。。。”袁熙劝道。 “够了!”袁绍脸sè不善:“我知道他所为不是恶意,否则岂会留他的xg命。但也不能让他在此扰乱军心,否则敌军没有攻克,自己就会乱了阵脚了!” 许攸一直打眼sè。让袁熙不要强劝。袁熙知道多劝无益,也就不再出声。 “青州军留下一万、冀州本军留下两万,其余兵马全都召集起来。用过饭食后出营列阵,务必在晚间之前拿下白马!”袁绍下令道。 “喏!” 因为两军营寨平均距离不过三百步,所以出到营寨外集结地袁军,都要竖起盾牌以防备对面shè来的箭支。攻坚任务部署下来。冀州军正对着白马城,是为中军。一万多幽州兵作为右翼,两万青州军则作为左翼。 袁熙留下顾雍守营,出动的兵马有剩下的两千骁骑、两千乌桓突骑,还有就是四部共四千人的宿卫步卒,剩下都是青州常备兵,包括原先张合的两千“大戟士”。 此时袁熙身边只剩下张合、段匹磾这两员大将,刘晔。郭嘉也聚到青州军帅旗下。 “若是强攻,白马也并非打不下,只不过要提放曹cāo使诈。”郭嘉严肃说道。 袁熙点点头表示赞同。历史上袁军强攻不下曹cāo军官渡大营。但是这时的白马大营。已经被占尽器械优势地冀州军打得半残。 而且还有袁绍亲自督阵。绝对不会出现历史上久攻不下的情况。 “轰隆!”又一发石打到兖州军营垒的高台上。 袁军的发石车一直都没有,停歇过对敌军高台地打击,兖州军的敌楼、高台基本被清除完毕。袁军井栏上的弓弩手,也不断倾泻箭支,以压制兖州兵的反击。 “如此也好,拿下白马或许能逼曹cāo退守陈留。”袁熙深吸一口气说道。 “可派骑兵巡视周边,以防敌方的埋伏和偷袭。”郭嘉又出言建议道。 袁熙答应一声,说道,“段匹磾,你率所部突骑游走于四周,侦测敌方的动静。” “喏!”高鼻深目的段匹磾一抱拳,策马前去召集部属。 在中军大旗下地袁绍看看对面白马城,他一挥手,喝道:“攻城!” 旌旗挥动,战鼓的节奏也随之改变,三通鼓声后,前排的兵卒举着盾牌,推着云梯逼近对方营垒。 几架填壕车首先推到兖州军营垒下,兵卒们铺上木板以盖过兖州兵挖的壕沟。 后面的步卒被赶着,前仆后继地攀着云梯登上栅栏土墙。双方兵卒立即展开白刃战。此时袁军营垒上地霹雳车与弓弩也停止了shè击,双方兵卒拼的是身手与意志。 白马城城中高台上,曹cāo军留守的几个将领都聚集于此。 于禁一脸沉着,董昭不断环视四周的战况,年轻将领史涣一副跃跃yu试的神情,曹昂则是稍带紧张和一丝的。。。。 “啧啧!终于不再shè箭了。”曹洪y阳怪气道:“这些天袁本初shè过来不下十万支箭?冀州还真是富庶之地,袁本初有钱啊!” 听着曹洪的玩笑话,曹昂苦笑,这个叔父吝惜爱财。这个时候还能提到钱,不过也知道他插科打诨,缓解紧张气氛的好意。 “战胜袁本初后,子廉将军可莫要,打这些箭支的主意啊。”董昭笑道。 曹洪讪讪一笑,说道,“不说这个,咱们说说退敌之策。董昭冷笑道:“果然不出主公所料,即便得知黎阳被偷袭,袁本初还是急于攻下白马。岂不知咱们早就侯在这里了。” 董昭对张扬被杀一事耿耿于怀,连带也痛恨起袁绍来,不过不知为何后来他,还是投降太宗宣武帝袁熙了,所以说这忠诚,有时就那么一回事儿而已,之所以忠诚,是因为没有背叛的筹码不是吗?!。 闻言,曹昂担忧道:“袁军人多,不知要害的左右两营能否支撑得住。” “公子放心,左营是满宠、卞喜把守。右营是吕虔、车胃把守。都是主公亲点的人,守住一两个时辰不成问题。”于禁说道。 “那不知何时,才施行父亲他们交代地计策?”曹昂待于禁说完,问道。 “半个时辰后,太早的话会引起袁本初怀疑地!反正我军放弃白马已成定局,施计不成就退而求全身而退。”董昭说道。 曹昂眺望一眼远处青州军帅旗。叹了一口气:“显奕啊,想不到咱们当真在沙场上相遇了。只不过这次没有并肩杀敌,反而成了生死对手!真是世事无常啊。” 右翼地袁谭意气风发地,骑马立于大旗下。他旁边跟着朱灵、臧洪两员大将。 朱灵眉头紧皱,说道,“这守将是个人物,整个营垒布置十分周密,兵卒间的调动也快而准。咱们地士卒攻进去两次又都被逼了出来。” 袁谭听他这么说,一张脸拉了下来。说道,“我要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拿下这片营垒。” 朱灵感觉到袁谭的不悦,赶紧答道:“这几次进攻是为了消耗他们的战力,再过半个时辰,才派出咱们的jg兵,那时应当能一举拿下这片营垒。” “不是应当,一定要赶在青州军前面攻进去!”袁谭对着朱灵厉声说道。 “属下明白了!”虽然心中暗自不悦。但朱灵还是恭敬地答道。 左面营垒。 满宠抹了把被血溅shè到地脸,他提起环首钢刀呼喊着让兵卒填补上前。 这时从中间白马城上,过来一批批的兵卒,曹昂、董昭、曹洪和几个将校,也来到左面营垒。 因为左右两边营垒紧紧衔接住白马城,三个区域又配合着形成个立体的防御工事。营垒和白马城里遍布沟壕,栅栏间有桥道,地上有坑道相沟通,不仅能各自为战,还能互相支援,十分重要的一处布置。 曹昂等人通过栅栏间的桥道,来到左面营垒,接着他们命令跟过来地兵卒,上土墙上做好狙击准备。 满宠一抱拳说道:“大公子,在下没有辜负重托。已经打退青州兵三次进攻。” “好。劳烦将军了,咱们坚持越久越好。”曹昂吩咐道。 “属下定竭尽全力,不过青州兵出乎意料地强。兵卒伤亡很大。”满宠说道。 “在冀州军攻进白马城前,你用人堆起来也要挡住!”董昭吩咐道。 满宠没有再说什么,向曹昂等人抱拳示意后,提起环首钢刀向前面土墙走去。 因为文丑、韩猛两员大将被吕布刺伤,现在袁绍手下还有鞠义、颜良、蒋奇、蒋义渠、牵招、赵睿几个亲信可用。 “鞠义你看时机成熟没有?”袁绍有些不耐烦地询问道。 鞠义眯眼看了一会白马城,说道:“不行,敌兵的战力还很强盛,要再过半个时辰。先登营只能用一次,定要一举成功。” 袁绍冷哼一声,要是别人,他真就绑出去砍了。但鞠义在冀州军中立功最大,名声资历也很高,他不得不听鞠义的意见。 “颜良、赵睿,你们率部上去,攻不下城门也要耗死那些兖州兵。”袁绍下令道。 颜良、赵睿两个允诺,虽然是个苦差,但他们可不敢像鞠义一样。 两千多生力军由颜良、赵睿率领着,很快冲到了土墙下。他们攀上云梯爬到土墙上。下面的兵卒则用强弩jg确地shè杀土墙上地兖州兵。双方兵卒配合着渐渐占据住了脚跟。 袁绍眺望着土墙上的战况,回视鞠义道:“颜良所部不愧是军中jg兵。你瞧,这不是将兖州兵逼退了么。” 鞠义皱皱眉,想说什么但又停住。 “哄!哐啷!”一声巨响传来,白马正面城门吊桥被放下,城门也被推开。 “好!”袁绍大叫一声,下令道:“后军压上去,拿下白马城!” “杀啊!”旌旗挥动一番,后续的五千多步卒得到命令。跟着颜良那些兵马冲进白马城。 青州军这边,袁熙、郭嘉、刘晔三人在中军帅旗压阵,张合则披上铠甲上前,替袁熙指挥兵卒进攻。 “啊!白马城怎么先被攻陷了?”眺望前方的袁熙疑惑道。 “白马城处于两个营垒中间,它地土墙比两边都要高大。怎么反倒先被攻陷了。莫非有诈不成?”张合也惊疑不定。 刘晔看看正前方的左翼营垒,又看看蜂拥进城的冀州兵,说道:“两边防守得更加严密了,但中间白马城却顷刻陷落,分明是故意放弃白马城的,这中间有诈,快快告知中军!” “听令,让冀州中军撤出来!”袁熙对身后的旗手下令道。 “诺。”旗手不敢怠慢。立即打出了有危险,请中军撤退地旗号。但是过了一会中军也始终没有回应。 郭嘉不停地挥动羽扇,一会后他盯着扇面惊呼道:“不好,坏了,是火攻!” 袁熙听他这么一说,脑中冒出火烧新野这个词,脑袋发懵,脸上立即变sè。 “派快骑将此事禀报袁公。另外让兵卒全力攻陷左边营垒!”郭嘉不等袁熙反应,就替他吩咐道。 “张将军,派出大戟士和神shè营。公道,你也率近卫前去驰援!”袁熙下令道。 “喏!”张合、祝公道抱拳领命。 白马城中。 颜良单骑冲在最前面,没有兵卒能挡住他。他娴熟地cāo控着战马,区区沟壕阻挡不住他去路。但越进到里面,颜良越发觉不对。城中营帐十分严整,兖州兵也十分有序地撤离到两边营垒。 突然间,兖州兵又冒出来,他们伏在白马城与营垒的土墙间,手持弓弩朝攻进城的冀州兵shè箭。 颜良大喝一声。让兵卒退到城中心处。避开兖州兵弓弩的shè击范围。 “啊!沟壕里还有兖州人!”一同进城的赵睿喊道。 颜良看去,只见壕沟里冒出几个兖州兵的身影。他们投掷出几个火把,那些火把正中城中林立的营帐。不止一处,顷刻间城中众多营帐齐齐着火起来。 颜良大叫一声不好,下令道:“后军变成前军,退出去!” 热浪逼来,冀州兵卒哪还管什么后军前军,乱哄哄地朝着城门跑去。 “轰隆!”就在冀州兵要退出去时,城门一段竟然坍塌下来。原来兖州兵早就将城门边用坑道挖空,然后顶上木柱。 冀州兵进城时,他们就放火焚烧坑道下面的木柱,冀州兵只逃出去两百多人城门附近就全坍塌下来,堵死了出路。 土墙上,兖州兵一边持盾,一边捧着石填住坍塌的城门段。连接白马城和营垒地土墙上,兖州兵也不断用弓弩,shè杀想要逃窜地冀州兵。 一时间进到城中地八千多冀州兵乱成一团,任凭颜良和赵睿如何叫喊也不听号令。 远远望见惨况,中军处的袁绍两眼发黑,前一会袁熙打来旗号让他撤兵。可是胜利在望,袁绍虽然惊疑,但还是没有理会。 鞠义也惊慌开来,说道:“让外头地兵卒挖开城门,再让青州军、幽州军攻下两边营垒,将颜良他们救出来!” “别愣着,快去做!”袁绍喝道。 后面传令兵不敢怠慢,立即挥动旌旗,并变换鼓声。 幽州中军。 袁谭冒出冷汗,他指着坍塌的城门,颤声说道,“这兖州人是不是早有预谋的啊!” 朱灵点点头说道:“怕是早有预谋,分明是引诱我中军进去。看城中冒出浓烟就知道,用的是火攻之计。” 看着浓烟,臧洪觉得口干舌燥,说道,“大公子快下来全军突击,否则颜将军危矣!” 袁谭迟疑了一会,说道,“不知道左右两边营垒,是否也有埋伏?” 朱灵摇摇头回复道:“埋伏怕是没有,只是他们守得更加严实了。” 左面营垒处。 张合指挥五百多神箭手,在盾牌手掩护下来到栅栏土墙下。他们用手中弓弩jg确地shè杀冒出头的敌兵。 祝公道一身jg甲,提着宽柄大剑通过云梯来到土墙上。跟在祝公道身后的是虎卫,还有近卫步卒。他们利用盾牌挡箭,然后冲杀上前,跟兖州兵争夺连接白马城地土墙。 后续的神shè手也爬上土墙,他们在后面jg准地掩护。 经过一刻钟厮杀,终于夺下一段土墙。 青州兵一时找不到坑道暗道,只能用木板搭下去,让冀州兵爬上来。 白马城中变成一片火海,熊熊烈火焚烧着战争的丑恶。一条条冀州兵的xg命被吞噬。 颜良、赵睿被熏得直流眼泪,他们的脸和一身铠甲都被熏黑,征袍也被烧掉一块。 他们两人被亲兵护着,终于逃到左边营垒地土墙处。 青州军夺下的土墙处,因为火势很大,冀州兵互相牵扯着,争夺这活命的机会。不少兵卒为了夺路,甚至互相残杀起来。 几个亲兵挥动长戟,将抢着爬上去的兵卒捅下。他们护住一段木板,让颜良、赵睿两人爬了上去。 虽然主帅逃脱,但更多的冀州兵被困火海。城中悲鸣哀嚎声不断,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中军的袁绍又气又急,他狠狠地一夹马腹,抽出佩刀,喊道:“曹孟德,你竟然使出如此y损的伎俩!要让我抓到,定将汝碎尸万段!” 第203章 重伤 白马袁军小败一场后,一番激烈的交战整整持续了近小半个时辰,双方兵马各有死伤。 而正值此刻,袁绍的大部兵马,和曹操的中军本镇亦已赶到! 由此,白马之战的尾声之争,终于随着袁曹双方主帅的到来,正式打响。 由颜良,文丑率领的近万骑兵队,排成密集的长蛇阵型,在高览,朱灵所率领的弓弩手的策应下,如风卷残云般杀入敌阵。黄河边上,旌旗飘扬,喊杀声直冲九天云霄。 望着气势骇人地袁绍大军,坐镇中军的曹操却是忽然地笑了起来。 只见曹操高举着倚天剑,使出平生的气力几乎是用喊的,向着前方的当空喝道:“儿郎们!我军的身前是敌军的虎狼之众,后方是滚滚黄河!事已至此,退一步,乃是死局,进一步,便是生路!时至今日今时,曹某便在此与你们共同拒敌!赌上我半世的尊严与荣誉,誓要在此击退敌众,率领你们平安的返回中土!即使是会头断血流,也要将这残存的最后一块骸骨,化作我大汉的铁铸坚城!决不能让河北的土鸡瓦犬之徒,侮辱了我军的荣耀!” 说完只见曹操一把将手中剑,交付于身边的程昱,又道:“程昱听令!” “在!” “从现在起,你便是监军,手持曹某佩剑,居中策令!但凡是有后退一步者,你持此剑自斩之!包括曹某本人,亦不例外!” 程昱微微一笑,仰天高声大喝:“程某得令!从现在起,但凡有人退却,皆杀!明公若退!程某当斩司空,而后自裁之!” 曹操重重的点头,又道:“儿郎们,今日我便与你们同生同死,决不退缩半步!儿郎们莫怕!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得其归!” 听了曹操的豪言,在场诸将却是静的连风的吹啸亦有所闻。 半晌之后,便见曹军中,兵卒煞那间齐齐高呼:“司空威武!司空威武!司空威武!” 所有的中军将官皆是面色素整,心怀战意,一双双怒目之中,饱含的全是滚烫而沸腾的光芒。 接过亲兵递过的长朔,曹操双腿猛夹胯下绝影,一马当先而出,高声怒喝道:“将士们!随我冲啊!” 曹操身后,以曹纯为首的虎豹骑也是开始狂奔,紧随曹操之后。 曹军的异相与变动,早已是映入了袁绍的眼帘之中。 “好一招破釜沉舟。果然是不出我儿所料!”袁绍一边点头,一边暗自感慨。 “传令三军将士,本帅亲自出马,率领全军冲阵!三军将士,上至本帅,下至先锋卒,皆不可退!违令者,杀!无赦!” 双方主帅皆离中军,率兵前冲! 一时之间。双方的战意都达到了顶点,数万的铁蹄之声狂乱的叩击在草地之上,漫天的尘土和草泥涌涌而起,令人几欲窒息。 两军交战。似排山到海,高厉的长啸声响彻了整个大地,漫天的箭雨呼啸而起,铁盾步卒铺天盖地如汹涌浪涛,两方将士或攻或防,血毙四溅如飞,断肢残骸如尘。 黄河之边,浪涛汹涌,人间厮杀。惨烈浓重。 就在双方战争持续白热化飙升的时候,曹军的十面埋伏亦是开始有所行动。 四面喊杀声震天,袁军左、右、前三面俱是传来奔袭的脚步。 几路大军交替而出,震慑苍穹! 一路,夏侯惇!二路夏侯渊!三路李典!四路乐进!五方曹真!六路曹洪!七路夏侯尚! 几路伏兵如十条钢铁巨龙,越过于禁等人的白马营寨,向着难分轩轾的袁曹两军冲突而来。顷刻间打开了胶着的局面,将战局的天平向着曹军的方向重压! 十面伏击,三方包抄! 几路猛将率领的兵卒,恍如一条条嗜血的巨龙,张牙舞爪的向着袁绍军马直冲而去。 一阵阵刀戈与箭雨如旋风一般,袭击着袁绍的军马。横扫且摧毁着一切! 袁绍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惨白了! 黄河边上,看着十路军马四面八方的与主力军会和。曹操的嘴角浮起一丝奸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十面埋伏,八方惊动,本初,你挡得了吗?” 袁绍身边,大将蒋义渠策马奔至其身边,冲着袁绍急切的言道:“主公,情况有变!曹军有诈!当速退之!” 跟随袁绍而来的大将吕威璜与赵叡,见曹军早有布置,二人随即打马来到袁绍身边,一边护持他,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解袁绍。 “主公!曹军早有布置,其势颇强!还请主公速速撤退,我等在此为主公断后!” 袁绍静静的看着远处驻马而立的曹操,一股羞辱的怒火从心底猛然窜上脑中。 那是一种刻苦铭心的愤恨,是一种用血亦不能填平的壕沟。 “本帅不退!曹贼就在眼前!袁某今日必取其首级,以慰我河北在官渡之战丧命的众生,本帅主意已定,今日不杀曹操,便是我死!” 吕威璜和赵叡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忧虑。 而前方和于禁对垒的袁熙,回头看到合围的曹军,转头吩咐张辽和赵云道:“你们两人,各率青州精骑和骁骑营,去支援左右两路,斩将夺旗!稳住局势,我在此狙击于禁,在援军到来前,一定要给我顶住!” 张辽和赵云应声而走,分别带领骑兵杀向两侧曹军。 曹军背水一战,十面埋伏,与袁军大战与黄河边岸,惨烈的厮杀依旧是在持续着。 袁绍固守中军压阵,鞠义代替他率领护卫前往正面的战场指挥,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叫道:“曹军埋伏兵股虽众,但数量并不甚多,不过是装神弄鬼之众!有何可怕?将士们,随我往前冲!” 话音方落。便见在前方离鞠义不远的高览率先跃将出去,直杀向对面冲来的,夏侯惇兵众。 赵云和张辽的骑兵部队分为两队,各自前去至于受到攻击最严重的袁军左右两翼。 鞠义居中策应,下令各军不许乱战,凭借阵势相依,以高览挡夏侯惇,韩猛率兵对夏侯渊,蒋义渠去挡李典,吕威衡去阻拦乐进,焦触去打曹真,马延去战夏侯尚,赵睿去战曹洪 关键时刻,袁军各路人马却也是不掉链子! 知晓此战事关生死存亡,谁也不甘落于人后,被人痛骂胆小怕死,纷纷鼓噪向四面出击。 如此虽然尚有颓势,却是暂且稳住了阵型,不至于迅速溃败,不过意外发生了。 “嗖!”一支拇指粗的弩箭袭来,径直shè向一身明光铠,并处于癫狂状态的袁绍。 右边营垒土墙上,程昱派来的史涣正在指挥兵卒shè杀靠近土墙的冀州兵。听到冀州军中军传来的叫喊声,还有看那员身穿明光铠的大将,他一个激灵顿时有了想法,取过身旁兵卒上好箭的蹶张弩。 悲愤中,袁绍喊声十分凄厉,但他想不到这发泄的叫喊,竟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嗖!”一支拇指粗的弩箭袭来,直直shè向一身明光铠,并处于癫狂状态的袁绍。 “啊!”袁绍惨叫一声,跌下马去。 “主公!”鞠义惊慌失措地扶起袁绍。 郭图、逢纪、荀谌、崔琰、陈琳几人在兵卒们盾牌的掩护下,也立即上前围住袁绍。 不看还罢,一看之下众人心惊胆战,只见拇指粗的弩箭穿过明光铠,直插袁绍肋下。而袁绍虽然没有死,却也疼的晕了过去。 “快抬主公回大营!”逢纪喊道。 “传令官,快鸣金收兵!”陈琳也喊道。 “慢!”鞠义立即出声喝止:“敌军尚不能肯定主公伤势如何,我军要是匆忙撤退,分明告诉他们主公伤重。” “那该如何是好?”郭图问道。 “让中军稳住阵脚不能动,再让两翼接应颜良,届时才徐徐撤回大营。”鞠义说道。 “全凭将军调度,我等先护送主公回营!”郭图说道。 鞠义点点头,接过他们从袁绍身上取下的调兵令。 白马城中的火势渐渐减小,但是热浪传到两边营垒,将双方兵卒炙烤得头晕脑胀。 “伯宁,顶不住了!”卞喜边挥动长刀边喊道,“快撤!” 满宠看看涌上来的青州兵,沉声道:“你从左边撤下去,我从右边撤下去。” 卞喜答应一声。带着亲兵跳下了壕沟。 “嗖!”一支羽箭袭至,shè中卞喜大腿。卞喜闷哼一声,让亲兵搀扶着从坑道逃走。 祝公道看得真切,他放声大叫,跟着跳下了沟壕。接着大剑不住劈砍挑刺,追杀卞喜这个将官。 一众近卫步卒跟紧了祝公道,一直将卞喜追杀到了曹昂等人的中军处。但此处护卫森严,一部兖州军jg兵将祝公道拦住。 就在这时,冀州中军传来鸣金声。祝公道只好带着近卫步卒又撤了回去。 另一边,于禁松了一口气。中军被火烧。袁军的士气变得低落,他总算守住了白马两边营垒。 “文则将军,我说是shè了敌方大将嘛!”史涣在一旁说道。 “你能肯定shè杀的大将是袁绍?”于禁惊喜非常。 “不能肯定是否shè杀了他,但肯定shè中他身体。而且在冀州中军,又是十分少见的铠甲。很可能就是袁绍。”史涣答道。 “好啊!”于禁拍了拍他地肩膀,“要真是如此,就是我军取胜的关键!” 袁熙对中军传来的鸣金声,感到惊怒非常。虽然中军受挫,但只要再加紧进攻,起码于禁营垒就会被击破。 因为是中军下的调令,袁熙也只能让兵卒撤回来。而且鸣金令一下,等于宣告这次进攻失利,除去先前攻坚伤亡的士卒不算,因为中伏还平白损失了,近六千的冀州中军。 接着袁熙让张合、刘晔以及从黎阳撤回的张绣等人带兵归营。他带着郭嘉、祝公道来到袁绍的中军大帐。 刚一到袁绍帐外,侯在外面的许攸就迎上来,并且不断打眼色。 “二公子,主公被弩箭shè中,危在旦夕!”许攸焦急地说道。 袁熙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半响,袁绍这个时候重伤。使本就严峻的局势更加雪上加霜。 “肋下中箭,流血不止。随军郎中束手无策,刚刚才止住了血。但袁公伤势极重,怕是不能调令军队了。”许攸提醒道。 袁熙心中充满焦虑,他神情复杂地看了许攸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许攸低下头,轻声道:“这话本不该说,但是公子当做好准备。特别是将调兵令拿下来,冀州军给您统辖,总比在大公子手中统辖好。这也算是为袁公分担重任!” 袁熙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起步走向大帐,不过步子有些颤抖。 “公子。当断则断!”郭嘉在他身后说道。 袁熙没有回答。但将剑柄握得更紧了。 一进到大帐才发现,袁谭也已经来到。而除去整顿兵卒的蒋义渠、蒋奇、赵睿三人,冀州高层文武基本到齐。 满脸焦黑地颜良跪在袁绍塌下,请罪道,“末将无能,有负主公所托,请责罚。” 袁绍虚弱地摆摆手,让他到一边去。 袁绍还是小瞧了他这位儿时的老友——奸雄曹操!曹操用兵,一向狡诈,且心细如尘,最善安排布置,早在白马之战以前,他便已是设定好了撤退方式与路线,并在路线上安置好了断后的兵将。 作战之精,用计之广,乃至于此。当然,曹操再是精于算计,也不曾想得到,领兵来追他这一路的兵马,居然会是袁绍亲自领兵!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将军,您别动。”郎中劝道:“伤口已经止血,只要按时敷药,休息几ri就无大碍。” 袁绍满脸虚弱和颓然,开口道:“你……还要诓我么。” “属下不敢!”郎中立即跪了下去。 袁绍挤出一个苦笑:“我这条,命……就是不死也不能动弹了。” “袁公休息几ri就好,千万不需担心。”荀谌难得开口道。“显奕是你吗?”袁熙重重的点了点头:“父亲,是我,对不起,孩儿来晚了” “唉,曹cāo……早有准备啊!”袁绍细声道,“悔不该不听显奕劝阻。你一定猜不到我为何会亲自去追曹孟德!因为我真希望我能在临死之前,为你们几个兄弟留下一片没有祸患的江山基业。让你们未来的路能够好走一些。可惜,世事弄人……袁某终究是违拗不过天意。” “父亲安心养伤,军务有诸位大人在打理,您不需要担心。”袁熙上前轻声道。 “显奕,你--哎--”袁绍叹了口气;“这次多亏了你,不然,为父就让曹贼给活捉去了。” “父亲,不必担忧,黎阳的事情孩儿会处理,孩儿有信心让曹贼退回许昌去。不过,您的病很严重,再也不能劳思伤神了,孩儿以为,您应该立即返回冀州静养,远离战场,如果您放心,黎阳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袁熙跪倒在地上,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此时袁绍老泪纵横,说道,“显奕,此时父亲也只有靠你了,你一定要保住黎阳,切不可使其为曹贼所有,否则冀州门户大开,我袁家便永无宁日了。”此话出自《晋史》。 袁熙悲痛回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父亲不用悲伤,孩儿一定尽力,只要您的身体好了,我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再战曹操。” 夺嫡之争炽热化 晋朝多政变,这是一开国就定下的底色和基调,成也袁熙,败也袁熙。 白马之变是晋朝历史上,最令人不堪回首的事件之一。那么千年风云散去,穿透历史的迷雾,我们究竟应该怎样看待,事变的核心主角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呢? 太宗宣武帝袁熙,与大哥袁谭、弟弟袁尚本系同父兄弟,也都经历了汉末的创业阶段,以袁熙的心胸,怎会走上杀兄屠弟、逼父逊位之路呢? 我们且来一一析之。 一、洛阳起兵,太祖武皇帝袁绍,过度分权背景下的诸子之争 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太祖武皇帝袁绍很幸运,他的儿子袁谭、袁熙、袁尚都很有才能,可谓是天佑袁家。特别是第二子袁熙,从洛阳建义之时,就发挥了非常重要的参谋作用,这也是一切的根源之基始。 袁绍对几个儿子很倚重和疼爱。他起兵北之初,袁谭受命在老家汝南,争取世家豪族的支持,而袁熙则是指挥本部兵马,随父出征,袁尚则留守濮阳。 如果袁军主力全聚于一处,或是袁绍亲自领兵作战,袁谭、袁熙都居麾下,那么就没有后来的事了,也就是田丰之策。 偏偏汉末天下形势大乱,四方处于碎裂之势。北有公孙瓒和刘虞,西有张燕,东有田楷、刘备、黄巾军,东北有公孙度,东南有陶谦,南方还有曹操等一干割据势力,而且东汉是权臣当道的时代。 袁绍本身并不具备将才,冀州之地又处于四方觊觎之中,而且也不放心外臣,毕竟外臣最后成为权臣的太多了,他只好委袁熙以重任,让他带兵四处攻战。 这之后袁熙相继指挥了,对青州田楷、刘备,青徐黄巾,徐州陶谦、江东孙坚、孙策父子,以及兖州曹操的战争。 经过一系列的征伐,二公子袁熙的威望,在河北无人可比,太祖武皇帝袁绍,也高兴的无以复加。由于袁熙的官爵已经到了,袁绍能封赏的极限,再往上就是天子才能封的了,于是袁绍别出心裁地,让袁熙开府建牙治事。 于是袁熙成为了,青州最高的行政长官,军政一把手,袁熙的命令在,冀东通行无阻,不仅朝廷各部门的命令无法制约,有时就连袁绍的诏命,都不如袁熙的命令好使。 袁熙还私自招纳士人,制造朋党。 分别是郭嘉、贾诩、刘晔、高柔、田丰、顾雍、王修、国渊、糜竺、陈登等人 太始时期一众名臣,大多出自这个小集团。 开府纳士,结党谋私,历来都是忌讳。袁熙势力的快速膨胀,引起了袁绍的不满。有一次袁绍与心腹重臣许攸,谈及了二子袁熙,发牢骚说: “此儿典兵既久,在外专制,为读书汉所教,非复我昔日子也。“(晋书·列传·袁谭传)有些真相只能从别人列传中找。 连当爹的都看不下去了,作为主要竞争对手的长子袁谭,自然更看不下去了。如果任由袁熙的势力这么发展下去。 袁谭的地位毫无疑问,肯定会发生动摇。大公子袁谭的属官们,都建议袁谭赶紧采取措施,限制袁熙集团的发展。 二、袁谭与袁熙明争暗斗 袁谭集团认为,袁熙之所以实力壮大,就是因为屡次带兵出战,才逐步积累起人望。他们建议袁谭,不能总是安居于冀州,要寻找机会领兵建功。 北伐公孙瓒失败后,并州张燕第二次起兵反袁。袁谭幕僚郭图立即建议袁谭出征,以捞取军功。高祖袁绍也认为,应当趁此机会平衡一下,两个儿子的力量,于是批准袁谭带兵出征黑山军。 而且借着出征的机会,袁绍还把一部分军权的职务,转交给了袁谭。这极大地削弱了袁熙的势力。 削袁熙而益袁谭,实际上公开了袁谭和袁熙的矛盾。自此之后,袁谭、袁熙都开始加紧政治竞争,暗中招兵买马。 由于袁谭长居冀州,与袁绍近臣接触较多,赢得了他们的支持。袁绍头号谋臣辛评就公开支持袁谭。荀谌心怀两端,时而倒向袁谭,时而倒向袁熙。 逢纪、审配则坚决支持袁熙,屡次向袁绍陈述袁熙的大功,决不能起抑制之意,以免父子生嫌。 为了安抚袁熙,袁绍有一匹胡马,高大健壮且性子暴烈,人骑时经常被掀下马来,一般人不敢骑。 于是袁绍打算,把这匹好马送给袁熙,以表达对袁熙的亏欠,袁熙和许褚合力制服此骏马,也就是绝影。 不过后来传言说,袁熙说自己有天命在身,所以能够制服它,袁谭闻言,让人添油加醋地向袁绍诬告,说袁熙自称有天子之命,太祖袁绍闻言大怒,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袁绍放弃了斥责袁熙的打算。 可见二子争斗,已经相当激烈了。 同时两人不遗余力地,争取地方上的势力。袁谭根据辛评的建议,积极地在各地培养拉拢私人势力。他勾结藏洪、朱灵、焦触等人,不断调取精兵,以做不时之需,巩固他的幽州。 袁熙则以青州为据点,阴引山东豪杰以俟变。”(《晋书·列传第十九·张合传》)。他的心腹徐晃则,常年坐镇青州,不断以金银财宝招纳山东豪杰。 袁谭以利害关系,拉上了袁尚,一同对付袁熙。袁尚才能和谋略,都次于两个哥哥。他目睹兄长争位,也渐渐起了争位之意,何况袁绍、刘夫人都偏爱与他。 他自知论实力,绝不是两个哥哥的对手,又见袁熙实力过于强大,因此采取了联弱抗强的策略,倒向了大哥袁谭。 斗争到白热化的双方,还把手伸到了对方的营垒之中。袁谭企图用财货收买袁熙府中的猛将许褚、赵云、张辽等人,但他错打了算盘,遭到这些人的拒绝。 袁熙同样也不示弱,他通过各种拉拢利诱等手段,先后把袁谭手下的将领常何、王晊等人,策反为自己的眼线。 到了白马之战前夕,袁熙和袁谭的竞争已经不可调和,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到了分上下、决生死的时候了。史称白马之变。 晋朝人对白马之变的态度,起初唯唯不敢言。晋初官修皇帝实录都讳莫如深,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看到后很不高兴,坚称自己做的是“安社稷、利万民”的好事。 于是让史官们秉笔直书,不得隐讳。自此之后的官方史书,都带着贬袁谭、褒袁熙的态度书写此事。 直到唐朝太宗皇帝李世民让房玄龄等人,编修《晋史》,才提出袁熙杀兄屠弟的做法,确实有悖于传统道德,这成为后世批评白马之变的一个重要源头。 之所以有人说对有人说错,不外乎出发点不同。言对者认为太宗宣武帝袁熙,上位开启治世,结果是好的,过程就不必过多计较;说错者则从人性出发,不管为了什么,杀害亲生兄弟违背人性、违背基本社会公理,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 或许,这就是政治事件的本质属性,标杆立不准,是非也就难以评判。从这个角度看,历史有时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有时是由幸存者书写的。反而是对客观史实的追溯与探讨,在今天更具现实意义。 第204章 掌权 “主公,应当由一员大将统领军务,否则军中事务谁人主持?”崔琰建议道,他是出于公心。 袁绍看看跪在一旁的颜良,又看看身旁的袁熙,目光再转到右边的袁谭和鞠义。 “主公,大公子统兵有方,其身份是长子,在军中又有威望,让他来暂领军务再好不过。”郭图劝道,他是为了阻止袁熙。 “主公,大公子领兵时ri,毕竟不是很长。要论军中资历,当数在洛阳就随您起兵的二公子!”逢纪反驳道,他在给袁熙争取。 袁绍一阵咳嗽,又牵动到伤口。虚弱地说不出话来,终究还是走到这个地步了。 郎中赶紧上去扶住袁绍,劝说道,“诸位大人,主公需要静养!” 袁绍摆摆手,他看向了跪在面前地袁谭和袁熙两人,眼神闪烁,一时间显得十分为难和犹豫。 “兵符……”袁绍细声说道。 鞠义上前两步,将调兵令递到袁绍手上。 “我就……三个儿子……显思虽然干练,却办事浮躁。显甫……骄横。唯有显奕不仅仁孝,还兼通文武……”袁绍心思急转说道。 一缕英雄末路的悲凉油然升起,但很快又被他,与生俱来的傲性所吞没,袁绍盯着袁熙喘息道:“为父纵横一世,死又何惧!我只问你,为父死后,你能否鼎立袁氏,光大袁氏门庭。剿灭群雄,平定天下?” 袁熙目中的泪水再无法遏止:“父亲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恢复康健,再次执马着刀。纵横天下,孩儿愿一生为父亲左右手,随你一同征讨天下,只请你好生养伤,保重身体!” 袁绍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摇头道:“痴儿,天下之大,谁人不死。又有何需要避讳,哈哈,虽然为父败了,但索性我有个好孩儿,无怨也。” 众人都竖起耳朵,袁绍此时说的话就像在托孤。其中袁谭的心凉了半截,他地拳头紧握牙关紧咬。努力使自己不发出声来。毕竟大帐外都是袁熙的人。 因为白马之战,袁谭主力大损,此时袁熙的青州军,反而成了最大一股力量,袁绍也有此考量,难道临死前还要让袁熙弑兄逼父吗?所以。袁绍在维护袁家最后的体面,以及作为父亲最后的爱。 “世子之位……迟迟不立。如今,我身负重伤,要是有个意外……”袁绍接着虚弱地说道:“今ri当着你们的面,立显奕为世子。军中事务由他,代为处置……” “主公。这长幼之序不可乱啊!”郭图劝道。 “公则,收起你……那点心思!”袁绍不耐烦道,说着就将兵符递出。 袁熙知道不是矫揉造作的时候。上前一步将兵符接过。晋朝野史说是“抢”。 袁绍强打jg神接着吩咐道:“一切事务由显奕打理,你们待他如待我……” “谨遵主公号令,在下必定尽力辅佐二公子!”逢纪首先说道。 “在下必定尽心辅佐二公子。”许攸也抢着誓忠。 有了两人带头,除了郭图、袁谭含混过去,其他文武都做了一番承诺。 袁熙拿起兵符,做了个请地姿势:“诸位请外头说话,切莫打扰父亲养伤。” 这段大帐密事,出自《晋史》,至于是否是历史真相,那就不得而知了,就像北宋时赵匡胤和赵光义兄弟的烛光斧影一样,成为了一桩历史悬案。 不过袁熙赢了,对吗,袁谭败了,对吗,那就得接受事实,接受审判,成王败寇,不过尔尔。 此时经历过袁曹大战后,除了青州军受损小一些外,袁绍的冀州军以及袁谭的幽州军,都战力大损,河北势力形式突变,袁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这就是为什么李渊最后,不得不传位给李世民的原因了,那时李世民的势力已经太过庞大了,无可奈何也。 还有后来睿宗皇帝传位给唐玄宗李隆基,也是因为李隆基功劳太大,还有李隆基羽翼已经丰满,不是长子所能匹敌的了,为了减轻内讧的危害和损失,以及体面的退位,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让太宗宣武帝袁熙尴尬的是,一直把曹操视为敌人和仇家,但是就是这曹孟德,间接地促成了袁熙的登鼎。 真是讽刺呢,呵呵呵,哈哈哈! 众人再看了袁绍一眼后,只能认清此时的形势。都跟着袁熙到另一顶营帐中。 “郎中,你如实说来,父亲的伤势怎么样!”袁熙严肃问道。 “啊!回禀二公子。”郎中深深一拜,说道,“在下不敢隐瞒,袁大将军被弩箭刺进肋下一寸。正好是气血脉脏聚集之处。伤势是十分之重,更严重的是,兖州人的弩箭多涂毒药……” “什么!”众人惊呼起来。 这个时代刀剑、矢簇淬毒已十分常见。但是制毒地工序十分复杂,军队不可能将全部兵器都上毒。 一般地只是施行刺杀任务的兵器淬毒,但袁绍不巧就碰上那么一支弩箭。 “是什么毒,有没有xg命之忧?”袁熙急问道。 “是乌头、附子熬制的shè惘。”郎中满脸愁容地答道,“本来箭伤就很严重,加上毒药渗透脏腑,在下怕……袁大将军撑不过去了。” “吴先生,要是治不好主公。你知道这个下场!”逢纪威胁道。 “啊!在下也是竭尽所能。只是这伤势太重,诸位大人就是要了我这老命。在下也无能为力啊!”郎中惊恐地跪了下去。 “起来!”袁熙喝道,“你尽力去医治!” 那个郎中惶恐地站起来,说道:“在下有一名师弟,姓张名机,字仲景。其擅治伤寒毒疮,医术远胜于我。可惜此地离南阳甚远……” “张机?”袁熙喃喃道,随即心下了然,原来是后世医圣之称的那位,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将所谓的神医张机、以及华佗寻到,然后绑在身边。 “到南阳路途遥远,怎么赶得及!”逢纪急道。 那个郎中也摇摇头,“在下只能尽力,诸位大人要有个准备,袁公恐怕……撑不过两ri。”说罢,吴郎中走了出去。 袁熙看向众人,沉声道:“父亲伤重,白马夺不下,后方黎阳战况不明。我军实在出于危难之际,望诸位能齐心协力,共度难关!诸位以为如何?” 袁熙这是在立威,也是在逼众人表态和站队,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 “定遵从少将军号令!”逢纪带头深深一拜,他可是袁熙党,此时不表更待何时。 众人或乐意,或不乐意,都跟着施礼,形势比人强。 手掌河北军政大权,但袁熙心里并不兴奋。因为父亲袁绍留下的这么个烂摊子,使他头痛不已。 “报!前线战报!”传令官跑进了帐内。 袁熙接过细长圆筒型地急报,拆开火漆后看了起来。 过了会袁熙沉声道,“曹cāo偷袭黎阳、白马津两地。因为敌军势大,白马津失守!” “啊!”众人一阵惊呼。 “高览不是有万多人吗,怎么会失守?”逢纪怒道。 “曹cāo军集中过万jg锐,并且同时渡河偷袭黎阳。高览将军死战之下,将粮秣运到黎阳,剩下地兵卒也都会和了淳于琼所部,两人算是合力将黎阳保住了。”袁熙答道。 “如此我军的退路不是被截断了吗?”鞠义着急道,“还有粮草。营中只剩下不到三ri的粮草了呀!” 一旁的袁谭不住冷笑,虽然共同面对大敌,但他还是乐于见袁熙的窘样。 “是啊!请少将军尽早下令夺回白马津,否则粮草一断,我军不战自溃。”崔琰劝道。 这时,营帐门帘被掀起,郭嘉走了进来。他向众人行了个礼,然后递上另一份急报。 跟在袁熙身后祝公道快步上前,接过急报后转交给袁熙。 袁熙拆开看了后,脸上舒缓开来。对着众人说道:“前两ri派出运粮地我部兵马,发现了曹cāo军异常动向。他们侦知敌情后,袭取了兵力空虚地濮阳!” “啊!”众人更加震惊。这前面才丢失了白马津,接着濮阳立即到了自军手上,这之间的突变,实在让他们接受不过来。 而且袁熙地话中,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妥之处。但他们一时又抓不住要点,只能任凭袁熙解说。 许攸领会袁熙地用意后,随即说道:“我军接连失利。士气已经极大地受挫,此时白马津失守,更是雪上加霜。再战下去于我军不利,不如退回河北,待ri后再行讨伐曹cāo。” “混账!”袁谭骂道:“父亲被曹军重伤,此仇不报谈何退兵!” “是啊,二公子你若不能为主公复仇。恐怕很难服众啊!”郭图帮衬道。 袁熙脸sè一沉,喝道:“不知力劝父亲从延津渡河地是谁?不知力劝父亲攻打白马的又是谁!啊?给我说说?” 被袁熙这么一怼,郭图顿时憋红了一张脸,指着袁熙说不出话来。 “虎卫何在,来啊!”袁熙下令道:“将郭图给我拖出去斩了!” “喏!”祝公道应道,他大喝一声,叫进几个虎卫按住郭图。 “你不能妄杀主公地臣属!”郭图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面见主公,你没有权力杀主公的臣属!” “少将军且慢!”鞠义站出列,劝道:“主公才将军务托付给少将军,而你立即斩杀主公的臣属。这确实是对主公地不敬,还请暂且饶过郭图地xg命,或请示主公后再做决断。” “确实应请示主公才能处决。”荀谌也站出来劝道。 袁熙看看两人,他本想斩杀郭图以立威信,但也知道不能将这些旧臣逼急。于是顺坡下驴下令道:“嗯,言之有理,将郭图收押起来,待回冀州后再做决断。” 荀谌见袁熙退了一步,也不好再说什么。 “父亲的大仇不能不报。但此时我军不能再持久作战了。”袁熙严肃说道。 “在下同意少将军的说法。应当先退回河北再做打算。”许攸附和道。 “在下也附议。”逢纪也说道。 剩下几个武将想了想,觉得再战胜算不大。也纷纷附议。 “鞠义、牵招出列!”袁熙下令道:“令鞠义为主将、牵招为副将,你两人在冀州军中挑出七千步卒,辅以三千乌桓突骑。一个时辰后,立即奔赴濮阳协助守城!” “喏!”鞠义、牵招两人领命道。 “两位将军,此外小心兖州军路上的伏击!”袁熙嘱咐道。 两人答应一声,退下去调集兵马。 袁熙稍稍宽心,鞠义虽然xg情高傲,但却是一员宿将,有他带兵协防濮阳应当没有问题。鞠义可比太宗皇帝李世民之侯君集。 接着袁熙让众人都下去准备撤往濮阳地事宜,只留下颜良、郭嘉、逢纪、许攸、陈琳几人。 “颜将军,你下去整顿兵卒严守营寨,千万不能给敌军可趁之机。”袁熙吩咐道。 颜良深深一拜:“我这条xg命都是少将军搭救地,今后唯有拼死以报少将军之恩!”说罢他转身退了下去。 “逢先生,你先前掌管调兵,现在整顿冀州军的事情,也要劳烦你了。”袁熙说着意味深长道:“幽州军那边未必肯服从调令,你担待着些。” 逢纪会意,说道:“幽州军剩下不到一万。量他也弄不出什么伎俩来。不过我会尽快让冀州兵士归顺少将军的。” 袁熙再向祝公道吩咐道:“将虎卫和四部的近卫兵,调到冀州中军来。” “喏!”祝公道粗声应和。 曹军大营 “恶来、妙才何在。” “末将在。”典韦和夏侯渊,一起站出来。 “你们两个带两万兵马,一天之内,务必攻下仓亭。”夏侯渊、典韦都是一见血就来精神的猛将,最喜欢接受这种艰巨有挑战性的任务。 两人二话不说,领命出来,挑选两千骑兵,一五千万步兵,三千弓箭兵,还有两千工事兵,杀出营寨,直奔仓亭而来。 黄河之水呼啸着奔腾东去,春风荡漾,却渗透着几分悲凉,几分惨淡。此刻仓亭城外,却已经满目春光。春光中混杂着血色和血气。 夏侯渊和典韦率军围住仓亭三门,只留下通往黎阳的北门,让守军可以弃城逃走。典韦这人只能为将,却不能为帅,比之义勇之夫,也强不了多少。 夏侯渊向仓亭并不坚固的城楼看了一眼,便嗤之以鼻,挥手命令吹响号角,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弓弩手上弦,全部压上去。 “这仗不能打了。”郭淮走到张合身边。“将军,仓亭守不住。” 是啊,仓亭太小了,方圆不过四十里,城墙不足三丈高,箭剁差不多有五百,也没有鹿角,陷马坑等阻敌设施主要是没想到曹军会打到这里来。 怎么守,守不住!其实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袁绍病危,群龙无首。将士除青州兵外,全部士气低落。 张绣满身血污的从外面闯进来;“俊义,敌人开始攻城了,我们怎么办?” 张绣进来不到一炷香时间,探子跟着一个个的进来,报告了夏侯渊典韦和城上高干的战况;曹操调兵遣将,想要截断仓亭和黎阳间的大路,令袁军无路可退;还有文丑和贾诩,押送的第三批粮草已经到了黎阳等。 不能再等了,张合厉声道;“大公子,从现在开始,青州兵要接管城防,你们都听我的,马上撤走。”此时袁谭部来此补充物资和换防。 郭图和辛评已经缓过神来,不住的向袁谭打着眼色,示意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郭图大义凛然道;“主公性命要紧,只要有主公在,早晚有一天,我们还可以卷土重来,此乃大义,并非逃生。”于是接下来幽州军很配合的和青州军换防。 张合的怒火在胸中狂烧着,袁谭的鲁莽和轻率,让他无从着手收拾残局。单看仓亭小城,就知道袁谭根本不具备任何作战指挥的才能。如此重要的据点,竟然没有守城工具,石磨,火油,石灰一样没有。 城外本来有环城护城壕,不过由于年深日久,护城河已经干凅淤塞和平地无异,这些袁谭都看到了,竟然没有派人挖掘备战。这可如何是好呢。 郭淮又一次在张合的耳边说那句话;“将军,我们能击退夏侯渊,典韦,也打不退后续部队,仓亭以外四五百里的土地和城乡、农田、要道,全部丧失了,仓亭孤城一座,怎么守,守住了,又能做什么?此刻,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退守黎阳,淮有信心,只要粮食充足,上下一心,可以在黎阳硬撼曹操十万大军一月,让他不能前进一步,请将军三思。” “好,我们徐徐撤走,给少将军争取渡河时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过,怎么个撤法呢?”张合看向郭淮。倘若此刻郭嘉、贾诩、刘晔军师有一个在就好了,我军也不至于如此的进退失据。 “来的时候,有没有带桐油。”郭淮点头;“将军想用火攻?”张合苦笑道;“是火遁,不是火攻,你去传令给张绣,告诉他让骑兵先撤,步兵每五百人为一队从北门走,我们三个带两千亲兵亲自断后。” 郭淮道;“我和伯威断后可以了,将军不能冒险,你有闪失,青州军休矣。” 此时郭淮劝张合和汉中之战时,郭淮劝张合暂代元帅,替死去的夏侯渊临时掌军一个道理,群龙不能无首。 “我不用命,谁肯向前。”这句话,说过很多遍了,但张合总觉得有必要重复。 第205章 黎阳 典韦发现城中的抵抗,越来越微弱,箭矢的密集程度,已经成了零星单蹦,随即大笑道;“夏侯将军,你说那袁熙军有多厉害,是一场硬仗,看来太抬举他了,我看此人和他的老子兄弟一样,是个废物,你看我们的人已经爬上城楼了,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吗?” 夏侯渊感觉到一丝异样,突然叫道;“不好,袁熙军要跑。” 话音刚落,忽见一个白袍将军出现在城楼上,高声叫道;“夏侯匹夫,手下败将,还敢来送死,我家将军不陪了。” 夏侯渊大叫道:“那里走,将士们随我杀进城去。”看到城楼上的箭矢并不密集,夏侯渊悍勇的号召身后的骑兵,跟着他向城墙冲去。 骑兵们冲到城下,用手中的兵刃猛砍城墙和城门,转眼间就把四尺厚的木质城门,砍出五六尺长的一道口子,城墙上也出现了一溜长长的快要透明的口子。 张合向身后的郭淮点了点头说道;“放,把所有带来的火砖、木铳全部砸下去,最好把他妈的夏侯渊也砸死,临走,在祸害他一把,快。” 历史上的夏侯渊,和张合可是过命的交情,可是这个时代却成为了敌人。顿时之间,城下乱石纷飞、烟火连绵,轰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攻城的士兵也在响声中倒下一大片。城下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城外的混乱持续了大约柱香时间。夏侯渊的腿上和胳膊上甚至后背上,都被激射纷飞瞒天席地的铁菱角刺中。 不过没伤到要害,他仗着自己快捷的刀法,和悍不畏死的勇气躲过了一劫。夏侯渊带出来的第一梯队几千士兵可就惨了。 仓亭城下马尸人尸已经堆起一座小山,至少有三千曹军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夏侯渊脸部的肌肉猛地抽搐几下,咬牙切齿道;“张合,老子不用你的人头,祭奠我这帮兄弟,就不是人养的。”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悍勇嗜杀的典韦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他就耳听一阵轰隆爆响,接着夏侯渊的部队,就被一阵白蒙蒙的烟雾给包围了,惨叫声、闷哼声响成一片。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救援。 迷雾散去之后,典韦看到惨烈一幕的同时,也注意到一件可以把他气疯的事,那就是城楼上空空如也。“他娘的,袁熙军真的跑了,弟兄们,进城快,给我追。” 剩下的一部分步兵,捡起地上的冲城木,疯狂的撞击,已经被砍的七零八落、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城门,只两三下,两扇城门中的一扇,随着一声震耳的轰鸣,倒在地上。 守在城边的夏侯渊,瞪起血红的眼睛,大吼一声,率先冲了进去;“杀。”杀谁呀?空城一座,一个人士兵也没有。夏侯渊虽然激愤,但还没有失去理智,要是换了董卓手下那几位,李傕郭汜之流,说不定就要挥军屠城了。 仓亭北,张合这里下令点火,夏侯渊和典韦的骑兵已经露头出来了。张合冷笑道;“点火上马,准备射他一轮。” 一百几十个火折子扔进桐油里,大火顿时冲天而起。初起时还可以隔着火光,看到夏侯渊和典韦,跑在最前面的身影。等他们到了近前,就完全看不到了。 郭淮坐在马上道;“娘的,烧不死你们,一群混蛋。给你们来点厉害的。” 他一挥手,身后五百名上身精赤的亲兵,立即把扯满弓弦的箭矢射入火中,他们也不瞄准,根本看不见,就这么胡乱射。射箭的结果引发了惨叫,也引发了对方的弓箭还击,亲兵中立即有几人中箭倒地。 白色的烟雾四下弥漫开来,郭淮擦着汗喘息道;“将军,我们撤。”张合挥挥手;“五百亲兵,跟着向黎阳渡口奔去。” 黄河南岸,曹操大营 曹操听了夏侯渊的汇报,良久不语。后来只说了一句;“妙才辛苦了,下去休息。” 夏侯渊不走,他说道;“孟德,我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曹操深爱夏侯渊,笑着说道;“说。” 夏侯渊说道;“我要请命去攻打黎阳,活捉袁熙。” 曹操明白他的心思,苦笑道;“可以,不过要等大军休整两天,对了,妙才你也得养养伤不是。” 黎阳城。 张合、张绣、贾诩、郭淮、文丑、高览、田豫、这些袁熙旧部又重新聚首。 这几日贾诩又建议张合命人在城外挖陷马坑,再挖战壕两重,于护城河外,形成难以逾越的屏障。张合一一采纳,这可是少将军的谋主之一厉害的紧。 两万人,每一门五千,真正的精挑细选的精锐。老弱残兵,被挑剩下的,都回冀州去了。孙子兵法云:兵贵精而不贵多。黎阳地处要冲,属兵家必争要害,所以城池坚固。袁家占据此地以后,鉴于它的重要性,多年来一直都有修缮。 这里居民不多,所以沮授曾经主张,把原来的八门,改为现在的东、西、南、北四门。很幸运的,这个提议得到了批准。我们马上就会看到,沮授是多么远见卓识,多么据有战略眼光。 城内还储备有文丑和贾诩长途奔波,两次运送回来的粮食。足够两万守军半年之用。 张合和贾诩仔细挑选了守城的将领。四门之中当以南门为主,自然是用郭淮另。另外三门,文丑守西门,张绣守东门,高览守北门。 张合自己带着田豫并两千军四门策应,哪里需要就到那里去。管亥帅四千兵巡守城门,看守设置在城门的投石车和弓弩。剩下的兵卒全部作为工事兵来用。其实,真正要打好守城战,工事兵的作用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战前。 战前,双方指挥官都进行了演说。 张合站在城头,面对城内的将士和千军万马,高声道:”大家用不着害怕曹军的优势兵力。曹军渡河远来,粮草必定供应不足,而且,其后方许昌必然空虚。坐镇荆襄的镇南将军刘表,是不会放弃这天赐良机的。还有我军的青州将士,他们日夜不停地对徐州方向轮攻,相信,用不了半月,就能打通突袭许昌的路径,将士们,只要我们咬紧牙关,据曹军于城外一月,曹军必败无疑。” 文丑佩刀拔出,厉声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众将轰然应诺,“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曹操大营。 曹操面对众将。他端起酒碗,对大家说了最后的话;“此次出征,我军空国而攻,是取不留后路,破釜沉舟之意。鲍信、戏忠将军守志不屈,为国捐躯。本将必定为其血仇。此战有进无退,有死无生!!荡平逆贼,只在此役,天佑吾皇,天下必为大汉所有!” 这个不要脸的,这个时候,又把大汉皇帝抬出来了。而且还造谣煽情? 他一饮而尽,将酒碗扔在地上。 “出征。” 天空的云越积越厚,遮天蔽日,像厚重的雪山,又像浓密的树干。到午后,整个黎阳就像是一个闷罐,一丝风也没有。全面的进入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中。 曹操大军倾巢而出,在城外河原摆开阵势。分成三军,前方数排是手持长盾的弓箭兵,后面是刀矛手和骑兵。 以鼎盛的军容和昂扬的士气压城而来。微风突起,旌旗猎猎。五万战士组成的阵势海浪般汹涌过来。把黎阳城围个水泄不通。 袁熙军一众将领,人人脸上变色,目生惧意的瞧着城外先声夺人,士气高涨的曹军。黎阳城头,自上至下每一个守城的战士,无不志气被夺,迷失在恐惧和绝望之中。 曹操面露微笑,提起马鞭,指着张合道;“俊义将军!袁家大势已去啦,若还不献城,跪地求饶,等一下本将让尔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合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一下心神,神色如常道;“多说无益,曹阿瞒有本事就过来攻城。” “大胆!”曹操麾下大将纷纷叫骂,心说司空的乳名也是你能叫的。 曹操身边的近卫典韦大声喝道;“张合,你死到临头,穷途末路,还不投降,待我杀进城去,一定把你等碎尸万段。” 夏侯渊大喝一声道;“少说废话,张合你到底投不投降?” 张合仰天大笑,冲着身后叫道;“大家说,我们要不要投降。” 出乎意料,张绣第一个跳出来,带着众将高喊:“誓死不降,誓死不降誓死不降。”众将轰然爆响,声震城墙。 张合点了点头,心中一阵颤动,转身指着曹操大喊道;“曹贼听着,只要我张合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进得了黎阳城,多说无益,上来。” 郭淮在张合身边狂吼道;“将军必胜,河北军必胜。” 随即袁军士卒一起呐喊着,“必胜。” 两军回阵开始部署,曹操作出部署,把他手下所有的名将都调动起来:李典和攻西门,夏侯渊攻东门,韩浩攻北门。他自己和典韦攻正门南门。 他还嫌这些人不够,另外安排吕虔攻城东北角。曹真攻城西南,曹休攻城西北,于禁攻城东南。其余的大将都和他一起攻南门。每队七千人,务必要把黎阳城踏成粉末。 城中的士兵此时正在往城头上运送石磨,滚木,礌石等笨重的守城工具,发现手上的东西忽然变轻了,动作快了不少。 曹军士兵却很倒霉的发现,自己向前迈出的步伐很吃力,颇有点举步维艰的意味。田豫突然大喊道:“将军,是顺风,对我们有利。”乌云压低城墙 真是天助袁军也。“轰隆”天宇上方爆发出一声响雷。文丑惊诧道:“我的娘,这时候下雨,还是暴雨!” 这一幕和诸葛亮火烧上方谷中的司马懿时相似,最终天不佑曹。 张合当机立断吩咐道,“去,传令四门,把守城兵卒分成两班,一部分进箭楼避雨,不过秩序不能乱,一段时间之后,必须出来作战,快。”诸将领命而去。 曹军风雨无阻,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着。车轮辘辘中,李典、夏侯渊、曹真等人已经率队向自己主攻的位置进发。曹操和典韦也开始向前推进。 曹操指挥着自己的军队让典韦传令,分为三组,分三路填壕沟,向前推进。每组有两万五千人。 工事兵越过曹操和前面的弓箭盾牌兵,推动填壕沟的千辆蛤蟆车,和挡箭车、冲城车,向前推进。一丈、两丈、三丈、四丈 城楼上的穿云排弩和大飞石弓弩手已经准备停当。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住城下,把眼珠子都瞪红了。 走在前面的曹军士兵,突然啊的一声惨叫,跌翻在地,跟着走在前面的各式攻城车全部停下来,惨叫一声连着一声,把瓢泼的雨声都盖过去了。 曹操脸色微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边郭淮冷笑了一声,滴水的右手,高高举过头顶。所有守城士兵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的指尖上。“放!”郭淮的手迅速放下来。 射程都在千步之外的,大飞石和穿云排弩在缴杠和两百名士兵的努力下,被发射出去。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响声过后。几十名盾牌兵的盾牌被穿透,劲箭从他们身体上不同的部位钻过,钉入地下,只露出半截箭身。 凡是中了两箭以上的躯体,都被一股强大的爆发力,送出身后一丈之外,有的身子被三两只箭矢,拆解成一块一块。曹操和身边的典韦同时脸上变色。曹操慌忙中让典韦传令,弓箭手还击。 曹操虽然震惊于,这两件重型武器的威力,但这点损失对他来说,仍然算不了什么。护城河已经近在两百步,可是这两百步的距离,真的无风无险吗?两次陷入惊恐的曹军士兵,变的小心翼翼,不敢长驱直入了。 此时来自城门四角和另外三门的血战也同时进行着。高览等人已经被派出去防守,好在贾诩已经在战斗打响之前,料定曹操会攻打城角,事先布置了飞石车和‘穿云排弩’,不至于让袁军措手不及。 来自所有方向的曹军,几乎都遭受了同样的打击,被大飞石和穿云排弩压制的不能越雷池一步。这其中要数夏侯渊的损失最为惨重。夏侯渊主攻的东门,守将是贾诩和张绣这一对老搭档。 夏侯渊损失惨重,并不是因为贾诩设计他,也不是张绣的士兵箭法准狠,而是,他自己太疯狂了。 这家伙一上来便摆出一副,一往无前的态势,鼓噪士兵冲锋,连冲城车和挡箭车都不用,只让人推着填壕车和云梯,疯狂冲杀,自己把佩刀拔在手中,不住口的喊着;“杀,杀进城去。” 他的士兵在遭受了铁蒺藜的羁绊同时,被贾诩的排弩和大飞石一顿乱轰,因为没有挡箭车和冲城车掩护,一下子死伤无数。夏侯渊不但不下令撤退,反而亲自下马砍杀受伤撤退的士兵,命令他们继续向前。 士兵在后退必斩的威逼下,前赴后继的奔向死亡。结果人死了不少,却寸步难进。本质上夏侯渊和张飞是同一类人,怪不得最后夏侯渊稀里糊涂地,成了张飞老丈人。 第206章 惨烈 就在烟雨中的曹军,即将抵近城下开始向城头射箭还击的时候,双方互射开始,从城下射出的箭矢,就像天空中忽然降下来的连绵不断的帘幕。 才不过两三个转眼间,城头、城墙、箭楼上巷道上,已经被一层黑油油的箭矢所覆盖,袁熙军守城兵卒,死伤不少。 虽然有密集的箭矢作掩护,但曹操的前锋军还是损失惨重。百忙中抽出时间射箭还击的曹军,由于人数多,也让城上的守军死伤不少。 由于刚才大雨瓢泼中,袁熙军有绝大部分的士兵得到了休整,并不像曹军般狼狈,所以战斗力相对要强一些。一个箭剁后的士兵倒下去,立刻就有战友补上他的位置,继续攒射。 曹操军的攻势,在守城将士悍不畏死的打击下,连连受挫,护城河边上,留下足以阻断河水的尸体。典韦连续组织了四次冲锋,都被硬生生的压了回来。 每一次冲上去的士兵,都会有一半或少半不能回来,加入到护城河死尸中的一员。就在天色见晚,曹操想要撤军的时候,几十架云梯终于搭在了护城河上。 一声呐喊,士兵们抛下盾牌,疯狂的踩着云梯向城墙边上冲去。曹操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他看到了希望。嘴角露出了笑容。 城墙上扔下一个个装满刺鼻火油的瓦罐,丢在云梯上,跟着就是一串火箭,护城河上烈火飞扬,把十几架云梯顿时烧毁化为灰烬。 但已经有一部分曹军冲到城下了。烟雾腾腾之中,夹杂着无数的嚎哭声和呐喊声。又是十几架云梯搭在河上,然后又有一两千人,攻到城下。 而郭淮早就等着这时刻了。他命令弓箭兵和操控排弩的士兵,不要管城下的曹军,只管射击河对岸的曹军,别让他们过河。拼命地射,一刻不停地射,一下也不要停。 士兵们得到这种命令,就什么也不顾了,只知道一个劲的拉开弓弦,往河对岸射,射得上人射不上人也不管了。 曹军随后赶来,想要渡河的士兵,立即被一片漂泊大雨般的箭簇,挡住去路。 郭淮身后立着一队工事兵,每三人为一组,搭着一个巨大的磨盘。 典韦在后面气的哇哇大叫,亲自提戟下马冲锋,曹操拦都拦不住。士兵们看到典韦将军身先士卒,更加不顾死活的向前冲去。 谁知,刚到城下,郭淮一挥手,曹军就遭遇了一阵,铺天盖地的黑雨火油。曹军士兵一下子竟然被震慑住,冲锋攻势立即慢了下来。 这次冲锋,是曹军接近城墙之后,士气最高昂的一次。郭淮强烈的感到了,巨大威胁的逼近。心想这次不出全力是不行了。突然声嘶力竭的喊道:“动手。” 这一声‘动手’算是,让骄横的曹军步兵,体会到什么叫守城高手了,郭淮能抵挡诸葛亮并和郝昭齐名,不是没有道理的。 天上箭矢呼啸,地上木铳、火砖怒吼,滚木礌石和巨无霸的排弩箭矢加上滚油把城下的曹军士兵裹入一片烟雾缭绕的火海。强大而有效的武器,很多都是曹军前所未见的。 在护城河边毫无遮拦的空地上,在几丈宽的城楼下,飞扬的烟火席卷大地,成千上万的火器,毫不留情的毁灭了,曹军士兵的精神和肉体。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器曹司马均。 看到战局不利,曹操的脸色开始变了,他现在只希望,典韦还活着,其他的都好说。 文丑不太善于守城,他的成绩比之郭淮要差得远了。以至于,李典的大军,已经在护城河上用木板搭起了浮桥,把冲城车开了过去。 “轰轰轰轰”两辆冲城车,一下一下的撞击城门,城破只是时间问题了。“轰隆”坚固的西城门终于不堪冲击,攻城的曹军士气大振,喊声震天而起,把厮杀声和兵器交击的声音尽皆掩盖。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 负责撞门的冲城车,仓皇后撤,把道路让出来给身后的步兵,和在后面的骑兵团。李典在后面看的纳闷,怎么自己的士兵突然一片一片的倒飞出来,不往里面冲?等他看清楚,所有倒飞出来的士兵,胸口都插着一只比平常弓箭大十倍的弩箭时,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弩车”李典是一代名将,自然听说过这个东西,没想到失传的战国武器都出来了。 话没说完,城中又是一阵乱石飞扬砸在转身逃跑的士兵身上。曹军士兵纷纷惨叫着,连滚带爬,托着残肢断腿,向后奔跑。 见到时机对己方有利,于是文丑带领最精锐的冀州骑兵,直取李典,速度快捷的控弦战士,所到之处,一片尸骸,挺枪而上,冲入只知道攻城,却忘了防守的,李典军阵营中,就是一顿突突刺杀。 错愕中的李典,终究敌不过武力93的文丑,被文丑一顿暴揍,落荒而走,身后的士兵顿时大败,向后撤退。文丑追杀一阵,不敢离城太远,引军回城,重新关闭城门。果然笨人有笨人的办法,虽然暴力但实用不是。 张合和提前从濮阳撤回来的田豫,在城东南对付于禁的时候,听到一则消息,高览已经诱杀了,曹操的护军将军韩浩。这家伙有两下子,果然是河北四庭柱之一。 韩浩没把高览放在眼里,他觉得高览是个没头脑的武夫,要不袁绍怎么不重用他呢。他不知道高览的特长就是守城,结果吃了个大亏,在想端正态度,只能等下辈子转世了。 韩浩的大军攻城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自己一方的箭矢密集的时候,城墙上的人,就一个个的缩着脖子,不敢露头,都像是脓包。韩浩心想,看来这破城大功,要归我啦。遂放松了警惕,亲自上去攻城。 高览之所以这样做,原因是,他的手里有一样,其他的黎阳守将都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毒箭,没错,就是毒箭。还记得袁熙几年前,向甄宓的哥哥甄尧,讨要过一批毒药吗。 因为高览防守的北门城楼上,有一座了望台,台高三丈,用大石砌成,雕梁画栋甚是雄伟,里面可以藏兵卒上千,四扇红漆大门,同时敞开,士兵跑二十几步,就到箭剁之后了。 因此,一开始他就把毒箭存放在了望台里,没有淋雨。 所以,所以韩浩就要倒霉了。 于禁在东南角的攻势,一直都不疾不徐的很稳当。三国中的名将,有能打的义勇之夫,还有既能打,又能指挥千军万马独当一面的全才。于禁出身行伍,从一个普通的马弓手做起,一直到今天的位置,他是个全才。 这个人头脑冷静,足智多谋,实战经验丰富,而且治军极其严厉,在曹军中他的军队,是出类拔萃的王牌。这次曹操没有派他攻打正门,其实用意颇深。他是想出奇制胜,从东南角打开缺口。 哼,别人不知道于禁,贾诩还不知道,一早就派人通知张合,谨防于禁偷袭东南方向,就和宛城之战一样。 熟练掌握战争的规律,才可以利用有限的法则,发挥无穷的智慧,才可以制定更高的战略战术,在战争中处于优势地位,因势置宜,善之善者。 于禁一向都认为,自己手中掌握着决胜的钥匙。于禁从一开始心里就在想:袁家虽然称雄河北,树恩天下,地大兵多,但一则曹司空奉天子名诏扫平四海,出师有名,政治上占优势,是民心所向。 二来,白马战役和仓亭会战,实际上已经消耗掉了袁军大部分的精锐势力,主力军被斩杀殆尽。 此时的黎阳城头,不过就是些不堪一击,听到弓弦响就能吓死的残兵败将,用不了二天三天的,一定可以直抵冀州邺城了。 但当他看到雄武宽厚的黎阳城墙,及城上肃立的袁军士兵时,他发现这些人的脸上,分明露出种,绝不屈服士气跃跃欲试的面容。 而且,他们绝不是老弱残兵,而是一个个龙精虎猛,眼中精光爆射的精兵。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于禁心中竟然产生一丝不安。 一旦发现情况有异,于禁立即冷静下来,他没有像其他的将领一样,盲目攻城,而是先派出小股部队袭扰,想要试探一下城上守军的反应。 于禁手中同样有十万兵,他把十万兵分成十队。每队一万人,弓弩手和步兵,骑兵都是三千,工事兵一千。让他们梯次进攻,轮番休息。 当第一批士兵被铁蒺藜扎伤,受到大飞石和排弩攻击的时候,于禁果断的命令后撤。心想,果然有阴谋,幸亏我小心。他命令士兵砍伐枝叶茂密的树枝,用来当做扫帚,来扫除地上的铁蒺藜。当然,这也是要牺牲人命的。 于禁太精明了,他没有让人把壕沟填平,而是只填平,中间和两边三条可以供战车通过的宽阔巷道。然后步兵在前,战车在后推进到护城河边沿。 毫无疑问的,他的士兵也跌进了陷马坑,但由于,他不敢集中兵力,所以损失不大,只有一两百人,掉进坑中。 闯过一条条的陷阱,终于来到河边了,可以射箭了。于禁紧绷的脸上,才露出一丝轻松。名将就是名将,于禁的益寿亭侯,果然不是吃干饭换来的,小子有点真才实学。对付他很不容易。 “放箭,攻城,上云梯。”于禁正式的下达了攻城命令。十队大军,迎着箭雨一起向城楼掩杀,喊杀声,厉啸声,陡然间增加十倍,像火山爆发般引起一阵天摇地动。 一番争斗死伤之后,于禁军终于在城下竖起了云梯,大批的士兵冒死登城。城上的乌桓兵,顿时精神抖擞,把胡刀都撤出来,一排排苍白的弯刀,在等着曹兵往上凑。 城墙上先是冒出几千把钩枪,把云梯一次次的勾翻,然后在把所有的手段,石灰粉滚油、磨盘、木铳、火砖统统的用上一遍,把于禁的十队大军变成九队之后,就进入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和乌桓兵一交手,于禁就发现不对,怎么这些家伙的刀,这么快,还是我的士兵们,脖子变软了。城墙下,简直成了西瓜地,到处乱滚的脑袋,骨碌碌已经遍地。 不到一盏茶时间,先后三次爬上云梯的两千名士兵,全都成了无头尸体,这怎么行。虽然城头守军也有伤亡,但这些家伙太有韧性了,他亲眼看到,有一个乌桓兵,被砍掉了一只胳膊后,疯狂的红着眼睛把胳膊举起来,砸向冲上来的士兵,然后另一只胳膊挥动把一个人头砍落。 此动作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挺可怕的,而且对于曹军的士气,还是有些冲击的,草原的这些人,确实是天生的士兵,怪不得五胡乱华,可以持续四百年呢,不是没有道理的。 于禁不同于夏侯渊和典韦等人,他果断下令,停止攻击,全都撤回来。因为,再这样打下去曹军一定会吃大亏。 他觉得要面见司空,仗,不是这样打的!!!于禁把指挥权交给副将何茂,嘱咐他后撤到穿云排弩的射程之外,小心防守。自己带一对亲兵,快马去见曹操。 “主公,不能再打了,弟兄们受不了了,先退下来。”于禁来到曹操身边悄声说道。曹操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也就是跟我,要是在袁绍手下说这样的话,他不剁了你才怪呢。 可是于禁说的也是事实,眼看典韦的军队,已经伤亡过五千,对眼前的城门竟然无可奈何。方才连典韦都差不多挂了,要不是他身手敏捷跑回来,恐怕就死在那一阵山崩地裂之下了,曹操一阵纠结。 而此时典韦的铠甲烂了,满脸血污,加上黑灰,松散的头发披在双肩,通红着眼睛站在地上一边督战,一边狂吼道;“不行,主公我一定要打下去,非把城门攻破不可。” 见典韦如此莽撞,于禁在心里苦笑,你倒是会发狠,感情冲在前面送死的不是你。 曹操终于也想到了对付排弩的办法,他采取了散兵线状,弓箭兵和攻城兵,交替掩护着向前跃进的方式。 可是没用,城墙上的火砖和木铳,一个劲的砸在下面的磨盘上,‘轰、轰’的爆裂后,碎石、铁菱角、木屑像雨点般四散,只要擦伤皮肤,就是一条血痕,射中要害,必然就是一条性命。 侥幸逃脱的,刚想回头,就被一种奇怪的带着麻绳的武器,给拽上城头。城头上刀光一闪,扔下一具无头尸体。 第207章 阵亡 曹军士兵,此时越来越怵头,有点不敢向前了。郭淮一看这种情况,果断的把劳累过度的弓箭手,全部换下去。 换成为数不多的,分配给他的五百乌桓兵。这五百人控弦战士,堪称超级神射手。他们稀疏的射箭,根本就构不成箭雨。 但无数的曹兵竟然被,这种稀疏的居高临下的箭矢,死死的控制在护城河对岸,谁要是过河,走到中间,脑门或胸口准保插上一只翎毛箭。 吓得对面曹军人人面如死灰,脚步不听指挥的往后撤。郭淮心想,这挺好,要是所有人箭法都这么准,那要省下多少只箭矢。 荀攸一直在观战,此时却提马到曹操身边说道;“主公,请暂且退军,攸自有破城之策。” 不久后,荀攸回到军营,对曹操说道;“主公,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举凡在战略上有重要意义的城池都是城厚墙高,沟壑护城,易守难攻,故孙子说攻城,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闻言,曹操环顾诸将,朗笑道;“这个本将自然明白,只是没想到袁军新败之下,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意志和战斗力,袁绍这个儿子,还真是不简单呢,袁熙组建的青州军战斗力不比咱们兖州军差。公达,你不是说有妙计破城吗,快点说来听听。” 荀攸点头答道;“主公容禀,攸的计策就是围而不打,静待时机。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精兵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新败之师。我们此刻不打,等他军心涣散,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锐气消磨干净之时再打,定然可获全胜。” 曹操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公达,我们等不起啊,军中的粮草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顶多只够十天之用了。” 荀攸出声笑道,“主公多虑了,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见荀攸如此笃定,曹操有些纳闷:“可是黎阳城的粮草不少,他们不一定就会丧失信心。相反的,反而会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到那时,只怕更加难以取胜了。” 荀攸接着解释说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围城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诱敌出城,在城外一点点的把他蚕食掉。” 曹操眼中一亮,问道:“计将安出。” 荀攸算计袁军同时,贾诩也在算计着曹军,离黎明还有个许时辰的黑暗中,张绣带着一队骑兵停在右侧山道上。这里的山势太险峻地形太复杂了,士兵们都有些害怕。 张绣他不明白,贾诩为什么一定要他带兵到这里来埋伏,贾诩没说,他也不敢没问,不过主公袁熙,要求一切听贾诩和张合的,那他就带人过来呗,毕竟自己服从命令就好。 贾诩只说是伏击,看到曹兵就上去暴打。可是曹兵吃多了撑得,没事到这里来干嘛!他觉的这次多半白跑了。等下回去,要奚落贾诩几句,让他胡乱献计,这不是折腾人吗?再说,派别人来不行吗,非要让我来,你知道这道路多难走,真是的!! 远处蹄声轰鸣,把张绣吓了一跳,我去,真来了,这贾诩是不是人?一万精兵旋风般穿过前方的密林,向这边的山道岔路口奔来。 张绣立即下令所有兵将,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冲杀过去,截击冲过来的曹军。 对面夏侯渊细心辨认着路径,心里一个劲的咒骂,他娘的,荀攸耍我,他说的那条岔路在哪,我怎么看不到。 突然身旁的一个都尉指着夏侯渊身旁道:“将军你看,就是这里。” 夏侯渊勒住马,一看,右侧有一条岔路,左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坑,和沙盘上说的一模一样。于是他立即摆手止住骑兵。 “快,到右侧岔路上埋伏,要快。”夏侯渊声嘶力竭的大吼。士兵们听了他的话,立即分作左右两队,贴着岔路两边的石壁,向前推进。这样等全部进入之后,转过头来,调一个个,就能以逸待劳了。 两条蜿蜒的黑色长龙,刚刚把头钻进岔路,而就在此时,就被蓄势待发的一阵箭雨,拍了出来。队形登时大乱。 张绣的兵全都是步兵,这是贾诩故意安排的。对这一点张绣倒是很能理解,道路太难走了。骑兵不利于作战,会乱套的。 其实曹操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那是在夏侯渊出发后半个时辰。步兵的杀伤力怎么能和骑兵相提并论?那是在平地上,换了这样险峻的地形,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两支队伍,如同对开的两辆马车,在路口猛然相撞,顿时激起惊天动地的轰响。各自的先头部队迅速的绞杀在一起。队伍因为受挫,都往后退去。所不同的是,张绣军的身后是朝天大路,而夏侯渊身后是悬坑。 夏侯渊正在后面,督促骑兵深入隐蔽,冷不防被受到箭雨压制,而急速拥挤后退的战马,挤到了悬坑边上。 夏侯渊正想下马,往路中间避开,忽然听到几个“英勇”的士兵大声喊叫着;“保护夏侯将军,保护夏侯将军。”然后就无耻的从夏侯渊他身边跑过去,当了逃兵。 夏侯渊一生气,抽出刀来,想砍死他们。但夏侯渊被暴露在了袁军视野里,这就是人性,“来啊,我是夏侯渊,夏侯妙才,给尔等万户侯,哈哈哈哈哈!孟德我先走一步。” 张绣冷眼看着这一切,下令道,“弓箭手,放。”只见万千箭雨,抛物线般射向夏侯渊,不一会夏侯渊身中七十多箭,大家还记得成龙电影《神话》中,叛军将领伏击蒙毅的场景吗? “夏侯将军保重了。”只见张绣策马奔驰而至,长枪一刺给了夏侯渊最后一击,曹军八虎骑之一的夏侯渊将军,就这样戏剧性地退出了历史舞台,虽然不是被黄忠和法正斩杀,但是却被张绣和贾诩埋伏射杀,不胜唏嘘。 大将夏侯渊一死,群龙无首的曹兵,顿时失去了抵抗的意识,人人亡魂丧胆,没人砍杀自己掉下悬坑的不计其数。 还有一部分仗着马快,沿山路逃跑了,这些人回到营寨后,还美其名曰:“主公,我等杀出一条血路,是赶回来报信的。” 曹操一看,哦,五千多人回来报信,是不是太多了?悲愤之下,就把这些士兵每人打了五十军棍。有几个带头的将军被砍了头。 张绣这一战,不但‘击杀’大将夏侯渊,而且俘虏了将近三千曹兵及战马,是为袁熙军濮阳之战后,的第二次胜仗。 黎阳。 外面跑进来一个兵卒,大声禀报道:“报,将军,城外射进书信一封,说是给您的。” 张合皱了皱眉问道;“哦?谁写的?” 兵卒朗声禀道:“上面的署名是大汉曹司空?” 张合打开书信一看,是一封劝降书。于是他也写了一封辱骂信,写完了后叫方才那个士兵出去,用箭射出城。 他觉得曹操有些可笑,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当真的黔驴技穷。 士兵接过信后,贾诩拿起来看了一下,随即贾诩幽幽说道;“曹贼怕是要攻城了。” 张合愣了愣,随即问道;“哦?何以见得?请先生明言!” 贾诩笑道:“很明显,方才的书信是缓兵之计,想要稳住将军,让将军以为他拿我们没办法,从而放松警惕。但是别忘了夏侯渊和曹操情同手足,哪有不报仇的道理。” 这一点,历史上刘备也给关羽报仇过,可惜的是曹操最终克制住了,而刘备没有。 贾诩就是贾诩,果然多智,不服不行。 一旁的文丑出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合闻言笑道;“兵来将当,水来土掩,还能怎么办?” 文丑劝说道;“来日将军还是不要上城楼了,太危险。” 张合苦笑道;“不行,我一定要上,必须上。不然对不住少将军的知遇之恩。” 果然不出贾诩所料,第二天天还没亮,曹军的步兵骑兵弓箭兵,还有其他的兵种,便压上来,连号角都不吹,就偷偷摸摸的杀上来。 卑鄙。幸亏他们早有准备。曹昂脑袋上还缠了块白布,声称是为他叔叔夏侯渊报仇雪恨。问题夏侯渊是被张绣杀的呀,关他屁事? 这次曹操仍然是围住四门攻打,韩浩和夏侯渊的位置,分别被夏侯惇和乐进补上,其他的人员照旧。由于有了木塔和耧车的帮助,曹军对城内的情况有了了解,事先做了防备,伤亡就小得多了。从木塔上射出的箭矢,也精准了不少,浪费情况比之以前有所改善。 张合带着人手,在城门和四角来回督战,差不多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了,黎阳城失去了护城河的保护,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 防御比之先前要差的多了。仅只今日一天,东南角和西门东门就有三次被攻破。要不是将士死战,爬上城墙的敌人,早就开始新一轮的巷战了。好在,张合的手下,大戟士亡命徒比较多,硬是把他们一次次的逼下城头。 城楼上的箭矢少了,城下的攻势此消彼长下,变的很猛。要不是所有的箭都淬了毒,恐怕城池早就破了。饶是如此,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第八天早上,当第二批疲惫不堪的士兵,从睡梦中起来接班的时候,城上城下,已经成了另外一幅光景。 从曹军攻城之日算起,今天是第十五天了。由于兵源严重不足,大批的工事兵,包括铁匠、伙夫,都不得不上城头杀敌。 来自八个方向的曹军,都已经攀梯登墙。守城者大部分放弃射箭,居高临下的和曹军展开白刃战。近身肉搏,显示着攻城战,已经进入尾声。黎阳看来保不住了。 攻击最猛烈的曹军,当属来自乐进主攻的北门,和李典主攻的西门。北门的守将是高览,西门则是文丑。 曹军木塔上的发石机,不时的把浇上火油缠上破布点燃后的石块,投掷到城中。城内哭喊震耳,火头四起,浓烟席卷着火屑遮天蔽空。死尸狼藉的黎阳城变作修罗地狱,一片末日的惨烈气氛,令人惨不忍睹。 乐进和李典军,已经完全攻上城头,高览副将李立由于是文官,城破之后立即被斩杀,剁成肉酱。高览左臂中了一刀,敌人遂里应外合打开了北门。城外夏侯惇哈哈大笑。 一阵战鼓擂响后。大队骑兵从城门蜂拥而入,见人就杀,分成数股向四面八方扩展,想要摸到东南西北,接应城外的敌人入城。 负责防守的士兵,困顿中把弩车上的巨弩射光后,就哭喊震天的四散奔逃,结果被骑兵一顿砍杀,全部殒命。北门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接着被突破的是文丑的西门。李典上次败的窝囊,这次第一个登上城头,拼命地砍杀了二十几个守军,为他的部队登城打开了缺口。 文丑当时正在另一边防守,没顾得上照顾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大批的黑甲曹军已经和守军,近身肉搏绞杀在一起了。 张合听到报告后,命令郭淮和张绣,无论如何,不惜代价的守住南门和东门,阻止曹军四路会师。 然后召集一队骑兵,蹄声轰鸣中,向城北门杀过去。田豫也各自带了自己的步兵,两股怒潮般向西门压去,战况激烈。 城头城内,激烈肉搏血战,乐进和李典的骑兵雄师,踏着黎阳城大街,在西北角上成功会师。向黎阳城的守军推进推进,后面的步兵也潮水般涌进来。 文丑和高览指挥着败兵,向城内撤,一边阻击攻进来的曹军劲旅。 宽厚的城墙,完全失去了防御保护的作用,残酷的巷战全面展开。 张合来到西北角,正好遇到文丑和高览的败兵。高览哭谢道:“末将没用,北门让我给丢了,将军你杀了我。” 文丑面寒如水,厉声道:“我也有罪,不过,现在不是治罪的时候,将军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被处死。” 张合翻身下马,握着两人的手,沉声道;“仗还没打完,我们还没输呢,别说丧气话,就算死,本将军也和你们死在一起。” 蹄声轰隆,战火纷飞,呐喊声震天,夏侯惇铁骑,已经在百丈外厮杀。 “拿我枪来。”张合双目通红,高声叫道。 立即有士兵递过一柄枪。张合握紧枪柄,一枪刺入身后一匹白马腹中,鲜血飞溅,马儿嘶鸣一声,倒地而死,血流泉水般,从拳头大的伤口中涌出。 “今日本将就和大家杀马盟誓,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誓与黎阳共存亡。若有独自逃生者,有如此马。”曹仁死守襄樊时,也是杀马盟誓最终击退了关羽。 文丑刚毅的脸上,露出惨笑。伸手出去,取马血,涂在脸上,高声道;“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誓与黎阳共存亡。” 高览将马血涂在脸上,也喝道,“誓与黎阳共存亡,誓死追随将军。” 张合声嘶力竭喊道;“众将听令,从此刻开始,大家各自为政,谁也不要管谁的死活,寸步不让,寸土必争,让曹军一步也不能前进。务必要战斗到剩下一兵一卒为止。” 高览翻身上马说道:“将军放心,我的士兵绝不会后退一步,就算是一堵墙,一间房,也要和曹兵计较清楚。” 文丑等诸将,也纷纷上马,带着自己部署军队,迎击曹军。马声嘶鸣中,冲向曹军。 张合热泪盈眶,这些全身热血沸腾的家伙,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见到了。 第208章 熬战 激烈的巷战,双方逐街、逐楼、逐屋反复争夺。黎阳变成了一片瓦砾场,城中八成的居住区被摧毁。在满是瓦砾和废墟的城中,守城军顽强抵抗,在城中的每条街道,每座民房,每个弄堂内都发生了激烈的白刃战。 攻入城中的曹军,死伤人数也不断增加。尽管曹军利用木塔上的发石机,对城北和城西进行频繁的‘轰炸’,但是袁军还是悍不畏死的和曹军争锋。刚刚加入战团的战士,平均存活时间不超过十二个时辰。 曹军的主要战术是各兵种联合作战,非常重视步兵、骑兵、和‘空军’的地面轰炸的协调。为了对抗这种战术,袁军指挥官采取了贴身紧逼的策略,尽量将己方的前线与曹军贴近。这样导致了曹军的发石机,无法发挥远程攻击的作用。 三日后,曹军冲击黎阳太守府。高览的步兵团此时正撤退到这里。经过一天最为残酷的战斗,袁军惜败,曹军同样惨胜。 第二天,文丑骑兵队八百人绕过土山,进入太守府左侧,突然向曹军发起反冲击,又夺回了太守府。下午,曹军占领了黎阳中心主大街。一路上损失惨重,以每寸土地牺牲百人的代价,冲进了贾诩防守的东门身后,但很快被段匹磾的乌桓骑兵压了下来。 曹军重新攻占太守府,但下午又被文丑和高览夺回。以后的战斗更加激烈,两方军队不断地交替占领这里。袁军在一次反攻中,竟然在一天之内牺牲了三千名士兵。 毛玠随夏侯惇军杀入城中后,回去向曹操报告:“敌我双方为争夺每一座房屋、每一寸许土地、水塔、大街,甚至为争夺一堵墙、一个当铺和每一堆瓦砾,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其激烈程度是前所未有的,甚至白马之战也不能相比。我们早上攻占了二十丈土地,可是一到晚上,悍不畏死,的袁军又夺了回去。对太守府反复争夺达十次之多。在一个大粮库里,两军的士兵非常接近,甚至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经过三天的苦战,我军损失五百步兵,被袁熙军一千人逼迫的连半步都不能前进,将军王摩战死,李典只得命令暂时退兵。” 在城中的另一个部分,高览带领五百步兵占据了城中心主大街旁的一座妓院,并顽强地进行抵抗。士兵们在妓院附近挖壕沟,用沙袋垒砌工事,用毒箭,用木铳,挝弩,打击从大街上通行的曹军,让他们片刻也不得安宁,也顺便截断了前后曹军的联系。 夏侯惇对此大为恼火,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占这里。双方的战斗俨然攻城战的延续,高览在地形优势的掩护烘托下,一日歼敌一千,曹军望洋兴叹,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最后曹军从四面八方杀来,把整座房子都给拆了,只剩下一堵墙。高览带着五十人,奋力顽抗,眼看不支。还好张合及时赶到了。 夏侯惇亲自压阵,攻击这一地区,意思是要打通这条主大街的道路。一看到张合过来,顿时兴奋不已,攻下黎阳也不如擒拿守将张合的功劳大。夏侯惇两眼放光挺枪冲了上去。 张合也杀红了眼,心想,什么战术,全他妈的没用,到了现在就横下一条心,拼命。 张合在袍袖上,撕下一块布,用牙咬着。把左臂的一处箭伤缠紧。大声叫道:“高将军过来,我们一起宰了这头夏侯惇。” 高览没有马儿,一直和身后的士兵步下交锋。听我一喊,心想,这个好,我早就想和人合伙干死他了,他娘的一个人杀不了他。 夏侯惇的胆量在三国中是数一数二的,他可不怕张合等人,再说他此刻优势明显,差不多是十比一的兵力。 “张合匹夫,你完了,投降。”夏侯惇歇斯底里的喊着。把长枪轮成风车,带着呼呼响声,照头照脸的向张合扫来。 ‘锵’两枪相交,擦出一串火星,各自向后倒退一步,张合的手心已经,被震得有些酸麻,而夏侯惇也心惊不已。 张合挺枪再刺,同时喊道:“老子能击退乐进,阵斩王摩,就能杀你,你去死。” 夏侯惇架开长枪,全速展开,瞬间从多个方位,刺来七七四十九枪,张合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心想,罢了,夏侯惇果然不凡。 长枪最后几招杀招,一往无前被张合全部使出来,对抗夏侯惇他汹涌的枪法。等四招使完了,顿时间耳边听到一阵急促的仿佛雨打沙滩般的响声。“叮叮叮叮”两人再次同时后退。 高览披荆斩棘的杀到,用血肉模糊的大刀,劈向已经被一轮强攻,累的气喘吁吁的夏侯惇。夏侯惇勉强把这一刀架开,全身一震虚脱。心想,这小子,也不要对付,我犯不着给这帮穷途末路的家伙拼命,还是先避一避。 想到这里驳马便走,高览和张合那里肯放,追着杀着冲出去一百丈。他手下的兵将,一看老大跑了,也跟着后撤,给袁军杀败一阵。高览还要追,被张合拉了回来,心想,一共就这么几千人,你想追到哪里去。 两天后,曹操完全看不到胜利的契机,干脆的停止了对南门和东门的攻势,倾全力挥军入城。 曹真、曹昂、典韦、吕虔等所有的将领,分别率军赶赴城中。准备凭借着优势兵力,一寸一寸的蚕食推进,直到占领黎阳全城。 这样郭淮,和张绣贾诩包括手中仅剩的一万人也退出城防,加入到巷战之中。黎阳城的战斗更加惨烈,半天下来,七成的民居都几乎变成瓦砾,街道被血染红,青石路面,在马蹄和军旅的践踏下,碎成粉末。 看着战局又焦灼住了,曹操勃然大怒,一马鞭抽在李典的脸上,厉声喝道:“今日午时若是攻不下黎阳,我就砍你的脑袋。” 马鞭虽然没抽到典韦、夏侯惇和吕虔、曹洪、于禁的身上,可他们也同样的感到了压力,一股冷汗从背脊升起来。脸也红红的。心里都有些惭愧。如果攻不下黎阳,以后还有何脸面,在领军作战,找根麻绳吊死算了。 有人怀疑张合是否能力过于高了,曹操能力是否过于低了,不是这样的,古代战场打仗,不是说他叫曹操他就无敌,他是小人物,他就弱的和渣渣一样,不是这样的。 南北朝时期,北齐献武帝高欢也和曹操一样,雄才大略威震天下,但是最后也折在玉璧之战的韦孝宽手里,所以曹操为何不能折在张合手里呢,哪有这样的道理。 几员大将走出帅帐的时候,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一起问候了袁熙的祖先之后,发着狠的骑马,再次杀入城中。这一次的攻势将是排山倒海,一往无前的 李典首先杀了自己的副将,咆哮道;“有敢后退一步者死。” 夏侯惇大声的对部下喊道:“我杀到那里,你们必须跟上来,落后者死。” 吕虔只说了一句话;“为死难的弟兄们复仇。” 于禁冷冷的道:“把弓箭都收起来,暂时没用了,带着累赘。”他知道,要胜利,就必须有牺牲,远距离打击不能解决问题了,必须冲上去,给敌人来个一刀两断,才能获得成功。 战斗打响了,重新集结,五路推进的曹军,像五队狼群,把路过的所有人畜,只要是会喘气的全部斩杀。房屋全部推倒,身后除了死尸和瓦砾,他娘的一无所有。 经过三天血腥的战斗至五月中,曹军终于在缓慢地推进到了,黎阳城内的永济渠岸边,占领了整座城市的七成地区,将留守的袁熙军分割成两个狭长的口袋状。 东线是张合和高览田豫,大将王虎战死。西线是文丑、张绣、贾诩。两边的交通已经断绝,互相无法传递信息。彼此死活也不知道。 城中守军的补给已经基本断绝,士兵们除了在死尽死绝的老百姓家里,找一些东西吃,就是吃树皮草根,野菜。 尽管如此,太守府附近的战斗,和东部永济渠河岸地带的战斗,依然非常激烈。 曹军毁灭一切的暴虐泄愤行为,激起了城中幸存百姓的怒火。许多精壮年从地上捡起武器,加入到守军中,偷偷摸摸的砍杀凌乱掉队的曹军士兵。 曹操听到这个消息,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这消息之前,他还听到了另外的一个消息。刘表已经和袁绍结盟,有可能出兵许昌。 曹仁中了陈登的奸计,在徐州城外损兵折将将近一万,泰山东海脑部城池就要被攻破了。危在旦夕。而且传言孙坚和刘表讲和,也有可能袭击许昌,这让他冷汗直流。必须速战速决,不管真假,他曹操输不起,赌不起。 这些天,最精锐的两万青州军,剩下来的只有一万不到,乌桓骑兵还剩一千多,大戟士不到一千,弓弩营一千,步兵不到七千,这足以说明,袁曹两军强悍到可怕地战斗力了。 张合打算把手上所有的实力集中起来,准备从河边推进,和曹军最后决战。争取等到袁熙援军的到来。 张合带军杀到街巷,眼前出现举着火把的万千曹军。曹军似乎早有准备,看到张合帅军来了,竟半点不惊慌,同时扔掉火把,呐喊一声,刀矛齐出。 曹洪从队中提马出来,大叫道:“张合小儿,中了司空大人的引蛇出洞之计也。” 原来曹操没想放弃黎阳,糟了,中计了。张合想后悔调头已经晚了。隐藏在各个街巷中的曹军向一张渔网,开始由边缘向中央收起 高览睚眦欲裂,大怒道:“曹洪,我杀了你。”老鹰扑兔一般,向曹洪奔去。 张合闭了闭眼,心想,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干。 “杀”“轰隆”一声天崩地裂的炮响,起于曹兵身后。曹军后队顿时大乱。惨叫声响彻云霄。张合正提马前冲,听到炮声和喊叫声,心中疑惑。难道有援兵到来? “援军,来了,袁军,来了。曹兵败了,曹兵败了。”不知是谁,在队伍里大声喊叫。 曹军士兵一听,怎么,我们被包围了,曹军败了。那,那我们--也撤-- 这有点淝水之战的意思。 由于曹兵人数太多,地方狭窄,加上有人喊兵败,士兵们恐慌,一下子惹起骚乱。要不是虎豹骑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这些人恐怕要四散奔逃。 张合听到曹军士兵喊叫,又看到后队而来的骑兵中,有人打着东莱太史慈的旗号,立即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袁熙命令太史慈,火速率领三千乌桓突骑驰援黎阳。 “太史将军和我们前后夹击,弟兄们,反攻时机到了,杀啊。”文丑奔跑中叫喊。 曹兵一听前后夹击,心神更乱。勉强的和大戟士杀在一起,但心里只想着身后。三万大军排成一队,和我军接触的却只有前队与后队,别人干瞪眼使不上劲,有的向前冲,有的向后跑。没多大功夫,就乱成蜂窝。 太史慈和段匹磾汇合后,虽然喊的起劲,其实心里没底,因为他们手中不过三千人。只能出其不意,所以等了又等终于赶上好时机,一举杀出打了曹军一个措手不及,挽救颓势。 典韦正在后面压阵,看到太史慈,段匹磾,率兵冲杀,把曹兵搅成一锅粥,只见太史慈挺枪向典韦杀来。典韦也不是弱者,当即和太史慈杀在一处,一时难分难解。 段匹磾心想,我不能和典韦打,我要带人把曹兵的水搅浑才能以少胜多。所以他绕过典韦,带人继续向纵深冲去。三只浩浩荡荡的大军,迅速纠缠在一起。 战斗从大街打到巷子,双方扭成一个纵横二十里的巨大漩涡。 这场仗没打多长时间,原因是曹军太多了,打不开。自相践踏死的无数。没弄清情况稀里糊涂,逃走的士兵多了去。曹兵都以为,太史慈带来了千军万马呢,哪有心思打下去。 心想说不定曹司空已经被杀了呢!!这时候,队伍中又有人喊道;“弟兄们,曹兵顶不住了,快跑。”这话说到大家的心窝子里。曹军顿时像被狼驱赶的羊群般蜂拥溃退。 曹军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中,稀里糊涂的大败,损失了近万余人,跑出去二十里,都快到城门边了,才收住势子。这也就是虎豹骑,要是换做苻坚那样的联盟军队,指定是全军覆没了。 由张合指挥的,黎阳第一次保卫战,堪称大晋王朝史上,最为艰苦的守城之战,也是我国古代着名的防御战。 因张合防御有方,袁军将士团结一致,所以能抗御强敌;而曹军则因天时地利方面处于劣势,终于不克而归。 此后,袁、曹间仍有战争,但短期内,大规模会战已是接近尾声。 而且此战给了太宗宣武帝袁熙,一个重要的战略缓冲时间,让他徐徐收拾内部叛乱,和重整河北内部军政。 战后的袁曹双方,都已开始把目光转向内部。因此,这场大战在汉末三国晋朝史上意义重大,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历史走向,为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实现中国的第二次大统一,奠定了基础。 第209章 罢兵 曹操军处。 此时,徐州和许昌告急的战报,雪片一般飞过来。一会说,刘表军已经攻破了宛城,一会又说陈登、臧霸的部队,已经击败了曹仁,进去了兖州东部。 所以曹操的心,就像长了草一样,痒痒的,一刻也不得安宁。曹洪恼怒说道:“他娘的,这刘表孙坚是吃饱了撑的。袁绍赢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曹操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是刘表和孙坚一生做的唯一一件,让他佩服的事情了。因为袁、曹不管那一方获胜,都会直接威胁到,荆州九郡和江东六郡,他们想保住地盘,就必须让袁曹维持一个平衡。他们这样做,是很明智的。 “许昌有失,我军就没有退路了,传令撤军。”没有天子这面旗帜,他曹操什么也不是,曹操沉默了将近有盏茶时间,才下决心说了这句话。 行军、宿营是一个将领,要掌握的两项重要技能。 一个优秀的将领会依照地形地势,来编排兵卒的行军阵型,还有分派斥候。 冀州军还剩下三万人,幽州军剩下一万。青州军损失最少,除去濮阳、黎阳的人马,还有两万多。 袁熙本以为袁谭会极不配合,但出乎意料地,袁谭率领幽州军跑在最前。 有鞠义这些将才调度,袁熙倒不担心中伏和断后等问题。但袁熙忧心的却是另一件大事:汉末一代豪杰,车骑将军袁绍于鸡鸣时分撒手人寰,享年四十三岁。 袁绍临终前。 “显奕,为父命不久矣,你一定要善待你大哥和三弟,不要祸起萧墙,父亲知道你最有才干,故于此托付你后事,如果是太平时期为父,或许立显甫为世子,你和显思各拒一州拱卫冀州,可天不遂人愿,河北正值生死存亡之秋,南有曹孟德窥视,北有异族袭扰,辽东公孙家割据一方。所以显奕你才最合适,统御河北光复袁家大业,显奕你要记住,若无大故,一定要善待你的两个兄弟。” “今时今日,若是显奕你,处在为父的位置上,对于河北四州未来的路,你想要怎么走?” 袁熙静静的思虑了一会,方才缓缓的开口言道:“孩儿打算,罢兵停战,休养生息,屯田养粮,裁剪兵员,充实敖仓,招贤纳士,以待天时。” 袁绍轻轻的点了点头,叹道:“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为父过去确实过于着相了,显奕,按你自己的意思去做,这四州的江山,为父今日就全权交付于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河北之尊,袁家门庭,此刻起便由你做主!” “你不必推托,也不能推托。中兴袁氏,舍你其谁?这副担子,在你们三兄弟当中,亦只有你挑得起!原谅为父给你留下的这副残局,但我相信你能胜任,一定能!因为你是我袁本初的儿子!” 说着,他伸手握住袁熙的手,用力紧了紧,目不转睛,注视着这个儿子,哀求道:“显奕,答应我!” 袁熙热泪滚滚,抚首榻前,垂首道:“是,父亲!孩儿一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中兴袁氏,剿灭曹操,洗雪今日之奇耻大辱!” “我儿听着,为父有此生三大恨,显奕你记得替为父完成,一大恨就是,一生没有斗过曹孟德,二大恨就是,和异族妥协有愧大汉,三大恨就是,河北尚未一统,辽东公孙家。显奕帮为父完成此愿,为父当含笑九泉了。” 一代霸主袁绍的去世,拉开了新的篇章,太宗宣武帝袁熙的时代到来了。 袁熙接受郭嘉的建议,强压下这个消息,对袁绍的身亡秘不发丧!除了袁熙、郭嘉、刘晔、许攸、逢纪、沮授、陈琳七人还有祝公道等近卫,就是荀谌、颜良等人也不知道袁绍身亡。 这事也不只是太宗宣武帝袁熙做了,曹丕也做过,胡亥也做过。 对颜良、荀谌、崔琰等人,袁熙说袁绍伤重。另一面跟他们商量,派一个身形相似的人,披上袁绍的征袍铠甲掩人耳目。颜良等人不虞有他,也就同意袁熙的做法。 袁熙骑着绝影于中军压阵,他身后就是驮运袁绍尸首的马车。前面不远处,近卫步卒中一个军司马假扮的袁绍,正骑马跟在中军帅旗下,就是效法了诸葛亮死后的布置。 “公子,事情很不妥!”郭嘉说道。 “有何不妥?”袁熙回过头去问道。 “大公子跑得那么快,分明是另有图谋。”郭嘉幽幽道,“他是想抢先一步回邺城,或是尽快回他的幽州避祸。” 袁熙心情坏极,袁绍刚刚传位,这个敏感的时候要向袁谭动手,只会给人落下口实,也没法和袁绍交代,就是荀谌、崔琰等旧臣也会不满。 “到达黎阳后,公子携荀谌等旧臣。率轻兵,运送袁公的灵柩回邺城。”郭嘉挥动着羽扇,接着说道,“同时派一员大将率兵紧紧盯住他,告诉大公子袁公身亡的消息。让他到邺城奔丧!” 郭嘉没有再说下去,袁熙明白接下去就是软禁,但袁谭真的会送上们么? 郭嘉知道袁熙想什么,接口道:“若是不来奔丧,身为人子是为不孝,这个不孝之人…自然是…” “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了!”袁熙神情冷峻道。 很快,六万多人马来到濮阳城外驻扎。大军同是开始准备渡河事宜。而袁熙则将冀州的旧臣,召集到濮阳城中。 “什么,袁公身亡!”荀谌跳了起来,“少将军为何不立即告诉我等!” “事情紧急,要是全军将士都知道,那么士气必将崩溃。”逢纪解释道,如今他俨然成了,拥戴袁熙的大功臣。 “就是此时也请诸位保密,大军渡河后才能发丧!”袁熙吩咐道。 小小的厅堂中气氛十分沉重,众人不仅忧心袁绍地死。同时,还在为自己今后的前程做打算。 “此时如此之重大,难道少将军就没有支会大公子么?”崔琰问道。 “我已经三次遣人,请大哥过来议事,但他说军务繁忙要安置兵卒。”袁熙答道。其实此时袁谭已经向黎阳逃跑了。 对于袁谭的忧虑,众人心知肚明,但这种兄弟门墙间地争斗,他们不好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想死吗。 “岂有此理!”崔琰怒道,“袁公生前嘱咐过遵从少将军号令。可大公子此举,分明是抗命啊!” “等大军渡河后,我就会传令,让大哥他到邺城奔丧的。”袁熙环视一圈众人,说道,“此事对冀州的影响,实在不可预计,我将同诸位率轻兵,先护送父亲的灵柩回邺城,以稳定大局。” “这个……”荀谌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提出来。毕竟扶苏就是被这么。。。 袁熙又让近卫传来一众将领。这时归他调度的将领委实不少。除了赵云、张辽等人此外,还有冀州的鞠义、颜良、蒋奇、牵招、蒋义渠、赵睿等人。 虽然文武英才齐聚一堂,但他们之间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冀州一党跪坐于左边,青州一党则跪坐与右边。 看着自觉分坐两边的臣属,袁熙心中不免被触动了一下,同时也想到了他自己和袁谭。不论哪个君主治下,所谓党争是避免不了的。有人地地方就有竞争,不同人群之间,自然会为族群的利益而竞争。 但这中间要有个度,那就是不影响大局。而一个君主能否调剂好,臣属间的竞争,那是关系基业全局的。 这也是对袁熙的一个考验。正如太宗皇帝李世民初登大宝时,必须处理武德旧臣和天策府功臣的关系一样。 袁熙压下心中的想法。下令道:“我军即ri起造船渡河,鞠义、牵招你二人领一万兵卒。继续在濮阳与渡口间,屯驻戒备,不得有误。” “喏!”鞠义、牵招两人出列领命。 袁熙点点头,继续下令道,“张辽,你负责濮阳守备兼断后,当中军渡河后才最后离开。” “喏!”张辽出列领命。 “剩下诸将各自准备渡河事宜。颜良、蒋奇、你等,随我率轻骑护送灵柩返回邺城。”袁熙吩咐道。 “喏!”剩下众人也都领命而去。厅堂中剩下郭嘉、刘晔、顾雍、许攸、逢纪还有赵云等,几个袁熙的心腹。 袁熙再下令道:“赵云你率骁骑营骑兵,紧随幽州军之后渡河,绝对不许他们接近邺城!否则拿你是问!” 赵云心中震惊,但还是领命出列,赵云终究是上错花轿了,可惜了,不过赵云既然已经委身与袁熙,那么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这是他的道。 处理完这些后续事宜后,袁熙顿感身心俱疲,此刻他突然想起了在青州时,那段温馨惬意地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袁家肮脏的血液,终究会流淌下去,只到灭亡为止,这是诅咒,也是太宗宣武帝袁熙,种下的恶因,天道轮回。 白马津。 兖州军两支人马正一起进驻白马津。其中一支是曹昂、于禁所部,另一支则是吕布率领的并州jg骑。 “末将前来复命。沿途冀州军防备严密,我等人少下不了手,只劫杀了千余敌兵!”吕布抱拳施礼道。 曹cāo不顾同样站在一旁的曹昂、于禁,而是上前扶起了吕布。 接着曹cāo将众将迎了进去。 “父亲,我等未能截杀住冀州军,有负您期望了。”曹昂坎坷不安道。 曹cāo神sè严厉,“你好好跟诸位将军讨教,吸取这次大意的教训!” “孩儿知道了。”曹昂赶紧答道。 “主公。我等也有过错,不全在大公子。”董昭辩解道,“冀州军一时间似乎换了个统帅。行事风格十分凌厉果断。而幽州军行军时,脱离了冀州本军,我等猜测恐怕是袁绍伤重,袁熙夺得了冀州军大权。” 曹cāo一阵忿怒,但他还是压制下来,问道:“诸位看此战如何收局?” 众人互相观望一阵,虽然知道不能持续战下去,但都不愿首先说出罢兵。 “主公。我军军粮不多,而冀州军防备又严谨,我军怕没有机会再战,不如早退兵陈留。”荀攸建议道。 曹cāo看向另一面心腹谋士程昱。 程昱站起身,答道:“确实如此,我军兵粮不多,而袁熙急于退回河北的话,我等很难再施计。” 起初曹操听到鲍信战死,戏忠病逝,魏仲投降的消息时,正在大肆喝酒庆功。 他怔了足足一炷香时间,一声不吭,脸色变的煞白,,“哗啦‘一声,酒杯掉到地上,摔碎了。 曹操立即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故作沉稳的对下面的众位将军谋士道;“我喝醉了,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荀攸知道曹操想稳定军心,立即道;“死者已矣,主公不必介怀,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追击穷寇袁绍,不要让他跑回冀州去。” 曹操厉声道;“啊?!。袁绍已经山穷水尽,怎么可能杀得了鲍信,这件事是谁做的。” 负责收集情报的谏议大夫董昭出班奏道;“启禀主公,是袁绍的第二子,袁熙。他派人伏击了在濮阳的鲍信,志才也是被他杀死的,还有魏仲。。。” “志才之仇不共戴天。虽然此时不宜再动兵,但ri后我定要袁熙,血债血偿!还有魏仲老家伙,他不北走胡,南走越,天下不留他。”曹cāo恨恨道。 “报!陈留急报!”传令兵递上文书。 曹cāo接过,看了之后脸sè剧变。 程昱眼尖,看到,“泰山、东海”,几个字,他心中一紧,知道事情不妙。曹操内心更加慌乱,虽然之前已经推测,后院起火,但没想到真的起火了。 黎阳大营。 终于,袁熙等人到达了黎阳,张合高览两条硬汉都流了泪;谢罪道,“少将军,您终于回来了,你治我们的罪。我们损兵折将给您丢脸了。” 袁熙感到全身一阵热血沸腾;“哪里哪里,没有你们死守黎阳,我们大军就被曹操十面埋伏了,俊义你们居功至伟,俊义真是我李牧大将军,我没看错,阵亡将士要厚赐其家,尔等待我回冀州给你们请命封侯。”袁熙,紧紧地握住两人的手。 第二天,曹操派人进城送信,说是要见一见面叙叙旧,并写了一封书信。 两军对圆,曹操提马出阵,和袁熙相对,笑道;“生子当如袁显奕,本初有你这样的儿子,可以瞑目了,我不如也。” 说着瞥了瞥身旁的曹昂。气的曹昂连出大气,脖子都红了。 袁熙大声说道;“徐州式微,司空何不早退。荆州刘表不灭,始终都是你的心腹大患,孙坚虎视江淮,有他们在,世叔你不可能正视我冀州的。” 曹操冷笑道:“一派胡言,本将的心腹大患,就是你。你河北袁氏,一日不灭,我就一日不得安宁。” 袁熙撇嘴笑道:“彼此彼此,司空请看书信。”早有士兵把书信送过去。 曹操打开一看,哈哈大笑;“袁显奕,不欺我也。”写的什么? 正面写;“后顾之忧未除,司空何不速退。”反面写着;“曹公不死,我心难安。”一贬一捧就给了曹操台阶下。 这是孙权退敌的办法。第一指明曹操面临的严峻形势。第二句,则给足了曹操面子,说明我对他非常惧怕、顾忌。 孙权的原文好像是;春水方生,公宜速去,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曹操果然像三国演义上说的那样,把信拿给诸位大将传阅,一边说;“如何,袁显奕还是很怕我的。”曹昂心想,得了老爹,别自以为是了。 众将一起拜服;“司空威震四海,谁敢不服。”曹操有了台阶下,心情不错,当即和程昱等人各回本寨。 曹操回营之后严肃说道:“传令三军,一个时辰后拔营撤退,回许昌去。” 曹军为了防止袁军突袭,将前军变为后队,逐次拔营,第三天早晨的时候,第一批人马已经急行军过了黄河了,可见其心急如焚的程度。 就像朱温和李存勖打时一样,朱温也是因为后方不稳,匆匆烧营而退。 第210章 霸主 “嘀嗒!嘀嗒!”十几个全身素白的骑士手持引魂幡,策马跑到邺城南门。 袁绍次子袁熙,以新的四州之主的身份,一面扶棺回邺城,一面安排手下文武,在邺城安排丧事的具体事宜。 袁绍位列三公,三公典丧事,当朝百官理应皆着白单衣,白帻不冠。闭城门、宫门,给与殊礼以示尊重。 但由于时局特殊,百官皆在许昌,总不能置书过去,让曹操他们给袁绍举丧?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令四州官员身着白装,整个河北丧期三月,其间不得举乐,不得嫁娶。 令外,由袁熙口授,着陈琳亲自手书,连夜置书上报天子,奏请袁熙接替袁绍之位,领大将军,太尉,冀州牧,总领四州军政要务。 这种上奏纯粹就是走个形式,同时还能恶心隔应曹操一下,至于朝廷答不答应,袁熙都会稳坐这个位置,当然了,若是能得到朝廷的认可,得个名正言顺,却是比什么都强的。 此时,邺城城墙上的兵卒,也都缠带素麻万分悲戚,倒也不全作假,毕竟袁绍在河北还是挺得人心的,顾得一方平安。 旌旗换成黑白两sè。审配、辛评几个,留守邺城地主事人,伙同其他留守官吏,也身披素麻出到城外,迎接昔日霸主袁绍的灵柩,和新的继承人袁熙。 过了会后,两千多骑从南面开赴而来,新的四州之主袁熙,就护着袁绍的灵柩在队伍中央,缓缓而来。 此时一众官吏人心浮动,特别是辛评一党更是惶恐不安。经过一阵繁琐地请魂仪式。众人将袁绍的灵柩送到州牧府中。 得到袁绍身亡消息的刘夫人,早哭成泪人似地,两次晕厥过去。 好不容易布好灵堂,袁熙、袁尚还有刘夫人,还要为袁绍守灵。 这边是中国人的礼,孝道的终极体现,就是葬礼,祭死者以慰生者,太宗宣武帝袁熙开创的大晋王朝,也许忠义少了一点,但是这孝道却是一点也不马虎,比如那写陈情表的李密。 其实护送袁绍灵柩的那两千骑,就是袁熙的近卫骁骑营,此时袁熙还未能,有效地控制住冀州,所以率领这些嫡系jg锐回邺城,以镇场子和安抚浮动的人心。 而回到邺城后,他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颜良、审配,接手邺城的军队和防务,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所以他需要重新布置一些亲信。 陈琳快步走进了灵堂,他来到袁熙身边说道:“少将军,河北全军都已经渡河,按您的安排,留下鞠义的一万余兵马,沿河屯驻防备濮阳。张绣也已经奔赴黎阳,跟高览一起屯兵防备曹操。淳于琼将军也不ri将回到邺城。” “嗯,我知道了,大哥呢。派出去地人没有将消息传达么?”袁熙大声质问道。 在灵堂的一众文武,都被袁熙的怒喊声,吸引了过去,等待陈琳的回答。 陈琳感受到他们的那些目光。他上前答道,“少将军,大公子屯驻在,邺城东地李阳坡一带,正在纵兵筹粮。他说安顿好军中事务,再赶来奔丧……” “哼,他有什么军务,比给父亲守灵更加重要!”袁熙大声呵斥道,“父亡而不奔丧,这岂是人子所为!孔章先生,再派人去请,一次不行就两次。” 陈琳应诺,退了下去。 “大哥此举大违孝道,诸位看要作何应对?”袁熙看着众人,幽幽地问道。 底下众人哪不明白,他们两兄弟间地那些龌龊事,他们哪敢妄发什么评论。 “当遣人前往申斥,数明大公子的不孝之罪,再让他迅速回来奔丧。”崔琰答道,他本xg耿直,所答也是依照常理。 “季珪先生说得对!”袁熙环视底下众文武,突然间惊疑道:“怎么不见辛仲治?” 众人相视摇头,都说没有留意。 袁熙心中悚然一惊,沉声下令道:“仲康拿我手书,传令邺城四门紧闭戒严,再速速派人去辛家,请辛先生过来,快。” 许褚应诺,立即派近卫去传令。 一众人等也是惊疑不定。过了两刻多钟,传令官跑进了灵堂。 “禀报少将军,辛仲治已携妻小出城!” 灵堂上气氛沉重而诡异,众人目光都看向了袁熙。而袁熙脸上y晴不定,他吩咐几句后,退到后堂一间偏室内。 不一会,郭嘉、贾诩、刘晔、顾雍、许攸、逢纪、审配等袁熙的亲信,被近卫带到这里议事。 “辛家家业庞大,不可能一下走脱。如今城门紧闭,可派兵缉捕辛家余党。”逢纪建议道。他恨不能将辛评一党一网打尽,毕竟他们算是政敌了。 “少将军,大公子在邺城东纵兵抢粮,这说明他要北逃幽州啊。少将军不可不防啊!”许攸暗示提醒道。 “哦?怎么防?大哥他一心要反抗,难道将他就地擒杀了吗?”袁熙反问道。父亲袁绍刚亡就手足相残,倒也说不过去,他这是做婊子立牌坊。 怪不得后人议论,太宗宣武帝袁熙,刻薄虚伪呢。 许攸眼珠子一转,会意说道,“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要不伤他xg命即可。否则大公子一旦回到幽州,我等将面临一场惨烈地内斗啊!” 郭嘉也点点头,示意袁熙当早做决断。见臣属统一意见,于是袁熙神情一冷,下令道:“传令太史慈、段匹磾。立即率乌桓突骑,袭取幽州中军,务必生擒下袁谭!本将军要活的!” 想了想后,袁熙再下令道:“着高览、张绣守黎阳,着张合为主将,郭淮为副将,让其率渡河后的青州军,即刻北上幽州,辅以我之大将军令,务必夺下涿县、蓟县两地!不得有误!” “啊!少将军,渡河兵马急需休整,此时派去幽州,是否太过匆赶了?”逢纪不无担心道,这也是人之常理。 “逢先生、正南先生,沿途地粮草供给,劳烦两位调度了。兵贵神速。在大哥未回到幽州前,派兵突袭是最好的时机。否则一旦陷入攻坚战,就有旷ri持久之忧虑。”袁熙坚定地说道。他对自己的青州军,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邺城,州牧府 这几天,袁熙接到老师张纮的禀报,说司马懿是一大才,虽然心有九曲,不过驾驭得当,则是王翦一般的帅才,且出能为将,入则为相。 袁熙不可置否,不过如果稍有不慎,可能引火自焚,不过袁熙有这个自信,曹家三代皇帝在世时,司马懿可是勤勤恳恳的,自己确定自己是长寿之人,而且李世民可以驾驭李世绩,袁熙相信自己,同样压得住司马懿。 “司马仲达啊,司马懿,你这厮总算来了,让老子苦等了这么久,总算看到你出山了,如此也不枉我苦等一场!”袁熙暗暗想道。 不过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雏儿了,经历了几年的风风雨雨,南征北战,早就练得一身城府和权谋。 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有志之士谁不想辅佐明主,施展一身抱负? 他司马懿也是个俗人,自然不愿意隐藏山野,埋没一身才学,待价而沽罢了。 此时司马懿只能,悻悻的从怀里掏出书信,拱手作揖道:“小人司马懿,拜见袁将军,此来乃是受了张纮先生所托,前来送信!” 却原来是,张纮坐镇邺城的这段日子里,一直替袁熙观察司马懿,张纮闲暇之余,便经常来陪着司马懿闲聊,通过多次接触,见司马懿言谈不俗,胸怀韬略,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于是张纮更是恩威并用,极尽拉拢司马懿,终于在前些日子,说服了“大病”刚刚初愈的司马懿出山,为袁熙效力。 于是就借着此次送公文的契机,张纮把司马懿派到邺城,来拜见袁熙,并且随身携带张纮他的推荐书信一封。 直说此时,司马懿在打理完温县事宜后,起身来到邺城,行至州牧府,袁熙得知司马懿前来,竟亲自出府相迎,给足了他面子,中国人就这脾气。 “哈哈哈,仲达啊,快快请坐!”两个表面上人情洋溢,但心中却是各怀心思的年轻人,携手走进将军府正厅。 袁熙拉着司马懿,将其带到身边,安抚他坐下,桌上早已是布置酒食,袁熙丝毫不见在温县时的阴沉,反倒是喜气洋洋的,亲自为司马懿将盏中酒倒满。 “仲达今日前来我府上,实乃天助我也,袁某略备薄酒,为仲达接风洗尘,以为相惜之情。”袁熙一边说,一边举杯与司马懿同饮,而司马懿亦是举盏微笑,二人的脑中都在飞速运转,思考对方心意。袁熙,司马懿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也没有一个是白给的主儿。 “将军过赞了。”司马懿彷如受宠若惊低首言道:“司马懿能为将军府上一管事,伴随将军身边,实乃天大幸事,此生当无憾矣。” 袁熙心中透亮,嘴上却是谦虚说道:“唉,仲达此话怎好讲来,本将请你前来,乃是欲引为心腹,怎可以管事之职待之?岂不是明主蒙尘!” “将军,司马懿才华有限,只配为府上一管事,将军若不答应,懿无颜在攀他职。”司马懿语气坚决说道。 袁熙心中暗叹,面上却是轻轻笑道:“唉,既如此,也罢,仲达若执意留在袁某身边,我便在将军府左近,为仲达觅取一处宅院,方便仲达每日前来将军府,但管事之职却是当不得的,我便命你为袁某麾下两千近卫的司马,并兼职我将军府大总管,总揽府中一切事宜,不知仲达意下如何?” 司马懿闻言随即低首道:“懿多谢将军栽培,愿效犬马之劳。” 袁熙挥了挥手,轻笑道:“你我二人,一个将军,一个总管,倒也颇为搭调。” 二人互视微笑片刻后,只见袁熙看着司马懿接着说道:“如今袁曹成对峙之局,不知仲达对此有何高见?”说完之后,袁熙眼中的目光深深地锁定司马懿。 “将军说笑了,仲达乃是庸人一个,怎敢谈及天下之事。”袁熙闻言笑道:“哎?既然已经是我府中的半个总管,仲达今后跟我说话就休要过谦。” 司马懿闻言不动声色,只是低首道:“如今天下,动静比较大的,便是河北,中原,其余暂时皆未有所动,以懿看来,今后天下若要大定,将军与曹操必将一战!也就是说,除非将军与曹操二亡其一,否则天下永无宁日。” 袁熙闻言额首,司马懿果非等闲,几句话便到出个中要害,真不愧是冢虎吗。 “只是将军,恕司马懿之言,如今的状况,袁曹两家都有损失,但将军已是占有极大的优势,等消灭袁谭余孽、安定草原、攻破公孙家,将军便可雄踞河北,南向而征天下,后方几无骚扰,而曹操则不同,兖州四战之地,东有刘备,西有马腾,韩遂诸人,南有刘表,可谓掣肘频频,纵有惊天之才,亦难放手一搏。如此,相对于将军来说,就落了个下乘。” 袁熙闻言笑道:“仲达此言究竟何意?” 司马懿正色道:“懿之所言,便是告诉将军,如今将军当务之急,便是北伐袁谭余孽,安定北方,安定草原诸部,拒并州以防曹操和关中联军,多面出击袭扰曹操治下,待联军撤退后,将军便可实施关中战略,以断曹操右臂,然后分军两路夹击曹操,则大业可期。” 袁熙闻言不由一愣,接着低头沉思。 这时,只见当空的朝阳洒然的,照射在厅中的这两个年轻人身上似是在赞颂二人日后的功绩,也似在哀叹乱世难言的惊涛这厅中的:一个将军,一个总管,注定不凡的两个人相遇了。 曹军临时大营。 “袁绍真的死了?”听着斥候传递回来的汇报,曹操的心不知为何,有些酸楚。 在一瞬间仿佛是被铁钳子夹住了一样,面色阴晴不定,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之前有些猜测,而且还诈过袁熙,但是真当得知袁绍死讯后,曹操有些失落,终究还是朋友。 董卓,公孙瓒,陶谦,如今又是袁绍这,昔日被曹操认定为,强有力对手的枭雄们,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随着汹涌的波涛,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曾经的荣耀,曾经的辉煌,尽皆光华淡去,留下的,只是那一点点脍炙人口的事迹,在一辈又一辈人的口中,融成了谈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曹操有些阑珊。 帅帐之中,在诸将当中为首的夏侯惇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拱手言道:“恭喜主公,如今袁绍已死,大汉州郡,再无能与司空大人抗衡之辈!昔日英雄皆已凋零,从此之后,我军纵横天下,睥靡群伦,定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天下碌碌之辈再无我军敌手!” 曹操的脸上不见喜怒,只是漠然的看着那名汇报的斥候,细细的思虑了半晌后,方才冷静的开口问道。“袁绍的继位者,是谁?”他需要确认一番。 斥候恭敬的一行礼:“回主公,继袁绍位者,乃其第二子,袁熙。” 听了袁熙的名字,只见曹军诸将当中,有许多人立刻面有异相,毕竟他们吃过亏。虽然心里有准备,不过还是。。 “袁熙。”曹操闻言轻轻的摸了摸下巴,淡淡然道:“是那个小子,呵呵,论奸猾,论狡诈。他却是比本初要难对付的多了,有我们头痛的了。” 话音落时,却见荀攸出班,冲着曹操拱了拱手,道:“启禀主公,袁熙此人,据闻虽是颇有些机谋,但说到底,终非嫡长,其上有一兄。其下有一弟,更何况如今河北四州中,有三州分别有其三兄弟执掌,实乃是霍乱之向。据闻袁绍长子袁谭一向勇武,且为人颇有傲气,明公不妨使二虎竞食之计,说不得会有奇效!” “嗯,破一人难,破两人易。”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公达之言,深得我心,但若想要挑拨虎狼相争。需是个细致的活,具体又应该如何行事,公达可是有什么高见?” 荀攸闻言,微微一摇头,道:“以目前的形势,在下却是还未有什么良策。白马之战,我军受了不少损失,不妨先回军许都,等待时机,看准形势再作计较。” 大汉司空曹操,在班师回到了许都之后,居然表奏天子,册封袁绍长子袁谭为大将军,领冀州牧,并赐其统领河北四州军政之大权。 第211章 追杀 一时间,河北各地风起云涌,消息传到许都的曹操耳朵里,不由的惹的枭雄霸主仰天哈哈大笑,深赞荀攸这老狐狸智谋绝,计策毒辣,一道旨意将河北搞成一锅烂粥,端的是让人快哉,让袁熙兄弟狗咬狗去。 让曹操惊喜的是,事情还没过去多久,从冀州邺城方面,居然派来了一位使者,携带珍奇异宝以及北地特产,前来朝拜天子刘协。 但许都的明眼人心里都明白,朝拜天子只是个蒙蔽天下的幌子,袁谭得了冀州牧位,在政治上可以与袁熙分庭抗礼,惹得袁熙心忧前来讲和才是真的,这样就有的谈了。 不过派来的人倒是个没什么大名气的,叫作司马懿,不过其本人虽说没什么名头,但其父司马房,倒是曾对曹操有过提携之恩。 这一点,却是令两方的关系,有了一点缓和的余地,司马懿到了许都之后,在代表袁熙朝贡天子事完毕后,便立刻携带重礼求见曹操,怎奈曹操心怀叵测,有心晾袁熙一晾,故而一直以公务繁忙相托,不肯接见司马懿。 邺城东,李阳坡。 袁谭焦虑地盯着西边,一会后一队车马驶来,辛评、辛毗两兄弟跳下马车。 “仲治先生,邺城那里怎么样了?”袁谭焦急问道。 “大公子你还是晚了一步!主公有废长立幼之意,在下虽然已是隐隐有感,却不想主公却如此坚决唉,袁熙袁显奕,年仅20岁,又如何能与曹操抗衡,主公此举无异于自毁基业矣,可悲,可叹啊。”辛评不住叹息。 “二公子先一步,将消息传给审配他们。在邺城起事已经不可能。如今二公子挟大军回邺城,那里已被他们控制住。我看情势不妙,所以率家眷逃出城来,跟大公子会合。” “难道我们,就如此放弃了么?我不服气!凭什么是他袁熙,为什么?”袁谭悲愤交加。 “粮草筹集起来了吗?逝者已矣,大公子也就无需再过多愤慨了,当务之急,却是先想办法保住性命,才是要紧的大事。为今之计只有迅速北上幽州以保xg命,反攻冀州的事ri后再说。”辛评出言劝道,他还算理智。 “哎,如今袁熙势大,ri后当真还有机会吗?”袁谭反问道,他心里也没底。 “当初在青州,我们设计谋害袁熙,后来事败虽未捅破,但袁熙却又焉能不知?其对大公子你心下早有恨意!你此刻随军回返邺城奔丧,却不想想,袁熙焉能让你再活着回幽州?就算他顾及兄弟之情不杀你,只怕也会将你幽禁在邺城,一生寄其篱下,看起眼色,又如何能再有今番割据一州之地,雄踞一方的显赫日子?此番若回邺城,必再难见天日矣。不过事在人为。大公子您并非没有机会的。” 历史上,曹彰的下场,不就是辛评所推测的那样吗,最终被曹丕给软禁而郁郁而死吗。 辛评接着分析道:“只要连结外援,再请乌桓的蹋顿一同举兵,夺回冀州还是有胜算地。” 这算是一狗急跳墙的昏招了,历史上萧梁子孙,就是勾结了宇文泰,才让梁朝加速灭亡。 闻言,袁谭眼中一亮,兴奋道:“还是先生智高才深,粮草已经筹集得差不多,我们随时可以拔营北上。” “不!大公子。”辛评制止了他,说道:“旁边还有青州军在窥视,他们未必会让公子您轻易北归。公子应当遣一大将统帅兵马,而您率少数轻骑速速回幽州,掌控局面。” 袁谭顿了顿后,看向旁边地朱灵:“那么,有劳将军代为统领这些兵马了。” “不负公子重托。”朱灵沉声抱拳道,虽然知道不可为,但他仍旧接下了这个任务,食人俸禄分人之忧,不外如是。 袁绍死得突然,又时值夏末。所丧事筹办了五天也就要出殡下葬。冀州一众文武怀着焦虑不安的心情前去送葬。刘夫人哭得悲切再次晕厥在袁熙怀中。 袁熙心情也很坏,前两ri太史慈、段匹磾先袭击了幽州军辎重队。再攻克了幽州军中军,两次突袭将近万幽州军击溃。 但太史慈、段匹磾,并没有发现袁谭辛评等人地身影,主将朱灵在被袁熙军击败后,也率十几骑逃奔幽州。现在袁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张合、郭淮两人身上,希望他们能迅速拿下涿县、蓟县两地。 而如今袁绍刚死,袁谭便偷偷的跑回了幽州,连个招呼都不打,摆明了心存反意。袁熙不是软柿子,既然他这个兄长对他已经是心存歹意,他就没有必要去等他大哥真反的时候,再想办法对付,那样恐怕就是真的晚了。 他袁熙可不是软柿子建文帝,他不会给袁谭成为朱棣的机会的,一切必须扼杀在萌芽之中,这也是为了袁家好,他如此安慰自己。 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等袁谭去反,倒不如自己先出手,废去他的名声和羽翼,日后对付起来,却也省却了好些力气。 袁绍临死前的话的很清楚,“有你们兄弟在,何愁袁氏不兴,何愁天下不宁。” 可是,袁绍这才刚走,所有的事情,便立刻走向了下坡路。兄弟相残的狗血局面,果真是即将上演。 袁熙不希望这样,可是也没办法,世事如棋人如子,人是一种很卑微的生物,可以改变命运,却不能够掌控天道,即使是穿越者,也一样。 活在这个乱世,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许多的事情都不会,按照自己的预想发展。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袁熙何尝不想过一种这样的生活,可惜天不随人愿,帝王之家最无情。 他注定只能是,历史冥冥长河中的一位过,蝴蝶翅膀能改变世界的走向,却带动不了世界的发展。袁熙注定也只是,挣扎在乱世中的一名生存者而已,为了生存而刻苦拼搏。 大将军府。 从大将军袁绍入葬起,袁熙一连绝食五天,而接下来一段的时间,他几乎什么事都没做,把全部精力用在哭丧上面。 河北大臣也跟着没做别的事,把全部精力用来安慰他们的新主公袁熙了。 看着袁熙好像很傻,很天真,很虚伪,其实他这是在和原先河北众臣,确立新的君臣之分的一种手段罢了,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 高柔首先劝说:“将军承受大将军交付的大业,抚临河北,责任至为重大,怎么能像一个平民为了讲究小节,而让身体受到过分伤害?”袁熙于是吃了一碗稀饭,但之后又继续绝食。 接下来各大河北文臣武将,全都到门外跪求袁熙,遵照先主袁绍的遗言,安葬后赶紧脱下丧服,让河北走向正轨。 袁熙不听,哭着下诏:“自从灾祸降临,恍惚之间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我侍奉父亲的灵寝,仿佛他老人家仍在人世,你们竟然说把他老人家下葬离开,我实在不忍听!” 很虚伪对吗,很恶心对吗,但是确实有用,经过几次请袁熙的举动,新的君臣之分,也就是所谓的名分,就这样悄悄地确立了。 接下来几天,文臣武将不断上疏请求,袁熙终于松口,但只同意下葬,不同意脱掉丧服。 翌日,袁熙亲自前往方山的固陵,安排下葬事宜,下诏让平时出动的仪仗队全都停止,只保留武装近卫作临时戒备。 死了20天的袁绍,终于入土为安。百官都以为袁熙,终于不用再闹下去了,袁熙却仍不罢休,答应不再绝食,但坚持不脱丧服。 袁家长老袁基建议说:“我们的年纪都已衰老,但事奉历代袁家家主,对袁家的前例旧典,自问相当熟悉。回想祖先们故去之时,只有侍从灵柩的人才穿丧服,其他的人一律仍穿平时的衣服,一直遵循到今天,从来没有更改。听说大将军三餐吃饭,不满半碗,无论昼夜,不解除系在腰上的麻带,我们捶胸顿足,坐立不安,愿大将军稍微克制亲慕之情,遵守袁家立下的旧有典章制度。” 袁熙凄怆说道:“我哀痛到极点,伤害身体是常有的事,不必特别关注,我早晚吃稀饭,身体勉强可以维持,诸公何须忧虑。” 田丰和沮授也不赞同,袁熙放着政事不顾,而专心守孝,各种引经据典,希望袁熙回头,但袁熙见招拆招,总有他的道理,让群臣无语,到后来又耍起无赖,当众大哭。 并扬言如果不让他穿丧服,将三年不开口说话,也要把这套仪式走完,大家没有办法,只好联合上书:“您穿,您穿,真的,没关系的,别哭坏身子。” 其实,太宗宣武帝袁熙,之所以极尽虚伪地演这一出,就是为了淡化,之前袁家内部血腥政治的一种手段。 用这种强烈的孝道,来掩盖袁家不忠不义的事实,这也是为何大晋王朝建立后,提倡孝道而不是忠义的原因了。 太宗宣武帝袁熙,开国就不正,用忠义来激励国民,谁信?鬼信吗?所以只能以孝治天下,没办法,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罢了。 蓟县。 五百多轻骑,悄悄出现在蓟城外,为首的两员将领正是张合、赵云。 因为要长途奔袭,袁熙又秘密派遣赵云,率两千骁骑协助张合夺取幽州。 袁熙的命令是ri夜兼程袭取幽州,经过张合、赵云、郭淮三人商议,由张合、赵云两人率骁骑,马不停蹄地赶往涿县、蓟县两地诈城,郭淮率中军随后赶去接应。 蓟县守将胡范,是袁熙他大哥袁谭心腹,一个中年校尉。他将号称冀州传令官地张合等人,恭敬地迎进城中府衙。 此时厅堂中剩下胡范、张合、赵云,还有门外十余个胡范的卫士,然后宾主落座。 “有劳两位大人来传令,不知文书在哪?”胡范问道,他如此问也合乎情理。 赵云取出袁熙签发的文书,胡范仔细看了每一个细节,确信印信之类的都没错,但这份调令文书地内容,却是将他调到邺城。 此时袁绍身亡的消息,还未传到涿郡。但在曹袁决战这个节骨眼上,将胡范这样的要员,突然调到邺城任职,那就太可疑了。 “两位大人,请先下去歇息,等我办完交接,就动身前往邺城续职。”胡范答道。 “那不知胡大人,需要多久才能交代完毕?”张合质疑问道,他觉得胡范不老实。 “啊。不需要多久,也就三ri。”胡范言辞闪烁说道,毕竟他的主子是袁谭对吗。 张合一皱眉,不悦道,“大人难道没有瞧见调令上说的,是即刻启程么?” 见张合如此说辞,胡范更加坚信此中的诡异,于是幸幸答道:“交接一郡之防务。岂是那么简单的事,三天已经十分匆赶了。” 就在这时,赵云一个箭步移上去,顺势抽出了腰间佩剑,三尺青锋直指胡范要害。 胡范悚然一惊。他没想到赵云突然发难,但武将出身的他,反应也是极快,后退一步堪堪躲过这一剑锋,不过仍旧被划伤了手臂。 一旁地张合也是身手极快,赵云刚刚抽剑,他就已经封住胡范的退路了。 他使出手搏之技擒住了胡范,而赵云地长剑此时,也架到胡范地颈项处。 “你等到底是何人?”胡范额头冒出冷汗。 说话间,门外院落传来厮杀声,幽州卫兵听到声响,想跑进查探,但都骁骑兵拦住。 赵云一手擒住胡范,将他推出去大厅,一手将长剑压到他颈间要害,示意他老实点。 “都住手!”张合一声断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庭院间地兵卒,见主将被擒,都了停下了来。 胡范能被委以,留守蓟县老巢地重任。显然是袁谭嫡系心腹。但胡范同样也畏惧死亡,此时他心中充满矛盾,危急时刻才知道,所谓忠节之臣,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是每个人都是颜真卿的。 连ri劳顿,张合眼中布满血丝,但他还是神情凌厉地逼迫道:“快让你部下弃械,如此还能保全你一家xg命!否则,你知道的!” 赵云接过骁骑抛来的长枪,他扫倒几个冲上前的卫兵。威风凛凛地立在院落zhongyāng,无人敢憾其锋芒,这就是无双猛将的威势。 见无匹的赵云,胡范脖子发凉,颤声道:“你,你们到底何人……” “我等大将军麾下,只要你交出让部下归顺,二公子必不会亏待你的!”张合喝道。 “啊,二公子!”胡范一下明白了事情的复杂xg。想了会后,他立即喝令那些卫兵弃械,毕竟他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城门处,十几骑正风尘仆仆地跑进蓟县,为首一人正是幽州牧袁谭,跟在他身后地有臧洪、辛评等人,可见也是风餐露宿、星夜兼程。 因为袁熙派出轻骑,在冀州全境搜捕袁谭等人,所以他们逃得并不是很快。好在辛家在冀州也是很有影响力,经过一番周折后,还是让袁谭等人回到幽州。 可当他们赶到涿县时,发现那里正在被青州军收编。惊慌之下,袁谭率部连夜逃奔蓟县。 好在守卫蓟县地兵卒,倒是没有表现出异样,所以袁谭等人也就进了城。 “大公子,您怎么回来了!”城门附近一个认识袁谭的,骑都尉惊问道。 袁谭停下马来,问道:“蓟县可有异样?” 那个骑都尉想了想。答道:“方才有邺城来的传令官。胡将军将他们,迎到府衙去了。” 袁谭心中一凉,喝道:“哪里是什么邺城的传令官。分明是袁熙的青州军,他欺人太甚,非要夺取我的幽州,才肯罢休吗!” “哈哈哈哈哈,两兄弟不能相容如此!天下间还有此等之事!”袁谭悲戚笑道,但他忘记了刺杀袁熙的时候了。 “大公子快快召集起兵卒,城外说不准还有青州军!”辛评急忙催促道。 袁谭回过神来,正要下令那个骑都尉召集兵马,但此时城中跑出百多骑,为首一个骑督正手举一份文书,显然是来收编城防的。 “胡将军下令让我等接受城防!”那个骑督大声道,他并不认得袁谭。 袁谭看那些骑兵地装束,认出他们是青州军,他惊怒交加,喝道:“混账!胡范哪来的传令!” 这时那个骑督,才仔细打量起袁谭等人,喝问道:“哎吆!你是何人!” 守城地骑都尉不明所以,见对方竟敢蔑视州牧,于是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这是州牧大人!大公子是也!” 那些骁骑士卒着实愣了一会,随即狞笑起来,纷纷抽出了兵刃,真是条大鱼啊,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大公子快逃!”臧洪见事情要糟,大叫一声,他带着随从挡在袁谭面前。 第212章 乌桓 袁绍身亡的消息一经传出,全天下为之震惊,毕竟袁绍可是这个时代最强的霸主。这位昔ri的关东联军盟主,含恨而终,使得曹袁两家矛盾,达到没有丝毫妥协的程度。 天下豪强惋惜者有之,称好者亦有之。其中最为解气的不是曹cāo,而是盘踞九江、庐江、丹阳三郡的二傻子袁术。 袁术军在丹阳接连失利,但听到袁绍这个眼中钉身亡地消息,袁术高兴之后,反而生出几分悲凉。 通过一年多地征战,孙家战绩辉煌,不仅牢牢控制住吴、会稽、豫章三郡进而对袁术形成包围之势,而且孙家在丹阳也连战连捷,大有将袁术军,一举赶到江北之势。 在曹袁两家罢兵前不久,臧霸在青州地支持下,以陈登为辅佐,突然率兵占据了泰山郡,打得曹军东线主帅曹仁,一个措手不及。 而徐州刘备,在田丰的鼓动下分兵南下,召集了东海、彭城两军地陶谦旧部,对曹仁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 曹cāo在罢兵同时,下令调曹仁所部回兖州鲁国,以防备泰山方向地青州军。 如此一来,刘备控制住了琅琊、东海、彭城三郡的全部,还有下邳的北部地区,与青州军形成对兖州的夹击态势。 关中方面,由于部分逃难人口的回迁,西凉军阀马腾、韩遂进入右扶风、京兆尹、左冯翊三郡屯军。先前刘协派属官治理关中,但曹cāo在出征前就换上自己亲信陈宫、赵俨两人。 天下诸侯之间的争霸之战,随着袁绍的身亡转入一个新的态势。随着袁熙的上位,历史也展开了新的一页。 冀州方面,袁熙好不容易将刘夫人安抚下来,随即一大堆军政事务,还要等着他这新的河北霸主处理。 逢纪、审配、许攸、陈琳还有郭嘉贾诩等人,快步来到州牧府中地书房,几人面sè都不太好,显得心事重重。 主管文书地陈琳禀报道:“张合、郭淮两位将军,诈取了涿县、蓟县两地,已经收编了大部分幽州兵马。大公子逃至渔阳纠集党徒,但又被张合击破。” “好啊,张合、郭淮他们,行动还算迅捷!”袁熙面带喜色说道。 “可是……”陈琳顿了顿,低声说道:“大公子率其党羽,已经逃往右北平,显然是要去投奔乌桓人去了!大将军当早做谋算。” “乌桓人!”袁熙心中一紧,乌桓塌顿和他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楚呢。 许都的馆驿之内, 此时,却是迎来了一众不速之客。曹操麾下亲卫大将典韦,率领一百精锐虎士,来到驿馆之内。 见了司马懿,也不多话,只是一拱手,朗声而道:“司马先生,我家司空有令,请司马先生随我等往府内一叙!” 司空府正厅, 却见不但曹操人在,更有荀彧,荀攸,程昱,董昭等股肱在侧,端的是阵势骇人,显然是有意为之。 司马懿不拱手,不弯腰,也不怯场,开口便说道:“河内人司马懿,见过曹司空。” 曹操上下打量了司马懿两眼,奇道:“你便是防公之子司马懿?恩相貌倒是不错,可惜却是少了些规矩,孤乃当朝三公之尊。你不过袁家小子帐下一食客,见了我,焉可不尊礼数?” 司马懿将头一摆,言辞凿凿:“阁下虽是三公,怎奈与我等乃是敌对之势,我虽无官位在身,却是忠贞敬主之人,今番为使,焉能丢却我家主公脸面。似是行之为然也!” 见司马懿言辞得当,曹操倒也是不以为杵,随即开口询问:“你主派你来许都,除却朝奉天子之外,却是还有何话与我说?” 司马懿轻声一笑,回道:“老主公临终之前,已是当着河北众股肱之面,传位与其二子,亦是如今的河北之主!如今四州宾服,就差朝廷一道正式的任命诏书,我家主公别无他需,只想承袭老主公生前爵位,即:大将军,太尉,领冀州牧,承邺侯!” “不可能!”司马懿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旁的荀彧已是开口,道:“袁熙小子何等样人?也想领此等诸多衔位?简直荒谬!况且朝廷已然下诏,冀州牧之位已经,由袁绍长子袁谭承继,若是朝令夕改,天子颜面何存?朝廷威严何在?” 司马懿心中冷笑一声,接着慷慨陈词说道,“话虽如此,但我家公子乃是,老主公临终前指定的继嗣之人,如今朝廷却封了袁谭,我家主公的颜面却又何存?还望荀令君教我?” 荀彧冷笑一声,说道:“笑话!这天下州郡官爵,皆出自汉室!合该由天子乾断,岂成了他袁家分封子嗣的私产?” 却见这时,荀攸站起身来,先是对着曹操施了一礼,又是对司马懿拱了拱手,说道:“主公息怒,司马先生亦是不要激动,若是带着脾气来谈,这买卖终归还是谈不成的,文若生性耿直,不善此道,我看,还是由我来跟司马先生,交涉一下方好。” 荀攸笑了笑,随即转身,上下打量了司马懿几眼道:“司马先生勿怪,这朝廷的爵位并非如市井上的白菜猪肉,说换便能换的,就算袁熙是袁绍爱子,你想让他继承大将军,冀州牧,邺侯之爵,实在有失公允,况且当年袁绍名扬天下,为汉室屡建功勋,方能得此殊荣,袁熙虽然承位,但毕竟年轻才浅,恐难成此大职,封其为三公,只怕是有些不妥了。” 司马懿见荀攸说的还算公道,于是问道:“那荀先生说说,如之奈何?” 荀攸顿了顿后,缓缓笑道:“不妨封你主为征东将军,以安天下,如何?” 司马懿眼神一撇,不耐道:“征东将军?不行不行,还得再高!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闻言,荀攸被气乐了,于是问道:“那司马先生你说呢?你想要什么?” 司马懿想了一想,肯定道:“御史大夫!” 荀攸却是摇了摇头:“平西将军!” 司马懿:“奋威将军!” 荀攸:“破掳将军!” 司马懿:“骠骑将军!” 荀攸:“横野将军!” 司马懿:“司徒!” 经过野蛮地讨价还价,最终袁曹双方达成共识,授予袁熙卫尉之职。 从始至终,司马懿表现的都非常真切,好像真的是来跟曹操谈判,为袁熙求取官位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妥当之处。 但曹操等人却是没想到,司马懿此来谈判,根本就没想过为袁熙拿过什么官位,也不屑于去拿,他只是在麻痹曹操,给袁熙夺取幽州争取时间而已,因为袁熙不在乎这官爵。 冀州议事厅,主薄陈琳将幽州的战况,跟众人说了后,如今袁熙军,张合以轻兵诈取了涿县、蓟县两地,又击破在渔阳聚众的袁谭,基本算是控制住幽州局势。 “可是……”陈琳顿了顿,低声说道:“大公子率其党羽逃往右北平,显然是要去投奔乌桓人!大将军当早做谋算才是!” “乌桓人!”袁熙心中一紧。乌桓蹋顿可是有草原上新一代冒顿的称号,这不仅是指他的能力,还指他的野心。 同样也是袁熙父亲三大恨之一。 “乌桓蹋顿素来与我冀州交好,如今少将军继承袁公爵位,可遣使前往柳城说明情况,与蹋顿继续结盟,并让其交还大公子。”审配建议道。这谋算和郭嘉遗策定辽东一样。 不过时势不同了,如今袁熙本来就和塌顿交恶,和当时曹操同公孙度交好的关系,可不一样,所以效果也就不同。 胡扯!袁熙心中暗道。蹋顿向来是支持袁谭一党,要是他承认自己的地位,那就会主动将袁谭送来。可是蹋顿哪是个安分的主,他不趁机挑起争端才怪呢。 不过有些事,他也不能太过乾刚独断,所以试试倒也无妨,不成再打也不迟,何况比起汉高祖刘邦的白登之围,和李渊的渭水之盟,比起来,他袁家的处境还要好一点。 “那这文书,就由孔璋先生起草。”袁熙吩咐道,这耻辱早晚讨回来。 “属下这就起草文书,让人送去柳城。”陈琳说道。 “不过!”袁熙语气一顿,说道,“要是蹋顿不认我这个冀州牧,那又该如何应对?” 袁熙这话立即将众人难住,袁绍在时蹋顿就不太安分。袁绍封他为单于,还在民间选送女子跟他和亲,对他进行怀柔安抚。 但蹋顿还是经常狮子大开口,向冀州索要钱帛粮草。但袁绍为了北方稳定,不得不对蹋顿百般谦让和拉拢。 隋朝末年李渊也是,为了加速进军长安步伐,怕突厥在后边突袭,也是和袁绍一般送财货给突厥并结盟,也就是渭水之盟。 这时幽州控制的属地十分有限,只有涿郡、广阳两郡全部,还有渔阳城以南的渔阳郡,代郡、上谷两郡的南部。因为东汉开始鲜卑乌桓内迁。 到这时这些游牧民族部族地势力,已经控制代郡、上谷、渔阳的北部。右北平、辽东、辽西三郡,更是被乌桓蹋顿所部占据。 刘虞施行亲胡政策,他担任幽州牧时边地情况稍稍好些。公孙瓒这个主战派取代刘虞后,幽州边地战火重燃。直至袁家取代公孙瓒,乌桓、鲜卑一些部族又开始蠢蠢yu动。 所以袁熙说蹋顿趁机生事,不是不可能。 “冀州刚经历大战十分疲惫,我等死敌又是占据中原的曹cāo,实在是拿不出兵马钱粮,来解决边事啊!大将军三思啊!”逢纪说道。 “不论蹋顿作何决定,少将军都要忍耐。”审配也附和道。 “唯有先报大仇,再腾出手来收拾胡夷不迟。” 袁熙心中不以为然,但如今钱粮匮乏,兵卒疲惫,他也只能先跟蹋顿,进行交涉。 不过他袁熙绝不会同蹋顿,再签订什么盟约之类的了,因为袁家虽然疲弊,但是同乌桓的战略对比,还是强大的一方,比起李唐处境好点。 这里出自晋史,不过太宗宣武帝袁熙说的是,不再签订,也就是说,之前袁绍是和异族签订过一些条约的对。 “接下来我想说说,开府和兵马调动的事。”袁熙接着说道。 几人一下打起jg神来。继承袁绍基业后,袁熙是要重新开府征辟幕僚的,而其中人事安排十分复杂,既要照顾到原先的旧臣,也要顾及袁熙的嫡系臣属。 而这些臣属所担任地职务,往往决定了他们受宠程度,和在冀州的势力影响。 说着,袁熙将一份起草好的任职文书,给众人传阅。因为要统治四州之地,袁熙不能再以州牧的身份担任长官。 所以开大将军府是十分必要的事。袁熙将陈群急召到邺城,又跟郭嘉等近臣商议后,将这时地一些官制进行了改进。 大将军府幕僚一般都是文职,武将则直接归袁熙统领。其中长史负责统管府内各曹,是最高属官。其中兵曹,主管军政。户曹,主管民政。薄曹。主管文书。法曹,主管法制监察。仓曹,主管农事和粮食储存。吏曹,主管人事。 长吏下一级则是从事,他们作为长吏的副职助手。从事再下一级就是舍人。是初级理事官吏。此外还设有军师祭酒、参军若干参与谋议,并主管情报。 在袁熙的任命中,兵曹长吏为沮授,户曹长吏为田丰,薄曹长吏为贾诩,法曹长吏为审配,仓曹长吏为钟繇,吏曹长吏为逢纪。 其余的荀谌、许攸为户曹从事,崔琰为法曹从事,陈琳为薄曹从事。郭嘉刘晔许攸为兵曹从事。陈群为吏曹从事,顾雍为仓曹从事。其中郭嘉、刘晔、贾诩、许攸还出任了军师祭酒。 这番任命是袁熙和郭嘉、贾诩等人反复商量过的。六曹长吏中青州一派只占了两个。冀州一派占了三个,剩下的田丰处于两派之间的角sè。 如此安排一方面是发挥个人之所长,还有是为了照顾和安抚冀州旧臣。 众人仔细看了数遍,挑不出什么毛病,都赞同了这个决定。同一时候,袁熙也遣人将田丰、钟繇等人召来,并将在青州的众女也迁来邺城,是时候了。 而袁熙地根基青州,由国渊代理刺史之职,徐晃则主管青州军务。其余的陈登、糜竺都被任命为州从事,由他们协助国渊。 在袁熙的示意下,徐晃调拨两万青州预备兵,给占据泰山郡的臧霸统领,并任命他为裨将军,领泰山郡太守。 七ri后,袁熙在州牧府召见了一众文武,除去屯驻濮阳一线的鞠义牵招,屯驻黎阳的张绣,和驻防蓟县的张合郭淮,其他文武都悉数到齐,高览也刚从黎阳被袁熙临时调回来。 先是薄曹从事陈琳,宣读了文吏地任命,接着众人向袁熙行臣属礼,正式承认袁熙的地位,这次是从法理上认同。 看着跪坐两侧的众多河北英才,袁熙心中激动之余,也感受到了手掌大权的快感,还有那燃起的争霸雄心,这就是权力吗。 袁熙看着众人朗声说道:“诸位,自黄巾之乱来,朝廷衰微jiān臣当道。先后出现了董卓、李榷、曹cāo等挟持皇帝地jiān佞。他们打着汉室的旗号,行着龌龊的勾当。各地的豪强也是割据一方,混战不断。我虽不才,却继承了父亲的遗志,誓要铲除jiān佞,平息干戈,还天下一个太平安定!” 顿了顿,袁熙继续道,“在座的诸位都是当世之英杰,蒙诸位不弃,出任我的臣属。值此天下危亡之际,正是英雄当立之时,也是诸位一展才华。青史留名的大好时机!望诸位同心协力,共同创建不世之大业!” “我等愿辅佐大将军共创大业!”众人纷纷说道。 “好!接下来我宣布新的军政调令。”袁熙停顿了一下,说道:“着高览前去换回鞠义,代为屯驻濮阳一线防备兖州。” “喏!”高览出列领命道。 大晋皇储 大晋太始三年,国内的政务告一段落,袁熙开始着手清除北方边境的隐患。 慕容鲜卑趁着大晋帝国草创未久,于是常率兵进犯大晋的北方边境,烧杀掳掠,纵横数年,令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这一年,袁熙终于腾出手来,亲率精兵猛将,同太尉司马懿和中山王袁买北上,大破其部,斩慕容升,擒获其子并家眷以下四百余人,并捕获逃人两万余户,凯旋而归。大胜还朝的袁熙心情很好。 然而袁熙刚刚回到陪都邺城没几天,屁股还未坐热,他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原来有人举发说,他的世子袁睿,与他最宠爱的小妾柳梦璃有私情,在他出征的这几个月里,两人数次通奸。 遥想当年太宗宣武帝袁熙,也曾经勾搭过自己父亲的小妾郑氏,也就是中山王大司马袁买的生母,呵呵这袁家真是够肮脏的,这算是天道轮回吗? 袁熙半信半疑,按理说每个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听说妻妾红杏出墙,都会第一时间地暴跳如雷,袁熙也不例外。 可问题是,偷他小妾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世子袁睿,他不信儿子有如此胆量,竟然偷人偷到他的被窝里来了。 袁睿是太宗宣武帝袁熙的第二个儿子,为贵妃甄宓所出,自幼聪慧过人,极具政治天赋,又敢作敢为,又兼嫡长的身份,袁熙在鸠杀万年公主、废黜袁雍后,毫不犹豫地立了袁睿为世子。 所以说袁睿政治前途一片辉煌,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袁睿不出大错的话,是袁熙几乎铁板钉钉的继承人。 袁睿只要好好干,等个十年二十年的,帝国宝座的位置就是他的了,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盯上了他父亲袁熙的小妾?究竟是两情相悦,还是逼奸既遂,还是有人诬告? 三名告发者,是袁熙爱妾柳梦璃的贴身侍女,她们不但众口一词,说世子与柳梦璃数次通奸,还说身为贵妃的甄宓也耳闻此事,却不管不问,任由世子秽乱后院,这罪名可就大了。 既然袁熙已经回来,如果奸情是事实,那么这两人肯定不敢再冒险私通,想亲自捉奸,罪证确凿是不可能的了。又想到侍女地位卑微,除非有天大的胆子,否则哪里敢凭空诬陷世子? 此事定然不是空穴来风,袁睿聪明英俊,正值青春萌动的年龄,柳梦璃风情万种,深闺寂寞,两人纠缠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于是,越想越恼的太宗宣武帝袁熙,立即将袁睿招来讯问,在三名侍女的指正下,袁睿并不承认,袁熙性子急躁,平日里只要儿子稍微犯点小错,或是不顺他心意,就要立即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这一次也不例外,一顿声色俱厉的审讯和劈头盖脸的殴打过后,袁睿实在挨不住了,只好承认确有此事。 眼看着人证俱全,正主又已招认,袁熙简直就是暴跳如雷,一想到自己在天寒地冻的战场上出生入死,呆在王府里享福的儿子,居然偷他的爱妾柳梦璃,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没错就是仙4的女主角。 大怒之下,他令人将袁睿打了一百大板,打得死去活来只剩下半条命,然后扔到后院的空房子里囚禁起来。 贵妃甄宓闻讯赶来求见,被他拒之门外,她又求去探视儿子,又被他拒绝,并且下令谁也不得去探视袁睿,更不准给袁睿通风报信,任由他自生自灭。 袁睿命好,受到如此重创,过了两天居然没死,袁熙余怒未息,气急之下,觉得如此逆子不能再留,准备将他废黜。 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了缅怀皇后高月,终生也没有立皇后,同样也没有立太子,所以我们以世子相称。 废了世子,那要改立谁才合适?袁熙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那就是他的第五子,还不满七岁的孩童袁攸。 袁睿和柳梦璃私通,此事应该是甄宓早已知晓,却替儿子隐瞒遮掩,袁熙在暴怒之余,又责怪妻子不教儿子学好,还合伙欺骗他,这比失察之过还严重,所以他决定要废黜甄宓和袁睿母子俩了。 袁攸是他和前朝弘农王妃唐姬所出,也就是汉少帝刘辨的皇后,可惜后来被董卓废黜了,后来逃难过程中,又被太宗宣武袁熙所强暴,于是便委身与袁熙。随后被袁熙纳入了自家后院,着实宠爱起来。 不知道是谁,竟然探听到了袁熙的这个打算,也不知道此人,是通过什么渠道,竟然将这个消息,秘密送达给袁睿知晓,据后代史官猜测,是一股反晋势力所为,目的就是为了让大晋内乱。 而且据传言,就连神女柳梦璃,都是那一股反晋势力的圣女,为了离间袁家父子生乱,而用的美人计。 总之,这个陪都邺城里的耳目实在了得。被一百大板打得皮开肉绽,伤痕累累的袁睿表面上趴在榻上养伤,动一动都困难,其实他内心一直极度焦虑,并且一刻也没有停止摆脱困境的盘算。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惊愕了,伤心之余,也清醒起来,开始分析敌情。 假设他被废黜,立了袁攸,那么为了给新世子一个嫡子的身份,唐姬必然会成为新后宫之主,甄宓就沦为一个下堂妻,袁熙当然不会杀她或者撵走她,估计她可能委委屈屈地当个侧室。他怎么办?那个小孩儿当了世子之后,唐姬会不会千方百计,想除掉他这个巨大威胁? 所以只要他一天不死,一天可以有活动的机会,就有可能东山再起。同时袁睿也深深怀疑,自己是被唐姬所陷害的,那三个告发他们的婢女,为什么要冒着背叛主人和被杀人灭口的恶名和风险,而告发她们的主人呢?他想不通。 按理说这种事情,做奴婢的就算是看到了,也应该是装作不知道,能隐瞒就隐瞒的,揭发出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难道她们仅仅是,单纯看这两人通奸很不顺眼?身为奴婢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忠于主人,主人就算是道德败坏,有伤风化,也轮不到奴婢来主持正义。 这样看来,这个婢女出首主人的事件,起因很可能就是袁熙后院的夺嫡之争。废太子的命运是非常可怕的,废世子也是如此,君不见他的大哥袁雍下场。 唐姬想杀袁睿,袁睿也想夺回位置搞掉她和袁攸,这必然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袁睿虽只是个少年,平日里轻浮放荡,然而他自幼就在父亲身边,看着晋王幕府的建立。 论起权谋较量和人脉势力,唐姬和她那幼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因此,在迅速分析了时局,和敌我力量对比之后,袁睿拿定了主意,他要搬救兵。 思前想后,这个救兵当属司马懿最合适,一来资历够深,二来和袁熙关系亲密,和他袁睿关系同样不错,三来有文化有口才,能说道袁熙心窝子里去。 司马懿虽然现在是个闲职,却属于袁熙最早的班底核心出身,属于大晋利益集团的朝廷勋贵。所以,只要司马懿来说动了袁熙,受益者绝对是他袁睿。 不知道袁睿是通过什么渠道什么手段,在袁熙派人严密监视之下,还是将求救信秘密递出,送往在洛阳时任左仆射的司马懿处,此时司马懿被降职了。 司马懿在接到袁睿的求救信之后,看清其中所述的事情原委,顿时大惊,为了防止袁熙动作太快,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废黜袁睿,他当即动身,前往邺城救援。 到了邺城,司马懿对袁熙说道:“这种事情谁碰到了都要生气的,还真是巧了,微臣的二儿子司马昭也曾和我的小妾私通,我自是气得不行。可转念想想,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丑事怎么好张扬出去?女子如衣服,儿子却是亲骨血,孰轻孰重怎能不有所取舍?于是我就给掩饰住了。昭儿经过教训之后,感激之余痛改前非,现在父子和睦,更胜从前。” 袁熙听了之后,沉默下来,若有所思,半天也没有说话。司马懿知他已有所动摇,于是耐心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其中的理由,一条一条地列举出来。 司马懿的这一番说辞,将事情分析得丝丝入扣,个中利害无不言明,处处都提醒着袁熙,现在绝对不是废长立幼的时候。当然,司马懿列出的这些条,最关键,也是直接可以动摇袁熙决心,迫使他改变意愿的一条就在袁睿身上。 原因袁睿在受了一百大板被囚禁起来之后,竟然可以暗暗通消息出去,托人送信搬救兵。如果甄宓自己行动自由的话,这个搬救兵的活,应该是她主动去做的。 可是晋史书上却说“睿求救于司马懿”,显然是袁睿自己派人完成的。从这一点看来,袁睿的力量不容小觑。 在别家纨绔整日吃喝嫖赌,飞鹰走马的时候,他却早已懂得经营自己的势力,并且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以及能屈能伸的政治素养,真不愧是袁熙的种吗。 从这个角度来说,袁睿已经具备了,一个未来领导者的基本权谋手段。 在起初的暴怒之后,袁熙冷静下来,通过司马懿的到来,猜测到了袁睿的这种能力。因此,在左右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保下这个儿子了。 保袁睿就必须保甄宓,这母子俩的利益关系绝对是紧密结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既然袁熙打定主意,继续让袁睿当他的继承人,自然要给甄宓面子,也要让甄宓地位稳固,那就是掌管后宫。 司马懿看明白了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心思,于是自告奋勇,重审此案。 于是他先去禁所里见了袁睿,袁睿见他来了,心领神会,立即为自己翻供,说自己和柳梦璃绝无私情,纯属侍女诬告。是袁熙打得太厉害,他实在经受不住才违心承认的。司马懿也装出痛心疾首状,批评道:“男儿何意畏威自诬?” 随后,他分别见了那三名,告发袁睿的侍女,秘密令两名侍女翻供,说是被另一名侍女蒙骗唆使的。 接着,又叫人将另一名侍女悄悄抓起来,在房梁上做个绳套,给强迫着吊了上去,缢死了。如此,变成了死无对证,就以那两名翻供侍女的供词为准,判定袁睿无罪,无辜遭诬,纯属冤案。 袁睿通过嫡长子的身份,顺利成为袁熙的继承人,又通过自己的天赋才能和努力进取,巩固了自己的位置,给母亲了最好的回报,使甄宓能反过来“母以子贵”。 在后来十年间的数次危机之下化险为夷,屹立不倒,当的起晋明帝的称号。 应该说,甄宓和袁睿这一对母子,是配合默契的利益共同体,又同时拥有着强大的神经,坚忍的心智。可以说,从这一刻起,袁熙就只能一力扶植他们母子,不再动摇决心了,还得给他们铺路。 在这场夺嫡之争,看不到刀光剑影的生死斗争中,袁睿的危机公关,可以说是尽善尽美,所以他成为了最后的赢家。由此可见,亡羊之后如何不牢,的确是一门成大事者必修的学问。 而且此后,太宗宣武帝袁熙,秘密处死了爱妾柳梦璃,而且因此事受到诛连的太监、宫女、大臣、道士、工匠、神策军将士、锦衣卫、尚书省等有三千多人。 而且还有一桩秘事,那就是唐姬的处理问题,柳梦璃事件,太宗宣武帝袁熙,并没有把唐姬牵扯进来,但是在袁熙临死之前,却做了一个让后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安排,那就是着中山王大司马袁买,持三尺白绫赐死唐姬与后宫。 第213章 奇谋 袁熙环视众人后,接沉声道:“此次讨伐曹cāo之战,暴露出我军军中诸多弊病。军令不严,将领私自纵兵抢掠,兵卒cāo劳懈怠等等……” “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曹军几千兵马。就可以袭取,我军上万人地驻地?而我们就不行?”袁熙越说越激愤,厉声说道,“为什么曹cāo地弓箭手能shè一百五十步,而我军兵卒只能shè百步!” 袁熙一番质疑,将冀州一众旧臣问得哑口无声,他们漠然者有之,激愤者有之。羞恼者也有之,刹是好看。 “大将军,白马战败乃我军奇耻大辱啊!几万将士竟然不能拿下小小地白马,还护不住老主公的xg命!末将惭愧!”颜良噗通一声,在议事堂中间跪下,“若非大将军调度有方力挽狂澜,十万将士不知有几人能归家。值此一战,末将方才知道自己部下多窝囊。请大将军给我一年时ri,末将定给大将军练出一支不败jg兵!” 颜良此举一半是感恩,一半是兴起强烈复仇心,也许还有向新主表忠心,他颜良虽然是武夫,但不是二愣子对吗。 “大将军,在下虽然即将领兵外出。但也会汲取战败地教训,练出一支jg兵,以报仇雪恨!”高览也神sè激愤道。 “好!那从今ri起,军中施行新的军令,并派遣一批督军负责督察。如果违抗军令者,定斩不饶!尔等记住今天的话!”袁熙朗声嘱咐道。 袁熙所要施行的军令,其实就是青州军施行地军令。他要将青州模式,扩展到河北四州,而如今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一众武将见这个既定情势,也只能纷纷领命。 军制变革命令下达后,袁熙心中大石去掉一块,接着再沉声道:“我跟曹cāo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即刻发兵征讨!” “啊!大将军不可啊。”沮授立即劝说道,“我军接连动兵。河北已经到了十分疲困之境地。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帛粮草,供给大军出兵之用。虽然大仇不共戴天,但也应积蓄实力,再说复仇!还请大将军三思!” “如今幽州动乱,兵卒也疲惫不堪,实在不应该草率出兵。”审配也劝道。 新近才吃了败仗,有些个文吏是不愿冒险再战的。所以纷纷跟着劝谏,这和他们白马之战前,怂恿袁绍出兵时不一样了,他们被曹操吓破胆了,所以才劝解袁熙的,而不是基于河北现实。 袁熙何尝不知己方情况,但身为袁绍的继承人,他不能不做出复仇的姿态,不能流露出对曹操的胆怯,不然士心不安。这也回避了众人说他父仇未报,就先迫害兄弟地说法。就像李克用要出兵朱温时一样,不可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虚弱。 袁熙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正如诸位所说,我河北实在是支撑不起再次大战。那么趁此时机我等应休养生息,积蓄钱粮,再cāo练兵马。我与诸位来个三年之约,三年后定要发兵以报国仇家恨!” “谨遵大将军号令!”众人说道,他们也松了口气,此时河北士气确实不佳。 所以袁熙军,除了需要积蓄实力外,还需要时间克服恐曹证,那就是来次胜利的战争,这比什么都有用,比如说那甲午中日战争前日本人的心态。 袁熙说的三年时间,其实是经过周密考虑的。只要迅速平定河北的动乱,用两年多的时间,足以使河北恢复元气。 更重要的是,随着青州生产的恢复。三年后可以囤积起供应十万青州军的粮草。十万河北兵、十万青州兵。袁熙认为那时自己,拥有足够地实力问鼎天下。 袁熙再布置了些政令后,就让众文武离去。而他将兵曹属官还有田丰、审配、逢纪、贾诩、许攸、钟繇等心腹留下。 袁熙让许褚这个壮汉,同虎卫抬上一张巨幅的地形图。这是他将这时的行军图,结合后世的记忆,让马均加以完善的大汉疆域图。 袁熙指着兖州地段说道:“曹cāo退回兖州,他如今应该是忙于,抽调兵力平定徐州之乱。依我估计,即便有青州的支持,刘备也非曹cāo对手,徐州的再次沦陷只是时ri地多少。” 许攸会意,接着袁熙的话说道:“我军积蓄实力,曹cāo也在积蓄实力,双方比的是谁更快。曹cāo不会坐视河北安稳,而我等也要不断给他找麻烦才行。” “子远先生说的对!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到时候中原决战,比的不光是兵员粮草。还有看谁的后方更加稳定。”袁熙笃定说道。 沮授盯着整个疆域图,分析说道:“刘备虽然弱小,却也是员宿将,曹cāo要彻底平定东边的徐州,也需要费些手段和时ri。刘表占据荆州广袤之地。拥有带甲之士十余万,可用其对曹cāo南边地豫州进行牵制。曹cāo挟持了朝廷,定会让那些老臣心声不满,我等可以联络他们,再联合南阳的张济,牵制曹cāo地西面。” 逢纪笑了笑说道:“如果加上北面的我们,曹cāo岂不是被四面包抄?” 沮授摇摇头,解释道,“刘表、张济皆势利之人。他们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要达到削弱曹cāo的目的,还需要我们自身实力和详密地筹划啊。” “事在人为,能消耗他一点就是一点。”袁熙乐观说道,“驻守泰山的臧霸通晓军事,其人又擅长游动奇袭战。我打算派郝昭与他不断sāo扰兖州东部。一来驰援了刘备,二来以攻为守,滞缓他东部三郡的休养。此外,沿河屯驻的骑兵,也可以不断小股地渡河,sāo扰兖州北部,以达到疲弊敌人的目的。” “大将军,这算不算效仿伍子胥地疲楚之策?”刘晔笑着问道。 “正当如此袭扰曹cāo啊!”许攸眼珠子一转,问道:“大将军是否在担心,曹cāo也会联合强敌,来袭扰我河北?” 袁熙心道,这许攸揣摩心意地本事,真不下郭嘉、贾诩。他肯定也明白了自己地最终用意,就是容易自作聪明。 袁熙指着疆域图上的河北,接着说道,“并州地鲜卑匈奴部落,游走冀并地黑山贼,幽州的三郡乌桓,此都乃威胁我冀州的劲敌。其中又以三郡乌桓的势力最大,其对我河北幽州的威胁也最大!” “大将军,我等不是已经遣使,前去安抚蹋顿了吗?并不一定要跟蹋顿交恶的呀!”审配急忙劝说道。 袁熙脸sèy立马沉下来。说道,“在座都是我的近臣,咱们也别说那些套话。蹋顿跟大哥关系密切,我看他必定向蹋顿借兵以袭扰我幽冀两州。与其长期地被动防守,不如迅速剿灭掉,这股威胁我大汉的胡夷!”以战才能和,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打颉利可汗一样。 几人虽然都是袁熙心腹重臣,但是有些话他们不能说。袁谭始终是袁熙心中地芥蒂,在他们看来,袁熙是想趁此灭掉这个隐患。 “三郡之地路途遥远,粮草供给就是个大难题。再说我军兵卒疲惫,而乌桓控弦之士不下十万,要征发多少兵卒,才能平定三郡之地?”沮授立即反对道。 “从前朝廷征讨边地胡夷,都是遣全国最jg锐的兵卒,再辅以各地征集的粮草辎重。我等以疲惫不堪的四州之力,征讨三郡乌桓,这胜算实在不大,请大将军三思啊。”田丰也反对道。 “在下倒认为此时,征讨乌桓的话,我军胜算极大!”郭嘉淡淡地说道。 说着郭嘉站起身,对众人解释道,“胡人各部落间纷争不断。可联合渔阳代郡等地的鲜卑乌桓人一同攻伐蹋顿。此其一也。蹋顿自持偏远,现在必然没有防备。突然发动攻击,一定能达到奇袭之功效,此其二也。胡人控弦之士虽多,却行伍松散。我汉家骑军虽少,却都乃研习战阵之jg锐。是故前平原侯、霍骠骑千骑、万骑就能追亡逐北,此其三也!凭此三点在下断定此战必胜!” “说得好!”许攸不住附和着拍手称好,他哪会不明白袁熙的心思,郭嘉的意思其实就是袁熙的本意,他能不叫好? 见袁熙早有筹谋,而且事关袁家两兄弟间地内争,沮授、田丰、审配、逢纪、钟繇几人,虽然不赞同这冒险的一战,却也不好多劝谏。 至于袁熙的核心幕僚,刘晔、贾诩则是知道,袁熙素来都是擅长出奇制胜,所以觉得此战胜算还是有的。 “如何调兵,如何行军?”许攸接着问道,其实他是在给郭嘉顺节奏。 郭嘉笑了笑,解释道,“公子可再遣两批使臣携重礼前往柳城,跟蹋顿说明交好的意愿,并让他遣还大公子“ “哎呀!此乃隐强示弱之计,可以麻痹蹋顿。”许攸立即赞叹道。如果不给的话,就给了自己出兵的正当理由,他毕竟91的智力呢,就是嘴巴不把门,容易和杨修一样自炫聪明,引来杀身之祸。 郭嘉接着说道,“公子跟上谷的阎柔素有交情,可遣人联合他共同起兵。我军则选出三万jg兵,避开大道从小路奇袭柳城!胜算当有五成。” “即便从渔阳出发,到柳城地路途也是十分遥远生僻,途中粮秣供给就是个难题。我冀州屯粮不多,不可能像武帝攻匈奴那样,征发十数万民夫运粮。”沮授出言提醒道。 “多征发民夫运送辎重,也就达不到奇袭之功效了。”袁熙摇头否定,再问道,“讨伐曹cāo之战提早结束,我军还有供给三万大军三月之粮草?” “尚可供给四万兵卒三月之用。”钟繇迅捷回答道。 “那就好,出征选用jg兵,多带骡马与偏箱车。再从渔阳、上谷等地,购买一批牛羊以为军用。如此就不需再次辎重供给。”袁熙粗算说道。 这时贾诩站了出来。幽幽说道,“从幽州小道奔袭柳城,确实能达到出奇之功效,可是少将军忘了,我军还可再派一支奇兵,突袭敌后么?” 袁熙眯眼想了会,看着老神在在的贾诩,惊喜道,“海路!” “不错,正是海路。”贾诩指向疆域图,说道,“先前在糜家的海船上,我就听船夫说有人从海路跑过辽东。只要再派一支jg兵于辽东登岸,从背后袭击柳城。更加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如此陆路之奇兵,也就变成正兵了,海路之兵,则更是出奇!”袁熙不无激动道,如此胜算更大。 众人在商量了兵卒粮草调度的事后,接着就都退了下去。 沮授走到一半,又回到袁熙面前,施礼问道,“在下想问。大将军将鞠义调回邺城,是否想让其领兵征讨乌桓?” 袁熙点点头说道,“鞠义晓习羌斗,兵多骁锐,是员难得的将才。况且他也是为数不多地,跟胡人交过手的将领。” “鞠义确实是个将帅之才,但他为人骄恣傲慢,不少同僚都参奏过他。大将军需要好好驾驭才是。”沮授提醒道。 “这些我早有耳闻。我会好好应对的。”袁熙淡淡答道。 刘备用的了魏延,太宗皇帝李世民用的了侯君集,自己还用不了鞠义? 沮授犹豫了一会,深深拜道:“从前在下一直劝袁公立大公子,可是大将军您不计前嫌,不仅救了在下一命,还提携到兵曹这个要职。这让属下实在羞愧呀!” 这沮授也是聪明人,先是抛砖,然后引玉,再示弱打消太宗宣武帝袁熙的猜忌之心,顺便还表了忠诚,真是高手。 袁熙将他扶起,笑着说道,“先生不必如此,知人善任才能使基业稳固。我是看在先生大才,方将兵曹托付。希望先生一切以袁家之大业为重,尽心尽力。” “在下只有倾尽所能,以报大将军之恩义。”沮授顿了顿,接着说道,“大将军确有齐桓之风,不过在下想,再向大将军举荐两位贤才。” 瞧瞧,沮授这话有水准,把袁熙比做齐桓公,那他是谁呢?管仲?管仲也是齐桓公对立面的敌人,最终齐桓公还是宽容了管仲,最终在管仲辅佐下,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称霸战国,而沮授这里盖意自指,同时也想袁熙宽容他。 “是通晓乌桓之事的人么?”袁熙闻言好奇地问道。 “有一人是。”沮授答道。“其中一人乃高干之弟高柔,此人有治国之才。只是高干先前亲近大公子,他现在畏惧大将军您报复,让一家人闭门不出,以明哲保身。”这沮授还真是一老狐狸。 “他们两人好歹也是我的表兄,改天我亲自去安抚他们就是。”袁熙说道。原来是自己大舅哥啊,这算是举贤不避亲了,何况自己刚好想启用高柔呢。 沮授点点头,接着说道,“这第二个人确实知晓乌桓事务,先前袁公就是委派他,联络蹋顿的。” “哼,郭图!”袁熙冷笑道。 沮授看袁熙脸sè不善,于是小心说道,“从前齐桓公为成霸业,而重用仇敌管仲。公子之雅量,实在不在齐桓公之下。试问区区一个郭图又算什么。” “先生休要如此抬举我,不过只要郭图愿意归附。我可以过往不究地。这就一起去见他。”袁熙笑着说道。 袁熙脑中迅速的回忆起,汉末郭图的消息。历史上此人官渡之战时,力主趁机偷袭曹营,在此计失败后,为免于责罚而归罪于,率军偷袭曹营的张合、高览,致使二人背袁投曹,成了压垮袁军的稻草。 后来又给大哥献计谋杀三弟,但被审配等识破,导致兄弟交兵,后又劝大哥联合曹操攻击三弟,以收渔翁之利。 可以说郭图的每个计策,在当时都是昏招,正值危难之际,兄弟还同室操戈,本来就是自取败亡之道,郭图焉能不懂? 所以说起来,郭图是那种只顾眼前利益的二流谋士,距离一流远远不够。 但话说起来,郭图又还算不错,昏则昏已,最起码他没有投降,骨头是硬的,始终在为袁家效劳,还算是有点用。 他这一生中干的最杰出的事情,应该就是游说韩馥让出冀州给自己的父亲。 总体说来袁熙给眼前之人的评价就是,能用,但是不能大用。 沮授赶紧答应下来,接着袁熙唤来许褚和一队近卫,众人一起来到邺城中,关押要犯地军中大牢,来看看老朋友郭图。 第214章 人选 此处先前是府衙关押犯人的大牢,袁熙到邺城后,将一片区域划出来,专门关押郭图、辛评余党,还派军中嫡系人马把守。 此时地郭图早没有了先前的风光,他一身肮脏的囚衣,胡须留地老长,一双眼睛浑浊无神,整个人呆坐在牢房的栅栏后,可不凄惨。 郭图他自问也是智谋之辈,平时喜欢出谋划策。但比起谋划来,他更加擅长察言观sè,迎合上意。他跟袁绍这么久,早将袁绍的心理揣摩透彻,所出的计谋也多是迎合袁绍的意思。 这就是为什么吃了败仗,袁绍也不从严追究他的原因,他的定位就是宠臣。 此时郭图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当然明白袁绍想立二儿子的心思,但是他下注时偏信嫡庶之分,认为袁绍迫于压力,最终还是会传位长子袁谭。 结果揣摩了十多年,还是猜错了袁绍的最终决定。此可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咣啷!”两个兵卒将牢门打开,大声喝斥道:“郭图出来,大将军要见你!” 郭图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两个兵卒见他没有动。不耐烦地将他架起,拉到了外间。 郭图愣了愣神,他不相信自己,居然见到袁熙还有沮授两人,真是稀罕。 “呵呵,劳烦大将军来,看我这将死之人!”郭图苦笑道,毕竟他算是袁熙的仇人了,他对自己前途不抱希望。 袁熙神sè复杂地看着郭图,沉声说道:“郭图你两次错料敌情,又怂恿父亲冒险用兵。结果不但致使我军两次惨败,还使父亲伤重身亡。算起来父亲地死你也有一半罪责!” 郭图颓然说道:“是我偏信自己谋划而害死了袁公啊!事到如今郭图唯有一死谢罪,只是恳求大将军,宽容大量放过我家小。” 郭图说着就跪下,不住地磕头,只到流血也没有停,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即便是小人佞臣,他也有家庭对吗,也有妻子儿女对吗。 “说起来你的确该死。否则怎么平息两万多将士的冤魂!”袁熙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如今有个戴罪立功地机会,你可愿意做?” 郭图又愣了会,虽然他猜测到袁熙找他必有事,可是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易赦免他。 “只要大将军还有能用得到在下的地方。郭图肝脑涂地也要效死力啊!”郭图用衣袖擦了擦鼻涕眼泪,激动说道,“请大将军下令,待郭图办成之后,再赐我一死以谢罪。”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眷恋尘世的郭图呢。 袁熙心中冷笑不已,这郭图果然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不过现在还有用得到的地方,将来天下平定后,他要是再犯什么过失,那时再杀也不迟。 而且作为君主,总得有个和珅那样的人侍奉不是,有些事不方便他本人去做对吗,这就是帝王之术。 “是公与先生举荐的你。说你通晓乌桓事务。此时大哥逃遁乌桓,他勾结蹋顿意图寇略我幽州冀州,所以让你以为参谋,将来或许还要你做向导随军出征。”袁熙幽幽说道。 “啊!大公子逃遁乌桓胡地了?”虽然袁熙地才略比袁谭高很多,他也知道袁谭最终失败,但郭图想不到袁谭这么快败亡。 看到袁熙那凌厉的目光,郭图心中悚然一惊,如实答道:“既然乌桓胡人yu不利与我冀州。那郭图必当竭尽全力,以抗拒之来报答大将军再生之恩。” “你是待罪之身,就在大将军府领个参军职衔。至于查抄你的家产……”袁熙顿了顿,瞥了一眼郭图,缓缓说道。 能保住身家xg命就很不错了,郭图哪敢讨价还价,立即答道:“就当对在下地责罚,郭图必定效死力,以报大将军的大恩。” 有众人大才分担军政事务。袁熙的担子着实轻了不少,加上万年公主、甄宓、高月、刁秀儿、唐姬、步练师众女回到邺城,使袁熙又享受了一段,难得地悠闲的奢靡ri子。 走在州牧府后院,袁熙突然听到低低的悲泣声。他循声走到院落边,看到两名素衣女子掩面而泣,不禁疑惑不已。 “哎?你们在哭什么!”袁熙疑惑问道。 两名女子抬起头,看到袁熙后,显得惊慌失措,同时也有一丝欢喜。 “见过公子。”那两名女子赶紧施礼,她们用的还是从前地称呼,毕竟这是袁绍故居。 袁熙看去,见那两名女子姿色还属上佳,而且身姿曼妙。他仔细一想,记得是袁绍的歌舞伎和姬妾,而那名姬妾正是郑虞。 “婢子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两个美姬下拜谢道,并扭捏地看向袁熙。 “起来!”袁熙说道。先前他救过这些姬妾的性命。那是袁绍出殡时,刘夫人强烈要求将他们一同殉葬,被他拦下来了。 袁熙哪不知道刘夫人平时就恨她们。这时正好借机除去以解怨恨。好在袁熙苦劝下让刘夫人改变主意,这也救了她们一命。 更何况,几年前袁熙还和姬妾郑虞,有过一个约定对吗,托身献子的交情呢! “哎!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袁熙无奈问道。 其中一名舞姬畏畏缩缩不敢开口,另一名美姬郑虞则柔柔弱弱地说道:“是夫人要将我等送人,还请公子救救我们啊。” 袁熙一阵头痛,袁绍留下来的这些“遗产”是个大麻烦。在刘夫人眼中她们是祸水,而歌舞伎还好办,每个豪门都会豢养一批,他还可以省掉一笔钱来购置。 可是袁绍的姬妾却是个难题,杀掉不忍心,有了刁秀儿、甄宓等绝色,自己对这些女人兴趣也不大,难道要像曹丕一样,把他老爹曹操的后宫也收了,额有点那啥。 本来想赏赐给有功将士做姬妾,但是立即发现不妥,这个时代是有帮好友姬妾改嫁的,但是将父亲的姬妾送人,那还真是有违常伦。 如果由刘夫人出面将他们改嫁,那时人还是可以接受地,只是袁熙想不出在自己治下,有人敢收袁绍地姬妾,何况郑虞还有儿子呢。 “送与何人?”袁熙好奇地问道。 “呜呜……”美姬郑虞悲泣道:“是送与下贱的并州商贩做妾,请公子搭救啊。” 袁熙一阵叹息,这个时代一般地商人地位底下,只有像甄家、糜家那样大地主商人才有政治地位。这些姬妾好歹是在世家门阀待过。 要她们去普通商贩家,那她们自然是不愿意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 “行了,这事交给我,你们起来,我去跟母亲说说。”袁熙吩咐道。 那舞姬和郑虞连连跪拜,有了袁熙地求情,她们能留下的机会很大。 袁熙边走向刘夫人的院落,他暗自苦笑,自己的后宫都来不及打理。这会还要帮忙打理老爹袁绍地后宫和遗孀。不过这些都是苦命女子,自己有财力就养着算了,没什么大不了。 院落里主室,刘夫人跪坐木榻上首,甄宓跪坐右侧服侍着,显然甄宓做了一番功课的。 “显奕你来得正好,宓儿送来西域瓜果。你来尝尝。”刘夫人招手道。看到甄宓在这里,袁熙哪里还不知道什么事。 袁熙自然地跪坐在刘夫人身旁,接过所谓珍贵的“西域瓜果”,他不仅哑然失笑,这些瓜果在后世再平常不过,只是这时虽然开通丝绸之路,也引进了不少作物。 但西域的东西还是属于贵族地奢侈品。这样他想到一统全国后,丝绸之路的再次开通。 “对了母亲。您是不是要将那些姬妾,送与并州来地商贩?”袁熙直言问道。 刘夫人脸色立即转阴,拉住袁熙的手,问道:“是不是那些贱婢又去纠缠你了?” 袁熙摇摇头,说道,“是孩儿听仆役说的。”说着他看向一旁地甄宓,刘夫人并不认得什么并州商贩,那么能联系上他们,他觉得这自然是跟甄宓有关了。 甄宓被袁熙这么一看,芳心一跳,低下头去。唉,甄宓还是躲不过后宫争宠的命运吗。 “她们留在这看着烦心。给她们找个好人家也是好事啊。”刘夫人不以为意答道。 袁熙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从前她们是开罪了您,但现在父亲过世,她们不过袁家一般下人身份。跟您的尊贵是没法比的。送到那些粗鄙商贩手中也苦了她们,不如辟一个院落专门安置她们,平时让她们兼作女红。如此既体现了您的大度,也不会惹您烦心。” 刘夫人对这个儿子心极软,而且儿子已经贵为大将军,权势滔天,风头一时无两,于是她拍拍袁熙的手,顺势答应了下来。 “显奕,你看宓儿多孝顺,每次有什么珍稀的东西,都是送来为娘这里呢。”刘夫人看向甄宓的眼神充满欣慰,但一会后,她转口不悦道:“可是那位公主殿下倒是尊贵得很呢。” 袁熙听出些苗头,他能从中猜测出一二,那就是他的后宫也开始争宠了。刘夫人虽然看甄宓比自己漂亮,而有些许的嫉妒,但甄宓地家教使她八面玲珑,不久就将刘夫人侍候得顺心如意,比之高月和刘妍还要得宠。 而万年公主虽然也是有教养。但多年皇家熏陶使她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高人一等地高傲尊贵气质。而高月又是她外甥女,刘夫人指颐气使惯了,哪能容忍别人比她更大派头。于是刘夫人自然亲近甄宓。而排斥万年公主。 至于高月就属于中间了,刘夫人对高月的态度就介于刘妍和甄宓之间了,而这就注定袁熙后宫分为三大势力,高月一派,刘妍一派,甄宓一派,其他诸如唐姬,刁秀儿,步练师,以及还未取过来的蔡琰,暂时处于中立态度。 袁熙眯眼一笑,跟刘夫人搭着话。虽然比在青州时,增多了刘夫人这个更难应对的醋坛,但只要他心如明镜,就能依照自己地意愿行事。毕竟自己现在是家主,他喜欢宠谁就宠谁。除了刘夫人,没有人能对他指手画脚。 “公子,外头来人禀报,说鞠义将军已经被带到前院书房,等您过去。”一个婢女禀报道。 袁熙心说又来了个麻烦,他辞别刘夫人和甄宓,叫上了许褚、祝公道来到前院书房。 鞠义此时没有披甲,而是身穿冀州军的征袍。他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但看到袁熙后立即恭敬地施礼,没办法势比人强。 袁熙招呼他坐下,并让仆人端上瓜果点心,一时无语,袁熙就这样晾了他一会儿。 “鞠将军一路辛苦了。”袁熙淡淡说道。 鞠义坐正来,如实说道:“辛苦说不上,这点路途算什么。只是不知大将军召我回来,是有何要事,是否有新的调任?” “这个不急,先让将军看些东西。”袁熙笑了笑,他让许褚端上旁边的九份文书。 许褚将文书放到鞠义的案几上,鞠义好奇地翻开来看,他地表情先是惊奇,然后变成愤怒,接下来再看两份后又变得脸色发白。 鞠义今出一身冷汗,抬头看去,见袁熙脸上淡笑看不出喜怒,而旁边许褚、祝公道两个杀神眼中的凶光,却让鞠义不寒而栗。 鞠义立即跪了下去,谢罪道,“大将军啊,这些都是诬陷啊!末将一心忠于袁家,哪敢有半点不臣之心啊,请大将军明鉴啊!” 鞠义不怀疑袁熙敢干掉他的决心。 “我没说你有不臣之心啊。”袁熙淡淡道,“可是这上面说的私吞粮饷、多讨粮草、不奉号令、阳奉阴违,这些事可是真的?” 鞠义冒出冷汗,辩解道:“这都是那些文官挑拨是非,末将在中山防备公孙瓒时,确实有过不奉调令之事。但那时是袁公受郭图等人挑拨,让我冒然出击。大将军也是通晓军机之人,应当知道何时不能战的。” “哼!但这虚报兵员,多要粮草之事总是有的?”袁熙冷冷说道,“这上面可是罗列了清清楚楚的账单呢!你说呢鞠将军?” “末将糊涂,确实多要了粮饷。只是末将只拿了少许,大多数都是分发将士了啊!”鞠义再次辩解道,“大将军您知道没有战事时,不多发粮饷地话,将士们过得实在是苦。但我是没有纵兵在当地抢掠的,那些钱粮多数分发给了下属,是故先登营他们为会效死命。” 这时的兵卒过得是苦,鞠义真是多发粮饷提振士气,或是收买人心的话,那不难理解。 袁熙见已经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缓了缓语气说道:“我相信鞠将军你的忠心的,但是此间种种做法实在恶劣,要是每个将领都像你这样,我还可以安睡么?” “末将谨遵号令,不会再发生这些事情了,不过需要练出一支精兵,奖赏是不可少的。”鞠义还不忘讨要好处说道。 “我会跟公与先生和元皓先生他们,商讨裁减老弱增加粮饷的事的。”袁熙顿了顿,说道,“此次召你回来,是为了征讨乌桓之事!” 袁熙将先前众人,弹劾鞠义的文书,交给了鞠义,也算是和他交心了。 鞠义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这时才知道袁绍一直在猜忌自己。而袁熙这个继承人的心思,鞠义实在是摸不透。 仅看袁熙俊美儒雅的外表,鞠义根本不会联想到,他就是那个战功显赫的新任大将军。这个新的君主比袁绍更加的富有才干,而且也更加地难以揣摩。 “鞠将军,你看此法可行否?”袁熙将攻乌桓之计说出后问道。 “啊!真可谓计计出奇啊。”鞠义赞道,“示敌以弱,乃效仿冒顿之攻东胡,而跨海突袭这一招,恐怕乌桓人做梦也想不到了。” 确实,这新主公确实有手段和谋略。 “鞠将军也认为我军胜算大?”袁熙问道。 鞠义点点头说道,“骑战并非单纯以数量取胜,骑兵上五千之数,我汉家骑军就要优于两倍之胡骑。只要步骑配合得当,何惧他十万控弦之士?不过我军步骑人数当取步一,骑二。” “粮草供给使我军,只能征发三万jg兵,其中乌桓突骑能不能出征还是个问题,最多只能是步骑各半,而且还有部分是骑上马的步卒。”袁熙如实答道。 虽然说乌桓突骑的家眷都迁到了冀州,但袁熙实在不敢用三郡的乌桓兵出战。可放心用的只能是鲜卑和乌桓其他部落胡兵。 鞠义沉吟了会,说道,“只要上万骑就有胜算了,不过一定要加强步卒的cāo练。并且多配强弩与偏箱车才行。” “那将军可愿领一奇兵,跨海奔袭否?”袁熙定定看着鞠义问道。 “这个。末将并不熟悉海路。何处登岸,如何渡海可是一窍不通啊。”鞠义为难道。 “这个你放心,自会有熟知海事地人为你筹谋,你只需登岸后,率兵从背后突袭柳城即可,将军可敢领命?”袁熙说道。 “如此末将领命!”鞠义答道。 其实选择鞠义也是有原因地,这时地辽东还是一片荒芜之地,不可能有上佳的港岸给大海船停泊。 这样登岸就成了一个大难题,人和物资还好办,可以用小舟运载上岸,但是战马就带不了太多。这样注定跨海的奇兵多以步卒为主。 而鞠义对于统领步卒,战骑兵很有一套,这在界桥之战时,他几乎全歼令胡人闻风丧胆的“白马义从”就能知道。 袁熙对鞠义又嘉奖了一番。让他率所部四千jg锐步卒,到东莱秘密集结和cāo练。 第215章 反击 政治风波弥漫了几天后,终究渐渐散去了,此时在袁熙的书房当中。 只见一袭白衫,穿着随意的袁熙,正在翻看着一卷竹简,脸上还带着丝丝的惊讶,他在细细地考量着什么。 身着华丽蓝色锦服,气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甚至连脸蛋都白皙了许多的袁买,正眼涵期待站在他的面前。 袁熙缓缓读完最后一个字后,轻轻的放下了竹简,不敢置信的望向了袁买。 “二哥,怎么样?我的策论还行?可还入二哥法眼?”袁买有些紧张的问道,这是他花了五天时间,熬了几个通宵才写出来的策论。 袁熙心中啧啧称奇,一脸感叹地说道:“五弟,真乃帅才也!”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袁家也出了一个人才。 听到袁熙的赞许,袁买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激动,连忙道:“二哥,你过奖了!” “二哥我倒是没有过奖你!”袁熙猛的站了起来,手中拿着竹简,神色惊叹道:“这篇军论为兄,虽然还没有完全看懂,但里面不但对大军的建设,提出了最稳妥,最有效的方法,更在临阵对敌方面,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你不但将孙子三十六计完全融入其中,更贯彻了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为兄可以肯定,当世绝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出来!” 袁买心中顿时充斥着浓浓的感动,深深的施了一礼道:“二哥,您这一番话,是我这十五年最想听到的,谢谢!” 袁熙叹了一口气,轻轻将袁买扶起后,略显惋惜道:“五弟,你的才华到我的虎卫营当一个小小的军侯,实在太大才小用了,你应该统帅千军万军,纵横天下的。” “二哥万万别这么说,没有二哥你的照顾,我或许还在大将府内,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是你给我生机,而且我坚信,几年之后,二哥必然能雄视天下,我愿替二哥,鞍前马后,扫荡群雄。”袁买一脸真诚并坚定地说道。 袁熙望着诚恳的袁买,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既然五弟有此志向,你我兄弟就一起共创一番大业,明天你就随我前往虎卫营报道。” 袁买立刻后退几步,双手合十,大声应道:“诺!!多谢二哥提携!” 时间悠悠而过,夜晚无声无息而至,书房之内,袁买已然离去,袁熙独自一人安坐其内,默默的欣赏着袁买那篇军论,这里面有许多的建议十分精辟独道,让他获益良多,不自觉的就沉浸在了其中。 袁熙不知道的是,若干年后,袁买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成了袁家除了袁熙的二号人物,在袁阀势力中,有高柔,甄尧,刘和为首的外戚势力,有以中山王袁买为首的宗室势力,成为袁熙的两把制衡勋贵权臣的有力臂膀。 不过最近一件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了,袁熙谋划着讨伐乌桓,但乌桓何尝不是想先下手为强呢,何况还有袁谭怂恿。 河北大公子袁谭逃入乌桓,受到了蹋顿的接纳和礼遇。五月,袁谭为乌桓大军带路,攻打了易州城,做了汉奸。 当初,袁熙的父亲袁绍与蹋顿兄弟相称并结为盟友,约定危难时互相援救,如今蹋顿容纳叛将,背信弃义,侵略盟友土地,所以袁熙写信责备蹋顿。 蹋顿并没有退兵之意,反而急攻易州。袁熙于是派幽州镇将张合,率领幽州兵马共三万人迎战,不过张合终因寡不敌众,几乎全军覆没。乌桓乘胜追击,围攻蓟县,张合坚守城池等待救援。 当时,蹋顿率领的乌桓的兵比较多,有人说是三十万,有人说是五十万,甚至有人说是一百万。以至于幽州以北,山谷之间,毡帐如云,羊马遍野(乌桓以羊马为军粮)。 叛将袁谭引诱幽州亡命之徒,教乌桓人制作攻城的器具,如飞梯、冲车之类,都布置于城下。又凿地道,堆土山,四面攻城,半月之间,用了各种方法攻城。 城内,张合安抚将士,随机应变,坚守城池。过了很久,援兵未到,城内军民疲敝不堪,人人惶惧。 张合派人八百里加急,上报幽州军情,袁熙为此忧容满面,召集诸将议事。 袁熙麾下大将赵云,请求派兵急救幽州,并且说:“我们若耽误片刻,幽州城恐怕会生出事变。” 大将太史慈说:“希望大将军借给末将五千精锐骑兵,定能击破乌桓。” 大将张辽说:“应该选出精兵占据山中险要之处,并且携带强劲弓弩设下埋伏,等待乌桓兵马过来。” 袁熙喜道:“有你们三员大将出马,本将可以高枕无忧了!” 五月,袁熙命张辽率兵援救,驻扎在涞水;又遣太史慈率兵夜袭祁沟,俘虏了一些乌桓兵回来。 这时张合派人,告诉驰援的张辽说:“乌桓有十万兵马,羊马不知其数。近日以来,乌桓兵已经消耗了一半羊马,蹋顿为此责怪袁谭,很后悔来此。乌桓强兵都散布在山中射猎,蹋顿帐前不满万人,我们应该夜出奇兵,攻其不备。” 于是张辽将张合说的情况上报给袁熙,等待下一步指示。 六月,蹋顿望见幽州城内有烟火之气,于是对手下说:“还不可进攻。” 又因为暑热以及暴雨,于是蹋顿班师回柳城,留下大将袁谭继续攻城。 七月,袁熙派赵云领骁骑军与张辽在易州会师,步兵骑兵共有一万余。 于是赵云、张辽、太史慈三将同谋,率军秘密急行,直达幽州。 八月,张辽率领三千骑兵为前锋,来到幽州城外六十里。乌桓一万骑兵突然而至,张辽,赵云拼死力战,乌桓溃败,丢弃了大量军资。 张辽,赵云,太史慈三将,趁势进军追击,斩杀和俘虏了数以万计的乌桓兵。最后大军进入幽州,与张合相见。 这次幽州之围,乌桓兵围攻幽州百余日,最终以袁军胜利而结束。 袁熙此时也赶到了幽州,打算安抚初定的幽州,正在刺史府内宴请宾客。刘和,高柔,甄尧也被袁熙请来作陪。他们都是袁熙的妻兄,算是自己亲信。 除了这三人,还有五公子袁买,鲜于辅,鲜于银,齐周,阎柔以及刘军校尉以上的军官,今日都被请到了刺史府内,参加这场宴会。 接着,袁熙又向鲜于银,齐周,阎柔等人一一敬酒。酒宴气氛也越来越高涨,在座诸人不是世家子弟,就是显贵之人,应付这样的宴会自是得心应手,宴会的气氛越来越高涨。 最后,诸人都略带酒意而散。 袁熙组织这次酒宴目的,就是用原有刘虞势力的人的影响力,来去除公孙瓒和袁谭在幽州的影响残余。 有了鲜于辅一系刘军的臣服,袁熙彻底完成了对幽州的掌控,除了鲜卑人和乌桓人,幽州境内还有谁敢缨其锋。 几日后,大将军府。 袁熙低头沉思着往前走,正在想着,突然感到一阵香风扑面,一道人影从竹林中闪出来。继而一双柔软的纤手捉住了他的前襟。袁熙恼羞成怒转头一看。 黑暗中,袁尚妾室鱼幼薇,正贴着袁熙的左臂站在旁侧,斜着眼睛看着他脆声说道;“二哥你若出声,我就大声喊叫,说你调戏弟妹。” 听到鱼幼薇的胁迫,袁熙完全清楚那样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袁家和袁熙的名望必然受到打击,对一个敢于调戏弟媳的逆子,谁会同情,必然被政敌所利用。 袁熙淡淡问道;“哦?玄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鱼幼薇轻笑道;“二哥,你每天这个时辰,不都要去尽孝心吗?” 袁熙有点恐慌无主了,就算是面对全军万马,快要死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害怕过,事关名节,不能不使他畏惧。 袁熙会在乎这些,我感觉这不过是史家的,溢美之词罢了,袁熙会在乎礼法? “我不吭声,你放我走,玄机。”袁熙的心在胸膛里突突狂跳。 一片漆黑,喊是肯定不敢喊了,动都不敢动了。袁熙伸着脖子,僵硬的看着鱼幼薇,咽了口唾沫。暗骂道这死女人,要害死我。怎么办?怎么办? 黑暗中一只手突然伸向袁熙,抓住了他的手。并且示意袁熙,向竹林后的木屋房舍方向走。 袁熙“无计可施”,“屈”从于那只手的暗示,以宣武帝的武力值会受制于,一个弱女子?我是不信的,他很享受嘛。 穿过竹林经过暗黑回廊,他们便进入一个破旧废弃的木屋中。 刚跑出木屋几步,鱼幼薇就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啊,救命啊,二公子袁熙糟蹋我啦,救命啊。” 见鱼幼薇大叫,情急之下,袁熙猛地转过身又走进破木屋,挥手给了鱼幼薇一个耳光,揪着鱼幼薇的秀发,厉声说道,“是哪个王八蛋,让你来陷害老子。” 鱼幼薇抚摸着粉面,顺势抱住袁熙的胳膊,不还手不反抗也不生气,仰起头瞅着袁熙的脸,低声出气道;“没谁,玄机就是倾慕二哥。你打死我。” 木屋的窗子撒进朦胧的星光,鱼幼薇眼中透出两束亮晶晶的光点柔媚动人,一缕奇异的气息,刺激袁熙的鼻膜。 凝聚在袁熙拳头上的力量悄悄消融,他的胳膊轻轻的垂落下来。 最后鱼幼薇没有喊。她看着袁熙远去的背影,哭泣着幽幽的说了一声;“二哥,你是个好人,比他们都好的多了。” 不过据晋朝秘史说,其实还有另一个版本,那就是太宗宣武帝袁熙,以莫须有的借口,把袁尚妾室鱼幼薇,约在竹林见面,并表达爱意,不过被鱼幼薇拒绝了。 被拒绝后的太宗宣武帝袁熙,于是恼羞成怒,就作势要强暴鱼幼薇,但是鱼幼薇誓死不从,最终袁熙没有得逞,不过鱼幼薇衣服尽裂,十分凄惨地逃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联络阎柔、鲜于辅和等候柳城的消息,袁熙跟一众文武还反复推演攻袭乌桓的细节。 在这半个月中,第一批使臣从柳城回来。使臣禀报说蹋顿不仅态度傲慢,一点也不给袁熙面子,还差些杀了他们。 期间第二批携带重礼的使臣也已经上路,只待再派出第三批使臣,以麻痹蹋顿,这就是五代晋王李存勖所用之策。 袁熙跟沮授、郭嘉等人商量后。将冀州军裁撤掉近半,留下十五万人,并且派牵招、高柔还有钟繇的侄子郭援,率三万人进驻并州,加强那里的统治。 原先幽州兵裁撤掉大半,调三万地青州预备兵到幽州换防,上次幽州攻防战中的幽州军,表现着实差点意思。 而高柔主政并州期间,高柔招揽了太原人王凌和孙礼,作为自己的左右手,分别协助自己处理军事和政物。 出征三郡乌桓的兵卒在冀州、青州两军中不断挑选着。但还是以袁熙的青州军嫡系为主。战后经过休整和补充,将各部损失的兵员恢复满编。 出征的就有袁熙的三千骁骑,以鲜卑和上谷乌桓为主的三千乌桓突骑,还有就是为数六千地青、幽、冀三州jg骑。 袁熙怕身为南方人的丹阳兵水土不服,所以让他们驻守邺城。 而步卒主要以青州军常备为主,加上三分之一的冀州jg兵。 三万jg兵中鞠义的奇兵占了六千,其中两千冀州jg骑,两千青州兵、两千鞠义自己的嫡系冀州兵。 袁熙还以大将军令征调了,五千多匹三郡乌桓兵地战马。从上谷等地购买的牛羊马也有了眉目,只等袁熙大军与阎柔、鲜于辅所部,会合时递交。 出征三郡乌桓的将领,和谋士名单也定了下来,太史慈曾去过辽东。田豫自小在渔阳边地长大。郭图两次出使柳城,这三人是必须带的。 此外袁熙担心历史重演。态度坚决地留下郭嘉,而让贾诩随军出征。 武将方面,太史慈、蒋奇随鞠义渡海过辽东属国。随中军的有颜良、伤势愈合的文丑、张辽、赵云、段匹磾、田豫。 袁熙中军所有兵马都是,先一步到幽州秘密集结cāo练,袁熙等人也以巡视秋收为由离开邺城,一切都在准备着。 田丰、沮授、郭嘉、钟繇、逢纪、许攸等高层,这一天也都出到郊外相送。 “这几日,奉孝还在为,不能随军出征而恼火呢。”刘晔来玩笑说道。 袁熙看了看一旁摇头晃脑的郭嘉,笑着说道,“胡地天寒地冻水土恶劣,奉孝你平时就身体弱,我是怕你受不住草原上的风寒,你啊,还是替我守好冀州。” 闻言,郭嘉不住苦笑,“若知今日如此,郭某定勤练骑shè,否则也不会错过这兵史留名的一战了。” 袁熙拍拍他的肩,接着说道,“河北地担子也不轻呢,并州地胡人在边地作乱,南边的曹cāo不肯安分,许县地朝廷更是被他把持。此外青州、徐州之事也要劳烦各位留心呢!” “少将军放心,如今的冀州是英才齐集,相信能应付得过来。”田丰说道。 袁熙笑了笑,有田丰坐镇他安心不少,于是说道,“郝昭、周仓已经调去青州,牵招会是个平定边乱的将才。子扬,影卫就交给你了,多查探各方豪强的消息,还有让你寻找的那些人,也要尽快去接触,不论是使什么手段,我希望凯旋之时,能见到他们,明白吗。” 刘晔对着袁熙恭敬地一揖,他十分感动,“影卫”可是袁熙最嫡系的神秘组织之一,能交给初来乍到的他打理,那是莫大的信任,而他也将以行动成果来回报。 毕竟,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身报君,死生以之,生死相随。 说罢,袁熙跟众人一起饮了饯行酒。然后骑上绝影,率大军朝北方疾驰而去。 第216章 田畴 是时,已经到了建安二年(197)九月。正是夏末秋初地季节。也是汉地收割,塞外牧民逐水草迁徙地季节,一切都很是安详。 渔阳雍奴是渔阳郡南部一个小城县,乌桓蹋顿帮助袁绍攻公孙瓒时,这里被战火波及,百姓也多有流散。 直至袁谭领幽州牧,雍奴百姓才渐渐回迁,但远远比不上刘虞,当政时地繁华情景。 此时的雍奴方圆百里,都布满了袁军游骑斥候,通往各地的要到都被封锁起来。而从冀州和上谷郡,却源源不断地有大批辎重运来。 袁熙一行除了文武臣属,还有四百虎卫。还没进雍奴城,道路上就有几十骑在等候着他们。其中一个年近三十的青衣高大男子,显得尤为突出,显然不是一般人。 “二公子可好?”那高大男子拱手道:“在下可是遵守约定前来投奔,不过我这北平人饭量可是大得很,不知二公子舍不舍得军粮。” “我就不相信先生,能一顿能吃两个兵卒的口粮,管够。”袁熙笑道,这个高大的男子正是,昔日与袁熙有过约定的田畴。在动身北上前,袁熙就依照田畴留下的住处,派人将他请来。 “我是说笑,只是远征柳城。这粮草冬衣可要准备充足,否则一旦战事拖长到了冬季,漫天的风雪,就能吞噬掉数十万人,灵帝时,公孙瓒出征就是如此失败的。”田畴提醒道。 袁熙带着田畴一起走一边聊,将辎重筹备,和分兵奇袭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打算看看他的见解。 “公子这遣使示弱十分正确的。海路奇袭更是妙计。而购置大量牛羊委实是个好办法,不仅可驮运辎重,这些牲口还不用喂食豆料,到时候宰杀了充作军粮再好不过。”田畴赞叹道,对取胜他也增加了几分自信。 “只是不知阎柔、鲜于辅他们,能购买来多少牛羊马匹啊。”袁熙不确定说道。 田畴笑了笑,说道,“公子放心,阎柔在上谷还是很有势力地,不论胡汉百姓都很拥戴他,所以这军需物资是没问题的。” “上次托先生帮忙查探三郡地形,还未请教先生该如何行军布置?”袁熙谦虚问道。 “三郡的乌桓人也是逐水草而居,夏季时大多部落会迁往柳城以北的草原放牧。而秋冬时往往南下至辽西、右北平等地寇略。所以现今右北平、辽西的乌桓人部落较少。但要瞒过他们的耳目也十分困难。”田畴解释道。 “那不知先生可查探到,有那么一条通往柳城的偏道?”袁熙再试着问道,他想起历史上田畴献策出卢龙塞北上的事情。 闻言,田畴点点头。如实回答道,“在下就是这右北平人,自小往来辽东不下数次,每次都会向当地人打探道途地势。不从辽西去柳城,还可以出卢龙沿滦水过燕山,再过长城、历平冈从白狼直击柳城。” 袁熙一下愣住,田畴说的这些地名他都熟悉,但习惯查看地图地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地名的方位。于是进到雍奴后,取来小幅的幽州地区行军图,一众文武开始商讨起行军路线。 经过田畴在行军图上的解说,袁熙才明白他说的偏道,其实十分曲折,而且很多地方都是人迹罕至地荒山野岭,道路的简陋更加不用说,这是古代可是没有公路的。 但为了达到突袭的目的,袁熙他们又不得不选择这么一条偏道。虽然路途艰难,但袁熙相信历史上曹cāo能通过,那么准备更加充分的自己,也一定能通过。 众人商讨之间,传令官禀报说阎柔、鲜于辅等人率部到达雍奴。 袁熙立即率众人相迎,特别是田畴、鲜于辅、阎柔几个旧识相见时都不禁感慨。 “大将军,自从接到你的信函,我就将上谷甚至代郡中,能收购到的马匹牛羊都征集起来,此外还请到一些去过柳城的鲜卑向导,等候大将军差遣。”鲜于辅朗声说道。 阎柔也接口道:“在下从上谷的牧民中,jg选了出两千骑随大将军一同出征。” “好啊!”袁熙高兴地让了座,说道,“有两位的鼎力相助,何愁三郡乌桓不平。” 鲜于辅笑了笑,谦虚说道,“在下一介书生,就不能随大将军一同上阵杀敌了。只能给大将军征集来这些东西。不过舍弟鲜于银将和阎柔将军,可一起随军出征。” “好,如能一举破敌。当记先生大功。”袁熙说道。这话也不作假,因为行师用兵,后勤保障第一位,君不见萧何吗。 “不知大将军出兵地时ri,和路线定下没有?”阎柔出言问道。 袁熙点点头。让田畴说了行军地路线。 阎柔眉头紧皱,说道,“此路很艰险啊,若没有熟知地形地人领路,大军将很难通过。即便有田先生和牧民向导领路,在山中行军宿营取水造饭也是不易。在下部属中多为胡人牧民,他们擅于山中行宿,就让我部为开路先锋!” “如此再好不过了!”袁熙放下心来,论野外生存技能,那些牧民确实十分在行。 柳城。 比起中原地城池,柳城并不大。它只是个土城。城中住的也多是乌桓贵族,一般牧民是在柳城附近屯驻的。 之所以选择柳城作为王城,是因为这里不仅有水源之便利,还是控制辽西的咽喉,而且柳城以北就是水草丰茂的大草原,正是牧民放牧的好去处,可谓是进退自如。 此时,袁谭怒气冲冲地带着辛评、臧洪两人,来到蹋顿的所谓“王庭”。 蹋顿宽大的厅室里地毯,用是珍贵的兽皮,两旁悬挂弓矢刀枪。其他地器具也是尽显胡人的粗犷。厅室旁摆着尊、壶等汉人酒器,中间有只烤熟的羊羔。 一脸浓密黄须的蹋顿靠坐在大胡椅上,两旁分坐有五六个胡将。厅室中还有跳起胡舞的乌桓女子,和侍候蹋顿等人的汉人婢女。 突然地,蹋顿一把推开旁边倒酒的婢女。用乌桓话骂道:“卑贱地奴婢,你倒酒溅到本单于了!不想活了!” 那个婢女浑身颤栗,她白皙的手臂上留有特别显眼的淤青,显然刚才力道不轻。 “单于跟她发什么火,直接把她拿去喂狗得了。”旁边一个胡将笑道。 “卑素机,你这不是浪费吗,先给弟兄们享用够了,再喂狗不迟啊!”另一个胡将笑道。 “阙利,就知道你喜欢汉人娘们,可我就不喜欢!还是咱们乌桓女子够劲。”叫卑素机的胡将骂道。 叫阙利的胡将大笑:“那下次南下汉地时,我用珠宝换你抢得地汉女,怎么样?” 被推倒在地上的婢女,虽然不熟悉懂乌桓话。但她隐隐听得个大概。不禁晕厥过去。 这时蹋顿看到走进来的袁谭等人,于是挥挥手:“不要再跳了。将她拖下去,赐给兄弟们享用。” 幸亏蔡琰被袁熙给抢走了,不然也免不了刚才那个婢女的命运,哪怕她是所谓的才女。 几个胡人舞女恭敬地一拜然后退了下去,旁边的两个胡兵兴奋地,托起那婢女往外就走,她的凄惨命运也就注定了。 袁谭来到厅室中间,不禁眉头一皱,随即他的视线,从那个女婢身上转到蹋顿处,恼怒道:“单于,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胆!”卑素机起身喝道。 蹋顿眼神y沉,他挥挥手让卑素机坐下,然后用汉话问道:“大公子你说的是哪件事,是不是本单于招待不周?” 袁谭不顾辛评的眼sè,大声道:“单于你是不是收下了袁熙那厮的礼物,还要将我送给他!” “哼!要是本单于当真这么想,大公子你已经不能站在这了。”蹋顿冷笑道。 “那单于你为何要那样,招呼袁熙派来的人?”袁谭质问道。 “虽然本单于要助你攻下河北,但他们是袁熙派来的使臣,若是招呼不周,岂不是失了乌桓部族地面子?你们汉人还说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大公子你一直让我杀使臣,岂不是陷本单于于不义!”蹋顿反问道。 “这个……”袁谭一时无言。 辛评看袁谭受窘,于是帮衬道:“单于休怪,我家公子实在是情急了些。不过单于您想,我家公子被袁熙陷害,致使基业被霸占,这不论换做谁都会急怒非常。而且我等虽然蒙您收留,单于您还肯借兵给公子,但毕竟是客居他乡,要是单于您听信袁熙地谗言,我家公子岂不是危在旦夕。” 蹋顿抹了一把浓须,说道:“既然本单于答应过帮公子夺回家业,那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们乌桓人也不会改变诺言地。本单于收下袁熙地礼物,还答应跟他们交好。这不过是让袁熙误以为本单于怕了他。只要他没有提防。咱们杀到邺城时,他可能还不知道怎回事呢。哈哈!” “那单于您还不快些召集兵马讨伐袁熙。要知道他现今刚刚占据冀州和幽州,其根基必定不稳。而且河北之兵久经战阵,如今也疲弱不堪,要是这个时候出兵必能一举攻下邺城。但要是拖下去,给袁熙缓过气来,那打下冀州就费时费力了!”袁谭急道,这也是辛评事先教他说地。 蹋顿拿起酒碗,不耐烦道:“大公子你不知道如今正是放牧的时候么,若不在此养肥战马,秋后怎么南下攻略冀州?” 辛评上前一步。说道:“袁熙肯定会防备单于您秋冬时南下,但此时您提前南下,那袁熙必定没有防备。等打下幽州和冀州,钱粮多得是,单于还怕过不了冬么?” 蹋顿心中一动,他看向几个部将,问道:“你们怎么看?” 阙利摇摇头说道:“咱们祖祖辈辈哪年,不是等战马长膘后。在秋冬才南下的?每年抢来的东西也仅仅够渡过严冬和chun荒之用,要是不养肥战马和牛羊,又打不下幽州冀州,那咱们部族几十万人就要饿死啦!” “现在水草正丰茂,不能丢下草原南下啊!”另一个叫柯必力的胡将也劝道。 “就是单于您决定。但牧民们也不会答应放弃放牧的啊!”卑素机也反对道。 本来还有些心动的蹋顿,立即被一片反对声压倒。 “单于,袁熙必定将大公子是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会放纵您收留大公子的。如不先发制人,那袁熙缓过劲来,也会发兵攻打您的啊!”辛评劝道。 “哈哈!”阙利嚣张地狂笑,“柳城离冀州那么远,想当年公孙瓒也奈何不得我等,就袁熙也想来攻打咱们吗?” 底下几个胡将都放声大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辛评也料想不到袁熙会那么快征讨三郡乌桓,本是想刺激一下蹋顿。但这时招来的嘲笑使他异常难堪。 “不要笑了!”蹋顿一抬手。让众人静下,“辛先生说地也不无道理。咱们打仗围猎还讲究侦测一番呢。再过半个月就让左先、蒙弥两个部落回到柳城休整,让他们先南下查探一下袁熙的动静,咱们大部人马在秋高时,像当年丘力居大人一样,给袁熙的四州一个狠的!” “好啊!当年我跟随丘力居大人时,最远打到了汉地的青州,打得那些汉人见着咱们就跑啊!”阙利大笑道,“今个单于也领咱们打到青州去,抓几个青州的汉人娘们来玩玩!” 袁谭眉头紧皱,他厌恶这些胡人的粗鄙,但是如今寄人篱下,他不能不忍耐。 蹋顿眼神深沉,突然道:“大公子,听说你地夫人在赶来柳城途中染上风寒,现在还卧病不起,是么?”其实他已经惦记上袁谭妻子了。 袁谭不知道蹋顿是什么意思,小心答道:“劳烦单于关心,贱内身体已经好了些。” 蹋顿摆摆手,说道,“我们这偏远之地比不上你们汉地的繁华,大公子你住的可还习惯?” “有单于无微不至的照料,我们都住得习惯。”袁谭憨憨答道。 “唉!”蹋顿叹道:“这里不比你们汉地,特别是晚上的风够冷冽地。公子你没有人帮暖床,我这做主人的过意不去啊!” 袁谭听得糊里糊涂,心想蹋顿怎么还关心自己有没有女人睡。 “哈哈!单于应当找个娘们陪陪大公子,否则夜里北风吹得厉害,怎么睡得着!”阙利y笑道。 蹋顿点头说道:“我有一侄女,刚好到婚配的年纪,不知大公子可愿接纳?” “啊!”袁谭吃了一惊,“单于如此好意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只是我已经有了妻室,让令侄女跟我岂不是苦了她?” 蹋顿笑了笑:“我是诚心将公子当朋友,你也一定不会拿我的侄女当妾室看的,不是吗?” “如此谢过单于了,在下一定会照料好令侄女。”袁谭以为蹋顿要笼络他,这收下一个女子也没有什么,于是答应下来。 可是一旁的辛评却眉头紧皱,他隐隐猜到,蹋顿这是要借机控制袁谭。而且他的侄女正是袁谭的正妻,蹋顿若是设法让那个胡女,取代袁谭原配的话,那可以更好地控制住袁谭。辛评本来是听过蹋顿的乌桓“冒顿”称号,但这时才发觉他地野心是如此之大。 “单于,袁公子地部将说来禀报重要事情。”一个胡兵跑进厅室说道。 蹋顿点点头,让胡兵请进来。 过了会,神sè脸焦虑的家将走了进来,对袁谭耳语几句,然后递上一份信函。 袁谭听了后脸sè急剧变化,焦急地对蹋顿道:“单于,袁熙纠集兵马秘密出发,奔着柳城这里来了!” 第217章 关靖 袁谭接过家将递上的信函,他神sè焦虑中又带有几丝兴奋。 “单于,袁熙纠集兵马秘密出发,奔着柳城这里来了!”袁谭对蹋顿说道。 “什么!”蹋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惊讶问道,“你从哪得来的消息,是否可靠?” “啊哈哈!”袁谭得意地笑了出来,说道,“上天都在助我啊,袁熙竟然送上门找死,这是他身边亲近之人传出的消息,绝对可靠!” 说着袁谭将信函递给蹋顿。蹋顿也认得几个汉字,在袁谭的指点下他了解了心中内容。 “我说怎么探马回报,讲幽州的兵马调动频繁,原来是袁熙小儿想偷袭我等!幸得这份密报,否则我大部人马还在草原上放牧。”蹋顿心有余悸和恼怒道。 “单于,消息是真的么?若是假的,咱们又调兵回来的话,岂不是错失放牧的时机。”卑素机怀疑道,毕竟这是袁谭的一家之言。 “我瞧很有可能是真的,总之提防着点是好的,袁熙那小子可不地道,否则人家打上门来,而咱们的兵马却都不在,那样就吃大亏的!”蹋顿沉声说道。 “右北平到辽西都有咱们的人啊,若是袁熙来犯,怎么会没有消息传来。”胡将柯必力提出疑问,他也不信任袁谭。 “只怕都给人家收买了,或是被灭口了。”蹋顿y沉说道。 “那密信没有说袁熙有多少兵马,如何行军的么?”阙利问道。 袁谭摇摇头,无奈说道,“他也接触不到这些机密,只不过冀州各地兵卒和辎重频繁调集,他是十分清楚地。” “让左先、蒙弥两部兵马南下,在山势险峻的地方埋伏。如果袁熙小子真的敢来,就杀杀他的锐气。”蹋顿下令道。 “单于可命他们放过先锋,袭取袁熙后军的辎重。”辛评提醒道。 “是啊!汉人军兵没有了辎重打不起仗来。咱们往常也是这么干地。”阙利说道。 “既然袁熙敢来偷袭,那么他们可能会从偏道小道行军,单于不可不防啊!”辛评再提醒道,毕竟袁熙喜欢用奇他是知道的。 “从幽州到柳城只有辽西这片地方可走。若是绕道长城以北,那里遍布崇山峻岭,虽然有些小道,但就是咱们乌桓牧民,也不敢走那人迹罕至的地方。袁熙他们要是从那来,简直是送命给山神!”蹋顿说道。 “话虽如此,但袁熙喜欢用奇兵偷袭,单于不可不防。”袁谭说道,他的想法和辛评一样。 蹋顿沉吟了会,下令道:“阙利,你在柳城西面南面四百里内广布哨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是咧!”阙利领命道。 “单于,两个部落的兵马是不是太少了?”袁谭问道。 蹋顿端起酒碗,又伸出五个手指头,不屑说道,“让所有部落缓缓南下,再令阙卑那五个部落到柳城北面四百里放牧,一旦有敌军地消息,他们不到半ri就可以回援柳城。加上柳城的两万jg兵。任凭他袁熙有通天之能,也要他全部送命在此!” 绿波青翠间,幽壑通九泉。 凿山以为路。填土过沟渊。 朝晨采甘露,孤狼伴入眠。 林荫蔽天ri,飞鸟为之绝。 在后世学者看来技法平平。但由于诗中深刻地写出了,山岭间行军道途之艰难,所以被认为朴实悲壮,其得到很高的艺术评价。 “大将军此诗,道出了在下的心声啊,三言两语就描述出,我等将士行军之艰辛,当世也只有大将军这样的俊才能办到。此诗定要留传后人,以为追忆。”郭图不住赞道。 你还别说,这郭图还真有和珅的潜质,揣摩迎合主上,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啊。 袁熙笑了笑说道:“随口说来而已,若是留传出去,定要被天下俊才耻笑。”有感于平冈的险恶,袁熙难得做出一首古体诗来。 牵着战马的贾诩抬头叹道:“林隐蔽天ri。飞鸟为之绝。这何等之贴切。至少在下已经许久,未看到一只飞鸟了,行军不易啊。” 袁熙也环视四周,目光所及全是密林和丘山。自己的车马兵卒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都在这苍翠之间时隐时现。 自从雍奴起兵后,袁军出卢龙,沿滦水过燕山,再越长城、穿过渺无人烟的荒地,如今已经到达平冈。 虽然已经走过了全程的三分之二,但平冈到白狼之间处处山高谷深,路途是越来越艰险了。一路上袁军兵卒数次凿开栈道,还有填平深谷,硬是从荒山野岭间走出一条路来。 但另一面,随军将士也都吃遍苦头,风餐露宿不说,下至兵卒上至将军,众人都要一边行军一边开路。猛兽他们不怕,但毒虫蛇蚁、深谷沼泽却要去不少兵卒地xg命。 好在这些都是历经百战的jg兵,袁熙又许以重赏,所以虽然艰苦,兵卒们士气不算低迷,这还是幽州呢,诸葛亮北伐更难走。 头上只投下了几缕阳光,地上是草叶腐化成的烂泥。入耳的都是虫鸣兽嚎,林间的微风也带有森森寒意。 即使偶尔有人谈话,但听在耳边也变成窃窃私语。这些声音强烈反衬,更加显得四周的幽静怕人。 身处这荒山密林间,袁熙心中说不出的压抑,要不是身边有那么多人,必定会惊得寒毛竖起。 休息途中,袁熙、贾诩、郭图、田豫,还有许褚这些近卫,围坐一起分吃热食。 袁熙放下了陶碗,担心道:“还未到白狼,路途就如此艰险。若是到了柳城,还有更加厉害地苦战,我怕兵卒们士气低落。” “大将军地青州jg兵,已经是可以傲视天下。若是换做其他兵卒,恐怕士气早就崩溃了。”郭图追捧评论说道。 “若是颜良、文丑在这,你定会被他们揍得起不了身。”袁熙笑道,虽然知道郭图是奉承之言,但听着也是颇为顺心。 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些被称为贤明的君主。身边也要养着一两个这样的宠臣。 郭图笑了笑,没有辩解。有些事要适可而止,溜须拍马也是一门学问的。 “可是士气提升不上去。长此以往,很难一举攻克蹋顿啊。”袁熙担忧说道。 贾诩也放下了陶碗,缓缓说道,“在下倒有一计,乃效仿楚霸王破釜沉舟。” “啊!断掉退路?”郭图惊道。 “此处没有舟船,山路也不可能破坏掉。” 贾诩摇摇头,解释道,“其实我等将领都知道,即便是速战速决,军中的粮草牛羊也不够再回幽州之用。在下说地是可以将此事跟兵卒说明,必须攻占柳城夺取一批牛羊粮草,才能保证顺利回到幽州。如此将士们人人都会下死战地决心。” “不行啊!”郭图连连摇头,说道,“这是自乱阵脚之举,难保兵卒不会哗变。” “在下看还是可以公布的。即便我们不说。那些押运粮草的兵卒也会猜忌,要是在决战时传遍全军,那才是使兵卒哗变。”阎柔地声音从前方传来。 袁熙让他坐下,问道:“你不在前面开路,跑来我这中军,莫非有险情?” “最前探路的兵卒已经回来,据他们说只要再翻过两个山岭。前面就是一片坦途了。”阎柔答道。 众人的心情一下子都开朗起来,任谁也不愿继续在这深山密林中行军了。 袁熙点点头,“传令给各个领兵的将领,让他们宣布军粮的消息。要他们多选能言会道之人,到兵卒间晓以利害。并让他们带上亲兵压阵。” 袁熙心说贾诩出的计策,倒每每是攻心之毒计。此举要是把握得好,将会逼迫全军下死战地决心,真不愧是有陈平之谋的毒士。 “不知蹋顿此人会如何应战,可有反对蹋顿地人在?”袁熙问道,毕竟如果能离间他们,导致他们内部分裂,是最省力的事情。 郭图立即答道:“先前已经跟少将军说过三郡乌桓各部的情况,左先、蒙弥、阙卑等八个部落是蹋顿嫡系,其人马最多战力也最强。sè楞等三部被兼并不久,他们对蹋顿未必全部归心。其中sè楞部地头领乌古那是个人物,先前袁公也想用他来制衡蹋顿。” “可用军中地乌桓兵化作牧民,派段匹磾先一步打探联络sè楞部。”阎柔建议道。 郭图摇摇头:“乌古那虽然不服蹋顿,但他也不敢明着发对。先前我跟他联络过几次,但他迟迟没有行动。说是要看准时机。” “他这是要到蹋顿陷入困境时。才敢倒戈啊!如此根本不能发动他来相助攻打蹋顿。”阎柔说道。太宗皇帝李世民北伐联络突利可汗时突利可汗也是如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诸位大人,可容在下说一句否?”阎柔身后一个军司马说道。 袁熙看去。见那个军司马四十年纪,留着一副短须,样貌倒也普通,只不过他的眼中,透露出沧桑的味道。 “你且说来,若是能献出良计,我当重赏。”袁熙说道。 “在下认为只要派支轻兵,先搓一搓蹋顿的锐气。那样乌古那必会心动,届时晓以利害劝,他就很可能倒戈相向。”那军司马说道。 “先派出一支轻兵搓蹋顿锐气?”郭图瞧不惯他一个小小军司马,竟敢妄言军机,于是冷笑道:“你可知大将军定下的谋划,是一举攻克蹋顿,少数轻兵必不能一举全灭蹋顿,那样就暴露了我军行踪。” 那军司马向拱手对袁熙道:“我军步骑各占一半,能潜行至柳城四百里处已经十分难得,想要全军突然出现在柳城下是不可能的。倒不如遣一支轻骑,前去袭杀一番,一来能搓伤敌军士气,二来能探查地形和消耗敌方实力。然后等步卒到达再步骑配合,一举攻克乌桓主力。” 袁熙仔细想了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他看向了贾诩,见他也是轻轻点头。 “没有步卒配合,仅凭骑军深入乌桓屯重兵地心腹。能否战胜乌桓突骑实在是未知,此举是否太冒险?”袁熙问道,他要听听这个军司马地见解。 那个军司马晒然一笑:“大将军如今倒怕了起来,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将军,只要战法得当。五千汉家jg骑,当可驰骋于数万乌桓骑军之中。” “五千骑对数万胡骑!你是在说霍骠骑征伐匈奴之事么?”郭图冷笑道:“胡人内迁后习得了,铸造铁制兵刃之法,已经不是当年手持青铜的匈奴人了。” 那个军司马不卑不亢道:“就在本朝也有如此战例,前奋武将军公孙伯珪就数次以几千骑对抗乌桓鲜卑数万骑。” 气氛一下沉静下来。公孙瓒抗击鲜卑乌桓人的功绩确实是大,但在袁军中夸公孙瓒,这个军司马还是第一人。 “大将军,他这只是举例罢了,并无其他意思。”阎柔不安地解释道。 “无妨!”袁熙目光炯炯地看向那军司马,“这么说来你是通晓骑战了,你和胡人作战过?” 那军司马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都是旧事了,不过在下确实抗击过胡人。” “你是公孙瓒旧部?”袁熙问道。 那个军司马也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众人一时jg惕起来。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大将军,讨伐公孙瓒之战后,不少渔阳人逃难各地,我因他识字能写而收留做了军司马,并无其他意思。”阎柔赶忙解释道。 袁熙倒不在意,说道:“就算是公孙瓒部下,也都是汉人。如今讨伐乌桓就应当,抛弃成见而同仇敌忾。不过我观先生气度非凡不像小吏,还未请教您高姓大名。” 那军司马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从军征讨乌桓,盖因想助大将军除去边患。本打算是要隐姓埋名的,可是大将军问起在下不好隐瞒。我旧时在公孙将军麾下,姓关名靖。” “呀!是公孙瓒地从事,此人乃公孙瓒心腹,战后我军四处缉拿他,可是却始终找不到他地踪迹。”郭图对袁熙说道。 “你是为除边患才从军出征的?”袁熙问道。 “前事已成烟云,公孙将军为人多有苛刻,败于袁家绝非偶然。在下也仅想保全xg命归隐民间,可是关某是边地之人,深知三郡乌桓之祸害,故此略尽绵力yu助大军破敌。”关靖解释道。 公孙瓒极其仇视异族。他帐下地人自然也是差不多。对关靖的说辞袁熙相信了大半。而且关靖追随公孙瓒多年,对乌桓鲜卑等胡骑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有了他的相助当真是又添一臂膀。 袁熙让关靖坐下,问道:“请先生将破敌之法详细说来。” 关靖拱手还礼,说道,“先派出斥候伪装成牧民,侦测乌桓各部族所在。再派五千以上的轻骑转战各部族之间,不求全歼只求搓其锐气,如此还可让蹋顿不能迅速集结起胡兵。等我步卒跟上后,就从正面列阵抗击胡骑,再让轻骑迂回敌后包抄突袭。如此不出三战就能击破乌桓大。” “好,公孙瓒昔ri击破胡兵也是如此战法么?”袁熙问道。 “大体相同,不过公孙将军所部骑军所占份额更多,甚少步骑配合。”关靖答道。 贾诩仔细听着关靖说的战法,过了会对袁熙说道:“大将军,在下有一计,就是将骑军全部派出绕到柳城北面,并主动暴露步卒的行踪。如此将敌之jg骑全都吸引过来,好给骑军创造更好的战机。等骑军转战迂回再同步卒前后夹击蹋顿地主力。” “将骑军全部派出太危险了,先有李陵战败地先例啊!”郭图说道。 “我军多有偏箱车,步卒结成营垒防守地话,应当能抗击住胡骑地冲击,否则派出的骑军少了战果必定不大。李陵能以数千残兵抗击数万骑,我这万多jg兵难道还不能做到!”袁熙决定道。 第218章 暴露 天高云淡,柳城西面喀克新是块贫瘠的草场,平时牧民就少,但在两ri之间更加稀少起来,而山包之间零零散散地出现一些哨骑。 天地间极为空旷。乌桓语唱出地牧歌和着微风,悠扬地飘散开。八骑乌桓兵登上了小山包,他们眺望着远方,防备着敌军的突袭。 “步柯大叔!”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埋怨道,“你瞧一连出来好几天了。这里哪有半点汉人地踪迹。他们要真来柳城,那不跟南边来啊!西边的大山哪能走得了人?” “是啊,步柯。当初你就该跟上面地大人说去南边。要知道发现了汉人的踪迹,那可是每人赏两匹好马的啊!”另一个乌桓兵也抱怨道。 叫步柯地小头目虽然五十多岁,但久经风霜整个人显得格外苍老,他的面颊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显然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哼!你们这群狗崽子知道什么,也不瞧瞧咱们老的老小的小,真个碰上汉兵,你们跑得回去么?”步柯闷声回道。 “唉!汉人算啥子,就不信骑马还能快过咱们!可是来这地鼠也不打窝的地方,半月后回去只能得一只老羊!” 看着几个手下都是愤愤不平的样子,步柯扯开了衣襟。指着肚皮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说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崽子,瞧瞧这是什么,汉人中也有身手了得之人,你们不知道汉人铁骑的可怕!他们shè地箭跟咱们一样厉害,但是他们全身披甲,刀戟也锋利无比。一刺就能将你地皮甲捅破,而你的马刀只能将他地铠甲砍出一点缺口,你shè的箭要是不中眉心是杀不了他的!” 这个时代的草原人的武器工艺,和魏晋南北朝时以及后来的蒙古时的技术比,还是有着代差的,不要小看武器代差,君不见抗战时吗,那可是降维打击啊。 那少年听得一愣一愣的,于是问道:“大叔,那为何大人们都说,汉人不堪一击,碰到咱们乌桓勇士就跑?咱们以前不是经常南下,抢他们地东西么?不见得他们有多厉害啊!” “呵呵。你们谁的身手,自认比我这老家伙好的。有没有?”步柯环视众人问道。 见几人都不敢答话,步柯摇摇头,无奈说道,“就连我的身手也达不到,你们要是碰上汉人jg骑,那能活命的可能更小了。大人们只会让你们不断地厮杀,夺得地财货呢,就收到他们那里,你们又能获得什么?” 那个少年咽咽唾沫,小心问道:“大叔,当真有那么可怕吗?” “当然,像羔羊一样的汉兵也有,当年丘力居大人就率我们这批勇士,曾经打到了汉人的腹地去!哎,真是怀念呢!”步柯脸上露出无比自豪和追忆的神情,落寞地说道。 顿了顿后,他脸上暗淡下来。叹息说道,“可是厉害的人也有。像那个白马将军公孙瓒,他是个魔鬼啊!他的jg骑厉害无比。只三四千骑就将咱们,好几万人都打退了,我脸上和身上的伤就是那时挨的。所以说咱们这几个老的小的,就不要贪那两匹马了,能活着领头羊回去那再好不过了。” 几人将信将疑,可是步柯虽老,却是他们中身手最好地,也是最有见识地,他们各自消化着步柯讲的话。 这时,西偏北处传来一阵牧歌,几个乌桓人打扮地身影,渐渐呈现在步柯几人眼前。 步柯一阵紧张,直觉告诉他,有情况,于是他叫一个乌桓兵前去询问。过了好一会,那个乌桓兵带着几个乌桓人来到山包下。 “他们是干嘛的?”步柯在山包上喝问道。 “北边草场疏加部的人,他们丢了马正往这边找呢。”那个乌桓兵随意答道。 那个乌桓兵话刚说完,一柄锋利的马刀划过,血注喷涌而出,他的脑袋滚落地上。 同时,那几个乌桓人,取出鞍间的强弓,对准步柯等人shè去。 步柯一个jg醒,策马偏了偏躲过羽箭,但前面三个同伴,却没有他那么幸运了,一个照面他们就送了命,去西天报道去了。 “快跑啊,是敌兵!”步柯一边大叫一边策马跑动。剩下的几个乌桓兵散开跟着步柯,他们一边逃跑一边回过身来shè箭还击。 步柯此时身上冒出冷汗,一见面他就看出了不妥,因为对方的战马体格高大,不像是乌桓马,可还没等步柯盘查,对方就先发制人了。而且那几个敌兵面孔,绝对是塞外胡人,骑shè身手还有兵器,都远胜他们这些人。 “啊!”又一个乌桓兵滚落马下。步柯的心被揪了起来,对方的战马冲刺力极佳,不一会就拉近了距离,而己方只剩下三个人。 步柯知道距离越近,他们躲避羽箭的可能xg就越小。他圈住战马取出弯刀,劈向追上来的一个骑士,想要结果对方。 可是对方的身手,出乎步柯意料的强,不仅避开他这突然的一刀,还用弓首打中步柯的面门。这一下使步柯瞬间失去目视能力,而接下另一个骑士的撞击,又将步柯打落下马。 那个乌桓人少年,回头看到步柯落马,他眼睛一酸,随即发起狠也回身举刀迎击。 追上来的一个骑士,脸上尽是冷酷之sè,他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割开那个少年的皮甲,刀锋还顺势斩掉少年的臂膀。 我们史书上经常看到,我们被草原人欺负,但是我们呢,有时候有些事情,是说不准说不清的,但是每个族群都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对吗,都有生存的权利对吗? 接下来一个骑士,更是满脸狞笑,他不顾少年惨痛的哀嚎,一个利落的横劈,就砍下那颗脑袋,这便是他的军功了。 一会功夫,除了步柯和另一个乌桓兵被生擒,其余都被击杀。步柯渐渐恢复知觉,他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而旁边传来了那几个敌兵,用乌桓语说的对话。 “将他们杀了就是,留什么活口!” “将军说抓些活的用来带路!” 步柯悚然一惊,接着他身上一痛,被个敌兵提到了肚皮上。 “老家伙,想活命的话,就带咱们回你的部落去!”一个敌兵用乌桓语说道。 “咱们就扮作这几个哨骑,这样岂不是天神也发现不了?”另一个声音笑道。 柳城王庭。 两个仆役匆忙地帮蹋顿披上了铠甲,还取过了马鞭马刀等物件披挂上。 一会后,卑素机、阙利、柯必力几个部将,也赶到蹋顿的王庭。再迟些,袁谭、辛评、朱灵、臧洪、辛毗几人也赶到王庭。 “单于,袁熙当真来袭了?”袁谭急问道。 穿戴好铠甲的蹋顿神sèy沉,说道,“没想到袁熙那小子,还真是来了,还不是从辽西,而是从平、白山方向来的。若不是一早接到密报而广派哨骑,我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袁熙军有多少兵马,距柳城还有多远?”辛评急忙问道。 蹋顿看了看袁谭,说道:“哨骑来报,说距柳城四百里,他们队伍庞大起码有三万多人!” 卑素机放声狂笑,轻蔑说道,“才三万人就敢进犯我王庭,我愿率所部万骑为先锋,一举击破袁熙,再取袁熙的首级来给单于做酒具!” 蹋顿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不要小看这些汉兵,苍狼再凶悍,但打盹的话,也会被鸟雀啄伤眼睛。你率所部人马冲杀一阵,最好能截获他们的粮草辎重。” “是咧!”卑素机恭敬地低下头去。 蹋顿再对袁谭道:“大公子啊,你也带上所部人马,要是能斩杀掉袁熙的话,你就招降那些汉兵!”袁谭一脸兴奋,连连称是。 “左先那两部人马,看来是白跑一趟辽西了,好在阙卑那五部人马已经集结完。加上王庭的两万jg兵,七万人足以淹没袁熙了!”蹋顿自信道,毕竟人数带给了自信。 “单于一定能旗开得胜的!”袁谭附和道。 “哈哈!”蹋顿一阵大笑,说道,“到时大公子夺回大将军之位,还要多多关照本单于啊!” “我答应单于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少的。”袁谭承诺道,虽然屈辱但是顾不得了。 蹋顿一挥手,让众人立即出发。 等出了王庭,回到袁谭残部驻地时,辛毗快步追上袁谭,显然有事要说。 “公子,您当真要割让幽州给蹋顿么?,这不是养虎为患吗?”辛毗焦虑问道。 袁谭看看四周没有乌桓人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何尝想将幽州送人。但不这样的话,莫说幽州,就连冀州、并州都拿不回来。等将来我的兵马壮大后,再夺回幽州就是。” 五代的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给契丹,以求对付后唐时,也是如此想的,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石敬瑭倒是做到忍辱负重,并等待时机和契丹人翻脸了,不过后代不争气,可惜了,倘若石敬瑭也有一个,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以及太宗宣武帝袁熙,一样的儿子呢,也许他又是第二个李渊和袁绍了,可惜了。 “不行啊!”辛毗急劝道:“蹋顿此人狼子野心,他的胃口绝对不止幽州之地。大公子你也看到乌桓兵对汉人的凶残,让他们攻略冀州等地,汉人百姓免不了受辱,而且战后能不能让他们退兵很是难说啊。” 袁谭神sè不耐烦,反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自缚到袁熙面前,让他饶我一命吗?” “蹋顿摆明是要借公子之名,而占据我汉人州郡啊!他将侄女送给公子。也是打着掌控您的主意啊!大公子当心啊!”辛毗着急起来。 袁谭狠狠地瞪了辛毗一眼,不悦道,“是不是我娶了胡女,而让你们辛家不高兴了!” “啊!公子勿怪,佐治他是一时失言而已。”辛评赶紧解释道,“蹋顿此人如此好说话,肯定是有所图谋。但只要大公子集结起一批袁公的旧部,那还怕他蹋顿能翻了天去。” 袁谭哼了声,快步走去。辛评责备地瞪了一眼辛毗,然后追上袁谭,没办法,现在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臧洪神情复杂说道:“按理说我等不该助胡人打汉人的,但公子对我恩高义重。我说什么也要帮公子夺回爵位。但乌桓人要是荼毒我汉人百姓,那臧某绝对会奋起反击!” 朱灵看着臧洪远去地背影,叹道:“臧子源,天下义士。终不背本者也。” 辛毗摇摇头说道:“臧洪确实是义士,但知恩图报乃小义,但谋报家国天下才是大义啊!” 朱灵被触动了一下,跟在辛毗身边缓缓走向前去,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天晴少云,此时胡地的风沙并不恶劣,柔和的微风带着草香吹进一众兵卒的鼻中。行军的将士们也被边地,这一派奇丽风光所感染。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十几骑斥候跑回了中军。 “有敌情。快传令列阵应战!”田豫高声喊道。传令兵立即击打起战鼓,并挥动旌旗指挥全军变动阵型。 田豫快马跑到中军,贾诩、鲜于银、阎柔、关靖、黄叙几人都聚集在帅旗下。 “贾军师,斥候发现上万胡骑!请您下令!”田豫禀报道。 贾诩脸上神sè没有丝毫波动,淡淡道:“万骑不过是先锋罢了。我等务必在蹋顿的主力到来前。击溃这股胡骑来提振士气。” “请军师调度部署!”田豫恭敬道。 贾诩看向阎柔,吩咐道,“阎将军。这的步卒里有一万多,但只有你部两千鲜卑乌桓骑军。待会步卒会牵制住他们。你就率所部骑兵绕到背后击溃他们!” “喏,末将领命!”阎柔答应道。 说完,贾诩等人登上了几辆偏箱车搭起的高台,田豫又调来一支刀盾兵紧紧护在周围。 在贾诩田豫等人调度下,袁熙军很快从行军队形变换成圆阵。其中粮草牛羊都被围在zhongyāng,最外层是一辆辆地偏箱车和武钢车,兵卒们快速地在车阵前,布上鹿角和铁蒺藜,这些车阵后则是,手持盾牌弓弩的步卒。 圆阵是最佳的防御阵型,早前青州常备兵已经cāo练得十分熟悉,此时中军一发出命令,兵卒们就快速地列好阵势。 战车在chun秋风行一时,战车的数量往往成为,衡量一个国家战力的标准,而到了这时的汉代,就被淘汰出战争舞台。 这样说也不是十分确切,由chun秋战车发展而来的“偏箱车”“武钢车”也曾经活跃过很长一段时期。它们已经不具备冲锋陷阵的用途,而是在很多对游牧骑兵的作战中,充当抵挡胡骑冲击的工具。 其中战果最显赫地,是西晋初年马隆凭三千多人,利用偏箱车和八阵图,转战千里收降击杀鲜卑数万人。 武钢车、偏箱车上的木板可以挡箭,前头插上的鹿角更是可以对付胡骑的冲击。大将军卫青征发匈奴时,也多用武钢车结营抗击匈奴骑兵。 远处沙尘滚滚,袁军刚刚布好阵。万多乌桓突骑就冲到两箭之地。 步卒们蹲在偏箱车后一动不动,他们弩兵和盾牌兵交替掩护,等待胡骑地冲击。 卑素机愣了愣神,以往跟公孙瓒多是骑军作战,就是早些年寇略河北时,汉军也没有这么大阵势地步卒战阵。面对这个圆阵,卑素机反倒是不知从何下手。 “大人,你为何让兄弟们停下!”副将有些不满地问道。 “吵个屁!这个四周圆通通的阵势,你见过吗?” 副将撇撇嘴:“跟以往的汉兵有啥两样。咱们先一阵箭shè去,再集中兵马攻他一处,让他的阵势再大也首尾不能相顾!” “好主意!”卑素机抽出马刀,“传令给我冲过去shè!” 乌桓突骑再次跑动,等到一箭之地时,箭雨铺天盖地地向袁军步卒shè来。 “噔!噔!”偏箱车挡住几乎全部平shè的箭支,抛shè的箭支也被步卒们用盾牌挡住大部分,但少数不幸运的兵卒,还是被漏网地羽箭shè到。 一轮箭雨下来袁军并没有多大损失,但圆阵zhongyāng的牛羊经不住惊吓,都惶恐不安起来。这让中间地兵卒们又是一阵慌乱。 “杀啊!”乌桓突骑收拢队形,集中冲击袁军中间一点。 袁军弩兵得到命令,纷纷shè出强劲的弩箭。片刻功夫,前面的乌桓骑兵被shè倒一片。袁军强弩地威力可比乌桓人地弓大多了。 其有效杀伤距离达三百步,能轻易穿透乌桓骑兵的皮甲。 “哧溜溜!”侥幸躲过弩箭地乌桓骑兵,其战马又被铁蒺藜伤倒一片,加上倒地战马的牵绊,又使一些乌桓骑兵滚落下马。 而接下来更加令他们惊惧地鹿角,呈现在面前,这些鹿角有木制的也有铁制地,但同样都是尖锐锋利。 乌桓兵当然不会冲向鹿角那么傻,他们想凭借娴熟的骑术越过偏箱车。但战马冲击的劲头太大。运气和骑术稍稍差的,连人带马被鹿角穿透。 而骑术稍好地乌桓兵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去,弓箭手和添上箭的弩兵的再次shè击,让他们始终靠不近偏箱车内。 第219章 短兵 卑素机在后头看得是两眼通红,见自己jg锐的骑士在汉人的弩箭下毙命。他心中滴血似的难受!这种负面情绪的积累。紧接而来地就是愤怒的爆发。 “有盾牌的先上,后头的人给我shè箭掩护。一定要攻进去!”卑素机声嘶力竭地狂喊。 号令传了出去,没有阵亡的乌桓突骑稍稍后退。他们重新整好队列后再次发起冲锋。 “自不量力,区区万骑就想冲破,我军苦练而成地战阵。”在中军观战地贾诩冷冷一笑。 “原来步卒对上骑兵也不是一面挨打的。”关靖叹道。先前公孙瓒更多地仰仗骑兵,而并不重视步卒,而贾诩所为拓宽了他的认知。 “这也是要看情况而定,我军步卒cāo练已久,多次演练过抗击骑军地战阵,准备的又充足,自然是可以抗击这万数胡骑地冲击了。但若换做一般步卒,只怕结阵固守也达不到这样的杀敌效果。”田豫替贾诩解释道。 “只要统筹得法,抵抗骑军的冲击不难。但要是骑军退去,步卒是追不上的。所以我军只能缓缓前行,被动地抵抗乌桓突骑的进攻,在防守中杀伤敌兵!”贾诩接口说道。 “如此战法也只能,在攻打柳城这样的要地用了,而且还需骑军的配合,否则骑兵要是想撤退,我等是往往追不上的。”田豫说道。 贾诩看到乌桓突骑重新集结,于是下令道:“乌桓兵是想再次冲阵了,等到他们进攻的中途,下令阎柔所部骑军从右翼出击。” 在卑素机的命令下,乌桓突骑再次冲锋。又是一阵骑shè,接着是持盾的骑兵在前冲锋,后头的部分骑兵,也对天抛shè以作掩护。 盾牌过大过重不利于机动,所以骑兵用盾多为木制的小圆盾。可是强弩的威力何等大,远些时弩箭穿过木盾就没了力道。 但一旦靠近,强弩shè出的箭支穿透木盾和皮甲。再刺进乌桓兵的身体。而更多地弓弩手shè的目标,也变成乌桓兵胯下的战马。 第二次冲击给袁军带来些伤亡,但堆积在偏箱车前的尸体更加多。就在乌桓兵进退维艰时,右翼车阵放开一个缺口,阎柔两千骑冲了出去。 冲锋受挫的乌桓兵开始后退,阎柔立即命令所部一半骑兵,跟着他们后尾冲杀,另一半则绕到后面合击。 乌桓突骑强攻受挫,而且死伤达到三分之一,这使得乌桓兵的士气低落,而这时阎柔所部骑兵的冲击恰到好处。立即将卑素机的本队冲乱。 卑素机大怒,立即下令重整队形。但是阎柔另一部骑兵从侧后包抄过来,使得卑素机的本队更加慌乱。 阎柔所部乌桓人、鲜卑人各占一半,交战双方都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地牧民。不像冀州青州招募的突骑,经过特别的训练。 交战双方的骑兵先前大都是牧民,他们个人马上作战能力很强,但论到大集团间的协同作战就比不上汉军骑兵了。 而双方战法和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装备了冀州制式兵器的阎柔军,自然占据了更大的优势。看双方人马混战一起,贾诩果断地下令长矛手出击。 结果混战两刻多钟后。卑素机所部兵马敌不住,一瞬间全线崩溃。 阎柔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率部紧紧追杀上去。但不久阎柔所部骑兵有退了回来。 贾诩看去,见远处扬起一团遮天蔽ri的烟尘。知道蹋顿的大部人马要杀过来了。 田豫、鲜于银等人也是一阵紧张,这真正地大战才刚刚开始。 蓝天白云下,空旷的草原间四处是羊群和牧马。老人用胡琴弹奏出苍劲悲凉的塞外旋律,少年人则骑上骏马,绕着栅栏吹起胡笛,希望打动心仪的姑娘。如果没有残酷地战争,这一切将是多么美好。没办法,中原文明和草原文明,注定是搬不走的邻居,绕不过的坎。 突然间,羊群sāo动开。马驹也惶恐不安地跑动着,场面混乱不堪。 “快禀报大人,敌袭啊!”两哨骑飞快地跑回部落,他们一边疾驰一边呼喊。 宁静的草原瞬间炸开锅,女人们赶着牛羊牧马回圈,男人们回到家中披上皮甲。拿起了铁制马刀。 “呜!呜!”急促的号角声响起。秃发部首领树机能,领着卫队在牙帐前集结。 “秃发大人,敌军数目不明。就要到咱们这了!”哨骑禀报道。 秃发树机能嗯了声,他四十多年纪。长得高大健硕,被称为“乌桓四勇士”之首,是蹋顿的心腹。 “快派人将此事禀报单于,告诉他汉人偷袭咱们的背后来了。”树机能吩咐道。 “是咧!”几个哨骑答应下,立即向南面疾驰而去。 树机能提起一柄三叉,喊道:“乌桓勇士们!汉人的马蹄践踏道咱们神圣的草原上,你们能不能容忍!” “不能!”下面呼声一片,向来只有他们寇略汉地,却没有汉兵打到柳城这边草原的。 “用你们地弓和箭,用你们的马刀,砍下敌人的首级,那时再杀到汉地去,抢他们的粮食财帛和女人!”树机能大声喊道。 “呜哇!”“杀死他们!”“抢尽他们的东西!”乌桓兵纷纷呼喝。 还没有轮到树机能再次发话,右翼一支轻骑已经包抄过来,而牧民组成地队伍还没有列好队。 “卫队地勇士们,随我杀啊!”树机能大呼一声,策马冲向右翼的轻骑。 树机能地卫队吹起胡哨,跟着他冲向敌军,草原人已经看惯生死了。 树机能的卫队有两千多骑,都是部落里身手最好地jg壮,他们的装备也最好,是整个部落最强的战力。 树机能也是久经战阵了,他一眼看出对方骑兵数目也在两千左右,而且是装备jg良的汉军骑兵。 “shè!”树机能喊道。 乌桓突骑早就准备就绪,他们一边策马跑动,一边将手中的羽箭shè向对手。 “嗖!嗖!”一波箭雨反击回来,shè倒了前面的乌桓兵。 树机能大吃一惊。他知道对方身披jg良的鱼鳞甲,自己兵卒地箭除非shè到面部或战马,否则很难伤到对方。 但对方能迅速shè箭还击却出乎树机能的意料,这说明这些汉军骑兵的箭术不比他们差。而且对方反应之迅速,才是树机能吃惊的原因,他遇过的汉军敌手中,只有公孙瓒的骑军有这样的战力。 张辽在队列中组织阵型,向树机能发起反击,他率领的是两千多青、幽、冀三州的jg骑,这些骑兵在集结cāo练后,能力得到很大提升。加上jg良地铠甲兵器,即便面对乌桓突骑中的jg锐,也丝毫不落下风。 在张辽调度下,两千jg骑很快变换成,后掠的雁行阵。在张辽的前部带动下,整个队形在树机能的队列前掠过,两翼的兵卒则能交替地向敌军shè箭。 树机能哪里知道什么雁行阵,他惊怒之下令卫队一分为二,两边夹击张辽的jg骑。 只是雁行阵不住跑动,树机能分兵,受的攻击点更加多了。 秃发部也接到蹋顿的jg告。他们已经将分散放牧的牧民收拢了很多,此时五千多牧民组成地乌桓兵已经集结起来,他们也向黄忠的jg骑冲过去,试图跟树机能所部形成合围。 “呜!呜!”还没等乌桓大部主力跑动。正面又出现一支汉军骑兵,他们有三千多骑,骑兵士卒的装备更加jg良,他们身手也更加矫捷。 袁熙跟在这三千多骁骑中间,当他们跑过来时阵型已经组织好,列的是锥形阵。 锥形阵讲地是中间主力丰厚尖锐,两侧锋利迅捷。担任锥头的是许褚和虎卫,率领两侧的是颜良和文丑这两员河北骁将。 袁熙提紧长枪。他在阵中指挥,旁边是祝公道跟虎卫军士。 骁骑兵的锥形阵硬生生阻断了乌桓主力,将他们跟树机能隔成两半。乌桓兵再想拉开距离已经十分困难,只能硬扛住骁骑兵的冲击。 前锋的许褚跟虎卫都是手持长刀,锋利的刀刃刺进乌桓主力。破开的乌桓兵队列。许褚这尊怒目金刚不住呼喝。手中大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两侧地颜良文丑也是兴奋异常,这是白马之战后他们首次上阵。两人在那次大战中武艺得到一些提升,这次随军出征是憋了一口气。他们要立功以稳定在军中的地位。 两侧的骁骑中,不仅配备长戟长枪,还有不少的特制马刀。在青州能大量自给兵器时,袁熙就让司金官员,为骑军打造专用的马刀。 这些马刀在环首刀和斩马剑地基础上,将刀身增加了一些弧度,以更利于劈砍。 骁骑兵地兵员都是来自各部兵马中的jg锐,他们中间一半是乌桓鲜卑人,另外地汉兵也是全军的个中翘楚。 过严密地cāo练,骁骑无疑更胜乌桓突骑一筹,加上锥形阵的威力,乌桓主力被冲击三次就溃散开来。 树机能感到战局不妙,他立即指挥卫队朝主力靠拢。但就在这时,张辽的jg骑如影随形地黏上,追杀着树机能所部后尾。 树机能为了提振士气,他让战马缓缓跑动,取出了强弓shè杀追来的汉兵。 “嗖!”“啊!”树机能shè出的箭力道极大,追来的汉兵几乎是应声而倒。 “大人无敌!”“呜呼!”乌桓兵发出阵阵呼喝。 汉军前部一时间被滞缓下来,兵卒们向树机能shè箭,但树机能显然在他们攻击范围之外。 突然地,在汉军中奔出一骑,正是怒火滔天的张辽。张辽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弓箭对shè,而是径直朝树机能疾驰冲去。 “铛!”张辽看得真切,躲过一箭后,又拨开一箭。 树机能紧张起来,对手每每能看穿他shè出的轨迹,这说明对方的箭术更在自己之上。看着逼近的张辽,树机能果断地放下弓,他提起了近战用的三叉。 “咣当!”长刀跟三叉交击,打出了火花。 使叉的都是力大之辈,树机能算是三郡乌桓的第一力士。但他想不到奋力的一刺竟然被敌将弹开。 张辽的刀法纯熟老道,搏斗地技巧更是丰富,但这不表示他的膂力逊于颜良等人。一交手他就知道树机能,是员力道型的勇将,下一招张辽故意减少了两分力道。 树机能架开张辽的长刀,以为他被方才那一击打得乏力,于是呼喝一声来个奋力的直刺,直取张辽胸前要害。 张辽等的就是这一刺,他迅速将长刀收回,用枪柄压住叉杆。将叉尖推开了一尺。接着,刀柄顺着叉杆滑去,冷冽的锋刃刺向树机能的面门。 “咕咚!”一颗首级飞起后滚落地上。 “威武!”汉军中发出阵阵呼喝。 后世写道,壮哉,张大将军威震塞外,一马踏乌桓。 树机能的卫队看到大人被斩,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队伍立即被冲散击溃。 残阳落到山包顶部,空旷地原野上随处是人和马的尸体。袁军迅速扩大战果,除了一部分乌桓兵溃逃外,剩下的乌桓兵不是被击杀就是投降被俘。袁军兵卒也占据了整个秃发部落。 袁熙骑在绝影上,带着虎卫巡视秃发部落。 “他娘的乌桓崽子,竟敢暗害你文爷爷!”文丑一边怒骂。一边用铁枪捅在一个乌桓兵身上。 “文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袁熙问道。 文丑拔出铁枪,恨恨道:“这个乌桓兵竟敢装死,还想背后偷袭!” “胡民不比汉地百姓。就是老弱也是会用刀杀人的,我已经吩咐你们小心了!”袁熙沉声道。 “末将牢记大将军的话,这就叫兵卒给躺倒地上的都补上一刀。”文丑答道。 这会赵云、颜良也赶来。 “已经按大将军吩咐的,收押了俘虏和成年男子。”赵云禀报道。 “肉干和其他干粮也筹集够了。”颜良接口道。 “好好看管那些俘虏和牧民,他们随便一个人都是兵卒,千万不可大意!”袁熙再次提醒道。 颜良一抱拳,问道:“底下的兄弟们说看到不少财货,不知能不能取来?” 袁熙沉吟一会。说道,“告诉底下的兵士,现在要迅速转战不能携带辎重财货。等灭了蹋顿主力,草原上地财货只需交出一半做军资,其余的任他们取!” “喏!”颜良兴奋道。 “大将军,你看这些乌桓部落比预想的还要靠近柳城啊。而且他们好像早有防备啊!”颜良严肃说道。 袁熙一皱眉。本来他们以为三郡乌桓,的大多部落还在大草原放牧。可是情况确实如张辽说地。 文丑一拍脑门,说道:“大将军不说还真忘了。咱们抓住几个斥候,他们说是奉命出来侦测的,好像知道咱们要偷袭!” 袁熙的脸sè难看,要说因为步卒已经暴露,柳城的敌军知道,有汉军偷袭那是正常。但现在偏北的乌桓部落有了防备,那只能说是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大将军,那些俘虏怎么办?”文丑问道。 “尽快解决掉,全军明早就往南奔往下一个部落!”在几个注视下,袁熙做了个杀的动作。 “那些牧民呢?”文丑再问道。 “只要成年男子,一个不留!”袁熙冷冷道。 几人神态各异,赵云yu言又止,文丑、颜良则是兴奋异常,许褚祝公道这两尊杀神更是漠然。 “要知道,只要是成年的乌桓男子,就都是乌桓兵!”袁熙说道。 “喏!末将这就去办,手下那些突骑可不少都是胡人,他们想必干过不少这事。”颜良答道。 “大将军,杀了那些男地,还有那些乌桓娘们,哈哈……”文丑不怀好意地y笑道。 袁熙冷冷地瞪了文丑一眼,呵斥道:“这是什么时候,明早就要率兵南下了。等击败蹋顿后,随你们带回去多少乌桓女子都好!现在不行!” “大将军可不许反悔啊,末将这就告诉底下弟兄们!”文丑乐呵呵说道。 袁熙叹了一口气,出塞作战难度出乎意料的大,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曹cāo要屠柳城了,太压抑了,他们需要宣泄,不然得疯了不可。 第220章 杀戮 五千骑兵都是轻装出击,虽然也有骡马驮运物资,但携带的除了兵器铠甲,就是干粮清水。所以他们必须快速转战,并且以战养战。 虽然暂时没有断粮的困扰,但是兵卒们长途跋涉,又顶着破釜沉舟的压力,都不知是否有命回到故地,所以个个变得无比压抑。 特别是像文丑、许褚这样的莽汉,脾气变得是更加暴躁不安,战争机器本身就是猛兽。 袁熙跟几个将领,十分留意着兵卒的状态,他们知道要是处理不好,就会产生哗变和炸营的可能,不是每个士兵都讲忠义的。 一般来说,掠夺跟杀戮是最佳的发泄途径,但转战途中不适宜携带财货,所以袁熙只是允诺战后再纵兵抢掠,他也没有好的办法。 在他看来乌桓人的财货,也多在汉地掳掠而来,如此算是物归原主罢了。 黑暗吞噬下天地间万物,月光下一队队的乌桓男子正被杀戮,他们手无寸铁,想要反抗也已经后悔,面对一排排的长戟手,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和恐惧。 “喝呀!”一个乌桓兵在地上一滚,抓住了一柄戟杆。愤怒的乌桓兵,竟然踢开了那名戟兵,他用长戟格开另外几柄戟尖。 “啊!”当他正要上前击刺时,利箭洞穿他的心窝。 文丑狞笑着再添上一支羽箭,抬起手来shè向下一个目标。 夜风拂过,整个秃发部落,四处都是血腥味,弄得久久不散。 后世一帮傻文人,讥讽太宗宣武帝的狠辣决绝,不讲人道,呵呵草原铁骑欺辱中原时,这帮傻文人又做了什么,笑谈客罢了。 袁熙眺望着天上的明月,他的目光清冷而深邃,但心绪却像波涛一样翻腾起伏。他不知道后人会给予他什么样的评价,但是哪个王朝不是建立在枯骨之上的,为了后世边地的安定,留下这么不完美的一笔又何妨。 所以后世对宣武帝袁熙评价,注定是两个极端,甚至有人认为宣武帝袁熙是,隋炀帝杨广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结合体。 一个虎头虎脑的黑壮青年,此时走到袁熙身边,回禀道,“大将军,俺已经带人查抄了树机能的老巢,抓住他五个儿子四个女儿。另外妻妾女奴也一大堆,请大将军示下。” “男子全部杀了就是,女人先由着她们,没有了马匹料她们也跑不掉,等战胜蹋顿后,就赏赐给将士们。”袁熙淡淡说道。 “你小子没长记xg啊,大将军早吩咐男的全杀,还来禀报这些!”一旁地许褚骂道。 “俺爹,俺早杀了他们,不需你吩咐!”黑壮少年答道。他就是许褚的儿子许仪。刚刚调到虎卫任职不久。许褚的儿子许仪也不过十四五岁而已,却长得跟乃父一样粗壮结实,看起来倒像个二十几的壮汉。 “大将军,有人要见你!”许仪神sè有些为难道。 “哦?何人?”袁熙疑惑起来,于是问道。 “啊。是被乌桓人抓为奴的汉人,他们想见大将军,说要随军南归幽州。”许仪说道。 “还有汉人?”袁熙倒不奇怪,因为合击公孙瓒时,蹋顿就掳掠一批汉人百姓为奴,他只是为安置这些人发愁,毕竟哪样不花钱。 “男的有两百多,女的有三百多。”许仪如实说道。 “将一些收缴的兵器发给他们,让几个兵卒带领他们看管好牛羊和乌桓女人。等大军得胜后必来接他们归乡。”袁熙吩咐道。 “喏!”许仪领命而去。 拔山是一片连绵五里地小山包,也是通往柳城地一处要道。蹋顿并没有下令五万乌桓骑强攻敌阵,而是率部占据了拔山,他们要等袁军通过时,借助高地发起强烈的冲击。 中军处。田畴对贾诩等人说道:“过了拔山一直到柳城都是一马平川。虽然更有利于骑兵作战,但那里有水源。所以我军必须冲过去,否则清水用完后,我等就困窘了。”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若不是此处没有水,他们就地固守是十分好的。但是步卒必须寻到水源补给,还要摆出向柳城进发的态势,好牵制住乌桓主力。 “不能再等了,必须连夜通过去!”贾诩决断说道。 “可是乌桓人占据了地利啊,咱们这都是步卒,冲过去谈何容易。”郭图摇头道。 “正因为他们占据了地利,如果我军不冲破拔山,那么蹋顿就可以派一半以上的兵力,回击大将军他们!”田豫反驳道。 贾诩眯眯眼,说道:“我跟田先生观察了地形,发现有山路可绕到拔山背后。阎将军可率所部兵马,秘密潜行至敌军背后,等到步卒过去时,再冲后面杀出来。” “喏,末将领命!”阎柔答道。 郭图眼珠子一转,说道:“乌桓人贪财好利,军中携带地牛羊已经成为拖累,不如放出去让他们哄抢,到时可使他们队伍混乱。” “此法倒是不错。”贾诩点点头,说道,“但是只放出羊群,将牛留下来,它们还有用处。” 田豫答应下来,立即吩咐兵卒去办。 拔山中段山包上,蹋顿跟袁谭等人,都在这观望着袁军阵势。 “此阵名为圆阵,乃列国时孙膑传下的阵法,可抵御四遍八方的攻击,用来防守最好不过。”辛评给蹋顿解释道。 蹋顿点点头,他以前对汉人所谓战阵不屑一顾,自认为乌桓人游牧狩猎时的行列,就是就好的攻击阵型。今天看到了圆阵的威力,不禁留意起来。 但辛评不知道的是,贾诩布的圆阵比起孙膑留传下来地,已经多了很多变化,这是青州军上下研究cāo练多时的结晶。 “单于,您还看啥子阵不阵的,咱们后方正被他们偷袭,赶紧回军驰援才是!”阙利着急道。 蹋顿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懂什么,眼前这伙汉兵被咱们困在这里,就算他们粮草充足,但再有ri必然会没有了清水,那样全歼他们不成问题。要是这个时候放弃,那先前的勇士,岂不是白白送命了!” 蹋顿只收到有不明数量的敌骑,在柳城以北出现,却并不知道袁熙两部人马,已经开始奔袭转战了。 “可是家中被袭,兄弟们心中也会不安地啊!”柯必力也劝道。 蹋顿眼神y沉。下令道,“袁熙小儿那偷袭地手段确实出乎我意料,等会儿,柯必力你就率一半人马回柳城。我已派人让草原上的部落联合在一起,让他们都迁到柳城,集中全部人马在那守住。” “料他们也不会有多少骑,两三部人马集中到一起,就能将他们打趴下!”卑素机说道。 “哼!要是全像你一样大意轻敌,我有多少人马可以去送死!”蹋顿怒道。 卑素机低下头,蹋顿不杀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他不敢再说话。 柯必力刚刚率部动身。登上偏箱车地贾诩等人就隐约察觉到动静。贾诩立即让斥候前去查探,得知蹋顿派兵回援后,众人焦虑开来。 虽然他们的压力减少了,但袁熙那两部骑兵将面临更大地危险。 偏箱车和武钢车,对着山包方向缓缓移动,车后是弓弩手和枪盾手。在后面则是通行过去地辎重粮草队。 “shè!”蹋顿一声令下。 “嗖!嗖!”乌桓兵居高临下,仗着俯角不断袁军shè箭。因为地势乌桓兵将袁军弓弩的威力抵消,双方shè手进行大范围对shè。 “咕隆隆!”山包上的石块也被投掷下来。 可是有偏箱车和盾牌的掩护,乌桓兵石块和羽箭的杀伤力,并没有预想的好。袁军虽然有所损伤,却在稳步地向前移动。 蹋顿抽出了长矛,喝道:“乌桓勇士们,向山神展示你们武勇的时候到了。冲垮汉人的军阵,在此一举,给我冲!” “呜呼!”乌桓兵一阵阵应和。 乌桓兵借助山势,冲击力大了许多,但毕竟还有一段平坦的缓冲地,这段地带正是袁军弓弩兵最佳shè杀距离。 袁军兵卒不断上弦添箭,再激shè。 虽然袁军在这段距离,shè杀了大量乌桓兵,但终究还是被他们冲杀到偏箱车前。 “弓弩退后!”田豫呼喊道。 弓弩手迅速地退后。拉开距离后再shè杀越过偏箱车地敌兵。而长戟手长枪手适时补上去。用手中长兵器刺杀骑在马上地乌桓兵。 因为越过偏箱车后,战马的冲击力已经几近于无,乌桓兵不得不跟长戟手长枪手苦战起来。没有了战马的冲击力。他们对战长枪手并不占优势,甚至被袁军逼回去。 “放羊!”贾诩果断地下令道。 鲜于银让兵卒退开一段。将羊群赶了出去。一时间羊到处乱跑,充斥着交战区域。 后面来的一波乌桓兵,看到敌军竟然放出了羊群,不禁迟疑了阵,他们不自觉地将战马放缓。一个乌桓兵仗着jg湛的骑术,俯身下去一把抓起一支羊。 有了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这些乌桓兵平时也是牧民,他们被贵族剥削得厉害,甚至是半奴半ziyou民地身份。 这样他们家中,往往也没有多少财产,一直羊羔对他们来说价值不菲,所以他们不仅停滞下来,甚至出现哄抢的状况。 贾诩、田豫等人,不断催促兵卒快速通过,兵卒们也将断裂的防线补上。 蹋顿怒从心起,他挥矛刺死一个抱着羊羔的乌桓兵,喝道:“敢碰那些羊的杀无赦!” 蹋顿的亲兵跟将官们,纷纷跟着喝止部下的行为,乌桓兵中又是一阵混乱。等他们再次集结其队伍时,袁军已经通过了大半。 “拿下后面的汉军!”蹋顿怒道。兵卒和部将们不敢懈怠,纷纷纵马再次冲击过去。 而就在这时,绕到山后地阎柔终于出现,已经不到两千的胡骑,突然杀而出,追杀冲击乌桓兵的后尾。 连同蹋顿在内的众胡将一阵惊愕,他们想阻拦住阎柔所部骑兵,但是阎柔这些骑兵接着山势,已经追杀上乌桓兵后尾。 千余骑虽然不多,但突袭效果十分显着,乌桓兵惊慌失措下,纷纷向两旁躲闪。 阎柔率领这些胡骑,一直冲到平缓地,护送着袁军步卒通过了拔山。 接到蹋顿的命令,放牧地各部已经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接到三个部落被屠灭地消息后,各部上下更是惊怒中带有几分恐惧。 若是迟些得到消息。或者运气差些的话,那么被灭族地恐怕就是他们了。 sè楞部营地。 乌古那焦急地在帐中来回踱步,他不时出到了帐门查探。 “大人,娜云小姐平安回来啦!”一个仆役一路跑来一路喊道。 乌古那眉头舒缓开,急忙跑到帐外。 远处跑来十余骑,其中最前一骑是个十六七岁的明眸少女。少女一下马就扑到乌古那怀中抽泣起来。 “孩子,发生什么事了!”乌古那惊问道。 “汉兵袭击秃发部落,舅舅战死了……三表兄他们,冒死让女儿逃了出来。”乌娜云抽泣道。 “啊!那他们逃出来没有?”乌古那焦急问道。 “没。没有!”乌桓少女哭得满眼通红。接着说道,“后来逃出地人说,说汉军到处杀人,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舅舅一家怕是全部丧命了。” “啊!”乌古那心思复杂,亡妻是秃发部小姐。===树机能正是他小舅子。 但是秃发树机能亲蹋顿,所以两人并不对头。听到秃发部被灭族,乌古那心中,既有恨意又有漠然。 “你下去好好歇息,阿爹会处理好的。”乌古那劝道。 乌娜云抓住父亲地双臂,悲痛说道,“父亲一定要替秃发部,上下报仇呀!” 乌古那拍拍女儿的肩头,让女奴待她下去歇息。 “大人,郭先生的人又来了。”一个心腹副将禀报道。 乌古那神情一冷,吩咐道:“不许任何人靠近牙帐!” 副将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带来个中年乌桓男子。 “大人可好?”一青年男子施礼道,他行的是正宗乌桓礼节。 “哼!你又来干什么,老夫是不会归降袁家的。”乌古那冷声道。 “唉,在下为大人感到惋惜啊!您看看先前那几个部落的大人,他们如今躺在冰冷的地下。他们的妻妾女儿,都被收进蹋顿地王庭。他们地牛羊都被圈进柳城,他们的子民也被蹋顿驯服。”青年男子不住摇头。 乌古那脸sè一阵白一阵青。显然被说到心中的痛处。 “蹋顿之所以没有收拾sè楞这三部,是因为你们拧成一团。蹋顿不想付出太大的伤亡。可是他终有一天,会像先前一样下黑手,将你们谋害而死。如果大人不抓住这次机会,那么等蹋顿安定下来,你就是下一位!”青年男子幽幽道。 “够了!”乌古那被他这话戳到心中隐秘,所以用怒气来掩饰惧意。 青年男子哈哈一笑,说道,“大人你还是怕蹋顿啊!” “我何时怕他,只是不想用族人的xg命来做筹码!”乌古那反驳道。 “哼,蹋顿有何可怕!大人你瞧,亲善蹋顿地三个部落,如今怎么样了。” 乌古那一拍面前的胡桌,怒道:“你们也太狠了,三个部落几万条人命啊!汉人不是讲仁义吗,怎么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青年人不住冷笑道,“咱们乌桓人之间不也经常交战么,战败者往往是被灭族的下场,俘获的男女也尽是奴隶。我家大将军仁慈。不过将那些贱奴赐死罢了,又没有杀到大人你的人马,不是吗。” 乌古那无以反驳,于是怒喝道:“你这个乌桓人中的叛徒,居然站到汉人一边说话!还记得自己什么身份吗?” “咱们草原上强者为尊,谁能让咱们过得好,就自然投奔谁去。从多少祖辈起,不都是给汉人做兵卒么?既然拿我家大将军的钱帛,自然是忠心地给他办事,这有什么可耻的,背主之人才是可耻!”青年人反驳道。 草原文明的本质,就是服从和追随强者,只要把他们征服了,他们就会忠心不二,和中原文明的九曲回肠不同。 第221章 决战 乌古那久久无语,自从在前汉被征服后,乌桓部族中确实很多兵卒,做了汉人地仆役。各部族还摇尾乞怜地向汉人朝廷示好,而乌桓部族中并不以此为耻。 能得到汉庭的支持,无疑能壮大自己的部族,而且他们服从与强者。 只不过近两代的汉室朝廷昏庸无力,乌桓人见有机可乘,才重新反叛起来。但就像蹋顿也同样,寻求汉人地方势力的支持。于是才有了跟袁绍共击公孙瓒之事。 “不过,袁大将军能给我什么?”乌古那问道,毕竟天下事一个利字对吗。 青年人见对方终于服软,笑着说道:“战胜蹋顿后,大将军将册封你为乌桓单于,三郡所有乌桓部族都归您统领。” “那大将军他要什么?”乌古那冷冷地问道,他知道没有付出怎么会有回报。 “大将军不仅能供给你们过冬地粮食,还会送你们幽州无主地土地。而大将军只要大人你,率所有部落归顺就可,再派出jg骑替大将军打仗,助他一统中原天下。”青年人淡淡说道。 “当真如此简单?”乌古那问道。 “辽西、辽东之地偏远。大将军要来也无用。难不成还想占领这里吗?还不如让你们代为管理。”青年人反问道。 乌古那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下来了,要怎么配合作战,你尽管说来。” 。。。。。。。。。。 大凌河发源于白狼、平冈一带山区,它从柳城流过。为放牧和生活提供了水源,被当地人成为神的恩赐。 袁军另一支骑兵如今,就占据了大凌河柳城段,上游的一处高地。这支队伍是张辽、赵云率领地,有青州军的三千乌桓突骑,还有两千地三州jg骑。 五千骑突袭了一处乌桓部落,而张辽等人也发觉乌桓部落早有防备。这些部落聚到一起后,张辽军就再没有一口将他们吃掉的能力。所以张辽果断地下令南下柳城,再占据大凌河旁一处高地,等待主力前来跟蹋顿决战。 张辽、赵云两人焦急地望着东北面。那里是柳城和乌桓几个部落的驻地。 过了会,十几骑沿着大凌河跑来,近了看到是十几个乌桓牧民打扮的骑士。其中一名骑士穿过防线,径直来到张辽和赵云面前,正是青州军中鲜卑将领段匹磾。 段匹磾从兵卒手中取过水壶,猛灌了一通后才道说:“哎,费了好久,我才劝动乌古那那个老家伙。” “你确定他真心投靠咱们么。中途可有什么变故?”张辽谨慎问道。 “有了郭图的信函。两次都很容易见到乌古那,我谎称自己也是乌桓人。乌古那对我倒也客气。”说着段匹磾放下水壶,说道,“我按大将军吩咐的。对他晓以利害,还许诺册封他为乌桓单于。看来他很是心动,我瞧应该能倒戈向咱们这边。” 张辽稍稍安心,说道,“如此可以等大将军他们前来决战了。” 一ri后,从草原南下地袁熙,也赶到柳城外跟张辽军汇合。经过几ri地转战,两部人马虽然没能扩大战果。 但自好在己损失的兵马也不多,而且图灭三部足以威慑乌桓各部。 又一ri,在骑军的接应下,袁军步卒也赶到柳城外。步卒依仗偏箱车和强弩shè伤了乌桓上万骑,己方则阵亡千多步卒,阎柔所部因为屡次出击所以伤亡很大,只剩下千多骑。 柳城,单于王庭。 蹋顿愤怒地将铠甲仍在一旁,厉声说道,“将各部落大人,全部叫来这里!” 他的四万多骑吃不下袁军步卒,而且腹地又被袁军骑兵突袭,这怎么不让蹋顿感到恼火。若不是早有防备让各部落集结南下,那么他的损失将更加巨大。 袁谭、辛评等人站立一旁,初战不利也使得袁谭也恼火非常。 过了两刻多钟后,乌桓各部大小首领,都依次来到蹋顿地王庭,参拜过后各自汇报本部落的情况。 “秃发那三个部落的情况怎么样了?”蹋顿压下火气问道。 “嗯,逃出来的人说,男人全被杀尽,只剩下女人和牲口。现在他们也不在原处了,可能是被汉兵挟持北上。”阙利如实答道。 “要不要派兵去收容啊?毕竟是。”一个部落大人问道。 蹋顿愤怒地一拍面前胡桌,怒声说道,“大敌当前,你们还惦记着,吞并那些东西!如果战败了,现在的也没有了!” 那些部落大人瞬间静下来,他们本来打的就是这个心思。 “他们走不到那里去的,等灭了汉军后,赏给作战最勇猛的三个部落!你们也不用担心。”蹋顿保证说道。 “单于英明!”底下大小首领一片赞声。 “哼,你们不要光说好话听,说说怎么打败眼前的汉军!”蹋顿冷冷道。 “那还用怎么打,咱们全部有七万人?从四周围过去。直接取了袁熙首级就是!”阙利嚣张说道。 “大人且慢,袁熙孤军来到柳城,其粮食必定支撑不了多久,咱们只需将营寨连起来固守,如此不出几ri袁熙必粮尽而亡!但要是直接交战,胜算实在是难料啊。”袁谭出言说道,这是他们跟辛评讨论后得出地结论。 “什么!大公子你这是,在说咱们乌桓勇士打不过袁熙小儿?”阙利怒道。 “啊!在下并非此意,只是固守的话,不需要付出更大的伤亡。”袁谭解释道。 蹋顿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单于。秃发三部被汉兵灭族,而我等还缩在营帐里,这不是说咱们乌桓人,怕了袁熙而不敢出战!”在下首的乌古那好似无意说道。 “对啊,秃发三部地仇不能不报,要是窝在营帐里。岂不是让汉人笑话!”底下附和地声音不少,他们也是被袁军地行径所激怒了。 蹋顿正要将他们压下去,这时仆役带来个袁军兵卒。 “单于,他是袁军派来的使者,说是下战书来地。” 那兵卒三十多岁,浑然不怕那些乌桓首领凶神恶煞的目光,说道,“我家大将军明ri一早约战蹋顿单于,说想见识见识所谓乌桓突骑是何等模样。大将军说了。要是单于怕了不敢出战,那就退出柳城自缚来请罪,大将军仁慈还会饶了你等一条xg命,否则秃发树机能部就是下场!” “混账!”一些乌桓首领抽出佩刀,他们中听得懂汉话地不少。其余人听过翻译后也是忿怒异常。 “这是激将之计。单于不可轻信啊!”袁谭提醒道。 “哈哈!”那个汉兵一阵大笑,说道,“在下来之前已经有了死的觉悟。不过汉军无敌,定会将你们像秃发一样灭尽!” 乌古那向蹋顿一拜。说道,“若是单于和其他大人不去,明ri就由我sè楞部单独去好了,乌桓人地声威不能丢!” “慢着!”蹋顿喝道,“你一部能代表乌桓吗!将这个汉人退下去斩了祭旗,将他地首级送还给袁熙,说本单于明ri应战!” 到了这种状况,蹋顿不能退却,否则他的威望将一落千丈。声望一旦跌落,各部族都有反叛他的可能。 山丘上,袁军一众文武,都观察着乌桓营寨的动态。 “大将军,蹋顿答应决战了!”田豫跑到众人面前,顿了顿他叹息道:“可恨啊,派出的使者被蹋顿杀了。” “能大败蹋顿,何惜一说客,不过他是用一人的xg命,为全军换来了战机,他生前有什么交代地,你且记下来,回去后有我亲自去办!”袁熙说道。 唐朝李靖突袭突厥时,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用了死间,最终大败突厥。 田豫点点头,说道,“只是交代我,希望抚恤他家人。” 袁熙嗯了一声,转过身去,问道:“派出的斥候,有没有联络上鞠义?” “已经派出三波斥候,但还没有一批回来的。”张辽回答道。 “虽然激怒蹋顿,将他逼出来决战,但乌桓胡骑六七万数,实在是场苦战啊!”袁熙就事论事说道。 “有乌古那的倒戈,相信大将军能一举击败蹋顿的。”郭图说道。 “乌古那不会一开始就倒戈,他必定要等到蹋顿出现败迹时,才肯出手。所以不可将决胜的关键放到他身上。”贾诩否定道。 袁熙回想起历史上曹cāo对乌桓一战,他是抓住了乌桓各部貌合神离,只要击溃蹋顿的中军,那其他各部就会人人自危。 “明ri步卒战阵,缠住蹋顿的主力,张辽所部从右翼直击蹋顿。如果被乌桓兵挡住,赵云所部则趁机从另一面直击蹋顿。以斩杀蹋顿等首脑为优先!”袁熙下令道。 “喏!”众人领命道。 “另外,那些东西准备好了吗?”袁熙顿了顿后问道。 “已经准备妥当,明ri必能打蹋顿个措手不及。”贾诩答道,“今晚还可以派人去柳城附近袭扰,使他们不能安心歇息!” 朝阳升起,柳城前这一片平原上四处燃起炊烟。兵卒们忙碌着做饭喂马,将领们则忙碌着商议最后的作战计划。 虽然旷野上一派宁静之sè,交战双方十数万的兵卒却心怀坎坷,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今夜的月光。 胡哨声、号角声从四面响起,乌桓骑兵从营寨里出来,渐渐汇集成一片人山兵海,约七万的乌桓骑兵巍然壮观,声势浩大。 同一时刻,大凌河上也是战鼓四起,两万多袁军缓缓移动到乌桓军对面,他们的人数虽然只有对方三分之一,但胜在兵甲鲜明、队列严谨整齐,散发出更加凌厉的杀伐之气。 卑素机是两眼通红,不仅是因为对袁军的仇恨,更主要的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这样的情况在,靠近柳城的几个部落并不少见,袁军轻骑接连袭扰了一夜。 乌桓骑兵接近七万,各队列方阵以部落为单位。蹋顿让乌桓兵拍出方阵,以显现出己方兵马的声势。其中蹋顿两万嫡系为中军,左右两翼各两万乌桓骑兵,近万的后军是蹋顿准备的预备队。 蹋顿策马来到中军王旗下,他身披经过兽皮装饰的汉军鱼鳞甲,手上兵器换成锋利的长刀。威武jg悍的蹋顿一出现,中军呼声一片,显得士气极为高昂。 在右军的秃发乌古那,让部下打起部落的大旗,他担忧地看着蹋顿的中军,乌桓各部落联军地声势实在是浩大。他在怀疑袁军有没有能力击败蹋顿。 袁军依旧是摆出了圆阵,只不过这次多了左右两翼各五千骑兵。偏箱车被缓缓推动,后面的兵卒有序地依次前行。 战前袁熙让各营军司马,在全军进行了动员,并许以诸多好处,加上破釜沉舟的压力,所以全军上下也是士气高昂。 袁熙这次在步卒中军大旗下,亲自指挥,他身旁跟着贾诩、郭图、关靖、田畴几人,还有许褚等近卫。 “若不是大将军准备的那些东西。此战还真是胜负难料。”贾诩说道。 袁熙看向了东边,不确定问道,“不知鞠义他们能不能赶上。” “说不定他们已经潜行到了附近,只是想等蹋顿被我们吸引过来,才突然出现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田畴猜测道。 这附近一马平川,除了柳城侧后的东面有些小山包,和袁军先前屯驻的大凌河高地,其余地方极为空旷。这样的战场是使不出什么奇谋妙计的。这是真正的大兵团决战,拼地是双方的实力。 一阵号角声齐鸣,乌桓中军跑出了百多骑,其中一骑举着乌桓王旗,最前面的是铠甲鲜明的蹋顿。 袁熙明白蹋顿这是在叫阵。以期鼓动士气。而他心思急转,推算着能不能趁机拿下蹋顿,但瞬间就得到否定的推论。 这么空旷的地方,即便是赵云要shè杀蹋顿,对方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而有了防备,而蹋顿那些人地坐骑是上好战马,能很快跑回本阵。加上袁熙预定的战法是不能让双方立即混战的。 袁熙哪肯示弱,别过郭图的劝阻。带着许褚祝公道就上前去,距离蹋顿五十步才停下,太宗皇帝李世民,何时怕过颉利可汗,他袁熙同样也不惧蹋顿。 “威武!”袁军兵卒齐声呼喝,袁熙此举虽然冒险,却将蹋顿的气势压下去。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如此打击颉利可汗士气的,将是兵的胆何况为君者。 袁熙跟许褚都是一样地鱼鳞jg甲,自从袁绍阵中被狙杀后。袁熙就下令将领不能穿表示xg强的铠甲。 可就是如此。在蹋顿他们看来,袁熙二人也是气势不凡,一眼就辨认出了。 许褚、祝公道这两尊凶神自不必说。在乌桓人中也少有这么体格健硕的,而且两人浑身上下的气势。更是给蹋顿和他的亲卫强烈的压迫感。 袁熙骑在神骏的绝影上,手持一杆铁枪,鞍边一张复合强弓,整个人看上去既俊美儒雅,又英气逼人。而最让蹋顿惊讶的是袁熙马鞍左右各挂一个箭囊,因为这是骑shè最高技艺地标志----左右开弓。 弓马娴熟的君王中,太宗皇帝李世民算一个,宣武帝袁熙算一个,太武帝拓跋焘算一个,周文帝宇文泰算一个。 “挽弓强劲,双带两,左右驰shè。”这是形容骑shè高超的说法,蹋顿想不到一副俊朗模样的袁熙,也能左右驰shè。其实历史上曹氏父子的骑shè功夫也是一流,皆能左右开弓,袁熙经过赵云授艺,骑shè功夫可算一流。 “前面可是蹋顿单于?”袁熙喝问道。 “正是本单于!袁熙你待如何?”蹋顿先声夺人道,“二公子你居然,不顾已故袁大将军跟我部的盟约,而率兵进犯我地领地,这是否背信弃义之举!” “父亲是以大将军地身份跟你盟约,如今我继承了大将军爵位,而让单于你交还我冀州通缉的逃犯。可是单于你多番推托,还拒不承认我大将军地爵位。如此,是不是单于你先背约?”袁熙喝问道。 蹋顿刚想反驳,袁熙立即大声道:“再说,蹋顿你身为大汉的附属,前次却掳掠我幽州百姓为奴,我身为汉室朝廷地臣属,难道不应该替朝廷,征讨你这样的叛逆吗!孰是孰非,一目了然也!” 蹋顿怒极,冷冷道:“哼!那咱们只有兵戎相见了!” 说罢在上百骑护卫下,蹋顿回到本阵。袁熙也带着许褚回到中军。虽然双方兵卒并没有听到主帅的对话,但袁熙的举动无疑,更加提升了己方将士的士气。 “单于,直接冲过去擒杀掉袁熙得了,不必如此费神。”袁谭对蹋顿说道。 蹋顿忍住心中不快,挥了挥手,让亲兵发出进攻的信号。 鱼幼薇 第二次黎阳之战后,太宗宣武帝袁熙先是闪击曹操,随后暗中回师邺城,一举拿下了因为不愤,而暗通曹操的三弟袁尚,被袁熙软禁与袁绍墓地,就在此间。 邺城,大将军府。 少顷,厢房外。 笃、笃、笃、 “这么晚了,谁呀!”屋内火烛尚未熄灭,传出鱼幼薇那清脆的嗓音。 “玄机,是我,显奕,你二哥。”袁熙脱口来了句。 咯~吱! 房门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被袁熙惦记许久的倾国之貌。 “二哥?这么晚了!二哥找妾身有何事?”鱼幼薇到没多想,秀眉微蹙不解问道,或者即便想也不好发作。 “额那啥,玄机,这不天凉么,二哥怕你着凉了,特地给你带了块毛毡过来,这是二哥攻伐乌桓时,从王庭获取的。”说着,袁熙腆着张脸就进去了。 “二哥,你这哎?算了。”见袁熙大步已经进屋,鱼幼薇胸口起伏不已,无奈摇头后,旋即掩上了房门。 “玄机,这些时日委屈你在这里了,实非二哥我所愿。今儿个,我特地给你带了些草原牛肉,味道很不错,玄机你尝尝看。”袁熙取出牛肉笑道。 鱼幼薇美眸露出丝丝诧异,目光不禁在袁熙身上停留数息,他不觉得袁熙仅仅是,为了给自己送吃食,而深夜造访的。 往日袁熙见她虽有礼可却并不客气,不过她也习惯了,因为在别人眼中,她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罢了,仅此而已。 今日袁熙却,突然懂了些礼仪,不过也好,最起码对自己多了几分尊重呢,也许,但愿,呵呵。 “玄机多谢二哥赠食。”鱼幼薇浅笑,旋即琼鼻轻嗅,美眸都是微颤。 “尝尝看。”袁熙温笑道。 鱼幼薇见袁熙赤果果盯着自己,不禁露出羞涩。在自己二哥面前,自己竟然失态了,不过在美食面前,鱼幼薇倒是没有拒绝。 一手接过袁熙提前准备的筷子,另一只玉手捋着青色袖口,探出那白皙的螓首,整齐的银牙缓缓咬在了那块牛肉上。 那一刹那,鱼幼薇美眸微微睁大,很好吃,各种道不清的味道,在她口腔中绽放,确实不似中原吃食呢。 “咕嘟!”袁熙咽了口唾沫,这种尤物着实让人把持不住啊!何况还是他弟妹。 “玄机,这些时日你也累了,二哥帮你揉揉肩。”袁熙说完,不由分说的起身贴近鱼幼薇,旋即五指轻轻捏着。 很软,触碰间让袁熙有点把持不住,尤其那淡淡的清香,更是让他心猿意马。 鱼幼薇身体一颤,却又不好多说,只想袁熙是给自己揉揉肩,也许没什么的,也许,她如实安慰自己。 不多时,鱼幼薇黛眉微蹙,“???” 那谁,你揉肩就揉肩,那手在干嘛呢? “二哥,妾身多谢你记挂,不过天色不早了,二哥你还是早些回去安歇,不然姐姐们该责怪了。”鱼幼薇错身而起,不失尴尬的微笑道。 袁熙回味指尖余温,旋即回过神道:“玄机莫急,二哥帮你把毛毡铺好!” “二哥,你别,还是妾身自己来,不用你……” 不等鱼幼薇说完,袁熙已经去整理毛毡了。 见状,鱼幼薇只能无奈摇头,随即轻叹一声,对自己这个强势的二哥,她也是无奈呢。 不过半刻钟后,鱼幼薇彻底傻眼了,“???” 那啥,不是整理毛毡么?你丫的tuo衣服几个意思? tuo衣服就算了,你丫的拱被窝里干嘛?暖被窝啊? “二哥,你这是”鱼幼薇尴尬且懵逼的挤出一丝苦笑,诧异问道。 “玄机,二哥帮你试试这毛毡,暖不暖和。感觉还不错,你也来试试!”袁熙一脸小期待道。 鱼幼薇狠狠刮了袁熙一眼,你试毛毡就试毛毡,关键你钻进去不出来是几个意思? 看着鱼幼薇那幽怨挣扎的美眸,袁熙心中略微生出一丝愧疚,就欲开口时,只见鱼幼薇身子轻颤了一下,仿佛下定某种决心,青纱滑落。 转身吹灭了火烛,接着在那幽幽月色之下,袁熙隐约见一道倩影。 “咕嘟!”袁熙生硬的咽了口唾沫,这丫的有点刺激啊! 鱼幼薇清楚,在如此乱世,她没的选择,或许唯有袁熙能护其周全,只不过让鱼幼薇好笑的是,袁熙竟然以这种方式,想将之占有,那就。。。 接着便是,波浪翻滚,袁熙同鱼幼薇共赴巫山云雨,其中滋味,不可为外人道也。 云雨过后,袁熙轻搂着鱼幼薇的香肩,嗅着她的发丝,他突然狡黠问道,“玄机,二哥我比之三弟显甫如何?” 鱼幼薇俏脸微微一红,羞涩说道,“他哪能跟二哥相比呢,二哥您是开基创业之主,他是懦弱无能之人,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庇佑,玄机惶惶不可终日,当时玄机想一死了之,以为天下男儿都一样,哪知道遇到二哥,玄机才知道世间,尚有真丈夫也!” 袁熙眯着眼,看着怀中忸怩不安的鱼幼薇,突然大笑道,“哈哈哈,玄机知我也!” 转眼,天已明。 袁熙扶着老腰从鱼幼薇房间溜出来。 看着青天白日的,袁熙不禁感慨道:“难怪说爱江山更爱美人,这丫的确实爽啊,不过有点费腰。” 不过袁熙也清楚,想拥美人也得有足够的实力,否则与吕布何异? 不过就在太宗宣武帝袁熙,将他三弟袁尚的妾室鱼幼薇,逼而淫之后。 让袁熙想不到的是,袁曹第三次大决战时,竟然有人将他的女人也给,呵呵呵,哈哈哈,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这袁家确实够脏的,怪不得立国后,政治斗争激烈,宫闱混乱,因为从太宗宣武帝袁熙这里,就种下了肮脏的种子,这种肮脏的血液一直流淌了两百年。 直到宪宗道武帝袁纯,以赫赫武功,高超的人格魅力,中兴大晋,再造大晋江山,袁家的晋朝风气才为之一清。 第222章 激斗 随着两军主帅回阵,乌桓骑兵这边,立即传出阵阵号角声,两翼和中军的前部人马,在乌桓将帅命令下,徐徐向前跑动,骑兵作战必须保持机动力。 袁熙跟贾诩对望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在袁熙授意下,贾诩代为指挥,片刻间袁军也有了变动,圆阵前曲的偏箱车被推开。后面地步卒赶出四百多头牛。这些牛是袁军步卒费尽心思保存下来的杀招。 牛角上绑有利刃,牛尾扎上浸透油脂的干草,而且每头牛身上都披上皮甲。这正是毒士贾诩想出的,效仿田单的“火牛阵”。这个阵法历史上在南北朝时期,北齐献武帝高欢也曾用过。 步卒将牛群赶到阵前,兵点燃牛尾巴的干草油脂。牛群瞬间都变成“火牛”,它们被赶向了正中间,正是蹋顿的中军。 火牛吃痛,发狂似的狂冲乱撞。迎面冲上了冲击过来的蹋顿中军前锋部队。 中军前部地乌桓兵,哪里料到对面会放出火牛,他们手忙脚乱地用弓箭激shè,迫使火牛散开,力求在火牛冲到跟前,试图将它们shè杀。 可是火牛关键部位披上了皮甲,防御能力有了很大提升,乌桓弓箭效果差强人意,转瞬间发了狂的火牛,一下冲到了蹋顿中军前部,顿时人马辟易。 乌桓骑兵除了必备的弓箭,就多配马刀和战斧。使用长兵器的很少。一旦火牛冲击乌桓骑兵前部,乌桓兵手中马刀的劈砍,根本很难伤到火牛。 乌桓兵的战马被冲倒,危险就在面前,他们不得不策马偏离,以规避火牛。 这时袁军左右两部骑兵也开始发动。他们向着乌桓骑兵两翼迎击而去。 在放出火牛后,步卒并没有急着收阵,一支近千人地骑兵,也紧紧跟随火牛,悄悄出击。 这支骑兵也是袁熙杀手锏,正是由一千jg骑换装成的重骑兵。 在汉末这个时代,还没有重骑兵这个说法,这时所谓的铁骑,也仅仅是指骑手披铁甲的骑兵而已。 但是汉代已经出现了,人马皆披铠甲地重骑兵,名叫“甲骑具装”。这时的重骑兵属于刚刚起步阶段,不像南北朝时期北方地区的骑兵大作战。 胜负往往由重骑兵数量来决定,比如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佛理骑兵铁浮屠,再比如宇文泰和高欢的巅峰对决。 “甲骑具装”分马胃和马甲两部分,马甲主要以铁制为主,皮质为辅。在汉代生产“具装”的水平还是较低的。 像历史上官渡之战时袁绍出动万骑,但“甲骑具装”仅仅有三百多具。所以作战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征讨公孙瓒时。袁熙就担任过视察兵造的差事,那时他特意让主管司金的逢纪,给他多造些具装。 一年多来。逢纪加大了具装的打造数量,直到出征前,终于给太宗宣武帝袁熙,共凑出了八百多“甲骑具装”。 要说用重骑兵来对抗轻骑兵。这并不是明智之举。但袁熙算准蹋顿这些乌桓人,并没有见识过甲骑具装,初次交战自然也是,不知道重骑兵地优缺点的。 所以袁熙试图用这些八百多重骑兵,达到冲乱蹋顿的中军的目的,好给两翼的骑兵创造战机,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手持一柄钢刀的许褚,在重骑兵中,他率领着八百重骑兵,还有尾部两百多轻骑,紧紧跟在火牛后面。等火牛冲乱了蹋顿的中军前阵,许褚和虎卫他们抓住机会,径直冲向蹋顿地中军王旗。 不论是乌桓兵手中地弓矢,还是他们的马刀,都很难伤到许褚率领的重骑兵。而重骑兵地铁骑和手中的长戟,却是能轻易地冲破他们地队伍。 见到己方失利,蹋顿脸sè难看,一开战他的王旗就被逼退的话,那么对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但对方接连使出奇招,打得蹋顿措手不及,一时间他也没办法。 “单于,要不我们,先避开这些敌军!”阙利上前焦急说道。 蹋顿知道被火牛和重骑兵冲到中军的话,那么全军的指挥系统一定会受到阻碍。他一挥手,让部下传令中军向右偏移,再令后军补上去,截杀那些重骑兵。 “就是现在!”在中军帅旗下的袁熙激动喊道,他断定时机已到。 “击鼓让右军攻击蹋顿中军!”贾诩立即吩咐传令兵,替袁熙发号施令。 战鼓有节奏地擂起,右军的赵云、颜良、文丑得到命令,立即调整方位,堪堪穿过右翼的乌桓骑兵,冲向蹋顿中军。 因为中军跑动,这段时间内,蹋顿很难指挥全军,右军的赵云所部,也趁着这个时机,悄悄向蹋顿袭来。 三千骁骑跑在最前,如一柄尖刀插进乌桓兵方阵。平时乌桓各部落,都是各自分派一块草场放牧,各部落的骑兵很少,有一同配合cāo练的机会,这样在实战中几乎是各自为战,更别说协同配合。这也是乌桓兵多,但阵势不整的原因。 他们可不是被拓跋珪,和成吉思汗那个时候,统一的成建制部落,凝聚力和向心力,终究是比不得中原文明的。 不过大部的乌桓骑兵,此时也围住了袁军骑兵,而袁军两部骑兵又在中间冲击。双方都在这旷野上追逐厮杀。骁骑虽然战力非凡,但是蹋顿的亲卫也是乌桓兵中jg锐,两部jg骑胶着混战起来。 文丑哇哇大叫,他厌恨这些挡在面前地jg锐突骑,他们虽然装备不是很好,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个人的骑战技能十分了得,这种胶着状态下,骁骑一时也攻不进去。 颜良边挥舞长刀,一边观察敌军中有没有破绽之处。幸好还有两千jg骑,帮他们挡住外围乌桓兵的进攻。使他们能一心与蹋顿亲卫交战。但要攻破蹋顿这批jg锐突骑,不但费力而且费时。 登上偏箱车眺望的袁熙等人,也是暗暗心急,若是给蹋顿调整好队伍,将更加难以猎杀他这个主将,必须趁着混乱,一击必杀得势不饶人才行,不然就坏了。 大股乌桓骑兵,已经围着袁军步卒战阵shè箭,他们将袁军步卒和骑兵分割开,还有两个部落大人指挥部下,对圆阵进行冲击。试图击破袁军的帅旗。 “shè!”田豫指挥着弩兵和弓箭手进行齐shè,他们挡住乌桓兵一的进攻。 因为马力有限,许褚那些重骑兵冲出乌桓兵合围,又回到本阵,配合着将两部乌桓兵的队形冲散。 “大将军,狼烟已经点起。但乌古那还没有动静!”郭图焦急禀报道。 袁熙抓紧拳头,这个乌古那还真是老jiān巨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大将军,张辽所部也被大股乌桓兵缠住了,他们靠不近蹋顿中军!”关靖指着交战着的左翼说道。 “祝公道、许仪,你们二人率所有虎卫出击,从赵云、颜良他们侧面,攻进蹋顿的中军!”袁熙下令道。 “如此大将军身边,就没有了卫士了!”祝公道不放心道。 袁熙将铁枪立起,大声道:“这些步卒不是我地近卫吗,有他们在我便安然无恙!你们只管放心去!” “誓死保卫大将军!”田豫立即喊道。 “威武!”附近的步卒也齐声呼喝。 “喏!”祝公道应了一声便带人出击。 “大将军你看!”贾诩难得情绪激动起来,“东南边有烟尘。我看应是鞠义他们!” 袁熙等人定眼看去,果然在东面小山包处扬起了一阵烟尘,心下略微松了口气,不然他也怕装不下去了。 “将战鼓全部擂起,把敌兵的注意力全都引来这边!”袁熙下令道。 “咚!咚!咚!”袁军步卒的战鼓全部擂起,组成一阵阵高亢激昂的旋律。 袁军兵卒随着这阵阵催战的鼓声,浑身地血液都沸腾起来。特别是赵云、颜良所部骁骑。他们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势。 山包后,一支五千多人的汉军正在行军。他们不急不慢地朝着远处狼烟行进。 “鞠将军,这真急死人了。大将军他们肯定正在激战!我们赶紧驰援!”骑在战马上的蒋奇焦急道。 鞠义抓紧缰绳,沉声道:“我也着急,但让兵卒们急行军的话,到了那里也无力作战!再等等,时机还不到。” 不过就是这一件事,后来被太宗宣武帝袁熙,给记恨上了,当后来鞠义参与夺嫡之争站错队后,被袁熙新仇旧恨一起给清算了,终究是落了个身首异处下场。 “将军,可先派太史慈那两千骑,前去驰援啊!”蒋奇建议道。 “不可!两千骑还不足以决定胜负,必须全军一齐出击。”鞠义坚定道。 等靠近战场不到两里时,鞠义终于下令骑兵出击,还让步卒先散开并擂起战鼓,以达到虚张声势地效果。 后部的乌桓兵此时,也发现了背后的这支军队,当鞠义他们擂起战鼓时,更是将中后部的乌桓兵吓一跳。他们哪能想到在柳城的后方,会冒出一支敌军。 “这汉军是从哪冒出来的!”中军的柯必力惊怒道,他是草原人,但他也懂兵。 “哎呀!是我疏忽了,他们肯定是从辽东潜行来的啊!”辛评懊恼道。 此时,袁谭脸sè发白,颤声道:“先前徐州会战时,袁熙也试过用海船,运兵至徐州,莫非这次也一样的做法?” 蹋顿脸sèy沉得可怕,冷声说道,“柯必力你率部将他们截住,若是让他们冲击到这里,你就不用回来了!” 柯必力额头冒汗,他呼喝着带上本部亲兵,去截杀太史慈那两千jg骑。 鞠义地步卒擂起战鼓时,厮杀的双方都立即发现了他们,袁军兵卒自然是欢欣鼓舞士气倍增,而乌桓兵则是惊恐忧虑。 一路的潜行,早将太史慈,和一众兵卒憋出负面情绪。直到如今,两千jg骑终于呼喝起来,仗着锋利地兵器坚实的铠甲,向柯必力所部冲杀而去。 “全部听令,随我冲向敌军帅旗!斩杀蹋顿!”太史慈不是莽夫,双方一个对冲过后,他瞄准了蹋顿地王旗。 “威武!”所部jg骑呼喝着,跟太史慈再次发动了冲击。 战场的敌我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蹋顿地中军,被迫再次调整方位。 右翼的sè楞无乌古那心中十分犹豫,他考虑到底要不要走出这一步。 “父亲,咱们到底要不要反了蹋顿?”一旁地sè楞乌桑问道。 乌古那回头看着这个大儿子,一咬牙下令道:“让全部人马,冲杀蹋顿的中军。能擒杀蹋顿地有重赏!” 乌古那终究做出了,和历史上突利可汗一样的选择,突利可汗最终投靠了太宗皇帝李世民,而乌古那也归顺了袁熙。 而乌桑早就不服蹋顿的统治了,得到父亲这话后,他带自己地亲卫,率先攻向蹋顿的中军,他等这一天好久了。 sè楞部这么一动,右翼的战况立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他部落吃惊于sè楞部的行为,蹋顿的中军更是被打得措手不及,局势终于失控了。 “乌古那老家伙,他要干什么!背叛我?”蹋顿惊怒非常,也恐惧异常。 “单于。袁军攻过来了,快撤回营寨!”阙利上前焦急劝道。 蹋顿提起长刀,怒道:“给我传令,全军先收回来,本单于还不信了,我乌桓数万精骑,还打不过这点汉军吗!” 袁谭、辛评、臧洪几人,见形势不妙皆十分焦虑。而蹋顿传令,将出击地兵马调回,以先清除中军的威胁。但就是这么一通命令下去。使乌桓军更加混乱。 百多骁骑,率先冲破中军突骑的防线,文丑提枪径直朝蹋顿的帅旗冲来。他是胡汉混血,骑术也是非常了得,几个疾驰下来,已经来到蹋顿前面不远。 “去死!”文丑呼喝着扎出铁枪。他的抢招是勇力型,击、刺、扎这几式劲道十足,不华丽但实用。 阙利使地是长柄战斧,他挡在文丑面前,连剁带砍地砸向文丑头部。 文丑用枪杆封住了长斧,就在这时蹋顿的长刀挥到。刀尖直刺文丑胸口。 文丑呼喝一声,奋起怪力硬是弹开了长斧和刀尖,毕竟他可是武力95+的人。 “啊!”一道凌厉的枪锋刺过,丑汉文丑就将敌军大将阙利捅下战马。 蹋顿见形势不利,即刻调转马头,朝着后方逃去。一众亲卫和袁谭等人,也紧随其后,随着他逃亡。 文丑刺死几个乌桓兵。拍马追赶蹋顿。颜良则斩杀了抬王旗的乌桓兵。帅旗被拔乌桓兵各部彻底混乱开。 文丑舔着嘴角的血丝,兴奋地抡枪挑了,挡在面前的敌兵,但蹋顿骑的是乌桓良驹。始终将文丑拉开一段距离。袁谭等人见势不妙,则逃往另外一个方向。 就在文丑恼怒焦虑时。率领骁骑营的赵云,也跟了上来,他抬起神臂弓,远远对准了一身鲜明铠甲的蹋顿。 “嗖!”羽箭激shè出两百步地距离,正中蹋顿后心,常山赵子龙威武。 “啊!”蹋顿被shè落下马,生死不明。虽然距离远了些,又有jg甲的保护,但羽箭还是穿透铠甲,shè伤了蹋顿。 跟在后面的亲卫救起蹋顿,但随后赶来的文丑,又刺死几个乌桓兵,接着将长枪投掷出去,直插蹋顿后心。 “啊!”蹋顿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接着再次滚落下马没了声息。 这边赵云射下蹋顿后,看到了逃走地袁谭等人,他抬起神臂弓瞄准,但是瞬间后,他还是犹豫着放了下去,接着他提起长枪,策马向袁谭直追而去。 袁谭虽然是,袁熙不除不快地隐忧,但始终是袁家大公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得很,他只能生擒交给袁熙发落。 否则袁熙是不用为袁谭之事发愁,但赵云却怕面对,袁家和那些旧臣地责难。 第223章 善后 袁谭的亲卫也有几百人,他们躲避着骁骑兵,向后面地营寨逃去。 “嗖!嗖!嗖!”袁谭等人只顾躲避后面的骁骑兵,却不料迎面来了一伙乌桓兵,正是sè楞部的乌桑等人。 “公子!”众人不住惊呼。 跑在最前的袁谭,当然是最显眼的目标,半数的箭支都朝他身上招呼。 被shè落的袁谭浑身抽搐,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命垂一线。 臧洪怒喝着用长枪,挡住乌桑等人的进攻,其他亲卫也护在袁谭身旁。 但后面地骁骑兵已经追上来。将袁谭等人围困住。 “都且住手!那位可是赵将军,我们向你降了。”一个声音从袁谭身旁传出。 “朱灵!你竟然……”辛评愤怒地指着站起身的朱灵,一脸惊愕的表情。 “仲治先生,大公子已经这样,事到如今还抗拒下去,岂不是平白送掉那么多人的xg命?何况我们是汉人!”朱灵沉声说道。 臧洪看看四周围聚起来的敌军,他跳下战马,徒步来到袁谭和辛评旁边。 见奄奄一息的袁谭,臧洪也对辛评劝道:“先生,咱们来投奔蹋顿之事,还有大公子为何会败。这些你我都清楚。咱们还有千多弟兄,妄送掉他们的xg命实在可惜了,留着有用之身或许,还能为社稷和百姓做些事情。” “臧洪,枉你还有义士的声名,事到临头竟然是个,卖主求荣之辈,我算是看错你了。”辛评气愤道。 “我臧洪岂是卖主之徒,只不过不想那么多人客死异乡罢了。大公子所作所为,大伙都看在眼里。他非成大事之人。袁公确实选对了继承人,对河北来说,二公子才是最好的统帅,我们都错了。”臧洪淡淡说道。 “你……你……”辛评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陷入休克的地袁谭,咳出一口血后,彻底咽了气,太宗宣武帝袁熙,虽非亲自弑兄,但其兄长袁谭却因其危逼而死,终究落了个兄弟不睦之名。 臧洪长叹一口气,说道,“臧洪追随大公子至今,也是为了报还他的知遇之恩。如今公子身死。臧某只有追随而去,但先生你们是满腹才华之人,当为大汉做些事的,今后拜托大家了,藏洪去也。” 臧洪说完后,抽出了佩刀,他挥刀奋力往自己脖子抹去。等众人惊醒过来,想要救下他时,臧洪已经倒在地上没有声息了,藏洪确实不愧义士之名。 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了打造开国气质,在田丰、陈群、崔琰等人的建议下,褒奖了藏洪对袁家的忠义,并追赠为征北将军,厚恤其家人。 有了鞠义的背后奇袭,和sè楞部的临阵倒戈,袁军很快占据战场的主动,半个时辰后战斗就基本结束了。 蹋顿的主力伤亡大半,其余部落也是伤亡惨重。大部乌桓兵溃逃。除了sè楞部,还有两个部落见形式不对,即刻向袁军投降,其余七部人马纷纷向北逃窜。 袁熙带着近卫,来到尸横遍野地战场,看着袁谭的尸首,他心情复杂。虽然自小就合不来,长大后更是互为仇敌。但毕竟是同父兄弟对,可惜了。 “郭某请求大将军,好生安葬大公子。”身后的郭图说道,他倒也不完全作假,毕竟曾经也有君臣之义,犬尚且恋主,何况人呢。 “郭图你带人将大哥的尸首看好。做副棺木送回冀州。”袁熙不想再看,他转身就走。 “大将军。兵卒在大公子身上搜出这个。”赵云适时上前,将一份布帛递给袁熙。 袁熙接过一看,霎时脸上布满寒霜,阴沉地难看。袁熙边向柳城走去。边把布帛递给身后的贾诩。 贾诩看过后,也是冒出一身地冷汗,等走了一段路后,问道:“大军已经控制住了柳城,蹋顿的牙帐被围了起来。大将军想如何处置,大公子的旧党和家眷?” “文和你说我该如何处置?”袁熙不答反问道。 贾诩吱唔一声,谨慎答道:“此乃大将军家事,在下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文和,你瞧这些青草,任凭你烧去,但只要草根犹在,来年chun季又会冒出新芽的。”袁熙淡淡道。袁熙最终还是走了太宗皇帝李世民,那一条充满鲜血的荣耀之路。 贾诩悚然一惊,知道手中这份布帛,对袁熙他刺激很大,不过他不方便开口。 袁熙冷笑着看了一下贾诩,幽幽说道,“这兵乱之中,难免有人会走失或者出点意外的,你说是,文和。” 贾诩低下头去,默默说道,“那就交由随军而来的,几个影卫去办。” 袁熙不可置否,没有说话,随即骑上绝影,带着许褚等近卫向柳城而去,没再看贾诩一眼,也不需要看。 蹋顿的王庭经过一番收拾,已经成了袁熙住处,袁熙立即分派诸将,追击溃逃的乌桓部落,又对归降的sè楞部进行安抚,并重赏了在大战中立功的人。 大战后,柯必力所部也归降了袁军,有柯必力和sè楞部兵马做向导,袁军骑兵很快追上了逃窜地乌桓残部,其中三个部落几乎被灭族,四个部落被打残后也归降了袁军。 等形势稳定下来,袁熙先是召见了投降的朱灵,在朱灵、郭图两人的劝说下,辛毗也表示愿意归降。 只是辛评的态度十分顽固,说要尽忠职守,袁熙只好将他关押起来。 虽然战事基本结束,但更令袁熙头痛的是,怎么安置三郡乌桓地问题。 经众人商议,留下田豫担任驻乌桓将军,关靖、鲜于银为副,统领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郡。 袁熙还将几个投降地乌桓大人召集起来,一同商讨各部归属问题。 “袁将军,不是在下有什么不满,而是贵军实在杀戮太重,那几个部落这么就没了。其实那些男子也是顶好的战士,只要加以说服他们完全归顺您地啊!”乌古那叹气道。 “乌古那,你这分明就是对大将军不满,是不是你嫌分配的那些,女子财帛时不够多?”柯必力冷声说道。 袁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挑起乌桓各部地矛盾,让他们互相牵制。柯必力怨恨乌古那的临阵反叛,又不甘心屈居乌古那之下,所以只能对袁熙更加依赖,以抗拒乌古那,分裂的草原才是好的。 “柯必力,你这是在挑拨大将军和我父亲的关系。我们只是说可以招揽他们,来为大将军效力,何时如你所说那般不堪。”乌桑反驳道。 “好了,几位不必争执了。我发兵征讨的是那些桀骜不驯的部族,对于你们这几部我是十分信赖的。”袁熙安抚说道。 他纵兵抢掠那些被灭族的部落,而柯必力、sè楞这两个部落也成了帮凶,共同参与了分赃,所以他们只能上袁熙的贼船了。 “大将军你说的供给粮食过冬的事?”乌古那提醒道,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不。 袁熙笑了笑,说道,“严冬就要来了,柳城偏北十分苦寒,往年你们也有南下右北平的?几个部落就随军南下,我会在右北平将你们安置下的。” 袁熙打定主意将他们牵制在右北平,最好将牧民变成农耕民,一步步地进行分化和汉化。 “大将军,你说征调我们部族勇士的事呢?”柯必力问道。他是打定主意紧随袁熙了,打算像段匹磾那样混个汉军官职。 “等来年开chun后再行安排,如今安置好各部南下过冬。”袁熙说道。 “大将军,在下有一事相请。”乌古那站起身说道。 “单于你尽管说。”袁熙淡笑道。乌古那这个乌桓单于可谓名不副实,只是名义上的单于,但是能调动的只有他自己的sè楞部。 “在下十分感激大将军的恩义,可是发现据部上下实在无以为报。嗯,在下有一小女,正当青chun薄有美名,愿意以她侍奉大将军,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乌古那说道。 气氛一下沉寂起来,几个乌桓大人思考着乌古那的打算,知道他想借此抬高身价。 “大将军,我家妹子可是顶好的姑娘,多少乌桓勇士仰慕。”乌桑也在一旁附和道。 袁熙沉默不语,他知道有时候政治联姻不可避免,像他跟甄宓和糜贞。但是跟一个异族女子联姻,那就要仔细考虑了,其中牵扯到乌桓各部的均衡,还有今后乌桓事务。 郭图见袁熙犹豫,到他身旁轻声道:“乌古那女儿乌娜云,原先是许给左先部联姻的,但左先被咱们灭了族。” 袁熙再看看身旁的几个臣属,田畴、关靖等人不置可否,表示赞同。 贾诩则站起来说道:“此乃美事,大将军莫要辜负单于一片好意。但大将军妾室已多,我瞧诸将中也有,尚未婚娶的青年俊杰,不妨将小姐许配之。” “好,我看如此甚好。”袁熙笑道。 就在袁熙大宴众人之时,一只以步度根为首的鲜卑人,袭击了袁熙的俘虏营,并杀死了袁谭家眷,掳掠袁谭夫人辛氏逃走了,事出仓促,袁熙也没有来得及反应,想要追击,被贾诩等人劝住了。 晋书是如此记载的,不过怎么这么巧合呢,有些事注定甄灭在历史长河中的。 战后,田畴带人清点了一下人数,是役,袁军阵亡五千将士,杀敌四万余,俘获一万五千乌桓精锐控弦战士。可谓是用最小的牺牲,换取了大的胜利。 用了几天的时间,处理死伤狼藉的战场。收集乌桓军遗留下来的粮食,兵器,马匹,营帐等丰富的战利品。敌人的尸骸集中起来,用柴火加高点燃烧成灰烬,伤者则一律成为俘虏。 袁熙将士兵集中到一起,于黄昏时分,举行公祭,杀马供于帐前,以奠亡灵,骑兵在文丑的带领下绕尸两圈,以刀击臂而哭,再把死者的日用品衣物一起火化,然后收集骨灰,带回故乡安葬。 袁熙亲自垂泪祭奠,念诵贾诩写好的悼词,真挚感人的悼词,让所有人潸然泪下,不是说坏人就没有人性的。 田畴笑了一下,突然苦着脸道;“大将军,你说我们捉了这么多乌桓俘虏,要怎么处置。收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害怕他们日后谋反反戈相向,放回去,更不可能,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贾诩脱口而出道;“那边有块空地——” 袁熙和田畴一起失声道;“坑杀——” “这——我也想过,可是天下未定,此刻大开杀戒,必定会使得乌桓人民,奋起反抗死战到底,不太好。”袁熙犹豫说道。 贾诩笑道;“大将军不必介怀,诩戏言相试耳,大将军宅心仁厚,真乃仁主也。” 袁熙想了想道;“其实这些乌桓兵是可以收编的。” 田畴大惊失色,冷汗流出来,大声反对道;“我宁可同意贾诩先生的意见,把这些人坑杀,也不能让大将军收编这些,反复无常的豺狼之辈。” “田先生,这是为何?”袁熙苦笑道。 田畴义正词严,厉声道:“这些乌桓兵平日里军纪很差,而且见利忘义,最喜欢烧杀掳掠,军纪坏的无以复加,不对,这不是军纪的问题,而是乌桓人的作战传统,他们作战就是为了抢夺物资,以战养战。你说,这样的一只队伍,若带回冀州去,那中原岂不大乱了。” 袁熙一看田畴真急了,于是慌忙劝阻道;“先生息怒,先生息怒,你听我说完,如果我说的没道理,那么就依贾诩先生之言,尽皆坑杀倒也省心。” 贾诩心想,装了半天纯真少女,最终还要当婊子,何苦来哉呢。田畴脸红脖子粗,勉强道;“那好,请公子说出想法。” 袁熙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两位先生,我考虑,这些乌桓兵的骑射功夫,和单兵战斗力,都远胜过中原士兵,有这样一支队伍,可以大大增强我军实力。田先生方才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和乌桓兵军纪败坏的原因,我也考虑过,觉得可以解决——” “如何解决,这些人嗜血成性,根本改不了。”田畴不服。 袁熙笑道;“他们是人又不是狼,怎么会天生爱杀人的,不过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草原法则,造就了他们的残酷罢了。至于抢劫物资军纪败坏,这里面有个吃饭问题。乌桓人没有俸禄和粮饷发给士兵,要钱的话,就要自己动手去抢,这样才造就了他们烧杀掳掠的恶习。只要我们对其严明军纪,而且按时发给俸禄,让他们吃饱穿暖。过一阵子,赶都赶不走了,段匹磾所部不就是如此吗。” 似乎明朝的朵颜三卫,就是用蒙古人打蒙古人,当兵的对付同胞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中国人管饭,蒙古人不管饭。所以我有信心,收编并且把这一万多乌桓骑兵,成一只战斗力强悍,军纪严明,忠心耿耿的三好部队。 田畴虽然固执,但很讲道理,只要你说得对,他会立即认错,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失。田畴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下,沉吟道;“大将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些人一定要找个,军纪严明的将军统帅,而且要把他们编入不同的分队,分而治之,这样才能使用。” 袁熙何尝不知道,这些人是定时炸弹,用好了,就大吉大利,用不好就成了尾大不掉,自己倒霉。 于是点头道:“把他们编入太史慈的乌桓骑兵,由他亲自指挥。” 太史慈的军纪一向很严,在河北军中是出了名的,田畴缓缓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还不是很放心。 繁星满天,大草原的天空很高,很亮,贾诩吸了口气,突然指着身后的大营笑道;“大将军,你看。” 营寨中,把一切善后事宜,都做完的士兵们,正在大事庆祝胜利。身后篝火处处,战士舞刀弄枪,把臂高歌跳舞,烤肉的香气弥漫整个营地,充满胜利的气氛。 第224章 暂歇 寒冬腊月,雪花纷飞。 邺城北门外,此时站满了官吏和兵卒,他们踏着积雪眺望北方官道。虽然北风呼啸、酷寒难耐,但众人脸上均是轻松喜悦之sè,一改袁曹大战之颓势。 过了会后,一队车骑冒着风雪,出现在众人面前,当前一面帅旗用汉隶绣的袁字苍劲古朴,显然尊贵非凡。 “大将军回来啦!”众人纷纷迎上去。 一身玄sè征袍的袁熙,从马车中走出,看着眼前的雪景和人群,心中充满豪气和喜悦同时,也感叹征战的不易,都已经冬天了,创业不易啊。 “劳烦诸位冒雪相迎!本将军不胜感激!”袁熙对着群臣朗声说道。 众人纷纷答礼,连道不敢,审配走上前代表群臣,向袁熙献上庆功酒。 袁熙接过银碗盛的庆功酒,他看着审配淡淡说道,“有劳正南先生了,差些就喝不到,这碗庆功酒了。” 审配不明所以,但看着袁熙变得深邃的眸子,和幽幽的语气,他心中没来由一阵不安,不过也没有深想。 “二哥,你每次出征都是连战连捷,我等一早就已经预备下这庆功酒了,就等二哥凯旋了。”审配身边的袁尚十分热情,笑着赞誉道。 真是一幅兄友弟恭的名场面呢。 “世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这次为兄出征三郡乌桓,实在是冒险,若不是机运好些,恐怕这数万将士就要埋骨他乡了。”袁熙不禁感慨道。 说罢,袁熙领着众人,回到州牧府,袁熙先回了内堂,刚走出屋子,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二哥,请留步。”来人是鱼幼薇。 袁熙他急忙回头,行礼道;“弟妹叫我不知有何吩咐?” 鱼幼薇娇笑道,“二哥,玄机我有一张药方,我不太明白,可否请二哥解释一下。” 袁熙冷冷道,“这方子只需交给郎中抓药即可,不需要弟妹明白。” 鱼幼薇咬着下唇娇笑道;“可是我想亲自为将军煎药,自然要问个明白了。” 说完便百媚横生的,横了他一眼。娇柔道;“二哥,不会吝惜教我。” 袁熙鼻中闻到一阵袭人香气,不由心神一荡。包裹在红衣中的成熟丰满的躯体,用大胆而充满诱惑的眼神看着他,吐气如兰,袁熙那戒备的心神略微一松。 袁熙心想,这药方给她解释起来时间短不了,万一被人看到,他在门口跟她切切私语,必然出现绯闻,到时候他就被动了。 袁熙立即转过身冷冷道;“玄机可以去找府上的李郎中问一下,他会给你解释,二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等等,二哥,你等下走,我有话讲。”鱼幼薇急忙拦住袁熙,她的声音很幽怨。寒风拍打在她的脸上,娇嫩的肌肤立即嫣红。 “说。”袁熙转过头去。 “二哥,我不会害你的,你放心,永远都不会。”随即鱼幼薇把一张方子,递到袁熙的手上道,“大夫说就按照这上面煎药,每天两次,记好了。。记好了。。。” 她说完,就转身小步跑走了。几滴晶莹的泪珠,被风吹到袁熙脸上,比雪还冷。 当袁熙打开药方时,震惊了,这哪里是药方,这是。。。随即袁熙阴晴不定。 田丰等人,早就在大堂准备好酒宴,出征将领和留守邺城的官吏,都依次入席。除去屯驻右北平镇守三郡的田豫,还有驻扎渔阳的蒋奇,其余的将领包括阎柔等人,都随军回到邺城。 众将经过艰苦卓绝的大战,如今能得胜凯旋,他们都感到十分的激动。 虽然他们的功绩比不上卫霍,但也足以在史书上留下重重地一笔。 后来这一帮臣属,有好多人功入凌霄阁,名垂青史,供后人瞻仰。 一众文武都是开怀尽兴,一扫白马战败时的y晦,通过这次北伐,太宗宣武帝袁熙,成功地重新凝聚了,河北军心士气,重塑了精气神,同时也转嫁了河北社会矛盾,算是一箭双雕了。 通过此次北伐,太宗宣武帝袁熙,确立了其在河北的领导核心地位,和周世宗柴荣北伐契丹,一样的道理,必须大功镇抚天下,并且培养了自己的嫡系。 司马昭为了篡魏,就是通过伐蜀来建立巨大功业,以堵住天下幽幽之口。 “唉。早知道死缠烂打也要随军出征,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好事。”郭嘉懊恼悔恨地说道。 “那乌桓女子xg子烈得很,郭军师你这读书人未必驯服得了。”文丑一脸y笑道。 “一副病怏怏的人就不用说了,也只有子义将军这样的勇将,才能驯服那乌古那的女儿。”郭图笑眯眯道,他忍不住讥讽这个郭家庶出的子弟。 太史慈满脸憋红。上次乌古那提出和亲地事,袁熙等人商议后,就让尚未婚娶的太史慈,娶了乌古那的女儿。 袁熙知道,郭嘉跟郭图两人的矛盾,见气氛不对,他立即岔开话题道:“我军出征期间,河北四州可有什么大事?” “秋收等事宜都很顺利,一些发令也颁布下去,相信来年chun,各州就会恢复秩序。”田丰如实答道。 “大将军,法令是颁布下去了。可是冀州各地的乡绅,都说这是否太过苛刻了。”逢纪谨慎说道。 田丰所谓的法令,就是恢复正常租调制度,防止豪强兼并小农的法令。冀州豪强势力深厚,他们自然对这发令有所抵触,毕竟损害了他们一些利益。 而如今逢、审这两家,是河北最大地宗族,就成了他们的领头人。 “大将军先前制定的法令。不过是恢复朝廷荒废许多年的法令而已,难道还有人敢反对朝廷律法么?”郭图反问道。 郭家、辛家已经失势,他们的田产多被查抄,那些法令触及不到郭图利益,他不怕得罪审配逢纪,也乐于顺应袁熙地意愿,做一个新的宠臣。 而袁熙不计前嫌,重新起用郭图和辛毗,不仅是因为他们还有些才干,也是为了制衡在冀州权势剧增的逢、审两家。 “因为战乱。一些发令荒废已久,如今大将军重修律法,此举能使治地之民严守本分,是有利于恢复政令之举,我看应当严加执行。”崔琰说道。他是法曹从事。向来推崇执行礼制和法令,也是法家刑名代表人物。 “既是稳定民生的法令,那就要坚决地执行下去。公私要分明。不要因为一点私利而废了国家公事,对不对。”袁熙缓缓说道。 “在下不过转达他们的意向,我是十分赞成这些法令的。”逢纪赶紧答道。 “如今棘手的是乌桓几部的事。虽然将他们迁到右北平,但不能解决他们生计的话,还是要放他们回草原去放牧地。”袁熙转过话题说道。 “大将军是想让他们转为耕种吗?”田丰问道。 “朝廷屡次征讨塞外胡夷,但每次征服后除了向内迁徙,还是让他们保持原有习俗。那些胡民一时是驯服了,可一旦他们恢复元气,又会起兵反叛。三郡乌桓如是,并州、幽州的鲜卑人匈奴人也是一样。不将他们杀尽就只有让他们改变习俗,将他们束缚在土地上。”袁熙说道。 “三郡乌桓南下迁徙了,但难保其他胡人不去他们原先的草场放牧。”坐在下首的钟繇担心道。 “在下倒是有安置的办法。”随军一起回邺城地田畴站起来说道。 “田先生快快说来!”袁熙惊喜道,田畴久居边地,又是颇有远见地俊才,他肯定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方才那位大人说的对,三郡乌桓都南下了,还有鲜卑人会占据他们原先地地盘。右北平一下安置不了,那么多归降的乌桓部落,不妨先方一两部回去,再派兵马严加监管。”田畴换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此次我军还带回不少被掳掠走地汉人百姓,他们虽然急于回归乡里,但是他们家业估计已经没有了。大将军可加以利诱许以好处,在乌桓故地建立马场,让他们随一批将士,在草原给大军牧马。” “好!想必他们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气候,而且在三郡乌桓故地,建立马场这个主意十分好。”袁熙高兴道。 “塞外苦寒,他们愿意去么?”田丰不禁担忧道。 “元皓先生有所不知,有些百姓为了生计甚至远赴辽东,投奔公孙度的。只要大将军能给他们厚利,幽州不乏愿意去放牧的百姓。”田畴自信答道。 “公孙度虽然自诩为辽东太守,但却不服幽州所调令,在辽西的乌桓故地屯驻一支军队。对他进行威慑也好。”沮授赞成道,他从远交近攻层面考虑。 袁熙的目标可是将国家疆域扩大,所以辽东始终是要收回的,而且这也是父亲的遗恨之一,在辽西屯驻一支胡汉混杂骑兵的话,也是为将来攻打辽东做准备。 “这几年战乱不断,渔阳右北平等郡也是萧条,如此安置归降地乌桓部族,还有恢复各项生产十分重要。我打算推田畴先生为幽州牧,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袁熙抛出了一个重要议题问道。 众人找不到反对的理由,田畴是幽州名士,在幽州有很高的声望,而且又在征讨乌桓中立下大功,担任此职位算是实至名归的。 “大将军,恕在下不能胜任如此要职。”田畴推辞道。 “子泰先生,你熟知边地事务。又有深谋远虑,如此还不能胜任吗?”袁熙反问道。 田畴叹了叹气,说道,“在下xg情淡泊,本想学郑大师那般潜心于学问,隐居与乡里。若非见边地胡人为害。在下是不愿再管时间俗务的。如今三郡乌桓已平,在座的诸位又都才干远胜于我,请大将军放我回归乡里去。” 袁熙知道他有很重的隐逸思想,但还是劝道:“三郡乌桓虽平,安置边地却是个重任,而且代郡上谷还有,诸多未归服地鲜卑乌桓部落。可以说幽州边地的难题尚未解决,子泰先生你这是要,弃幽州百姓于不顾啊!” 田畴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郭嘉笑了笑帮衬说道:“公子不妨对子泰先生许个诺言。到了幽州边地安稳,再没有隐忧那ri,公子不会阻拦他辞官归隐。” “好,在下就是这个意思!”袁熙说道,郭嘉所谓的边地彻底安定。那或许是很多年后的事了,曹操降关羽也是如此约法三章的。 田畴十分为难。但不答应就显得他不心系乡里百姓,于是答应道,“如此。在下就依大将军所言,在下必定尽心尽力。处理好幽州大小事宜。” “幽州子泰先生主持,我放心得很。”袁熙笑着看向另一旁的阎柔,继续说道,“这次出征阎将军屡次立功,除了必要的赏赐外,我任命你为讨逆将军,统领幽州上谷、代郡、渔阳三地军务,协助子泰先生平定边地。” “喏!在下跟子泰先生,必尽心处理好边务。”阎柔出列拜谢道。 对幽州的安排妥当,袁熙终于能松一口气。由田畴来治理幽州,北部三郡又有阎柔率兵震慑,右北平、辽西、辽东有田豫这个驻乌桓将军,如此安排无疑是,稳定北边地最佳阵容。等处理完并州的边务,他就能安心对付南边的曹cāo了,到时候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袁熙让贾诩、陈琳等人,尽快核查好立功将士封赏的时,随后就撤了筵席。 当是时,关中以北之地,诸侯林立,分割众多,其时最为强盛的两股势力一为马腾,二为韩遂!曹cāo执政之后,派遣陈宫前往长安,领导并整合关中诸侯,陈宫本领不凡,联合韦端一同劝说韩马二人,使二人关系得到了缓解,并以马腾为前将军,槐里侯,屯兵槐里,北防三辅北边的羌胡,所以马腾名为西凉总治,其主要的能量则是在关中。 荀攸劝谏曹cāo下诏于马腾,说道,“只是需得派能言善辩之谋士,与深得关中形势之人前往说之,方可促成此事,另外,也可借着此次的由头,一并劝说关中各路诸侯归附,一同反袁,也好安定三辅,巩固西京。顺便为我们扫平西患,可得使得中原少些后顾之忧。” 曹cāo深赞荀攸之言,又道:“那依照公达之见,此事当派遣何人为佳?” 荀攸闻言笑道:“现有京兆张既,扶风太守傅干与马腾交厚,可在诏书下达之后代为劝于马腾,陈说其中利害。另外有长安陈宫,几番上书,向明公推荐天水冀州县人杨阜。言此人见识不凡,又深通关中各路诸侯内中虚实,可得大用!陈宫识人。断无差错!明公并可卓杨阜为说客,前往各部,一一劝服各路诸侯攻袁!” 一年岁末将至,河北大地白雪皑皑。州牧府书房内混杂香料的火炉,散发出阵阵淡香地暖意,袁熙躺在榻上查看文牍,高月、甄宓、万年公主和唐姬、刁秀儿、步练师几个妻妾则围坐一旁缝制冬衣。 “本宫是不是太笨了,怎么老是做不好。”刘妍叹气道。 “公主姐姐身份尊贵,从未做过女工,能做到这样已经十分不错了。”甄宓笑着答道。 “如此细致的活计最讲耐xg,你静不下心来肯定做不好了。”袁熙摇头打趣道。 刘妍撅撅嘴,不悦道,“大冬天闷在屋里实在无趣,本想赶制一件冬衣给夫君,不料夫君如此言语相讥。” 袁熙放下文牍,笑道:“昔ri在京时跟太傅读书,不知是哪个耐不住xg子,偷逃而走的,那可不是我。” 刘妍坐到袁熙身旁,羞红脸掐了他一把,气恼道,“那时自然是你带本宫偷逃的。” 两人想起宫中旧事,不禁相视一笑。他们两人认识最早,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刘晔先生求见公子。”婢女进屋禀报道。 第225章 徐盛 袁熙对刘晔这个近臣没有什么避讳,于是让他进到书房稍等。 “子扬见过大将军、公主殿下,还有几位夫人。”刘晔恭敬地施礼道。 高月识趣地站起身,说道,“夫君跟刘先生有事要谈,无垢那就带姐妹们先下去了。” 袁熙点点头,高月众女离开一会儿后,书房只剩下他跟刘晔两人。 “大将军让我查的那件事,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还不能十分肯定。难道辛毗朱灵两人不知道么?”刘晔疑惑问道。 “只有大哥和辛评知道,是何人发出的密信。”袁熙说着脸sè变得清冷起来。 “虽然我跟贾诩都确信是谁,但你尽量找出证据来,让他们心服口服!” 刘晔点头答应,接着说道:“另外,大将军交代办的事情,只有一半是成功的。” “没有找到人么?”袁熙问道。 “荆州不见有琅琊诸葛家,迁徙到那避难,襄阳庞德公确实有个年幼地侄儿。却不与庞德公同居襄阳。”刘晔根据影卫的情报答道。 袁熙自然不知道因为徐州战况的变化,诸葛家几经流落,目前却尚未迁徙到荆州,毕竟历史走向已经偏移许多。 “不过我派人去旧时,那老工匠故里,却带回了他地徒弟,如今已在司金那里安置下来。”刘晔说道。 “过几天我就亲自去,司金中郎将那查看,告诉他们在两年内改进好发石车。”袁熙吩咐道。 刘晔一一记了下来,接着说道:“张机、华佗两人已经被请来邺城。在下亲自试探过,他们似乎不想出仕为吏。而大将军你让我去吴郡找的那人,他实在是个惹事的主,刚来不到几天就犯了一起命案,在下拿不下主意。只能任由他在邺城走动,一切等大将军来处置。” “大凡有几分本事地俊杰都脾气大,不怕他们脾气大,就怕他们没本事,叫上奉孝和许褚他们,咱们去看看这几个人!”袁熙吩咐道。 大雪停歇,虽然气候寒冷,但邺城街巷间地店铺依旧敞开,在这汉末乱世实属难得了,袁家终究还是做了些好事的。 天气酷寒,但和顺酒肆却座无虚席。在漫漫冬季,邺城大凡有钱有势的闲人,都会聚在酒肆温酒阔论。和顺酒肆因为甄家这个招牌。 如今俨然成了邺城,最高等地酒宴场所,客人们也都是非富即贵,说是天上人间也不为过了。 在酒肆大堂,一群衣着光鲜的汉子无疑最为显眼,他们占据了酒肆半个厅堂,而且吆喝叫骂声不绝,显得跟整个环境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刚来的外地人。 这群汉子都在冬衣外罩之下配一柄环首刀。和顺的店主苦着脸,侍候这群汉子。店主但从他们衣着打扮,就知道是群不怕闹事的主,他也不敢太得罪。 满堂宾客虽然都以厌恶的眼神看他们。却没有人敢上前发难,毕竟这群一身匪气的汉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主。 “他娘地。你们这群崽子还让不让人吃酒了!”二楼传来一阵呵斥声。 这群锦衣汉子齐齐看向楼上,其中一个喊道:“爷爷在这里吃酒碍着你啦,有种的下来再说一遍!”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十几个同样佩刀的男子来到楼下。当前两个是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地青年,正是吕旷吕翔兄弟。 吕旷吕翔从军前,那也是骄横跋扈的纨绔子弟,自然不能容忍比他们更加嚣张的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于是两方人从对骂,升级成了拳脚相加,他们虽然不敢动刀,但混战起来手脚也毫不留情。 吕旷吕翔带的自然是军中的亲兵,他们本以为能轻松放倒对方,却不想这群锦衣汉子,十分擅长这种拳脚斗殴。 拳脚功夫又称手搏之技,吕旷吕翔兄弟亲自动手,终于压住局势。 “都退下!”锦衣汉子中的头领喝道。 那名首领走到吕旷吕翔跟前,说道:“两位功夫不错嘛,在下十分喜欢结交豪杰,如果两位能打得赢在下,今天徐某就向你们赔不是,并且交下两位这个朋友如何。” “就你这个外乡蛮子,也配跟你吕爷爷结交么?”吕旷冷笑道。 “你竟敢辱及徐某!”那锦衣汉子面色微变,愤怒地挥出拳头。 吕旷也一拳过去想格挡住,却不料对方这一拳力道沉猛,直打得吕旷的手臂发麻。吕旷大惊之下,立即后退一步防备对方进击。 吕翔见兄长吃亏,立即挥拳上去击打锦衣汉子地面门。 两人拳脚对击,一下过了七八招,但都是锦衣汉子占据了上风。 吕旷怕兄弟吃亏,立即上前助战,两人二打一。但十几回合后,还是战不倒那锦衣汉子。 “开!”锦衣汉子大喝一声,运用娴熟的手搏之技将吕旷牵到一旁,再纯粹以力气相拼,将吕翔推倒一边。 吕旷吕翔兄弟大骇,对方不仅力大,这身手也确实厉害。两人又不擅长手搏,若不动用兵器实在没有胜算。 “待某来会会你!”酒肆厅堂前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 “尽管来!”锦衣汉子战得正酣,恨不得多来两人。 叫声刚停,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就出现在锦衣汉子跟前,两只蒲扇大的手钳住他地肩头,施展开相扑地技法。 感觉到对方手上的力道,锦衣汉子顿时大惊。他双脚牢牢黏住地面,全身使劲奋力抗拒壮汉地推动。 “嗷啊!”壮汉运起一身怪力,硬是将锦衣汉子甩飞到一旁。 就在众人以为锦衣汉子完蛋时,他一个急转竟然稳住身形,两脚占稳在地上。 “打得好!”吕旷吕翔等人齐声呼喝。他们已经认出来那个壮汉就是许褚。 虽然力道上逊对方一筹,但锦衣汉子哪肯服气,两脚一蹬扑向许褚。 许褚一记记重拳舞的虎虎生风,硬是将锦衣汉子逼开,两人相持游斗了十几回合不见胜负,不过许褚显然更加气定神闲。 “许褚,退下!”一道清朗地呼声响起。 许褚听到这个声音立即跳出战圈,并把地方让给后来之人。 锦衣汉子哪管其他,挥出拳头追击上前。 “啪!”一双大手握住锦衣汉子地拳头,让他不能前进半步。许褚纹丝不动。。 “开!”许褚大喝一声,将锦衣汉子推开几步。 “你不知道在市井间斗殴是要治罪的么?”跟在后面的袁熙说道。他身旁还跟着刘晔、郭嘉、祝公道和一些虎卫。 锦衣汉子看看众人,突然一阵大笑:“哈哈,那么袁大将军,就拿在下去见官!”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袁熙不由一乐问道。 “你身后那位先生我是见过的,看他气度非凡,他的官职一定不小?能让他也屈居后面的。你又如此年轻。不是风头正盛的袁大将军又是谁。”锦衣汉子不卑不亢答道。 袁熙笑了笑,说道,“看你还真有急智。不过这聚众斗殴,确实触犯了律法,不罚不足以服众。这样。” 锦衣汉子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就罚你赔偿损坏地案几器具,还有付上我等待会的酒饭钱,如何?”袁熙淡笑道。 锦衣汉子脱掉被撕扯坏的锦衣,大笑道:“能请名震天下的袁大将军一同饮酒,那是我吴郡徐盛的荣幸!” 这锦衣汉子就是徐盛,出征前袁熙曾经吩咐刘晔出动影卫“黑冰”地人手寻找一些英杰,其中就有徐盛,这就是东吴后期的栋梁之才徐盛,未来东吴江表虎臣,豪气有胆略,好万人督,才略随比不过周瑜、陆逊但和吕蒙还是能一较高下的,曾经火攻大破曹丕。 徐盛本徐州人士,但袁曹陶刘孙那次徐州混战,南下江东避难,这时的徐盛在吴郡聚起一伙少年四处游荡,而且他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在吴郡是大大的有名。 黑冰影卫一到吴郡就打听到徐盛,本来徐盛打算去孙策那里讨一番际遇,但被暗卫提前截胡了,经过一番结交和游说,有许以官职,无所事事的徐盛,答应到北方的邺城见袁熙。 当然,这其中袁熙的名声也是徐盛答应北上的原意,因为袁熙不仅统领河北雄霸一方,而且因传奇般的事迹,还极被青年一代推崇,最重要的是北方水军将领比较少。 在袁熙心里,这徐盛的综合实力只怕还在郝昭、郭淮二人之上。论守御能力,徐盛比不上郝昭;论统御的能力,徐盛也比不上郭淮,但是综合能力却更胜出二人一筹。 若不是东吴前期的大都督太多,前有一代英杰周公瑾,后有吕蒙,再后来有陆逊,徐盛没怎么捞到施展才华的机会,否则一定会大放异彩,成为独挡一面的将领。 直到三国中后期,豪杰逐渐逝去,徐盛便和丁奉一道崛起,成为了东吴最为坚强的顶梁柱!可惜天不假年,徐盛也英年早逝了。 虽然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但袁熙却努力地克制住了喜悦的心情,没有在脸上流露出来。要是过于兴奋,必然会给人轻浮的感觉,而且自己倘若太夸赞徐盛的才能,必然又会让人生疑,自己和他素不相识,又怎么会知道他有多大本事? “两位朋友,刚才徐某多有得罪!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徐盛向吕旷吕翔兄弟施礼道。 吕旷吕翔兄弟虽然怒气未解,但在袁熙逼人地的目光下,还是客气地跟他答礼。 店主见袁熙这个贵客来了,自然招待得十分殷勤。众人被安置在二楼坐下,很快有伙计端上酒水美食。 “不知大将军如何知道徐某的?”徐盛疑惑道。 袁熙笑了笑,说道,“昔ri听徐州的朋友说徐州的事,就提到过徐州有一伙熟知水xg任侠,恰好我组建水军需要一名懂水战地将领,但后来听说他去了江东,于是就派人找到的你。” 袁熙这番话虽然不是很圆满,但徐盛听着脸上有光,也不去计较那么多。 袁熙一脸笑容的拉着徐盛的人,极尽所能的拉拢着他。言辞极为恭敬,说着些让徐盛为自己效力的话。 “徐壮士,我看你一身武艺,胆色过人,何不加入我河北?我袁熙虽然不才,但手中也已经握有河北富庶之地,掌中有精兵十几万,良将数十人,我亦是四处招兵买马,广纳良才,就留下来与我共创大业!” 徐盛听了心中一动,刚一接触,就对袁熙彬彬有礼的形象很有好感,反正为谁效力都是卖命,不如将一身本事酬知己? “既然大将军赏识,徐盛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徐盛振动其身,向袁熙行礼道谢 “可是河北并没有什么湖泊水网,何须组建什么水军呢?”徐盛问道。 “徐壮士难道不知,我家大将军是成就大事之人,自然不会偏居于河北之地。他ri南下江淮,不久需要水军了么?”刘晔说道。 “而且他ri我军南下,组建一支河水舟军还是必要地。”郭嘉补充道。 “如果文向你答应,我就将冀州的水军托付于你了。”袁熙郑重说道。 徐盛是个粗豪爽直之人,别人对他敬重,他自然也是同样报答。而且袁熙是威震一方人物,居然如此看重他,一激动立即答应下来。 袁熙用地也是恩威并施的法子,对徐盛这样的桀骜之人,不能只用赏识跟厚赏,还需要打压他的傲气,不然就和季布一样使酒难近。这才有许褚徐盛两人上场较量之事。 “大将军这位卫士可是力大无比啊。”徐盛叹道。 “他可是军中最有名的力士,许褚,许仲康是也,他不仅力大而且武艺非凡,改天你们可以再较量一番。”袁熙介绍说道。 徐盛眼中放光,一副跃跃yu试的神情。 “文向你马上到军中入籍,我会让人给你安排的。徐文向一身武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便奖赏你为军候,等立下功劳,再行提拔!”袁熙说道。心情大好,拍着徐盛的肩膀,把他提拔为军候。其实,在袁熙的心里认为,现在的徐盛加封一个校尉都是屈才,不过军队中还是讲资格的,徐盛刚刚入伍,自己要是把他提拔的太快,就难以服众了。 虽然袁熙觉着军候的职位低微,但徐盛却已经很知足了,单膝跪地拜谢:“多谢公子破格提拔,徐盛敢不效犬马之劳?” “文向不必客气,好好施展你的才华,我相信你有大将之才!” 其实在此之前,徐盛也有过考虑是否投靠袁家。但听说袁绍好名,重名气而轻才能,对于名头响亮的士族名士,甚是赏识,青睐有加,而出身贫微的寒族却不太受器重。权衡再三,还是还是带了十几个乡邻,决定去江东投靠意气风发小霸王孙策。 不料,却在此地遇上了袁绍的儿子使者。更没想到的是,袁绍之子全然没有传言中的袁绍作风,待人彬彬有礼,因此徐盛才改变了主意,决定为袁家效力。 不过这个徐盛实在是个祸害,他从刘晔那里得知,刚到邺城不久,有人骂了他一句南蛮,就被他当街杀掉。 最后还是刘晔出面,将他保下来。而且徐盛还不收敛,依旧带着一群手下穿街走巷,我行我素,招摇过市。 袁熙暗自苦笑,他能找到的懂水战的将领,除了周瑜、陆逊也就徐盛、吕蒙,是水军统帅之才,周瑜是孙策结义兄弟,陆逊是大族子弟,吕蒙已经投靠孙家。 幸亏提前接触到了徐盛,不然就失之交臂了,而徐盛跟历史上说的一样,虽然有勇有谋,疏财重义,却也一身的豪气,说匪气也不为过。 第226章 整合 草原和幽州初定,所以袁熙在和鲜于辅,阎柔,田豫,田畴等少数几人商量过后,也为了更好的了解各个势力的利益需求,对于刺史下属的一系列官职,袁熙并没有进行委派。 只是对外公布说:天子诏书尚未下达,不能轻易任命,所以。。。 当然了各方势力都是明白人,当然明白这只是个借口而已,天子,袁家什么时候把天子放在眼里过,做婊子就别立牌坊。 幽州政务上袁熙是以田畴为主,鲜于辅等人为辅,目前处理下日常的一些琐事,也有趁这个时机锻炼这几个人的意思。 并且将在广阳推行的一些政策,推广到整个幽州,自己手下新启用的二代人才,袁买,田鸿,沮鹄,审荣,辛毗,鲜于银等人,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们深入民间,了解民生疾苦,以作为河北第二序列人才梯队。 眼下幽州各郡虽然归顺,可暗地里对袁家却不怎么买账,好在有鲜于辅在,以及以故刘虞之子刘和的安抚之下,幽州各郡可以不卖袁熙面子,却不敢拂了幽州大家族鲜于家家主,以及老主公刘虞之子刘和的面子。 幽州大家族,公孙家被袁家打残了,势力龟缩在辽西,辽东,田家却是北疆少有的儒学传家,在仕途上不比另外两家有影响力。 鲜于家祖上是归化胡人,传至鲜于辅已经数十代了。历代都出仕幽州,或为郡守,或为从事,在幽州吏民中影响力巨大。 特别是几年前的易京之战,鲜于辅一力促成联军讨伐公孙家,使鲜于家声望,在幽州更是一时无两,说是地头蛇也不为过。 可以说眼下鲜于辅一句话,可抵袁熙数万大军。所以袁熙才这么迫不急待的拉拢鲜于家。可以说鲜于家就是袁熙的北道主人,其功可比汉光武帝之窦荣。 袁买,田鸿,沮鹄,审荣,辛毗,鲜于银几人在大军的保护下,在鲜于辅的关照下奔赴涿郡,上谷郡,代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统计人口,田亩,图册,了解民生民情。 而且袁熙还派了虎卫营,两百夫长许仪和王双来保护袁买,可见袁熙还是挺看重五公子袁买的,在天子诏书尚未抵达河北之前,各郡郡守和刺史的属官,袁熙暂时还不打算任命。 军务上,对于新近臣服的两万前袁谭军,袁熙决定打乱重组,分配到阎柔,田豫,田畴手下。而最新投靠却是多用胡人成军。鲜于辅组织的讨伐军中,本就有有大量的胡人为兵。 在加上北伐大局初定的情况下,又投靠了一些三桓士兵,鲜于辅等人将其中汉人老弱尽皆遣散,只留下少许精锐,这些人中胡人,袁熙是不打算放走的,天然的兵员不用白不用。 这些胡人不仅弓马娴熟,能征善战,熟悉汉军的战法军律,更重要的是留下他们,可以削弱他们所在部落的实力,毕竟一群经过汉部训练的胡骑,比那些牧民匆匆招募的牧民可怕多了,也算是赵匡胤手段的阉割版。 能留下这些胡兵,阎柔出力最大。自从刘晔被安排负责影卫“黑冰”刺探情报,刺探军情以来,很快的就适应了角色。 第一批送上来的情报,却是前刘军一些大佬的个人资料。每个人的家产,喜好,甚至于晚上最喜欢在那个女人房里过夜,每次行几次房都一清二楚。 就说这个阎柔,广阳阎柔,少没乌丸、鲜卑中,为其种所归信。柔乃因鲜卑众,杀乌丸校尉邢举代之,辅阎柔素有恩信,推为乌桓司马。 阎柔招诱胡汉数万人,与公孙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北,斩丹等四千余级。 论及出身,阎柔完全是贫下中农,而且父母早亡,与弟弟阎志相依为命,在一次胡人入塞中兄弟二人皆备掳去为奴,放在后世某个时代完全是可以横着走的。 可是,在大汉的幽州则不行,阎柔从小吃了很多苦,经常受人欺负,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把当初欺负他的人踩在脚下。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阎柔救了所在部落的酋长,这个胡人小帅也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不仅帮阎柔脱去奴籍,而且还资助了他不少钱财,供其在胡汉之间往来经商。 阎柔出手也大方,对胡汉一视同仁,很快就积累起偌大的家业和名声。然而他是不甘寂寞之人,不满足于作小小的商人,在他的积极运作下,利用自己在鲜卑人和乌桓人之间的关系,做掉了乌桓校尉刑举自己取而代之。 鲜于辅起兵,他领着麾下的数万汉胡骑兵,又从交好的胡人部落中,借得精骑前来助战。阎柔迫切的想出人头地,袁军占领幽州后,阎柔也是私下里几次拜访袁绍,袁绍以他出身贫寒,不怎么重视他,只是看在他在胡人中影响力,答应他向天子表他为护乌桓校尉,再无其他,不过袁熙和他的私人关系不错。 袁熙掌权后,也是多次联络阎柔,阎柔还算配合袁熙的工作。毕竟当年讨伐公孙瓒时,几人也算战友了,阎柔也给袁熙举荐过段匹磾和招募乌桓骑兵,也算旧识。 但直到刘和出现在幽州,阎柔不是笨人,很快就从其中嗅到了一丝味道。在刘和的牵线下,阎柔很快就先于鲜于辅对袁熙表示臣服。 而留下联军中的胡人,就是阎柔向袁熙献的第一策。 并且愿意为袁熙联络各部落,让他们准予自己的族人在幽州当兵。袁熙从幽州府库中专门拿出千金,让阎柔负责此事。阎柔大为感动,拜倒在地,定为主公袁熙招募胡骑,保卫好代郡上谷等地。 经历张合和郭淮整编的幽州新军,大有看头。虽然还未经历虎卫营似的训练,可是那股气势,却丝毫不亚于虎卫营。 虎卫营,近卫营,骁骑营都出自袁熙近卫。在招揽了袁谭降军后,袁熙将自己的近卫营扩大到了八百人。皆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精锐中的精锐。 仍以虎卫为名,统领由许褚兼任,副统领是祝公道,同时以示对兄弟袁买的信任,袁熙将许褚之子许仪和陇西人王双,分配给了这个弟弟。 许褚由于还兼领近卫营,所以袁熙的安全却是由许褚和祝公道两人一起负责了。麴义先登营,鞠义多次向袁熙要求扩建先登,这次借着整合袁谭旧部,袁熙就满足了鞠义的愿望,新建先登营编制为五千人,待遇与张合的大戟士以及徐晃的细柳营同,共为河北主力。 白马营的重建,却是袁熙向白马义从的将士们答应过的,要重现白马义从雄风,正巧也趁这个机会重新建起来,统领是田豫,这一营却足足有八千骑,田豫这个大将放在自己身边做参谋,实在是浪费。 当初让他做自己的参谋,纯粹是为了过度下,让田豫自己适应新的角色,让自己的旧部适应他得存在,此次正好外放。 白马营士卒却多是出自右北平,北平铁骑,自孝武皇帝时起,就是闻名天下的精锐,正好圆了袁熙的一个梦想。田豫的白马义从仍旧牧守右北平一代,并护卫三桓。 他们当初出兵为感念刘虞恩德,为刘虞复仇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却是为了趁火打劫,趁汉人内战之际劫掠钱财与妇女,奴隶,却不想最后却是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当然了,为了安抚他们,阎柔可是狠狠的为袁熙花了一笔钱财。让原本就财政紧张的幽州府库都快见了底。田畴这个当家人,可是在袁熙面前撂了好几次脸色。 白马营的待遇也与先登营同。 虎卫营,近卫营,骁骑营共为袁熙亲军,它们就是后来闻名天下的宣武帝中军。 突骑营却是让鲜于银领着,胡骑营是让阎柔兼领,突骑营,胡骑营,白马营,一起协助田畴拱卫幽州,手下还是缺少人才啊。 在秘书刘晔的建议下,袁熙以河北之主的身份在幽州境内发布《求贤令》: 维大汉建安三年,卫尉(这里用的是朝廷官职,而不是河北袁熙自认官职,同时也能反映出袁家僭越非常,非人臣之礼)临淄侯袁熙告幽州吏民曰: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求取之耳。今幽州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 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 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变得而用之。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应募,不论出身,量才录用。 并在燕昭王黄金台旧址新建求贤馆,以便各地应募之士暂歇。此令一出,幽州震动。并通过不同渠道传到大汉各州郡,袁熙爱才之名开始在大汉天下广为流传。 此令由袁买,田鸿,沮鹄,审荣,辛毗带到各郡,广为传扬。很快就有渔阳人王松,刘虞旧吏尾敦前来应募。尾敦却是当初劫走刘虞头颅的那位,刘和闻其来投,当即携重礼相谢,尾敦拒而不受。 刘和由是重之,将他推荐给了袁熙,袁熙嘉其义举,以幽州从事之职相授。同时阎柔举贤不避亲,举荐弟弟阎志为己副,协助自己统领胡骑营,袁熙允之。 王松,字孝先,乃光武帝云台二十八将河南尹阜成侯王梁之后,其见天下大乱,诸侯四起,正想择一主以辅佐,建功立业。袁熙榜文到日,欣然应募。袁熙以其为幽州军司马之职,辅佐田豫共治白马营。 王松又荐公孙瓒旧将寇仲,云台二十八将执金吾雍奴侯寇恂之后,建威大将军好畤侯耿弇之后耿狄,袁熙尽皆量才录用,让寇仲、耿狄协助鲜于银听命于田畴。 王门曾叛瓒归绍,引兵攻打公孙瓒,却被时任东州令的田豫劝退,为人也是颇知忠义。袁熙也让他入白马营,为田豫副手,而公孙瓒旧将关靖,袁熙则派他辅佐阎柔处理上谷事务,开通互市利国利民。 几人才投袁熙就受到重用,令袁熙声望大涨,为后来征辟士人带来了莫大好处。 前后两次整军共裁汰老弱两万余人,这些人袁熙却也没学当初放归公孙瓒降军的做法,将他们放归乡里。 却是以袁熙在青州处探的屯田之法以治之,也就是真正的边屯。两万人仍然保持军籍,将他们和其家属按军队编制放在蓟城四周,负责屯田,以资军用。战时为兵,闲时为农。 每年定期参与军事训练,不受地方官府管辖,名为军屯,所产农作物按四六分成。整军过程中,为了增强部伍之间凝聚力,这些新军却是在各自校尉的统领下,听命于张合这个总指挥,在幽州各处剿匪,练兵于实战之中。 一时之间,幽州各地匪患肃然。各处山头曾经猖獗一时的土匪不是望风而降,就是尽皆诛灭。对于投降的各处山贼土匪,袁熙却是将他们集中到了渔阳境内,毕竟这里面走投无路的百姓居多,又有多少是穷凶极恶之徒呢。 对于这些人,袁熙有着他自己的安排。有了甄尧的甄家商铺的协助后,老师张纮和秘书刘晔这几天狠狠的忙了一阵。将手里掌握的多个情报组织重新整合。 新成立的谍报机构仍旧分成两部,张纮的暗卫负责收集分析传送情报旗下有华胥,祝奥,刘晔的影卫负责刺杀刺探旗下有史阿,韩龙,两者相互配合互不统属,直属袁熙指挥。 袁熙的暗卫,影卫借鉴于汉朝的绣衣直使,《汉书百官公卿表》:“侍御史有绣衣直指,出讨奸猾。治大狱。武帝所制,不常置。”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此时通过种种手段,向手下人表明着自己的志向非凡。 第227章 神医 虽然天气依旧寒冷,邺城街巷间积雪被扫除,店铺小贩也恢复了买卖。经过多年战乱,邺城已经是大汉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城南一家布帛店里挤满了人,但这些人并不是买布的,而是围观瞧热闹的。只见满店的杂物都被移开,店铺zhongyāng两张木板上,各自躺着个口吐白沫的中年男女。 “唉呀,这已经是第八个了,作孽啊!”一个围观的闲汉叹道,这就是中原式看客。 “可不是么,这究竟是啥病啊。”另一个少年人突然颤声道:“莫不是疫疾!” “啊!”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 “吵什么吵,都静下来!”站在一旁的老者喝道,“听听郎中先生怎么说道。” 蹲在地上诊治的郎中,此时满脸冒汗,这怪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根本诊断不出病理。 而且这已经是第七第八个病人了,前面六个病人都已经病发身亡,他也无能为力。 虽然是大冷天,郎中还是用衣袖擦了擦汗,歉意说道,“黄保长,在下实在诊断不出病机病理,这无从下药啊!我看您呢,还是另请高明。” 姓黄的耆老一脸凝重:“先生你已经是邺城有名的郎中了,这叫我们还去请谁?” “容在下回去查看典籍,再跟诸位同行商议商议。”郎中站起身摇头离去。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时,一个老妇人带来个袍服中年。那个中年来到后舞动手脚比划一番,他口中念念有词地吟唱。 过了会,袍服中年说道:“这是邪鬼侵袭啊,这一带窝藏有厉鬼,如果不今早处置怕有更多人中邪。” 黄姓耆老皱了皱眉,“那要如何办?” 袍服中年沉吟一阵,沉声道:“这只邪鬼十分厉害,怕是很难除去,为今之计只有请走了。那样需要用三牲祭祀。” “也只有如此了。大伙回去凑钱准备。”耆老吩咐道。 “黄叔公,不如禀报官家,让官家派医官来处置。”有人说道。 “唉呀,那些官老爷,怎么会顾咱们这些平民的死活,你啊别费力啦!” “你这啥话,袁大将军执政后不是下令给咱们很多好处吗,他可是体恤百姓的好官啊!若是他知道此事,定会派人来处置的。”那人反驳道。 “这里是否有病人。在下略通医术,不妨来诊治一番。”一把清朗的声音,适时从门外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两个背着竹箱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不知两位先生高姓大名?”耆老客气地。 “沛国人华佗。”先前问话的那个中年说道。 另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也一拱手,说道,“南阳人张机。” “啊!两位是郎中?”耆老问道。 “我们都是受袁大将军之邀,前来河北帮人治病的。”身形高大地华佗答道。 众人本来还不太相信他们能治好病人,但听到袁大将军邀请时,顿时敬畏起来。毕竟乡民百姓都是畏惧官家地。 “仲景兄,你先请?”华佗抬手谦让道。 张机笑了笑,说道,“元化兄,还是一人诊治一个。”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查看起病人来,过了会后,又交替过来诊断。 “两位先生,这可有得救?”耆老问道。 “哼哼!是邪鬼侵袭,非送鬼不能救。”袍服神棍仍旧冷声笑道。 “非也,并非由什么邪鬼。只不过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毒虫入体而已。”华佗朗声道。 “发病的就只有这条街么?”张机问道。 耆老半信半疑,将详细情况告诉两人,华佗张机两人,又走到后院四周查看一番。 最后华佗走出来,说道:“怕是水井出了问题,这发病的几户人共用一口井。而这冬天里井水较为温xg。被毒虫侵袭也不奇怪。” “元化兄,你瞧我俩谁开药方?”张机问道。 华佗取出了纸笔。说道,“各自开一方治一人。” “正合我意!”张机也取出纸笔,他想跟华佗切磋交流一番。毕竟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医学同样也不能脱俗 不一会两人各自开出药方。耆老马上让人去抓药。又忙活了半个时辰,将两个病人送进房里服药。 张机华佗两人,就坐在店铺里交流起来,街巷的邻里也都不肯散去,期盼着结果出来。 又过去半刻钟,一个青年跑出来,惊喜道:“好事啊,好事啊,他们服了药又吐又泄,不过都转醒了,也能说话了。” 耆老走上前,感激道:“两位先生果真是神医呐,满城郎中束手无策,就给你们这么一剂药,就将人救醒了,太感谢了。” 华佗张机两人连道不敢,随即又开出了温补的药方给病人,调理后续。 张机感叹一声,说道,“现在仲景是叹服元化兄了,我开的方子需要藤黄这样地烈药,但元化兄你开的药方,是再寻常不过的蒜醋等物,可见医术比我高明许多啊!” 华佗摇头说道:“这也是从乡里学到的土方,有些病理还是仲景兄在行,我俩是各有所长罢了,仲景兄莫要谦虚。” “我看两位先生都是当世的神医,可比古之扁鹊。”一个清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华佗两人看去,不知何时门外站着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其中说话那个青年二十出头,样貌俊美清雅却又不失英气,一看就知是个非凡人物,此人正是河北霸主大将军袁熙。 “两位先生,这就是我家大将军。”刘晔从背后走出来说道。 “啊!”两人反应过来,赶紧施礼。旁边地百姓听到这,也不禁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 袁熙笑了笑,不介意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两位下榻的驿馆一叙,如何。” 说着袁熙等人带着华佗张机两人,回到城南的驿馆,刘晔也吩咐驿馆小吏置办来酒席。 徐盛等人也是暂时住在驿馆,袁熙让众人一同入席宴饮,他对华佗张机极为客气。 酒宴过后,华佗问道:“敢问袁大将军请我跟仲景兄来治病。可是我见大将军身朗气清。不像患病之人啊,请大将军解惑。” “在下内兄甄豫染疾已久,想请两位先生诊治。”袁熙说着又指向郭嘉,“我的从事郭奉孝,也是时常犯病,请两位先生瞧瞧。” 华佗上前跟郭嘉号脉,过了一会问道:“郭从事先前,是否服食过道家金丹?” “确实如此。幼时体弱多病,家中求来丹药服食。”郭嘉如实答道。 华佗直摇头,叹息说道,“病入肌肤。若是不加以调理,恐怕难过四十啊。” 郭嘉直皱眉,说道,“华先生太过危言耸听了,这两年来郭某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元化兄说病入肌肤,这一时是不发作,但将来一发作就会致命。”张机解释道。 “有那么严重吗?”郭嘉将信将疑。 “岂不闻蔡桓公讳疾忌医之事,奉孝你听两位先生说的。”袁熙也劝说道。 “那要如何治疗?”郭嘉无奈地问道。 “在下有一套导引术名叫五禽戏可教与郭从事。只要每ri勤加练习,再服食汤药,节制酒sè,相信必会根治疾病。”华佗说道。 郭嘉感激了一番,然后袁熙就跟两人说起,军中往往流行伤寒病和瘟疫的事情。 张机对伤寒病有独到的研究,于是跟袁熙解释起大战后,产生疫疾地原因,还有应对地方法。袁熙也让在座的文武用心记下,防止今后军中流行伤寒疫疾时,不知所措。 随后。袁熙又让华佗讲了养生防病的要诀,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谋臣武将英年早逝。 “哈哈,听两位先生这么一说,才知道治病防病也有这么大的学问。我河北正是缺乏两位先生这样医术高明的神医,在下恳请两位出任冀州地医官,不知两位意下如何。”袁熙直接说出了此次的目的。 华佗张机对望一眼。各自摇摇头。 “在下地意愿是行走乡里。多为百姓之治病,至于为官之事,大将军还是寻找他人。”华佗推辞道。 “仲景也是闲散惯地人。若是固留一地不能接触更多地病人,那医术怎么会有上进?”张机也推辞道。 “可是两位先生行走中原等地。河北的百姓不也正需要两位先生的救治么,如今ri那些病人不也是患者吗。”郭嘉帮衬道。 两人沉默好一阵,华佗摇头道:“为医者尽力而已,我救不来天下所有人,只能救治见到地病人。” “那救治河北的百姓也是救治,先生何必厚此薄彼呢?”袁熙说道。 “在下愿在河北驻留一段时ri,为地方百姓尽一份力。”华佗答道,他见实在推辞不掉,只好换一种方法。 “既然大将军看重,张机也愿意留下一段时ri,为河北百姓尽一份力。”张机也答道。 袁熙知道他们是一时推托之词,但只要他们留下一段时间,他就有办法将他们永远绑住。至于说什么让两人授徒之事,袁熙发现根本不可能达到效果。因为中医都是师徒手把手传授,不仅需要天份,更需要火候。就算是华佗教出的徒弟,没有十年八年的临床历练,也只是一个普通郎中罢了。 袁熙知道华佗张机两人志不在官,像历史上华佗被杀另一个原因就是,不应曹cāo地征辟。但是用点手段将他们家小诓骗来的话,不难将他们留下。特别是将来征战南方,兵卒水土不服等原因,会滋生伤寒瘟疫,张机无疑是这是最好的伤寒大夫。 辞别华佗张机两人后,让徐盛去军中入籍后,袁熙带着一众随从就要离开驿馆。 “二公子,时别七载还认得老道否?”一把浑厚沉着的声音传来。 袁熙看去,见一个四十出头的长袍男子站在院落中。长袍男子留有一把长髯,整个人看起来飘逸非凡。 “你是元放先生?”袁熙惊讶道。 袁熙记起来,眼前这个长袍男子正是当年在洛阳认识的左慈。当年左慈不过三十多岁,自认为修道炼丹有成,而到京中想成为皇家炼丹师。但是那时灵帝的起居都被十常侍把持,左慈yu投无门,最后袁熙利用进宫伴读的机会,向灵帝举荐了这个方术士。 左慈感激下赠送了他一卷,融合房中术的独门“导引术”。可是不久后,左慈因为得不到重视,而离开洛阳,之后就了无踪迹。袁熙想不到今天,会在邺城地驿馆见到他。 “大将军。这位先生前些时ri来拜访。那时大将军出征未归,在下就将他安置在这,本想处理完徐盛、张机他们事后,告诉大将军的。”刘晔解释道。 “二公子可愿移步屋里说话,有两位从许县来的旧识要见大将军。”左慈说道。 袁熙做个请地手势,带着随从跟左慈进到屋里。这时屋里两个武士打扮地汉子,豁然站了起来行礼。 “公子可曾记得我们,当年在洛阳见过地。”一个武士说道。 袁熙看着眼熟,而身后地许褚叫了起来:“是当年跟在王师父身边送饭的。” 那个武士脸一红。抱拳道:“正是在下,受老师所托,要将两份东西交给公子。” “你们出来多久了?”袁熙问道。 “是公子讨伐曹cāo前出发地,但是因为战事一起,四处道路不通,我们一直到两月前才到邺城。那时这位刘先生说公子有事外出,让他们在驿馆中等待。”那个武士答道。 那个武士从贴身处,取出两根火漆封住的小竹筒,递上前说道,“老师吩咐要亲手交给袁本初将军和二公子。但是袁老将军过世,这些都交给二公子了。” 袁熙取出竹筒里面地布帛,看了之后立即收了起来。 “你们领些盘缠就回去复命!”袁熙吩咐道。 两名武士答应一声,连连称谢。 “元放先生又是怎么,跟他们走到一起地?”袁熙看向了左慈,这个神棍还是当年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见老。 “老道我在渡河时遇见他们,结伴来到邺城后,才知道是找二公子的。”左慈答道。 “那元放先生是到河北游历的?”袁熙疑惑道。 “哈哈!”左慈笑了笑,说道,“修道之人四海为家,听闻河北也有不少僻静名山。是故就到河北来了。恰好听闻二公子执掌冀州,于是就来拜访你这位故人。” 不是有事怎么会等两个月之久,袁熙转念一想,立即明白左慈的来意。这时的方术士虽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终究还是凡人。他们也要吃饭穿衣。 如果不是家境丰厚。他们也要结交一些权贵,让这些人资助他们炼丹。这也是为什么武帝能招揽到那么多方士地原因。左慈这些方士,可不像田畴、郑玄那些隐士,可以自己耕作。耕作是可以自给自足,但炼丹材料的耗费又怎么来。 想通这点后。袁熙淡笑道:“元放先生远道而来,我必定要尽地主之谊。你尽管住下,有什么需要可对他们说,也可以随时来州牧府找我。” 袁熙想左慈还是有些本事的,倒不妨充分发掘他的用处。 第228章 袁术 河北,大将军府。 秘书令刘晔,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主公,这里有一封信。” 袁熙对着立在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很快把信接过来,呈递给袁熙。 袁熙把信打开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告诉袁熙,他二叔袁术,要废了汉朝,当皇帝! 袁熙往后一倒,目光呆滞起来。他妈的,这个二叔果然是个天才,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帮他,居然最后还是想当皇帝,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净给袁家添堵。 袁熙急匆匆的写完了一封书信,忙让刘晔派影卫,快马加鞭的把信送往寿春。 他缓缓则起身,在大厅里不住的来回踱步,想着此变局之对策。 说实话,眼下二叔袁术当皇帝,从战术上讲对他来说是好事,可以吸引曹操的注意力,和缓解自己的压力,但是对于整个袁家战略上来说,则是天大的坏事。 对他的好处,是在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迅速的扫平叛乱反对势力,稳定自己的后方,为袁曹大决战做筹谋。 还可以好好的再次发展,袁术就算失败,也得要一段时间,这可以让曹操发动北伐的计划,暂时搁浅一些时日。 坏处就是,二叔袁术一旦完蛋,祖父袁隗的二袁合流计划,也就彻底宣告失败,将来败了也就是败了,不能靠有皇帝的二叔,因为他已经提前作死出局。 袁熙唯一的凭仗就是,快速整合河北四州,把大哥袁谭的残余影响和并州黑山给收拾了,然后和曹操展开全面对抗。局面略微不利,总比乱糟糟一团要强的多。 至于胜败,谁都说不清,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绸缪是推演,两军交锋是实战。 袁熙现在也忐忑不安。同样也兴奋不已,毕竟是自己亲自操盘,和曹操决战。 太宗皇帝李世民没有碰到曹操这样的对手,是一种遗憾,但太宗宣武帝袁熙,确实碰到了曹操这个大宿敌,算是不幸,还是幸运呢,也不好说。 不过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对手,王世充和魏公李密,同样也是雄霸一方的枭雄,论军事素养,不比曹操差。 不过区别是,曹操、刘备、孙坚都是战略形对手,王世充、李密、窦建德都是战术形对手,各有千秋。 建安三年,公元一九八年月初,袁术在寿春正是昭告天下,废除汉朝,自立为帝。消息一出,举世皆惊,天下哗然。 诸侯们都呆了,因为袁术做了他们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不得不佩服这丫的勇气,袁家人确实牛。 消息传到邺城的时候,袁熙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因为他知道他写的信还在路上,这二叔就已经称帝了。 “完了,二叔完了。”他喃喃道。说实在的二叔袁术虽然混蛋,但是袁熙对他的感觉并不差,而且二叔其实也对他不差。 终究是错生王侯之家了,不然袁术应该是一个二哈性格的大叔,可惜了。 “拉我起来。”袁熙对着一边蹲在他身边,关切的看着他的祝公道说道。 祝公道赶紧把他拉起来。 袁熙气极反笑道:“好了,我二叔称帝了,咱们袁家又少了一个筹码。” 祝公道不知道他说什么意思,也不敢回答,只能默然不语。 袁熙叹了口气,心道,咱现在也是皇亲国戚当朝驸马了,但是比之二叔袁术还是差了,他真乃袁家千古奇人也。真是自愧不如啊,袁术他妈的真混账。 “去把审配叫来,顺便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晔。”袁熙沉声说道。 “是,主公。” 袁熙很快见到了审配,审配脸色也不好看,他激动说道:“主公,袁术这事做的太绝了,现在天下估计都要像,当年讨|伐董卓一般讨|伐他了。” 袁熙扳着脸道:“可不是,关键当初董卓自个也没有当皇帝,二叔他倒好,居然直接废帝当皇帝,呵呵,我二叔还真是有胆呢。” 审配苦笑道:“主公,卑职担心的不是这个,卑职担心的是,天下诸侯他们肯定会也一起出兵讨伐他的。” 袁熙没想到现在审配有了这般见识,笑道:“你说说,为什么担心这个?” 审配叹息道:“主公和袁术再怎么打,那也是袁家的事情,最后损或者赢都会让袁家实力,没有太大的消耗,可现在不同,如果袁术一旦步了董卓的后尘,这对于袁家无异于大的灾祸啊。” 袁熙欣慰不已,现在的审配早就不是当初的审配了,只要他原则上不跟着袁尚,那么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眼界才能宽阔许多,看的远一些,希望刘晔的情报。。是。。 二袁再怎么争斗,只要他们不亡,天下之主就只能在两人中选出,可一旦有一人亡了,其中一人实力再大,最多只是让人忌惮,但是绝对不会让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天下就是袁家的。 当初袁术威震淮南淮北,可是跌破了很多人的眼睛,声势直逼袁绍,或者可以说,是袁家的盛威一时无两。 可现在袁术注定要消亡,那对于袁家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袁术果真成了众矢之的,这是他远远没有想到的,以他的那个脑袋也想不到。神也救不了他了。 仅仅过了不久,大汉朝就掀起了打击攒汉逆贼的浪潮,浪潮一波跟着一波,大家把嗓子都喊哑了,这个时候人人都自称是汉朝的不二忠臣,与袁术不共戴天。 现在闹出了这般事情,袁熙很无奈,处境很尴尬,他直接在邺城就公开宣称,和袁术划清界限,并且表示和逆贼不共戴天,当然留了一些余地。 并说谁要讨|伐逆贼,他第一个出兵相助,没办法这就是政治立场问题,此时袁家只能断臂自救,及时止损了。 这时袁熙手下的一些有见识的人,也都摇头不语。毕竟支持袁术,不说他们的主公袁熙不同意,就是他们自己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谁也不会傻到与天下为敌。 谁帮袁术就是天下的敌人。 袁熙做法虽然不道德,但是却也不能说是错,世家分开下注本就是,为了在这乱世中利益最大化,当危机到来迫不得已时,只能舍弃一支以求生了。 袁术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首先他极力拉拢的刘大耳,直接背叛他;接着他的前盟友孙坚又踹了一脚,跳着脚,咬牙切齿的要和他绝交。 孙坚当初被夺了玉玺,怎么能高兴,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孙家父子的霸王之勇显露无疑。全天下就数他孙家叫的最欢。 果然强大的帝国,往往都是从内部瓦解的,袁术算漏了很多事情,但是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这三个人自己对他们或者有恩,或者是亲人,就算不高兴,眼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你们也不该火上浇油? 三人的态度让袁术直接心寒了半截,他连气都生不出来了。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好好听自己的侄儿袁熙的话,尤其是他在之后接到袁熙的信后。 事发不久后,大汉司空曹操第一个站出来,攻打袁术,袁术哪里能抵挡得住,城池兵马损失不计其数,在大家都还没有参战的情况下,居然被打的狼狈逃窜。 曹操虽然也有实力,但是天下比曹操实力大的人不少,见曹操有所得,天下诸侯纷纷开始有兵的出兵,有钱的出钱,有嘴的出嘴。 袁术狼狈的东逃西窜。更为关键的是,他的部下也纷纷背叛他,弄得他皇帝当了没有几天,就宣告天下,自己不当皇帝了,同时袁家声望也下降很多。 是的,他的皇帝梦醒了,但是打他的人,仍旧没有停歇,毕竟枪打出头鸟。 袁术无奈,万分困窘之下,只得派人向他侄子袁熙求救,并且愿意把自己的势力和他合并,全部给他。 事情紧急。袁熙立即回到州牧府,并召来一众将军府幕僚。传令下达后,田丰沮授,贾诩,陈群等幕僚,包括辛毗也很快来到州牧府议事大堂。 袁熙则是先取出了,刘协的密诏给众人传阅,并问道:“诸位看要如何应对。” “若是早些送到我等手中,就可以召集群雄共同讨伐曹cāo了。”许攸叹息道。 “曹cāo所作所为,还没有达到董卓那样的天人共怨,就算我等手中有皇帝的密诏,地方上的豪杰也未必会一同起事的。”逢纪马上摇头否定道。 “大将军已经定下修养三年,然后征讨曹cāo的大计,这份密诏怕要到三年后才有用。”郭图说道,他见风使舵地本事不错,总能拥护袁熙的意见。 “我军刚刚征讨乌桓,四州之地已经十分疲惫,即便皇帝陛下催促我等发兵讨逆,也不能立即发兵。”沮授坚决道。 “公与先生不必焦急,主公并非鲁莽之人,他的意思是让咱们,看看这中间有何文章可做。”郭嘉解释说道。 袁熙赞许地看了郭嘉一眼,还是这个近臣明白他的心思,于是接着说道,“从这份密诏可以看出,朝中老臣并不愿意,看着朝政被曹cāo把持。如此我等可以在朝中广纳耳目。并在朝臣的帮助下结交马腾、张济等豪杰。如此可以联合他们一起攻伐曹cāo,起码也能将曹cāo牵制住。” “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郭图念念有词道,“大将军这招收买耳目之举,正合兵法之jg要。只要将朝臣变成咱们地内间,那么曹军已有风吹草动,必然被我等知晓。“ 有时候,拍马屁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对,不是人人都能和郭图这水准的。 “子扬,你说说探子回报地群雄动向。”袁熙转头朝着刘晔吩咐道。 刘晔出列,恭敬地指着疆域图道:“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南方扬州的袁术跟孙坚又交战数次,袁术军虽然顶住孙坚地进击。但已经处于明显地劣势,若没有外力干涉,一两年间恐怕会彻底败亡。” 众人肃然,孙坚这个破虏将军,可是名震一时的大汉名将,将来必定会成为冀州大军南下地一大障碍。 “大将军,或许我不该干涉您的家事,但此时应当跟袁术和解,并助他抗击孙坚,不能让孙坚这头猛虎,安稳地盘踞江南江东。”贾诩劝说道。 众人齐齐看向袁熙,这袁绍、袁术两兄弟间的矛盾。那可是世人皆知的。袁绍已经身亡,就看袁熙能不能放下芥蒂,重新跟袁术和解了。 “远交近攻,跟袁术军和解符合冀州的利益。而且袁公路好歹是我的族叔,看着他败亡我于心何忍。逢先生你是吏曹长吏。你多招揽能言巧辩之士。再派去寿chun跟族叔和解。”袁熙吩咐道。 “光是跟袁公路和解,还不能缓解孙坚的进犯,冀州跟荆州刘表关系密切。大将军不妨做为中间人,让两家和好以共同抗拒孙坚。”田丰也出言建议道。 “能让两家联盟那是再好不过了。就同与族叔和解地事一同办了,到时候你们拟一个方略。”袁熙答应道。 刘晔接着道:“白马之战后,曹军没有大的调动,他已经将治所迁到许县,还任命陈宫、赵俨管治关中。不过相信来年chun播后,他必定腾出手来,对付徐州的刘备了。” “可以让臧霸、徐晃适当地驰援刘备,将曹cāo军拖在徐州。至于关中就棘手了,河内郡接临冀州和并州,要是让曹cāo军在那里站住脚跟,那可是对我等大大的威胁啊!”袁熙担忧道。 “牵招等人要防备雁门、西河的匈奴、鲜卑、乌桓三部异族,还要剿灭游寇太远西河的黑山张燕。不说南下关中,就是驻守上郡、上党的兵马也不多。”沮授分析说道。 “不过牵招、高柔确实是干练之才,他们以区区四万兵卒,不仅抗拒胡人地侵扰,还要兼顾黑山张燕。”田丰说道。 “幽州相对平静下来,在冀州中山河间的驻军可以撤下大部来,不如让一员大将率领这些兵马进驻上党,以配合牵招等人剿灭黑山贼。”沮授建议道。 “派出部分兵马进驻并州是必要的,但不一定要费时费力地剿灭黑山贼。张燕既然接受过朝廷的一次册封,就是说他也不想终身为寇。”郭嘉提醒道。 袁熙想了想,说道,“让鞠义韩猛率领河间、中山的人马进驻上党,摆出大举围剿黑山贼的态势,并派人说降张燕。” 定下并州攻略后,众人又补充和细节,顾雍一一记下,再安排人手去施行。 接着将军府幕僚,各自就四州的治理提出看法,特别是陈群、钟繇、崔琰几人,就发令跟生产提出许多意见。 等商议得差不多了,田丰建议道:“应当将上次征讨乌桓上报朝廷,一来为将士请功,二来打压曹cāo在朝中的声势。” “曹cāo会同意给咱们封赏么?”郭图不禁怀疑道。 “朝廷衰微,政令传不过百里,但不表示现在曹cāo,就能独自决定朝议。征讨异族大胜而归,皇帝封赏有功将士,这种事曹cāo也不能反对。最好能让大将军的官职得到认可,如此就表示有征伐大权,将来征讨曹cāo也就名正言顺。”田丰说道,他习惯以战略大局眼光看问题。 袁熙想了想,吩咐道,“元皓先生言之有理,那么文和,孔璋,奏表的事交与你们了。” 贾诩、陈琳两人立即出列领命。 “天sè不早了,诸位都回去歇息。逢先生和正南先生留下。”袁熙说道。 众人都纷纷退去,只留下逢纪、审配两人,贾诩离去时,则神sè复杂地看了袁熙一眼。 第229章 袁尚 自从袁熙自任大将军开府后,州牧府就划出前面院落处理军政要务政。后院书房变成袁熙和妻妾读书习字的地方,前院另外开辟一间前书房,用来给轮值的文官办公。袁熙就带着逢纪、审配还有许褚这个近卫来到前书房。 几人到前书房时,轮值的刘晔向他们点头致意,并说道:“三公子在里间等候多时了。” 袁熙听到后,微微颔首,并不做多言。 说完后的刘晔,让两个舍人随他一同出去,并将房门关上。这两个舍人是刘晔自己招募的,一人为刘放,一人为孙资。 几人坐下后,审配笑问道:“这么大冷天的,主公叫我等来,莫不是有什么机密要事。” “确实有件机要。”袁熙幽幽看了看几人,吩咐道:“仲康你去将炉火弄大些。” 许褚应和一声,立即上前拨弄炉火。 袁熙再看向袁尚。随意问道,“三弟最近似乎消瘦了许多,难道是军务繁重?还是?” “啊!我只任个闲散的校尉职衔,也没有什么可忙活的。只是搬到这里后,都不习惯河北的冬天而已,让二哥挂怀了。”袁尚笑着答道。 “是啊,老家没有待过多久,三兄弟中我们俩都是在洛阳长大的。这一晃啊,就是二十多年。”袁熙抬头不禁感慨道。 “可叹父亲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如今就只有咱们两兄弟了。”袁尚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哥地事,三弟你觉得,二哥我是不是做得太绝了?”袁熙不禁问道。 逢纪、审配、袁尚三人,微微色变,一时答不上话。这个问题可不是一般的敏感。 “是大哥太利yu熏心了,争了那么多年他怎么会甘心。”袁尚也不住摇头叹息道。 “嗯,利yu熏心,三弟说的好啊!”袁熙取出了一块布帛,声调开始抬高,“并非二哥我想赶尽杀绝,而是有人逼我的呀!这权利当真会引诱人,迷失本xg,父子兄弟间的争权夺利自古就有,想不到咱们袁家也会上演这一出。” 许褚会意。接过布帛递给逢纪三人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三人都是惶恐惊惧。 “这,这是谁做的,竟敢如此,大将军,这不干我的事啊……”逢纪气得全身颤抖不已。 “大将军是从何处得来的?”审配惊问道。 “子龙将军,在大哥的遗体上,发现的。”袁熙转过身去背对着三人,淡淡说道。 “想不到我冀州内部,竟然会出现内jiān,这一定要彻查清楚。”审配厉声道,可是说着说着他的脸sè,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是啊,你们说说看,会是谁做地呢?”袁熙淡淡地问道,声调幽幽阴冷。 逢纪突然紧紧盯住审配、袁尚两人。但一会后,他随即答道:“大将军,这不能妄加猜测,但要彻查清楚,不能纵容如此恶劣行径。” “嗯,三弟,你说呢?”袁熙转过身问道。 袁尚稍稍低下头,沉声道:“嗯,元图先生说的是,一定要彻查清楚!” 袁熙缓缓坐下去,叹息道:“利yu熏心啊,难道是人都逃脱不掉么?如果那人能站出来承担,二哥我或许还能从轻处置,反之,那就。” 见没有人答话,袁熙又取出一张纸。说道:“能知晓大军行军路线的不过少数人,但知道大军出征的怕有一些。密信上没有说大军的行军路线,就是说不是将军府几个臣属。” 见还是没有人答话,袁熙自顾地说道:“大军出征前一ri,有个叫李理的仆役告假回乡。邺城南营也有两个百人将告假回乡,好巧。” 听到这。三人都明白了,袁熙早就查的一清二楚,这是来问罪的,他们对袁熙手中秘密力量叹服同时。心中又生出一股寒意。 “不错,通风报信的人就是我!”袁尚突然大声道,有些竭斯底里和癫狂。 许褚、祝公道等近卫,立即戒备起来。他们双目怒视袁尚,只要袁熙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上去,结果了这个谋害几万将士地凶犯,哪怕是袁熙的弟弟。 “利yu熏心!”袁熙冷冷道。他跟贾诩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测,因为袁谭战死,而又没有留下子嗣,那么冀州的继承人就只剩下一个。老三袁尚,而五弟袁买不是嫡子,所以排除。 “我利yu熏心?”袁尚不住冷笑,颤抖着留着泪水说道,“哈哈哈,利欲熏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们三兄弟哪个不是,只不过二哥你笑到了最后而已,哈哈哈。” “若不是鞠义从海路登岸辽东偷袭,此战胜负难料,而你的举动无疑是,谋害了数万将士!”袁熙看着癫狂的袁尚冷声道。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连亲大哥都能下手么?我怎么下不了手!”袁尚脸sè狰狞道 审配、逢纪都惊惧袁尚地发狂,他们哪想到袁尚,竟然还有这样阴毒一面。 “大将军啊,此事我当真不知晓啊,不然也不会让他犯那么大地错。”审配哭诉道。 “还好你没有直接参与进去。否则审家就会从此灭族了!”袁熙冷冷淡淡说道。 审配是不想让这个女婿死,但一来实在违背他的本xg,二来实在难以向袁熙求情,于是他跪在一旁默不作声。 “元图先生,通敌之罪如何?”袁熙问道。 “全家处斩!”逢纪强作镇定道,刚说出口他就发觉不妥,立即补充道:“额,那个,还可酌情处决首犯。” 听到这里,袁尚一下瘫软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容地面对死亡的。 袁熙心中一阵难受,他看过密信后立即猜出是袁尚,那时,他对所谓兄弟情谊彻底绝望了,连带地也迁怒到袁谭地家小。 袁谭这个自小到大的对头不说,袁尚跟他的关系向来很好,至少是表面上。所以他对袁尚的背叛格外痛心疾首,毕竟是一母同胞。 “父亲匆匆下葬,是该为他修个好些的墓了。三年地守孝之期未过,你就去守墓。”袁熙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不是他不想杀袁尚,而是大哥袁谭刚死,这会又杀了三弟袁尚,那样会对袁熙地声望造成很大影响,而且父亲袁绍遗言要善道兄弟。 袁尚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背对着他们袁熙,而审配则是不住叩首。 “下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袁熙冷冷道。 最后审配带着袁尚离开,逢纪交代些事情后,也随之离去。 刘晔进到书房里,他看着收起帛书地袁尚。问道:“在这个时候少将军不杀他是对地,但不可不提防啊!” “利yu熏心,要怪只怪出生在这豪门之家!想不到三弟竟然如此疯狂,有些人为了权利而活,哪怕还有一点希望,他也会继续下去。三弟恐怕也是如此。”袁熙幽幽道。 不过袁熙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步步走向了太宗皇帝李世民,那样充满鲜血的荣耀之路,同时也为后来宣武帝袁熙,儿子们的夺嫡之争埋下了引子,毕竟前有车后有辙不是。 “既然大将军认定他贼心不死。为何不趁机除去以绝后患?”刘晔不解问道。 “算是给他一个机会,而且控制得好,未尝不是一招妙棋。”袁熙淡淡说道。 刘晔心中一惊。猜测着袁熙的用意。 “子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后用兵谋策,还需要依仗探知敌情,黑冰影卫,跟老师张纮的暗卫,尤为重要,就辛苦你跟老师两人了。”袁熙吩咐道。 “喏!”刘晔恭敬地答道。 短短半年间,冀州高层接连剧变,继辛家、郭家垮台后,审配请辞法曹长吏之职。 袁熙允诺,令崔琰接替法曹长吏,审配出任法曹从事。一时间风声鹤唳,审家举家闭门少出,行事极为低调,。 邺城,袁府。 “显奕。”袁熙刚刚下马,从门里便急急的走出了一个少女,袁熙看去不是万年公主还能是谁? 袁熙把缰绳扔给下人,上前一把抱住刘妍,笑道:“怎么也跟甄宓学,躲在门后了。” 刘妍色微红,一双柔情的眼珠,痴痴的打量着他,轻声道:“本公主知道你回来,便忍不住在此等候,显奕不会笑话人家?” “我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笑话与你。”袁熙在她脸上亲了亲,“咱们进去,今天府上人就没有几人了。” 刘妍红着脸点点头,小手紧紧的拉着袁熙的衣摆,跟着他的身后慢慢的往府里走去。 现在自己的女人们,各有事情去做,袁熙随便做些什么,倒是没人会说什么。 不过这样的日子他也知道清闲不了多久的,现在是能享受就好好享受。 现在两人就像是谈恋爱一样,腻乎在一起你侬我侬,不过情话再多也有词穷的时候,说了大半天,便宜也占了,秘果也吃了,袁熙都觉得能找一张床来两人直接洞房。 亭子外面春风渐起,看着后花园里的很多植被都开出新芽,袁熙说道:“春天已经到了,过不了多久,这后园里绿色就会布满了。” 刘妍把身子紧紧的挤在袁熙的怀里,闻言抬头娇|声道:“是呢,春天天气却是恰到好处,又能赖床,我觉得挺好的啊。” 袁熙忽然想到今天高月说,刘妍喜欢赖床的事情,不由打趣道:“我的好妍儿,平时都是几时起床?” 刘妍没想他会问这么羞人的问题,脸色顿时羞红,眼珠急转间,忽见亭外落叶飘飞,忙转移话题道:“显奕我给你舞剑怎么样?” “哦,”袁熙惊奇道:“你还会舞剑?” “自然,我们不是王师在洛阳学过剑吗。”刘妍略显骄傲道:“虽然只是随便耍耍,但是也比一般女子要厉害的多,显奕可要瞧好了。” 刘妍从袁熙的怀里起身,这才想起自己的长剑还在屋子里,“显奕,我先回屋去拿剑来,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去。”袁熙笑着道,看女人舞剑袁熙倒是头一回,感觉应该会很有意思。在洛阳时王越传授袁熙的是杀剑,而万年公主刘妍那纯粹是为了好看而已。 刘妍去了没有多久,一个俏影从后面走了过来,朝他嘀咕道:“公主殿下呢?” 袁熙回头一看,先是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来人真是他的宠妾唐姬。 想起那天自己调戏唐姬,袁熙当下也不动声色,只是道:“妍儿说去拿剑,一会要舞剑给我看。” “舞剑啊,”唐姬似有意动。 袁熙失笑道:“你也不是会舞剑吗?不如一会你和万年一起舞剑怎么样?” “夫君你想得美,”唐姬回头哼道:“有公主殿下舞剑给你看,你还不知足,还想让我弘农王妃一起舞剑给你看,真是不知足。” 袁熙心里一颤,心里一痒,唐姬点名自己王妃的身份,让袁熙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从亭子里起身,上前两步道:“唐姬啊,那天夜里迎接我的,是不是你?” “啊,”唐姬眼珠转了转,卖傻道:“啊,你说什么?哎呦,我头好疼,看来着凉了,我得回去休息休息” “看来不是啊,那我一会去问问妍儿好了,”袁熙忍着笑意,故意打趣道。 原来那一天袁熙找万年公主,不过床上的人确是唐姬,于是稀里糊涂的就把唐姬给。算是进错房间了。惹的万年公主和袁熙大囧。 唐姬停下脚步,气急败坏的转过头,说道:“夫君,你威胁唐姬?” 袁熙哈哈大笑,道:“我哪敢威胁你,只是好奇,那天你好好的怎么就胡乱冒充万年,害得我还以为你就是她。” “这你就错了,我们还有一处不一样,”说着唐姬面颊一红,娇|声道:“不过不告诉你,我走啦。咯咯” “夫君,你真的想看我剑舞吗?”跑到一半路程的唐姬忽然停了下来,朝着袁熙问道。 “想啊,”袁熙马上大声回道,一个人舞剑哪有一一对璧人舞剑好看。 “你求我啊,”唐姬哈哈大笑道:“你求我,我就和公主一起舞剑给你看。” 袁熙:“”这个唐姬以后得好好调|教才是。自从唐姬和万年公主重逢后,唐姬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活泼开朗了许多。 看来自己把她从洛阳掳走后,唐姬心里封闭了一段时间,万年公主刘妍来到后,唐姬解开了心结,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袁熙心里正寻思着,耳中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看,就看到两个一样衣着紧身红衣少女,手持着宝剑朝着这边走来。 看着两人并肩而来,袁熙有些发呆。 “夫君!”两女来到袁熙身边,一起朝他喊道。 “咕噜。”袁熙吞了口口水。霸王别姬,虞姬也是如此动人。 袁熙为了掩饰尴尬,装模作样道:“二位夫人确实惊艳,不过你二人先舞剑一番,我再点评一番。” 刘妍、唐姬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不过两人本来就商量好一起舞剑给他看的,因此倒也没有拒绝。 两人微微秉剑弯腰,各自退后一步,就要开始剑舞。 第230章 杨修 “等等,”袁熙心道这乃人生一大快事,岂可少了琴趣为伴。 见二女疑惑,袁熙笑道:“府中可有琴?” “我们没有,不过大夫人房间有,姐姐在家,去姐姐房间里拿。”说着就要回去,剩下的唐姬俏颜微红,赶紧也追了上去。 这次两人没有去多久就再度回来了,怀里抱着精致的古琴。 袁熙在两人的示意下,弹奏了一首比较舒缓,且中间略显激昂的曲子。 两女在他的琴曲中,互相一笑,朱红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琴声,玉手同时抻出剑鞘里的长剑,把剑鞘扔在一边,手腕轻轻旋转,开始挥舞起来、 两人先是齐舞,之后是对舞,手中长剑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与两女那抹红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刘妍白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唐姬的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迅速把长剑轻插在地,纤腰猛扭,然后素手微抬,绕着插于地上的长剑,如天仙般的环绕在刘妍银白色的剑光中。 两人这个时候扭动,就像你来我往的剑侠一般在打斗,可看在眼中却又是那般美丽动人,荡人心魄。 袁熙眨了眨眼,男人的十八般武器他都见了个遍,舞的好看的他也见过不少,但是要说和眼前的两女作比较,那却是大大的不如了。 女人的剑舞,果然不是刚强的男人能够比的起的,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两女忽然一起朝着他这边微微一笑,袁熙心神一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只一瞬间,刘妍修长的双臂翻飞,起身的时候作一飞仙之状,手里已经拿了两把剑鞘。 与此同时,后面和她一起舞的唐姬,不知道何时手中已经有了两把长剑,见刘妍那般模样,轻笑一声,随即把右手中的长剑甩出,正中剑鞘。 “呛”的清脆一声,那长剑正中剑鞘的时候,作飞仙之状的万年公主,也把手中的剑鞘扔了出去。 接着又是“呛”的一声,剑舞结束,两女同时转过头来。 右边的刘妍脆声说道:“夫君,你怎么就不弹奏了?” 袁熙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光顾着看,把弹琴的事都给忘记了。 好在他脸皮也厚,赞叹道:“刚才两位夫人的剑舞太美,夫君我一时沉醉,把自己要做什么给忘记了。” 两人俱是俏|脸一红,不过刘妍还是大胆的看着她,唐姬却是低头看着脚尖。 岁末匆匆,新地一年很快到来,时间来到建安三年(198)chun季。虽然战祸使不少地方民生凋零,但豪强们依旧不肯停歇下来。 chun播一过,拿下丹阳大部城县的孙坚就派遣孙策、周瑜率jg兵进击九江历阳,袁术则从寿chun出兵与孙家军对恃与历阳。 曹cāo讨得诏令后,征发兖州东部三郡的四万jg兵进攻徐州,跟刘备对恃彭城。 一切都如袁熙等人推算的那样进行,但事情地发展却将大大出乎袁熙的预料。 建安三年(198)春,汉帝以太宗宣武帝为河北四州州牧,晋卫将军为大将军。汉使杨修言于人曰:“惟几能定天下者,非袁显奕不可。”——《晋书太宗宣武帝纪》 汉建安三年三月,邺城。 这年头,朝廷的使节不怎么吃香,不过听说是太尉杨彪之子杨修的车驾,沿途各地都给予了应有的尊重,各地名儒学者豪门子弟纷纷延请入室,多有求见者。 只是杨修却不敢有丝毫的延缓,将沿途的邀请一一拒绝了。一门心思的赶往河北,化解这场中央和地方可能出现的大祸。 本来杨修只需在邺城传旨即可,后来他听说袁熙北上蓟城巡查,就动了北上幽州拜访袁熙老友的心思。袁熙这才有机会在蓟城见到这位洛阳的老大哥,天下知名的杨修,杨博士。 杨修,字徳祖,家学渊源,东汉文学家,司隶部弘农郡华阴(今陕西华阴)人,太尉杨彪之子,母为袁氏(司徒袁安曾孙女)。杨修为人恭敬、好学,有俊才,知识渊博,极聪慧,少时在洛阳和袁熙交好。 杨修是杨震的玄孙,杨彪的儿子,出身世代簪缨之家。《后汉书》说“自震至彪,四世太尉”。为人好学,有俊才,建安年间被举孝廉,除郎中,后担任丞相曹操的主簿。当时曹操军国多事,杨修负责内外之事,都合曹操心意;又《世说新语·捷悟篇》载四则杨修展才之事,他的才华曹操亦曾自叹不如。 三月乙丑日,杨修抵达蓟城。带来了天子拜袁熙为四州州牧,大将军的制书。同时还有天子拜辽东太守公孙度为建威将军,永宁乡侯的制书。 曹操不仅为了安抚自己,给了自己大将军之职位,还要在自己后院安排一颗钉子。看来曹操为了牵制自己,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在天子面前保奏公孙度“威行海外,宣教化于狄夷”宜加封赏,就有了这一出。 从三月开始,幽州的事物开始走上了正轨,奉命巡察各郡的袁买,田鸿,沮鹄,审荣,辛毗几人的工作也开展的顺利。 原本有暗中阻挠的豪强,在动用鲜于银,寇仲,耿狄所部突骑,灭了其族后,剩余的各地世家也都安分下来,积极配合几人的工作。很快在三月尾就传回来了消息。各郡共有户三十余万,口一百十七万,其他还有关于各郡世家豪强,隐士,土地,矿产等等详细的资料。 通过将近一个月的辛苦努力,袁熙对自己掌控的幽州有了个初步的了解。期间内,袁熙又以四州州牧的身份发布征辟令,按照几人报上来的名册,逐步征辟各地士人为官。 涿郡,卢毓,广阳徐邈,韩观,曼游,右北平程东,辽西韩荣,代郡韩衍,隐居幽州的河间刑颙,前涿郡太守温恕之子温恢,以及各郡世家子弟数十人,以安幽州士民之心。 此时,天子拜袁熙为四州州牧,大将军的消息也流传开来。各地世家也开始接受袁熙,很多人纷纷动身前往蓟城,恰巧赶上杨修在蓟城,一时间蓟城人声鼎沸,为了一睹帝师的风采,还有不少士子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四月初十日,袁熙在得到天子的首肯后,正式开府,给了袁熙名分,是合法的。 袁熙任命妻兄高柔为并州刺史,田畴为幽州刺史,国渊为青州刺史,田丰为冀州刺史。 王凌为并州长史,鲜于辅为幽州长史,陈登为青州长史,刘和为冀州长史。 辛毗为主簿,负责蓟城四周的军屯事宜。 刑颙为劝学从事,韩衍为典学从事,共同负责教化事宜。 袁买为涿郡太守,沮鹄为代郡太守,曼游为代郡郡丞;田鸿为上谷太守,阎柔为护乌桓校尉职领胡骑营,并负责幽州与胡人交涉事宜。 审荣为渔阳太守,徐邈为典农校尉协助辛毗,韩观为上党郡丞;田豫为右北平太守,督领辽西郡事,温恢为右北平郡丞协助田豫,重点经营碣石港。 卢毓,为后将军府从事中郎,待回邺城到贾诩和陈琳处就职。韩荣为晋阳郡丞,程东为军司马,放在军中领兵。 甄尧为司金中郎将,这个官职却是袁熙为了自己的妻兄特设的,负责为幽州处理钱粮诸事。 一应旧部皆加校尉衔,负责领军。却加许褚为虎威校尉,祝公道为虎贲校尉以示优宠。 建安三年(197)四月十五日,袁熙在刺史府大宴宾客,一则与诸臣联络感情,以示对旧部的褒奖和新人的重视,二来却是为从朝廷来的杨修接风洗尘。 席间酒过三巡,杨修已微有醉态,趁兴而起,说道:自古皆言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修尚不自信,以为前人虚妄之言。然今日北行以来,沿途风物令人感触良多。方知河北多士之言不虚也。今日能与诸位贤人相聚,幸甚至哉,幸甚至哉。河北山河壮丽,令修大开眼见。近日偶得杂诗一首,愿诸君斧正。 岩岩钟山首,赫赫炎天路。 高明曜云门,远景灼寒素。 昂昂累世士,结根在所固。 吕望老匹夫,苟为因世故。 管仲小囚臣,独能建功祚。 人生有何常,但患年岁暮。 幸托不肖躯,且当猛虎步。 安能苦一身,与世同举厝。 由不慎小节,庸夫笑我度。 一曲歌完,席间欢声鹊跃。杨修作为大汉帝师,文章的功底相当深厚。 只见卢毓起身击掌道:“好一个杨徳祖,好一个''幸托不肖躯,且当猛虎步''。” “如此佳句,文举,当浮一大白。” 卢毓与杨修很早就在洛阳国子监相熟,当年两人都还是青丝少年,如今已经过去六七年年了,两人想不到还有再见的机会,这次却是旧友重逢。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徳祖不愧是继伯喈先生之后的大家。”却是袁熙开口道。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显奕有此一句可抵徳祖此诗矣。伯喈先生才乃世之高士,修何得何能,敢与他相提并论。” “先生此言谬矣。家父曾言,杨太尉父子名着海内,号为儒宗,士之楷模,乃国之桢士也。乃蔡伯喈之后的儒学大宗,若论儒学文章,杨太尉不输于蔡伯喈,若论传业授道,杨太尉多有不虞也。伯喈先生门生弟子遍及天下,就说其女公子虽为女儿身,一身才学却不亚于任何男儿。山阳王粲,吴郡顾雍都是一时俊杰,杨太尉在这一点上不于蔡大家多矣。”卢毓在得到袁熙暗示后,开口道。 卢毓之父乃是,已故北中郎将卢植,乃是与蔡伯喈齐名的大儒。而杨太尉正是杨修之父。杨彪。 “额”杨修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在人子前议论人父是很失礼的事。 “唉,子家怎可如此放肆。大雅之处世也,必先审隐显之期,以定出处之分,否则括囊以保其身,泰则行义以达其道。杨太尉父子才智高绝,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了得。现在未收弟子,不代表将来不会收徒讲学。且先生行事,岂是我等能可妄加猜测的。”袁熙假装出来为杨修解围,斥责卢毓。 “主公,毓所言句句肺腑。小子鄙薄,怎敢妄加评论大师。杨太尉蜚声海内,却无弟子传世,实乃文先先生一大憾事也。”卢毓仍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杨修原本有些缓和的脸色,又凝重起来,整个人徒然的坐在那里,想发火却又顾及脸面,只好憋在心里。 “子家,你喝太多了,还是先回去歇息!”田畴劝慰着嘟嘟个没完,越说越离谱的卢毓,同时,向袁熙使眼色。 “我没喝多少,没醉!”卢毓拒绝承认,嚷嚷道,“我清醒得很,没醉!文先先生应该考虑收徒讲学了,不若百年之后,一身文章学识就俱埋入土中了。” 他的确没喝多少,仅仅是酒量太次。 “来人!快扶子家回房歇息。” 没办法,袁熙只好招呼人,将卢毓强行架走,君臣二人眼神交汇,眼底的那份笑意仅两人可见。 这样,总算安静了,可又有什么用呢,酒宴本来大家高高兴兴,现在早黄了。 杨修突然起身,众人正惶惑,不知主将到底想做什么,都望着前面。 “我有些小事出去下,你们继续喝。” 说着,慢慢走出正堂,田畴在向袁熙示意后,紧跟着追了上去。外面,新月如钩,星斗满天,空气清新甘冽。 杨修就这样微微仰望,这大汉北疆瑰丽妖冶的苍穹,想忘却刚刚地烦恼。身后,田畴追了出来。 “徳祖,卢子家少不更事,言辞间你多多包涵才是。” 杨修望着苍穹,盯着那轮新月,想了想,点点头轻轻道:“卢子家说得对,我父亲是应该考虑考虑收徒讲学的事了。蔡伯喈仙逝快八年了,世人还对他念念不忘。其弟子流落大江南北,其名声学问也流传在大江南北。不为与蔡伯喈一较高下,就为了我杨家学问不失传于天下,我也要劝说父亲考虑此事了。待此次回到许昌,我就劝说父亲向天子辞官,聚徒讲学。” “自董卓之乱,太学被毁,典策文章,竟共剖散。四方学士多怀协图书,遁逃林薮,太学零落。杨太尉若能收徒讲学,则天下士子幸甚,天下读书人有盼头了。”田畴也是人老成精,适时的奉承一句。 “子泰,你也学得这般阿谀奉承了哦”。 “哦,哈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后来,杨彪退居二线,为袁熙掌控中央提供了巨大的权力真空,这是后话。 四月十八日,袁熙留田畴主持幽州日常事务,领刺史府府事。自己在鲜于辅的陪同下,有近卫统领许褚,祝公道二人,带领三百虎卫随行保护,与天使杨修共同东行。 第231章 河东 许昌,曹操丞相府。 就在朝廷加封袁熙为大将军同时,为了平衡天下局势,献帝晋封司空曹操为丞相。 曹操拿到奏章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回顾程昱;“袁熙羽翼已成,如之奈何?” 程昱回禀道:“袁显奕世之枭雄也,今日夺得兄长之位,在冀州广榄人才,外结强援,内修农栈,囤积粮草,操练兵马,如今又上本妄想拾获人心,岂有此理。此人来日定然大展宏图,不易图也,可惜前些时日,我军无粮,故我军无法用兵,如今春粮争收,小麦播种,生产已经恢复,正好计议用兵,趁早铲除袁熙。” 程昱还记得自己的私仇呢,同样袁熙这不会忘记这老家伙,他们注定只能活一个。 曹操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份奏章;说道,“这是枣祗写的,你看看。” 枣祗是负责屯田的大司农,他在奏章上描绘了曹操所统领的豫州、徐州、和兖州的灾情,还有大旱之后的恢复工作。 大致上,曹操的地盘由于事先准备充分,灾后措施得当,损失比之冀州轻得多。但,兖州境内历来为黄巾贼所酷爱,在大饥馑快要过去的时候,又爆发了起义,这种起义,曹操没费多大力气就平定了,不成祸患。 问题是耽误了播种,三州地面上,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因此错过了还阳复生的机会。曹操不是莽夫,不会打没有后勤保障的仗,看着程昱,沉声道:“民生凋敝,不宜用兵,还是在恢复一下。” 程昱回复道:“丞相不必耗费自身兵力粮食,一样可以对付袁氏。” 曹操喜道:“哦?仲德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程昱说道:“如今之势,丞相强,而袁氏弱,天下都知道袁家不复当年,已经是强弩之末,名存实亡。丞相若对人有所差遣,谁敢不去。” 曹操听着有点意思,缕着长到胸前的胡子,踱着步子:“说下去。” 程昱急忙跟上两步:“丞相,不如派长安太守陈宫,继续游说征西将军马腾,使其入河东攻安邑,入上党攻平阳,威胁并州,借力打力,消耗袁家的势力。” 曹操心想你以为马腾是白痴啊,让他去,他就去,这么听话。 “上次已经游说过一次了,没有给他封侯,这次他怎么还肯出兵。”曹操不确定说道。 程昱笑道:“马腾是个忠臣,一心为大汉朝着想,时刻准备着为陛下去死。丞相可以下一道圣旨给他,命他攻打并州,另外封其为槐里侯,前将军。他一定立即兵出潼关的。” 曹操问道;“仲德就这么有把握?” 程昱说道:“司州刺史韦端曾经助马腾攻打韩遂以报杀妻之仇,虽然最后失败,但马腾对他一直心存感激,发誓报答,丞相可令韦端与陈宫同去传旨,我在修书一封,给马腾的首席谋士李儒,让他从旁相助,岂有不成之理。” 曹操阴笑道:“韩遂和马腾早晚是心腹大患,这样也好,马腾和袁熙自相火并,省的我动手一个个的收拾了。对了,韩遂最近有什么动静。” 程昱摇头说道:“这人手段狠辣,心有九曲先后杀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又诱杀了凉州刺史耿鄙和汉阳太守傅变,和马腾在湄城混了一顿时日,又大打出手,杀了马腾的妻子,退回西凉去了。” 不是韦端等人从中调停,把韩遂妹子嫁给马腾,两人差点成了死仇。心狠手辣心胸狭隘至此,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西北关中槐里城。 关中各路诸侯之中槐里侯马腾地处三辅之北,乃是诸侯林立的关中中的魁首! 马腾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竹简长声一叹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封劝我助曹攻袁的书信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一个中年文士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先是许都方面下了旨意,又是陈宫、张既、傅干三人送来劝书,看来曹cāo这次是铁了心的想把咱们拉下水了!” 马腾意味深长道:“两雄相争不yu共存,唯我等夹缝中人难活啊。” 中年文士点了点头道:“袁曹之战关乎到北方天地一统之大事,这队伍主公不可不谨慎站之!” 马腾转眼看中年文士道:“文优依你之见,袁曹之战到了最后,谁的胜算面会比较大些?” 那个中年文士一脸白净,但是眉目间又带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阴狠,正是洛阳之战后消失踪迹的李儒! 洛阳之战时,郭汜、李榷被袁熙军射杀,随军的贾诩也被袁熙俘获,那时李儒在乱军中躲过一劫。随后李儒向西想逃回凉州,但到还没逃出扶风就累倒在路上,幸好马超率军路过,救了李儒一条性命。 李儒见马腾也是西凉军阀,算是同乡,自己又走投无路,于是出于报恩和谋出路的考虑,投靠了马腾。 李儒沉寂了一下开口道:“以我度之,袁绍尚在之ri,河北战胜中原的胜算较大,袁绍如今去世,试问天下又有谁是曹cāo的对手?况且此次与关中诸路结盟讨伐河东,对我们也有些好处,一则可扩张些势力,二则可借机交好朝廷,三则可乘机笼络关中各路诸侯以为后用。” “袁绍不在,谁是曹cāo的对手?”马腾闻言不由苦笑道:“是啊,当年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阵势何等庞大气势何等威武啊!如今十八人中却只剩下了我与曹cāo几个了。他又坐拥朝廷占据天时人和!放眼天下,谁又能是他的对手呢,呵呵现在不是得罪他的时候,看来河东之战,我们不出兵却是不行了。” 说到这里,马腾又问李儒道:“文优依你之见,与陈宫等人合兵攻打河东,是我亲自去好,还是另择良将而去?” 李儒闻言摇头:“河东守将郭援虽是袁氏心腹,却无甚大用,大人可派孟起和令明领兵,与陈宫并关中诸路诸侯会和,一战可定乾坤!而主公只需坐镇中军即可。” 就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却是并州与黎阳同时传来了两个重大的消息!一是中原的曹操整备兵马,广调良将,陈兵北岸,兵锋直指河北,似有意取图谋黎阳之举。 二为关中陈宫联合关中数路诸侯,发兵北上,直奔着郭援所镇守的河东而来,其势颇大,其志不小,高柔派六百里加急往邺城请求援军。 此二处一动。非同小可,立时就引起了邺城袁军大本营的注意。袁熙当机立断,召集麾下所有股肱之臣召开廷议。商议退敌之策。 大厅之内,以沮授,贾诩,田丰,郭嘉,刘晔,钟繇为主的六大谋士,陈列于厅堂两侧,为袁熙出计划谋,在交代了如今曹操与关中两路发兵的情况之后,众人的心头不由的都是大有触动! 曹操不愧是当世奸雄,其计其策其法,一环相扣着一环,有条不絮,直是让河北难以招架。之前先是不予袁熙赐爵,令其在河北有实无名,二是封袁谭为冀州牧,欲令其兄弟反目分化河北,如今这两计都被袁熙扼杀在摇篮里,他又以关中为旁枝,出兵两路再给袁熙平添难题,一招比一招狠毒啊。 袁熙坐在主位上,一边敲着桌案,一边有感而发,喃喃道:“曹孟德真是乱世枭雄啊,诸位有何教我?” 沮授思虑良久出班谏言道:“曹操率出奇计与我等为难,虽然麻烦,却也证明了我们休养生息的决策是对的!曹操害怕,他害怕三两年后我们河北当真是恢复了元气,南向以争天下,令他无从化解!” “不错!”田丰亦是出班,道:“所以不论曹操怎么动,我们都一定要以静制动!再难再险也要将曹操和关中军挡在边界之外,不让他们进入河北地界搅局,曹操屡次兴兵,表面上是处于主动,实则不过是在空耗军力,待数年之后,其力疲惫,我河北军实力大增之际,便是曹贼授首之时!” 袁熙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说的都是后话,我就想问问,如今中原和关中并举,黎阳和河东两路,当如何退敌?我一个人拆不成两半使,如何同时跟曹操和关中军作战?” 钟繇清了清嗓子,出班道:“主公乃是河北石柱,非您亲自出马不能抵挡曹操,河东那面,关中军实力亦是颇为雄厚,以高柔之能,虽然精干,却是未必能守的住,不若传召幽州张合,令其组织精兵强将,前往并州,与高柔一同退敌!” 袁熙闻言点头沉思,说道:“让俊义和文惠合兵去战关中军,我去退曹操这也确实是一个办法。” “主公,元常之法虽然符合时势,但未必就是完全之策,我有一法,可速退敌兵!令此战不至于影响到我河北根骨,保全实力。”郭嘉微笑道,“主公不妨让张合领幽州兵前来此处,与我等会和,挡住曹操,不求有功,但求拖延无过,而主公则是留下自己的帅旗。以为虚虚实实之计,自己亲率一精锐。前往并州会和高柔。火速败走关中军!破了曹操的两路夹击之法。如此,则中原之兵在河北必然难以为继,若是令张合领兵去并州河东,其不善用谋,只怕未必能速胜,如此拖延下去,空费兵马钱粮。反为不智,诚不可取也。” 袁熙闻言一愣,道:“奉孝你的意思是,由张合和你们替我挡着曹操。而我则是去并州速速破了陈宫等人,再回来与你们会师?” “正是!若论用奇之法,我等皆不如主公,如今之计,非此法不能速退两路!”贾诩说道。 袁熙闻言恍然,点着头喃喃道:“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式,只是万一我不能够取胜,或是没有速破关中军回来会和你们,那我军又会怎么样呢?” 贾诩漠然不语,袁熙明白了,没有退路可言。那便战。 于是,袁熙决定,派五弟袁买假扮自己并将帅旗插于黎阳,并派张合、郭淮前往黎阳汇合袁买,并派鞠义韩猛北上雁门,协助牵招防备匈奴,并让黎阳守将高览,张绣直接听命于袁买和张合。 贾诩,沮授,郭嘉跟随袁买南下黎阳,田丰,逢纪,刘晔,钟繇留守邺城,表兄高干接手邺城城防。着颜良、文丑两地随机侧援。 青州方向人事不变,国渊主政,徐晃主军,陈登协助国渊徐晃两人处理军政,郝昭协助臧霸守泰山郡,并侧援刘备。 马腾的两万凉州铁骑,一昼夜内渡过黄河,逼近安邑。 郭援此刻为上党太守。高柔在太原。两人前些时日刚出兵攻打河东安邑,收拾了王邑。然后,打算对付高柔的死敌河内曹洪,没想到人家没等他去,先自打过河来了。 西凉铁骑的闪电行军,没有给郭援拦河半渡实施打击的机会。安邑距离平阳五百里,出兵求救是来不及了,立即修书一封给守将夏昭,命他务必坚守城池十日,十天之后丢了安邑与他无关,若是在十日之内丢了,立斩不赦。 马腾父子领兵四面围住安邑城,马超和庞德两个把袁家五代都搬出来问候了十几遍,又骂高柔,也是一通数落。夏昭城中兵少,大约只有不到两万,素来又知道马超勇猛,任他辱骂,也不理睬。两个家伙把嗓子都喊哑了,见他没有出城决战的意思,气的哇哇大叫。 连着骂了三天,城上的士兵只是看热闹,一点动静也没有。李儒对马腾道:“这样不行,郭援和高柔的援兵就要到了,攻城也来不及,干要设计诱敌――” 第四天,第五天,西凉兵日夜轮流大骂,城上只是没有反应。夏昭得意的想,难不成你能把这城楼骂塌了。 第六天早上起来,雾气沉沉,露水布满城头,湿气浓重。夏昭起得早,从城头上往下看,西凉兵都下马在城下草地上坐着,睡觉的睡觉,打盹的打盹,嚣张的紧。夏昭心中高兴,如此良机若是失去,岂非笨蛋。当即点起五千兵马,大开城门,杀出城来。 西凉兵完全失去了队形,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向大路上逃跑。夏昭得意忘形,带头追杀。正杀的兴起,忽然左右奔出两队骑兵,左边马超右边庞德。气势汹汹的西凉铁骑大概有两三万,那会把夏昭的五千惊弓之鸟放在眼里,一顿绞杀,消灭了三千多。 夏昭勉强保住了性命,想要逃回城中,城上的将士一看将军战败,打开城门接应。马腾早派了马岱埋伏在城垣右侧,见到城门一开,抢在夏昭之前,引兵冲入城中。夏昭一看城池被人突破,也不入城,直接从小路向上党平阳方向逃去。 郭援的援兵此时已经在路上了,先锋邓升和何群,远远地就见到一队骑兵向他跑来,没有旌旗,看不清来人。命令士兵准备厮杀,一边厉声叫道:“前面来的是谁,快快通名,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 夏昭和邓升是老相识了,他早就看到了邓升的旗帜,扯着嗓子喊道:“老邓,是我,别放箭。”是你小子把曹操引到村里来的!!! 邓升定睛一看,远处跑来的,也可以说是爬来的这队足有三百的大军,各个盔歪甲斜,狼狈不堪,多半累的快要虚脱,有的身上被射中的箭矢,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夏昭的马,一到近前就口吐白沫,软瘫在地上死了。 邓升急忙下马,把夏昭扶起来:“老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丢了安邑?”夏昭此刻可以说是欲哭无泪:“老邓,郭太守来了吗?” 邓升心里叹口气:“让你守十天,你第六天就把城池给丢了,他来了你还能活吗?” 夏昭恨到:“都怪我不听将令,贪图小利误了大事,该死,该死。” 郭援此时还在后队压粮,听到消息,急忙赶上前军。夏昭一瘸一拐的上前拜见。郭援骑在马上嘶喊道:“你是怎么回事,六天就丢了城池,还记得军令吗?” 夏昭早就准备好了,从怀里掏出一把白森森的七八寸长匕首,照着心口就插下来。郭援手中提着马鞭,鞭梢一卷,嗖的一声,抽在夏昭的右手上,匕首被马鞭抽的掉在地上。 郭援吼道;“死有屁用,快点跟上队伍,回去把城池夺回来,跟马腾狗贼决一死战。” 夏昭眼泪汪汪:“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第232章 联军 郭援没时间听他那些废话,一鞭子抽在马股上,马儿嘶鸣一声,四蹄撒开,射了出去。身后立即一片扬尘。整只大军随即跟上。 郭援急行军到安邑城下,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士兵们多已疲乏。郭援下令立定寨珊,先饱餐战饭,恢复一下战斗力。 马超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西北人的直性子让他坐立不安,只求速战速决。晚上便向马腾献计:“父亲,贼兵远来,兵马劳顿,这个时候,正好趁机劫营。” 马腾也这样认为:“孟起,为父给你一万人马,和庞德去劫营。” 郭援的军营四周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郭援知道马超善战,所以没打算速战速决,他已经派人到太原向高柔请求援兵。 夏昭领着士兵请战,被他一顿喝斥。让随军的参军公布十七条五十四斩军令,要求大家严守寨门,不可出战,控制住安邑到上党平阳的要道,等待大军救援。 马超带着庞德,人衔枚,马缚口,用布包裹了马蹄,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郭援营寨。郭援和士兵们都太累了,时当子时,已经睡下。 但他久经战阵,知道下寨不稳的时候,最容易被人劫寨,所以,在正对安邑的前门布置了五十个小队,将近两千名值守,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上面一千兵手持长矛备战,下面的士兵就躲在两排树干内的空间,拉满弓,全神戒备。 由于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挖战壕,用铁链锁寨,马超选择这个时机劫营原本是没错的,可错就错在此公刚愎自用,带的人太少了。带的人少,也没关系,张辽就有八百骑兵破东吴十万的记录。 问题马超虽然勇猛超群,但指挥才能却比不了张辽于禁这样的名将。加之,郭援的下寨之法,颇为独到,所以,他没占到什么便宜。 黑夜无边无际,无处不在,就像沉睡的大海,万物深陷其中,成为黑暗的俘虏。马超的三千大军,正向远处郭援营寨,悄无声息的接近着。 营寨中的士兵,借助寨中通明的灯火,大约可以看到眼前寨外十五六丈那么远,这个距离是弓箭的必杀距离,也是敌兵发起冲锋的距离。 连日疲乏影响了士兵的视力和听力,及至马超的大军到了二十丈外,有人才模模糊糊的看到鬼影重重,晃动着向前推进。 大家立即紧张起来,有人高声叫道:“快看,是不是敌兵。” 负责巡守的都尉不敢贸然吹响号角,把脖子从两条木栅伸出去,睁着血红的眼睛看了两眼,立即缩回来,吼道:“快,吹号,敌兵来劫营了。” 此刻吹号,岂不晚矣。西凉兵的特长就是马快,矛长,善于奔袭野战。有点胡人和羌人的作风。郭援寨中的号角,变成了马超的冲锋号,同一时间憋闷已久的西凉兵齐声大吼,暴起奔驰,将压抑在胸中将近半个时辰的杀气吐出来,冲破黑夜直入云霄。 马超一马当先,挺枪扑向寨门。奇怪,为何寨中的士兵不放箭?难道都是白痴不成。一个闪电般的意识在他脑中掠过,他娘的坏了。 坐下的战马突然一声嘶鸣,四蹄一软就向地上倒去,身边的几十匹马也同时惨嘶这倒下去。庞德在身后急的直踹马镫,马超冲出来的时候,他想起了袁军的铁蒺藜,本来要提醒的,可是没来得及说,马大公子已经窜了出去。 “放箭,放箭”郭援穿着内衣从帅帐中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放箭,把所有的箭都放出去,射死狗日的西凉军。” 一轮劲箭从守寨的两千名士兵手中射出去,把正陷入混乱的马超军,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这样就争取到了,士兵穿衣服整理队形的时间。 马超从马身上跳起来,沿途踏着人马的尸体,逃到中路,扯过一匹战马,命令士兵下马举着盾牌,踩在人马的尸体上,步行闯寨。又命庞德,压住身后骑兵,只等步兵打开寨门,就冲杀进去。 睡梦中的郭援军,听到号角连声,又闻杀声震天,纷纷从木板搭成的床上跳下来,穿上皮甲,拿起矛戈弓箭冲出来。 营寨中混乱一阵,就被小队长们压服下来,大家各自整理自己的分队,然后集合在各自的都尉之下,弓箭兵分批分角度的向寨珊扩散开。步兵从树干搭建成的木梯,跑上二层的平板,开始和马超军血战。 骑兵岿然不动,冷静的像泥塑木雕般,在各自的防区观战,准备迎敌或突围。 马超打着打着觉得不对了,这那里是劫营,简直就是攻城战。对方的两层寨珊差不多有一丈高,下面箭矢狂飙,上面配合长矛。他的士兵奋力爬上寨珊半截就被人一矛刺下来,落在地上变成箭毛倒竖的巨型刺猬。 虽然疲惫不堪的郭援军,比他们死伤还要多,但马超带来的人太少了,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即使一个士兵能换回来两个,他也打不起,郭援这边至少还有两三万人呢。 马超一看不行,亏本的买卖不能干,他看了看形势,果断下令退兵。他也是自幼随父亲征战,当然不会给郭援随后掩杀的机会,队伍中的骑兵,原地备战,冲杀的步兵,先折回来,绕过骑兵的两翼,撤走。敌兵在步步为营,一百人一百人的后撤。 夏昭又犯了贪图小利的毛病,一看马超撤军,就要打开寨门追袭。郭援一把拉住他:“不能追,敌兵虽然撤走,但并没有乱,我军虽胜但损失比彼军大得多。弟兄们太累了,需要休息,不能和马超缠斗,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 夏昭鉴于上次的严重教训,没有在坚持。他也不敢,郭援把眼珠子都瞪圆了,胡萝卜一般粗细的手指头,差点把他肩膀捏碎。 “末将明白了,将军高见。高见。” 连续三天,郭援紧闭寨门,不攻城也不叫阵,只是叫士兵分对轮班休息。马腾可等不了,他必须立即拔掉这颗钉子,不然关中联军无法进入并州,不然就要主动撤出回关中西凉去,因为他的粮食不够用。 郭援在当道下寨,挡住了他的去路,不拔了这颗钉子,仗就没法子打了。等到打下安邑,自己就驻防于此,让联军过河和袁军火拼就是了,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联军和曹军的事情了。 马腾回顾李儒道:“文优先生有没有什么计策,应对眼下时局。” 李儒迟疑道:“依我看,现在最要紧的是派人去司州,请陈宫先生拨派粮草。然后可徐图缓进,慢慢的想办法。” 李儒接着道;“军粮是一方面,最好请曹丞相派兵在东线攻黎阳,配合我军作战。此外儒有一条以退为进之计,要冒些风险,不知主公能否采纳。” 五天之后, 郭援听到西凉兵撤走的消息,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贼兵粮食吃光了呆下去了。”遂命令邓升、何群、夏昭重新夺回安邑城。 郭援进入城中,士兵奏报,说河东范先派人送来降书,声称愿意出兵,截击马腾。郭援衡量再三,心想,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那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夺取河东一郡,在西线对曹操构成重大威胁。 事关重大,说什么也要走一趟,探探虚实。也没和邓升夏昭等人商议,直接命令邓升一万军守城,他和夏昭,带兵渡过黄河,向河东挺进。一边调派兵马,一边把战况,传递给高柔和冀州。 六日后, 河东传来噩耗,郭援追击马腾西凉军时,遭到马超和庞德伏击,邓升战死,军士死伤一万五千余人,夏昭,何群护着郭援带着一万多残兵败将,逃回了平阳固守,等待援军。 同时马腾听从李儒之策,驻足河东不在挺进半步,但是派遣马超和庞德参加联军会盟。 七日后联合军大帐篷之内 “哼!”诸侯之一的梁兴重重的一拍桌案,不满之色溢于言表:“好一个马腾,好一个槐里侯!以一人之尊让我等十余路在此空等于,真个好大的架子!” 那边马玩亦是冷笑一声,道:“这也难怪,人家可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汉室名门,铮铮虎将,又焉能和咱们这些山野村夫同日而言?等就等了!届时也好一观那伏兵之后的风采,过了这村可是没这店了!” 此刻,陈宫闻了众人之言,也不夹杠,摸着胡须摇头笑了笑,道:“诸公何必着急?想是那槐里侯有琐事耽搁了,故而迟些,毕竟是出兵的大事,咱们也得容人家好好的置办置办不是?大家稍安勿躁,静侯其来便是了。” 诸侯段煨闻言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当老好人,将这好话说了个干净!殊不知,此次出兵,我等乃是为的你家曹丞相啊!我们急也是帮曹丞相急,骂也是帮丞相骂,你可倒好,两只袖子一甩,凭空推了个干净?” 陈宫闻言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道:“阅乡侯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曹丞相和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为朝廷办事,为天子分忧,何得说什么为了自己?袁氏逆贼攒越,不尊朝廷号令,我得奉天命伐罪,乃是为了天下!说什么帮曹丞相,却是不美,这等忤逆话今后却是不可再说了。” 段煨没办法,只得愤愤的咽下了这个哑巴亏,恼羞成怒的盯着陈宫生闷气。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帐外想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陈先生说得好,比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的都好,都是为朝廷办事,为天下谋福,何必那么矫性,连等个把子人都等不了,这样的人又能干成什么大事?”银甲的俊朗男子说道。 陈宫不认识来者,却也是不敢托大,起身拱手见礼道:“尊下是?” 银甲男子面容带笑,也不理会一众诸侯的问话,轻轻的冲着陈宫一拱手,朗声道:“在下马超,乃是槐里侯膝下长子,今日奉父亲,特率本部兵将前来,相助陈大人攻打河东,因粮草筹办之事,耽误了些日子,还望先生海涵。” 却见段煨怪笑一声,用刺耳的声音道:“槐里侯真是好大的派头,此番集结出征,却是动也未动,只遣长子过来助阵,伏波将军之后却是了得,段某人佩服,佩服!” 马超闻言,微微哂笑,白了段煨一眼道:“天下当中,佩服我祖我父的人太多,不知凡几,你好歹也算是一路诸侯,大可不必来凑这个热闹。”段煨闻言,脸色登时变绿了。 “诸位,此番征讨河东,谁愿做那前部先锋?试探彼军虚实?”听得陈宫发问,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却是谁也不愿意去冒这个头,犯这个险。 马超坐在陈宫的右手边,冷冷的扫视着一众犹犹豫豫的诸侯,不屑一笑,道:“一群鼠辈而已,也敢妄称一方诸侯?” “你你什么意思?”诸侯李堪转头怒视马超,满面怨毒之sè。 “没什么意思。”马超瞅都不瞅李堪一眼。拱手道:“陈先生,我马超不才,愿为前部先锋,助公攻下河东,你我两部合力生擒高柔,荡平并州,可也!至于其他那些只会窝里横,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之徒,还是赶紧遣散,打发回家算了。” “马儿安敢!”众诸侯勃然大怒。 但见李堪当先起身,冲着陈宫拱手言道:“陈先生,在下不才,愿为前部先锋,攻打河东之地,为天子分忧,还望陈先生应允!” 李堪身后,候选亦是起身,道:“我愿与李将军同往!” 段煨适才与马超对着干,险些火并,如今见马超言辞嚣张,暗道若真让他拿下前部先锋之职,立了功勋,这关中之地,ri后还能有自己的地方呆么?随意亦是起身,道:“段煨亦yu同往。” “好啦好啦!”陈宫出言劝阻,无奈的瞟了马超一眼,道:“既然是李,候,段三位将军有心为国建功,就由你们三人为前部先锋,率部先行,那我与其余众诸侯引领大部,随后便至,诸位以为如何?” “诺!”三人闻言大喜,得得瑟瑟的接了前部先锋之职,临了还不忘示威xg的瞪了马超一眼。 马超也不在意,浑当三人如无物,转头对陈宫道:“在下观这帐内,似无金城韩遂一军人物,不知此番北上,其是否会来助阵乎?” 陈宫久居关中之地,深深的知晓马,韩两家的一切恩怨,笑道:“韩将军坐镇金城,路途遥远,只怕是不能自来了,不过听闻他已是派遣麾下将领阎行领兵前来助阵,只是尚未抵达,我等不妨先行,且待ri后再与阎将军会和,为时不晚矣。” 第233章 孙礼 关中诸路北上方针已定,而冀州这面 袁熙也是领着麾下的一众兵马,向着并州疾行军,一刻都不敢耽搁。 为了确保冀州方面,能够扎实有力的对抗曹cāo,袁熙此次去增援并州,只领了赵云的三千骁骑营,五百虎卫,和许褚的两千近卫营,一千先登营共计六千五百人众,将领方面则是配备了赵云,张辽,和最新投靠的王凌、孙礼二将,司马懿随行。 命张合火速驰援邺城。兵马行至冀州西界的时候,高柔已是派遣了斥候向袁熙传达消息。言陈宫以三路诸侯为前部,意图先攻河东,因而特派人请命当如何行事是弃是守? 若是守。又当如何增援。袁熙得知了消息之后,沉思良久之后便告诉了斥候,河东之地乃属并州前线凭仗。坚决不弃,至于增援方面,只要高柔把孙礼一人派过去便可以了。 其时孙礼已经被袁熙派往了并州,暂为那高柔的副将。 关中方面以侯选。李堪,段煨三路为前锋,直取河东而来。河东太守郭援得到消息之后,不由的大感焦急,随即一面派人前往并州晋阳向高柔求救。一面整军备战,意yu守城。 此番按照高柔的命令压制河东,便是郭援所做的第一件露脸大事,他不但行事成功,做了河东太守,还想办法策反了河东郡原先的干将张晟,张琰和卫固,并以三人为股肱,牢牢的将河东郡把持在了自己的手下,算是有两把刷子。郭援,乃是钟繇的外甥!但是没想,刚攻克河东安邑,就被马腾伏击打回了平阳,可恨。 郭援却是迎来了高柔为他派来的援军,便是由孙礼率领的三千守城步卒。 见礼之后,孙礼单刀直入,直接问郭援道:“郭郡守,此番陈宫联合关中各路诸侯前来压制河东,不知郡守意yu如何抵挡?还望不吝赐教。” 郭援不敢托大随即道:“关中军此番北上,气势正足,郭某意yu率兵出城,乘着敌军立足未稳,先渡河挥军袭之,以求先挫其锐气,然后再回军守城,不知孙将军以为如何?” 孙礼闻言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此法虽合兵法之妙,但却非上善之策,听说冀州方面,主公亲自领一支兵马前来增援,我等不如全力固守,不让敌军越池界半步,以待主公和高并州增援大军来至,再作良图郭郡守意下如何?” 郭援闻言摇头,很不同意。说道,“我乃是主公大将,你也是被主公推荐而来并州,可谓是深受主公提携之恩,如今大敌当前,不思进取,只求固守,安能对得起主公的厚意栽培?孙将军只管守城,我自领兵马。去杀伐一阵,待功成之后自然归来,勿复多谏。” 孙礼见劝不动郭援,也不再多说,只是道:“既然将军执意要求,当分我一只兵马为后援策应,将军若胜,我自不动,将军若事不济,我自当引军接应,如何?” 郭援本不想行此麻烦事,但孙礼毕竟是高柔派来协助于他的,也不好太过的驳了面子,只得点头答应。郭援那面方有动向,却不知段煨,李堪,马玩三位联合军先锋官那里,却也是收到了陈宫的一封劝谏书信。 “郭援其xg格颇鲁莽,刚愎好胜,且又初任河东郡守,必有立功心切之意,三位将军为先锋,其必轻敌渡河,三位将军自谋之可也。”三将得到了陈宫的书信之后,自然是不敢托大,细细的商量了一番,随即便开始布下了埋伏 当夜,河东郡南方的黄河窄口,郭援率领着一众兵将,乘着小舟,开始向着南岸偷偷的潜瘏而移。 “快!再快一点,把船靠到岸边上去!”郭援正兴奋之间,突听远处的水面上似是有舟舸划开水的声音。 袁军之中,一个当头的士卒抬着眉毛向前望去,却见五丈外竟然出现了一个船影,还未开口大叫,就被船头最前头的人,一箭shè开了脑袋。 “杀!”伴随着第一支利箭shè出,埋伏在这芦苇荡处的关中军顿时齐声纳喊,声音直震九霄。 一片片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向着己方袭来,随着郭援而来的袁军顿时纷纷落水,伤者不计其数。郭援心下顿时一紧,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他,终究是小瞧了关中联军! “中中伏了!撤!快撤!”但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郭援一面组织船只后行回北岸,一面立于船头,舞动手中兵器遮挡箭支。 眼看着就要到了北岸,其身后紧追不舍的敌军乍然一箭shè在了郭援的胸间,剧痛的感觉伴随着冰冷的雨水侵入五脏六腑,几乎让他疼痛的昏厥。 背后的敌军越追越近,突听南岸边一阵喊杀声响起,但见孙礼引领着一众弓弩手,仰天长shè,对着追击而来的敌军一阵“突突”,缓解了敌人的攻势,令郭援一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得意迅速驾舟靠岸。 “孙将军救我!”郭援捂着胸口,长声冲着不远处的孙礼呼嚎。孙礼也不多言,一面令人将郭援从船上搀扶下来上马,一面亲自率领兵马断后,且战且退。 段煨,李堪等人依然登岸,看着远处狼狈奔逃的袁军,不由乐的哈哈大笑。首战告捷,敌军士气尽丧,看来这河东郡已是在鼓掌之中了。 关中联军在渡河口一战击溃了郭援,并令其身受重伤,若不是孙礼在关键时刻引兵前来接应,救走了郭援,估计这位新任的河东郡守的xg命,今番便得交代在这了。 段煨,李堪,侯选三人也不追赶,只是在首战得胜之后,立刻命人报捷于后方的陈宫大军,一方面用此首绩提高联合军的士气,二来也是有意跟随军而来的马超显摆一下,也好出一口当初被其傲慢凌辱的恶气。 报捷书送出之后,三人连夜尽拔营寨,速渡河于北岸,休整了半ri之后,三人兵马便即火速赶往河东平阳,意yu乘此良机将此城一鼓作气而下。 关中联合军士气豪勇,反观河东郡这面,郭援胸部中箭,深受重伤,回到河东平阳之后,便只有躺在床上哼唧的份,剩下的一众副将如夏昭、何群、韩观、张晟、张琰、卫固等人,不过是碌碌之辈,一失了郭援坐镇,便立时如同失去了主心骨,最多一个顶半个使,又如何能拿他们来定事呢? 关键时刻,却是年轻的将领孙礼,代替郭援一手全权揽过守城的军务,开始发挥他真正的本领 河东郡平阳城外。 “杀,杀!再给我杀!谁第一个登上平阳城,我封他为此城的抬手!擂鼓!进兵!”李堪牙呲崩裂,挥舞着手中的令旗,不断的催促着三部士卒,架着云梯向平阳城上攻杀而去。 “咚、咚、咚、咚!”攻城的擂鼓声重重响起,击打在每一个关中联军士卒的心间。令他们群情激奋,杀意渐浓。 平阳城下,却见一直先锋敢死的关中军高架着二十余副云梯,形成一个横列,交响并错,四面围攻,恍如一道与天空相接的高头巨浪。疯狂的,凶狠的,迅速的再一次向着平阳城攻杀而来! 李堪指挥兵士用云梯攀城。那边厢的候选亦是没有闲着,他抽调了一支jg干的巨盾重步卒,围成一个圈子。保护着一辆巨大的冲车,如风如火,直取平阳城那高阔厚重的城门。 惊涛骇浪之中,关中军的死士已是到达了城墙之下,接着便听一阵滴流咣当的木石交响,几是数不尽的云梯已然是架到了城墙的边沿上,敢死队士卒们一个个都咬着刀,横眉冷目,杀气腾腾, 城楼之上,河东郡将领卫固面sè惨白,双腿不住的打着哆嗦,如今见关中联军疯一样的再度攻城,不由得胆颤心惊。 急忙转身奔着孙礼而来,焦急道:“孙将军,他们他们又攻上来了!” 南城郭正当中,孙礼一脸风轻云淡,握剑岿然不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城头的石垛。看着下方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攻城兵将,脸sè却是丝毫的不起波澜。 “这是他们第几次攻城了?”孙礼的语气轻松的似是根本没有置身于战事之中。 “七七次了”仿佛是受了孙礼临危不乱的影响,卫固话语中的慌张劲显然也减轻了不少,只是微微的有点结巴。 “从什么时候开始攻的来着?”孙礼抬头看了看天sè,似是在约莫时辰。 “从今ri巳时便即开始攻城,如今已是整整两个时辰了” 孙礼点了点头,道:“那他们晌午可曾进食了吗?” 卫固闻言有些发愣,道:“应应该是没有” “很好!一会守完这波,去将这批守城的将士们换下来,准备干粮食物,让他们好生歇息,再把一直在城郭内,休养生息的第二队替上!继续守城。” “诺可是孙将军,敌军已经快上城了,现在不是讨论吃饭的事时候?” 孙礼冷然一笑,道:“慌什么,饿着肚子七次攻城,犹然不下,不过是强弩之末,送死来的而已,传我将领,推梯落石!再辅之以弓箭先杀云梯卒!” “诺!”话音落时,早有孙礼身边的亲卫一个传一个的接替下达命令,守城士卒终于动手,将那些架在城墙的梯子,一架接着一架的尽皆推落。 许多爬在半间的关中士卒不上不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由半空中摔下,跌落在后阵的人群之中,不但阻碍了攻城后军的前进速度,还被前仆后继的友军,踩成了一滩滩血肉之酱。 如此还不算完,城头之上,一块块硕大的巨石夹杂着箭雨由天而将,向着下方还没有反应过劲来的攻城士卒砸将而去,顿时漫天石雨,让人目不暇接。 孙礼神sè依旧,指挥兵马间神采奕奕,直有指点江山的不世名将气概。这一战成为了孙礼的封神之战,其功不比上次张合黎阳之战狙击曹操差。 “征调城中的百姓和各府中仆役,将背上城墙,以为后继,中间断然不可有所断息。” “禀孙将军,敌军冲车已是攻至南城门下,如今正在砸门,其以铁盾包裹,箭雨不透!” 孙礼冷然一笑,道:“勿慌,传令以适才烧滚的沸油从正门上袭淋而下!再配以火烧,让他们有来无回!” “诺!”伴随着命令的下达,滚滚的沸油犹如淋雨一样向着城门口的冲着铁甲军身上倾盆而去,便见冲车之边油烟四起,一阵阵热铁与人肉的焦熟味道弥漫在南城门口,令人闻之yu呕! 不远处,李戡,段煨。候选看得是七窍生烟,牙齿崩裂,恨不得立刻踏破城池生吞了所礼!本以为在渡口打败郭援一阵。河东郡便可弹指而定,唾手可得,不想凭空跑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孙礼。 一手接过了河东郡的兵防事务不算,还死死的拒守住了城郭,愣是将三位诸侯的七次攻城兵马削的屁滚尿流,连平阳城的边都没有沾到,站在城下空等着,偏偏就是一点招也没有! 七次啊!让李,段,候三人情何以堪?候选热血上涌,心中的底线终于被打破,忍耐不住。将手中红sè令旗向前一掷,便见其身后拥簇的一大群jg骑蜂拥的向着平阳城冲去。 “给我冲,踏平平阳城!” 刚刚击退了敌方攻城之军的孙礼见状,不由莞尔,对着身边的几名副将道:“米粒之光。也敢与ri月争辉?居然派骑兵过来?这不找死嘛!传令弓弩手,乱箭shè杀!” 一通箭雨如同蜂拥的蝗群,居高临下的向着骑兵队伍shè去,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顿时又扫死了一大片 这一下子。三位诸侯彻底蔫了。第七次攻城,三路诸侯的兵马终归又是失意而归,雷声大雨点小,终归是让孙礼又一次的给击退了。 若论别的本事,孙礼或许不行,可单以防守而论,放眼整个东汉都是屈指可数的,郝昭算一个,曹仁也算一个。 看着三路诸侯的攻城兵马,再一次的被孙礼打退,平阳城内的守将们气势逐渐高涨,人人气得意满,兴奋雀跃。 第234章 马超 却有守将张琰冲着孙礼拱手道:“孙将军面对大敌,临危不乱,指挥有度,虽古之名将亦不及也,我等深敬佩之!” 孙礼谦虚的摆了摆手,道:“张将军夸奖过赞,其实在下只会守城而已,若论野战攻坚,却是比不得诸位将军了可是各位,咱们只不过是挺过了这第一ri而已,敌军的后部大军尚未赶至,我等任重而道远,切不可轻敌之,当打起jg神,以备后继才是。” 众人见孙礼恪守城池,打退敌军七次进攻,犹然谦逊严谨,心中更是佩服。诸人心下暗思,经此一战之后,只怕孙礼的大名在这北地四州,也该是慢慢的开始传播,逐渐的为世人所知了?河北第一梯队名将统帅,鞠义,张合,徐晃,第二梯队名将统帅,郝昭,郭淮,再加上如今的孙礼。 三路诸侯无可奈何,只得偃旗息鼓,暂且罢兵,安营下寨休整,然后派出使者,去往后方向陈宫告急,请求后方大军速速派兵支援攻城。 孙礼见三路诸侯收兵不动弹了,略微一思虑,也是猜到了他们心中等候援兵的想法,也不含糊,亦是派出使者手持书信往高柔处,字里行间尽陈此间情况,请求高柔欲以定夺事情的后效。 时间赶巧,孙礼的使者和袁熙一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了晋阳城。得知郭援受伤,孙礼力挽狂澜守住了河东平阳,袁熙的心中不由大感安慰,这名号称三国后期的雍凉名将,的确是名至实归,实打实的有着几分本事。 对于孙礼的真正实力,高柔一直以来也是将信将疑,只是因为他是袁熙推荐的,故而不得不将其纳入麾下,暂且用之,不想这一次却是出了大彩,不但令袁熙有了面子,也让他高柔这位直属上司面上有光。 晋阳城正厅之内。 “主公真英明之主也,识人之准,认贤之强,普天之下真无人可及,想那孙礼一介年轻之辈。换成他人,谁又肯多瞧他一眼。偏是主公慧眼看破凡尘,愣是提拔其与行伍之间凭空得一将才,假以时日,必然会令天下闻名之,实在是令人佩服啊”高柔记得主政并州前,袁熙让自己招募孙礼王凌等人,没想到如今得到了回报,所以恭贺道。 袁熙谦虚的摆了摆手,笑道:“大兄此言过赞了,只不过是事有凑巧赶上点了,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当务之急,是孙礼此番能击退三路诸侯的先锋军。却未必能够打败陈宫所率领的诸侯联军大部,你我还得早做谋划,及早前去支援才是。” 高柔闻言点头,凝重道:“陈宫此人老谋深算,深谙人谋诡狡之道,实乃我等之劲敌,使者说郭援中计被伤,行事者虽是李堪,段煨。候选三将,但出谋算计者,必然是陈宫此人,实乃是我等此战之劲敌也,你我需得仔细应对才是。” 袁熙摇了摇头,感慨道:“他有他的张良计,咱有咱的过墙体,陈宫虽然多谋,但毕竟少经阵仗,若是真正的交起锋来,倒也未必是你我军旅之人的对手,只是此番来攻并州的关中军中还有另外一人,不但勇烈过人,其麾下的士卒更是善于征战的劲旅,实乃是咱们的强敌也,不可不防啊。” 高柔闻言一惊,诧然道:“关中联军中尚有此等人物,比陈宫还难以应对?” 袁熙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乃是槐里侯之子马超,其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本领不凡,有神威天将军之名若是遇见,咱们需得多家小心才是。” “马超?”高柔低下头,默默的念叨了一会,疑惑道:“真有这么厉害,可我不曾听得此人名号啊?” “没听过不代表没本事,就像是那孙礼,原先不也是默默无闻么?马超此人本事不小,若是论冲锋陷阵,攻坚克敌,只怕你我都不是此人的对手。” 对于袁熙的识人之能,高柔心里已是有了肯定,此番见袁熙如此郑重,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忧,道:“马超若是真依主公所言的这般难缠,你我又当如何应付?” 袁熙寻思了一下,道:“我在来之前,已是想好了一条连环计,或许可以从内部瓦解关中联军,但行与不行,还是在两说之间,只能一试。” 高柔闻言一喜,忙道:“何计?” 袁熙笑着冲高柔挤了挤眼,并没有直说。接着,便见他拍了拍手,对着一旁侍立的侍从道:“去,将司马懿找来,我有事要对他说” 随从闻言即刻领命而去,少时便领着司马懿入得厅堂。司马懿此时虽然做了袁熙的总管,但平日的行为依旧低调谨慎。见了袁熙和高柔直入主题:“将军,有事吩咐?” 袁熙对着司马懿问,道“仲达,我问你,你当年在并州河内,与弘农的昌豯关系如何?” 司马懿闻言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袁熙居然会直问这一句,想了一会道:“关系也说不上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并不好,昌豯此人一向性傲,为人粗鲁,不懂礼貌,不过却有几面之缘。” 袁熙将贾诩临行前的交代说道,“仲达,是这样,我在来并州之前,曾让管亥联络了身处关中之地的五关道大贼刘雄鸣,刘雄鸣与管亥有旧,如今已是答应了归顺我军,我意欲让他率兵在关中起事,在关中联军得背后捅刀子。 怎奈他虽有些兵马,可要撼动关中军的后方,却是有些困难。因此我才想到了如今在弘农一带活动的昌豯军,若是昌豯肯起兵与刘雄鸣合兵一道。我破坏关中军联盟的计策的第一。步就可以成功,这也是我此次领你前来的目地。” 司马懿闻言眉头皱了皱,诧然道:“将军想让我去说降昌豯?” “正是如此,怎么样,有信心吗?” 司马懿闻言长叹口气,摇头道:“将军如若真想仲达去,得给我五千金,而且去处将军您不得过问。” 袁熙大喜道:“仲达,我给你一万金,怎么使用我不过问,你全权负责。” 司马懿微微错愕,高祖刘邦当年也是如此任用陈平的。司马懿拱手应诺退出大账星夜而去。司马懿确实有李世绩的风范。 袁熙和高柔没有耽搁,即刻率领大部兵马,向着河东平阳城而去。而这个时候,陈宫所率领的大部兵马,也是兵临东郡边境,两军几乎同时抵达。 没有二话,一南一北,直接依靠着河东平阳城的边境安营扎寨,双方相隔三十里,遥遥相对,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陈宫抵达之后,候选、李堪、段煨三将随即前来请罪,三人虽然按照陈宫之计打败了郭援,可惜却是在平阳城受到了挫折。 三人身为前部先锋,以得胜之师去夺城池,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偏偏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孙礼手下,传将出去,又焉能不让人憋气委屈?失去了先机不说,还落了面皮…… 关中联合军帅帐内。 看着拜在帐下的三人,陈宫的心中不由得来气,自己设计帮他们收拾了郭援,到头来连个小小的孙礼都收拾不下,折了士气不说,还丧了许多的兵马真个是三个纯粹的草包废物。 若不是因为他们是客将,陈宫早把他们军法从事了,可鄙视归鄙视,但终归是联合军,陈宫在面子上还需得做足。 亲自将三人扶起,又是好言安慰了一番,陈宫方才召集众诸侯商议对策。 “诸位,如今高柔的大部兵马,已是抵达了平阳城边境,与城中的孙礼守军互为犄角,东西相临,我等若是攻打城池,则高柔引并州军接应,我等若是攻打高柔,则城中孙礼引兵袭我军之后,颇为难缠,诸公都是久经战阵之能者,似此情况,该当如何应付?” 听了陈宫的话,众人皆是低头犹豫,唯有马超冷笑一声,起身拱手道:“我军前部先锋在平阳城前失利,城内守城兵卒此时士气正旺,此时再去强攻,也是再难为继,唯有先取高柔大营挽回士气,再去攻城,方有胜算。” 由于袁熙此来乃是在暗中,并将自个的帅旗留在了黎阳,用以安抚军心并震慑曹操,故而此时关中联军,只知高柔领兵,不知袁熙在此。 陈宫听了马超的话,不由暗自点头,心道马腾之子虽傲,却是有傲的本钱,单看此时临战分析战局的本事,比之在场众人高了不下一点点。 “马少将军此言有理,不如明日便派遣几路诸侯去佯攻平阳城,阻断其出兵接应的念想,我等尽出大军,去战高柔,诸位以为意下如何?” 马超闻言爽朗的起身笑道:“先生此法甚善,马超不才,愿为前部先锋去战高柔,若是不能立功,敢当军法处置。” 关中联军大帐军议之后,定下了以段煨,候选,程银,成宜四位诸侯佯攻平阳城,然后其余诸侯以马超为前部先锋,去攻打高柔大寨的军事战略计划。 军议结束之后,众人随即散去,各自前归营去整备军务,路上,诸侯李堪却是叫住了段煨和候选二人,与其窃窃私语。 “段公,侯公,你们二人可是看清了那马超适才在帐内的神气劲了吗?想那马寿成名门之后,虽是武夫,可平日里待人也算是彬彬有礼,如何生出的儿子却是这般的粗鄙不堪,简直没有一点的规矩!忒的可气之极!” 段煨沉寂着没有吭声,直过了半晌,方才缓缓的开口出言道:“我等前番往平阳城,在孙礼的跟前栽了跟头,今日马超借势凌辱我等。却也是在情理之中咱们三个且静关其变,看他明日对战高柔,到底能不能立功,他若是不曾立下功勋,我等却也不必太过忧虑……可他若是成了功勋,结好了陈宫,我等又当如何?” 候选皱着眉头。满面的担忧:“若是如此,只怕日后回了关中,以陈宫为代表的曹氏必也将以马腾为股肱。他们两家一联合,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关中,到时还能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么?” 段煨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慌个什么,马家若是与陈宫交好了,咱们虽闷得慌,但却有人比咱们更抓瞎,到时候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并州袁熙处。 袁熙将头转了瞅了赵云一眼,心念一转道:“正所谓遇强则强,这西凉锦马超在羌族号称神威天将军,本领卓绝!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吕布再世,怎么样?子龙有没有兴趣,上去跟他比划一下?” 并州诸将当中,许多也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一个个武艺高强,皆非泛泛之辈,今日两军对阵,却见袁熙直捧马超和赵云,一个个心下不由得来气。 “主公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是凉州的区区一个无名小子而已,何足道哉!我何朗这便去取他的脑袋,献于主公马下!” 袁熙闻言一愣,看了看向他表态的并州将领何朗,摇头道:“别冲动,你不是马超的对手。” 这何朗乃是高柔麾下,脾气一向爆裂,向来为诸将所敬佩,今日袁熙话里话外很明显是没瞧得起他,以其心高气傲又焉能把持的住? 袁熙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这厮早已是挥舞着一柄战刀当先出马,冲着马超直取而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叫嚷:“马儿休得猖獗!你何朗爷爷来也!” 随着高声的呼喝,一人一马的身影晃动中,何朗已是奔至马超面前,手中长柄战刀横扫而至,冲着马超的马超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双手微微一抬,竖枪挡住了何朗的攻击。 随着兵器相交“嘭”的一声钝响,马超矗立在原地,动也未动,却是何朗夹杂着攻势而来,反是连人带马被马超震了个跄踉,不由的大惊失色。 马超嘴角一挑,不屑的冷笑一声,抬手一枪直取他的胸膛,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滚!”话音落时,手中长枪已是将何郎的胸口扎了个硕大的窟窿,当中的热血滚滚涌动。 袁军阵中的诸将见状无不骇然变色,对边厢,马超一招击毙何朗,士气正盛,高声对着袁军叫嚷道:“对面的袁将听着,谁敢再上来与某一战。” 第235章 用计 这话未免有些过于激人,令身在袁军阵营中的赵云、张辽一颗武者之心熊熊燃烧,终究是忍耐不住,双腿猛然一夹,打马出阵,一杆银枪遥遥的点着马超,平静的言道:“常山赵子龙在此,断不能由得汝在此嚣张。”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看赵云从对面阵中单手御马的骑法和甩枪时的姿势,马超心中便已是晓得眼前此人武艺不弱,听得他报上姓名,心下亦是微微一紧。 双枪并举,两道银影璀璨如花,犹如那两条纵横天地间的出海蛟龙,令天地变色,令日月无光。二人方一交手,只是不到三个照面,即便知道自己遇到了罕见的强敌,即使能胜,亦不过是惨胜而已。 可二将都是雄烈之人,又焉肯轻易服输?皆将力量和武艺都运至十成,各自将枪法发挥了到了极致,招式转换间如行云流水,毫无生硬凝滞之处。 马超天纵之姿,自小又是在西北羌族群中长大,生性雄烈过人,一向自以为中土无人乃其敌也,今日突遇赵云这般一流武将,争强好胜之心大增,不由透支了全身力量,招招抢攻拼杀,竟似有玉石俱焚之势。 反观那赵云也是勇烈,对于马超不要命的打法竟然是毫无所惧,不但不避其锋芒,反而是直上硬悍。二十余回合之后。 但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双枪同出,直撄对方之锋,力道之大,竟然将各自坐下的马匹逼退半步,只把关中联军和并州诸将瞧得胆颤心惊,各个心下暗自唏嘘不已。 将心比心,此等战事。若是换成自己个上去,不知却又能坚持几个回合呢?只怕是武技未比,而士气先衰。此时的马超面色潮红,可心下战意却是更甚,他见枪法胜不得赵云,随即一拽马缰,换了套路。 冲着赵云大叫道:“再来!看看到底谁的枪头硬?” 两人互不相让,眨眼又是三十余个回合过去,二人比斗的越精彩,袁熙的面色便越是阴霾,不久后终于忍耐不住。 对着身边的许褚一招手,皱眉说道:“去,把张辽给我叫来,我有急事跟他交代!” 而联军方面陈宫将手中的帅旗一抖,对着身后的一众诸侯道:“诸位!战机已到,我等需誓死与那袁军一战!无论如何,此战必须打胜!” 双方的兵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向着对方飞扑而去,有如洪水一般,这洪水眨眼间便漫过了场间的沙土阵地,两道由人海组成的激浪,犹能击碎刀戈,击碎弓箭,击碎敌人的身体,破闸而出!在战场上尽情的享受生死快意!却是诸侯李堪,手持战刀,正左右突杀之间,却是在乱军之中,正逢其盟友马超! 李堪适才见得马超之勇猛。心下怯惧,随不欲多事,挥手刺杀了一名袁军士卒,便要调转马头往他处去战斗。可惜天不随人愿,李堪方才转过身去。 却见马超一驭座下白马,恍如一道耀眼的流星,风驰电掣般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双如星的朗目暴露着点点的寒光,如闪电般的刷刺着李堪,只把他瞪得浑身发抖。 “你你想干什么?”面对冷漠的马超。饶是一方诸侯的李堪也不由得如坠冰窖,连说话的口齿都有些不清不楚。 “哼!”但听马超从鼻中猛然发出一声冷叱,话语如铁,锋芒毕露:“刚才那一箭,是不是你暗施的阴手?” 李堪闻言,不由的一阵头晕目眩,其脸色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变了形,哆哆嗦嗦的指着马超道:“你你放屁!十余路诸侯的联军,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放的冷箭!” 就这样静静的过了良久,马超方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徐徐侵灭,然后一点一点的把枪头,从李堪的额头前端扯下。 “李堪,看在是盟友的份上,今日我且放过你!日后若让我知道,适才那一箭果然是你所射,则我必将汝五马分尸,你好好的记住!” 说罢,马超再不理会他,将马头一转,纵马向着别的战局杀将而去,只将李堪留在原地,浑身冒汗的注视着马超越行越远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过了好一会,李堪回过神来,暗自攥了攥如同水涝般的双拳,咬牙切齿的低声哼道:“马超!我李堪发誓,今日之辱,我日后必当加倍偿还!” “” 相对于如火如荼的战场,李堪和马超的这一点交集之如同蜻蜓点水,丝毫不曾带动任何的涟芪,亦是不会左右丁点的战局,就如那秋风中的一簌,昙花一现后便渐行渐远。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的时候,一丁点的小事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却可以被繁衍成无尽的惊天波浪! 就好比现在,李堪和马超的这一点交集,便被远处在山坡间的袁熙遥遥的看在了眼中。 虽然事件很短,且距离很远,听不清两人说些什么,但马超用长枪点着李堪的头,威胁其生命的举动,却被袁熙分毫不差的看在了眼中!仅仅是这一个瞬间,袁熙的心思顿时活了!是的他有坏主意了。 虽然不知道马超因为什么理由,而去用枪威胁他的盟友,但仅凭那适才的一幕,袁熙却可以断定一件事情! 关中各诸侯之间,并不齐心,而且不但不齐,且其中还必然有间隙! 若是果然如此,则自己一开始制定的计划,只要行施妥当,则一定可以成功! 挥手招呼过了身边尚未行动的张辽,袁熙开问他道:“马超的西凉铁骑,参战了没有?” 张辽一直关注着战场的时局,闻言摇头道:“回禀主公,末将一直在勘察着场中的战情,麾下的先登营目前动也未动!等的,便是那威震西北的西凉铁骑出来,也好一试其高低!” 张辽手下这一千多先登营,是袁熙从鞠义那里暂借的。 袁熙闻言点了点头,又道:“赵云的骁骑营出战了么?” “依照主公之命,骁骑营亦是盘踞于后方,待西凉铁骑出战之后,方才依令而行!” 轻轻的敲打着坐下的马头,袁熙仔细的思量了片刻,方才一字一顿的出口言道:“文远,你派人去告诉赵云,一会西凉铁骑若是出战,骁骑营也不可出,还有你的一千先登营,今日便也不用战了,全都给我缩回营里去,哪一个若是敢不尊将令轻率出战,就地格杀!” 张辽闻言,顿时大惊失色,瞧着郑重其事的袁熙,忙道:“主公!不可啊!西凉铁骑乃是西北骁勇之旅,其冲锋之势勇不可挡!若无先登营与骁骑营与之相抗,则我军必败无疑!” 袁熙犹豫了一下,但嘴上依然是肯定的道:“败就败了!我要的就是打败仗,只是不许败在别人的手里!只许败给马超的西凉铁骑!听到了吗!” 说罢,袁熙转眼扫视了一眼满面惊愕的张辽,继续道:“传我将令,全军擂鼓进兵!在西凉铁骑出战之前,一定要给我狠狠的痛击敌军,不许有丝毫的手软,但若是西凉铁骑一旦出战,便即刻鸣金,勿要与其成正面冲突,只能败不能胜!吩咐下去。” 张辽闻言懵了,不知道袁熙这是打的什么套路,一方面要打赢诸侯联军,但另一方面却还偏偏只能败给西凉铁骑? 张辽久读兵书,深通古今战阵之道,但还真就没听说过哪一位兵家像是袁熙这么玩的。 怎奈将帅者,令行禁止,袁熙乃是三军主帅,这仗到底怎么打,全归他一手操盘,他张辽也只有奉命遵从的份。 双方一场恶战,足足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袁军因为愤慨而越战越勇,反观关中联军越战越倾颓,节节后退,已是呈现败绩之相。 到了这个时候,但凡是有些能力的将帅,明眼的都知道,关中军已是离溃散不远了。 “嗖——!” 就是在这个时候,距离双方交战的战场约数里之外,一支哨箭带着凄厉的怒红,顺着青云直上,在远处的半空中打出了一个响亮的信号。 一直守候在袁熙身边的许褚,闻声顿时一窒,眯眼转头看向箭响的远方,双拳紧攥,咬着牙齿恨声言道:“来了!” 伴随着许褚的话语,只见西面的数里之外,一直约有千余的黑色铁骑排成了一个横排,正在向着战场正中慢慢的行来。 ”这就是西凉铁骑吗!”张辽神思不属的望着这支闻名天下的劲旅,话语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主公!末将的先登营和骁骑营合作,绝对有信心击溃这支嗜血的骑兵!还望主公应允,准我等出战。” 袁熙冷眼观望着远处的那支,如同钢铁巨龙一般的铁骑,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有所松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许你们出战,传令三军,只需败不许胜,看见西凉铁骑来了,一会全都给我往回撤!谁跑得慢了,回去军法处置。” 一千西凉铁骑,一千个勇悍的重骑,在马超帐下的猛将:南安庞德的率领下,策马蹄疾,震如鸿鼓,势如惊浪涛,排成了一条浑厚的一字长蛇,向着双方的战场不急不缓的徐徐推进。 虽然敌军还未冲锋,但那股重骑兵所独有的强大气势,以及千匹凉州雄驹的马蹄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犹如万箭穿心一般,深深的扎入了场间每一个人的心里。 饶是张辽一向以良将能者自居,此刻面对着这支天下最强大的重骑,胸口中的心脏也不由得开始加剧了跳动,冷汗顺着额头丝丝流下,如雨如绸。 袁熙淡淡的扫了张辽一眼,双眸中包含着一股浓浓的深意,幽幽说道:“张将军,凭心而论,面对这种杀伐凛冽的重骑,我们就是靠着先登营和骁骑营打赢了他们,你觉得我们的损失难道会小吗?” 一时间,张辽脑中的思路千回百转,瞬时在脑中粗略的构思了好几个,足可谓之成熟作战计划,但两相比较之下,还是被自己一条一条的推翻否定。 最终,张辽颓然的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能排兵,怎么布阵,怎么发挥己方的优势,能够打赢西凉铁骑的且保住元气的可能,都是微乎其微。 若想正面对抗这支重骑而得胜,竟唯有惨胜一途而已。 看着张辽低着脑袋不说话,袁熙也不追问,轻轻的挑起了嘴角,露出微笑道:“别瞎琢磨了,吩咐三军,鸣金撤退。” “诺” 虽然心中对战事有了标准的定位,但此刻的张辽仍不觉的有点怀疑,道:“可是主公,敌方西凉军已然要准备冲锋,此时若鸣金收兵,西凉铁骑掩杀冲击我军身后,损失岂不更大?” 袁熙闻言,转头着看了一眼场中正与己方厮杀正酣的关中联军,双眸中升起了一丝玩味的微笑,那就等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放心,我有办法,关键时刻,会有人站出来替我们挡刀的!” “挡刀?谁?” “天机不可泄漏,一会你定会恍然大悟。” “杀!” 终于,远处的庞德高举着战刀,挥师下令,但见一千西凉铁骑,随即开始策马狂奔,一字长蛇的雄卷之阵,仿佛与天地连成一线,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向着前方搏杀的战场漫卷而来。 几乎是在西凉铁骑的冲击的同一个霎那,袁熙也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对着三军下达了指示。“撤!” “鸣金!赶紧鸣金!全军速撤回营!边跑边给我把手里的辎重,头盔,铠甲,兵械通通扔下!”传令官执行者袁熙的命令。 “诺!” 不多时,便听袁军后方的鸣金声纷纷响起,各部将领得了军令,也是开始召呼麾下士卒向着后方速撤!只是一个瞬间,适才还在战场上占据了优势的袁军,竟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纷纷的向着后营奔跑撤离而去! 更有趣的是,这些袁军一边跑,一边脱,将手中的辎重器械,衣服盔帽纷纷向着草地上一顿乱撇,顷刻间就把适才还是残留着鲜血和尸体的战场,铺撒了个遍! 望眼之处,到处都是袁军的辎重,衣物以及旗帜等军需物资。 反观关中联军这面,各个呆若木鸡 怎么一直处于优势的袁军,突然峰回路转,冷不丁的全都撒丫子撤了?不但跑的很急,还留下了一地的辎重和衣物!? 这怎么个情况? 关中军看着这一地的大宝库,一个个都有点发傻了。 第236章 大捷 关中诸侯之一的梁秋瞅着这遍地的“珍宝”,轻轻的咽下了一口吐沫,对着身边另外两位诸侯杨秋和张衡低声道:“杨公,张公,袁军怎么突然撤了?还留下了一地的辎重,这玩的哪一出啊?” 诸侯杨秋倍感疑惑的挠了挠头,回道:“袁军的行动很是诡异深邃,让人难以理解,我也不是很晓得哎。” 梁兴犹犹豫豫的看向了四周,又低声道:“走就走了呗,还留下这么一地的东西,馋谁呢?袁军真把咱们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了可是,杨兄张兄,你们觉不觉他们河北人有点太暴敛天物了?这么多的东西随手就扔,多浪费呀!” 杨秋闻言亦是应和着点头,道:“可不是咋地!连撤带撇的,就差把裤子都走丢了哎!” 一直没说话的诸侯张衡亦是极为不屑的道:“袁军都这么没水平,难怪河北军一个个都这么不经干!素质和水准也有点太低了!” 说罢,三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少时,杨秋憋不住了,低声道出了一个三人目前都难以启齿的话题:“那个既然袁军如此的客气,随地乱扔物资,咱们也别跟他客气了拣点回去哎?” 张衡闻言赶忙点头:“不错!不错!既然已是赶跑了袁军,打了胜仗,就应该打扫一下战场,这也是咱们的份内之事!孔圣人说句话得好,做事得有始有终嘛!” 梁兴一脸正气盎然的摸了摸胡须,点头道:“张公与杨公此言极是,梁某甚是赞同不过得事先声明一下,咱们可不是上去占便宜的,纯粹只是打扫战场而已!” 张衡闻言重重的点头,道:“那是!那是!咱们哥几个,家大业大的!哪里瞧得上他那点屁玩意!” 一旁的杨秋一边跟着点头,一边言道:“二位哥哥哎,咱也别说了行不?那李堪已是领着本部兵马上去打扫战场了哎~~~!” 张衡和梁兴闻言顿时一惊,转眼望去,却见诸侯李堪一部,不知何时已是倾巢而出,闹哄哄的跑到战场上去捡取战利品,东挑西选跟逛商店似的,采购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梁兴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恼怒的言道:“好个李堪,竟敢如此的不顾面皮,一人打扫战场去了?!我岂能让你独占此功哉?德行!” 说罢引众而去。 张衡不管不顾,亦是率众奔着战场上奔走:“梁公等等!某亦与你同去也!” 说罢也引众而去。 杨秋见状大急:“二位哥哥,给我剩点!让我也打扫打扫哎~~!” 袁军蜂拥而撤,此刻,正是西凉铁骑乘虚掩杀其后的大好时机! 庞德一马当先,手舞大刀,看着远处奔跑的袁军背影,双眸中闪出了汹汹的战意火焰。 立功之大机,便在于此!袁军此时撤退,实乃愚者所为,必为我等所败! 眼前这种刺激的情况,不由的让庞德和身后的西凉铁骑们热血沸腾,各个不由的加快了座下的速度,如风驰电掣,如风卷残楼,汹涌澎湃的越袭越近! 眼瞅离着奔逃的袁军越来越近,异变却突然发生! 以李堪,张衡,杨秋,梁兴等人为首的诸侯联军,如同一群要饭的似的,对着草地上的物品和辎重,疯了一样的扑了过去! 偏巧关中联军打扫的战场,正好横插在西凉铁骑和袁军中间,他们乱哄哄的左突右蹿,你捡一件衣服,我抢一条裤子,忙得不亦乐乎! 可却楞生生的挡在了,西凉铁骑的追击路线上。 西凉铁骑正追袁军追的兴致勃勃,冷不丁突然插进来一群捡破烂的盟友。 庞德以及其身后的一千西凉铁骑见此情形,尽皆大惊失色,急忙疯狂的勒住了马缰! 但听草原上传来一阵阵“跐溜跐溜”的响声,一千多骑兵齐齐的来了一个急刹车,全部停在了原地,堪堪的没有冲入自己方的阵营之内。 可是因刹车刹的太急,西凉铁骑冲锋阵势顿时被搅了个细碎,马掀人,人喝马,一群重骑兵顿时闹了个人仰马翻,焦头烂额人。 得亏他们是排成一条线冲锋过来,不然若是再多几行,这般情形之下,只怕后排的马头全都得塞进马屁股里。 可怜的西凉铁骑,蓄势待发、气势磅礴的想要狠将袁氏一军,却是被自己的盟友阻挡了去路,仗没打成,一个个反倒是尥了蹶子,愣是出了大丑。 正随军而撤的袁熙,听得后面一阵人仰马翻闹腾,不由的回头瞧去,见此壮观景象不由的莞尔发笑。 事成了,此策和曹操官渡之战时,袭杀文丑所用谋略相似。 庞德刹住马后,抬手抚了抚头上离了歪斜的头盔,恼火的向着远处已是跑远的袁军看了一眼,再瞧瞧面前正打扫战场的关中诸侯联军 饶是庞德修养甚好,此刻也不由得开口怒骂! “狗日的你们有病啊!挡什么道!你们这帮混蛋到底是跟谁一伙的?给我闪一边去!信不信老子活刮你们!” 离庞德较近的几名关中联军一个个捡的钵盈盆满,闻言不满的抬头看了庞德一眼,对其言语皆嗤之以鼻。 “狼嚎什么呀!没看着我们正打扫战场呢吗?” “嚎也没用!这些都是我们的,想要自个淘弄去!” “滚滚滚,把你们的破马蹄子挪一边去!踩坏了东西,你出钱赔于老子?” 庞德闻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若非这些人是他的盟友,庞德恨不能抬手一刀劈了这些鼠目寸光的混账。 再看袁军,早已是跑的远了!可惜了这么一个大好的天赐胜机从手指缝中溜走,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群认财不认人的混账在这瞎挡路!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而这一切的场景,由始至终,全都落在西凉锦马超的眼里。 只见马超的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看着关中联军的星眸之中,也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雄烈的怒火和浓浓的杀意 关中联军和并州袁军的第一战就这样的结束了,双方胜败参半 先是袁氏兵将以骁勇之姿,压制住了关中联军,后又是西凉铁骑乘隙而出,将袁军全员吓退。 其间虽然因为各路诸侯贪财而断了追击的路线,但袁军被西凉铁骑吓的尿裤子,却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立下军功者,自当以国士之礼待之。 会战之后的当晚,陈宫便在大寨之内召开了庆功之宴,为击退袁军一阵而大肆相庆。 其间,马超和庞德的西凉铁骑,因为起到了战争胜利的决定性作用,而被列入上席,排行尽在关中十余路诸侯之上。 各路诸侯虽没有像是马超一样被列位为上宾,但因为日间一战收获颇丰,得了不少的物资和军械辎重,于是也不挑理,大家欢歌高饮,一个个喝的离了歪斜的,很是尽兴。 反观是此番居功至伟的马超,由始至终一直都阴沉着脸,既不敬酒也不说话,只是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自酌自饮,瞧着一个个喝的满面通红的关中诸侯,眼眸中不时的露出几分讥讽的笑容。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这等盟友,真是该一一持棒打杀,留在此地,除了会给别人惹祸添堵之外,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马超不由的仰头猛灌了一口酒,神色中尽是恼怒萧索之意。 马超的愤怒与无奈,别人或许都感觉不着,但却被坐在正首之上的陈宫一一收获于眼底,一分都不曾落下。 陈宫长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相比于马超,此刻的陈宫心中更是苦闷难言,他马超对众诸侯有所不满,皆可以表现在脸上,或打或骂,或讥或怒,皆可率性而为。 马超能尥蹶子,可他陈宫不能,因为他身负曹丞相委托的重任,即使再生气,再有怨言,对于这些零散无规矩的诸侯,他都不能够过于得罪。 因为他陈宫还需要用到他们! 用他们牵制袁氏,用他们扫平并州可是就目前这种情况,可能么? 想到这里,陈宫不由的苦笑一声,接着转眼看了看马超,心中暗道:罢了,既然是不能惩治这些遭瘟的诸侯,至少要也要给立下大功的马超和庞德一个交代! 自己作为联军主帅,也得做到赏罚分明,以免冷落了真正的猛士之心。 带着这个想法,陈宫站起身来,对着畅饮欢歌的众诸侯道:“诸位且休喧扰,某有一言,还请公等静听。” 对于陈宫,众诸侯还是很给面子,闻言纷纷放下酒盏,脸红脖子粗的看向起身的陈宫。 “诸位!今日一战,虽未曾攻下袁军的大寨,但却是将其击退,彰显了天子之威,亦是展示了我关中军容之盛!诚可谓是大捷也!” 说罢,陈宫一抬手,指向了首席间的马超,笑道:“特别是槐里侯之长子马超,先是斩杀了并州猛将何郎,后又与那河北猛将赵云匹马相争,庞德将军的西凉铁骑一出,更是袁军闻风丧胆,争相鼠窜!当真是有乃父之勇!不愧为伏波将军之后矣诸位,陈某提议,咱们大家一同敬马少将军一盏酒,如何?” 众诸侯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大眼瞪小眼的好半天才把酒盏举在了当空,不情不愿的与陈宫共同敬向了马超。 只因陈宫虽然说得都是实话,但马超这小子的秉性,确实是太招人恨了,恨得众诸侯每一次瞅到他,就有一种想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偏偏马超本领太高,这一口若真是咬下去了,估摸着回头,立马就得被他给踹死如今肯给他敬酒,一则今日之战确实是马超立功,二则也是不愿弗了陈宫的面子,勉强而为之。 众人一同举盏,遥遥的冲着马超,异口同声道:“马将军厥功茂焉,非常人所及,不愧为伏波将军之后!我等一同敬马少将军一盏干!” 说罢,便见所有人都一饮而尽。 陈宫擦了一下嘴唇,一副憨厚长者的模样,乐道:“所谓是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赏罚分明者,方得将帅之道!陈某虽算不上一流将帅,却也颇知个中之道,马少将军既然立此头功!自该有所奖赏,马将军不妨说说,想要些什么赏赐?若在陈宫能力之内,定无所负之理!” 关中诸侯闻言,不由一个个眼红的要命。 陈宫是什么人?那可是曹操的嫡系股肱!关中诸事尽皆托付于此人,足见陈宫在曹操心中的分量! 如今陈宫肯亲自许诺,这代表了什么?这就是基本可以代表了曹操的意思啊! 只要他马超肯张一句嘴,陈宫定然会上书许都,请曹操以天子之名为马超赐下官位,甚至是封侯也不是不可以的! 别看只是一个官位侯爵,但却是正统的大汉朝廷所册封!就连辖地足有四州的袁熙,当初也是对个名爵关心的紧,生搬硬强的从曹操手里讨出一个卫尉之职过来!当然如今晋升为大将军。 而对于这些关中的小股诸侯来说,这所谓的官位侯爵,是可以名正言顺管理自家一亩三分地最好保障。 他不但是代表了一种名分,更是代表了一个地位!一种尊崇!如同日月珍宝,其分量之重足抵十万金! 马超这小子,只是打了一个胜仗,就可以得到陈宫这般的许诺,这小子的运气,是不是也未免好的冒烟了? 在众诸侯包含着羡慕与嫉妒的火热眼神当中,马超缓缓的站起身来,冲着陈宫拱了拱手,漠然道:“陈太守此言当真?” 陈宫笑着点了点头:“陈某一言九鼎,绝无诓骗将军之理!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请求,陈某断无不从!” 在陈宫的心里,除了想奖赏马超之外,也是打心眼里欣赏马超这名绝世悍将!他认为马超是一个可造之材,日后或许能成得大气,不然也不可能就这么随意的,卖给马超这名大的一个人情! 凭借今日之事,陈宫心想或可与马超结下个善缘 可惜的是,他千算万想,把一切事都算计的稳稳当当,妥妥帖帖,可惜,却独独漏算了一件事情! 第237章 诡异 可惜的是,他千算万想,把一切事都算计的稳稳当当,妥妥帖帖,可惜,却独独漏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马超那暴戾而诡异脾气! 马超其实和吕布是同一类型的武将,所以这种人就成为了不确定性,战场胜负,就是就是充斥着这样无数的不确定性。 “好!既然陈太守把话说出来了,那我马超也不矫情!马某别的不要,就要今天袁军在战场上所遗弃的所有军需,器械和物资!陈太守身一方盟主,功必赏,过必罚,这点些许军需之事,正好就在您的能力之内了!不知陈太守意下如何?” 马超话音方落,便见满帐诸侯闻言不由的大惊失色,就连陈宫本人也是前后晃了一晃,险些没从座位上栽下来,却是没想到马超不求官,不求爵,居然会提出索要众诸侯战利品的这么一个弱智要求!显然是置气了。 陈宫不由生生的拽下了一撇胡子!那些辎重已然都被各路关中诸侯,打扫打扫的干干净净,尽皆分于囊中,到嘴的肉怎么可能还会再交出来? 马超这不是纯粹就是故意呕气找茬呢嘛?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执拗?多大点事啊,至于这么记仇么? 陈宫深深的吸了一口,恨不得抬手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什么叫嘴贱?就是自己现在这样!消停儿喝酒不挺好的吗?非得给马超赏的什么功劳?这下可好了。 在众诸侯一阵阵恼怒的敌视目光中,陈宫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微微发红,僵硬着笑道:“马少将军喝醉了?怎么提出了这等要求!袁军遗留的那丁点物资,哪能比衬得起将军之大功?马少将军不妨换上一件比如说,你就不想让朝廷下诏,为自己封侯赐爵乎?” 马超冷然的将头一扭,道:“不想!马某不要别的,就要今日袁军遗留下的所有辎重!” “啪——!” 但听一声杯响,却见李堪猛然将手中的酒盏扔在了地上,恼羞成怒的道:“马超,汝未免欺人太甚!你当我等各路诸侯是什么?你马家的附属吗!陈大人给你面子,你不珍惜!却来挤兑我等盟友,你真当我等怕你姓马的不成!” 张横亦是起身,一脸不忿的怒声道:“袁军扔下的那些辎重,已被我等吃下!你想要我呸!老子偏不给你,你待怎地?” 看着已是处于暴怒边缘的众诸侯,马超不惊反静,冷笑一声,道:“那么多的军械辎重,就凭尔等鼠辈,吃的下那么多么?我告诉你们,这些军械辎重,你们老老实实的吐出来便罢!不吐出来,哼哼,一个个都别想活着回到关中!”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甚,但见关中诸侯一个个”刷啦刷啦”的皆拔出腰间佩剑。 而马超身边庞德也是持刀而立,护持其身旁,可叹适才还是欢声笑语的宴席此刻剑拔弩张,顿成水火不容之势! 陈宫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居然会变成这样,只得一个劲的来回劝阻,其帐下诸将也是急忙冲入场间,阻挡住两方以免火并,场面顿时大乱。 平阳城东,袁军帅帐。 袁熙拿着细作呈报回来的书信,一边读一边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桌案,他的眼珠子滴流乱转,似乎是在筹谋着什么。 他的身边,赵云和张辽立在侧,看着袁熙的阴险玩味的脸庞,心下不由起疑。 赵云首先开口道:“主公,不知这信中说了什么?” “细作来报,昨夜饮宴,马超和关中诸侯在帅帐内打起来了,幸得陈宫左右逢源,两方相劝,才阻住了双方的火并,如若不然,嘿嘿,只怕昨夜,关中联军的帅营内,就得见点血儿了!”袁熙玩味说道。 张辽闻言恍然,道:“果然如主公所料,竟过昨日白间一战,马超和关中军之间已是势同水火,只怕早晚必不相容!” 袁熙点了点头,冷静分析道:“只是若想完全的分化他们,我们还要再加一把火才行,文远,司马懿那面有消息吗?” 张辽闻言忙道:“据暗卫回报,司马懿已是会和了五关道口的大贼刘雄鸣,如今正在想办法劝说昌豯!一旦成事,则必有所报!” “好!等司马懿一旦成事,咱们便可再在关中军的后方放一把火,搅乱他们的视线和思绪,到时候,不怕关中军和马超之间不打起来,我还就不信收拾不了这马儿了。”袁熙痛快说道。 关中军与河北军交战后的第一夜,马超以战功为契机,咄咄逼人,直接向关中各路诸侯伸手索取战利品,引得各诸侯纷纷火气上涌,双方几欲火并。 幸亏陈宫及时出手,左右相劝,并自掏腰包,从曹军的军需府库中抽取器械辎重,替关中各路诸侯垫付于马超,方才勉强的平息了这场,几可焚唾自身的汹汹战火。 问题是,双方膈膜已成,间隙已生,马超与关中各路诸侯的关系,已是由盟友逐渐走向敌视,就好比那参天巨木,外表上虽然是常盛繁青,实则在树干的深处已是被蛆虫腐蚀殆尽,就似那风中浮萍,不知何时便会摇摇欲坠。 可众诸侯虽深恨马超,却又拿其无可奈何。但是仇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究其原因,乃是因为马超一战功成,斩将退敌,有其自傲的资本!得了陈宫的偏袒,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乎,众诸侯次日纷纷请命,要求攻打袁军大寨,以建功勋! 在他们看来,不论是谁拿下了袁军的大寨,建立了功勋,众人便皆可与马超持平,封上这混蛋的嘴,也使得陈宫即再无偏颇的理由。 陈宫此刻也是难办了,他一方面信不过众诸侯的能力,另一方面却也不方便凭空开罪了众人,可架不住众诸侯来来回回的苦命请战,最终只得应允,让他们翌日攻打高柔的并州军所在的大营。 众诸侯得到了出兵令大喜过望,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心中都寻思着在立下大功之后,如何去马超的面前耀武扬威,好生的得瑟得瑟,羞辱马家小子一番。 众诸侯如意算盘打得精妙,但他们却漏算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袁军强大的战力,执掌河北四州的霸主袁熙,岂是易与之辈?连曹操都要忌惮,何况这一帮诸侯。 在河北四州之中,冀州以天下粮仓富庶而闻名,幽州以盛产矫健的马匹而闻达于世,并州则是武风日盛,以雄烈男丁猛士而称雄四州。 试想昔日天下第一飞将吕布,便是并州九原郡人,这里的兵勇,战力又岂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前番双方在平原交战,并州军尚还占了上风,如今又是关中军攻,并州军守,占了地形的优势! 关中联军又如何能讨得便宜? 并州军营的帅帐内。 袁熙躺在塌上,正闭目沉沉的酣睡歇息,突然,听得帐外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仿佛有无数人正在往来奔跑,袁熙大惊,随即起身冲出帐外。 许褚正手持大刀在帐外候着,见状急忙上前道:“主公!莫慌!老许在呢!” 袁熙侧耳听着远处寨外浓浓的喊声,道:“仲康出什么事了,可有敌袭?” 许褚恭敬的回禀道:“是!有敌袭,是关中联军乘着夜色攻寨来了。” “为什么不叫我?”袁熙愠怒说道。 “高柔将军说,主公难得休息的好,让我们勿要打扰到主公休息。” 袁熙摇头叹了口气,随即返营把兜鍪戴在头上,穿戴上铠甲,领着许褚一众向着营寨的门口冲去。 高柔是个好表哥,他照顾袁熙,怜惜他这个妹夫,怕他辛苦劳累,袁熙很感动,也领情!后来高柔也是托孤重臣。 但关键时刻,身为主将却不可不到前线上去,因为在那里拼杀的是他的手下,那里应有他的一个位置,打江山身为人主,怎能缺席? 到了前寨,瞧见漫山遍野的火把如滚滚的火潮汹涌向着己方营寨而来,却是把隐隐已是漆黑的天都照亮了。如果按每五人有一支火把来计算,敌军最少也有三四万人那么多! 袁熙策马来到,居中指挥士卒抵御高柔身边,责怪道:“大兄,敌军袭营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 高柔转过头来看了看袁熙,笑道:“看主公你睡的香甜,就没好意思叫唤你,区区袭营的小事,自有末将替主公你挡着!何须事事都劳累主公亲力亲为?” 袁熙闻言心头不由的一暖。怪不得高柔守宠,甚至太宗宣武帝袁熙,怕晋明帝袁睿迫害高柔,还多次交代让袁睿务必要厚待高柔,不要自失臂膀。 不过后来,仍旧被小心眼的晋明帝袁睿和司马懿给扳倒流放了,路途中自杀身亡,落得个和长孙无忌样的下场。 拍着良心讲,单凭军事能力而言,在袁绍的外甥之中,高柔的能力要远远的胜过高干,高柔被委任在并州为刺史的这一年,可谓是政绩卓越,才志弘邈,文武秀出。 没有给他袁熙丢脸,也打消了那一帮说袁熙任人唯亲之人的悠悠之口。 抬眼看了看不断强攻着己方大营的敌军,袁熙随即道:“关中联军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前来,当真是什么也不顾了,不过,单看他们这次攻寨的人,还是真够多!确实是下了血本了。” 高柔闻言哈哈一乐,摇头道:“所谓,兵多不勇,指挥不齐,空有其形而已,打不进咱们的大寨!主公无需担心,只管看我退敌!” 就在这个当口,远处的敌军号角猛然传斥当空,关中联军的战鼓,震天动地的敲响起来,呐喊声,呼喝声,响成一片,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迎面向着己方大寨扑来。 可惜的是,关中联军杂乱不已,徒有其表,空有其行!虽然是满山遍野的杀来,却丝毫不能攻入寨内。 豪勇善战的并州兵,在高柔的指挥下,以伍为单位,井然有序的排列,强大的臂力和重量增强的石弓,是他们克敌制胜的武器,使得他们有了更远的攻击范围和更强大的穿透力。 作为弓弩手,有一句常言叫做临敌不过三,也就是自敌人进入自己射程之后,最多只能换箭三次,就要面对敌军的肉搏,无法再继续使用弓弩。 但高柔的并州军明显不太一样,由于并州军臂力强,射程广,再配以一般士卒不能够拉开的重牛角弓,可以缩短攻击频率,大大增加了发射的次数。 从天而落的箭雨便如蝗虫一样,扑天盖地的向着攻寨的关中联军落了下来,穿透敌人单薄的皮甲,把敌人钉在地上。 并州军每发射一轮箭弩,几乎都使敌军损失惨重。 仅仅眨眼之间,袁军大寨外便化为尸体的海洋,到处都是关中联军的残肢断臂,两军实力的差距,此刻已是能充分的体现出来! 看着敌军一次次的攻打营寨不成,袁熙略有些紧张的心随即放下,转头问着身边的高柔,道:“这些关中联军的战斗力真是弱的可以,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只是不知那马超的兵马,此番可出战了没有?” 高柔闻言摇了摇头,道:“马超倒是安分的紧,从敌军攻寨至今,却是不曾出面,不知是何缘由。” 袁熙闻言一愣,接着低头思虑了好久,嘴角在不知不觉间,挑起了淡淡的笑容。 接着袁熙诡异笑道,“马超前几日与我等交战,先是斩了何朗,又是以西凉铁骑吓退了我大军部众,神威凛凛士气正浓,当是再建先功之时!今日攻寨却没有他的份子,看来众诸侯联军和他的关系,已是变得很微妙了。” 高柔闻言一奇,忙道:“主公此言,何解?还请试言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出于众人必诽之不知大兄可明其中之意否?” 高柔低下头去,默默地思量着袁熙话中的涵义,道:“主公的意思是说,此刻的马超因为立下了大功,而受到关中其他诸侯的排挤,以被离心?” 袁熙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如我所料没错,今夜关中诸侯攻寨的联军,不能得逞全功,到了来日,陈宫必会再次派遣马超一部出战!” 高干闻言,顿时精神一震,道:“既然如此,马超若领兵来攻,我等又当如何行事?还望主公示下!” “简单,大兄只要记住一句话,半个月内,必然令关中联军再无能力与我军继续相抗,溃散而逃!” “哪一句?” “遇诸侯则凌之,遇马超则卑之!则大事可成也。” “” 关中众诸侯攻杀一夜,无奈遇到了袁军猛烈的还击,竟无尺寸之功,不得已只得败兴而归,却是少不得又让马超一顿连贬带笑,恨得牙牙直痒,却偏偏又没招没落的,只能干瞪着眼生闷气。 关中联军败了,第二日,自当又轮到马超出战! 众人本以为会是好一番血战,不想袁军似是得了“马超恐惧症”,遥遥的看见了马超的旗帜之后,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立即回军北撤,仓皇而逃,连营寨也顾不得要了,直接全盘的扔给了马超,退兵十里又重新立一营寨。 如此一来,马超军稀里糊涂,又立下一个夺营的大功! 当然,他回去之后,却是少不得又将众诸侯一顿讽刺贬低,只把十余路诸侯弄得是如同王八钻火炕,连憋气带窝火!偏偏有火还没理由撒,只能任凭马超仗着军功在自个面前得瑟。 以段煨,候选等人为首的诸侯,越想越觉得不是个滋味,随即又向陈宫请命,要求再去攻打袁军的大寨。 陈宫心下不安,隐隐约约间总觉得事有蹊跷,可偏偏还品不出高柔此举何意,无奈之下只得应允。 第238章 匕见 于是,关中各路诸侯又一次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兵了。 不成想袁军见了马超就诡异撤退,一见其他的关中联军,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各个原地复活!死守着营寨愣是不让关中军前进一步,只把诸路关中军打的狼狈的逃回营寨。 关中军一败,便又轮到了马超等一众出马。 西凉军现在已经是摸准了袁军的脉门,根本就不用打,只是一个个跟散步似的往袁军大营前溜达一圈,袁军一见马家的旗帜,立刻就跑路,跐溜跐溜跟耗子似的,愣是让马超兵不血刃的又下了一座营寨。 如此数日之内往来五次。 马超的兵马一溜达,袁军便立刻关门放狗,掩面而逃;关中诸侯的兵马一出,袁军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可一世,各个虎逼朝天。 几日后,一首不知由谁编写的小短词,开始在河东一带和关中诸侯的大营中广为流传,形容的倒很是贴切 河北袁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马超不出,谁与争锋! 如此来来往往的多了,别说关中诸侯心中有气,就连陈宫的心中也越来越觉得不妥地,深感个中蹊跷甚大,却偏偏道不出是什么名堂,弄得他每日在营中冥思苦想,不吃不眠。 而关中诸侯和马超之间,也是越来越貌和神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嘴上不言,心中却在日日猜度。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已是连丢六所大寨的袁熙,终于接到了司马懿的快书! 弘农贼昌豯已然说服!就等着袁熙下一步的指示了! 弘农的昌豯与五关道口的大贼刘雄鸣答应投效,使得形势立刻便颠倒了过来,袁熙当即给司马懿下令,着请昌豯与刘雄鸣二贼集合兵马,在返回河北归顺之前,先去做一件大事。 说是大事,其实对于两人来说也相对简单,就是袭扰关中诸侯后方的属地! 不求攻城拔寨,釜底抽薪,只要是闹他个鸡飞狗跳,人尽皆知,让他们的后方不消停就行了,造成一种后方失火的声势就够了。 但此事惟独有一个前提,就是绝对不许攻打马超和陈宫的领地,其他诸侯的领地却是任君自选,任凭你们想如何采摘都随意。 消息很快经暗卫传回了关中,昌豯,刘雄鸣两人在得知了消息之后,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依照袁熙的命令,开始出兵在关中诸侯的后院瞎搅和。 昌豯久在弘农一地居住,深知关中之地的虚实,祸乱众诸侯的领地,当可谓是手到擒来,也算是投靠袁熙的投名状了。 昌豯,刘雄鸣,两人都是远近闻名的超级贼寇,打仗的本事不好说,但这鼓动别人家后院搞破坏的损活计,各个都是一顶十的好手。 当是时,先是关中诸侯段煨属地的粮麦全部被人割走。 然后又是诸侯杨秋领地的马场全都被人洗劫了个遍。 紧接着,诸侯李堪的属城被人攻破,太守府的大院被贼人洗劫一空不算,还一把火烧了个乌七嘛黑。 数日之后,由关中后方传来的噩耗传至河东,一众诸侯知晓了自己后院遭劫,各个大惊失色。 虽然司马懿,昌豯等人搅和之后不曾留下姓名,但大多数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此事乃是河北袁氏所为! 只是关中之地如何会出现了袁氏的兵马,河北之兵又是如何越过众诸侯的耳目潜入关中? 细细想来,众人的心便也释然了,袁氏雄踞四州,放眼天下,兵马钱粮之数举世无双,在关中之地安插几支内鬼军队,也不是不可能办成的。 只是,有一件事却是如同丁子一样,深深的印在了关中众诸侯的心里! 袁氏在关中安插的搅局之军,将众诸侯挨家挨户骚扰了个遍,为何独独却是没有动陈宫和马超一根寒毛? 按道理来说,陈宫乃是曹操属下,曹操和袁氏乃不共戴天之仇敌,马超如今更是连下并州军六寨,与袁军亦如同水火之势?为何袁军反倒是独独不对他们这两家重要的仇敌下手? 太诡异了?只怕是当中必有蹊跷! 带着这个疑问,关中众诸侯的心中各个产生了阴霾,皆是百思而不得其解,越是想不透,便越是心下犹疑至深! 就在这个关键的当口,袁熙那面亦是开始行动了,十余名精干的暗卫,带着袁熙的亲笔书信,分路而行,分别前往众诸侯的帅帐,尽陈其中利害,开始行使挑拨之策。 袁熙的各路信使行动完毕后,当夜,以段煨,李堪,候选,马玩,杨秋,张横,梁兴等七路诸侯秘密的在段煨的帅帐内会首,开始秘密的商议此事。 帐外星空的繁星点点点,帐内深处的气氛乃是冷若霜寒。 “诸位,咱们兄弟几人今日在此相聚,都是自家人,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是不是都收到了袁氏派人送来的书信?”段煨的语气不平不淡,不冷不热,听起来丝毫不像是谈论军机大事,反而倒像是在唠家常。 其于几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虽然都不没有说话,但却是在瞬息之间,都动作甚微的点了一下头。 段煨顿了一下,接着继续道:“本将不知道袁氏在与你们的书信中说些什么,但写给我的,却陈说了此番关中联军北上会战,实际不过是马超、曹氏两方联合起来,意欲削减我等势力,意欲整合关中诸地的一个计谋而已。” 诸人闻言皆是面色有些发黑,却听李堪缓缓言道:“袁氏写给段公的书信中的内容,与某亦是相差无几其中乃言,关中之地,诸侯割据,久不宾服,在中原之西为患,曹操久欲一统,怎奈却是与河北相争,一直腾不出手,此番联合我等北上河东,便是有借机削弱我等势力之意,并与马家联合,意图扶持,其中之谋划,河北袁熙好像是亦有参与。” 马玩的嘴角微微一挑,奇道:“公信上所写的内容,与某大致相同,但此言却是漏洞百出,诸多蹊跷,试想马家与曹操联合也就罢了,如何还会有袁氏的参与?要知道如今我等攻打的便是河北霸主袁熙的地盘!哪有自家人算计自家地盘的,简直可笑!” 段煨长叹口气,道:“我亦是因此事而问过前来我帐中的使者,其言曹操此番出兵前曾与袁氏暗自通气,其言之为若袁氏肯扮作对立面与其一同削弱我等关中诸侯之势,双方不但暂弃前嫌,罢兵三年。” 李堪闻言不由冷哼,道:“难怪我等一出兵,袁军便誓死抵挡,稳守营寨,而马超一出兵,便丢盔弃甲,尽皆出逃,当中却是有这么一层猫腻在只是袁氏既以参与其中,为何还要背其约盟知会我等?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甚是可疑啊!” 梁兴想了想,道:“此话漏洞百出,我怀疑乃是袁军的离间计是也!” 杨秋眼珠子一转,沉思道:“也未必哎~,想那曹操乃是何等样人?当世奸雄矣!与他交易,无异与虎谋皮哎~~,且袁氏与他,本就有不可磨灭之大仇!此番醒悟,当也在情理之中。” 张横想了想,道:“诸位,我有一个想法,前番消息,关中之地突然冒出一支兵马,在我等辖地四处为祸,人皆言乃袁氏所布置,我却深不以为然之!试想袁氏纵然了得!又如何能在我等的眼皮子底下,送一支兵马去关中?简直开玩笑,且这支兵马只是不停的祸害我等,丝毫不曾骚扰陈宫和马腾属地,其行迹可疑,莫不是” “莫不是这支兵马根本就不是袁氏的人,实乃是陈宫和马家派出的兵马假扮的!却是将一个屎盆子无端的扣在了袁氏身上?”却有诸侯候选张口道出了张横想说的话。 “然也!” “” 众诸侯七嘴八舌,你猜一句,我说一语,东拉西扯,一会说是袁氏的离间计,一会又觉得马超和陈宫在中间搞了什么绊子要祸害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叽叽喳喳的吵闹的累了,最终还是将目光一同集中在段煨的身上。 段煨身出名门,兵马和地盘亦是较其他诸侯为盛,故而在众人当中,已是隐隐的有了领袖之相。 却见段煨想了许久,终究还是猛然的一拍桌案,道:“诸位,依照段某之意,如今这是不是袁氏的离间计,以不在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马超屡战屡胜,屡胜屡强,深受陈宫的赏识!而我等几番出兵,却是损兵折将,反倒是落了个费力不讨好的下场,照这样下去,我们手中的精锐早晚却是要被耗光” 梁兴闻言恍然,道:“依段公的意思是?” “管他袁氏是真是假,是离间还是真心相劝,这场仗对于我等已是毫无意义!根本没有半点的好处,咱们不如作壁上观,一方面派人与袁氏请和,一方面恪守屯扎,虚与委蛇的应付陈宫,两不相帮,也两不得罪,保存自家实力才是正道!袁军和陈宫马超两方,爱谁赢谁赢,爱谁胜谁胜,反正跟咱们却是再无关系!任凭他们虎狼相争!” 候选闻言大点其头,道:“段公此言甚善!管他是狼吃虎还是虎吃狼,谁吃了,算谁的!” “对!就这么办!” “我也同意!” “娘的,打了这么几仗,屁好处都没有!光是损兵折将,把老子的家底都要费光了!” “按你们说的,这仗,老子不管了!” 袁军大寨,帅帐。 袁熙笑眯眯的看着张辽,赵云和许褚三将,开口问道:“书信都送出去了吗?” 张辽闻言一拱手,道:“该送的倒是都送出去了,只是这反间之计,却未必奏效,那些诸侯好歹也都是一方之主,未必会因为主公这三两句言语,便会反戈向我方” 袁熙摆了摆手,不介意说道:“错了,不是反间计,是挑拨之计!这些诸侯一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紧,想让他们弃了曹操来投奔咱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此举最大的效果,也就是给他们布个迷雾,让他们心下对陈宫和马超生忌,采取作壁上观,两不相帮的策略,如此便是足够。” 君不见朝鲜战争时,彭德怀元帅打李承晚时,联合国军不也是如此做派吗。 说罢,袁熙抬头看了看三人,道:“如我所料不错,明日陈宫定然会再派遣马超出战,此獠已是兵不血刃,连下我军六座营寨,想必心里正是得意的很。只是如今众诸侯以被离心,咱们也该适当的反击一下了,不能让姓马的小子太过嚣张了,容易把孩子惯坏了。” 张辽闻言顿时一醒,忙道:“主公的意思是?” “明日马超来攻,我等全力迎战包括你们三个手里的先登营,近卫营,骁骑营,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给我把马超的西凉铁骑全部放倒!” 赵云,张辽,许褚三人都是血性之人,连日来屡次被西凉军欺负,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如今听闻袁熙出得此言,各个大喜过望。 却有高柔颇为了解袁熙,想了一想道:“主公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如今才肯让我们拿出全力对付马超,只怕是还藏有什么后招?反正事已至此,不妨说出来听听!” “呵呵。”袁熙轻笑道:“也算不上什么阴招,只是来日之战,我等若是击溃了西凉铁骑,则其必然向陈宫和其余的关中联军求救,如今关中诸侯得我挑拨,如无意外,必然是作壁上观,任凭咱们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也不为所动试想以马超的性子,吃了败仗还得不到盟友的支援,岂会善罢甘休?估摸着回头就得找关中诸侯去火拼了!” 有的人觉得陈宫怎么突然弱智了,和他的智力不匹配啊,没错,是这样的,不过陈宫他适合做谋士,但是如今成了一方封疆大吏和统帅,那么其判断力就被其他事情所纷扰,也就如此局面。 有的人适合谋士,有的人适合统帅,有的人适合主公,有的人适合将军,但是他们的位置突然变了后,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驾驭的了新角色的。 第239章 对决 袁军的大寨远三里处,马超,庞德所率领的麾下士卒,以西凉铁骑为先驱,严阵以待,意欲强攻。 旌旗招展,杀气迎天,今日便是马超奉命第七次攻打袁军的营寨的日子,亦是袁熙定下了集体反击的日子。 风起云涌,苍宇环琼,大战已是一触即发之势,覆水难收。 连胜了六次的西凉军,此刻已是各个志高意满,浑身傲然,在他们看来,今日的这场仗与前六次相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同! 在西凉军的眼中,袁军不过是一群见了他们就吓的尿裤子选手,是连与他们正面交锋都不敢的仓惶鼠辈!根本就不值一哂。 也难怪西凉军如此轻视袁军,实在是自打河东之战开始之后,袁军在西凉军面前的表现,实在怂的可以。 人都是被惯出来的,袁军表现的如此窝囊,西凉军的傲骨和骄横,自然就是越发的深刻厚重。 也许有人会猜测会不会有阴谋,也许会有,不过还有比能击败天下第一诸侯袁熙,还更有诱惑力的吗。 答案是,没有,他们克制不住自己,那种内心击败河北霸主袁熙的躁动。 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约莫着时辰已到,便见庞德将手中的战刀向前一挥,对着身后的西凉铁骑与马家军高声下令。 “进军!攻下敌寨!” “诺!”“诺!” 整个西凉军的回应轰鸣如炸雷,震撤天响,数千只马蹄子搅起了草地上的滚滚沙尘,如一道钢铁洪流,瞬时越过了马超和庞德所居守的前部。 极速的向着袁军大寨冲刺而去。 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开了前方的空气,后几排骑兵将手中的战刀高举过顶,一冲一应,相辅相成,懈裹着强大的威猛气势奔涌狂呼。 西凉军阵势看之强大,实则不过就是摆摆样子而已,因为在以往,西凉军只要摆出这个冲锋阵势,袁军基本就是弃寨而逃,任凭他们兵不血刃的夺下寨门。 每一次都不敢直对其锋,就好像是两军事先商量好的双簧戏一样,你来我往,你进很退,你吹我吐,默契无间,很有几分惺惺相惜的艺术色彩。 所谓习惯成自然,此刻在西凉军心中想来,己方阵势一摆,王霸之气一放,袁熙军还不得是乖乖的,按照老套路放弃营寨,落荒而逃? 不过习惯会害死人的,何况对手还是河北霸主袁熙呢。 然而人生之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哪能是尽得西凉军所料? 营寨的高栏之上,早有张辽布置的一千先登营手持劲弩,弩配强箭,严阵以待的恭候着西凉军的到来。 眼看着西凉军已是进入了己方的射程,却见张辽猛然一抬手,对着所有的先登劲弩兵士高声下令道:“放!” 一千支弩箭如阙峰般的弥漫了当空,凌空垂直而下,其势直如天河倒泄,威力无铸,仿似那电闪雷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西凉铁骑的军阵。 西凉铁骑正奔袭间,突觉天空昏然一暗,不由仰头看去,却见密密麻麻的箭支遮天蔽日,急速而来,还没使得他们缓过劲来,便轰然的击落在西凉铁骑的阵中,顿时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骚动! 西凉铁骑乃身上的铁甲坚厚,先登营的箭弩虽然厉害,一轮箭雨下来杀伤了他们不少的士卒,但对他们却形不成之命的打击!不过声势浩大就够了。 如今他们之所以骚动动摇,却是万没想到,一直被他们撵的如同狗一般的袁熙军,今日不知是嗑了哪种神药,不但不跑,居然回头还手了! 袁熙军竟然不逃跑,竟然胆敢反击,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西凉军正惊愕之间,却听袁军寨内鼓声雷动,大纛轻摇,旗门开放,以许褚的近卫营和赵云的骁骑营为首的袁军,在这两人的带领下冲杀出营。 甚至连军阵都不曾布下,就三两零散着向着马家军杀去,其后还有高柔,王凌等引领的并州诸将和兵勇,向着西凉军疯杀而去。 本是处于进攻一方的西凉军,由于受到了先登营的强弩阻止,兵势阻隔而滞,不想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袁军居然反客为主,向着己方杀了一个回马枪过来! 不但如此,且看其行,观其势,当是早有预谋!不过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似直接击打在人心之上,震撼彻骨,醒人心扉! 然西凉军久居塞外之地,常年鏖战异族,又岂是易与之辈?袁军今日的表现虽然出乎意料,但也只是令他们一时迷茫。 待西凉军反应过味来之后,随即也是冲杀而上,向着奔袭而来的袁熙军,毫不退缩的硬磕而去! 赵云麾下的骁骑营,最善游走长射,眼见与敌方还有一段距离,随即将手中银枪向着虚空遥遥一举,高声勒令道:“骁骑营!兵分两路!游走奔射!” 骁骑营令下即行,瞬时分为两部,走左右翼,奔袭远射西凉军马上将,当中确实让给了,以近卫营为箭头的并州袁军! 如今的并州军,经过鞠义和韩猛长时间的训练,和袁熙全力支持下,已是具备了吕布当年麾下并州狼骑的全部素质,最善灵动近战,战法活跃,各个如同矫狼! 西凉铁骑乃是重骑,虽然甲胄硬厚少惧弓弩,但最头疼的就是这种灵动之敌。 两支骑兵一旦近战,西凉铁骑便再无冲锋的优势,只能任凭骁骑营和近卫营的快速骚扰,和狠戾的攻击! 其实袁熙也有一只重骑兵,而且装备更加精良,不过这次袁熙没有让他们上场,什么样的战场形势,用什么样的兵。 何况罗马帝国的重骑兵怎么灭亡的?就是灭亡于机动力高的匈奴骑兵手里,所以袁熙当然不会犯这个毛病。 全面战争一触即响,袁军与马家军的第一次硬碰硬的死斗,终于展开! 而战场之上,却是有两名绝世高手再度相遇,又一次的激起了恶战的火花! 同样的银枪白甲,同样的亮盔铁兜,同样的朗朗俊荣,仿佛可以遮盖战场的血腥,仿佛可以挡住骄阳的日头! 马超冷然的喝道:“赵子龙!” 赵云将头一抬,凝重道:“锦马超!” 空气中似乎暴裂了小小火花,这是绝世高手之间的交锋,在这一刻,二人的战斗气势已经迸裂开来。 二人之间尚有断距离,其中亦是夹杂着不少的拼杀军卒,但此刻阻拦在二人之间的人,仿佛都已是不再重要! 马超持枪驻马,赵云以静制动,绝世高手的相对的前戏,却不似惊涛拍岸,不似风起云涌,有的只是那静静的对持。 皆欲在一瞬间,寻处对方的一个可乘之机,将其置于死地! 二人就是这么默默的互相对视着,仿佛如同决战紫禁之巅,让人敬仰,让人澎湃,让人紧张,让人契慕。 就连二人旁边的士卒,也不由得为两人这种,仿佛能够冰冻空气的静默所感染,尽皆收手不战,各个把目光移向二人,期待并渴望着在这一场,可以令众人大饱眼福的惊天之战! 两名绝世高手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半晌后,终听到。 “河北人众皆知我赵云枪法,却不识某之弓术,马孟起,你我枪法在伯仲之间,几百招内难分胜负,今日我便以弓术败你,也让你输得心服再就是,为我白马报那一箭之仇!你自己小心了!” 无论是历史之上还是演义之中,蜀汉镇东将军赵云,一向以武勇和精湛的枪法闻名,然天下谁人又知,这名一身是胆,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英才,更有着一手震彻寰宇,惊世骇俗的不世箭术!? 战场之上,鼓声如雷,人声如沸,满满溅起的血花似枝头的桃花,大朵大朵的绽放,重重的压折着所有人的目光。 普通人握都握不动的三石强弓,在赵云的手中,迎合着阳光被缓缓的拉起。 但见其轻臂舒猿,宽肩陡开,手指轻弹间,一支锋利的长箭便刺穿了场中火热的空气,“嗖!”的一声呼啸而响,由赵云的手中弹出,直冲着对面的马超平行射去! 就在赵云拿出那把很重的强弓欲射时候,马超便已然是觉得大为不妙了,当今天下,普通的弓弩手一般皆以一石弓为标准,能拉动两石弓者可谓少之又少,其无异乎为强者中的强者,精锐中的精锐! 如今赵云普一出手,拿出的便是类似于三石大的巨弓,且观其行为,视其面色,握之似乎还绰绰有余?这当是何等可怕的臂力,何等精妙的箭术!? 是以马超不得不防!毕竟他们同是97+的一流强者,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就在赵云拉动弓弦,出手一箭惊天长射之前,马超已经是急忙调转了马头,侧身而闪,堪堪的躲过了赵云,这一又重又猛的一箭! 锋利的箭支从马超的面颊飞划而过,带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直令其冷汗凄凄,摸一摸背后已是浑然湿透。 “好险!赵将军强箭无双,当真是令马某钦佩之至!” 马超躲过赵云一记强射,心下暗自唏嘘,嘴上亦是表现出了由衷的钦佩。 然而抬眼望去,却见对面的赵云不知为何,只是一个劲的瞅着马超不住的冷笑。 马超的心陡然一沉赵云一箭不中,反而发笑?却是为何?难不成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中了他的什么套? 然而,马超的疑问很快就在他身后士卒惊慌的呼喊中,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马超身后的不远处,赵云那支锋利的锐箭,竟然是射穿了西凉军正中的大纛旗的旗杆!那旗杆中箭之后,微微一摇晃,便随即由中间开始断裂 慢慢的,慢慢的,那被箭射开的地方越裂越大。最终,碗口粗细的大纛轰然一声巨响,从中折断,重重的落在了战场中的草地之上 只是一个片刻,就听袁熙军齐齐一声欢叫,而西凉军则是,杂乱惶恐的奔走惊呼。 大纛旗乃一军之胆,它被折断,极是不祥,古代时人们就信这个。 西凉军在袁熙军有意图安排布置的迎击下,本就是处于劣势,如今见一军之魂的大纛旗被赵云射倒,心头更是如同压了一块巨大地石头,顷刻间士气全无,士气顿散! 正所谓此消彼涨,西凉军士气颓败,惶恐不安,相反的袁熙军亦是因为对方纛旗的倒地,而士气大振。 在许褚,张辽以及并州诸将的带领下,一个个如同猛虎出笼,乘着西凉军溃散不安之际,立时冲杀而去! 马超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冷笑不已的赵云,马超一张俊朗的面容,在不知不觉间换上了一副暴怒的嘴脸。 他没想到对方以诈射自己为名,声东击西,其真正的目地却是在于算计己方的大纛旗!真是好深的算计?! “好一个常山赵子龙!好一个赵云!今日这笔帐,我马超永世不忘!”马超悲愤莫名,脸色忽红忽暗,表现出了他此刻心中的无尽愤慨。 “兵者,诡道也!马孟起,你着相了。”赵云的声音很平稳,尽显名将之卓越风范。 赵云这家伙可没有这么多心思,这都是袁熙暗中授意的。 “放屁!身为勇将,身为强者,自当以战场杀敌败将为己任?玩那些竖子儒生使的诡计算甚能耐!赵云,你明明也是一个强者,我当你是一个劲敌,一个真正的对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以这种,宵小之行,竖子之事,来算计于我这个视你同为英雄的强者!?” 赵云将头一抬,幽幽长叹,默然道:“因为这是战场” 马超:“” 马家军因纛旗倒地而士气溃散,难以支撑,逐渐显露了败相,这一点一滴的所有情况丝毫不差的,全都落在了三军之后的袁熙眼中。 看着敌军零星点点的向后溃散,袁熙心下微微活了,随即令斥候前往查探情况,回报原因。 袁熙军斥候的办事效率很迅速,少时便带回来敌军纛旗被射倒,士气丧尽的前军战况。 袁熙听了不由兴奋道:“射倒敌军大纛旗者,是赵云?” “正是” 过了好半晌,方见袁熙缓过神来,对着祝公道吩咐道:“既然子龙射穿了敌军的大纛旗,令其士气崩溃,我等不可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公道将军代我传令,命三军火速压上前去!狠狠地痛打落水狗,一举击溃西凉军!” “诺!”祝公道朗声接命,随即奔马下令去了。 随着袁熙的命令传达,袁军进军的鼓声开始密集而蹴,但见士气高涨的袁军哗啦一声,摆开了全面的冲突阵型,向着西凉军蜂拥的杀了过去。 西凉军本就处于下风,如今又士气低迷,被袁军这骤然一击,随即便迅速溃败,大军争相而撤,狼狈转头而逃。 浑然忘却了就在不久的刚才,他们还曾深深的鄙视着,这支被他们屡战屡败的窝囊敌军。 马超匹马纵横,一边高声的喝斥着败走的士卒,一边欲奋勇向前,再战对面的袁将。 匆忙中,庞德拍刀舞马,杀至马超的身边,对其大叫:“大公子,敌军势大,我军士气低靡,不可再战,还是速速撤军避其锋芒,方为上计!” 马超一抬手,刺死了一个匹马而来的袁将,转头对着庞德怒吼道:“混账!我西凉健儿乃是,天雄一等一的精锐雄师!正面对敌如何能败在他人的手下?传我令!速命全军冲锋!谁若敢退,就地格杀勿论!”他咽不下这口气。 “大公子!”见马超因为愤怒而失去了理智,庞德勃然大怒,猛然一揪马超的衣襟,冲着他的脸怒吼道:“大公子,你清醒一些啊!你看一看现在的情形,三军以无战心,我等如何再进?再说此战非为我西凉军之争,乃是助曹攻袁!难道大公子要为了曹操,把自己的亲信班底全都白白的折煞于此吗?!啊?” 庞德的一番怒吼惊,震醒了马超,却见马孟起一脸木然的看着眼前的庞德,似是有些失神,半晌之后终于反转了清明,恨恨的咬了咬牙,叹气道:“退” 第240章 反攻 马超军兵败如山倒,火速的向后飞奔,其后袁熙军趁势掩杀,大破西凉军,取获粮草辎重无数! 马超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回首看着不断的被袁军击杀倒在沙场上的西凉健儿,心中仿佛被万箭穿心,悲痛欲绝。 他一边努力的稳住心神,一边转头问庞德道:“令明你说,我等遭此大败,关中诸侯和陈宫为何不来救援?” 跟在马超身边的庞德闻言,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无奈说道:“末将临行之前,已是派人于众诸侯打过招呼,请他们引兵为后应,胜则同进,败则引兵相接应不想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却各个按兵不动,作壁上观大公子,恕末将说句犯忌的话,只怕是你前番将他们都得罪的太过彻底了,如今这些关中诸侯,各个巴不得我们死在袁军手里,哪里还会引兵相救?” “混账!”马超闻言再一次的发怒,道:“身为盟友,岂能为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言语而弃军旅大事!这些诸侯各个端得不为人子也!” 庞德见马超怒气上涌,面如潮红,忙问道:“那,大公子想要如何?” “既然他们一个个深居营中,坐视我等与袁军虎狼相争不为所动,马某也不必再给他们流什么面子!我马超败了,他们也休想好过!”马超厉声说道。 马超咬牙切齿,怒发冲冠,显然已是将被袁军击败的屈辱与怨恨,转移到了关中诸侯的身上,这边是所谓的怒其妻而作色与父。 却说马超与袁军相争之际,关中诸侯早已是有了预谋,各个按兵不动,不予接应,不但如此,他们更是一同来到陈宫的大寨,联名一同劝解陈宫也不要出兵,也顺便借此时机观察一下,陈宫对于马超的真正态度到底如何。 大寨之中,诸侯段煨正笑着劝陈宫道:“陈太守,西凉马腾其性格虽然不错,但其子马超未免有些过于嚣张放纵,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实乃是一猛虎也!留此等人物在我关中彼邻,实非我等之幸,亦非曹丞相之幸,还望太守明鉴,不要过于依赖马超的才是。” 陈宫摸着黑白各半的胡须,深深的看了段煨一眼,道:“大战当在此刻,我等又是盟军,段公这话,却是未免有伤和气?” “不然!”候选亦是出班,道:“陈太守,非是我等无理饶舌,实乃是马超此人,确实一个大隐患!此子年不及三十,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统兵亦是有方,本领之强,以是在其父马腾之上!试想此等人物,久而久之,焉能不生野心?若是不乘现在剪除其势力,待数年之后,只怕关中之地不复为曹丞相所统领也!” 陈宫还没等插得上话,便见张横亦是道:“段公和侯公此言甚善,我等几个虽名为外藩诸侯,却各个以曹丞相马首是瞻!唯有这马超,性格暴戾,秉性乖张,若是等他羽翼丰满了,势必又是一个吕布!到时候坐观咱们在场之人,谁能治他?届时关中之地,焉能再属汉室,岂不都随他姓了马?” 张横的话音方落,便听帐外突然传出一阵朗朗的笑声,其声虽是笑,但各种却尽是羞恼,仇恨,与满腔的怒火意味! 只见马超一身浴血的走入帐中,双眸如霹雳,狠狠的来回的扫视着帐中诸侯。 马超瞪到谁,谁便是一个冷颤情难自禁,双腿不住的开始打哆嗦。 “很好!很好!我马超在前线与袁军交战,奋勇杀敌!尔等不但不出兵相助,还在这里诽谤算计于我!你们的良心,难道都让狗吃了不成!?”马超愤恨说道 关中联军的帅帐门前,马超浑身浴血的矗立其当口,双目中凶光点点,气势威足,一股舍我其谁的雄劲,弥漫在整个帐内的空气当中,令众诸侯各个胆颤心惊,心虚不已。 马超的目光如闪电般的来回扫射了一圈,瞅着谁,谁便是一个寒颤。 接着就见他突然仰天长笑,笑容中那无尽的愤慨,与浓浓的仇恨之意分外刺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众诸侯心中都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姓马的小子,他该不会是要发飙了? 迎着马超恼羞成怒的愤慨目光,众诸侯一个个不由的开始哆嗦,胆颤心惊的,生怕这混小子一个不冷静,便在帐内大开杀戒! 帐内冷厉空气在迅速的蔓延,诸侯杨秋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忍不住开始起了溜走之意小心翼翼的瞧了马超一眼。 杨秋憨憨一笑,冲着众人拱手道:“诸公,杨某突然想起,军营还有些琐事没有办唉~,急待回去处理!事情太急,杨某就先不在此叨扰了,告辞,告辞唉~” 说罢,四下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向着帐外走去! 众诸侯见状不由的大暗骂杨秋狡诈,卑鄙无耻,偏偏被人家占了先机,却又无可奈何。 杨秋走到营帐门口,冲着马超微笑着一点头,方要踏步而出,突然却被凌空伸出的一只如同钳子一样的大手紧紧揪住! 伸出手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暴怒正盛的西凉锦马超! “马马少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唉?放手唉,抓疼我了唉~”杨秋脸色一白,强撑着向马超挤出一个虚伪笑容。 马超冷然的望着,想要脚底抹油的杨秋,也不答话,冷笑一声,抬腿一脚直接给他踹进帐内! 却见杨秋凄然一叫,如同狗啃屎一般的飞入帐内跌落尘埃,望之好不狼狈。 众诸侯脸上神色虽不变,但心中却都开始细细掂量马超此举的用意。 同时心中大是解气,一个个不由的在心中暗自骂杨秋 让你偷跑!该! 马超面色如常,大步流星的走入帐中,冷然的扫视了众诸侯一圈,冷哼一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卑鄙小人!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事说清楚,你们一个个别想活着出去!” 马超的话音一落,满帐之内顿时讶异声四起,却见段煨猛的起身,一脚踢飞了面前的桌案,怒声道:“马超!你太放肆了!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猖狂找事!” “我胡言乱语?我找事?”马超冷笑一声,道:“说你们卑鄙小人,还真就是抬举了你们!你瞅瞅你们一个个那无耻的模样,哪里还有人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混账!”李堪猛然拔出腰间佩剑,遥遥的冲着马超一指,怒道:“马孟起,刚才的话,你可是敢再说一次?!信不信老子活剐了你!” 马超见李堪发怒,丝毫不惧,却是仰天长笑,道:“好!好啊!好得很!尔等作壁上观,凭空算计我马家军众,马某人尚还未怒,你却是反倒先发了脾气?姓李的,你小子也有点太不要脸了?” 李堪闻言勃然大怒,仗着手中宝剑,不问其他,直取马超的头颅而走,杀机崩起! 却是李堪已然明白,此时的马超已然对他们动了杀心,今日之事只怕是断难善了,此刻不先做了他,一会少不得要被他宰了,左右都是要火并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李堪陡然动手,马超也是没有想到,微微有些愣神,刚想拔剑出击,却见身边一道刀影陡然划过,顿时鲜血四溢,红彻当空。 须弥之间,李堪斗大的脑袋,已是滴溜溜的滚落在了地上,一双眼眸睁的浑圆,当中满是惊讶,包含着一股死不瞑目的浓厚意味。 马超身后,面色沉寂的庞德,挥手一甩手中的朴刀,营帐上顿时染上了,几点热滚滚的血滴,长刀冰寒,杀气肃穆。 众诸侯见了李堪那滴流乱转的脑袋,一个个尽是皆大惊失色,没想到马超真动手。 坐在上首的陈宫则是身形一歪,差点没从跪塌上栽倒下来,他心想这联盟完了。 “马超!你好大的狗胆!”段煨最先从庞德斩杀李堪的举动中,反应过味来,急忙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护住自身,并开口怒斥。 兔死狐悲,其他众诸侯也是回过味来,纷纷抽出兵器,并列为一阵,与营帐门口的马超和庞德遥遥相对。 马超怒急反笑,道:“哈哈哈!好,今日尔等众诸侯,不但设计算计马某,事到临头还欲联合与我相拼?不错,也不枉费了尔等镇守一方的名头!马某人今日就陪你们好好的玩一场!” 陈宫急忙起身,单薄的身躯如同糠笠似的不断的打着哆嗦。 “诸位,不可不可啊!大敌当前,诸公等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自相火并残杀啊,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公等如此作态,却是白白的便宜了高柔!便宜了袁军之众啊” “陈太守!你清醒一些!” 候选牙呲崩裂,等着眼睛怒道:“今日之势,已是倾颓难解之局!以马超心性,若不尽屠我等,安能罢休!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陈太守,还不速速召集兵马,前来镇压此獠。”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那边厢的马超和庞德已然动手,和帐内的十余路诸侯交战在了一起,乒乓乒乓的开始互殴。 帐内的战声一起,帅帐之外,马超庞德等率领前来兴师问罪的亲军,亦是蜂拥而上,与其他诸侯的亲军交手。 一时间帐内打,帐外也打,诸侯联军的中军帅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整个联军大营内外,也是因为领导们的混战而杂乱无章,整个一乱之又乱。 陈宫缩居在帐内的一角,看着眼前这幅众诸侯火并悲惨的情形,双目不由一闭,仰天长叹,缓缓的道出了两个字。 “完了” 联合军的帐内杂乱蜂拥,而在其营盘之外的一里之地,并州袁军的主力已是在高柔的召集下汇聚至此。 士卒们一个个都屏着呼吸,做蓄势待发装,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乱成一团,鸡飞狗跳的联合军寨。 正如袁熙所预料的一样,诸侯隔岸观火,坐视马超一部为袁军重创,以马超的火热秉性果然是不能容忍,当即回军直入大营,去寻找众诸侯算账去了。 而袁熙则是在追杀了马超一阵后,便即回军收兵,但半路却杀了一个回马枪,命高柔整备并州所有兵马,集结成阵,前往联合军大寨,意欲一举破敌。 正如袁熙所料想的一样,己方兵马即将到达联合军大寨的时候,敌军的内部已是分崩离析,一片乱哄哄的吵闹声和军士火并交手的喊杀声,即使是隔着一里之地,也能清晰可闻。 而对于此番打个回马枪,一直抱有疑虑的并州军将官,此刻见敌军乱哄哄的情形,顿时心中疑窦渐去,不由暗笑。 既然关中联军内部以散,值此一战,必然可鼎定全功! 张辽打马来打袁熙的身边,低声道:“主公咱们现在就攻进寨去,时机正好。” 袁熙笑着摇了摇头:“不急文远,让他们再疯一会。” 张辽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军寨,突然紧握了一下手中的镰钩刀,道:“那个马超,本领不凡,英勇无敌,若是放走了他,日后必成后患!一会末将我率领先登营去捉他,除了这个后患,主公你看如何?” 袁熙微微一笑,继续摇了摇头道:“不妥,马超虽然勇烈,但秉性太过骄横,是个败家搅牙的主,放他回去搅和,方为上策” 一旁赵云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一会便率领骁骑营,去捉几个关中诸侯,带回来祭旗立威,也好让天下知道,河北的赫赫威名不可侵犯,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袁熙再次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关中众诸侯各不统属,留下他们在关中与马氏、韩遂相争,祸祸曹操西境,让老家伙不得消停,岂不更妙?依我看,一会攻打联军大寨,马超和关中众诸侯,咱们皆可放走,唯有一个人,必须留下!” 许褚闻言一愣,好奇道:“谁!” 袁熙顿了顿说道:“一会冲杀进去,你们谁也不用抓,就抓陈宫!这个人,如今替曹操镇守长安,引领关中,在形势复杂的关中,起到了一个和事佬的作用如今马超和关中诸侯闹崩,若是我们再将这位和事佬留在河北,日后的关中之地无人把持坐镇,必成战火燎原之势!到时候,我们寻个机会派兵南下入关,坐稳这天下第一的形胜之地,还愁灭不了曹操?” 第241章 胜利 “咚!咚!咚!” 就在关中联军内部你攻我咬,打的酣畅淋漓之际,在其正寨一里之外的并州袁军,终于开始展开了最终的冲锋。 鼓声中的并州袁军在高柔的指挥下,以盾矛手和刀箭手组成先锋部队,依着战鼓的节奏,往敌军大寨似缓实疾的火速推进。 后人都知道高柔是大晋帝国的司徒,是文臣,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河东战役时,他也是领过兵的,汉朝的文人也都是很有血性的,他们的追求是,出将入相,比如诸葛亮,周瑜,鲁肃,司马懿。 只是历史到了宋朝,文武才开始分家的,这样就泾渭分明了,其实天地分阴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这样才正常,相互隔绝,反而落了下乘。 再看看我们共和国的良将,哪个不是能出将入相的主。 几乎只是一个瞬间,以高柔为首的并州袁军,就已经打进了关中联军的中军防线,联合军的主要首脑,此刻正在帐内狗咬狗的火并。 前营防御阵线无得力的统帅指挥,全线失手,纷纷败退。 高柔步步紧逼,诸侯联军中那些威望不足的守营将官,在他面前如同无物,任这些将领如何大吼大叫,溃败的士兵都不在听从他的命令,在乱军中被袁军的部下或杀或擒。 乘敌内讧之时而击之,这一战的双方战力对比完全犹如群虎战群羊,关中联军的兵马战死近四成之众,投降被擒者约有两成,其余的则纷纷溃散奔逃。 而此刻的诸侯帅帐内,双方的火并已是达到了白热乎的阶段,以有程银、梁兴两位诸侯,已是尽皆死在了马超的剑下。 其余人等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披头散发,伤痕累累,浑身上下却是没有一块好地方。 双方斗殴正值酣战之际,帐外浓浓的喊杀声却也是越逼越近。 惨烈的嘶喊声与悲鸣之音传入众人之耳,饶是众诸侯火并正憨,斗殴斗的正在兴头上,也不由得齐齐停手,一脸惊恐神色的看向帐外! 一直缩在角落中的陈宫见众人停手,面色发白的走至场间,喃喃摇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众人正一头雾水,却见帐外一个浑身浴血的亲兵猛然冲入帐内,单膝冲着陈宫一拱手,声嘶力竭的高声呼喊。 “陈大人!并州袁军集结了全部战力,攻入我大营!我军难以抵挡,兵马士卒损失惨重,前部军寨已被攻破!高柔等人已是率兵直入中军!陈太守诸位将军大寨守不住了!公等需早做筹谋!” “早做筹谋?”陈宫一改平日里的长者风范,浑浑噩噩道:“事到如今,除了撤兵回关中,还能做的什么筹谋?可笑啊,可笑我等当初,以联军之众前来并州,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是何等的雄心壮志,如今事不过月,却落的这般颓败的收场当真可笑之极!” 马超凶戾的目光,此刻也是略有一些沉稳的痕迹,转头看了庞德一眼,二人目光中各有意味,也不多言,一同走出了帅帐,整顿兵马扬长归去。 倒是关中的各路诸侯,见马超、庞德不言不语的撤走,心下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是急忙劝谏陈宫速撤。 杨秋拱手道:“陈太守,今日之势已败,我等留在此地,只怕也是再难与袁军相抗衡,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收拾兵马,回兵关中,养精蓄锐,日后再去杀那马超和庞德报仇!” 陈宫狠狠的瞪了杨秋一眼,此刻说话也是顾不得长者风范了,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要杀马超?此战打到这等地步,虽说有那马超性情暴戾之嫌,但绝大部分还是尔等的薄情寡义,私心愚鲁的作祟!豚犬之辈,老夫真不屑与你等这些猪头为伍!” 陈宫一时气急,不管不顾的张口就骂,却是将一众诸侯的脸臊的阴霾,若不瞧他是长安太守,曹操的股肱,众人早就上去一顿扁踹,给老小子打回娘胎里去了! 但骂归骂,跑路还是要跑的,熙熙攘攘之下,众诸侯拥簇着陈宫,一溜烟的跑出了大寨。 此刻的大营外已是一片战乱之海,远远的还有滚滚狼烟弥漫,刀戈铁器相交的钝响,人与马匹的临死前悲愤呼鸣,一处处,一片片颓败形势,深深的刺进了陈宫的心中。 “诸位大人,快请上马!” 值此一战,袁军乘着西凉军与众诸侯火并,大举进攻,一举破了关中联军,只杀的关中联军丢盔弃甲,狼狈南逃。 不但尽皆夺回失去的六座大寨,还缴获了关中联军的粮草辎重,不赔反赚,一时间惹得袁熙大喜过望! 太宗宣武帝袁熙河东之战。其实和陆逊的火烧刘备八百里连营时,策略内涵一致,那就是先示敌以弱,然后是敌人骄兵轻敌,最后抓住时机反攻。 傍晚时分,一切战事结束之后,可惜的是还是让陈宫跑了。 并州的危机得到了迅速的解决,袁熙一方面收拢战俘,整备兵马,一方面派出使者,前往招呼在敌后搅和的司马懿,昌豯,刘雄鸣三人,卓他们立刻北上回返并州,整军待命,再做良图。 如今并州方面的危险已经解开了,下一步就是转头增援身在黎阳,正与曹操大军正面对抗的五弟袁买,张颌,郭淮,张绣,高览,颜良,文丑,贾诩,沮授等冀州原班主力部队。 时间赶的也比较凑效,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冀州方面,由逄纪亲自为使者赶来并州,带回了袁军与曹操正面作战的消息。 双方在黎阳对持,辗转相攻,互有胜负,怎奈曹操一方毕竟有其为首脑,谋略果断,统兵有方,非袁买等人可以比拟,已是渐渐的占据了战争的优势,逐渐压倒河北诸人。 如今冀州主力部队全部恪守在黎阳,紧闭大门,力求不让曹操攻破黎阳城池,另派遣逄纪为使,前来并州向袁熙求救。 有贾诩,沮授,郭嘉,田丰在邺城,还和曹操打了一个五五开,袁熙觉得丢人,果然不是人才多就能赢,而是如何分配使用人才才能最大利益化。 不然就和父亲袁绍一样,空有良臣谋将也干不过曹操。所以同一个领导班子有无主心骨,发挥的能量是不一样的。 曹操麾下兵精将勇,更兼本人乃是不世枭雄,压制着冀州军乃是在袁熙的意料之内,不过势态颇急,增援的事情毕竟不能耽搁。 于是袁熙连日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如何增援冀州主力,战退曹操,解黎阳之危。 帅帐之内,以袁熙为首的并州的将官尽皆聚集在此,中间摆放着一个颇大的沙盘,上面零星点点,大致的摆放了冀州和并州之间正题的山丘、河水、城池的分布图。 沙盘之前,高柔身穿锁甲,手持一支木仗,犹如后世无所不知的教授一样指点着沙盘,为众人解释当前的所有战略形式。 “如今曹操屯兵黎阳正前南方,分五部大寨,阵势严密,进可攻退可守,依次叠进,每日车轮式的来回进攻,且为了防备我军前往增援的兵马,特命于禁,乐进二将西屯河内大道正前,以便随时可获得增援的消息,阻拦我军曹贼的布阵严密,几无弱点可寻,很是棘手!” 袁熙摸着下巴,炯炯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沙盘的上方道。 沉寂了良久袁熙看向归来的司马懿问道:“仲达你怎么看。” “回主公,曹操在河北道上布阵了,于禁和乐进两支兵马,阻我军增援,用以拖延时间,不过我观河内之路反而绕远,不如直接从太行上插将过去,绕过于禁和乐进的阻击军马,直接攻打曹操的五部军寨,不是很省事省时么?”司马懿小心的组织了一下措辞回道。 一旁前来求援的逄纪闻言,好奇的瞅了瞅沙盘,奇道:“从并州往冀州,走河内大道一向乃是正途,仲达要主公横穿太行群山,非王道之路,何来省事一说?” 司马懿抬手点了点沙盘,解释道:“逢先生你别看这太行山群山连绵的,很蹩脚,但却是垂直的横立在两州的交界处,一点都不绕道!穿山越岭若是找对道了,反而会更快的赶至冀州” 一旁的高柔仔细摸了摸下巴,出言道:“主公欲想要行太行山之路,也不是不可以,怎奈我军正规的行伍之师,却从未走过山路,一旦进去,不识道路归途,耽误了时辰,反不如走河间正道来的快些。” 袁熙摆了摆手道:“咱们河北的正规军或许不识太行山中之路,但有一个人却是深得此间地势,那就是昌豯!而且,此番仲达从关中领回来的刘雄鸣和昌豯,都是在弘农地和五关道口,常年盘踞山中的兵勇,最善走山道我的意思是,大兄你率领诸位将军和并州的兵马,为正军,堂堂正正的从河内官道,赶去冀州增援,路上遇到于禁和乐进的兵马,便就地厮杀,吸引曹军的注意力,而我则是和仲达,昌豯,刘雄鸣,率领贼部的人等走山道,为偏师奇兵,一正一副,一明一暗,给曹军施一个障眼法,或许能得到奇效。” 众将闻言顿时福临心智,一个个的相互议论此策略的可行性。 最后,他们对袁熙和司马懿的计谋,都表示了由衷的赞同。 于是,袁军便开始整顿兵马器械,从并州河东郡出发,前往增援冀州,只留郭援等人在此固守,以防止关中之地再有变数发生,其余全部赶往冀州增援。 不几日后,昌豯,刘雄鸣的后续部队,从关中之地赶到,二人还引领着麾下的兵马,势力颇为可观,其数目不多不少,正好可做那偏师奇兵之用。 次日,袁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高柔,赵云等并州军将率领,走河内大路,直奔着冀州而去,另一路由袁熙,司马懿,昌豯,刘雄鸣等人率领,走山路,横穿太行山,走小道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并州袁军已是有所行动,单说曹军这一面,曹操几日来连立五寨,强攻黎阳。 怎奈以袁买,张颌,张绣,高览等人,为首的冀州将领们死守城郭,又有沮授,贾诩,郭嘉等人使计,又在黎阳城周边郡县布下了重兵,故而一时间虽然处于被动,但却还是未被曹操攻破。 黎阳正南三十里,曹军帅帐大营。 “什么!”帅帐之内,曹操猛然一拍桌案,抑制不住声音中的怒火,暴烈的嘶吼言:“关中联军被并州军击溃?怎么可能,高柔怎么可能有那么大本事?!” 帅帐之下,一名由关中曹军派来的使者跪在地上,满头冷汗淋漓,跟被点了穴似的,浑身不断地打着哆嗦。 “回丞相话,小人此言千真万确,绝无诓骗之理!袁军使出离间之计,分掰了各路诸侯与马家的关系,令其两相火并,关中各诸侯损失惨重,折了数路诸侯,更有金城太守韩遂,派往支援的接应兵马,尚还未至河东郡,见联军气数已尽,便即撤兵,连手都没有出” “哼!”曹操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韩遂老贼,倒是狡猾的紧!他派出的兵马领兵者是谁?” “乃其婿阎行也。” “韩遂,阎行,孤记住他们了这笔账,日后孤再与他们算。”曹操此刻因为失了河东,悲愤不已,却是连隔岸观火的韩遂和阎行都恼进去了。 曹军帐内,却有荀攸摸着下巴的胡须,一捋一捋的,频率倒很是有节奏。 “主公,当务之急,非是责备关中诸侯失职之事,如今关中诸侯败走,高柔以及其麾下兵马已无后顾之忧,前来增援却是早晚的事,主公还需早做准备才是。” 荀攸的话音方落,谋士程昱说道:“主公,据探子前来报信说道,高柔留下郭援为固守,大起并州三军,沿河内大道,直奔我大军左翼而来,其部士气高涨,丞相不能不防。” 曹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了心中的暴怒之后,淡淡道:“无妨!河北大路之上,本相已是安排了于禁,乐进两支强兵,当道下寨,紧密固守,高柔若是想冲过防线,却是也得费上一番曲折,届时孤早已攻破黎阳,生擒袁熙,他兵马增援再多,亦是于事无补。” 其事袁熙的帅旗尚在黎阳城,而且由五弟袁买假扮袁熙,虽未露面,但曹军诸人,却还以为其本人在此。 曹操身边左面的跪塌上,却又董昭缓缓起身拱手道:“主公虽然早有了准备,怎奈却非万全之策,并州通往黎阳之地,虽有河内官道为其主路,然尚有太行山群山一途,若是不想办法守住,万一敌军分兵翻山而来,以为奇袭,前后夹攻于禁和乐进,只怕凭二将之能,却未必能守护的住。” 曹操的眉头皱了一皱,奇道:“太行之地,连绵千里,山势险峻,更兼其中小道蟠杂,非惯行之山军而不能走,袁军纵有此想法,只怕也是未必可行?” 董昭嘿然一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那依照公仁之意,却是派何人去守山口为好?” 董昭想了想,道:“近卫军统领典韦,在入行伍之前久为民长,惯行山中,另有原白波贼首李乐,亦是山战能手,有此二人并让曹真将军统兵,当能守的住山口!” 曹操寻思了一下,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就依照公仁所言,派曹真、典韦和李乐部,去守太行山口!以防袁军奇袭侧路!” 第242章 奇门 太行山连绵起伏,地势险峻,但有清澈甘冽的涓涓细流,在山中蜿蜒流淌,再汇作小河大川,向东奔去,各处怪岩崎岖,草木丛生,小径难觅,大途通幽。 幸得昌豯本人在其中厮混多年,深明地势,惯晓诸路,所以走得倒是颇快。 可饶是如此,这一路山险也是差点没把袁熙一行人给吓趴下。 科技发达的现代,在山西太行一带行走,都不是简单事,何况古代呢。 昌豯和刘雄鸣的兵马虽然善走山路,怎奈当中的环境实在太艰难了,不但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而且还要面对许多山林中的自然危险,兵马紧赶慢赶,也就是日进二十余里的速度。 至于河内大道上的高柔,赵云,张辽等人,袁熙估摸着都跟曹军打了起来,可这面可能还没走出一半的路。 多少有些落面子,不过袁熙也习惯了,再说了为君者,功不必在我不是吗。 “报~~~!” 正说话间,却见五关道口的大贼刘雄鸣满脚的泥泞,一拐一瘸的向着袁熙奔跑而来,冲着袁熙急一拱手,道:“禀主公,将军的探子在前往五里处已是发现了出山的道口,正连通往冀州黎阳的大路!只是山道口旁边已是曹军整军备战,掐住了咽喉,敢问主公我等当如何行事?” 袁熙长叹口气,心中暗道曹军布置严密的同时,亦是询问刘雄鸣道:“守住关口者乃是何人,可曾探查清楚?” 刘雄鸣闻言忙点头道:“查清楚了,白波贼李乐部,现为曹军平津国相,此番曹操北伐征战,他亦是随军在侧。” “李乐?白波贼嗯,还有么?” 刘雄鸣轻咽了一口吐沫道:“另有一人,曹军近卫军统领典韦,在曹军诸将当中以勇武着称!以及曹操养子曹真。” “啧,啧,典韦曹真呵呵,原来是他们啊!”袁熙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许褚,真是事事无常啊。 司马懿走到袁熙身边,低声道:“主公,据说李乐和典韦,听闻这两人乃是贼寇屯民出身,颇擅山战,不好对付!我等穿太行,走小路,兵士已经疲惫,若与其正面冲突,恐怕不是良策!” 袁熙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点我也清楚,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 司马懿小心问道,“敢问主公,是何良策?” 袁熙默默注视着司马懿,笑而不语,看的司马懿心中一阵发毛。 太行山谷口处,曹军营寨。 来到谷口守护已是有了好一段时间了,刚开始,曹军的曹真、典韦和李乐三个人,每日都是大规模的派兵巡逻搜山,严密防守袁军,从山间突然蹿出偷袭,二人严阵以待,很是尽忠职守。 可是时日久了,偌大的山林也不见个人影子出来,实在是等的人发昏愁苦,且山岭地势陡峭,其中多有猛兽飞禽,环境恶劣,曹军士卒们也不太愿意往里面钻。 而为首的曹真、典韦和李乐也觉得袁军走太行山路的可能性太小了,自己在这守着纯属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军与主力汇合,攻杀冀州军来得痛快。 可想法终归只是一个想法,想随便想,说出来就不行了。 三人虽然不愿意守在这,但曹操军令已下,若是违反奉命,依照曹军赏罚分明的惯例,只怕不是挨几鞭子,就能糊弄过去的事了。 在军中违背了将领,那可是真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曹操之法甚重。 在这个乱世当重典的时代,可悲的是,曹操的做法,反而是对的。 于是乎,三人便只得不情不愿的继续率兵,在这守护着关口,只是每日派往山间的士卒却是少了许多,警醒程度也跌落了许多,每日只是敷衍形势的搜山了事,混不将这一切放在眼中。 而反观山俪深处,却有袁熙率领着昌豯,刘雄鸣等贼众,在林中紧密布置。 按照袁熙的要求,共将己方的兵马分为十队,按照他的要求,在密林间的一块丰茂之处布置了许多的石块,泥土,树干移植。 就像是布置新房似的,将方圆数里的密林里的物件,按照袁熙的方法重新布置了个遍! 眼看着袁熙不出山,反而是让一众兵马在林子里一顿瞎折腾。 司马懿有些看不过去了,随即问他道:“主公,如今曹真、李乐和典韦就屯兵在山外,阻拦我军前往增援冀州的去路,主公不想办法出兵破他,反而是整日的在这里,天天命令士卒摆弄什么木头桩子石头块子,却是作甚?” 袁熙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本翻旧的竹简,在司马懿面前轻轻一晃,笑着说道:“仲达,考验一下你的见识,你瞅瞅这是什么?” 司马懿被袁熙手中的竹简,晃的眼花缭乱,一时之间没有看清楚,良久后呀然道:“遁甲天书之?奇门遁甲?” 袁熙幽幽道:“嗯,这是左慈先生给我的,后来经过贾诩,郭嘉,刘晔整理,写出来的一步奇书,天文,地理,兵法,布阵无所不包,星罗万象。” “奇门遁甲?”司马懿闻言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此奇门遁甲非彼奇门也,你看,这上面说,所谓的奇门遁甲之术,并不是什么妖术法术,而是一种依靠天侯,地理,气象,物品载体的排列以及阵势的颠倒来混乱对方视觉五感的一种技巧而已,有点类似于蒙人的障眼法如今咱们在这山林之中,树木繁多,小道通幽,天气阴霾且雾气浓重,正是运用这奇门遁阵之术击败对方的好地方!左右都是跟对方杀将一阵,何不用试上一试,说不定会有一点奇效。”袁熙见司马懿迟疑于是补充道。 司马懿摆了摆头说道:“就算主公说的有理,可是你这布置都是死的,那曹真典韦李乐都是活的,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一定会往画的这个圈里头来钻?” 司马懿还不知道,若干年后,他自己还真的被诸葛亮用相似的手段困住了。 后来还是太宗宣武帝袁熙,请出了隐士周胤,才破局的。 袁熙闻言摸了摸下巴,静静的想了许久,方才咧嘴微笑。 “这个嘛,我还真就是有点小办法可以试试,仲达你去帮我,把刘雄鸣找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讲!” 夕阳西下,璀璨的太阳已是从山头渐渐的垂落,天色一点一点的变得灰暗,山林中的飞鸟开始归巢。 走兽开始渐渐觅食而出,一切的一切在不知不觉间,竟是显得那样的恐怖和惊幽,尽显荒山野岭之本色矣。 典韦坐在帅营边上,左手一个大鼎,右手一把匕刀,一边切着鼎中的狍子肉,往嘴巴里塞,吃相虽然难看了些,但却吃的很舒爽,满嘴往外蹦大油点子。 曹真却是一脸的忧愁,丝毫没有典韦那般的好胃口,看着面前的一块狍肉,只是拿着匕首轻轻的扒拉着,东拨来西拨去,却是一口都没有吃。 “报~公子~!”二人正吃进食间,却见李乐匆匆走来,向着二人拱手施礼:“禀二位将军,搜寻失马的队伍,已是回来了!” 曹真闻言精神一振,忙道:“找到了吗?那些丢失的马匹!” 李乐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搜寻的队伍找遍方圆五里,却是连跟马毛也不曾寻到,夜色已黑,我们的队伍不敢再向密林中继前,特回来向二位将军请罪!” “嘿!”曹真忿忿的将他的匕首插入面前狍子肉中,恼怒言道:“李将军,你搞什么名堂,连着三天,我军先是凭空消失了五匹军需肉羊,又是走丢了四匹战马,派出去兵马搜寻,却是连根毛都没有剩下这,这真是邪了门了!” 典韦吃的兴高采烈,一口塞光了鼎中的最后一块袍子肉,冲着曹真摇了摇头,道:“公子啊,这深山老林,荒郊野岭的,食肉的饿狼,野狗,大虫遍地都是,拖他几匹马羊也在情理之中,换成原先在我们陈留的屯子,人他娘的都天天丢,不算个屁事你碗里那肉还吃不吃了,不吃你、你、你把那肉递我~~~” 曹真闻言长叹口气,随手将自己鼎中的狍子肉递给了典韦,摇头道:“典将军你倒是心大,不急不慌的!可问题是咱们这几天不光丢马匹肉羊啊,连一些放置在兵营栅栏上的军械弓弩也丢,更邪门的是还有士卒来向我汇报,说连他攒了多年的私房钱也他娘的不翼而飞了!” 典韦一边嚼肉,一边摸着下巴仔细寻思,道:“公子你还别说,当初俺在陈留郡族中为长的时候,听老一辈的说过,这山林之中不光是有飞禽走兽,取人性命的山精魍魉也是多的是,保不齐什么时候蹦出来纠缠于你我,害人的紧哩!” 曹真闻言,顿时浑身一颤,犹疑的瞪视着许褚道:“你这恶来,休拿这些脏衍话,来吓唬于我啊,我不吃这一套” 话还不曾说完,便有李乐一个士卒疯疯张张的跑到二人面前,噗通一声向着三人一跪,颤抖着言道:“三位将军,大事不好了!刚才几位副将仔细清点各营士卒,却是发现西面的屯营少了二十个巡山的兄弟,怎么找也找不到!” 典韦闻言重重的“呸”了一口:“怎么?还真丢人了?几时发现不见的!” 那士卒闻言慌张道:“今日早晨,那二十士卒分为一队,例行奉命前往西面巡山,不想这一去就是整整一日夜,至今也不曾回来,西屯营百人将派出好几拨弟兄们去找,却是怎么地也没发现这些人的踪迹!特命小人前来汇报,还请几位将军处置!” 曹真摸着下巴琢磨了好久,突然双眸一亮,对李乐道:“连日来丢羊,丢马,丢钱,如今连人都丢了!莫不是山中真有袁军作祟,在暗中与我等为难之?” 李乐想了一想,摇头道:“可我想不明白,若真是袁军,为何却不乘虚直来攻打我军的营寨,反而是偷我们的马羊辎重,令我们心生防备警觉,这未免有些太诡异了?真的是袁军干的?他们图什?” 典韦闻言,抬手挠了挠头,憨声憨气道:“李乐此言却是有理,可这事若不是袁军干的,莫不成这山中还真有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不成” “你别胡说啊!都是军中战将,唠什么魑魅魍魉的,传出去当心让士卒笑话”曹真有些幸幸道。 正琢磨着呢,却见又有一士卒狂跑着奔来,冲着曹真、典韦和李乐拱手道:“禀三位将军,山林之中,似是有人影对着我军营盘载歌载舞,来回浮动,我等未得将领不敢近前,特请三位将军处置之!” 三将闻言顿时一醒。 “引我们去看!”典韦高喝一声当先起身 少时,便见曹真典韦李乐三将全副武装,引领着兵马奔至营盘之外,迎着引路的士卒目光看去,果见不远处的山林之中,果有十余条绰绰的人影,在林间随风而舞,左右飘忽,伴随着山间“猎猎”的嘶鸣风声,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氛围。 典韦眯着眼看了一会,冷哼一声,恼声怒道:“哪里来的狗贼,竟敢在他典爷爷的大寨前装神弄鬼,他娘的活腻歪了!随我上,将那几个在山上抽风的抓下来,待好生拷打一番之后,便知虚实矣!” 却见典韦猛然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手中铁戟一挥,冲着身后的士卒们吼道:“山路崎岖,马匹难行,骑部不利,诸位尽皆下马,随我去屠尽那些,装神弄鬼的混帐!” 典韦在军中威望甚高,有他发话,却是又有谁敢不从,骑兵一个个急忙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手握兵器,随着典韦一同向着深山里的人影仓促追去。 曹真虽然心下惊疑且虑,怎奈适才受了典韦一言相讥,此刻若是当真退却,身为将军,日后如何能在三军面前抬得其头来,只得硬着头皮与其一同奔追而去。 前方的魅影依旧,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保持着与曹军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任凭曹军一众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就是撵他们不上。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前后两部来到一处山口密林处,却见那些一直在前面游荡的身影,不知是何原因,凭空一转,隐匿在了黑暗的夜空和薄雾之中,眨眼之间,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紧追其后的李乐赶上来之后,一个个顿时有些傻眼了。 第243章 典韦 空旷的树林子里,哪里还有适才那些鬼魅的半点踪迹,落眼之处。 除了树林,寒风,冷月,乱石,黄土,草地,其他的任何一切带有生命气息的东西,统统不存! 典韦眨巴眨巴诺大牛眼,鼾声鼾气的道:“唉?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一阵孤寂的冷风吹响了树丛,寒冰冰的啪打在曹军们的身上。 却有一个副将眼尖,抬手指着高空上的树干,对着曹真、李乐和典韦大声呼道:“三位将军,你们看那是什么?” 三将抬头去瞅,但见高高的树干之上,不知何时横摆着一件没有人穿的曹军服饰,一晃一晃的,分外显眼骇人。 有名眼的曹军众人却是识得,这挂在树上的衣服,似是和那丢失的二十个曹军士卒身上的衣服,却是同一个行置卯号。 曹真木愣愣的看着那树上的衣服良久,然后对着典韦言道:“典将军,我觉得这林子里有点邪门,不管对方是人还是鬼,此地都不宜久留了,咱们还是快快撤回营寨,别做良图!” 典韦此刻也是觉得个中有些问题,虽然心中痒痒的,不甘心受到愚弄,但终归是不敢在这荒郊野岭,继续扯淡撒泼。 随即将铁戟一挥,怒道:“传令全军,后队改为前队,给我往山外速撤!” 曹军令到即行,前队改后队,以山路斥候为引领,小心翼翼的向着山外撤退而走。 曹军依照着原路而撤,边走边行,边行边探,如此走走停停了一个时辰,依旧还是没有要走出山林的迹象。 曹真的眉头越皱越深,抬手拉了典韦一把,犹豫的言道:“典将军!我观此事有些蹊跷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很是眼熟,咱们刚才好像是来过一样?” 典韦愣生生的抬头望了望,猛然间却是落在了,挂在树上的那件曹军衣物上,面色顿时变得煞白,恼怒道:“不好!他娘的,咱们怎么又走回原地了?!” 典韦不叫唤倒好,这一叫唤,却是立时在曹军之中引起了一阵骚乱。 大家都是抬头看着,那件挂在树头的曹军服饰,心中骇然莫名。 一个不妙的念头缓缓的升至了曹军士卒的心中,古代是敬畏鬼神的。 鬼挡墙! 所谓的鬼挡墙,在民间流传极广,也很是普遍,就是夜晚在深郊树林行走的时候,兜在一个圈子里,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而目前,迷路在山林间的曹军,似乎就是碰到了这种情况! 李乐急的满头是汗,一面要求怒斥着士卒安静,一边寻来探路斥候,令他仔细寻找出路,不可乱引,否则军法处置。 可怜曹军深夜如山,不但没有抓到想捉拿的人,反而落得个被困林中的下场,当真是可气可恨可脑之极! 曹真、李乐与典韦被困在了山中密林,那一边的袁熙和司马懿等人,却也没闲着,他们早已是准备完毕。 在得到了典韦等人,被困山中的消息之后,立刻引领着兵马,从山林中杀出,直奔着曹军在谷口的营寨而去。 趁他病,要他命,得势不饶人,一击必杀,是太宗宣武帝袁熙一贯作风。 路上,司马懿代袁熙指挥兵马快行,一边颇有兴趣的询问袁熙,奇道:“主公,此事真是当真怪哉,你不过是依照着那本书,摆弄了一下密林中物体的布局,居然就将典韦一众困于其中,难道这奇门遁甲之术,当真是厉害的阵法不成?” 袁熙摇头一叹,笑道:“什么阵法,纯粹就是蒙人的东西而已。” 见司马懿不明其理,袁熙便试着用一些,他能了解的话语为他解释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一言概括,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形轨迹打个比方,如果把你的眼睛猛上,让你在一个空旷的场地上走直线,到了最后你就会发现,你走的一定是个圈子,咱们平日里能够保持直线运动,不过是靠了眼睛不断的修正方向,而这本书上所谓的奇门遁甲之法,不过就是借由天气,地理,标志物,还有按照规律摆放于其中的载体物件,去蒙蔽人的认知与感官,混淆人的视力讯号,给人错误的讯息,造成一个自认为正在直线行走的家乡,其实呢,却是在走圆圈不知道我这么给你解释,仲达你能明白多少呢?” 司马懿沉默不语,不过后来在袁熙攻打荆襄追击刘备时,司马懿又吃了一次苦头,是被诸葛亮坑了,当然这是后话。 曹真典韦和李乐被困山林之中,袁熙率兵杀了个回马枪,以许褚和刘雄鸣等人为前驱,奔着谷口的营寨而去。 曹真、李乐和典韦不在,曹军屯驻在谷口的兵马没有了引领之人,又如何能是袁军的对手,剩下的就是投降的份。 还没有用上半个时辰,战斗基本上就被袁军妥善料理,曹军死伤小半,大部投降,袁军顺利的开始驻扎在,曹军的营寨之中。 曹军屯驻在谷口的营寨被废,天色已是时近鸣晓,山头东方的朝阳已然是渐渐的升起,红色的明辉照耀在林间浓郁的枝叶上,泛起了一片轻柔的葱郁。 山林之中,曹真典韦和李乐的队伍臊眉耷目的向着山外缓缓的走去,包括各部将领在内,所有的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只见他们满脸苍白,深陷的双目显出了他们深深的疲惫这也难怪,折腾了一宿,连受惊带劳累,换成是谁,也都是心力交瘁的下场。 典韦双目血红,咬牙切齿,除却疲劳之外,还兼带着一脸的不甘和满胸的怨气,他的鼻孔忽张忽合,其中气喘如牛,嘴中牙呲崩裂,显然积怨甚深,偏偏他有劲没处使,一身的气没处撒。 也不怪典韦生气,糊里糊涂的被一些装神弄鬼的身影给骗到了山林之中,又糊里糊涂的迷了路,三军将士在偌大的林中迷了路,绕了一个大圈又一个大圈,怎么转也转不出那片树林。 瞅着什么地方都是一个样,就仿佛是一群被关在实验迷宫的小老鼠,头顶上总是有一只无情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任他们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挣脱那道束箍的枷锁。 直到天色发亮,林中雾气散尽,曹军才勉强从林中寻觅出了一条退路,仓皇的撤出了,那座犹如妖魅身影一样的迷宫。 而相对于典韦的愤怒,李乐倒显得很低调很安分,现在的他只想赶紧回到营中,好好的喝一壶酒,安稳的睡上一觉,将昨夜那些奇怪的事情全部抛诸于脑后。 三将就这么各怀心思,满腹幽怨的率兵回到了营寨之前。 此刻的曹军营寨,虽已是被袁熙等人攻破,但经过袁熙和司马懿的精心布置与仔细打扫,营寨之前已是重新的修葺一新,看不出有过征战的痕迹。 营寨后的哨楼之上,已然有身着曹军服饰的士卒正在巡逻,一切规律如初。 而曹真典韦和李乐等人,一众由于身心过于疲惫,却是也没有能够察觉出,什么疑点与不同。 兵马陈列于营寨之前,典韦的副将打马而出,仰头对着门栏上的巡营士卒高声道:“栏上的守卒听着,曹将军、典将军与李将军巡山归来,速速给我打开营门迎接!” 门栏上的“曹军士卒”向下装模作样的望了两眼,高声询问道:“口令为何?尔等报来!” “混蛋!”李乐闻言勃然大怒,扬起马鞭指着那士卒怒道:“睁开你的狗眼瞧仔细了!曹真大人亲至,还报的什么劳什子口令?速速把寨门打开,不然老子砍了你!” “唉~~~!”李乐身后,曹真一脸不耐烦的出言打断,道:“士卒依照军令和规矩而行,让你报口令你便报上口令便是,哪里装的那许多能耐。” “诺”李乐低声的应和了一声,随即转头不满的白了那营寨一眼,高声回答道:“口令是——虬虎!” 那士卒面色一正,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状,冲着下方的军伍施了一礼,扬声道:“原来果然是将军巡山归营,小人多有失礼下面的,速速打开寨门!” 营寨“子嘎子嘎”的被人拉开,曹真、典韦与李乐的兵马,以不急不缓的速度,缓缓的踏步排列入了其中。 营寨内很幽静,巡逻的士卒很少,星星点点零零碎碎,好像当中并无人气,偌大的一个营寨,呈现出这幅景象,实在是很不平常,很值的人深思。 饶是曹真、典韦和李乐几人心力交瘁,身心疲惫,再入了营寨之后,也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有问题。 却见典韦精神一震,握紧了手中的双铁戟,警惕的四下观望了一圈,高声冲着营寨内呼喝道:“留守营中的守将皆何在?令他们速速出来参见!” 似乎只是有凑巧,也似乎是有意为之,随着典韦的这一声虎吼,营寨之内的深处,顿时响起了一喊杀之声。 但见四面八方处,纷纷涌出了袁军的兵马,各占其位,各司其职,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的埋伏,坏了。 营寨之中,为首之人是昌豯,但见他左手提着长刀,右手不急不缓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内侧,一副小人得志嘴脸。 他声音拉长,似慵懒,似惬意的高声呼道:“曹真、典韦,李乐!久违了,老子昌豯,在此恭候三位将军多时!” “黄巾贼!”李乐低声的呼唤了一声,心思怯懦的四下看了,早有布置的袁军一眼,低声对典韦道:“典将军,咱们这是遭了埋伏,中计了!” 典韦不忿的“哼”了一声,咬牙道:“我还不知道?你慌个什么,区区一个黄巾和一群兵马,还难不住你我?不过是棋差一招而已,再掰回来就是了,有甚可慌张的?看我治他!” 说罢,典韦打马而出,将铁戟遥遥的向着昌豯一指,憨声憨气的高声道:“黄巾贼!昨日在我等寨前装神弄鬼,将我等引往那山林里的迷阵之人,可是你这混帐?” “呵呵,典将军真是夸赞老子了,老子只是一员战将而已,善攻善守,唯独不善用谋,昨夜的安排布置,实乃是另有其人,我昌豯可不敢随意居功。” 典韦钢牙咬碎,仰头冲着昌豯怒吼言道:“何人设此混计恶心老子,你把他招呼出来,让老子认识认识” “他不是就在你的身后?典韦将军回回头,自然就能看见。”昌豯满面笑容,抬手向着典韦的后方指了一指。 典韦闻言,急忙顺着昌豯的手指转头望去,却见略居于他身后的一只伏兵之前,一个身穿银甲高管,面貌瘦削俊雅的男子,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他的笑容如沐春风,包含着浓浓的善意,怎么看怎么都是阳光灿烂,毫无危害。 偏偏就是典韦在看到了,这张俊脸和这幅面容之后,浑身不由得如坠冰窖,好像是看到了一副,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 河北霸主当今大将军袁熙,竟然从黎阳跑到了这里,典韦内心惶恐不安。 “咳~~典将军,白马一别,可还好!”袁熙满面春风地,摆着手跟典韦打招呼,好似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一般。 见典韦不搭话,袁熙却是不以为意,抬手遥遥的一指曹真,高声道:“曹子丹,你们以是中吾之计,身处我大军兵马的埋伏之中,生擒只在即时,此时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典韦脸色一红,顿时勃然大怒,放生吼道:“放屁!姓袁的,区区小计一时得逞,有甚了得?老子告诉你莫要得意,就凭你手下这些兵马,在老子手下却是走不得三个回合,就凭这也想让老子投降!简直就是笑话!” 这下子,典韦忍不了了!而且他心忧曹操那里出问题,虽然他不知道袁熙搞什么鬼,但是必然对主公曹操大大不利。 “姓袁的!我要你命!” 典韦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铁戟,催促着坐下马匹,不管不顾的冲着袁熙冲去,他的双目间充斥着深深的怒火,那股浓烈的热度,几乎可以将袁熙本人点着! 典韦心中搵怒,匹马而出,他身后的曹军士卒们也是蜂拥而上。 袁军这边亦是不含糊,在司马懿等人的指挥下,八路齐出,以养精蓄锐之卒,对战典韦、李乐一夜疲惫之兵,一场大战顿时在,曹军的屯营内疯狂的上演。 典韦眼中只有袁熙,只是一个劲的向着他舞戟纵马而去,而袁熙身边的士卒们,见典韦勇猛,也是齐齐出马阻拦。 怎奈典韦勇武不凡,非一般人所能抵挡,所过之处,其手下几无三合之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三军劈易,可谓是所向无敌,看的袁熙也一阵心颤。 看着典韦勇猛,在袁熙偏旁的许褚,横刀便截住了杀向袁熙的典韦。 一时刀戟相交,“当当当”你来我往,十几回合过后,不分胜负,历史上曹操的两大护卫,于此生死之争。 看着典韦、许褚,这生猛的对决,袁熙不由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感慨而言道:“真猛将也,尔等务必生擒之!” 太宗宣武帝袁熙这里有多么爱惜典韦,那么后来就有多么残忍。 第244章 博弈 山口的大寨之内杀声四起,袁军埋伏在兵营的士卒们,与曹军往来攻杀。 顷刻间便混战在了一处,曹军在密林中被囚困了一宿,人困马乏,战斗力数值大打折扣,反倒是袁军以逸待劳,且早有准备,两相比较起来,优劣参差立显。 所以方一交手,袁军顿时就大占了上风,将曹军死死的咬住。 曹军虽然被袁军压制住了,可武将方面却是实力不俗,那面的许褚被典韦牵制着,一时难以脱身。 典韦威猛不可阻挡,袁军左右除了许褚皆不能阻拦,上去一个死一个,上去两个挂一双,愣是让典韦硬生生的冲至于离袁熙的三丈之地,眼看着就可得手。 “姓袁的混蛋!你死定了!”典韦的双眸微微有些放光,面色潮红,下颚微微颤抖,显然是因为即将,可以杀死袁家小子而有些激动。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异变突生! 却见典韦冲着袁熙奔跑的沙地之边,藏在两侧营帐内的士卒,乍然然现身。 他们每人手中都攥着一根绳索,双目中凶光暴漏,猛然拉起,但见沙地之上绊马索乍然从土中飞起,“啪~!”的一声将典韦的战马,前仰后撅的掀翻在地。 战马倒地,猛将跌身,典韦一个大马趴倒在了地上,胖脸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何况典韦雄壮所以冲击力更甚。 “好!” 不远处,袁熙见典韦入套,顿时大喜过望,双目不停的放光,猛然一怕大腿,兴奋的叫道:“长枪兵,马刀手!弓箭手,都给我上,谁能捉了典韦,本将军赏千金,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却见袁军的士卒们纷纷提枪舞刀向前冲去,向着跌倒在地的典韦杀将而去! 典韦摔的满脸灰尘,一边“呸呸”的吐着沙土,一边从地上举铁戟,仓惶的抵挡着,向他攻杀而来的许褚等兵将。 此刻的典韦没有战马,而且还跌进了敌人的包围圈,抵挡起许褚来便落下风。 在接连砍翻了袁熙军的十几个士卒之后,典韦的身上已是被许褚在身上伤了六七处,累的他气喘吁吁,怎奈却是突围不破,性命只在旦夕。 “他娘的老子一时不查,死于此地矣!我愧对主公啊!”典韦正一边抵挡,一边感慨唏嘘不已。 却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响,但见一将奋勇拼杀,只身冲入敌阵,向着典韦猛一伸手,高声叫道:“典将军速速上马来,随我杀出重围!” “子丹公子!”典韦心下一松,急忙应手随着来人上马奔逃,来者不是他人,正是曹军的大将,曹真! 眼看着二人共骑一马,意欲杀出重围,袁熙顿时急了,典韦是曹军麾下最勇猛的将领,不但武艺高强,更对曹操忠心耿耿,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何况这典韦勇猛不下于,隋唐时期的猛将罗士信,忠勇无双。 所以袁熙觉得,如果典韦不能为自己所用,还是死的好对吗。 想到这里,袁熙猛一招手,对着身后的弓弩手,高声呵斥道:“弓弩手听令,不可让曹真、典韦逃走,给我集中火力杀死他们!重重有赏!” 主帅下令,三军士卒焉敢不从,纷纷弯弓搭箭,执箭仰天,集中攻势一阵乱射,向着典韦曹真奔跑的马匹射杀而去。 一阵箭雨之后,典韦倒是无事,不想曹真却是身中利刃而负伤落马,被随后追赶而上的马刀手,用兵器擒拿住。 典韦欲回身救他,怎奈袁兵奔袭而上,重重围至,只将二将隔离的水泄不通,可谓是进退维谷了。 典韦无可奈何,只得紧紧的咬着下唇,翻身一抖马缰,引领着麾下的一部分精兵,从袁熙军重围中杀出。 向南方营寨门栅长扬而去,绝尘数里,转瞬间便悄然而没于官道之边。 李乐被擒杀,典韦仓惶奔走,曹真被俘虏,曹军或死或伤或投降,转眼间战事终结,袁军随即开始在营寨内打扫战场。 眼见典韦杀出重围奔走,袁熙心下不由得怨恨不已,不过事已至此,却也是不可强求,不论如何,索性还是生擒杀了一员将领,而且俘虏了曹操的养子曹真,还算是有些所收获的。 鲍信当年跟从曹操,后来在濮阳之战时和戏志才一起被袁军杀死,后来曹操厚待鲍信之子,并认为养子和自己儿子一个待遇,对于曹操算是死忠,不过曹真的身份,袁熙觉得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但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袁熙还是没有这杀了曹真,这未尝不是一个妙子。 他只是派人将曹真送往后军营寨,好生调养,安抚照料,不曾亲自相见。 这个曹真,日后说不得是一招妙棋,现在的话未免为时过早。 不如且藏起来,一边好生对待笼络其心,一边细细斟酌以观后用。 突破了太行山林得谷口,袁熙便不再停留,率领兵马直超河内官道小路。 奔着与高柔,赵云,张辽,等人,正面对抗的于禁和乐进的后军,抄杀而去,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于禁和乐进紧把官道,守护隘口,阻拦高柔一众,本是不在话下。 不想变故恒生,原来是袁熙帅军,直插太行山从天而降,袭击速度飞快,一举突破了曹军中军的后营。 与高柔的并州兵马,成功会师并合围,形成两相夹击之攻势,令于禁,乐进二将,首尾不能相顾,兵马大败。 于禁、乐进迫不得已,仓惶东逃,一面收拢败军且战且退,一面急修书信,向在冀州黎阳攻城的曹操,禀明情况。 曹操此刻依旧在与冀州的“袁熙”,张颌,沮授,高览等,元老一辈的人物相持于此,当曹操得到于禁的加急书信后。 曹操顿时大惊不已,不曾想到曹真,于禁等人的兵马,竟然是败的如此迅速,且还折了李乐?简直匪夷所思? 高柔在袁绍的后辈之中,虽然算是有本事的,然焉能犀利至此等境地?此事的后面必有蹊跷! 直到典韦带领着残兵败将归来,跟曹操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一说,才令这位乱世奸雄,恍然大悟,和痛恨不已! 原来自打在陈宫和关中联军攻打并州起,袁熙那小子就一直潜身于并州之地。 而用一杆帅旗和五公子袁买在黎阳城迷惑众人,迷惑他曹操,直到离间了关中联军,败了典韦,擒杀了李乐,俘虏了曹真,才现身出来,向着黎阳增援而至! “生子当如袁显甫啊,袁绍本人各方面虽不及吾,但就生儿子这个方面,却是比起孤强了不少啊袁家二小子,孤誓必诛之!”曹操此刻虽深恨袁熙狡诈,但在恼怒的同时,却也不得不生出了一种,由内心而发的赞叹之意。 曹操下方,众谋士一个个都深锁眉头,感慨万千,顿感形势严峻,特别是荀攸,也是一脸的郑重之意。 “主公,我军此次北伐,袁熙以只身之力,连破我军数道杀招,其手段虽非高绝,但都是瞧准了要害下手,阴毒之能委实了得,绝非一般人可比!如今并州的危难以解,袁熙和高柔的兵马以入冀州,再加上黎阳的冀,幽,青三州之军,我军想要得胜,只怕” “只怕什么!?”曹操冷笑一声,打断了荀攸的话语头道:“袁熙小子,不过以诡诈取巧胜了陈宫,于禁,典韦以及关中的一众鼠辈而已!如今到了黎阳,与他敌对的,是我曹操!他那些奸诈伎俩,小儿之策,在我面前全然无用小胜了几仗而已,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回来,袁熙小子真当孤怕了他不成?!” 荀攸闻言道:“以主公之能,我军之勇,自然不惧袁熙!只是河北的实力全在那里摆着,如今四州能人齐聚,我军虽然悍勇多人才,可若要稳胜袁熙,若无奇计,却是说不得要损失惨重,实在得不偿失正面对决,实乃是两败俱伤之法,诚不可取,还望主公三思之!更何况我们还是进攻的一方,还望主公三思之。” 曹操闻言,压下心头怒火,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萎靡的长叹口气,说道:“公达此言的确在理只是我等此番北上攻袁,费劲心思,若无功劳建树而返,岂不是让天下诸侯们都笑掉了大牙?” 荀攸闻言一窒,低头想了半晌,也是略微露出了一些愁苦的神色:“还是那句话,若无奇计,正面对抗,我军兵马必有大折!” “可是公达,这奇计如今却又安在?” “这个,请主公宽限数日,容公达细细思之” 荀攸对面,却见一直没有吭声的董昭,却是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主公,公仁此刻胸中有一个想法,虽算不得奇计,却可助主公,小小的扰乱袁熙后方,为主公争取一些时间,构思奇策击溃袁熙,不知主公尊意如何?” “公仁有何高见?还请速速言之!”曹操一直不善的脸色,此刻终于因为董昭的话而拨云见日,回复了精神。 董昭谦虚一笑,说道:“高见说不上,属下只是想问主公,河北地大,冀州人多,城池郡县无数,何独袁熙不将兵马四散,巩固各郡布防,以为掎角之势,偏偏要把兵马集中在黎阳之地,与我等相抗?主公可曾想过其中缘由么?” 曹操闻言,皱了皱眉,不解道:“这一点,我还真是不曾多思袁军此举何故?请公仁教我!” 董昭叹道:“袁熙自即位之后,采取田丰之策,裁兵减员,充实敖仓,大兴屯田之法,实乃是欲以河北雄厚的底子,休养生息,厚积薄发,待数年四州元气回复,兵马钱粮大兴之后,以势压人,将我中州之兵一举消灭!与袁绍当年的急功近利完全不同,真乃上策!如今,他屯兵黎阳,不让我军轻进,也是为了避免河北内地遭到战火荼毒,破坏了他休兵屯田的大计主公不妨派遣几路分军,仿效袁熙当年在白马之战后,入境我中州后方之法,去袭扰他的敖仓与屯田之所,分其心神,乱其布局,事后待公达想出妙计之后,再一举攻破袁熙不迟也!” 董昭的话如同当头一棒,狠狠的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为他们敲响了一记重重的鸣钟!对啊,真乃妙招啊! 袁军裁撤兵员,屯田养粮,大建敖仓,甚至不惜集结兵力固守黎阳,为的是什么?不就为了休养生息,扩充实力,并阻止北上的曹军,不能过于深入的践踏他们休养的成果么?而己方一直却立足于战事的胜负,竟是忽略了这个方面,一直让袁军牵着鼻走!着实恼人!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别看董昭他平日里,不吱声不蔫语,可一旦张了嘴,话语中的涵义,便能狠狠的扎中敌人的命脉,待人与事,都能够做出最有力的反击! 打蛇打七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听了董昭的话,曹操的心眼也顿时活了,于是派散股兵马,去敌军后方侵袭屯田之地,扰乱对方的战略部署。 虽然不会给袁熙造成什么样的致命打击,但一定会让对方焦头烂额,前后方调动指挥出现混乱,己方这面也比较容易寻觅出一个可乘之机,给予以对方,施以重重的打击! 可问题是,对于这件事情,曹操也有着他自己的顾虑! 深深的思虑了好久,却见曹操长叹口气,摇着头对董昭说道:“两军交战,出兵毁坏他人之田地,失却民心,实乃为霸者之大忌,孤若行此事,只怕冀州百姓将深恨于我,得不偿失,非万不得已而不可行之也,公仁更说其次。” 曹操虽然是乱世奸雄,但是他终究还是有一些底线的,不失真性情。 董昭闻言没有说话,却是一旁的程昱想通了个中利弊,对曹操谏言道:“这一点主公大可放心,袁熙在冀州大兴敖仓,减兵屯田,必然有官屯民屯之分,我等此番出兵袭扰,可直取袁军所屯之官田,不毁百姓所耕之民田,阵壁分明,单单只需针对袁熙便是,如今战乱时期行非常之事,想必冀州百姓当无所怨言” 曹操默然不语,又看了看荀攸。 荀攸了然说道,“主公,攸胸中已是隐有良策,或可从内部瓦解袁军,只是还需整备时日,所以袭扰冀州田地之举,只是暂时的牵制之法,当无大碍。” 曹操眉头深皱,仔细的想了许久,然后缓缓的从跪塌上站起身来,转身走到身后的皮图之上,双目炯炯的看着地图上标致着,冀州那硕大肥沃的土地,鼻孔一张一合,似是有些不明的激动。 “啪!” 良久之后,但见曹操猛然的一拍地图,嘶哑着嗓音下令言道 “袭田!” 第245章 毒计 袁熙在太行山谷口,以诡异的奇阵,击破了守护在谷口的曹军,赶走了典韦,擒杀了李乐,俘虏了曹真,又汇合了官道上的高柔军,前后夹击于禁,乐进的驻道之兵,大获全胜。 袁熙帅军两相攻杀,一举突入黎阳境内,陈兵黎阳城西南十里处,与黎阳城遥遥相对,互为犄角,已成默契。 如此四州之兵俱全,只待休整完毕,便可各凭优势,互相扶持,转攻为守,徐徐推进,一点一点的将黎阳曹军,彻底的赶出冀州境外,形势当可谓是一片大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黎阳大寨的司马懿奉袁熙之命,同几个虎卫,暗中潜伏到了袁买的军营,了解情况,并交代袁熙新的军令,和相关人事安排。 随后司马懿携带着,黎阳最近时间里所有的战事情报,前来向袁熙汇报这段时间以来,双方的战果与胜负情况。 原来袁熙不在的时间里,双方交战数场,曹兵虽然是兵精将勇,占了上风。 但在袁买的坐镇,和,沮授,张颌,高览等,老一辈河北名宿的力战之下,却能稳守城池阵地,坚守不失。 并州军中,以高柔为首的诸将,听了司马懿的汇报,尽皆兴奋不已。冀州幽州的兵马,虽然落了下风。 但并未遭到重创,如今并州军至,不但袁熙自来,且赵云,张辽,孙礼,等人尽归,骁骑营、先登营和近卫营也纷纷归至,更兼是得胜之师,形势大为改观,只要不出大的纰漏,想要胜曹操不难。 形势貌似看之如此,但司马懿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却令袁熙深感忧虑。 “启禀主公,前日得到留守在邺城的田丰大人急报,我军后方各郡的军屯之田,与敖仓陈谷之所,有好几处遭到了曹军的袭击与焚烧,损失惨重,如今邺城的兵力不足,高干将军难以出兵剿杀,田丰、高干两位,请命速派援军回返治理此事,以免损失过大,影响后方安宁!” 一直是神色坦然听取奏报的袁熙,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眉头终于有些略微的锁紧了,这是被抄了后路了。 “曹军正面交战失利,便想玩阴的,袭扰我军的军屯与敖仓仲达,此事你怎么看?”袁熙皱眉问道。 司马懿苦笑一下,摇头道:“主公,懿在来此之前,曾就此事与沮授,贾诩,郭嘉等几位大人商量过,看来曹操的眼光确实毒辣,一看就看破了我军全军屯兵黎阳拒守,乃是为了保护后方屯田的有效运行和安定,故而行此釜底抽薪之计,以散兵游勇袭击,我军的后方的军屯和敖仓,逼迫我们不得不分散精力,回兵救援,虽是小策,但为了将来,我们却又不能不管,实在是一狠辣阳谋啊!” 袁熙双目一眯,冷笑言道:“那仲达你的意思呢,觉得我应该回兵去救么?” 司马懿叹气道:“屯田养粮,休养生息乃我河北目前的既定方针,若有疏失,前功尽弃,我与几位大人的意思是,分兵救援,虽然正中曹军下怀,但却又不得不行之,必须派兵救援!” 袁熙不太满意司马懿的答案,于是摇头道:“可河北军屯之所与敖仓甚多,你就派兵回去救,曹军散股游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到哪里去抓?还不是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太被动了,我不喜欢!” 司马懿闻言苦笑,说道:“主公,可不如此又能如何?我等已然被曹操下套,难道就真得眼睁睁的看着,曹军在我们后院瞎闹腾不管?失了军心民心?” 众人闻司马懿之言,皆深然其言,不住的点头,随即纷纷转头看向,坐在上首的袁熙,听候他的出言。 袁熙沉寂了良久,目光四散游离,仔细思量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 只见袁熙咬着牙说道:“曹军既然行此卑鄙下作之手段,那我也不能在跟他们装圣人了,不就是比谁不要脸么?我军中良才甚多,难道还怕他们耍阴招!?” 众人见袁熙片刻之间便胸有成竹,心中各个大喜,暗道主公果然非凡人也。 这么快就能想出破曹操损招的方法,着实是非常之人! 高柔一脸喜色,忙问道:“敢问主公,有何妙招破曹操此策?” 袁熙闻言笑道:“呵呵,首先得选几个不要脸的,敢与跟曹操拼的人才行司马懿,刘雄鸣,昌豯听令!” 三人刚要出班领命,心中猛然一醒,仔细琢磨琢磨袁熙适才的话中之意,顿时将脸一沉,都没有出班应诺。 袁熙见状眨了眨眼,接着不满的一拍桌案,清了清嗓子道:“怎么着?叫唤你们都不吭声,想造反啊?” 良久之后,却见终于是司马懿可着大脸造,率先出班,走上前来。 将头探向袁熙,压着嗓音低声道:“主公有何吩咐,可否先耳语告知?” 袁熙楞一愣,奇道:“哦?仲达为何非要我耳语告知?” 司马懿郑重点点头。 袁熙四下瞅了一圈,接着无奈一笑,冲着司马懿招了招手,将他叫到身边。 轻轻的一清嗓子,叽里咕噜的对着司马懿耳语一番。 却见司马懿的脸色由白到黑,接着又由黑到紫,最后又由紫转绿,数秒钟之内,几乎变了八种颜色,跟变色龙似的,让人忍俊不禁。 司马懿闻言,一个劲的摇头,十分不乐意说道:“主公,这这是人干的事么?您好歹也是四州之主,怎么可以做如此下流的事情,传将出去,您的威仪何在?您的脸面又何在?” 袁熙微微一笑,接着很认真的说道:“所以啊,这件事才让仲达你们去做,这样我不就有脸了?” “主公,您真是” “真是对待下属体贴入微,仲达为能有您这样的主公,深感庆幸之!” 袁熙闻言笑笑:“还是仲达体心啊,庆幸就庆幸,为何要咬着牙说?算了,别贫了,办差去!” “诺”司马懿几人拱手应道。 太宗宣武帝袁熙和太尉司马懿,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夜,从袁熙并州的大营之中,有几支彪军乘着夜色,悄悄的从营盘中飞影而出,在几名不同将领的率领下,分别朝着冀州,青州,河南等地飞驰而去,其行甚速,其状甚影,不知所谓何故。 数日之后,由各地曹军探子打听来的奏报如雪花片子一样,纷纷积堆在了曹操的案桌之上,上面的文笔虽不尽相同。 但事件却如出一撤,内容都是在为曹操叙述一个,不好的事实!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好些曹军的散股兵勇,打着曹操的名头,四处毁坏民田,侵略草谷,再加上背后有人刻意渲染,已是引起了巨大的民众哗变! 曹操派出散股兵勇,袭击袁熙在冀州的军屯,意图以此诡计来扰乱袁军的后方,分散袁军的指挥集中度。 不想袁熙却是以暴制暴,派出司马懿,刘雄鸣,昌豯等数队人马,乘着夜色,各自率领麾下兵将,并带着前几次胜仗,从曹军那里缴获的衣物旗帜。 向着指定的地点急速奔去,并在各州各郡,上演了一出出的闹剧 冀州邺城南五十里的某民田聚居处。 昌豯蒙着面,打着曹军旗帜,率领着一众身着曹军服饰的兵勇,肆意践踏良田,毁田烧稻,疯疯张张的四下搞破坏,直闹得鸡飞狗跳,百姓哭闹不已。 冀州本地的老村长,站在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的田野之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狠狠的拍着大腿哭嚎。 “天杀的曹军!侵犯我河北地界不算,还毁坏农者耕田,滋扰百姓,这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活啊!” 那边厢,昌豯脸上遮着黑布,在一顿瞎折腾之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冲着围观哭泣的百姓高声大喝。 “尔等都记住了,我乃曹丞相麾下大将典韦!今日之举,就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尔等蝼蚁草芥,若是日后再敢追随袁贼,下一次可就不光是,烧几亩田地那么简单了!尔等好自为之!” 说罢,呼呼啦啦的绝尘而去,留下一众百姓双目喷火,恨得直咬牙。 青徐交界北段南洵黄道口百姓屯田处。 司马懿蒙着面,打着曹军的旗帜,率领着一众身着曹军服饰的袁军,也在糟践着良田农耕。 青徐边境之地的老村长们,站在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的田野之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狠狠的拍着大腿哭嚎。 “我的个天呐!你们是不是傻啊?毁谁的田地不好,偏就来毁我们的良田!我等可是你们曹军治下的百姓啊!咱们是一伙人懂不?办损事都他娘的分不出个里外拐来!什么东西啊天杀的曹兵!” 那边厢,司马懿脸上遮着黑布,神清气爽,冲着围观哭泣的百姓高声大喝。 “尔等刁蛮小民听着!去年税赋缴六取四,男丁三丁抽一,何等轻徭薄役,然你等村乡,却屡次拖欠税赋,拒交男丁,是可忍孰不忍,我乃曹丞相帐下重臣,今日特奉命来教训教训你等,让尔等日后也好长个记性!休再行那拖欠之事!” 青徐边间的老村长们,顿时满面冤枉神色,高声叫屈道:“望先生明断啊,我等村落之地,皆乃良民,壮丁赋税,从无半点疏漏,您今日之语,实乃是天大的冤枉啊,您是不是弄错了?” 司马懿虽蒙着面,但任谁都能瞧得出他遮布下面的趾高气昂,只见他冷哼说道:“放屁!我是谁?曹军军师董昭!我他娘的会弄错?滚一边去!” 老村长们欲哭无泪,依旧在据理力争:“董大人,真弄错了!” “没错,我说没错就没错!” “” 黄河边南陈留北方百里之地。 刘雄鸣没有遮面,一脸的冷厉肃然,打着曹军的旗帜,率领着一众身着曹军服饰的士卒,亦是在糟践良田农耕。 兖州边境的老村长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臊眉耷目的看着刘雄鸣率领的伪军,在田地里好一顿折腾。 半晌之后,老村长们皆无奈的长叹口气,质问刘雄鸣道:“这位将军乃是何人?我等皆乃曹丞相治下之民,不知哪里得罪了丞相,竟惹来天兵毁田,还望这位将军见教” 刘雄鸣冷冷的白了老村长们一眼,哼然言道:“没有什么理由,本将军就是看你们庄稼长得磕碜,帮你们整理整理,怎么,不行吗?” 众位老村长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位将军究竟是谁?毫无理由的毁了自己的田地还算,还用这么荒谬霸道的理由,来敷衍众人? 就冲这股不讲理的劲,此人在曹军当中,一定有着相当的地位!不好惹啊! 为首的一位老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刘雄鸣的面前。 冲着他拱了拱手道:“这位将军言语豪迈,气势不俗,想必在曹氏当中,必然有着相当的地位,老朽不才,敢问将军乃是曹丞相家的何许人也?” 刘雄鸣冷然的扫了老村长一眼,双眸中寒冰如箭,顿时将他冻得直哆嗦,浑身颤抖,怎么止却也止不住。 “我是曹操他爹!” “” 各地闹的飞烟四起,曹军却没有放缓攻势,每日都派大将出阵攻打黎阳。 夏侯惇,于禁,乐进,李典,曹洪等强将,轮番出阵,日日猛攻,幸亏此刻的袁军已然整合完毕,全力固守,倒也是守的水泄不通,很是稳健!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之际,曹军却是接到了消息,不但是河北之地,就连黄河两岸的交界处,也蹿出来好些曹军的散股兵勇,打着曹军各部将领的名头,四处毁坏民田,侵略草谷,惹得怨声四起,民众哗变,各处百姓的聚众闹事的案例比比皆是!许多地方官吏已是难以遏制,写出书信急向郡守上报求救,请求整治之法。 消息传到曹军在黎阳的大营之中,差点没把曹操气的吐血! “混蛋!”在看过各种各样的消息之后,曹操恼怒的一脚踢飞了面前的桌案,咆哮着仰天怒道:“袁熙小子委实卑鄙之极,居然用此损坏我军名头的龌龊之法,破吾的袭扰之计他,他真的是本初的儿子吗?他袁家人的礼义廉耻呢?” 董昭脸色有些发白,但依旧是那种状若无物的样子,谢罪道:“本以为是条妙计,不想反被敌军浑水摸鱼,借用我军的身份坏了名头,实在是得不偿失此乃我之过,还望主公降罪。” 曹操摆了摆手,道:“公仁勿要如此自责,此事并不怪你,实在是袁家小子不要脸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等的想象混账东西!以我军战将的名头,去做此下作之事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冒充吾之老父?!我父亲去世许久,得罪谁了他们竟然连死人也不放过!吾非宰了袁熙不可,用他的头祭奠我父亲的坟!” 荀攸摸着下巴,双眸幽幽的放着蓝光,道:“民心所附,实乃争天下者之必取!派兵袭扰冀州屯田之事,却也不可再行,此计需得立刻搁置,另外派人前往各处,安抚州郡百姓,恢复被毁之田,以免事态扩大” 第246章 辛评 话还没说完,却见营寨之外,大将夏侯惇匆匆忙忙的走进帐内。 夏侯惇对着曹操一拱手,道:“孟德,邺城方面的斥候发来消息,邺城的田丰、审配,已是在大肆发放谷种,派兵协助百姓重新开垦荒田,并张贴出告示,言被毁之田农,三年内可免税赋” “啪——!” 夏侯惇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曹操狠狠的一拍桌案,嘶怒的咆哮道:“袁家小子好生无耻!黑锅让孤来背,他去捡便宜装好人我,我即刻传令,三军齐出,分兵两路,一路攻打黎阳,一路攻打袁熙、高柔,一日之内,务必要击溃袁军,生擒这无耻之徒!” 随军而来的程昱急忙起身谏言道:“主公不可如此过激!这般行事,只会中了袁家小子的下怀,诚不可取!如今两军胶着,若想破袁,非一两日之功,咱们还需仔细斟酌行事才是,主公三思!” 曹操闭上双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冷眼扫了程昱一下,嘶哑着道:“那你说怎么办?让袁家小子继续嚣张?” 程昱闻言,没有答话。 却是荀攸起身,冲着曹操深施一礼,道:“主公,上次帐议,攸曾谏言欲破袁熙,需得施展奇计,否则定当元气大伤这几日某日思夜想,终于将这条奇计思虑得周全,现下即可施行,只是还需由主公应允揣测之后,方可施行!” 曹操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公达啊,是何奇计,可速速说来!” 荀攸微微一笑,面上挂起了诡异的笑容,说道:“当初袁熙如何破的关中联军,今日我等便用何方法,来破他的四州之众!” 冀州,邺城。 此时以值盛夏,冀州虽有战事,但邺城之中的百姓却不曾受其喧扰,日日行事如常,平常百姓为生计往来奔走,世家望族日日饮酒吹笙,各行其事,各厮其所,倒也是一副欢乐升平的安宁景象。 东南黄石大街的一处酒肆之中,郭图端着酒盏,满面通红。 时间一晃竟经半载之多,其间审配,逄纪等人却没闲着,一个比一个快速的瓦解夺取了,郭图手中所有的势力。 再加上袁谭被擒杀。袁尚被形同软禁,身为支持者的郭图,更是被袁熙以他名,尽取郭图手中权利。 如今他的伤虽以养好,但却实打实的成了一个赋闲之人,再无依靠!只能绑在袁熙的战车上,做一个和珅一样的臣子,脏事烂事都得他来背锅。 于是乎,他只能每日沉迷于酒肆,借酒消愁,却也难怪,换成别人,谁又能够不愁呢? 郭图正烂醉酣饮之间,却见一人缓缓的走到了郭图的面前,坐在他的对面,取了一个酒盏,缓缓的为自己一斟,仰头而尽,一点也不见外。 郭图醉醺醺的抬头一看,撇嘴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偷我酒吃作甚?!” 辛评苦涩一笑,叹道:“遇主不淑,无人可辅,空有满腔热血和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怎能不愁而吃酒?” 郭图哼了一声,道:“怎么,你也被大将军给贬了?” “贬倒是没有贬,不过身在其职,却不能身行其事,与在乡野无异。” 辛评的双目幽蓝,话音虽然平淡。 但不知不觉间,已然显示了对袁熙深深的不满。 郭图哈哈大笑,道:“我平日里立主大公子,浮于表面,被大将军嫉恨乃是在情理之中,可你辛评一向行事隐蔽,虽力挺大公子,却一直藏于暗处不落把柄,何得也落了个这般下场?” 辛评摇了摇头,叹气道:“当初我与三公子之间的往来书信,在柳城被攻破之后,落到了大将军手中,虽然被其付之一炬,以安众心,但对于谁属于大公子的派系,谁是大公子的心腹,谁和三公子暗通款曲,只怕大将军心中已是早已知晓,故而虽未曾怪罪于我,日后却只怕是,难以重用了。” 郭图闻言咧嘴一笑,抬手为辛评斟了一盏酒,叹道:“事实如此,或可莫名,既然你我当初押错了宝,今日有此苦果也是应该罢罢罢,来,今日郭某请你,你我二人欢饮一场!一醉方休!” 说罢,抬手似是又要招呼酒娘上酒,却被辛评一把按住,冲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郭图醉眼蒙松的望着辛评。 辛评面色肃整,冷然道:“公则兄,不要误会,辛某今日来找你,却不是为了喝酒的!” 郭图打了个酒咯,迷迷糊糊的道:“郭某如今,连个屁都不是,你不找我喝酒,又能干何事?” 辛评双眸微眯,四下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客人,见无人注意他们。 他随即放低声音对着郭图说道:“此处不留英雄,自有英雄用武之地!既然大将军已是不愿用你我二人,咱们为何不为自己另选一个主公?” 郭图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不屑的道:“天下之大,势力强劲者莫过于河北,你想另择贤主而仕,却是又能选谁?又有谁能够给你,超过这里的厚待?” 辛评微微一呲牙,阴冷的笑道:“公则你觉得曹操怎么样?”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辛评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狠狠的击打在了郭图的胸口上,几乎将他的精神击的粉碎。 一张因酒醉而变得如红潮般的脸,瞬时间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脸颊,一滴一滴的向着脖颈渗透而去。 “你疯了!”郭图压低着声音冲着辛评咆哮道:“如此悖逆的话你也敢跟我说?弃袁投曹,亏你也能说得出来?!信不信我去田丰高干那,告发你这间谍!” 辛评的面色丝毫不变,只是瞅着郭图冷笑,道:“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郭公则,如今大公子三公子已经倒台,你我的身份境地尴尬,虽尚无性命之危可那也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因为袁熙在河北声望尚且未稳,若无缘由,不可妄动世家,即使是上一次他从大公子那里得了书信,也没有动手,可你我三年无事,无五年无事,难保十年二十年后,袁熙在河北声威达至顶点,乃至于超过老主公之后,你说他还会不动你我么?” 随着辛评每说完一句话,郭图的脸色便就是变得更加的惨白一分,他藏在袖中的双手也开始不住的颤抖。 双目忽明忽暗,光暗交错,显示出内其心无以言语的动摇。 “你说投降曹操可这纯粹就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曹操何许人也?曹操是何心意,能否接纳你我,都完全是自己的揣测!”郭图讽刺说道。 辛评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果然是我自己的臆断,又岂敢随意过来与你详说,实不相瞒!曹军的军师荀攸,前日已是派人悄悄的找上了我,以封侯重用之意相笼络,邀我投曹!我念你与我一样,皆乃是昔日大公子麾下的心腹,故而特来诚心邀你一同投效,郭公则,人生之机遇尽在于一瞬,一旦错过,后悔无及啊!” 郭图闻言顿时浑身一颤,思虑良久,突然道:“如今大将军正在黎阳与曹操大军对持,双方胜负参半,互为制肘,以曹操枭雄之性情,在这个时刻拉拢于你,必然有所图谋!难道你不知道?” 辛评冷笑一声:“无功不受禄,此乃世间常理,又何足为奇哉?我等若想得曹丞相重用,自当立下功勋,以为进身之资也,你说呢公则兄。” 郭图的双唇有些微微的颤抖,低声说道:“曹操想让你做什么?” 寒风冷月,冰滔浊浪,都及不上此刻辛评眼中的寒芒 “杀田丰,夺邺城!” “噗通~~!”郭图身子一歪,差点没从酒肆的跪塌上跌落下来。 黎阳,袁熙军大营。 “主公,曹军派往我军后方侵袭敖仓屯田的散股兵勇,已是全部彻底了!” 帅帐之内,司马懿正一脸喜色的向着袁熙汇报战果。 袁熙一边静静的注视着沙盘,一边缓缓的点着头,对司马懿笑道:“这次多亏了仲达你们几个伪装成曹军,才能一举破了曹操的毒计,此次辛苦了,回去之后,我必有重赏。” 司马懿面不改色,也并未直言道谢,只是低头看了看袁熙面前的沙盘。 司马懿不禁疑惑的问道:“从我入帐向主公汇报开始,主公的面色便是一直不愉,主公,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袁熙摸着下巴仔细的思量了许久,方才幽幽的言道:“仲达,你算一算,曹军已经有多少日没有对咱们展开攻击了?” 司马懿低下头,琢磨了好一会,方才缓缓的道:“大概,得有五天了” 袁熙摸着下巴,转着眼珠子:“我和高柔刚到黎阳的时候,曹军平均每日得攻上咱们五次,可是现在,他们却枕戈待旦,按兵不动,五日都攻不上一次,这前后的反差未免有些太大了!你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想不明白” 司马懿想了一想,犹犹豫豫的说道:“莫不是盛夏以至,曹军打算养精蓄锐之后,再出兵继续跟咱们较量?” 袁熙略微不愉:“…………”“说重点。” “恩哼!好”司马懿急忙改了口风,道:“懿虽然出道的时间不长,但毕竟曾作为主公的使者,前往许都与曹操交涉,我观那曹操,实乃是霸主之姿,其麾下如荀彧,荀攸,董昭,程昱等人,更是王佐之才,每每行事,必是有所图谋!如今曹军放缓进攻脚步,表面上是整兵休养,以待时机,实则暗地里必有天大的阴谋,想要算计我军。” 袁熙仔细的品思了一会,点点头道:“仲达你这番话,乍然听起来有理有据,分析明了,但若是仔细一琢磨” “如何?”司马懿谨慎问道。 “全他妈的废话!狗屁不通!我还不知道曹操有阴谋?用你在这跟我絮絮叨叨,关键是什么阴谋!你知道吗?” 司马懿面色踹踹,不安道:“仲达暂时也摸不透曹军的意图。” 袁熙深吸口气,指着司马懿想说些什么,但细一琢磨,人家这话还真就是实话实说,没什么可挑理的。 “仲达你传我将令,命各部严守营寨,轮流倒歇,并让黎阳城内的将领们轮番出马,去曹军营前叫阵,若是曹军免战不出,咱们就派兵强攻!他们不过来战,咱们便打将过去,我一定要看看曹操老贼,究竟是想玩的什么把戏!” “诺!”司马懿领命说道。 冀州,袁尚散居的府邸后门。 身披一身黑色装束的辛评,在上下打点,用百金疏通之后,终于获得了可以前来探望袁尚的权利,但也只能是在夜深人静,官人不查的时候,从后门偷偷的潜入,而且最多也只能待半个时辰。 此刻的袁尚,与昔日的意气风发的时候完全不同,满面的憔悴褶皱,乌黑褶亮的头发此刻竟变得白丝缠缠,仿佛一下子就是苍老了二十岁,由一个神采奕奕的青年,一下子便跨度到了知天命的老汉。 “三公子~~!”看了袁尚萎靡的模样,辛评的眼眸不由颤抖了下,颤抖着跪坐在了袁尚的面前。 乍然望见了辛评,袁尚的双眸中不由的闪出了一丝诧然与惊讶。 “是你辛仲治?!你,你怎么会来的在这里?袁熙没有抓你吗?” 辛评起身冲袁尚长做一揖,道:“说来惭愧是我无能,累三公子在此受苦,本当以一死而谢罪,怎奈君不得脱,臣不得弃,故而苟延残喘之今,现袁熙集结兵马在黎阳与曹操对持,邺城上下的眼光尽皆聚焦在那里,田丰已是筹备粮草无暇,故而被臣得了契机,前来见三公子一面!” 袁尚闻言,苦涩的笑了一声,叹道:“是这样啊,你又是何苦呢。” 袁尚挥了挥手,请辛评坐下,感慨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败于袁熙,得此下场实乃是自取,可惜我如今只是一富家翁而已,每日混吃等死,却也帮不得你们什么了” “三公子勿要如此萎靡悲切,天下之事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轻易言胜!如今,却是还有一条路摆着公子眼前,就看公子您愿意不愿意!”辛评的眼中光芒凶狠,言辞凿凿。 袁尚闻言,似是有了些精神,可依旧还是苦涩的道:“我已身陷在此,却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可脱此厄?” 辛评急忙起身,走到屋外,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放心,袁熙虽然将我软禁在邺城,但却对我还保持着几分尊敬,这宅院之内,并无他人,只有我昔日的几个老旧仆役,你有什么话,安心说了便是。”袁尚见了辛评小心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好笑,随即开口相劝。 辛评心下长输口气,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跑到袁尚的面前,将头低下,扶首级与其耳旁处,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第247章 乱局 但见袁尚一直萎靡不振的脸庞瞬时暴怒,双目一瞪,一把抓过辛评。 他嘶声怒道:“混账,我当你出的什么良策你你居然让我投降曹操?辛仲治!你可知道我父是死在谁的手里?你献此策,是欲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吗?” “三公子轻声些!”辛评左右瞅了瞅,急忙压低声音言道:“三公子!你糊涂啊,我岂会当真让你投降曹操?只是借曹操的手,除掉袁熙罢了!只要咱们杀了田丰,拿下了邺城,断了袁熙后方的根基后援,以曹操的能耐,必可将袁熙和袁买除个干净!到时候河北群雄无首,论资排辈,三公子您便是万众归心的继承人!届时,您总揽大权,登高一呼,号召河北英雄,共同合力抵抗曹操,以河北之实力,又有何惧?此乃天赐之良机,三公子若是错过,悔之不及啊!” 从天堂跌落到凡尘的人,最渴望的是什么?失去了权利的人最渴望的是什么? 不是金钱,不是美女,不是富裕,不是安逸,而是渴望重新站在权利的巅峰,再一次紧握那让人为之沉迷妙曼的权利! 没有失去,就不会懂得珍惜,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时候,他才能各家透彻的失去东西的可贵,才会更加想千方百计的夺回那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的袁尚就是如此,虽然他每日衣食无忧,享受着安逸和富贵,但对失去的权利渴望,已然使他的脸上攀爬了褶皱,使他的头发变成了银丝。 他脸上每一处深刻印记和头上每一条白雪的烙痕,都是他对权利日思夜想的最佳证明,毕竟都是袁家的种。 如今,辛评给了他一条路,借以投降杀父仇人的手段,来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这道建议是一条分水岭,分水岭的左面是人性与道义,而分水岭的右面则是权利与天下,踏错一步,结果天差地别! 袁尚仔细的思谋了许久,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用力之大,几乎都能将嘴唇咬碎,使鲜血喷涌而出! 良久之后,方才听袁尚缓缓的,出言开口说道。 “我若暂时性的归降曹操,你当真能保证我可以夺回四州的统领之权?曹操何等心性,岂会容我轻易翻身?” 辛评见袁尚松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急忙出言问道:“大公子尽管放心,曹操此时与袁熙交战正激,他只想借我们的力量速灭袁熙,哪里想得那么许多,再说等日后袁熙身死,以袁氏在河北的声威和名望,绝非曹操所能揣度,他纵有惊天之才,也难当大势民心所向,况且还有辛某与郭公则在,纵然是拼了性命,也必然可保得三公子周全,此乃天赐良机,还望公子万勿错过,如若不然今生今世,公子将至死寄人篱下矣!” 辛评的最后一句话恍如一道天雷,正正当当的轰击在了袁尚的天灵,一瞬间将他拍打的不能动弹。 “好!本公子拼了!”一想到至死都将过着如目前一般的生活,袁尚眼中的凶光顿时大盛,几乎都可陷入疯狂。 “好!”辛评急忙起身作揖,兴奋着道:“三公子有胸藏寰宇之机,俯瞰凌云之志,做臣子的实在是万分敬佩,定当全力以赴,助公子得逞霸业,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也!” 袁尚重重的点了点头,抬手扶起了辛评,道:“好,好,好!你我上下一心,君臣合力,何愁不能灭袁熙和曹操我只问你,要夺邺城,杀田丰,本公子当如何去做?” 辛评急忙起身,道:“如今邺城之内虽然空虚,但田丰毕竟是临阵邺城之主,身边护卫断然不少,当务之急,是先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以作临戈一击不知邺城与邺城附近州县,尚有三公子多少心腹之人,还请三公子一一告知,并以血书相召,令其同至邺城,由我统领,以作勤王之备,寻机夺权!” “好!”袁尚听辛评的话中并无不妥之意,也无二话,起身走到桌案之边,从中抽出一卷褶布,咬破食指,便即在上面以血书之! 辛评则是慢慢的走到了袁尚的身边,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袁尚在褶布上写下的一笔一划的红字,双眸微微眯起,嘴角不知不觉间,挂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给袁谭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袁熙袁尚内讧,再借助曹操的力量,才能给死去的故主袁谭报仇。 这可恨之人,也是有可怜之处的,老人也罢,坏人也罢,老天都给他机会。 少时,袁尚书写已毕,随即将血书折叠而起,双手递于辛评面前,含泪哽咽道:“仲治,一切便都交给你了!还请妥善处置接洽,勿负我望!” 辛评双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含泪言道:“三公子放心,辛评必然不辱使命!” 黑夜幽幽,月光如沙如蒙。 袁尚的府邸之外一条深街处,一道矮小拘罗的身影正在原地打着转,他一边搓着双手,一边焦急的抬头望一眼远处的袁尚住所,似是正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人叫做王二,乃是曹氏军师荀攸麾下的刀笔吏,此番奉荀攸之命,乔装打扮,装作客商,前来邺城行离间策反之大计。 王二按照荀攸的吩咐,先是找上了辛评,牵针引线,后又是找上了郭图,如今又找上了袁尚,诸事顺利。 但毕竟是身处敌后搞破坏,王二这心中不免的还是有些紧张。 他是河南许昌人,按道理来说,这个邺城应该不会有人认识他,可不知为什么,王二这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踏实,有一种说不清的紧张情绪。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有时点背了,喝凉水塞牙缝,有时候不想碰上啥,偏偏就来啥。 一辆乘着夜色行进的马车,咕噜噜的路过了袁尚府邸的门口,车上的车帘在不知不觉间被北方轻轻的吹开。 露出一张甜美精致的面颊,好似那光辉灿烂的月夜之花,美的让人窒息,美的让人头晕,美的让人目眩。 虽然车上的帘子只是一闪而逝,但迎着月光,远处的王二那道焦急的身影,还是映射在了车内美女的眼中。 “咦?”万年公主刘妍小嘴一翘,顿时一奇,忙招呼车夫道:“停车,停车!” 车夫乃是奉袁家令专门保护刘妍安全的死士,全权听候刘妍的吩咐,闻言立刻一拉缰绳,急忙停车驻步。 叫着车夫停车之后,刘妍随即兴冲冲的跳下了马车,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急的满头汗的王二身后。 轻轻的抬起下手,跟一只小猫似的,冲着王冬的后脖颈子,来了一嗓。 “喂,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王二顿时吓得原地蹦起三丈高。 “哎呀!啊!谁!?谁?谁啊!吓唬我?老子不怕!” “你!”刘妍笑盈盈的一跳,接着抬起芊芊细指一点,大喊道:“报上名来,说!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王二一瞅来人,顿时两脚一软差点没趴下,吓得三魂丢了两魂,直勾勾的瞪着刘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邺城不会有人认得他,不想偏偏碰上了这个倒霉的丫头片子! 万年公主这小傻蛋或许记性不好,但王二身为王越曾经的心腹弟子之一,脑瓜子绝对是杠杠够用!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初在洛阳王越武馆,被王越和袁熙叫唤为“袁妍”的姑娘。 天晓得她居然出现在了邺城这里,还喳喳呼呼的说瞅自己面善,若不是丫头记性不好,自己岂不遭殃! 王二急忙将头一转,擦着汗的往后倒退,边走边道:“小姐认错人了,我从没见过小姐见谅,见谅!” 刘妍不依不饶,一把揪住王二的袖子,道:“不对!我肯定在哪见过你,就是一时间没想起来恩,听你口音不似河北人,说!你是不是从河南来的?司隶人对不!” “对对对个屁!”二猛然的一甩袖子,慌不择乱的道:“男女授受不亲,哪来的娘们,胡言乱语的大放阙词,简直有伤风化!滚,滚,滚,快滚!” 眼见刘妍瞪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瞅着他不动弹,跟没听着似的。 王二心下不由的暗自叫苦,指着她道:“你你不滚是?好,那,那,我滚!” 说完,便见这厮脚底抹油,一个跄踉,跟过街老鼠似的,转身消失在了苍茫的月色之中。 只留下了刘妍呆在原地,摸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王二消失的背影,双眸中全是闪烁的疑惑之色。 王二被万年公主刘妍给激着了,顿时吓得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竟是往袁尚的府邸处跑来。 正巧辛评从后门小心翼翼的出来,二人急切之下没有瞧见,“噗通”一声撞了个满怀,各自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哪个瞎子没长眼睛么咦?是你?王先生!你怎么不在街口等我,到此何干?”辛评眼神闪烁说道。 王二尴尬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只是转移话题道:“怎么样?事办成了吗?” 辛评拍了怕袖子,站起身来,笑道:“袁尚那个笨蛋,却是我说什么他信什么,还以为自己日后可以坐收渔利再度翻身,简直就是不自量力不过托他的福,如今他亲自写的血书和可以联络的人员名册已然到手,只要运筹妥当,实力以足!杀田丰,夺邺城,却是不在话下!” “好!”听了辛评的话,王二高兴的猛一拍手,乐呵呵的道:“辛先生果然如荀大人所说,当真是天下奇才,此番来邺城,咱们实力不足,本是难以行事,不想先生却是想到借用,袁尚的势力以为辅助,顷刻间便能奠成大功,当真非凡人可比!此番若是大事得成,王某必然请荀大人禀奏曹丞相,予以辛先生以重赏,绝不相负!” 辛评冲着王二拱手作揖,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王先生引见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到府上一晤,再叙详情。” “敢不遵命!”王二满面含笑,四下瞅瞅,两人随即一同向着西面的胡同一闪,快速的消失在了夜下的漆黑之地。 二人的身影消失了没一会,却见北面的胡同口,隐隐约约的闪出了一个头发柔质的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流滴流的,望着辛评和王二的背影愣愣的出神。 要不是万年公主刘妍发现了倪端,太宗宣武帝袁熙当时的大后方邺城,还真有被曹操和袁尚给端了的可能性。 终究是太宗宣武帝袁熙负了万年公主刘妍,刘妍不曾负过袁熙,后宫那一鸠毒酒,袁熙是什么心肠,才下的去手呢。 带着这分疑惑,万年公主刘妍乘着马车,回到了府邸,方一进宅院,却是正好看到了,坐在正厅的高月的笑颜。 自打在邺城成亲会过面之后,虽然第一次的会晤有些不太愉快。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同样对袁熙的关心,二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反倒是越处越好,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刘妍属袁家和皇室政治联姻的纽带,除了袁熙和唐姬、刘和等寥寥几人之外,没有什么朋友,不过刘妍天真烂漫。 而高月也是渐渐被刘妍的天真烂漫所感染,如今二人在邺城没事便黏糊在一起,以姐妹相称,很是得恰。起码现在是如此,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 今日正好赶上高月料理完家中的事,拿着甄宓送来的一些,上好的绸缎过来瞧瞧刘妍,不想这丫头出城玩耍,故而只得等待,这一等竟就是等到了黑天。 这袁熙后宫里也就万年公主刘妍有这种待遇了。毕竟是仅次于大妇高月的公主,身份摆在这里。 “呀,无垢姐姐~~!”刘妍一见高月在厅中等她,便一展笑颜,欣喜的来到了高月的身边,摇着她的手,笑道:“这么晚了,无垢姐姐你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还不是为了等公主殿下吗!”高月嗔白了刘妍一眼,略微怪罪道:“妹妹你,平日里贪玩也就算了,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还跑出城去?兵荒马乱的,万一出了点闪失,怎生是好?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要是在晚回来一点,姐姐我都想去,城中尉府高干将军那里报案了。” 刘妍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没办法,妹妹这不是碰见熟人了吗,所以耽搁了一圈,让姐姐忧心了。” “瞎说,公主妹妹你一个外来的,除了我们几个,哪里有什么熟人?骗人也不知道挑个合理的理由!”高月笑着轻敲了刘妍光滑的额头一下,以示惩戒。 刘妍抬手揉了揉头顶,嘟起小嘴道:“无垢姐姐,我真没骗你!真是碰到熟人了!虽然忘了叫什么名字,但我原先肯定是在哪见过那个人只是到底是谁有些想不起来了” 见刘妍一副想的认真的神情,高月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让侍女去将奉命保护刘妍的侍卫,招呼了过来询问。 通过侍卫的叙述,高月大概知道了情况,随即眉头微微皱起,问刘妍道:“公主妹妹,你说你与那个人却是面善?” “没错,我肯定是在哪见过他的!”刘妍信誓旦旦的点头。 “而且还是在三公子袁尚的府邸门前?” “恩,我回来时正巧路过他那。” 高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而且你还看见他与辛评辛先生窃窃私语,交谈甚欢?” “恩,我偷偷跟过去看见的怎么了,姐姐,我做的不对?” 高月轻轻的揉着下巴,仔细的想了好一会,终于缓缓的点头道:“看起来,妹妹你似是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咱们得立刻去告诉子纲先生!” 第248章 郭图 次日,高月携着万年公主刘妍,前往张纮的府邸,拜访袁熙的老师兼亚父张纮,张子纲,也是如今暗卫系统最高首脑。 其时自打出使长安张纮就因颠簸加水土不服就病了,至今病情尚未痊愈,但在华佗和左慈的照顾下,却也是一天一天的走向健康,萎靡的神色也渐渐的有了起相。 二女走到屋里的时候,三个老头正在下棋。不过却是吵吵闹闹的,一点也不安静。 一群活宝正吵吵在兴头上的时候,却是高月与刘妍已然来到他们的身后。 高月满脸笑盈盈,道:“呦,大白天的这么热闹,几位老人家日子很滋润嚒。” “呦!两个丫头来了!快做快做,这大白天的,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张纮一见两个丫头,顿时露出了满面欢喜的笑容,抬手指了指身边的石凳,让她们坐下。 华佗亦是摸着白须呵呵笑道:“多来了俩丫头好啊,快来快来,正好再来一局!” 万年公主刘妍娇笑连连,急忙摆了摆手,道:“才不要呢,你们无赖滑头~~” 高月咯咯一笑,抿着嘴附和道:“是呢,公主妹妹说的没错,你们几位老人家的人品太好,我们俩跟你们玩不到一块去。” 左慈白眼一翻,道:“嘿!小小年纪,一张小嘴倒是很刁钻,俩丫头的口舌巧,倒是跟袁熙那臭小子有得一拼,看着还真像是一家人!” 高月闻言面色一红,嗔道:“左仙师,说什么呢!哪是神仙该说的话?” 张纮笑呵呵的一摆手,道:“别理这老儿,俩丫头今日齐齐来此,想必不是跟我们几个老头子斗嘴的?有事说事。” 高月面色一正,看了看张纮,道:“其实我们俩人今天来这,还真就是有事想跟子纲先生您说一说” 见高月面色郑重,张纮也是不知不觉间收了笑脸,轻道:“高丫头有话但说无妨,都是一家人,跟我你们还客气什么。” 高月和刘妍捋顺了一下思路,随即原原本本,将刘妍前番在袁尚府前所看到的,诸如一切的事宜,择选重点原原本本的跟三个老儿叙述了一遍。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三个老人呢。 说完后,高月犹恐突唐,忙道:“其实这事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我和公主妹妹寻思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如今邺城主事的田公事务繁忙,我等不好打扰,故而先来跟张公知会一下,拿个主意,看看这是究竟是可大可小,又该如何去办?” 张纮摸着胡子,仔细的琢磨了半晌,点头道:“袁尚府前,辛评,还有一个看之似故人的河南人俩丫头,你们告诉的对,也告诉的及时!这里面,很可能还真就是有点猫腻!” 张纮虽然看着嘻嘻哈哈,但他毕竟也是跟随袁熙从中原摸爬滚打一路干过来的,又协助袁熙执掌暗卫,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他,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测的,当代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对于阴谋诡计,他在不知不觉间也能恰当的嗅出一些味道来。而且张纮已经在暗中布局了,只不过没有告知袁熙家眷而已。 “张公,依您之见,当务之急,咱们应该怎么办?”高月见张纮也同意自己的意见,随即赶忙道:“张公,依你之见,咱们是把这件事告诉刘夫人,还是去知会田丰田大人?您是咱们这里的主心骨,还请拿个决断。” 张纮仔细的想了一想,摇头缓缓道:“不忙,这件事咱们不可擅行做主,还是派一名心腹暗卫,前往黎阳的帅营告诉显奕,然后以显奕的命令,再做决断不迟那小子的鬼点子多,说不定能将这件事擅加利用!” 一是张纮确信邺城翻不起大浪来,毕竟暗卫不是吃干饭的,二是袁熙是见缝插针的主,说不准这是袁熙反击曹操的一次契机。 华佗闻言道:“这件事很是机密,天知地知,除了咱们在场的几人,不可再让外人知晓,依你等之意,咱们几个当中,应该派谁去往黎阳通知大将军事先声明啊,华某乃是一医者,只做治病救人之事,这种夹杂了政治兵家的事,恕我不往里头搀和的” 华佗的话音方落,便见左慈老儿立刻出声表态,高声呼喝言语道:“我得声明啊,我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们得懂得尊老爱幼,这往军营跑腿的苦差事办不了,爱谁去谁去啊。” 张纮也是表态:“我也声明啊,我可是暗卫大旗,不可轻动。你们在想想。” 高月笑盈盈一拉刘妍的手,柔声细语道:“我和公主妹妹可是女人唉~~” 随着众人一个个的表态,最终,大家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左慈身后的葛玄身上 葛玄的脸子顿时一撂,愁眉苦脸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长叹口气,喃喃自语。 “我去” 黎阳,袁熙帅帐之内。 “师弟,好久不见。”葛玄虽然呆呆傻傻的,不过倒是个自来熟,见了袁熙也不含糊,张口就叫师弟,自己以师哥自居。 迎着司马懿好奇的目光,袁熙顿时面显尴尬,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有了一个方士师傅。 但前番因为请教房中术的原因,自己确实欠了他不大不小的人情,况且自己现在确实实在研习左慈的遁甲天书和黄帝内经篇,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让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呢? “葛兄,你不在邺城待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袁熙笑着问道。 葛玄幽怨的看了袁熙一眼,憨声憨气的道:“此事说来话长,愚兄也不是愿意来的,只是受人之托,有件事不得不跟师弟当面说一下,也好由你来做个定夺。” 接下来,便听葛玄一五一十的将邺城中的事跟袁熙叙述了一遍,越说,便见袁熙的眉头皱的越紧,双目中的精光越来越盛。 葛玄说完之后,司马懿急忙走到袁熙的身边,道:“主公,此事不简单,只怕邺城即将有变,主公当速速派田丰捉拿辛评,袁尚和那河南探子,以免后方出现弊端,影响前方战事!” 袁熙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难怪啊难怪,难怪最近曹军一改猛攻的势态,转攻为守,原来是将劲头往邺城那面使看来曹操老贼是想策反我军后方,从中取利,然后一举破敌,好险啊好险!真要是让他得逞了,这仗可就真悬了!” “主公打算怎么办?”司马懿小心问道。 “把他们抓住拿下很容易,但最多只是阻止了这场后方的叛变,没有什么意义可言,老师张纮也是这么看的,不然也不会往这里送信了依我看,这件事对咱们来说也是个机会,还是暂时不要告诉田丰,任凭他们发展下去便是,我们这面做出防备,将计就计,接着这个由子引出曹操,一举将他击溃!” 司马懿闻言忙道:“那主公想怎么办?” 其实司马懿已经隐约猜到一丝,不过他善于藏拙罢了。 袁熙仔细的想了一会,道:“咱们两路分工,我负责曹操这一面,至于邺城那一面,就交给老师张纮他们全权负责,我会暗中知会邺城的刘晔,让他拨出影卫一支兵马,暂时配合老师张纮的暗卫,两面互相联系,争取借着这次事件,一举拿下后方的所有叛逆和曹操伸向河北的触手,并击退曹操!” 几日后,葛玄赶回了邺城,将袁熙的吩咐和话,传达给了张纮等人,张纮不敢怠慢,随即将知道内情的一众人等,召到府中共同商议。 在知道了袁熙的意向之后,刘晔不由发出了真心的感慨,道:“主公倒是想的深远,想借着这次事情发长线钓大鱼,一是将计就计反摆曹操一道,二是一举将邺城潜在的威胁全部搜罗出来,到时行的一招险棋,张公,主公将这些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却是对你抱了好大的信任呢。” 毕竟,暗卫,影卫互不统属,地位等同,但是袁熙先知会的是张纮,可见张纮在袁熙心中的地位,那是帝师范增一样的人物,不是自己这种秘书近臣可以媲美的。 张纮摇着头道:“张某有几分本事,别人不清楚,我自个心里最明白,耍耍嘴皮子我一个顶十个使,真要到了要命的当口,还得子扬你这智囊出主意,现在我们等人与袁家也是荣辱想通,子扬得帮我想想办法,看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刘晔闻言微微一笑,道:“要是说办法,我倒还真是有一个思路前几日,我的下属孙资、刘放在甄家城南的酒肆吃酒,曾看见辛评和郭图在酒肆中相聚,以我之见,想要识破辛评的目的,咱们还需得在郭图身上下手!” “郭图?”张纮闻言幽幽道:“难不成,他也搀和在此事当中。” 刘晔点了点头,道:“郭图身为袁谭的旧日支持者,也是属于在被贬斥之列,虽然最近被任用但也不是大用,辛评拉拢他也属于必然但以心计和智谋而论,我个人认为郭图远远的不如辛评果敢坚忍,依我看,郭图其实并不像辛评那么谋图远虑,他只想寻求安逸的生活和显赫的地位,他对于河北的感情也要比辛评依赖的多和细腻的多,所以说,要想将辛评连根拔起,我们一定要从郭图那里寻求突破!” 邺城尉高干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依你之见,那我等当应怎办?” “找郭图谈谈。”刘晔微笑着回答道。 第249章 张纮 烈日当空,暑气炎热,郭图像往常一样,带着一身的倦意来到,城南的酒肆喝酒买醉。 不知为何,今天的酒喝起来没有往常的滋味,隐隐的,似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苦楚。 “今儿这酒真难喝!”郭图不满的将就酒盏往桌子上一撂,揉了揉眼睛,刚打算起身撤离。 却见一个头发焦秃,仙风道骨的方士迈着方步来到了郭图的身边,笑呵呵的道:“这位客观,批个八字?” “噗哧~~!”郭图一口酒直接喷出,诧然的转头看了看他身后笑呵呵的左慈,满面的惊讶。 “臭算命的,滚一边去,别耽误爷在这喝酒!”郭图不满的摆摆手,冲着左慈呼喝。 左慈笑嘻嘻的,丝毫不惧,对着郭图情声道:“这位客官,在下本不想在这里惹人嫌,怎奈我观客官印堂发黑,双目玄青,只怕是有愁事缠身,左右摇摆不定,故而特来相谏一言,还望勿怪!” 郭图闻言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少来,你知道我是谁么?就说我有愁事?我这一天天高兴着呢!哪里会有什么愁事?胡扯!” 左慈闻言呵呵笑道:“阁下是谁?我老人家并不知晓,但阁下的面相所显露的天机,却是做不得假的!” 说到这里,左慈低下头来,将嘴凑到郭图的耳朵之边,低声言道:“如我老人家所看的不错,阁下所忧愁者,乃是伊尹霍光之事,不知所言对否?” “啪——!”郭图刚刚端起的酒盏,顿时落在了桌案之上。 伊尹霍光之事!什么意思?那伊尹乃商朝三代元老,曾将商王太甲放之于桐宫三年,而霍光乃是孝宣皇帝时期之大将军,废刘贺而扶立新君刘询,二人皆是自古行废立之事的代表! 如今这老方士以霍光伊尹比喻自己,分明是暗喻自己现有背叛袁熙而迎曹操,使河北异主之意,这老头一语道破自己内心最大的秘密,试想郭图焉能不惊? “你你到底是谁?”郭图颤巍巍的指着左慈,双唇哆嗦的问道。 这一切都是张纮和刘晔等人安排的戏码,毕竟他们以及高干不方便出手,华佗也不合适,只能让半仙左慈出马了。 听了郭图质问自己是谁,左慈丝毫没有任何的表示,也没有张口道出自己的姓名,他只是自顾自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显得不慌不忙,貌似惬意。 “我是谁,对于郭先生来说,应该并不要紧,关键的是,郭先生要弄清楚自己是谁,走的路是否又对,先生如今,好歹也算是河北名家,若是一不小心,踏错一步,日后后悔只怕却是来不及了。”左慈面带微笑,打着谜机的跟郭图卖关子。 郭图的脸色显得很紧张,却仍旧强自镇定的道:“什么意思?你这老头儿有话直说便是!” 左慈微微一伸手,笑道:“郭先生若想知其个中深意,不妨随老夫上楼阁雅间一叙,自有高人为郭公解答谜题,不知尊意如何?” 郭图一听左慈要拉他单聊,心下顿时犹豫,毕竟他跟这突然出现的老方士并不熟稔,两个大老爷们到了雅间相处,万一这老糟头子对自己起了歹意怎么办? 可偏偏这老头适才一语中地,直击他心中的隐秘脉门,不管这老头是知道还是蒙的,此时若不随他去,万一出了差错,一个不好便是举家灭族的惨剧,试想自己又焉能不去? 郭图左右摇摆了好一阵子,终于是下定决心,一咬牙,起身言道:“雅间便雅间的去,郭某人还怕你这老神棍不成前面带路!” 酒肆很大,分为两层,一层是散户大厅,桌案与桌案相临不足数尺,喝酒只为喝酒,人与人之间几无有机密可言。 但二楼的雅间便不一样,隔间与隔间的墙壁厚实,曲径通幽,名为喝酒之处,实则是许多世家豪绅借酒谈机的地方。 同样也是甄家的产业,不过实权已经归属与袁熙了,也算是甄宓当时的嫁妆。 进了最靠里,最幽静的雅间,里面已是坐了三人,分别是张纮,刘晔和高干三个。 张纮依旧是那副清素高雅,却又同时兼备亲善可人的摸样,见了郭图随左慈进来,二话不说,当即起身对郭图侍礼问安。 刘晔和高干也不含糊,纷纷起身相迎。 反观郭图,一见这三人就坐在当间,再联想适才左慈跟他说的话,冷汗顿时就唰唰的往外掉,他知道,别看张纮、刘晔和高干等人表面上的地位不高。 但在邺城活着的连人带畜生都知道,这几个,各个都跟袁熙有着极深的渊源,可谓是袁熙心腹中的心腹,嫡系中的嫡系。 如今这几个尽皆在此,只怕是辛评与曹操的图谋,已是落败在空了! 郭图满面惊恐,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张纮心中有数,面上却是装作不知。 张纮对着郭图施礼笑道:“郭先生,请恕张某等人今番失了礼数,擅自将先生请来,实在是惭愧之至,然却是事出有因,乃无奈之举,还望郭先生海涵,不要与我等一般见识才是。” “哪里哪里,谁人不知张公乃主公亚父,替主公执掌暗卫,劳苦功高,乃是邺城的中流砥柱,休道我郭图,便是主公见先生,也是礼敬三分,还有刘晔更是主公秘书近臣,执掌影卫,高干将军更是主公心腹,郭图不过一介散人而已,受邀来此,实乃荣幸之至!”郭图昔日毕竟曾是袁绍麾下的重臣,此刻虽然心下忐忑但说话还是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缺礼之处。 张纮微微笑了笑,也不迈关子,请了郭图和左慈坐下,亲自为其斟茶,礼数周全。 郭图接过张纮递上的茶,道声,“多谢。” 接着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左慈,道:“老方士,你是才说能为我解惑的高人,莫不是就是在场的这三位尔?” 左慈面容肃整,一副仙风道骨之色,道:“郭先生,你扣心自问,难道以这三位的身份,不足以为你解今日之疑惑么?” 刘晔轻声一叹,摇头道:“非也,非也,左仙师这话说错了,郭先生的疑惑,乃是自己心中的心结,实与他人无干,我等最多就是做个引导,至于今后当如何行事,还是郭先生自己的事情了。” 郭图闻言,浑身顿时一颤,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茶盏默然不语。 高干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抬头问郭图道:“郭先生,你为袁氏效力,已经有多少年了?” 郭图放下酒盏,深深的望了高干一眼道:“我自初平元年起,便为老主公效力,至今已有一十三年矣。” “那当着张公和子扬两位先生的面,说说袁氏对你郭图究竟怎么样?”高干语速不停,急切的追问。 郭图闻言一愣,道:“恩重如山,不可用言语而表达之。” “既然是恩重如山,那你又为何要伙同辛评谋反?”高干面色一沉,语气猛然提高,怒喝言道。 郭图浑身猛然一颤,呲着牙怒道:“我几时说过要谋反了?姓高的你休要污蔑于我?” 高干闻言一声冷笑,道:“既是不曾参与谋反,那你与辛评所图谋之事有待怎讲!?” 郭图心下一禀,暗道这几个找上自己,果然是因为事情败露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想到这里,郭图随即将双眼一闭,瞅也不瞅高干一眼,来了一招千金不如一默,干晾着高干! 高干本以为自己几番追问下来,言辞犀利,必可将郭图吓住,不想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是干脆不瞅自己了。 高干心下顿时勃然大怒!刚想出口骂两句,却是被张纮举手示意拦下。 却见张纮对刘晔使了个眼色,二人缓缓起身,皆对着郭图深深的施了一礼,其行甚为恭敬! 郭图见状一愣,急忙抬手虚扶张纮和刘晔,诧然道:“二位先生,万万使不得,两位先生大尊何得却要拜我?郭某却是承受不起,快快起来!” 张纮摇了摇头,正色言道:“郭先生不必推诿,我二人这一拜,不是为了自己,乃是替二公子向先生谢罪,先生受之无愧,尽管安心接下便是。” 郭图闻言顿时懵了,道:“替主公拜我?彼乃君,我乃是臣,那我更承受不起了” 张纮摇了摇头,道:“不,你承受的起,我二人替公子拜先生,乃是向先生谢这年余时间置先生与野,慢待先生之心的罪,这一拜非我二人所擅自为之,实乃是公子亲令,他如今身在黎阳帅帐,不能亲自回来向先生致歉,故而只得托我二人替其行之也。” “这这是主公的意思?”郭图面色大惊,急忙出言问道。 刘晔接过话茬信誓旦旦的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主公此样行事也是有原因的,想必先生心中自也明白,当年袁氏立嗣之争,先生乃是大公子亲近之人,与主公对立,后主公得登大位,为了安抚亲信与近臣之心,必然生疏有别,有升有贬,主公虽然是君,但也要权衡利弊,以己度人,但他心中却一直没有忘记先生,一直想要重新重用先生为河北股肱,只是一直不得其时而已。” 郭图闻言,长叹口气,道:“主公,对于我还肯见用” 张纮亦是附和说道:“主公在邺城的时候,也经常跟我夸赞先生的才华,只恨先生当年不曾与其同心,乃至今日之事他一直想找机会让郭先生你立下大功,以便重新见用,也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怎奈一直没有机会时至今日,却是让我们查出邺城,将有不臣之人予以谋反,却是该到了郭先生立功之日,主公身在黎阳前线,亦是大喜过望!” 郭图闻言愣了,愣了好久之后,终于颤颤巍巍的道:“主公对郭图,竟然有此等关怀之心,可恨郭图愚鲁,竟却茫然不知,若非二位先生相告,至今还活的朦朦胧胧,了无生趣。” 说到这里,却见郭图遥遥的向南一拜,道:“主公郭图!谢谢您了!” 高干却是一副不屑的神色道:“可惜主公对你一片真心,让你当成了耳旁风,你不痛定思痛,悔过立功,却是跟着辛评和袁尚他们掺和,意图叛乱,你脑瓜子让驴踢了不成?” 郭图闻言浑身一抖,对着高干嘶吼道:“胡说!辛评联合曹操叛乱,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高干猛然蹦起,怒道:“好啊!连辛评联合的是曹操这事你都知道,还说你没往里掺和!” 郭图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郭某郭某跟辛评搅和在一起,那那是有原因的对!有原因的!” 高干冷然一笑,道:“什么原因?” “原因原因就是”郭图吱吱呜呜,半晌没哼唧出个所以然。 却见刘晔恍然的一拍额头,道:“郭先生所说的原因,莫不是欲接此良机,冒险扮作内应,为主公一举铲平这些叛乱之贼,彻底的为邺城扫清所有后患?” 郭图的双眸中泪光闪闪,仰天长叹道:“知我者子扬是也!想不到我这么隐秘的身份和高深的计谋,居然一下子就被你看穿了!子扬,你真不愧是咱们主公的秘书智囊啊~~~!” 刘晔微微一笑,谦逊说道:“在下也只是根据郭先生的为人揣度而已,不想却是一语中的,见笑了。” 张纮则是猛然一拍手,瞅着郭图附和言道:“郭先生,你实在是太大义了!” 郭图豪迈的一拱手,谦虚的道:“张公过赞了,郭某只是再尽为臣者应尽的本分而已!” 高干则是一脸疑惑的瞅着郭图,奇道:“你真的是去当内奸?不是借坡下驴,骗我们?” 郭图冷哼了一声,起身将胸脯拍的梆梆响! “告诉主公,尽管放心,给我五日时间,必然将辛评他们这次反叛的人员,计谋,时间,方式等各种情报全权查探清楚,上报于主公,不负袁氏之厚恩也!” 人的聪明和才干,有时候只取决于一线之间,取决于对于一个词的理解,取决于对一个句子的领会,领会的透彻了,那就是天才,领会的不透彻,那就是一个蠢猪。 很遗憾,平日里以聪明自居的郭图,今天却是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张纮和刘晔的套,一头栽进了朦朦的雾水里,稀里糊涂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当起了地下工作者,玩起了无间道。熟不知,张纮和刘晔可是此中高手。 在说服了郭图改邪归正之后,答应去当无间道之后,张纮立刻写了一封八百里快驿,命暗卫使者,快速送往黎阳的袁熙帅帐,将个中情形挨个呈送递报。 第250章 回师 在接到了张纮的书信之后,袁熙心中不由的大感安慰,他千想万算,也不曾想到张纮,刘晔会剑走偏锋,从郭图的身上打开这个缺口,一举将形势扭转了过来,变被动为主动,化腐朽为神奇!着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当然,这里边高月和万年公主也是立了功劳的,两个女孩子这么尽心尽力的为自己的事奔波劳碌,袁熙不是白痴,他记着呢。 只是大战在即,儿女情长的事情还需得往后放一放,但袁熙心下已是打定了主意,等这次事件过后,回了邺城,自己得好好感谢高月、刘妍。 信件送来的当夜,袁熙便在自己的帅帐召开了军事会议,议定这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战。 在听了袁熙的叙述之后,高柔随即发表了自己的言论。他表示,辛评若是与曹操勾结,两面必然肯定会约定时日,在同一时辰举事。 先是辛评联合袁尚旧部,乘着田丰不备一举夺下邺城,然后在将消息散布到黎阳这边双方的战场之上,扰乱我军后方,到时候以曹操之性情,必然会乘隙攻杀袁军,已定乾坤。 高柔的话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得到了袁熙和帐内诸将所有的深切赞同。 “仲达,我觉得高柔将军之见甚妥,以你之见,我等应该如何应对之?”袁熙看向司马懿问道。 司马懿的表情严肃,思想接连转了三转,道:“曹操和辛评一前一后,一明一暗的相互勾搭,要破他们,唯有将计就计,先平定邺城之乱,然后再撒布假消息,引曹操来攻,布好埋伏,方为上善之策!” 袁熙轻笑道:“还请仲达释意!” 司马懿拱手行礼,沉声说道:“邺城那面,虽然有郭图为内应,张纮等人为扶持,但守备较弱,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主公当和赵云将军领一支兵马回去,平定邺城之乱,一旦平复,就散播邺城失陷的谣言,引曹操来攻,黎阳这面,就交给五公子袁买,高柔将军,以及由诸位先生和将军们全权统领,对付曹操!” 袁熙坐于首位,不禁莞尔说道,“都听到了吗,按照仲达说的去做!” “诺——!” 于是乎,一场将计就计的最终决战,缓缓的拉开了帷幕。 袁熙军北返的官道之上。 车子忽然停下来,高览的声音在车外朗声道:“主公,高览参见。” 袁熙情绪激动,跳下车,拉着高览的手。 高览目光凄凉且气愤,精光爆射的和袁熙对视,羞愧并坚定说道。“主公,请放心,后方一切尚在可控之局面!” 高览的身后是四个偏将军,分别是张南、张锴、审荣、霍奴。这四个人里张南和张锴曾经是袁尚的嫡系。为了安全起见,袁熙下令让张南、张锴留守仓亭,军队交给审荣来指挥。 到了这个时候,袁熙一手提拔起来的审荣想来是不会出卖他的,起码如今局面他不会。 张锴和张南知道自己受到怀疑,跑来申诉。 张南道:“主公怀疑末将不忠,末将情愿一死,我和张锴都不是笨蛋,看得出谁是明主,只有主公可以带着我们打败曹操,我们怎么会和三公子造反。三公子那人,他即便做了大将军,早晚也要死在曹操的手上的。” 张锴哭道:“主公,张锴一片忠心,绝不会背叛,请主公给我一支军,末将愿为前部,讨伐叛逆冯礼。” 袁熙幽幽看了他们一眼,毫不犹豫点头道;“好,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邺城,辛评府邸书房之内。 此刻的书房桌案之边,围绕着不下十余人,尽皆是此次欲行反叛的核心人物,其中不乏在邺城身居高位者,他们此刻,正在谋划着。这一次政变的最终大计! 辛评一脸的阴沉,嘶哑着喉咙对众人说道:“这个月初十,乃是田丰将下季粮秣派人运往黎阳大营的日子,邺城之内的兵马守备极为空虚,我已经以三公子之名,邀请了周边郡县,对三公子忠心耿耿的心腹将领,命他们当夜子时赶往邺城,届时我弟辛毗会想办法打开城门,放诸路盟军进程,各位也需组织麾下各部的力量,里应外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城池,不可让田丰有所发觉。” 众反叛首脑闻言都赶忙点头,表示赞同,却有郭图摸着下巴,一字一顿的言道:“既然是里应外合,快速占据城池,那自当得有首要的占据目标,还望仲治明示,也好解我等心中之疑惑!” 辛评微微一笑,对着郭图露出了一副赞赏的表情,道:“郭先生果然不愧是河北栋梁,果然看法独到深远,令人钦佩之其实您所说的,辛某也早已想过,我认为,当务之急,我等应主要占领的地方有三处,第一处自不必说,乃是田丰所居宅院,此人如今乃是邺城之胆,抓了田丰,便等同捏住了邺城的命脉,没有他的下令,可以瞬时令邺城各部全部瘫痪!第二处要速速占领的地方,便是大将军府!控制住主母刘氏,以及袁氏所有的家眷,这样便可以起到威慑掣肘袁熙的作用!第三处,便是要火速占领三公子袁尚被软禁的府邸,请出三公子主持大局!试想我等所有的外援,皆是三公子的旧部!他们此刻虽然是要帮我们,但三公子不出,势必让他们无法完全安心,所以这一处也是必要三处要宅,缺一不可,需托付于可信之人,方可成就大事!” 郭图闻言忙道:“那依你之见,这三处要地,需派何人去抢占为上?” 辛评仔细的想了想,道:“三处当中,以杀田丰最为重要,此处当有我去!大将军府那里,还请王二兄引军一支,前往控制至于三公子袁尚的府邸,郭兄,非你去救不可,毕竟你乃是此役首要之人,若想得三公子相信,还得由你出面才是。” 郭图心中,将这所有的一切暗暗记下,笑着一拱手,道:“仲治放心,三公子那里的事,自然由我去办!” 又叮嘱了众人起事时的几件重要事宜,辛评随即让众人回去准备,但不知为何,却独独留下了郭图! 书房之内,此刻只有辛,郭二人面对面的互坐在桌案的对面,两个人各怀鬼胎,心中千回百转,掂量着该如何应对方。 “仲治,你让众人都去准备大事,为何独独留我?做什么?”郭图满面笑容的看着他对面的辛评。 辛评微微一笑,四下瞅了瞅,接着探头过去,在郭图的耳边低声说道:“适才人多嘴杂,有些话我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此刻唯有公则与我,方好明示” 郭图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辛评,道:“有什么事不好张口,非得就剩你我之时才能开口!” 辛评冷然一笑,道:“自然就是在起事当夜,请公则你去袁尚府邸上的事情!” 郭图闻言恍然,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哦,原来是为了这事,仲治你还真是心细如尘,把我留下就是为了特意嘱咐一下这事?放心,到了起事当日,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将三公子从牢笼里解救出来,绝不会因为我这一面,而耽误咱们的大计就是!” 辛评却是摇了摇头,道:“公则,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留你在此,想告诉你的,不是要你在起事当夜,将袁尚从府邸上救出来。” 郭图闻言一愣,道:“那你想干的什么?” 辛评的左手做出杀人状,狠狠的向下一切,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一字一顿的道。 “杀了他!” 郭图:“!!!!!!” 邺城,张纮府邸。 “你说辛评要让你杀了袁尚,狗日的你疯了!”高干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死死的盯着一脸灰败的郭图骂道。 郭图气的牙牙直痒,从嗓子眼里冲着高干咆哮:“你他娘的说谁疯了?跟我有一文钱关系吗?是辛评疯了!” 郭图的左面,张纮故作疑惑道:“可是,袁尚不是为辛评提供了,血书和他心腹的名单么?辛评杀他,对自己有何好处?” 郭图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这就是辛评厉害的地方了,其实就这个事来看,三公子我是说袁尚,不过是被他利用的一棵棋子而已,袁尚想借着这次事件翻身,但辛评根本就不曾真心的想帮他,他只是想建立功业,然后投降曹操,一旦邺城被攻破,想要执掌河北的袁尚,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块绊脚石,留下袁尚有弊无利,只能杀之为上策!” 刘晔恍然的点了点头,双眸中透出明了,说道:“而且杀了袁尚之后,他还可以将这件事嫁祸在田丰或者是主公的身上,以此来彻底的掌控袁尚旧部的信任,所谓哀兵必胜,到时候他只要加以言辞相激,不怕袁尚的旧部们再跟河北军火拼时不尽心辛评这人,真是好缜密的心思,幸亏有郭图先生为内应,否则咱们一时半刻,还真容易反应不过劲来!” 郭图闻言忙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是不是赶紧派人去跟主公沟通一下,也好定下个应对之策。” 却见张纮摇了摇头,道:“主公前日发来信函,说是已经和赵云将军率兵回赶,初时当夜的子时,定能抵达邺城,如今这点小事我等便可以做主,不需劳烦于他。” “咱们做主?”郭图一头雾水,道:“张公,咱们怎么做主?” “辛评想让袁尚死,咱们就偏偏让袁尚活着,不但让他活着,还要让他知道辛评的真实企图!” 是月初十,是这个月相对来讲比较平静的日子,只因一直在筹备粮秣兵刃的军备队,在田丰的派遣下,终于在今日午时初刻踏出了邺城的城门,缓缓的向着南方的黎阳战场而去,而邺城也因为这支守备队伍远赴战场而变得城防薄弱,兵力也降低为每个月的历史最低! 而这一晚,却也正是辛评等人策划反叛的动手之夜! 子时之初,大将军府刘氏的房内。 自打袁绍去世,袁熙继位之后,凭空由袁氏夫人升格为主母的刘氏,就变的有些迷信和神道,想起不明不白突然去世的丈夫,和为了继承丈夫基业而忙的一直奔波的儿子。 刘氏这心中就有些不太通舒,她总是觉得现在的袁家是不是,遭到了上天的谴责和惩罚,而一直背运连连,坏事不断? 因而,刘氏改了平日里骄横的习惯,每日食毕沐浴之后总要前往祠堂拜祭先祖,并日日敬拜天地,以求袁家早日脱离厄运,儿子也能够早日安定,得到枕静康泰。 今日的刘氏心神不宁,敬拜天地的事因而有些耽搁,这一耽误,竟然就是整整的耽误到了夜半!直到子时之前,方才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房间安睡。 刘氏刚睡下没两柱香的功夫,便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慷锵有力的敲门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刘氏刚刚有了些睡意,乍然被人敲醒,顿时不由恼怒,想也不想下意识的脱口喝斥道:“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成何体统?” 门外的拍门声明显顿了一些,接着立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声。 “夫人,是我,我是青儿!” 刘氏揉了揉眼,一掀被窝起身怒道:“青儿,你何时也变得这么不懂规矩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非得半夜折腾?!” 青儿并没有因为刘氏的恼怒而害怕,语速反而是越发的焦急,道:“夫人,大事不好!府外喊杀声震天,邺城四处火光四起,似是有人在反叛夺城了!” 刘氏朦朦胧胧的,张嘴就道:“嗨,我当多大点破事,也值得招呼我?不就是反叛么,你告诉管家一声让他去处理就完了等会?你刚才说什么?反叛,夺城?” 听明白个中曲直的刘氏猛然一掀被窝,赤着双脚奔出卧室,猛然一拉房门,惊恐的对着守在门外的青儿吼道:“反了?谁反了!田丰他人呢,城中有人造反,怎不见他来护持?” 青儿浑身哆嗦,闻言急切的摇了摇头,道:“夫人,青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城中喊杀声震天,四处都是乱兵抢掠交战的呼吼声,天色又黑,根本就看不出清楚据咱们府中的家丁探报,田大人的府宅好像也受到了叛军的进攻,此刻正在与叛军交战,一时半会的,怕是顾不上咱们了!” 刘氏闻言,双腿一软,差点就没瘫倒在地,幸好青儿眼尖,一把将她扶住,才没出什么洋相。 “我儿显奕现在外面与曹操大军交战,田元皓一时间又不能赶将过来护持,叛军若有名眼之辈,必然会直捣咱们大将军府,青儿,咱们现在怎么办?”刘氏慌张说道。 青儿哆哆嗦嗦的,想了一想,忙道:“夫人,当年老主公建大将军府时,不是在后园留下了一条密道么,咱们赶紧选几个忠心的家仆,先从密道逃遁出去,等邺城的叛军被平复了,再回来处置不迟” 刘氏闻言大感赞同,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就这么办!” 走出了袁府后园,刘氏一面收拢忠心府内部众,一行人大包小裹的,浩浩荡荡奔着后园的密道奔去,预备跑路。 还没等众人的计划完全实施,府内的管家却是跑来禀报,跟刘氏说府内已然有人赶来护持,在正厅前整备守护,特来告诉夫人,大可不必慌张,安心静坐无妨。 刘氏闻言大喜过望,急忙引着青儿还有麾下的一众人等奔赴前厅来瞧。 第251章 激斗 袁熙行军处。 张锴坚定对袁熙行礼道:“请主公准许,末将带一师去生擒冯礼,以表忠心。” 司马懿摆手道:“慢着,冯礼是否造反还未可知,贸贸然前去,可就真的把他逼反了。” 袁熙顿了顿后说道:“还是我去和他谈一谈,看看有无转圜的余地,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作战的。” 司马懿凝重道:“但愿如此。” 邺城,大将军府 此刻的前厅内,平白无故的却是多了许多的壮汉、打手、医者、仆从、侍女等等,他们手持弓弩,武器,药品,石块,梯子等物品。 由张纮,刘晔,高干,左慈,华佗等人的指挥下,各行其责,各履其职,往来奔波,占领府内的各处制高点,加固袁府的防守! 刘氏对于别人或许不识,但是对于张纮和高干这两个,跟自己儿子关系甚密的人,还是颇有些接触的。 她见状不由大奇道:“这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张纮和高干等人见了刘夫人,不慌不忙的上前见礼。 施完礼后,却见张纮对着刘氏笑,道:“夫人,今夜城中反贼作乱,情况紧迫,我等着急夫人安危,故而未曾请令,便擅自集结家仆和人手,敢来护持,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海涵。” 高干亦是笑着点头道:“姨母,您可别怪我们多事啊。” 刘氏闻言,心下顿时大定,一把抓住了张纮和高干的手,激动的感慨言道:“你们这,这城中事变,不想着自己逃生,反倒是领了人马赶到我这里护持,我我谢你们还来不及,如何能怪你们多事” 说到这里,刘氏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张纮却是安慰道:“夫人客气了,我们几人与袁氏都甚有渊源,显奕不在城中,我二人与夫人来说便如他本人一般,生死之危,关键时刻,又岂能弃了夫人独自逃生呢?” “好!好!”刘氏感动的语无伦次,一个劲的摇着二人的手道:“你们二人既然是有此心,我又岂能不为你等做主?从今以后,我保证,袁氏必然不会辜负你们一丝一毫” 高干到底是城府浅了点,闻言顿时一副乐呵呵的表情,整个一心花怒放。 还是张纮见过大世面,面色波澜不惊,笑道:“夫人,此些事情容日后再提,我二人先去布置府内的守备,必不让叛军进了袁宅一步,夫人尽管在正厅安坐歇息,我等去去便回。” 刘氏闻言大感欣慰,一个劲的点头,感慨道:“你们,快去!我就不给你们添乱,只在这等你们的好消息就是。” 二人施礼而去,回到院中,将袁府和自己带来的人马何为一处,一面布置分发武器,一面布置各自的守岗和职位,另有一些懂医的人士和侍女在华佗,左慈的带领下,安排在正院的空地上,以便做好后勤保障。 邺城南郊此刻没有重兵,总兵力在一万左右。冯礼这些天一直在摇摆中,他是三公子袁尚的旧部,袁尚对他恩重如山,冯礼的母亲生病了,袁尚还多次为其求医问药。 五年前冯礼的儿子杀了人,审配要杀人偿命,也是三公子给救下来的。如今,三公子有难了,自己能坐视不理吗?可是二公子对他也不错,而且观其人其行事作为,不失为一个明主圣君,在军事和政治方面比之三公子强了百倍,背叛他也于心不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正在两难之际,亲兵来报:“主公和高览将军的大军已到城下,是否迎接入城。” 冯礼不禁苦笑道;“我去看看。” 冯礼从土城楼上向下俯视,三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从刀矛上冲起的杀气漫溢城楼,让他喘不过气来。 袁熙和高览立马城下,这个距离刚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内。而且袁熙没穿铠甲,如果一阵乱箭把他射杀,三公子就登上大位了。 然后,三公子对曹操?只怕他贪生怕死不是曹操对手,三公子这人,做大事而惜身,贪小利而忘命,实在成不了大事的。 看着犹豫中的冯礼,高览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声喊道:“冯将军,是我和主公,快开城门,我们要返回冀州去。” 而土楼上的冯礼心想,主公既然不穿铠甲,就表示还信任我,对我算是仁至义尽了。我又何苦参予到兄弟争位中去呢。 冯礼很轻松地道:“快,快给主公开门。” 土楼的城门嘎嘎嘎嘎的打开来,夕阳的红光下,马蹄咔咔咔咔的踱进城中。 一场血战消弭于无形,真希望袁尚也能像冯礼一样,及时醒悟,不过有些事身不由己。 袁熙吩咐冯礼依然守卫土楼,接着他和高览、司马懿穿,继续北上连夜杀奔邺城而去。 此刻的邺城之内,乱战已起,叛军四处攻杀,其重要目标有三处,一为田丰,二为袁府,三为袁尚居住处,三处皆是有关这次叛变的要害重地,辛评志在必得。 故而在这三处都下了狠劲,故而哪怕是城内早有准备,也是颇有些吃紧。 邺城外三里处,袁熙亲自率领着近卫营一支兵马,遥遥的观看者远处厮杀震天的邺城。 他英俊的双目中不断的闪烁着精光,几次想抬手吩咐身后的赵云前往攻击救援,但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还是怅然的放下了手,压制住心中的紧张与躁动,继续等待着,等待着 “报~~~!”祝公道匹马飞奔,携带者一众虎卫骑兵手下,飞也似的向着袁熙跑来。 袁熙心中顿时一喜,他适才分别派遣许褚和祝公道各率一支兵马去打听战况。 如今只所以还未出动救援,等待的就是二人的情况汇报! “情况怎么样了?”看着祝公道一脸的汗渍,袁熙急忙开口询问。 “启禀主公,邺城之内,各处乱兵,打的热火朝天,很是惨烈”祝公道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赶忙对袁熙展开了战况汇报。 袁熙瞅了瞅他,点点头表示让继续。 祝公道则是眨巴着大眼睛,瞪了袁熙许久,见他没有反应,以为他没听清,忙又道:“主公,邺城之内,厮杀正酣啊!” 袁熙的眉头开始微微皱起,又一次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许褚已是领着麾下虎卫快速奔回,对着袁熙道:“主公,情况打探到了,张公暗卫给我带来的消息中,言名郭图所知晓的几路袁尚军,此刻已是全部抵达了邺城,另外,还有几处我们不曾知晓的叛军,也已抵至,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不会再有新的叛军加入其中了!现在出击,正是时候!” 袁熙怅然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扫了赵云一眼,接着又道:“那咱们抽调的各路援军呢,可是已经安排妥当。” 赵云点了点头:“现在我军整部兵马全在黎阳对抗曹操,这里的援军不是很多,但想必却有一战之力,就等主公你一声令下,便可出击!” 袁熙想了想,开口道:“好,既然如此,许褚,你去综合各路援军,横扫截杀所有不属于邺城的外来叛逆赵云,你领着本部兵马,冲入城内,去援助田丰,还有驻守在大将军府邸的张纮他们,虽然他们在信中跟我拍了胸脯作保,但我还是不太放心,要尽快解开他们的危急才好我去袁尚那里,协助郭图说服他出面,纳降叛军,争取将损失降到最低,分头行事,切记一定要完成各自的任务!” 这一番策略,都是司马懿授意袁熙这么做的,功不必在己,司马懿是深谙为臣之道的。 当然前提是,有人得压制的住他,幸运的是,太宗宣武帝袁熙是完全可以的。 袁熙将自己所率领的兵马和各地征调来的援军统筹计算,共分成了三部。 第一部由赵云率领冲杀进成,与城内的叛军交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救援出田丰和在袁府内的一众亲人们。 第二路由于许褚率领,统筹城外的所有援军,阻挡由各地叛逆官员,所率领的几路叛军进城。 第三路由自己引领,这一路的兵马不多,走最近的邺城西门,直奔关押袁尚的府邸而去。 因为袁熙知道这次策划反叛的主要负责人虽然是曹操和辛评,但曹操的大军尽在黎阳与己方主力相对持,难以分出多余的兵力增援邺城之战,只能把一切都交给了辛评,而辛评本身实力不足,他此番所动用的反叛武装,基本上全都是袁尚昔日藏潜的旧日班底。 所以此次袁曹之战的关键,就在谁的动作更快,所以袁熙他拖不起。 郭图表示他会说服袁尚投降,但袁熙却并不太看好他,并不是他对郭图的口才和能力不看好,郭图身为昔日河北的谋主之一,自然是有他的独到和优越之处。 但是袁熙知道袁尚心性,与他对自己的仇恨程度,自己若是不去现场,只怕单凭郭图的嘴巴,未必能够将袁尚摆平。 计议得定之后,袁熙、赵云、许褚开始分头行动,袁熙引着麾下的虎卫与本部近卫营少数人马,奔邺城西门而走,欲图往袁尚府邸而去。 眼看着就要抵达城下,但西城的城门却是死死的紧闭着,袁熙心下忐忑,不知道西城的城门此刻正把持在谁的手里,正犹豫该用什么身份来叫开城门,却突听城头之上,一个颇具傲气且极为自负的声音隐隐的隔空传来。 “城下的兵马,可是前来增援邺城的劲旅乎?我乃是辛评辛从事之亲弟辛毗,特在此迎接众位多时了!” 以袁熙为首的袁军众人闻言顿时一愣。随即袁熙又是一喜,看来老师张纮的暗卫也不是什么也没做,这辛毗就是那一枚棋子之一。 袁熙回过神来,抬手狠狠的一甩马鞭子,高声道:“我等乃是接到三公子血书传召的嫡系,奉命于今夜子时前来助三公子攻打邺城,尔等快开城门,也好让我等进去助战!” 那城上的人没有答话,只是命人咕噜噜的拉开了城门,放袁熙等人进了去。 不曾想,袁熙的兵马方一进了去,便立刻现出了凶狠的原形,其所部兵士操着战刀长戈,飞一般的攻略上了城头,将执掌西城门的这些叛军全部斩杀,并生擒了贼首,重新掌握了西城门的控制权。 这位负责在西城门迎接各路叛军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次叛变的策划者,辛评的弟弟辛毗!他奉命坐镇西门,为各路前来邺城的叛军开关放闸,引路进城,同样也是张纮和袁熙安排的双面间谍,不过袁熙亲自增援。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当然,他也有些庆幸 灰头土脸的被押解到袁熙的面前,辛毗一副被欺骗的幽怨表情,抬头看了看坐于马上,瞅着他微笑的袁熙。 “混账你们竟然……,枉我这么相信你们,给你们开门!” 辛毗用一种很明显带有悲怆的声音呜咽的冲着袁熙申诉。 袁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正所谓兵不厌诈,要怪,就怪你自己报出身份和目地报的太早了,好好记住。” 说罢,转过头去,吩咐身后的人道:“这人既然是辛评的弟弟,身份地位自然特殊,来人啊,与我绑了,当做人质!关键时刻,必有大用!” 既然做戏,得做全套不是,何况既然是双面间谍,那么其忠心度,还是有待商榷的。 “诺——!” 邺城,田丰府邸。 此刻的田丰府邸,已是被辛评亲自率领的兵马与叛众包围的水泄不通,叛军手持战刀和梯子疯狂的向着其府内攻去。 而田丰府内,由田丰亲自率领的一众亲卫们,则是占据着各处制高点,用剑、枪、石、盾拼死的护持住叛军的攻势,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田丰府的墙栏和大门面前,堆积了如山的尸体和血染的墙壁,腥臭之味随风飘絮,让人闻着不由得恶心欲吐,难以自持。 府邸之外,辛评面色忽青忽红的看着己方的兵马,一次次的被田丰府内的护卫击退,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 按照辛评想来,他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田丰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自己蓄势一击,必然难以抵挡,早该是授首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不曾想到得是,己方夜攻打田丰府,却是得到了对方强有力的殊死抵抗。 辛评不是常人,单看对方的安排布置和兵力防备面,就能够看出对方若不是防范森严已然超出人类的想象,那就是对于今日之战早有准备了! 敌方早有准备? 一想到这里,辛评的身体就不自觉地有些打哆嗦,脸上也是阴沉的可怕! 早有准备又怎样? 邺城内兵力不足的事实却是摆在那里,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任凭你准备的再是妥当,在我这般强硬的攻势之下,你田丰也就是多支撑个把时辰,绝无幸免之理! 所以,我辛评又岂会惧你哉? 想到这里,却见辛评一抬手,招呼手下攻府的人暂撤,然后迈步上前,冲着门强内,放开嗓子高声呼叫道。 “田丰!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与我答话~~!” 直到过了好一会,才听见田丰的声音从府邸内缓缓传出,声音刚正不阿,慷慨而激昂有力。 “逆贼!事到如今,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有本事放马过来,丰纵然是战至只剩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让河北的基业,断送在你这小人的手里!” 辛评冷笑一声,道:“田丰,你一门心思的为袁熙那小匹夫卖命,又是何必呢?他给了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对他这般忠心?不过是一竖子而已,值得你这样跟随么?投降,以你的才华,若是到了曹丞相麾下,前途必将不可限量,何苦执意拘泥于此?” “哈哈哈哈~~~~!” 田丰怒然的笑声从府中隐隐的传了出来:“你这畜生,也配与我谈前途二字,我且问你,这些年来,袁氏可曾丝毫亏待于你,你如今所有的一切,哪一样不是袁氏所赠予的?你自己拍着良心说道说道,你为什么反?” 辛评沉着脸,恼怒的言道:“老主公在日,河北何其富庶,何其强大!我辛评受老主公厚恩相待,本当忠心侍主,从一而终,怎奈袁熙小儿,不尊王化,不尊先祖,自即位后就罢拙功臣,强提嫡系,刚愎自用,烂改国策,攻杀兄长囚禁弟弟,威逼乡绅百姓,导致河北四州分崩离析,民众苦不堪言,如今的四州之地早已不复当年之鼎望,我今日此举,实属无奈!虽对不起袁氏,却对得起汉室正统,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这四州基业!试想舍一袁家而救河北四洲之人,何乐而不为之?” “你,你简直是混账!口不择言!”田丰虽有才干,怎奈嘴上的功夫委实不如辛评厉害,见这不要脸的将什么汉室江山,河北百姓统统都搬出来了,差点没气的昏死过去。 辛评却是一副小人得势的笑容,冲着府邸内的田丰高声叫道:“怎么样?田丰老匹夫,没有话说了?还是在我面前自裁?我可以留你全尸” 田丰气得直咬牙,在院子内狠狠的啐了一口,张嘴骂道:“呸!逆贼,让我自刎?你也配” 辛评眉头一皱,怒道:“好,姓田的,休怪我不念同僚之谊了!” “好,来人啊强攻!” “杀!” 第252章 迷局 邺城之内,各府各街打得如火如荼,袁熙这面也没闲着,率领着一众虎卫左右突杀,终于来到了袁尚所在的府邸。 此时的袁尚府邸,已经被郭图所控制。 他欲劝说袁尚,怎奈袁尚竟然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郭图他一时间倒也不敢强攻。 袁尚准备了一堆柴火,堆积在了自己的书房,不听郭图的任何一句苦劝,只言谁若是敢逼迫于他,他就点火自焚,绝不手软。 郭图奉命劝降袁尚,本以为势在必得,但万万却没想到,袁尚居然刚烈的不受一句劝阻,甚至还要自杀?他有些诧异! 这下子可是吓坏了郭图,他不敢进尚书房的门,只是命人将袁尚的府邸团团围住。 自己则是焦急的在外面搓着手,等待己方的兵马前来增援,并一边想着对策。 直到袁熙赶来的时候,郭图还是没有踏进袁尚的书房门半步,急的咬牙干瞪眼。 “主公!”见了袁熙亲至,郭图急忙俯身倒地,冲着袁熙大礼参拜道:“主公!郭图无能,不能劝说袁尚回头,身有重罪,还望主公责罚!” 袁熙不以为意,笑着扶起郭图道:“公则先生说的哪里话,此次若是没有你为个中内应,只怕邺城早已被曹操和辛评图谋攻下,你救了整个河北,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起来了。” 郭图抚了抚胸口,长叹口气道:“郭某惭愧,此后某誓死追随主公主公!” 突听袁熙长叹口气,起身指着袁尚的府中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郭图面露尴尬之色,随即将自己如何领着亲信控制了袁尚的府邸,袁尚又是如何在书房内布置了柴火,还以自焚来威胁自己,使得自己现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能守护在原地干巴的瞎着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袁熙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冷笑说道:“也就是说,袁尚现在所待的书房,已是布满了引火之物,他还手舞火把,不允许咱们踏进半步,不然他就自焚?” 郭图脸色沉重,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那个。。。对!。。没错!” “郭先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他想自焚,咱们让手下准备些水候着,他一点火,咱们随时扑灭不就得了?”袁熙疑惑说道。 郭图摇了摇头,叹道:“袁尚此番准备的甚是隐秘,不但在事前阻断了府内的一切水源,还将汲水之物砸了个粉碎,这整个府内,别说是个盆了,就连个夜壶都搜罗不着,一会事急,如何能够灭火?” 袁熙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自己下手也这么凶狠?三弟这招也未免太绝了!” 郭图沉痛的看了袁熙一眼,道:“主公,事到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办?邺城战事紧迫,时间可不等人呢。” 冀州邺城,城西袁尚府邸的书房之内。 平日整洁干净的书房之内,此刻却是呈现出一副截然相反的意味,四处堆积着干柴和引火之物,在房内围城了一个大圈,当中却是袁尚矗立期间,他单手举着一支火把,不满血丝的双目空洞的盯着书房的大门,面上布满了深刻的悔恨绝望与甘愿玉石俱焚的滔滔怒意。 天不保佑他袁尚,想他这七八余年间,费劲心思,苦心经营设计,到头来却都成了一场空,什么争霸天下,什么四州之主,什么冠绝群雄,到头来终归不都是成了那空中楼阁,摇摇欲坠,顷刻间毁灭无痕,随着清风飘逝,犹如一道过眼云烟。 罢,罢,罢!一切的努力与心机既然已是白费,自己又何必过于伤心给自个空添烦恼? 今日就借着这一场大火,将自己的性命和凌云壮志一同随烟尘而去,从此再无忧虑,再无牵挂!也不堕了袁家名声。 带着这一丝决绝,袁尚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柴火堆,伸手就要将脚下的柴火堆给点燃! 可眼瞅着手中的火把要点燃在柴火堆上,袁尚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却又停下了,来来回回,哆哆嗦嗦的,显得很犹豫。 纵然心中有着无限的豪情壮志,纵然心中有着无数的英雄末路之情,但袁尚终归不是视死如归的战士,他是四世三公之后,他是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公子哥,他是从没吃过苦,从没受过罪的世家大族之后! 对于一个这样的人,让他亲手动手了结自己的性命,试问他又如何能够下得去手呢? 如今的他,可是仅有二十岁的年纪啊,正当茂年之际,他的人生路还有很长,他还没有享受够这无尽的荣华富贵,他还没有享受到那种一呼白应,笑看天下的霸者生活,现在的他就这么死了,是不是未免有些过于不值得了? 太冤了?!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可我还没活够啊! 袁尚悲切的胡思乱想到。 “三弟,你还在吗?二哥来看你了” 就在袁尚正徘徊在死或是不死的这道分割线上的时候,门外一个急切的声音幽幽的传入了他的耳中,恍如一道恶魔的催命音籁,令其浑身震颤不已! 怎么可能,这个冤家兄弟他居然也来了?这下可怎么办?自己本来已是犹豫要不要死了,如今他乍然一出现,自己若在这个时刻惜命不自尽,那岂不是召了他的笑话?落下一辈子贪生怕死的把柄!? 袁尚左右为难,急的满头直冒汗。 而门外的袁熙显然有些不耐烦,对着他又大声呼喝了一声:“三弟,你到底在不在啊?” “在在呢!”不知为何,但凡是袁熙一出现,袁尚的心中就总会出现,一种说不清的莫名惧意,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磕巴。 就如同李元吉怕李世民一样,所以拼命的作死,来掩盖内心的胆怯。 袁熙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三弟,今日本来是你去死的大好日子,我本来不应该过来给你添堵,但有些事情却是在心里怎么憋也憋不住,很想一吐为快,我今日要是不说,我怕你死了到地府也是做个冤死鬼!” 袁尚站在屋内,举着火把,冷哼道:“二哥,你想说什么?” “你被辛评利用了,尚不自知?还在这里凭空做着重新搬到我,在登河北之主位置的美梦,三弟,你不觉得你自己有点天真吗?” 袁尚哈哈大笑,道:“二哥,你这些话,刚才郭图已经跟我说过了!他说辛评联合曹操,骗取我的血书和支援兵力,然后将我杀死,再将这件事嫁祸在田丰的身上,以此来彻底的掌控我旧部的信任,以哀兵之强来加速控制邺城,所谓一箭双雕,便正是如此了!” 袁熙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可笑你自己如今还不明白,被别人卖了还美滋滋的给辛评数钱,三弟,你若是现在死了,只能便宜辛评和曹操,平白被人利用了一次,于你与我,于河北丝毫无益,死不瞑目啊!” “呸!”但听屋中猛然传出一阵呸声,却是袁尚冷笑着言道:“袁显奕,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被你两句话就忽悠了?我若是信了你的挑拨之计,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你想反过头来,利用我去说服我的旧部罢兵,想都别想!我袁尚今日就是死了,也要在你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告诉你,我现在就要点火自杀了!” “别——!”袁熙猛然出口阻拦。 书房内,袁尚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快慰得意的笑容,终于让一直压着自己的二哥袁熙,有了一些惧怕,他内心也是得意的。 “怎么,舍不得你弟弟我死么?我偏死给你看!谁拦着我我跟谁急!” 书房之外,却听袁熙拍了拍手,让两名士卒将一个人押解到书房门前。 “三弟,我说的话你不信,但不知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的口供,不知你信是不信呢?” 袁尚闻言一愣,下意识的道:“谁?” “三公子,是我啊!” 书房之外,一个明显带有哭腔的声音嚎啕的响起。 袁尚猛然一惊,道:“辛毗,你怎么会在这!?”袁尚知道辛毗是辛评的弟弟。 书房之外,却见袁熙轻轻的一拍辛毗的臂膀,对着他打了一个眼色。辛毗立马会意。 “辛毗,你是辛评的亲兄弟,想必他计划中的每一环必然不会隐瞒与你,现在当着我三弟的面,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跟我三弟说上一遍,记住!不许说谎,不许拔瞎!不然的话我就把你送进我三弟的书房,让你们一起死!” 辛毗闻言顿时一颤,接着猛然向着袁尚所在的书房猛一磕头,颤抖着哭嚎道:“三公子恕罪,辛家兄弟对不起您啊!” 书房之内,袁尚的身体顿时一颤,道:“你什么意思?” 辛毗的哭咽声从屋外缓缓的传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三公子,事到如今,辛毗也不瞒骗你了,其实我等兄弟,早已是归附了曹操,曹操许诺,若我兄弟二人此番夺下邺城,朝廷当以九卿封侯之礼以待,绝无相负!我兄长苦思多日,暗稠手中的实力不足,故而联想到了三公子,大哥曾对我言,若能将公子的兵马骗到手,则大公子本人便无用,留下势必为祸,有祸无利,需得除之,一面可以掌握公子的亲信兵马,另一面则是以防日后出事为祸!” 书房之内,袁尚的嘴巴顿时长大,不敢相信这话却是从辛毗的口中说出来的,一种被欺骗的悲凉感和挫败感,深深的盘旋于他的内心,久久的不能散去。 “三公子,我等对你不起啊!”书房之外,辛毗的声音依旧继续响起。 袁熙见辛毗说完,挥了挥手,命侍卫将他带将下去,袁熙很满意辛毗的表现。 然后转头对着屋内的袁尚书房高呼道:“三弟,这下子,你可听的清楚了?这不是我和郭图瞎编?是非公断曲直,自有公论,如今告诉你真相,你也不用带着遗憾去死了!” 听了袁熙的话,袁尚的身体顿时一颤,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二哥,你什么意思?” 书房外,袁熙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不禁莞尔道:“我的意思是,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三弟你既然已是知道事实真相,死后就不会当个糊涂鬼了你可以去死了!” “啥?”袁尚听了这话,身子一栽歪:“什么去死?” “点火啊,你不是要引火自杀吗?”袁熙冷笑道。 袁尚的冷汗顿时顺着脖颈子往下流,若是说他适才死的有些半推半就。 但现在则是完全的不想死了,试想,一个人在知道了自己被别人利用完一脚踹开,居然还想着自杀,这个人得多大心? “那个那个”袁尚的语气躲躲闪闪,犹犹豫豫,显然正在思考着,可以光面堂皇不死的理由。 袁熙的声音又从外头传了进来,道:“三弟,你该不是舍不得对自己下手?” 屋内的袁尚言显得有些愧然。 “既然三弟不舍得对自己下手,你我兄弟一场,这个忙,二哥我帮了~~!” 屋内的袁尚闻言顿时一愣,还没揣摩明白袁熙这句话的意思,便见书房的大门“呯”的一声被人踹开,袁熙手里接过司马懿拎着的一支明晃晃的火把,站在袁尚的书房之外。 “二哥,你想干什么?”袁尚心中一紧,脑中闪出了一种极度不妙的感觉。 “三弟,一路保重!二哥我为你践行了!”袁熙假装悲痛着说完。 抬手便将火把扔进了书房的柴火堆内,接着“呯!”的一声将书房的门又一次的关上了。 袁尚:“” 袁尚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几乎是下意识的飞身跃起,心有余悸的低头看了看那些被火燃烧的柴火堆,提到嗓子眼的心仿佛又落回到了胸膛里,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袁熙来到袁尚的内室,听到两个女子的争吵声,心想一定是他的夫人和小妾。 袁熙快走几步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发蒙。袁尚屋子里的人竟然是步练师。 步练师衣衫凌乱发髻蓬松,脸上有好几道刮破的指痕,胸前的衣衫被撕扯,露出雪白的肌肤,似乎受了侵犯。她见袁熙进来就像看到救星,立即扑上来痛哭。 见知袁尚败了,另一女鱼幼薇心中一慌,下意识的双腿一屈,跪在袁熙面前哭道:“二哥,奴家只是女子,一应之事都是……” “玄机,某并未打算为难于你!”止住了她要说的话,袁熙淡淡的说道:“你是三弟的女人,所谓弟媳不可欺!某又怎会动你?” 随即袁熙眼中飘过一丝冷芒。 跪伏在地,鱼幼薇浑身剧烈的哆嗦着,果真没敢再多说半句,不过她的命运已经。 审荣带兵从外面闯进来回禀道;“主公,叛军已全部伏诛,三公子――” 审荣一眼看到了地上,四肢软瘫惨不忍睹的袁尚,心中不由一阵叹息。 步练师还在袁熙怀中抽噎。接着袁熙把她交给了前来的审荣。 见此场景,满脸颓丧,袁尚喃喃的说道:“此次博弈,某输了个干净……” “兄弟操戈本无赢家,何论胜负?”轻叹一声,袁熙幽幽说道。 凝视袁熙,袁尚半晌无言。 没想自己一心想至二哥于死地,而他反倒给他留了一线生路,真是讽刺呢。 门外挤满了人,袁熙背对袁尚而立。 “兄长可是要走了!” 袁熙淡然一笑:“二哥我断不会动三弟分毫的。” 袁尚冷着脸问道:“某是否应谢,二哥不杀之恩?” “三弟说笑了。” “知会诸人,我等须走了!”起身走向门口,袁熙吩咐了司马懿一句,带着自己的卫士,便要长扬而去。 就在此时,袁尚盘膝坐在地上冷笑了一声,面前一个矮几,手中一杯酒:“二哥你赢了――可是不要得意――”说着端起酒喝了。 袁熙突然顿了顿。闭了闭眼,咬牙道:“老三,我们是亲兄弟,你何苦这样对我,我死了,你真的高兴快乐,当了大将军又怎样,你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不用你管――我――哥――我,二哥――小心――”袁尚的脸忽然铁青,脖子比大腿还粗,眼睛耳朵鼻孔全都流出热血,样子恐怖无比。 砰的一声扑到,压塌了身下的矮几。竟然服毒自尽了。 回到府邸后。 步练师扑到袁熙怀里失声道;“夫君,如果你晚来一步,妾身今生便无面目见人了。” 袁熙全身毛孔收缩,皮肤一阵收紧,打个冷战:“你――你今天怎么会在那里的,是?” 步练师娇躯一颤,悲声道:“贱妾是被三公子捉去的,他,他意图对贱妾不轨――” 一个意识闪电般在袁熙脑中掠过:“哦是吗?那我那三弟要携毒自尽你可知道?” 步练师眼神中闪过惊惶,怯声说道:“不知道――妾身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今天有没有别人进去三弟那里过?” 隔着衣服,袁熙清楚地感到步练师的胸口一下巨震,像骤然而起的惊雷,又像是精神的巨锤。她的额头起了一层细微的冷汗:“没――好像是有――有一个丫鬟,给他送酒来了――” 袁熙双手一把抓住步练师的肩头,急道:“是哪个丫头?还是鱼幼薇?” 步练师摇头道:“不是鱼幼薇,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丫头太多了,贱妾都分辨不出来。” 这也有情可原,大将军府的丫头,的确是太多了一点。分不清谁对谁,也极有可能。 第253章 卧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袁熙为了劝说袁尚而连哄带吓,单说赵云率领一支兵马杀入城内,直奔着袁家的府邸救援而去。 而此刻袁家的府邸,高干所带来的增援人众已是逐渐抵抗不住,府外由王二所率领的叛军攻击。 袁府之内,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受伤挂彩,虽然大家依旧进退有序的各司其职,但不难看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深深的疲惫,他们已是不记得,打退了敌方多少次的冲锋攻府。 袁府的门前已经不复,往日的光辉亮丽,皆是残垣断瓦,府内守护的人只要听到一听到府外的喊杀声,便麻木的抓起布满鲜血的战刀和折断残破的长矛,带着冰冷的、漠视一切生命的申请,一刀一枪的劈刺着敌人。 直到敌人被杀心惊胆颤,又如潮水般退了回去,方才歇手,倚墙而坐,等候华佗率领的医疗队前来治疗,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战力,等待着敌人的下一次的进攻。 张纮立在袁府正门口,静静的注视着已是满布疮痍的袁府,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左慈不知在何时走到了张纮的身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惊惧和愁容。 “张公,你说大将军,他他会不会派兵回来解救我们?” 张纮笑着点头,道:“放心,左老儿,我的暗卫在事前已是通知了显奕,他一定会做出最妥善的安排,派人回来援助的,要知道,他不是别人,他可是那个从不肯吃亏的主,而且他是我们看中的主公,我们一定要相信他的决断。” 左慈闻言一愣,接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府邸之外,赵云率领的兵马已是隐隐的能看见袁府那高大的府宅,还有府宅之前,那些即将准备着再一次进攻的叛乱之军。 赵云双眼一眯,抬手甩起长枪,对着身后的兵卒们高声喝道:“弟兄们!主公有令,所有胆敢攻打袁府的叛军,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话音落时,便见赵云身后的兵马开始蜂蛹的,向着袁府宅院门前的士卒们冲杀过去。 叛军正欲再一次的进攻府宅,突听远处杀声震天,顿时呈现出了一片慌乱,在王二的指挥下,仓惶的改变战阵御敌。 赵云蓄势待发,且来势汹汹,与王二麾下的叛军交战,几乎是将其一击即溃,叛军或死或伤,仓惶逃窜,王二本人被赵云一枪刺死,将其首级悬挂于马前,恐吓叛军余众,一举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府宅之内,赵云火速击溃王二叛军的情形,很快的落入了府内众人的眼中,袁府管家一副兴高采烈的奔入厅内,将刘氏,张纮,刘晔,高干等人请出,前往正府观看。 打退乱军之后,赵云略作整备,亲自来到袁府门前叫门,刘氏张纮等人亲自迎接,几人相见,不由都有些再世为人之感。 “末将赵云,奉主公之命,特率兵马赶回城中保护夫人,末将来的迟了,导致夫人受惊,还望海涵恕罪!”赵云施礼说道。 刘氏在青儿的搀扶下,和大家一起走到府邸,对着赵云点头表示感谢。 发怵于刘夫人的威势,赵云踌躇了好一会,才见言道:“末将奉命前来救援,既然是夫人没事,末将便先行告退城内还有许多其他的叛军未曾处置” 刘氏也是闻弦知雅意的主,也不阻拦,随即道:“赵将军辛苦了,处置城内叛军要紧,还请速去!” “诺!” 邺城,田丰府邸。 疯狂的进攻仍旧是,一轮接着一轮的充斥在田府高大的墙头上,尸体与鲜血不断的洗刷着墙体,残肢断臂与内脏残骸,不断的洒落在原本繁华的邺城大街上,显得格外的碍眼并不搭调。 这已是辛评今夜第五次进攻田丰的府邸,双方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却是谁也不肯放松一口气,一个执意进攻,一个拼命防守。 墙体的两边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谁先松口气或是软了一下手,得到的下场就是魂飞泼散,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不妙了!”辛评正准备再一次的攻打田丰府之时,突听远处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却见似是有袁军无数的兵马从着四面八方,蜂拥的向着田丰府邸冲来。 辛评的面色顿时一变,急忙转头对着身边的侍卫道:“怎么会这样?王二呢?郭图呢?城外的几路援军呢?都在哪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辛评的侍从慌张道:“大人,适才适才时候得报说,袁熙从各地抽调援军从各地前来增援邺城,先是生擒了驻守在西门等待各路援军的辛毗将军,后又是挡住了几路增援,并说动了袁尚,打着他的旗号出面收缴几路叛军,故而使得增援一直未曾出现,王二在攻打袁府之时已然身死,如今,各路袁军已是向着咱们这面集中杀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辛评闻言一震,险些从马上眩晕栽倒,他一把抓过那侍卫,咆哮着吼叫道:“此次夺取邺城,我等早已是做了周密的准备,风声紧密,袁熙远在黎阳与曹军对持,如何能够做出这般周密的妥善安排?!” 侍卫的脸色铁青,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大人,据探子来报郭图反了!” 辛评闻言顿时一惊,脸色更灰败。 哆嗦着嘴唇,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袁军杀至田丰府邸,一股被人苍凉的感觉,开始逐渐侵上了心头。 侍卫见辛评不说话。 急忙上前道:“辛大人,事以危机,此处却是不可久留,咱们还是赶紧冲出去!属下愿意拼着一死,保护大人出城!” 辛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摇头苦笑:“出城?就算出了城又如何?仓皇逃命,苟延残喘的四处流浪,等着被抓吗?” 侍卫闻言急道:“您可以南下中州,去投奔曹丞相啊!辅佐曹操攻回河北,一血今日兵败之耻!” 辛评闻言似有意动,但最终还是疲惫的摆了摆手,道:“不可能的,曹操用人,一向以才能相度,我此番未曾夺下,只身投奔,纵然被收留,只怕也未必会被其重用,与其如此,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河北痛快,何必去再取其辱乎?” 说罢,便见辛评仰天长叹,落寞的苦笑一声,道:“想我辛评聪明一世,到头来,却是栽在了郭图那小人的手里,真乃是天意弄人传来各军,停止攻打田丰府邸,三军全部集结,我要与袁熙做一场最后的死战!” “诺——!” 就这样,田丰府门前的街道之上,叛军与平叛之军犹如潮水一般的厮杀在了一起,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在邺城渲染起了一片死亡的礼赞。 狼烟滚滚,沙尘漫天,繁华的邺城成了一场弃掳生命的屠宰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这里无形的消散。 天空在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的细雨,与溅洒在地上的鲜血混成了一团,鲜红的仿佛能晃瞎人眼,冰冷人心。 数个时辰的平叛之之战终于过去,在经过了众人的努力与拼命的厮杀,城中的叛乱基本全部尘埃落地,此时此刻的叛军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在辛评的率领下,犹自做着苟延残喘的抵抗反扑。 袁熙在祝公道,郭图等人的护持下,缓缓的来到了街道边的厮杀最前线,看着远处浑身浴血,领着不足十余众依旧在奋力反抗的辛评,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步错,步步错,他本是惊采绝艳的不世人才,可偏偏却是因为对名利的渴望和对自身的自负,而走到了这最终的一步,结束了他尚未光辉耀眼,明珠蒙尘的飘渺一生。 而此时此刻,辛评也已是抬头看到了袁熙,他放下了手中的长剑,不在拼命攻杀,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再重新审度这个昔日从未被他放在眼中的袁家二子。 袁熙没有与辛评对视,他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蒙蒙细雨,慨然道:“这几个月,我过得好啊,黄河两岸轰轰烈烈,前线后方闹得是地动山摇,我还没与曹操正面决战,就收到了他的两份厚礼!先是关中诸侯在陈宫的率领下,直取并州,然后又是你辛评在曹操的唆摆下欲攻占我后方邺城” 辛评的脸色挂着血丝,微笑着看着远处的袁尚,道:“虽然是两份厚礼,但却是都被你轻而易举的从容破解了。” 袁熙摇了摇头,道:“破关中诸侯,很容易,但对付你这等内贼,说实话,若不是老师张纮和万年公主让我知晓了你的举动,今日的胜负,只怕尚在两说之间!或许可以说,根本就是你赢了!” 辛评闻言哈哈大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事到如今,说天意又有什么用,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辛评从来就不打算通过天意来为自己找失败的理由袁熙,你不错,很不错时至今日,我已是要死之人,却也不得不说一句,你比你爹和你大哥都要强,不仅是强,而且是强得多!” 袁熙长叹口气,终于低下头来,不带任何情感的扫了辛评一眼,道:“你是昔日我父亲麾下的数位谋主之一,为我父亲的基业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你今日虽然反了我,但我仍旧可以给你你应有的颜面和尊重” 说到这里,袁熙不由的顿了一顿,然后毅然决然的开口续道:“你,自裁!” “多谢成全。” 说罢,只见辛评将手中剑横在脖子上,一挥,就这样昔日河北重臣就这样谢幕了。 城里的战事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的事宜,反叛的贼众与在城内的家眷包括袁尚本人在内,全部暂时扣押了起来,等待黎阳的曹军退兵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因为现在对袁熙来说,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击退曹操,彻底的还河北一个安定。 不过在计议这些之前,袁熙需要先回到袁府,去看看他的家人和朋友,在确定这些人全部平安无事之后,他才能够将全部的精力用在来对付曹操的身上。 子欲孝而亲不待,虽然用在这里或多或少的有些歪曲的歧义,但经过了邺城一战之后,袁熙却更加明了,以及肯定了的知道了亲人和朋友们对他具有的那份重要的意义。 “娘~~!孩儿不孝,战乱之时不能陪在阿母身边,让娘受苦了!” 当袁熙满怀浓浓的歉意而出现在袁府的正厅之前,却见厅内坐着的包括刘氏,高月,万年公主刘妍,甄宓,张纮等等的一众人等,全部都愣住了。 “孩子!你你回来了?”刘氏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看着满面疲惫,浑身浴血肮脏不堪的袁熙。略显苍老的双眸,在不知不觉间,闪烁出了点点盈盈的泪花。 “娘,是我回来了!你老没什么事?”看见这一厅堂熟悉的面孔,一股浓浓的暖意蹿上了袁熙的心头,话语中不知不觉间也有了一些颤抖之意。 刘氏张开着双臂,一步步的向着袁熙颤巍而去,一边走一笔激动的点头哽咽道:“娘我没事,娘我没事” “娘~~!”袁熙心头一软,久违的孩子气往脑中窜,就要扑到母亲的怀中痛哭。 却见刘氏的眼中依旧闪烁着泪花,但目光中明显的多了几分怒气,不满的冲着袁熙道:“娘我没事才怪~~!说!你个不孝子,打了一晚上的仗,你如何现在才肯出现,把老娘撇下,自己到哪疯癫去哪了!?” “我能到哪去啊?我不得四处平叛么!这么大个城,又不是光咱们袁府这一处有叛军,我身为主公,不得四处统筹作战吗?”袁熙向一边不满的跟刘氏抱怨。 高月、蔡琰、万年公主、都受了惊吓,几天里都缓不过劲来。袁睿和袁政年纪还小,虽然当时怕的要死,可过后,给些糖果糕点,哄一哄,慢慢的就忘了,又在下人的陪伴下,围着花园追逐嬉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尤其是袁睿,他的眼神不但不见怯懦,反而更趋轻灵尖锐,有点像鸷鹰的眸子。 真不愧是后来的晋明帝吗! 袁睿对袁熙说:“父亲,娘亲对我说,钢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咬牙挺住,打掉牙,合血吞。往肚子里咽,不能哭。孩儿的父亲是个英雄,孩儿长大了也要像父亲一样,纵横沙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娘亲说的――” 这话让袁熙大吃一惊,三四岁的袁睿,显然不懂得娘亲教诲他的真正用意。关键是甄宓,这个不平凡的母亲,已经开始教导她的孩儿,如何成为领袖人物了。 夜。 步练师简直忍受不了这夜的静寂了,在门于床榻之间的地上踱步,心如焚烧似的急于见到袁熙。半年之久,几乎没有见过他的面了。 这种情绪有增无减的持续了三四天,而且形成一种规律性的循环,白天她和丫鬟在一起,丫鬟们的天真和顺从,不断地冲淡或者截断她的思虑;一到晚上,那种情绪便像潮汐一样覆盖过来,难以成眠。那不仅仅是成年少妇的蒸腾,还夹杂着无限的隐忧和不踏实。 还有袁尚的服毒酒自杀,袁熙会不会迁怒与自己,这也说不准。 袁熙如果来了,至少可以让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至于这其中有没有爱,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是莫名的感到一种揪心。 很快袁熙还是来到了步练师的内宅,袁熙一句话也没说。 步练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用纤手锦帕抚摸袁熙胸口,极尽讨好之媚态。还腻腻的,为袁熙宽衣解带,扶他上床榻,共赴巫山。 无限缠绵的温柔,从鼓胀多情胸前延伸到光滑如玉石的两腿之间,都藏着无限的爱怜温柔。大概是内疚,可能是为了弥补,她费尽心思,用尽全力的来满足袁熙一切的索取。 袁熙默默地享受着步练师的温柔乡,但是仍旧没有太多言语,他的心复杂的就像是一盘无法破解的棋局,还有些犹豫和迷茫? 我的步练师啊,你到底爱不爱我,为何要和曹操老贼合作来坑害我呢。 也许是感受到了袁熙的异常,步练师默默地从后边抱着袁熙的后背,紧紧地贴着。 袁熙被她的紧绷压迫的有些窒息,步练师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快意,他骑在她娇躯上不顾一切野马一般肆意狂飙的时候。 心里却无数次祈祷上苍,但愿袁尚的事和她没关系。不然出卖我,让我怎么容忍呢? 步练师,曹贼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背叛我?此时袁熙的心狂野的嚎叫着。 第254章 曹真 在袁熙授意下,华佗想尽办法,终究是将垂死的袁尚,给抢救了回来,麻沸散也一举成名,当然麻沸散大量应用,得中原大定后了。 邺城,大将军府。 坐于下首的张纮突然开口道:“邺城之乱平定,我军后方已定,显奕你下一步是不是需要,马上就回到黎阳大营坐镇,组织兵马与曹操彻底开战了?” 袁熙寻思了一下,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与曹操正面开战,硬碰硬的打,就是把他打退了,那也是残胜,其实我此番来邺城之前,就已经跟司马懿设计好了连环计,并通知了贾诩等人,只要邺城这面一旦平定,就立刻开始欺骗曹操,引诱他上钩,然后设下伏兵,一举破敌!” 左慈嘿嘿笑道:“我老人家虽是化外人士,却也知晓曹操乃是当今天下第一枭雄,大将军你想骗他?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袁熙嘴角一翘,笑了笑说道:“不容易也要骗啊!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在将损失减低到最少,而让曹操退兵的最佳方式?” “显奕,你想怎么做?”张纮淡淡开口道。 “想办法让曹操知道,邺城之战,辛评大获全胜夺取了城池,袁熙身死,三军举兵默哀!” “主公是想让曹操相信辛评胜了?而主公死了?这个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旁刘晔闻言也不由的皱眉道。 袁熙呵呵一笑,继续道:“咱们的探子去了,肯定是不行的!曹操必然不会相信,只有让他麾下的自己人,去告诉他这个消息,才有可能引诱老贼上钩!” 三国演义中,周瑜诈死骗曹仁,就是如此了。 左慈摸着胡须,奇道:“他麾下的自己人?谁这么傻会干这么不靠谱的事?” 袁熙笑着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不可能,我的手中,现在就有曹军的俘虏!就是河内之战时,被许褚抓住的小将曹真,所以这个中的事宜,还需得落在曹真的身上了!” “曹真?”张纮闻言道:“可是显奕你怎么能,让这个人去替你骗曹操?劝降!” 袁熙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副布帛,说道:“这上面,是前番回邺城之前,我,司马懿,贾诩,郭嘉日夜苦思夜想,制定下来的计划,现在邺城已复,该是付诸实行的时候了!老师和子扬你们两个,既是号称老谋深算,不妨来帮我看看当中,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张纮和刘晔随即探头,仔细瞻看布帛上的内容,少时,两人读完毕,不由一同的扼首赞叹。袁熙和司马懿鬼点子确实多。 “不愧是集结了咱们河北所有顶尖智者研究的妙招,确实了得!当中一环扣一环,真可谓之曰连环计也,就是实施起来有些过费劲,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刘晔感慨说道。 袁熙点头道:“这计成不成,只在五五之数,我也不是非常的保准!但终归比坐守山空,什么也不做的要好,我即可便准备开始布置,子纲先生和子扬你们,也需得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张纮点头道:“有什么事,就尽管交给我们便是!有我们在,这邺城安稳的很,显奕你只管曹操那处即可。” 不久后,高月要我到她的房里去。 她住在将军府西面的跨院,顺着一条巨大的古砖铺的路走去,两边都是高树,春风吹来,带有草木芬芳的气息。 穿过这条林荫路,是一个广阔的鹅卵石铺砌的庭院。院中滴水叮咚,鸟鸣恬淡。 大厅前面有两哇牡丹,静静的沐浴在炽烈的阳光里,绝没有给残暴的太阳低头的意思! 见袁熙到来,高月一下转过身子,劈头盖脸道:“事情有点不对头。” 她一身白衣,整洁素雅,身上有种清新的香气,凸显面容上的绝世妖娆。 高月的眼中本有一缕傲气,作为聪明灵秀的底气,支撑主宰着那双美妙多情的眸子。 于是就和单纯的美女和一切俗气的女人显示出差异来。整个大汉朝这样灵气纵横的眼睛,只此一双。或许蔡琰也算半个。 经历了叛乱之后,这种傲气不但没有衰竭,反而更趋强烈。 袁熙故作莫名道:“无垢,那里不对?你说的我都听不明白。” 高月上前牵着袁熙的手,坐在榻上,柔声道:“我一时又说不上来了,不过我好想你――” 袁熙猛地稳住高月的樱唇,高月的眼泪濡进她和袁熙的口中,有一股苦涩味道。 袁熙缓缓抚摸她的鬓发道:“怕不怕?” 高月轻轻踢了袁熙一脚,娇声说道:“怕,怕你死掉,以后没人给我做出气筒了。” 袁熙不由苦笑道:“其实我也怕你死掉,以后没人打我了。” 高月依偎在袁熙怀中道:“有件事情,我觉得不对,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还能信谁?”袁熙斩钉截铁。 高月寻思了一下,凑到袁熙的耳边道:“我觉得事情很蹊跷,袁尚的反叛太奇怪了,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几乎是一夜翻天,这不像他的为人。而且,他贪生怕死,怎么会服毒自尽呢。而且那天他还亲口说过,就算失败了,顶多是个终身监禁,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见,袁尚绝没有自尽的意思。” “我也怀疑袁尚是被人害死的,可究竟是谁呢?”袁熙眼神闪烁说道。 高月张了张嘴,正要说,突听门外有人叫道:“姐姐,妹妹练师我来看你了。” 高月没有说出来的话,咕噜一下咽回肚子里。 步练师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袁熙后,脸上一红,施礼道:“原来夫君也在,贱妾是否打扰了你们?” 袁熙随即笑道:“没有没有,我正要告辞呢,你有话进来说,我回避。” 高月脸上的表情很怪异,说不出的复杂,轻笑道:“夫君你要有事,就先去,我过会儿在找你。” 我心里的确还有一桩事情。袁尚和步练师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还有那一杯毒酒到底是谁送的呢?想着便起身告辞出门。 走出院子来,心里嘎登一下子,步练师,她临阵倒戈为的什么,还有,到现在为何她还如此镇定呢?是自己搞错了? 邺城,袁熙府,侧厅之内。 袁熙和田丰一主一副,高坐于厅堂的主位之上,冷然的看着下方哆哆嗦嗦的辛毗,一股阴冷的寒气弥漫在整个厅堂之中。 “辛毗,你兄长辛评,已经死了!”袁熙瞅着辛毗,幽幽的开口说道。 辛毗闻言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附和道:“死得好,死得好,背主之贼,合该有此下场,他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袁熙突然赞赏的点了点头,笑道:“我就是欣赏你这股恩怨分明的劲头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如今你的兄长辛评虽然是反叛伏法,但你们辛氏一族,包括你的妻妾儿女在内,却都是毫发无损,在邺城内活的好好地,每日给予钱粮用度,不差分毫。” 辛毗闻言急忙叩头:“多谢主公,辛毗愿意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袁熙如今掌握住了他的亲属不杀,绝不是闲的没事平白的卖自己人情,一定是有所图求的,不然以辛氏一族的反叛大罪,袁熙就是把他们全家挨个提溜出来杀八遍,自己也说不出一点不是来。 袁熙点了点头,道:“很好,其实我让你做的事很简单,辛毗,我要你和田丰合作,一起演一场大戏,去骗取一个人的信任,只要你能做到,我不但会赦免您们辛氏一族的重罪,还会对你委以重任但你若是敢骗我,别忘了,你的全族亲人,现在就全在我的手里,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好好地回答于我!” 辛毗闻言急忙叩头,道:“敢问主公让我去骗何人?” “我抓住的一名曹军俘虏,曹真。” 邺城的地牢坐落在城池的北部,其深达数丈,宽渝一营,其中分牢门数千,其积垒于地下数层,其中恶气扑鼻,常年阴潮寒冷,于地面隔绝,足可谓之人间地狱。 但不曾令人想到的事,天下万事万物,有利则有弊,相反的有弊则有利,邺城地牢虽然常年黑暗无光,几乎与世隔绝,但正是因为了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辛评所引发的邺城之战,竟然没有波及到这里。 然而对于地牢的今天来说,却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 曹真所被囚禁的牢狱,便是邺城地牢的最底层,也是与外界隔绝力最强最幽暗的一层。 此时的曹真蓬头垢面,呆呆的坐在潮湿墙壁额一角,愣愣的看着木栏外,火把上欲闪欲灭的火苗。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曹真也算是个精神力坚强的,换做别人,这在了呆上几年,基本不是咬舌自尽,就是陷入疯癫,此刻的他,精神力虽然以被催婚,但至少还保持着一丝清明,一丝理智,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对他心生敬畏! “走!快走!给我进去!” 久违的怒骂之声,从地牢的楼梯口处传到了曹真的耳中,顿时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却见一群凶悍的狱卒,押解着一个浑身鲜血,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在一个青年文士的带领下,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缓缓的走进了地牢的深处。 但见紧挨着曹真的一扇牢门被轻轻的打开,青年文士飞起一脚,直接将那中年人踹入狱中,一脸阴笑着对那中年人冷笑道:“田丰啊田丰!想你平日里仗着主公的恩宠,横行霸道,眼高于顶,视我辛家兄弟如无物,如今却是也有你的今天?嘿嘿,这邺城地牢的滋味天下闻名,你就给我好好的蹲在这里慢慢品味!哈哈哈~~~~” 却见那被打入地牢的中年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指着青年文士怒道:“呸!辛毗,休得张狂!你们辛家兄弟弑主夺权,背叛主公,行此大不义之事!苍天有眼,你们兄弟俩早晚会受到报应的——!” “哈哈哈~~~!报应?嘿嘿,多谢田大夫提醒,不过在说我兄弟的报应之前”辛毗得瑟冷笑着道:“田丰。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别操那份闲心了!哈哈哈~~~” 不远处的牢狱之内,一脸枯槁的曹真把着门栏,愣愣的看着远处的情形,虽然没有听明白怎么回事,但心中也是清楚,邺城一定是发生大事了! 那个田丰乃是袁家帐下重臣,怎么会突然被押解到了这里?然后还有那个辛毗是谁?却是没听说过!辛家?辛评弟弟? 正疑惑之间,却见辛毗料理了田丰,转过身来问身边的狱卒道:“关押曹真的牢狱在哪?速领我去!” “诺!大人,就在这边!” 几人的动作很快,眨眼间就解开了曹真牢房木栏的铁索,却是将曹真好一番惊吓,哆哆嗦嗦的闪到了墙角之边,惊悚的看着大步流星走进来的辛毗。 辛毗进了牢房,也不罗嗦,当先上前,俯身便拜,道:“在下辛毗,参见曹公子!” 其时曹真乃为曹操义子,于情于理,名义当以公子相称。 自河内之战后,曹真就被转运关押在邺城的地牢内已是近有个把月,幽闭生活导致了他说话也有些生硬,辛毗此刻参见于他,直是良久之后,才令他反应过味道来。 “你你是谁?”曹真犹犹豫豫,磕磕巴巴的问出了这句。 辛毗闻言,呵呵一笑,道:“回禀曹公子,在下乃是河北重臣,辛评之弟,辛毗!奉兄长与曹丞相密令,特意前来接曹公子出地牢,曹公子,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走!” 曹真此刻虽然有些懵懵懂懂,但一听可以出捞,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起身在辛评的引领下,随着他向地牢外而去。 由于在地牢里面呆的时间过长,为防止一出来不能够适应阳光而导致失明,故而曹真的眼睛上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布,坐在马车上,一路上由辛毗承载着,向着邺城的太守主府而去。 到了府邸,辛毗派人为曹真沐浴更衣,并布置好了酒食,邀请一众邺城“反叛将官”共同陪饮。 其时曹真脸色的遮布已是被摘了下来,双目逐渐能视,看着围绕在厅堂内的一系列将官以及上首的辛毗,不由好奇的问道:“辛先生,在下曹真自当初河内一战,被袁军所擒之后,自此一应事务尽皆不明,今日得先生相救而出得牢笼,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因一直被囚,对天下大势以及今日邺城之事却有不明,还望先生好人做到底,能够尽皆相告,曹真感激不尽。” 辛毗早有准备,随即长叹口气,从河内之战曹真被擒之后,袁熙与曹操交战,相持于黎阳,然后曹操拉拢辛评,以官位等许诺请他们扰乱邺城后方 辛毗一直实话实话,直到这个时候才走了样,在他嘴中,辛评未死,郭图未反,邺城已被辛氏兄弟掌握在了手中,另有袁熙回兵救援,中箭身死,消息虽然尚未传开,但以属确实,接下来就是稳守邺城,坐等黎阳大军变乱,便可前后夹攻,一鼓作气势如虎而得胜! 第255章 战局 辛毗的的一番解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按照他话中之意,此刻的邺城已经被奉曹丞相之命的他们兄弟占领。 而在场间陪伴曹真喝酒的武将们,也都是此番邺城之战反戈助曹的义士,如今袁熙已死,邺城大局已定,只待曹丞相的兵马与他们两面夹击,一举攻下黎阳的袁军,则河北大势可定,四州之地则尽可归曹! 曹真身困囚牢之局,如今听了辛毗一番天花乱坠的真假胡言,简直好像是从地狱蹦到了天堂一样,简直幸福的要爆炸了。 “辛先生与令兄助我父帅夺下邺城,鼎定河北基业,又解救我曹真从牢笼得出,此恩此德,铭感五内,旦夕不敢相忘只是不知令兄辛评现在何处?真想当面向他道一声谢,还望辛先生引荐!”曹真虽然久不见天日,但自小谦虚恭礼的良好习惯却是没有撇下,此刻却是想当面向辛评道谢。 问题是辛评早就死透了,辛毗到哪去给他刨去?那不穿帮才怪! 不过对于此事,袁熙、张纮等人却是早有所预料,早早的就传授给了辛毗。 但见辛毗闻言丝毫不慌,反倒是镇定自若,拍着桌案叹气沉痛道:“曹将军有所不知,邺城虽然已经夺下,但附近州县拥立袁氏之旧臣甚多,河北忠良鼎盛,他们在冀州各郡县组织兵马,意欲反扑,家兄万不得已,已是集合了邺城所有的精锐前往抵挡,如今胜负尚未可知,却是令人担忧也。” 曹真闻言,顿时心下一紧,暗道原来邺城只是暂时被辛氏兄弟掌握,胜负尚未可知。 这邺城最终的归属还有待商榷,委实是个是非危险之地,得想办法回去才行。 曹真久被囚禁于邺城地牢,此刻心中归心似箭,邺城纵然是安全的,他毕竟跟辛毗等人不熟悉,想早早的归附与曹营。 更别说如今的邺城如今危机四伏,到处都充斥着危险的味道。万一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又得把他捉回地牢,好好的囚禁一番。 此地不可久留!这是曹真如今脑中最真实的想法!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也! 曹真刚想借个由子看看能不能归返曹营。 却突听辛毗笑着对他道:“曹将军,在下有一个想法,不知将军能够应允,将军乃是曹氏后起之将,又是曹丞相膝下的义子,身份地位显着,若是肯在此主持大局,安抚人心,说不定会对那些反叛曹丞相的人有所震慑,收到奇效我意曹将军不妨留在邺城,辛某与家兄愿以整个邺城的军政大权全部相托,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推辞才是!” 曹真闻言,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什么玩意儿啊?自己刚想借由子脱离这个是非之地,这辛毗就要留自己在主持大局?这不扯淡呢吗?邺城这个是非地方,曹真是打心眼里不想在多留一刻。 不行,绝对不能留下来,赶紧走必须的!曹真的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辛先生,阁下的好意,曹某在这里代义父受领了,只是曹真年轻识浅,只怕是不能服众,况且我乃曹营中人,留在此处统领公等河北旧部,与情与理都有些不合适” 辛毗闻言眉毛一挑,解释道:“这一点曹将军尽管放心,整个邺城谁敢不听曹将军的,就是跟我辛氏兄弟过不去!” 曹真挠了挠头,愁眉苦脸的道:“不是,那个。而是” “怎么?”辛毗话锋威逼,言辞依旧。 曹真心中的念头瞬时千回百转,头上冷汗呼呼直冒。 “这是这是这是没有人替咱们邺城向我义父报信的问题啊!得有亲信报信啊!”曹真苦思冥想,终于抓住了话题,赶忙圆场。 辛毗心中长舒了口气,暗道曹真反应还不算太慢,他要是真想不出来这一点,这计划还真就没法往下实行了。 想法归想法,但辛毗脸上的表情却好似依旧不明所以。 “报信是什么意思?还望曹将军能够详细讲解之!” 曹真轻一咳嗽,然后似慢实紧的道:“辛先生虽然已是答应效忠我义父,但对他老人家却是还不太了解,我义父虽然雄才大略,号称不世枭雄,但是平日里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多疑,如今邺城虽然已是被攻下,但以我义父之心性,却未必能够实信,若真是等得到了确切消息,只怕又会延误战机,需得有心腹之人奔走相告才是‘ 辛毗闻言恍如,道:“原来如此,那阁下所说之心腹之人,指的,想必就是你自己。” 曹真闻言刚忙道:“在下舔为曹丞相义子,想来在义父心中,应该还是有些分量和信誉的!此时整个邺城之中,由我去说确实在合适不过!” 辛毗闻言摸着胡须,皱着眉头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突然对在场诸人道:“公等以为意下如何?” 诸将之中,有人起身道:“曹小将军此言甚是得理,若无丞相大人火速行动,我等攻下邺城亦是无用,还是请他火速赶往黎阳军营,为曹丞相通风报信,才是上善之策!” 辛毗仔细的思虑了一会,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便依曹将军所言,今夜我便派遣一支兵马,护送将军火速出城,还请将军速速赶回黎阳,通知丞相大人,请其仔细注意邺城方面的动向才是!” “辛先生放心,曹真必然不会辱没使命!”听了辛毗松口,曹真心中的一块石头方才终于落下,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离开邺城这个鬼地方了! 大将军府。内宅 “二哥,发什么呆!”鱼幼薇纤弱的身子盈盈的走过来。“你在发呆,有心事?” 袁熙整容说道,“哎,可不是嘛!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啊,希望一切顺利!” 鱼幼薇款款坐到袁熙身边,轻笑道,“会的,玄机相信二哥的能力,一切都会顺利的!” 鱼幼薇其实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袁熙最爱和她打趣猜谜。自己觉得她跟在我身边比跟着袁尚快活的多了,这点从她的笑容可以看出来。当然袁熙是这么认为的。 鱼幼薇一截散发着的小臂从袖口露出来,整了一下自己的发梢,羞涩说道:“二哥,我也想要个孩子,有孩子了,才会更像个女人。我才会更有安全感,你说呢。” 这太宗宣武帝袁熙也够人渣的,弟弟袁尚还没有死透了,就迫不及待的和弟媳勾搭在了一起,当然鱼幼薇也不算是个忠贞烈女。 “答应,不过,你方才说我有心事,其实是你自己有心事对。”袁熙轻声的问道。 鱼幼薇优雅的坐在袁熙旁,低声道:“没有,二哥多虑了。” 袁熙摇头叹道:“只要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想念他了,对吗,你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我怎能看不出来呢?!” 袁熙语气尽量放缓,让她不用产生误会。 鱼幼薇突然悲戚:“二哥——你――你不要误会,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了――我只是忍不住会挂念他――” 强扭的瓜不甜! 袁熙苦涩的笑道:“想不想回去找他。” 鱼幼薇紧咬的唇,突然放开,哇的一声哭出来:“二哥,我好难受,我离不开你,也忘不了他,我对不住你――” 袁熙在心里说道,玄机是我对不住你啊。 袁熙张开怀抱,像迎接受委屈的孩子。 鱼幼薇脸色煞白,清泪无尽的飞扬,整个身子不停地抖动,奔跑的小鹿般,扑进袁熙的怀里。 袁熙心里只剩下无限的怜惜给她。亲吻,爱怜,引发动情。就在塌上,罗衣尽去,温柔满怀,痛快淋漓的交媾着,痛哭着―― 无数的甜言蜜语,在床地间唏嘘着。 鱼幼薇在最后的喷洒中,感到无限的倦意,她觉的那时心甘情愿,回味无穷的媾和,并不存在一丝一缕的勉强委屈,相反很享受。 长期困扰在心中的疑团被破解。咬着牙想,我是真的依恋怀中这个男人了! 直到此时此刻,袁熙才感到,鱼幼薇的心,真正的从袁尚那里转移到自己身上。 当夜,曹真便在郭图的陪同下,率领一支兵马火速的奔离了邺城,向着南面的黎阳进发。 在离开邺城的一路上,曹真所过之处,但见邺城各处已是尽皆竖起了曹军旗号。 各处兵马亦是皆以河南军为自居,却是彻彻底底的归附曹氏。 曹真心下随即安心,在郭图的引领下,率领着兵马火速向南而去。 邺城的“曹”字旗头之下,袁熙在辛毗的陪同下看着渐渐远去的曹真,双目中蹦出了点点璀璨的火花。 “辛毗,你干的不错!”袁熙转头鼓励着辛毗道:“曹真没有起疑?” 辛毗闻言急忙点头道:“主公放心,一切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曹真从监狱出来时,虽是白天,路上人多,容易露出破绽,但为保护其目,故而一直以裹布包扎着双目,丝毫不曾露出破绽,如今他夜晚出行,城中已是起了宵禁令!路上无人,一切的假象皆以我军布置为真,晾他一区区年轻后辈,也看不出个子午卯酉。” 袁熙闻言笑笑,道:“干得不错,辛毗,你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以后,重用定你了!” 辛毗闻言满面笑容“主公,毗不敢居功。” “主公,曹真已是被我等骗走,那接下来,却是不知还有何布置?” 袁熙闻言微笑,道:“剩下的事,自有司马懿和沮授等人全权处置,你就不用过于操心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曹真和郭图引军从邺城奔走,一路无言,只是一个劲的往黎阳方面赶去。 一路上悄声无息,只是作速行军,日行七十余里,奔跑效率颇为可观。 两日之后,二人引众赶至黎阳边界,正在喝水休息,却是得斥候来报,前方有一只兵马,正往邺城的方向赶去。 于是曹真、郭图等人连躲带藏,急赶慢赶,曹真在郭图的护持下终于返回了曹营,而郭图则是以邺城事务不稳,需得潜伏回去相助辛评而请辞,直留下曹真前往面见曹操。 而在见到这两名被擒拿的将领之后,曹操不由得有些愣了,急忙将二人相召入帐。 曹操与曹真父子相见,自然少不得一顿抱头痛哭,感慨回味,其后曹真断断续续的将,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曹操,并请他作速攻打黎阳军营,以图大计。 曹操与曹真父子相见,感慨痛哭过之后,曹真便将自己在邺城的所见所闻,包括田丰被擒,辛家兄弟攻下了邺城,袁熙身死,邺城被四面各州县罩定,天机良机,不取难辞其咎等等的一套套的,全都跟曹操似的倒筒子一般的叙述了一便,后又召来密探,让他尽述在黎阳大营观察袁军的异常动向云云。 待曹真说完,便见满帐中人或是低头沉思,或是仰天皱眉,特别是荀攸,程昱,董昭这几个谋士,在思索这件事的真伪和可操作性。 曹操也是满面的犹豫和猜度,虽然猜到辛评反叛袁熙,是己方郭嘉制定的大计,且己方对这件事的成功希望,报有重大的期冀,但当事实果然摆在眼前的时候,以曹操为首的诸位曹军智者的心里,反而开始不停的打鼓了。 黑色的身影在营寨内来回晃动了好几圈,却见曹操轻轻的敲打着桌案,满脸疑惑不定的言道:“辛评夺取邺城成功,袁熙回救邺城,子丹被放,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冀州方面确实是有变故发生,但孤这个心里,为什么就是这么的感觉不妥帖呢?” 话音落时,却见荀攸拱手道:“不瞒主公,今日清晨,荀某在营寨亦是收到了辛评送来的书信,个中内容俱进详实,与子丹将军所言如出一撤,却是颇有几分可信的余地。”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亦有董昭在旁边出言应和道:“启禀主公,今日以来,黎阳袁买,沮授,张合等人,虽然依旧派兵前来交手攻营,频率逐渐加多,但声势显然已是大不如前,颇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模样,装装样子即撤,而后不多时再来,我怀疑黎阳大营现在已出变乱,沮授等人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加剧前来叫阵的次数,欲求撤退却不得退路,只怕正是进退两难之时啊。” 曹操闻言点头,突然笑着言道:“话虽如此,怎奈孤心中疑虑依旧不能尽去,怎生奈何?” 这一回,回答曹操的不是别人,正是程昱,但见这他硬狠狠的一揪胡须,冷笑着言道:“主公若心有忌惮,何不派兵出马攻打袁军黎阳大营,看其阵,观其营,一试究竟乎?” 曹操闻言点头,道了一声:“善!” 黎阳城外,袁军大营。 此时此刻,所有的袁军在主帅袁买的指挥下,收拾包袱的收拾包袱,打拿行李的打拿行李,三军浩浩荡荡,大有收兵回返之意。 正巧司马懿从高柔的大营商讨军议回来,此时司马懿已经从邺城星夜兼程,赶回了黎阳。他一见这个情形,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奔到帅帐求见袁买。 “属下司马懿,参见五公子!” 袁买忽闪着双眼,见了司马懿,闷声闷气的道:“原来是司马先生,你不在并州军营中辅佐表哥,怎么又跑回黎阳来了?” 司马懿闻言也不婉转,直言说道:“五公子,当初主公离营之时,咱们不是都商量好了么,若欲引曹操上钩,势必要摆足死战之势,以求死之局而得破败,引曹军上钩中伏,如今曹操还未来攻,你却令三军后撤,这不是摆明了违背主公离开时的军令,个中一旦有变,计划不能实行,岂不要出大事!?” 袁买闻言,长叹口气,道:“以求死之局而得破败引曹操上钩,虽然可行,却是伤敌一千自折八百的下计,我河北将士们的生命何等宝贵,且不能损失在这种事情上,我意,不如以撤退之姿,引曹操上钩!结果都是一样!” 司马懿跺着脚怒道:“五公子,你此言差异,虽然如今我等是假装邺城被破,主公中伏而毙,但如今我军中有诸多智者与曹操对垒,若是这般轻易的撤退,于兵法而言岂能不轻易受到伏击,曹操乃是何许人也?难道连这点弊端都看不出来!只怕到时,必然会误了大事!” 袁买闻言想了一想,接着深沉的点了点头,道:“司马先生,你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 司马懿闻言顿时心头一宽,但袁买下一句话差点没给他气的吐血。 “但是我不能听你的,请见谅!” 司马懿原地蹦起,气的离地三丈高,怒道:“五公子,我说的有道理,你还不听我的?那你到底想听谁的?啊!” 话音落时,却见一人哈哈大笑着从帐外走入帐内,对着司马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仲达莫怪,他不听你的,很是正常!因为他要听老夫的!” 看见沮授走了进来一起来的还有贾诩和郭嘉,袁买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你们?”司马懿诧然言道:“是你们给五公子出的这个馊主意?”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郭嘉眉毛一竖,也不恼,淡淡说道:“好胆!年纪轻轻,也敢再此大放阙词,沮先生的谋划,你也敢说是馊主意!” 看着有些不解的司马懿,沮授豪爽朗一笑,道:“放心!原先的那招以求死之局而得破败虽然不错,但我们的这招欲擒故纵之法也是颇有奏效,你这晚辈后生且稍待,看我等破敌!” 司马懿:“” 第256章 中毒 邺城大将军府。 这一天袁府发生了一件大事,袁熙的第一夫人被人下毒了,生死未卜,岌岌可危。 袁熙冲到大将军府的时候,甄宓已经领着丫鬟女眷准备给高月准备后事了。 大将军府内外一片白衣白甲的海洋,那种渗人的白色在阳光下反射凄哀的光,让袁熙一阵头皮发麻,发丝倒竖。 袁熙急忙揪起一个在地上哆嗦成一团的小厮,咆哮道;“夫人,夫人死了?” 小厮差点被袁熙恐怖的表情吓昏,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快了――” 心中稍定,袁熙脱手把他扔在地上,就像扔一个没有生命的麻袋。小厮的哀号声,完全不能激发袁熙的同情心。人好自私! 袁熙冲进高月住的院子,甄宓正好从里面迎出来。她哭得泪人一样,嗓子都有些嘶哑了;“夫君,我们对不起你――无垢姐姐她――” 袁熙面色凝重急道:“她还活着吗?” 甄宓泣不成声道:“夫君,你去看看她,只怕过不了一个时辰了。” “出去――”袁熙冲着屋子里所有的人大喊,包括万年公主和步练师在内。 黑色的帐幔、闪烁的引魂灯,在高月平躺的身前跳动着孤寂的火焰,袁熙看来心里怕的颤抖,上前两步,趴在榻前。只看了一眼,袁熙忍不住泪水夺眶,嚎啕大哭。 太宗宣武帝袁熙对于女人的态度,很是冷漠,唯独高月除外,就如同李世民对待长孙皇后,刘秀对待阴丽华皇后一样,高月就是袁熙内心中,最后的一处柔软之地。 高月穿着一身素袍,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火红如芍药的樱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妩媚动人充满生气的面孔,变的一片死寂,充满了娇嗔浅笑的一双美目,紧紧地闭合着。 望着高月那依稀可见她眉宇间的期待,似乎在竭尽全力维护微弱的生命火焰等他回来。 袁熙悲痛欲绝,紧紧地握着她平放在胸前的一双柔荑。 造物就是这样戏弄人,袁熙失声道:“无垢别死,你别死,我说过要保护你一生的,你要给我机会啊――你还没有做我的皇后呢——” 高月的手指在袁熙的手心里忽然轻微的动了一下,钩的袁熙一惊,全身一麻。 袁熙震惊的俯下身子摇晃高月她的娇躯;“你没死,无垢,你起来,起来,你还有救,你挺住,我救你,挺住――” 差点忘了,华佗和张仲景是三国顶尖的医生,就在这邺城,真是关心则乱。 随即袁熙大声吩咐道,“快速,快速请华张二位先生,速来!” 门外的绿珠应声道,“诺!” “无垢,你死了,我让全冀州的庸医给你陪葬。包括华佗和张仲景。”袁熙心中发誓。 很快华佗张仲景急忙赶到,袁熙起身给他们让出了位置。随即华佗掏出怀里的银针。 张仲景顺手揽住高月的手臂,搭上脉搏,静听那微乎其微几乎消失的生命旋律。 两刻钟后。 “吱吱”两声轻响,甄宓推门进来,看到袁熙凝重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袁熙擦了一把额头冷汗,看着甄宓沉声道:“放心,无垢暂时死不了了。” 暂时死不了不代表能活过来,一日她身上的毒没解,就不可能醒过来,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要紧的是,这到底是什么毒? 是谁给她下了毒?难道是? 这件事袁熙刚才已经交给刘晔和张纮,让他们带着暗卫,影卫去办,发动全城的密探暗哨,搜索一切可能的线索。 袁熙给他们的指令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走一个,包括将军府内的人。” 一日后,曹军的帅帐之中,奔入了一个斥候。 “什么?”主位上的曹操在听完斥候的汇报后,双目中顿时阴寒点点,几乎能冻撤人的骨肉心扉:“你说黎阳大营的袁军拔寨起营而撤了撤了十里?” 斥候闻言忙点头道:“回主公,正是如此!”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主公,如此大事,小人纵然吃了十个胆子,也不敢拿这事调笑于主公您啊!” 曹操的右边,大将夏侯惇顿时哈哈大笑,谏言道:“孟德,定是邺城破败,黎阳大营军心不稳,袁军士气不振,袁买小子碌碌之辈扶不上台面,故而撤退,咱们此时不赶,更待何时?” 曹操想了一想,摇头道:“不然,袁买虽不足虑,但沮授、贾诩、郭嘉等人皆乃天下智者,张颌、张绣俱是名将之姿,更兼袁熙军中还有司马懿,张辽等人压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岂会行此突然撤退的不智之事?” 荀攸站起身来,冲着曹操一拱手,道:“主公此言甚善,咱们且慢慢待之。” 又过了一日,斥候又来回报。 “启禀丞相,袁军昨日又后撤了十五里,再安一营寨。” 夏侯惇听了急忙谏言:“孟德,袁军又撤了,咱们若是在再等,恐失良机啊!” 却见曹操满面冷笑,道:“慌什么,一日只撤十五里,摆明了是在引诱咱们,区区小计焉能瞒我不追!” 一旁的典韦憨声憨气的道:“对!跟他耍耍!” 又过了一日,斥候又来禀报了。 “袁军今天撤了几里?”曹操的脸色不善,敲打着桌面寒声相询。 斥候闻言一愣,忙道:“丞相大人如何能猜到袁军今日是撤?” 曹操的精神顿时一阵,喜道:“难道袁军今天没撤?” “没有啊,撤了,撤了足足三十里!” 曹操的面色瞬时又跨了下来。 曹操身边,荀攸摸着下巴,仔细的思虑了良久,终于起身拱手谏言道:“主公,袁军一日撤比一日多,若是他们以此为疑兵之计,果真是撤回了冀州,夺回邺城,只怕辛评,辛毗二兄弟的苦工尽皆白费,我等也失去了一个天赐的战机,主公不可不察。” 曹操的脸色阴沉,道:“可若这是袁军的计策,又该如何?我等如此去追,岂非自投罗网?” 荀攸身边,程昱起身道:“此事,主公可连夜选精兵快骑,打着您的旗号去袭扰袁军,但切忌不可深入,乘着夜色,看看能不能引出袁军的伏兵,若果有伏兵,则命轻骑速撤,若无伏兵,则主公引大队兵马而击之,岂不妙哉?” 曹操闻言点头:“仲德之言甚善!” 于是乎,在夏侯惇的热烈要求下,曹操派出一支兵马由他率领,火速向着袁军后方推进,而曹军其余部众则是整装待发,陈列于大营之内,只等着消息传将回来,便即相攻。 次日邺城。 影卫韩龙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脸上满是汗水激动道;“启禀主公,有线索了,我们捉到人了。” 袁熙蹭的一下站起来,一步窜过去,揪住他衣领:“谁,你们捉住了谁?” 韩龙沿着唾沫气喘吁吁道:“是个匈奴人,从沙漠上来的,他手上有一种毒药,是极为厉害的。这样的人,全城一共捉了两百,杀了五十几个,最后连吓唬加排查,确定就是这个家伙的毒药,他还说那毒是――蛇毒。” 蛇毒!怪不得华佗张仲景给高月试了这么多解毒的药物都不起作用,原来竟然是蛇毒!是慢性神经毒素!只有血清才能救命! “带上来,快,不,带他到监牢去,叫你的人过来,守护这间屋子,除了我谁也不能进来,夫人也不行,去。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夏侯惇的办事效率确实颇为速度,不在黎阳之战死去的急先锋夏侯渊之下,很快,他派回的斥候就带回了一条重要的讯息。 袁军果然有伏兵! 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曹操不由欣慰的大笑。 “哈哈哈,诸位,怎么样?孤就说么,沮授等人皆乃是当世智者,贾诩、郭嘉俱是乱世厚黑,哪里会轻易做出这等不堪之事?看?果然有伏兵元让将军怎么样,有没有让袁军的伏兵击伤,其麾下兵马损失几何?” “回禀丞相,元让将军未曾受伤,其手下兵马也不曾被伤到一兵一卒,前夜袁军的伏兵虽然是漫山遍野的杀出,声势颇隆,但速度奇慢,夏侯惇将军火速撤离,直把袁军拉出八百里,河北的士卒根本就追赶不上” 话音落时,便见曹操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那士卒的脖领子,怒声言道:“你此言是真是假?” 士卒闻言吓了一跳,急忙点头应承道:“回,回丞相,当当然是真的!” 曹操身后,却听荀攸苦笑一声,慨然的叹了口气,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袁军中果有能人,丞相,看来袁军这回是真的撤了。” 欲擒故纵,虚虚实实,声东击西,黎阳之争融合了沮授、贾诩、郭嘉几大智者的心血与精力,你算计我,我鼓动你,来来往往,你争我夺,最终走向了这个最终的局面。 在得知夏侯惇追击袁军,引出了伏兵却没有遭到攻击,曹操以及诸位谋士终于达成了袁军是果然撤退了的共识,曹操果断的下达了前往追击的指令,十万曹军前仆后继,蜂拥的向着袁军的后方追击而去。 “大将军要问话,所有的下人全都到院子里去集合。”| 半个时辰后,大将军府的奴仆婢女全都集中在大厅正门对着的宽阔白石广场上。袁熙站在台阶上,左面是韩龙,右面是匈奴人。 大将军府的下人大致有四百到五百人,男女比例一比三。袁熙装模作样的跟她们说了一些,卫生方面的问题,领着匈奴人把婢女姐姐看了个遍。 下人们都觉得大将军是受了刺激,或者发高烧了,放着国家大事不管,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真是见鬼了。 说了几句后,袁熙回到大厅,悄悄地问匈奴人:“看清楚了吗?有没有?” “启禀大将军,我已经看过了,没有。” 袁熙我大吃一惊,难道弄错了,无垢中的不是这种毒? 袁熙叫过来主持日常事务的管家袁和,凑近了低声问道:“府上的丫头,全都到了吗?” 袁和知道大将军最近心情很差,本来总想躲着的,此刻硬着头皮过来,害怕的说话都哆嗦,一开始点头,然后又摇头。 “有――有一个――步练师夫人的丫鬟莲儿生病了,在发烧,所以没来。” 步练师!袁熙的脑袋骤然被雷劈中,一阵眩晕过后,摆摆手:“让他们都散了。” “练师,听说你病了,本将军特地来看看你。来呀,把礼物拿进来。”袁熙冲着外面喊。 韩龙和匈奴人假扮的亲兵捧着几件首饰,低头走进来。韩龙把匈奴人的小胡子给剃了,又把脸弄得漆黑,扣上一个硬邦邦的头盔,不仔细看就认不出来了。 奇怪!步练师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受惊的小鹿特有的神态,似乎一有动静就准备拔腿而逃。看袁熙的眼神躲躲闪闪,语气更加颤颤巍巍:“没,没有,妾身那里不舒服了,没有。” 袁熙温和笑道:“对了,莲儿呢,让她出来,本将军有礼物送她。” 步练师打了一个寒战,轻笑道:“莲儿,才真的是病了,她在里屋呢。” “那就更应该让我看看,可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是有两位名医的。”袁熙装作若无其事道。 “那怎么能,她一个低贱的丫头,怎能劳动夫君如此呢,不可以的。”步练师极不情愿。 她这副表情让袁熙越发怀疑,于是脸色一沉;“怎么,本将军连这点面子都没有,想看看你身边的漂亮丫头,也不可以。” 步练师心中一阵凄凉惶恐,暗自叹息,你要真是好色之徒还好了,可谁不知道你袁熙是天下枭雄河北霸主,怎么可能突然惦记姿色一般的莲儿,难道―― 步练师不太在违拗,硬着头皮去招呼莲儿。屋子里传出一阵的穿衣声,然后一阵宫鞋细碎,莲儿扭动着婀娜的身子冉冉而来。 “莲儿参见大将军,让将军惦记我个小丫头,真是罪过。”莲儿口齿伶俐,平素里就活蹦乱跳的讨人喜欢。 “哐”的一声响。匈奴人手上的托盘掉到地上,金银玉器首饰,掉了一地。 吓得步练师跳起来,脸色白得吓人,一个劲的用手抚平胸口。 袁熙面色一变冲着韩龙叫喊:“混账东西,还不把他给我带下去,重打一百。快。” 韩龙当然明白袁熙的意思,就是让他把人带走,不要露出破绽吗。堂堂影卫副统领岂能连这点花腔都不懂得! 莲儿抬起头,还没看清楚匈奴人的脸。韩龙照着匈奴人就是反正两个嘴巴,打的匈奴人满口窜血,韩龙用自己的身子遮挡莲儿和步练师的视线,掐着匈奴人的脖子,把他拎走了。 莲儿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仿佛觉得那个亲兵要倒霉了。莲儿俯下腰把首饰捡起来。 袁熙此时心里有七八分底,对莲儿道:“挑两件首饰送你好了,过些日子,我在给你家小姐,送过来就是了。” 莲儿不疑有他,挑了几件首饰,要走。我叫住她给她把脉。莲儿的胳膊被我握住,俏脸通红,连脉搏跳动的也加速。 她的确是在发烧,倒也没有撒谎。那么步练师如此慌乱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 莲儿拿了首饰退出去。袁熙上前把步练师揽在怀里柔声道:“这些日子,本将军太忙了没顾得上你,你可千万别见怪。” 步练师的一对秋水双瞳,像噙着勾魂摄魄的魔力,糯糯看着袁熙。她把头贴近袁熙的胸膛,泣声道:“妾身知道,妾身不会计较的,贱妾生来命苦――” 安慰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袁熙火急火燎的出来。 匈奴人和韩龙在高月的房里等着袁熙。 匈奴人吓得脸都黄了,一看到袁熙,下肢无力就跪下来:“将军,小人该死,小人的毒药就是卖给方才那个叫莲儿的小丫头的――” 他看了看床上躺的高月:“那――这位夫人就是中了七蛇诞的毒,小人一看就知道了。” 果然是步练师,袁熙的心一阵翻滚,像开水中的气泡蒸腾。 步练师该怎么办?她为什么这样做,是嫉妒,后宫争宠?还是说因为几年前的爷爷。 韩龙低声道:“主公,要不要末将去把她抓起来。” 袁熙心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摇摇头。 当夜袁熙八百里加急赶到了一线,后院的事,等等再说。 成锆岭,地势不算是很陡峭,也不算是易守难攻,虽然以岭为名,但山岭低矮,间距较大,平坦广博,中间的路段反倒是可以用平原来称呼却是更准确一些。 然就是这样不利于攻击的路段,袁军各部却是尽皆埋伏于此,准备狙击攻杀而上,即将于自己交战的曹军。 山岭之上,黎阳袁军的主力已是和从邺城赶来的袁熙会和,袁军所有的文职高级挂职称人员亦尽皆坐守于此,包括老板袁熙,五公子袁买,沮授,贾诩、郭嘉、司马懿等人。 淳于琼左瞅右瞅,来回扫视了好久,突然将双手一掐腰,放声抱怨道:“怎么整的,这么平坦的道路,前不着林后不毗谷,怎么适合埋伏敌军么?这跟与曹军正面冲突有什么区别?这哪个笨蛋设计的路线!真他娘的笨!” 却见郭嘉,司马懿等人一起同情的看了淳于琼一眼,然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齐刷刷的抬起手来一起指了指逄纪右方,一脸灰暗铁青的袁熙。 袁熙满面阴沉,狠狠的窊了淳于琼这憨货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是我这个笨蛋设计的路线,真是让淳于将军失望了。” 淳于琼闻言浑身一抖,嘿嘿的冲着袁熙干笑。“那个,那个!” “要不,淳于琼将军你设计一个怎么样?”袁熙满面微笑,但微笑中明显的有着几分淡淡的冷厉。虽然淳于琼是从龙之臣,但是现在可不是夺嫡之时。 淳于琼尴尬的直笑:“不用了,主公本领了得,设计出来的路线一定是深谋远虑,无人可解的,属下才疏浅薄,我这点本事就不在您面前东施效颦了。” 袁熙收敛笑容,狠狠的白了淳于琼一眼,话锋一转道:“知道我深谋远虑,那以后就别跟我起幺蛾子,消停儿点行不,一天天都不够跟你们累心的是这样,我之所以选这种不利于埋伏的地点儿埋伏,是因为曹军的智者实在太多,而曹操本人亦是天下第一枭雄!地势太险峻的地方,他肯定是不会中计的,所以说,咱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这种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埋伏他,令其中计的机会才会相对的大一些。” 三国中袁尚就是没有采用袁熙这里的策略,反而被喜欢用奇的曹操给全歼了。 郭嘉慨然而叹,道:“是啊,对于曹操这种人,想要让他跟随咱们的计策步调,在某些方面就一定要作出一些牺牲,不然不足以引诱他上钩。” 袁熙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沮授仰头看天,估摸了一下时辰,道:“这个时候还没有来,莫不是曹操真的不追了?” 东方的太阳渐渐的升至了头稍的顶端,可是南面的斥候依旧是没有任何动向。 难道连环计的布置真的全都白费了,沮授心中不甘心! “报~!” 众人正心焦之间,终于见到了一骑斥候飞马而回,对着山坡上的袁熙拱手禀报。 “启禀主公。南面沙尘升天,曹军兵马已至!其间主要名将旗帜俱全,可以看出是曹军的主力!” 众人闻言,顿时心头一震,却见袁熙转头对身边的传令兵高声道:“传令三军,全体戒备,准备迎战曹军!” “诺!” 此时的曹军亦是行驶的飞快,现在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争风夺秒的加快脚步,拼了命的追上从黎阳撤走得袁军,才有可能打开僵局,一举奠定收复河北的基础。 一想到河北这块大肥肉,曹操的眼中就不由得迸出点点的光滑。 久,实在是太久了!打从他起兵开始,扫黄巾,讨董卓,降吕布,除李傕,定袁术,破刘备,时至今日他终于能够进军河北,而且也有了胜利的希望! 天下虽大,但祸患莫大于河北,只要能平定河北,一统北地,凉那刘表刘备,孙坚刘璋之辈又何足挂齿?天下之大,再也无人能阻挡的了他曹操的脚步! 所以说,欲定天下,必须先平河北! “主公,前往有一山谷,会不会有袁军的伏兵!”亲将曹纯的声音将曹操从神游天外之中拉了出来,举目望去,却见前方虽然有一山谷,不过两端低矮,中间宽大平坦,毫无立缀伏击之。 想了一会,却见曹操摇摇头道:“以此地为伏击之所,全无优势可言,况且袁军着急赶回邺城,士气不高,心神俱乱,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曹纯闻言会意,随即转头对着身边的曹军大声呼和道:“将士们,加把劲,冲过这段山谷,剿灭袁军,夺下邺城,平定河北,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曹军闻言得令,士气恢弘的向着山谷之内冲锋而去。 “咚咚咚咚——!” 一阵响亮的鼓点声在山谷之内乒乓作响,但令曹军诸将心头猛然一惊,抬头望去,却见平坦的山谷平原之中,以赵云的骁骑营,张颌的大戟士,许褚的近卫营为主脑的兵马,好整以暇的出现在了曹军的视线当中,这支兵马的正中央,一个偌大“袁”字锦旗正随风飘舞,气势恢宏,仿佛正在映射着他们强大的战意。 紧赶慢赶的所有曹军,在见到这种清醒时,心头猛然一沉,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曹操愣了愣神,接着看了看前面好整以暇的袁军,和他们当中那杆标志着袁熙官位署名的大纛旗,嘴角突然的升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呵,这个竖子,居然还真的给孤设套了。不错,不错,真有一手!” 夏侯惇双眼一咪,咬着牙齿冲着曹操道:“丞相,袁军早有布置,退也不退!?” “退什么?给孤打!狠狠地打!不管他们设下什么计谋,孤已决定,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击溃袁军主力,拿下邺城!” 不是曹操傻,不退,而是此时不能退,现在退,全军就完了,如果死中求生,或许还有一些生机。 “诺!” “呜呜呜!” 正说话间,两旁的山坡之上乍然响起了牛角之声,却有数道由袁军组成的黑色巨浪,夹杂着惊天动地的威势,向着曹军冲杀而来。 曹操的此次北伐之战的终曲,终于在这成锆岭拉响了最终的闭幕之曲! 第257章 鏖战 马蹄轰鸣,旌旗招展,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一瞬间就乌云蔽日,仿佛天地为要为这场即将展开的大战而悚然动容,大地之上,双方浓烈得化不开的恩怨杀机开始肆意蔓延,浓烈的仿佛在空气之战也清晰可闻。 曹军也毫不退让,以虎豹骑和虎卫军两大究极兵种为前驱,所有的曹军将士在各部将领的带动下分为数队,向着从四面八方冲向自己的袁军迎战而上,他们胯下的战马跑时不断的吐出浓烈的白气,与之衬托的每个人的眼中布满了的那浓浓血丝。 “轰!” 袁曹两军如同逆流而合的两道滔天巨浪,恶狠狠的冲撞在了一起,崩发出一串耀眼的青色火花。 “杀~~!” 伴随着浓烈的喊杀声,双方的刀枪兵器叮叮咚咚的交织在了一起,只是一个瞬间的照面便已有数十人被开膛破肚,鲜血直流。 兵对兵,将对将,一场标志着天下两大势力的倾斜的交汇战,在一条条的计谋之后,终于演化成了真刀实枪的会战,孜然肆虐在这血雨腥风的战场之上。 战斗越杀越烈,方圆一里之内,已是根本看不清青青的草地和黄黄的土壤,入目所及的,只有那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和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一片赤光,如同地狱血汤一般的血腥气,在拼杀的战场上愈来愈浓烈,闻之欲呕,见之惊心。 两军二十万人的庞大战役,一旦发动,就绝不是那么容易停止的。 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残酷选择,以及充斥四周的血腥之气,无一不在刺激着双方战士的五感与心性,它们诱发了这些将领兵士们潜藏在心底的嗜血和疯狂,仿佛一个可以将人打穿越的棒子,一棒子把他们削成了石器时代的那些不要命的原始疯子。 双方兵士拼命的挥舞着刀器,子哇怪叫的狠戾冲锋,像两柄针锋相对的兵刃,一次又一次的互相碰撞下,除了那耀眼夺目的火花,还留下了一个个残缺不全的豁口。 袁曹双方战场上的伤亡人数正在飞速的增加,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眨眼间就消逝殆尽,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战争,它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光辉伟大的篇章,亦是人类历史上最令人作呕的败笔。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所对应的人,不光是曹操,也有现在的袁熙。 成锆岭中,曹操指挥全部的兵马在这里与袁军交手抗衡,双方奋力厮杀,只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战场各地,到处都挥洒着令人作呕的鲜血,四方之土,到处都充斥着足以粉碎人身的杀声与怒容。 虽然袁军此番所埋伏的地形,并没有占有多大的优势,但他们毕竟是主动方,而且是以有心算无心,而曹军连夜追击,无论是身体和精神都已是到达了一个极限。 而且在乍然见到了袁军的埋伏之后,这心中难免会有一些犹豫和慌张,而袁军以守对攻,整装待命,在士气方面上面无疑会占据一定的优势的。 刚开始,曹军凭借一时之勇力,尚能与早已安排布置妥当,整装待命的袁军拼他个相亭抗礼,打他个铁骨铮铮,只是时间一长,这方面的劣势就开始逐渐的显露了出来。 迎击袁军的各部曹军,逐渐开始呈现了节节败退之局,若不是曹军本身乃是天下精锐,又拥有一众优秀的将官坐镇指挥,只怕单凭这些劣势,就已经被袁军干掉了。 可绕是如此,此刻的袁军士卒也已经是损失惨重,不但兵马死伤无数,就连各部主将,碑将,偏将,下降战死沙场的也有数百有余,其中,就连坐镇黎阳多年的上将蒋义渠也被曹军帅将夏侯惇一枪刺死,一命呜呼,端的是令人惋惜之极 就在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当中,在袁熙的方面也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 曹军大将夏侯惇在左右冲杀之间,突然仰头看到了远处山坡上,率众毅力在山间的袁熙,虽然他好多年不与袁熙面对面的见过,但夏侯惇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了颇多世面,单冲袁熙的仪态与相貌,身着的铠甲与服式方面,他就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小子,一定是敌军的主帅无疑,妥妥的! 一看到敌军的主帅袁熙,夏侯惇这心里就蹭蹭的往外冒火,这个混帐东西,不但屡次与我曹军作对,让主公一统北方的宏伟战略不能够实现,还他娘的把我自己兄弟夏侯渊杀了!这新仇加旧恨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想到这里,夏侯惇再也忍耐不住,将手中的战枪一挥,冲着跟随在他身后的本部兵马喝道:“弟兄们,给我上!踏平山头,剿灭袁熙!说什么也得给老子把这口气出了!” “杀~~!” 随着夏侯惇的招呼,其本部兵马皆如虎狼之徒一般,蜂拥着向着山上的袁熙冲杀而去。 此时的袁熙并没有注意到夏侯惇,他只是紧张的注视着山谷间的平原处,那些拼杀的最激烈的各大场的动静。 他身边的亲卫谋士们也一样,直到夏侯惇的兵马都打到山脚下了,才有眼尖的司马懿,好心好意的提醒袁熙山下的形势。 袁熙低头一看,却见曹军的一支兵马,如同一群捕觅到了肥肉的狼,冲破艰难险阻的向着自己的这个方向杀来。 而且再细细望去,领头的那员大将,满面通红,双目中迸发着仇恨的火花,拼杀中偶尔抬头看来,和袁熙对上了眼。 顿时就让袁熙浑身一颤,一股冰寒之意涌上心头,几乎能让他浑身麻痹。 东西魏之战时,贺拔胜追杀北齐献武帝高欢时,也是如此。 诧然的指了指山下杀的直撒欢的夏侯惇,袁熙颤颤巍巍的转头,问身后的谋士队伍群众:“此乃曹军何人也?” 司马懿早已是看到了夏侯惇的旗帜字号,此刻听了袁熙的话,顿时闻弦而知雅意,优雅的笑着回答袁熙的话道。 “回主公话,山下的那是夏侯渊的兄弟夏侯惇是也。” 袁熙闻言顿时愣了,他身后的一众谋士团闻言也都楞了。 许久之后…… 袁熙狠狠地剜了司马懿一眼,随即打马上前,来头山坡口,看着山下奋力冲杀的夏侯惇,思谋良久,终于拱了拱手高声冲着夏侯惇喊了一声。 “元让世叔安好!” 正在山下厮杀正酣的夏侯惇闻言,差点没一个跄踉从马背上摔倒在地上,堪堪的用战枪支撑住了身体,夏侯惇抚了抚头上的樱盔,抬眼看了山上的袁熙一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无耻狂徒!给我闭嘴!你叫谁世叔呢?” 袁熙笑着挥了挥手,道:“叔即如父,子修的叔父就好比是我的叔父,你对子修那么好,我叫你一声叔父也不算吃亏。” 夏侯惇闻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牙齿咬得嘎巴嘎巴直响,恨不得立时冲上去平吞了袁熙。 接着夏侯惇就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仰天发出一阵高亢的怒嚎,他手舞战枪,张牙舞爪的向着袁熙猛冲而来,任凭一路上多少袁军冲来阻拦,都被他用战枪扫到了一边,其手下几三合之将,霎时勇猛无敌。 山头之上,袁熙重重的一拍马鞭,转头对着身后的众人吹嘘道:“看着没有!看看我叔父大人,真是神威天将军也!” 司马懿不由一同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夏侯惇左右屠杀,眼看就要冲上袁熙所在的高地,突见袁熙身后,一众弓弩手猛然站起身来,各个手持宝雕弓,一个个眼神犀利,望向夏侯惇的目光各个充满了深深的战意。 “放箭!” “刷刷刷——!” 随着高声的命令下达,却见袁熙身边弓弩手中的箭支如同漫天的霜雪,向着夏侯惇一众飞射而去,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瞬时就将夏侯惇身边的一众护卫士卒给射倒了一大片。 夏侯惇挥舞着手中的战枪,当掉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怎奈对面的飞箭之量实在太大,挡掉了一波,后面还有无穷无尽的箭射杀机,所谓百密一疏,终究还是有一支利箭射在了夏侯惇的肩膀之上。 夏侯惇一声嘶吼,吃痛的从马背上栽倒下来,身边的袁军士卒急忙赶来射杀,却被他的副将引兵杀退,可是漫天的箭雨却将他的副将射成了筛子,而他本人则是乘着这短暂的空隙,被一众曹军士卒抢救了出来。 夏侯惇被士卒架着一边往回跑,一边还不忘回头高声怒骂。 “姓袁的小子!总有一天,本将要把你碎尸万段,拿到我兄弟的坟前去火烧祭拜!你…你就给我等着?”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叔父大人慢走,小侄不送!”袁熙奸笑道。 “噗——” 夏侯惇转头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昏迷过去。 不说夏侯惇和袁熙结下了梁子,恩怨难明,战场之上,曹军虎豹骑大战许褚的近卫营和赵云的骁骑营,两方的阵营当中,属这三种骑兵杀的最是凶狠,斗的最是惨烈。 近卫营、骁骑营和虎豹骑,这几支部队都是精英中精英,强干中的强干,这些兵马都是双方培训多时才苦练出来的兵马,杀一个就少一个,除一双就少一双,且本就数量不多,想必在这次大战之后,回返去清点人数的时候,曹操和袁熙必然就会肉疼的紧了。 虎豹骑的统领曹纯,此刻正指挥着兵马与赵云的骁骑营和许褚的近卫营拼杀对抗,没有吕布的虎豹骑战力确实第一个档次,可惜吕布暂时被曹操雪藏了。 这时曹纯却是没有发现,在不远的地方,一团白色的身影,已是如狼一般的盯上了他! 张辽的双眸放着骇人的精光,他策马迂回,一点一点的向着曹纯的侧面靠近,他意图一击必杀,一举击溃这个虎豹骑的中枢阵眼,只要能杀了曹纯,先登营就能将伤亡减少到最低。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估算着自己与曹纯之间的距离,猛然一夹胯下的马腹,正要冲杀出去的时候,却见斜刺里一把眉尖刀横刺出来,向着他的右首脸颊处飞快横扫,气势如虹却毫无杀气,很显然,对方只是抱着要让张辽撤退的心态,就是并没有下杀手的意思。 张辽无奈,只得停住马脚,下意识的回刀一挡。 但听“叮!”的一声,便见两支兵器一交而开,接着便见一道黑影快速冲上,挡住了张辽的去路。 看清了阻拦自己好事的是谁,张辽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是你!” 第258章 惨胜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话说张辽意欲偷袭曹纯,以求能够在不经意间将其毙命,以求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击退虎豹骑。 不想对方却是有人早就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须弥之间便破解了他的意图,匹马而出,一招就将张辽封锁于战圈之外,令他的计划功亏一篑,不能得逞。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军大将高顺,原来曹操忌惮新立功的吕布,所以此战借调了高顺,亦是张辽并州就认识的老相识。 是别人也就是算了,偏偏是这位丁原老主公帐下同僚出手阻拦了自己的意图,张辽的心中顿死涌起了一阵滔天的怒火! 从某种客观原因上来讲,张辽对于吕布、高顺之恨意,甚至远远超过了对于曹操的恨。 于是乎,张辽胸中的火焰开始被徐徐的点燃了。 “无耻小人,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出现?还不给我闪开!”张辽将镰钩刀一抬,遥遥的点着高顺怒声呵斥。 高顺的脸上瞬时间闪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愧色,但他终非常人,在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依旧表现出了令人惊诧的沉稳态度。 “文远,别犯傻了,曹纯武艺虽弱但虎豹骑战力强大,纵然是偷袭,你也杀不死他,只能陷自己于囫囵之地!”高顺仿佛是没有听见张辽质问,只是苦口婆心的出言劝阻。 张辽双目喷火,恼声怒道:“你挡了我的好事,还敢在这里装好人?当我袁军都是吃素的么?我今日就代替丁并州收了你这叛逆!” 说罢,张辽驳马而上,挥舞着镰钩刀与高顺战在一处,一时间你来我往,战的难分难解。 高顺舞刀防守,却是差点被张辽所乘,数个回合内才有搬回了平局。 苦声长叹一声,摇头道:“文远,我若想杀你,刚才就在你偷袭曹纯的那一霎那,我的陷阵营就可以把你的部队包围了,又何必此刻与你正面相搏,空得耗费了许多力气。” 张辽听了这句话,却是一愣。 虽然对高顺背主降董的举动而不耻,但张辽几乎是从小跟着高顺过命的交情,深知高顺此人之能,以他的本事,在刚才他专注想要偷袭曹纯的时候,想要将自己一击毙命,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可偏偏他刚才只是意在逼退自己,出手间却没有这么做。 想到这里,张辽的心顿时有些犹疑了。 二人又交手了十五六个回合,却见张辽将兵器和马匹一收,跳出圈外,而高顺亦不紧迫,只是静静的驻马而立在张辽的身前。 张辽双目微眯,道:“那你当年为何要随吕布投降董卓?” 高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却仍旧口硬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功名尚且未立,岂能死乎?” 张辽点了点头,道:“好,我信你的话,你想立功名,可以!我给你指条明路,你随我去投奔大将军袁熙,此人乃是天下雄主,又是曹操的死敌,你投身在他的麾下,一则可以为原主报仇,二则可以征讨天下,一展胸中才华,两全其美,如何?” 高顺却是果断坚决地摇了摇头,笑道:“文远这话,未免也太看不起我高顺了,我虽非大忠大义之将,却也是有底线之人,决非朝秦暮楚之辈!今天投曹,明天叛曹,世人改当如何看我?此事请恕我断然不能为之,还望文远见谅!” 张辽闻言,双目顿时变得冰寒刺骨,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宰了你!以除后患!” 高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如此,便请文远自便……”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支利箭隔空而来,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噗嗤”一声射在了张辽右面的胸口之上,却见张辽脑袋一晕,险些栽倒下马。 张辽吃痛的叫了一声,愤恨的看了一眼满面讶然的高顺,用尽全身力气调转马头,快速的向着己方的保护阵安全圈跑去。 不远处的地方,曹纯收了长弓,换上战刀,嘿然狞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刀口,双腿一夹,便引众向着张辽逃走的方向飞杀而去。 “站住!”一声厉喝打断了曹纯的思维,却见高顺一脸寒霜的驾马来到他的跟前,双目喷火,将刀向着他的面前一插,口气清冷却又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缓缓言道。 “不、许、过、去——!” “什么玩意?”曹纯闻言顿时愣了,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了高顺几眼,怒道:“高顺,你有病?那员将军乃是袁熙心腹,统领袁军精锐,很是棘手,不杀必是后患,赶紧给我让开!” 高顺定定的看着曹纯,似是犹豫了一下,但仍旧坚定不移地开口言道:“你杀谁都行,就是不能杀他!” “嘿!”曹纯闻言顿时怒了:“你瞅我这暴脾气,给你三份薄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连我的去路也敢阻拦!老子爱杀谁杀谁,再不滚蛋,老子连你也宰了!” “那你就是试试。”高顺语气平淡,但手中的战刀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是举过了胸口。 曹纯酣畅淋漓地仰头大笑三声,口中的语气逐渐霜寒:“行,真行,你有种啊,有——种你个鸟啊!” 话音方落,便见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飞身而上,向着对方猛地冲杀过去,顿时曹军两员大将居然内讧,自相残杀,却是令在场地曹兵都看傻了眼,不明所以,浑然不知道该上去帮谁。 “…………………” 随着赵云的骁骑营和许褚的近卫营杀回来,一场大战整整持续了近乎两个时辰,双方无论是在将领方面还是兵马方面,都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几都可谓之曰元气大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曹军的高层们开始忍耐不住了。 “主公,形势不利于我军,还是……退兵。”以曹军的荀攸为首,程昱,董昭等人纷纷上前谏言,请求曹操速撤。 曹操的目光在宛如血海地狱的战场上停留了良久,终于无奈的开口言道:“要撤退么?呵呵,难道说,我军此次的北伐,就要因为这么一场战斗就无疾而终?不甘心,不甘心!孤实在是不甘呢……老天既然是让我胜了袁绍,为何在他的身后,给你留下了这么强大的一个儿子,莫非当真是天意而不绝袁?………能胜其父而不能胜其子,这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情——何其悲也!袁本初死得瞑目也。” 朱温北伐李存勖时也是同感。 曹操身后,董昭默默然地出言而道:“启禀丞相,天意不天意的,我不太清楚,我只是知道,兖州中原乃属四战之地,不光是河北袁氏,尚有刘表刘备威逼许昌,东吴孙坚坐着六郡虎视徐郡,且如今关中之地因为前翻的一场大战也不算太平,袁熙的兵马折尽了只需防守我们就是,可我们的兵马打没了,又将如何防守四方?况且…………” 董昭抬头看了前方的战场一眼,慢悠悠地道:“况且前方的战事目前还是不利于我军的情况,丞相觉得自己耗得起么?” 曹操此刻,恨不能抬手用拳头一拳堵住董昭的嘴,偏偏他说的都是事关利害的妙论,他纵然是不想听也得继续听。 毕竟,人是不能欺骗自己的,或者说普通老百姓可以自欺欺人,但身在主位上的强者,若也是得过且过,不为未来考虑,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毙命和死亡一条途径。 “撤军!”在思谋了良久之后,曹操果断的下达了这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命令。 一声断喝,号令所有的曹兵赶紧鸣金,已经杀得眼红的曹军,在听到金声后却没有立即后撤,那样只会形成一泻千里的形势,再没有和袁军多做纠缠,曹军开始徐徐后撤。 看到搏杀到这种情况,曹兵依旧是保持进退有度,纪律严明的样子,袁熙不禁摇头叹息,曹操真乃兵家奇才也。 虽然损失惨重,但这一仗,毕竟算是打赢了。然而此战折了将军蒋义渠,大将张辽也负伤被张机救治。但从政治层面则是战略态势的翻转。 曹军撤了,袁军赢了,可实际上也是元气大伤,各部兵马死伤众多不计,就连昔日袁绍给袁熙留下的河北中层将领,也因这一战几乎折损了将近一小半,双方都是精疲力竭,想要继续追击也是不太可能地。 袁熙亦是在没有心思,继续组织像样的攻击去追击,他只是下令恪守恪守其地,收拢兵马,清点伤员,打扫战场。 黎阳正南方,曹军帅帐。 “伤亡情况怎么样了?清点的如何?”曹操半瞌着双目,轻轻的敲打着桌案问道。 曹操下方,奉命清点伤亡辎重的程昱,闻言将一份详细的清单,呈递到了曹操的桌案之上。 曹操轻轻的用手拨拉了一下,一目十行的在上面看了一圈,低声道:“损失…有这么大?” 程昱长叹口气,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曹操左面,夏侯惇迈步而出,拱手谏言道:“主公勿要忧虑,我军损失惨重,袁熙那里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还有再战之能,死战到底的话,鹿死谁手,尚还犹未可知也。” 曹操长叹口气,低声道:“继续硬战下去的话,孤有信心能够打赢袁熙,不过,目前的我们却是耗不起的,中原四战之地,处处都有威胁,我纵能打赢袁熙,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因兵力不足而为他人所乘,实不可取,当务之急,还是暂且撤军,方为上善之策。” 夏侯惇闻言张了张口,却见曹操抬手挡住了他的话头,话题一转,将事情引向了别处。 “这次战役,听说元让你受伤了?”曹操的面色古井不波,淡然地问道。 夏侯惇闻言,面色一红,点头道:“是!” “你伤的怎么样?重不重?”曹操继续开口询问。 “有劳主公惦念,我虽然中箭,但不过是腋嘎之所,并无大碍。”夏侯惇急忙拱手回应。 “哦……”曹操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听说元让你是在攻打袁熙的时候被箭射伤的?” “是!” “袁熙乃是敌军主帅,身边定有护众,岂能轻易中招,元让此举未免轻乎。” 夏侯惇拱手言道:“我也只是想为了主公分忧而已。” 曹操轻轻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道:“孤听有人禀奏报说,战场之上,袁熙好像还管元让叫什么叔父?” 夏侯惇闻言一哆嗦,急忙道:“主公,您想哪里去了!那分明是袁家小子的激将之计,主公切切不可怀疑我啊。” “想哪去了。”曹操摇了摇头道:“孤只是关心一下元让而已,元让乃是孤之股肱,从患难时起事,对孤之忠心,天地可鉴,孤岂能疑你……元让你且宽心就是了。” “多谢主公!” 曹操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颇有些冷厉的问道:“高顺怎么样了?可是冷静了一些了?” 夏侯惇精神一震,忙道:“高顺打伤了子和,现已被典韦,于禁二人捉拿囚禁,主公,对于他该当如何处置,还望主公明示?” 曹操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突然道:“把他领过来,孤要亲自问他!” 曹操脸色阴沉的坐在帅帐之内,谁也搞不清楚他现在的心里想得是什么,也弄不清楚他对高顺目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态度? 凭心而论,高顺是个人才,无论是武艺,统帅能力,排兵布阵,高顺在整个曹营之内都可算是个中的顶尖高手,综合来看,在整个曹营当中,也只有曹仁,于禁等寥寥数人能与其相提并论,这一点不论是曹操还是其帐下的诸位谋士,都是相当地清楚的。 但是,现在的高顺毕竟投身在曹操麾下尚且不足两载,虽也是战功赫赫,但却并不能完全算得上是曹操的心腹,而且还是吕布部将,特别是每当一想起当初高顺投身在自己麾下时所提的那几个要求,曹操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隔应感觉。 特别是最近几年,袁军又突然冒出了一个高顺旧识,虽然知道并不会影响到高顺对曹军的忠心,但曹操的心里却又总是放心不下,每每思之,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犹疑之感。 这就是枭雄的多疑本性啊! 第259章 高顺 就这样,在反反复复的思虑之中,曹操的思绪千回百转,踌躇不定,直到高顺身上被捆着绳子,被一群军士半送半押解的带到了曹操的帅帐之中。 “末将高顺,拜见丞相!末将身负重绑缚,不能全将礼,还望丞相恕罪!” 曹操看了看在他面前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高顺一眼,挥挥手命他身后的近卫军退下,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漫步走到高顺的身边,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突然开口言道。 “高顺,你脸色苍白了许多……瘦了,是不是最近睡的不好啊?” 高顺闻言,不卑不亢,只是恭敬地回答道:“回丞相话,末将最近却有心事,扰得自己思绪不宁,夜不能寐,身思疲惫,颇感劳累,还望丞相见谅!” 曹操轻轻地“嗯”了一声,仔细地打量了高顺几眼,道:“孤亦是知道你的难处,想必你心中所思的心事,便是那张辽把?” 高顺闻言丝毫没有慌张,只是坦荡荡地回声言道:“丞相英明,末将日夜所思之事,确是在此!” 曹操背负着手,在帐中来回漫步,恍如不经意地说道:“听说那张辽与你有过命交情?” 高顺点头言道:“丞相所言,然也。” 高顺将头深深的低下,朗声又说道:“末将知罪,愿凭丞相处置!” 曹操闻言一愣,目视了高顺好半晌,方才疑惑的开口言道:“怎么?你一点都不辩解么?” 高顺闻言面色不变,朗声言道:“末将在战场之上,临阵与自家将领敌对厮杀,按军法例,该当斩首示众,有什么值得辩解的。” 曹操闻言,双目微咪道:“这么说来,你是后悔了?” 高顺呵呵一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焉能有所悔,若是让末将从新选一次,末将依旧还是会这么做。” 曹操闻言愣了好半晌,面色在不知不觉间变了一下颜色,双眸亦是凶光暴闪。 但这变化却仅仅是一瞬间,并没有被低着头的高顺看见。 “哈哈哈哈~~~~!” 少时,却见曹操突然莫名其妙的仰天长笑,笑声中包含着深深的赞许与浓重的欣赏之意。 “高顺啊!”只见曹操笑着走到了高顺的身后,抬手刷刷刷几下替他解开了绳索,拍着他的肩膀道:“高顺啊,真乃义士也!让孤深感敬佩之!” 高顺闻言顿时一愣,诧然地看着曹操言道:“丞相,您,不杀我了?”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摇头道:“高顺你如此豪情忠义,若是杀了你,孤岂不是成了昏聩之人?你今日对张辽之所为,实在深令人敬佩之举!” 说到这里,却见曹操顿了一顿,道:“高顺,孤答应你,若是有一天,孤真的攻破了邺城,张辽,孤必不伤害,只是会使人送回许都,你看如何?” “丞相!”高顺闻言不由得热泪盈眶,单膝跪倒在地,冲着曹操拱手拜言道:“高顺誓死报答丞相之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操笑着抬手将高顺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笑道:“好啦,跟孤还用整这些虚事儿,有什么道歉的话,还是去跟子和说罢,孤是原谅了你,可毕竟被你打伤的人是他,有什么话,一会憋好了到他的帐篷内说去,说得好说得不好,孤可就管不了你了!” 高顺闻言哈哈一笑,道:“丞相放心,曹纯将军那里,自有末将前去负荆请罪。” 曹操闻言点头笑了笑,道:“不论如何,这就得靠你高顺自己的本事了……对了,高顺啊,阵亡夏侯渊的膝下有一个侄子,叫做夏侯尚,字伯仁,如今已是应了孤之相召,入伍从军,现任军中偏司马,这孩子底子不错,是块当将领的好苗子,孤有意让他到你军中锻炼一下,跟你学学文韬武略,你好好帮孤提点一下他,如何?” 高顺闻言,急忙拱手道:“丞相之命,末将敢不遵命!” 曹操笑着摆了摆手,笑道:“明白就好,好了,你也征战了一天累了,下去休息!别忘了去子和那里!” “诺!” 高顺说罢请辞,转身向着帅帐外面走去,刚走到帅帐门口,突听曹操喊住他道:“高顺!” 高顺闻言停住了脚步,转头问曹操道:“丞相唤我?” “你跟吕布南北征战,大概有多少年啊?”曹操一脸和善的笑着问他道。 高顺闻言一愣,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曹操:“回禀丞相,末将随温侯,南北征战至今…大概有十年有余。”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高顺下去。 高顺的脚方一踏出帐外,便见曹操的脸色瞬时变得阴沉。 “十年…十年……还真是不久啊……来人,传夏侯尚到帐中见孤!”曹操猛然向着帐外传令道。 少时,却见一个年轻的小将走入帐中,向着曹操拱了拱,道:“主公,您唤我?” 曹操点了点头,冲着夏侯尚招了招手,道:“伯仁,你过来,孤有一件大事要吩咐于你!” 夏侯尚闻言愣了愣,傻傻的走到了曹操身前,附耳过去,却见曹操趴在他的耳朵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通,却是天知地知,其二人知,其他无人知晓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夏侯尚闻言顿时冷汗直流,满脸变得煞白,不敢相信的看着曹操,道:“主公,这,这能行么?他…他可是高顺啊?!” 曹操冷冷的注视着他,道:“有什么不行,孤授予你临机专断之权,你在他麾下,尽管肆意而行之……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的话,你将来还能有什么出息?” 夏侯尚:“……………” 邺城,大将军府 进了宅院,刚进内门,袁熙就看见,刘夫人在高月等人的搀扶下,朝着这边缓慢赶了过来。 “母亲。”许久不见,之前的雍容华贵的妇人,居然像是苍老了十岁,袁熙登时心里升起浓浓的感动。 “哎,吾儿,你终于回来啦。”刘夫人脸色堆着笑意,上前抚摸着袁熙的脸蛋,眼里满是慈祥。 “嗯,我回来了,母亲近来还好?” “好,只要你回来,一切都好。”刘夫人长舒一口气道:“你去黎阳的这些日子,你这些媳妇儿,可把你想坏了,整日都盼着你回来呢。” 袁熙愣了下,瞥了眼一边的高月,见她不住的给自己打着眼色,哪里还能不明白,当下笑道:“河南那边曹操内部好像自己有了问题,把军队全都撤了回去,不然我还是回不来呢,不过那那边虽然辛苦了点,但还是很安全的,母亲倒是不用担心。” 刘夫人也不说话,只是用手不住的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抚摸,这番亲情,袁熙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 被刘夫人好好的看了一会,袁熙才被放了出来,刘夫人最近精神似乎不太好,和袁熙见过之后,就神色疲惫的被丫鬟青儿搀扶进房间小休息了。 “夫君。”等高月把刘夫人搀扶进屋,刁秀儿一下跳进袁熙的怀抱,嘟囔道:“你怎么回事嚒,匆匆走,匆匆回的,把我们姐妹吓了一跳,以后可不许不声不响的就走人了。” 袁熙把刁秀儿抱在怀里,往里走去,温笑着说道:“行,以后保证不会在这样了,这次实在是太过于急切,来不及和你们告别,我不是和高将军说了,让他和你们说的嚒?” “嗯,应该跟无垢姐姐说了。”刁秀儿不知道这些事情,见袁熙归来,也不再想其它事情了,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好夫君,咱们什么时候回自己府啊,在这里无聊死了。” “等一会儿,咱们就回去。”袁熙在她的俏|脸上狠狠的亲了下,宠溺道。 送几女上马,让高月的贴身丫头绿珠,在马车下面带着府上的丫头,袁熙则骑着马,在前面带路。 慢悠悠的往回赶去,他这一行人数颇多,路上难免有人出来观看,袁熙也不在意,从黎阳那里出来,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心态也发生了不的变化。历史终于被自己扭转了,袁家天下不再是梦,这二十几年的提心吊胆终于可以暂时松一松了。 是夜, 袁熙这一次喝醉了,二十几年曹操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终于翻盘了,所以大醉了一场。 嘴里打着酒嗝,袁熙只觉得浑身燥热,晃晃悠悠的往回走。,没几步地便来到了家门口。 门房看见袁熙满脸通红的大醉而归,赶紧上来搀扶住他,然后让人去叫夫人来。 “夫君。”远远的高月带着绿珠很几个丫鬟赶了过来。 “夫人啊。”袁熙挣脱开下人的搀扶,上前一把揽住高月的柳腰,在她脸上就亲了一口。 “满嘴酒气,臭死了。”高月皱着眉头嗔了一句。招呼一边的绿珠一起扶着,她道:“好好的,怎么又喝酒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找你算账,把他先扶到浴|室。” 袁熙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去接你们之前就洗过了,还是不要了,弄点解酒汤就好,头有些胀的慌。” 高月想了想,伸着琼鼻在他的衣服上嗅了嗅,马上道:“不行,浑身都是酒味,今晚不洗干净不许进房。” 袁熙嘟囔道:“今晚应该去秀儿房间了,夫人?” 一边的小丫鬟们顿时哈哈大笑,高月脸色也胀的通红,在他的肋下狠狠的掐着道:“你还以为我想让你进房啊,不洗就不洗,看秀儿会不会让你进房。” 说着高月气呼呼的对着绿珠道:“把他送到秀儿夫人的房间,别管他了。” “别介啊。”袁熙一把抓|住高月,嬉笑道:“大晚上的,一” 高月直接堵住他的嘴巴,咬牙切齿道:“你再说话,我马上把你赶出去。” 说完不等袁熙说话,对着绿珠道:“还愣什么,赶紧扶去洗澡,臭死了。” 绿珠抿嘴偷笑,不过高月根本不用力气,导致袁熙全身的重量都在自己的身上,她只得伸手招呼了身边的两个丫鬟,在后面用手抵着袁熙慢慢的往前走。 来到洗澡房间外面,高月红着脸颊道:“绿珠你好好的伺候他洗澡,我先回去了。” 绿珠大羞,急声道:“小姐,小姐” 高月哪里理她,平时袁熙没有酒醉,或者其它情况,她还是很愿意和袁熙愉快的洗澡的,现在袁熙啥都不知道,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况且外面又有自己的丫鬟跟着,一会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留下来就是给自己找罪受的,她才不要。 绿珠异常无语的看着自己家耍无赖的小姐。一时苦笑不得。 现在旁边还剩两个和她搀扶袁熙的小丫鬟,其余的都跟着小姐跑了,绿珠眼珠转了转,反正自己不能一人替袁熙洗澡。得拉两个一起下水才是。 当下不怀好意的对着两个满脸通红,想笑又不敢大笑的小姑娘道:“想笑就笑,不过小姐让我伺候姑爷,你们两个也逃不了,给我把姑爷抬进去,你两一会负责给姑爷洗身子。” 两小丫头可还都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虽然极其愿意伺候,但是绿珠直接这么说,哪里受得了,其中一个脸蛋圆圆的可爱丫鬟道:“绿珠姐姐,这可不行啊,你是小姐的最贴己的丫鬟,也是能和姑爷有关系的,你陪他洗就是了,我们两,还是算了?”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绿珠努力让自己扳着脸蛋,“快点别墨迹,少在我面前装样子,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两丫头脸色更红,对望了一眼,只得跟着绿珠吭哧吭哧的把袁熙给抬了进去。 虽然大家都是丫鬟,也被点破了心思,但是真的要把袁熙脱衣服洗澡,还是经受不住脸皮。 丫鬟紫蕊道:“绿珠姐姐,这,你你来脱,我们没有脱过。” 绿珠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她还真帮袁熙脱过衣服,不过在两人面前,她怎么能好意思说出来,啐了一声,低声骂道:“假正经什么,你们没有脱过,我还能脱过不成,我可对你们说,姑爷难得有机会这样,你们两别不知道珍惜。” 另一个丫鬟紫晴掩嘴笑道:“绿珠姐姐,你可别唬我们,这个桶小小的,要是能进去一起洗,脱也就脱了,现在除了给姑爷擦擦洗,还能发生什么不成?现在我们可得分工,我们是擦洗,脱衣服的活计就得有你来,不然我和紫蕊可得跑咯。” “吵什么呢?”袁熙脑袋此时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嘟囔道:“还洗不洗啊,不洗我就去睡了。” 绿珠瞪了两人一眼,骂了一声狐媚子。 红着脸,看着眼睛半眯的袁熙,伸手在他身上解|衣起来 第260章 关中 称“孤”的问题,百度我察过了,丞相等最高开府官职,是可以称孤的。 翌日,袁熙书房 “陈宫赵俨进驻关中始终是威胁,应当趁他们河东新败立足未稳之时除去。”郭嘉建议道。 “可是实在没有兵马和粮秣供给再次大战了。”田丰闻言诉苦道。 “其实,未必要咱们亲自动手,马腾韩遂不是进驻安定了么?倒不如将曹操大军牵制在徐州,再来个驱虎吞狼,让我军坐收渔利。”郭嘉挥扇淡笑道。 “即便是马腾他们拿下关中,也未必会给我军机会啊!若是我军攻击马家,那样就会处于曹马两家夹击之下,即便占据了关中也守不住。”逢纪也反对道。 “使马家跟曹操成为死敌就是了。”始终沉默的贾诩突然出声道。 “曹操可是十分精明之人,如何使计?”荀谌难得开口问道。 贾诩点点头,解释道,“从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看,曹操虽然精明却并非没有弱点,其中最致命一点就是多疑!我们可以从此下手。” 袁熙饶有兴趣地示意他说下去,曹操有时候确实多疑,特别是位高权重之后。 “而我听说先前曹操下令攻略徐州时,陈宫是反对了,还对曹操在徐州的行径多有不满。而且前翻河东新败,曹操也许对陈宫……”贾诩难得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管陈宫对曹操是否不满,只要曹操觉得陈宫对他不满就行。而陈宫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被曹操猜忌地下场,那样的话再用些手段,关中不难到手!” “好!”袁熙忍不住称赞,此举牢牢抓住曹操命门,不由得曹操不往里钻,果然够毒够狠。“那马家怎么处置?” 贾诩点点头,接着解释道,“至于马家更好办了,马腾自诩为忠臣,可将皇帝陛下密诏给他,让马腾发兵攻打关中陈宫。等我军占据关中后,再让陛下传马腾到朝廷商议复兴大计。曹操想必也希望借机控制住马家,他必不会让马腾轻易离开,只要再从中做些手脚,马腾难活着离开许县。” 贾诩一说完,众人只觉得屋外的北风灌进来,背后凉嗖嗖,真不愧是毒士啊。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前翻曹操算计自己,现在自己也腾出手来了,作为大侄子自己也该回礼了不是,曹操毕竟是长辈不是。 关中,长安 连绵不断的夏雨过后,关中大地一片盎然生机,阵阵葱绿修复着这片饱经战祸的土地。经过曹操和陈宫一些列政令的下达,流亡各地的关中百姓渐渐回到故里。 曹操听从荀彧的意见,陆续颁布法令,恢复正常租调制度,防止豪强兼并小农。如此他们从兖州也迁徙一批无地农户到了关中屯田安置。陈宫不负所望,用了一年时间就使关中恢复了许些生气。 长安眉乌,这里是兖州军在控制最西地一个据点,再往西就是西凉军阀马腾韩遂的势力范围。 长安地界上,乡民百姓在官吏的组织下不断修缮水渠,一些屯田户的壮丁也被编练成行伍,在田间地头操练刀兵。 “咚!咚!咚!”远处一阵急促的铜锣声传来,官吏乡民齐齐看去。只见两骑兵卒打马飞奔而来,而他们敲响的信号再明显不过----敌袭! 田间的兵勇被组织起来,几个百人将也将兵器分发下去。 “老贺,是西凉兵?”一个百人将焦虑道,“咱们没有带弓箭出来啊,快撤回城中再说!” 叫老贺地牙门将是负责这处的头目,他抓紧了长枪,喝道:“让乡民先走,有兵刃地都悠着点。不要给西凉兵追着都不晓得!” 那些兵卒得到命令后,都排成队列慢慢朝华阴城撤退,乡民百姓抄起农具跑得更快。 “嘀嗒!嘀嗒!”未等兖州兵从容撤退,几百骑西凉兵已经疾驰到跟前。 “嗖!嗖!”一阵羽箭射出,没有带来盾牌的兖州兵顿时伤亡惨重。 西凉骑兵收起弓换了长枪和环首刀,他们娴熟地操纵着战马,从兖州兵身旁冲过。并挥出无情的刀枪。 叫老贺的牙门将也是老兵了,他叫喊着让部下跑到险地去。 老贺稍稍蹲下身子,长枪捅出刺中了一个西凉兵的战马。下一刻,身旁地兖州兵快速地补上一枪,结果了那名坠马地西凉兵。 “嗤!”一道冷冽地银光闪过,前面两个兖州兵顿时倒地毙命。老贺下意识侧身抬起长枪格挡,这是他在多场死战中练就地报名本能。 “嗤!”虎头吞刃的大铁枪弹开老贺地兵器。径直刺向他的咽喉。 老贺一双眼睛瞪圆,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丧命,在他脑海里最后一个影像,是个骑在白马上的伟岸男子,那个男子手持虎头大铁枪,眼神狂暴而桀骜。 马超收回虎头钻金枪,他遥遥指向远处的城郭,“杀!” 五百多西凉骑兵各自吆喝一声,纵马跟随马超杀向长安城郭。 看着远处奔袭而来地西凉骑兵。长安眉乌的城门尉下令关闭城门。 但是不断涌来的兵卒和百姓使城门根本无法关闭,守城的兖州兵只能围在城门后戒备。 “射!”城门尉大喝一声,随后城墙上的兖州兵纷纷射出羽箭。 但是这五百多西凉骑兵都是百战精锐,他们一手持刀枪一手持盾牌,硬是将大部分羽箭都挡了下来。 马超纵马践踏着兖州兵。他率先冲进城门内。几个利落的突刺将城门后的一圈兖州兵逼开。 “嘿啊”马超吆喝一声。径直冲向兵卒中间地城门尉。长枪划出几道光华,冷冽的杀气包围住城门尉的全身。 “咕咚!”一声。城门尉的尸首倒在地上。 随后跟来的西凉骑兵纷纷吆喝冲杀向兖州兵。 这几百西凉骑兵的进攻实在迅猛凌厉,兖州兵猝不及防下。不到两刻钟眉乌就被攻陷。兖州兵死伤过半,其余兵卒也都降了西凉军。 俊朗狂傲的马超挺立在城门后,一会后一队骑兵开进城,为首的一员将领正是马腾。 马腾满意地点点头,“孟起你做得好!” 马超牵过马腾的战马,说道:“共杀死了兖州兵一千多,还有一千多降了。” 马腾回过身去,问道:“李先生,你说我军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马上奔袭长安?” “自然是马上出兵,少将军当立即率部攻下长安外城,好为进攻长安做准备。”马腾身后地李儒说道。 最近马腾接到刘协地密诏后。李儒极力劝说马腾父子趁机占据关中之地,于是才有了这奔袭战。 “可是听闻陈宫赵俨于长安附近险要筑起关隘,轻骑恐怕难以通过。”马腾担忧道。 李儒点点头,分析道,“兖州军废弃了眉乌,在咸阳附近营建了关隘。在下让少将军前去突袭,也并非一定要攻下咸阳。能攻下是好,攻不下也不打紧。” “攻不下地话给陈宫赵俨有了防备,那可不好办了。我军并不擅长攻坚。”马超说道。 李儒笑了笑,解释道,“虽然其他路途偏远艰险,但通往长安又不只有一条路,能将大量兖州军拖在此处再好不过!” “嗯,先生这招叫避实击虚。”马超说道。 李儒点点头,笑道,“不错,将兖州军调来后再攻击他的薄弱处。如此能达到我军速战速决地目的。否则战事拖久变故就大了。” “徐州道途何其远,我看曹操一时半会也不能回师,先生为何说变故大了?”马腾问道。 李儒用手指了指北面,意有所指说道,“先不说韩遂会否趁机分羹,冀州方面可是不会放过这么好地机会。” “冀州军又如何,他们刚刚经历几场大战,先是河东之战,后是黎阳之战。我就不相信袁熙还能抽调大军进犯关中。”马超摇头道。马超对河东之战败给袁熙还是不服气。 “少将军,冀州调兵过来是路途远了些,但是袁熙在并州还屯驻有不少兵马,若是趁着我等跟兖州军拼个两败俱伤,他们不就有机可乘?”李儒提醒道。 “李先生认为袁熙会打关中地主意?”马腾问道。 李儒肯定道:“袁熙是个野心勃勃之辈,才略更胜乃父,年初又被朝廷册封为大将军,如今又击败曹操可见其志不在小。在下仔细研究过袁熙的用兵之法,从关东联军作乱。到青州徐州之战,再有曹袁白马之战、奔袭乌桓之战,河东之战,黎阳之战,他每每喜欢兵行险招、出奇制胜,这一点与曹操有几分相似。只要我军挑起关中乱局,他不来掺和才是怪事。” “如此我等岂不是要抗拒曹袁两家?”马腾担忧道。 “袁熙来掺和又如何。只要我家的西凉铁骑在。区区袁军不足挂齿!”马超傲然道。 “并非如此。”李儒摇头道,“曹操袁熙乃死敌。而我军跟袁熙并非死敌。少将军何不想想联合袁军抗拒曹操?” “是这么个理,我要占据关中之地非跟曹操翻脸不可。但只要处理得当,未必不能跟袁熙联盟。”马腾会意道。 果然只有永远的利息,没有永远的敌人,前翻还是死敌,如今想要合作。 “如此就要趁并州军疲于应付北方异族和黑山贼时,一举拿下关中。到时将军占据关中,袁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李儒说道。 “联结袁家抗拒曹家,可是将来袁军击败曹操后一家独大,始终是咱们的大敌。”马超说道。 “少将军岂不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李儒阴测测道,“我军其实是稳据关中两不想帮,等曹袁交战时趁机西进汉中南取巴蜀,形成强秦之势。或是攻取南阳富庶肥沃之地,取得粮草财货再出兵关东与豪杰争雄。” 李儒之策和李渊李世民父子的谋划大体相同,不过马腾终究不是李渊,马超也不是李世民,最像李世民的袁熙还是他马家对手。 马腾被说得心动,他叹道:“若真如此大事可成,只是我争雄并非像董卓等人为了私利,扶持汉室社稷,建立霍光那样的功绩才是我的愿望。” “不管是争霸也好,扶持汉室社稷也罢,将军都要稳据关中,再将中原战局搅乱,等我军积蓄足够实力后,再东进威慑于天下!”李儒说道,虽然知道关中疲弱,大业不是那么容易成就,但是李儒相信在自己的谋划下,要达成这个宏图并非梦想。 长安府衙。 陈宫焦急地整理文书,他写了一份急报交给了亲信,并吩咐道:“黄机,快马送往许县亲自交给荀文若大人,让他增派兵马军械驰援关中。” “大人,曹丞相已经发兵徐州,荀大人也不会有多少兵马调拨的呀。”那个叫黄机地亲信担忧道。 “顾不得了,你将关中的局势跟荀文若说清楚,说西凉马腾已经东掠叩关,赵俨将军苦苦守住咸阳,但袁熙新调一支军队进入上党,恐怕是要对关中不利。”陈宫吩咐道。 “大人,你可同监军讲过?”黄机问道。 陈宫皱了皱眉,不悦道,“车胃此人志大才疏,好虚夸浮谈,他十分自信能击败马腾,跟他多说无益。” “大人,莫怪在下说,曹丞相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信任您了,这监军本该是监查赵俨将军的,可是他……我听说曹丞相有让他接替您,做长安太守。”黄机摇头道。 “得了!”陈宫喝止了他,“此话给车将军听到又要多生事端了。” 陈宫自然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他还是倾向于辅佐曹操的,因为他相信曹操是个能平定天下的明主,虽然曹操这些年有些做法令他不满。而曹操对于那些风言风语是将信将疑,陈宫是迎接他入兖州的功臣,这些年来也兢兢业业为兖州办事。可以说曹操是个雄才大略之人,但并非没有缺点,除了多疑外,曹操还很记仇。攻占徐州和谋害董承的事陈宫清楚,那时他愤而反对,曹操虽然多做安抚,心中却有不满。于是出征前就派车胃这个亲信来监军。 “大人,北面来地使者又求见您。”黄机说道。 陈宫挥挥手,打断说道,“有公事的话去许县,否则就将他当细作抓起来!” 第261章 安邑 陈宫十分警惕,他让亲信将所谓的信使立即打发走,他可不想被曹操怀疑。 黄机恭敬地应诺,他走出到府衙前堂大院,对一个青衣中年呵斥一阵。 那个青衣中年恳切道:“大人当真不见?” “你再啰嗦,我就把你当细作抓去!”黄机喝道,但他却暗暗给对方打个眼色。 那轻易中年摇头叹息,转身离去。黄机离开府衙,就带着两名兵卒回住处准备送信的事。 而黄机一到房间就吃了一惊,因为榻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健硕的青年,中间一个虽然一身粗布衣,却有几分高贵文雅的气质,正是袁熙的幕僚许攸。 “黄大人让我们等得好苦啊。”许攸笑道。 黄机赶紧探头查看一番,然后关上房门,慌张说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怎么到这来。” “我们是确定没有危险才来的,陈宫他的意思怎么样?”许攸问道。 “虽说平常也有跟一方大吏通信的事情,他已经怀疑你们的目的了。而我也被派去许县送信,不能在帮你们什么。”黄机说道。 许攸笑了笑,不以为意说道,“不急,你的家小都好得很,事成之后就会接来让你们见面。而且说动陈宫的话,你也将得到封赏。” “在下实在无能为力了,留守的荀文若应当不会怀疑陈大人,你们的心思白费了。”黄机提醒道,说着就将陈宫的决定告诉许攸。 “所以正需要你帮忙啊!”许攸伸出手示意道:“将信函拿来,我们将内容改动改动,就说关中无恙不需派兵前来。另外以不通军务私下干涉政务为由,让荀彧调走车胃。” “啊!这个要荀大人有什么回信的话,双方不是很容易识破么?”黄机害怕道。 “就是那么一个月的事情,他们想联络也不可能。不仅如此,你还要通过一些渠道,将这份伪造信函地内容让车胃知道。”许攸说道。 “啊!这不是陷害陈大人么,万万不可啊!”黄机惊道,倒不是他多么正直,而是大汉教化下的基本良知而已。 “这怎么能说是陷害呢,曹操为人心胸狭窄并非明主。而我冀州声势如日中天。陈宫投靠我家大将军正是投对了明主,黄大人你也是知道当今局势的。”许攸劝道,他最擅长察言观色和鼓动利诱,这也是袁熙派他出来的原因。 黄运痛苦地点点头,决定说道,“在下照办就是。望贵军不要食言。” 从黄运住处后面离开后,许攸带着两个随从小心地来到秘密落脚点。落脚点有冀州军的探子,还有袁熙的影卫和暗卫,更有几个袁熙从袁绍那继承来的异人门客。 许攸吩咐一阵后。一个其貌不扬的文士取出纸笔,依照字迹仿写了一份信函。信函写成,再由门客中两个手艺人,将真假信函仔细对照加工。 许攸对一个探子吩咐道:“去告诉鞠义,西凉军跟赵俨在咸阳对恃,让他在十天之内率部穿过河东平阳,渡河后直接袭击安邑。” 吩咐完后,许攸感到一阵不自在,感觉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但又想不出来。 咸阳是关中西部要塞,但要出入关中并非只有这一条道可走,只不过费时费力罢了。所以稳据咸阳并不能说关中万无一失,至少兖州军在这个要地地防范十分严密。 而安邑则是进入关中河南的跳板,战略位置非常重要。从安邑进关中的玩家有李家父子,曹操打马超时,也是让徐晃等人从此下手。尔朱家平叛时,也是从这里为跳板。 汾水从并州流入司隶地河东郡,它形成的汾河谷地是块肥沃的土地。也是河东乃至关中重要的产粮区。 汾水南岸。为数五千的兖州兵稳稳占据河岸,同对面的冀州军遥相对恃。 河东太守杜畿焦急地查看着河岸地形。他被冀州军的突袭打得措手不及,短短几日内冀州军顺流而下。接连占据了汾水沿岸的永安、临汾两个个要地,若不是他反应够快,冀州军恐怕已经渡过汾水,直奔河东治所安邑而去。 “大人小心!”副将用盾牌挡在杜畿身前,利箭直直插进了盾牌中。 “嗖!”又一支利箭紧随而至,这次地目标正是那个副将。 “啊呀!”副将惨叫一声,被利箭穿透了露在盾牌外的肩膀。 “呜呼!”汾水中间舟船上的冀州军纷纷吆喝示威。 一脸彪悍倨傲的徐盛丢掉复合强弓,咒骂道:“他娘的,就差那么一点。” “大哥,已经很不错啦,你看那敌将被吓走了。”一个亲兵说道。 徐盛哼了声,不愤道,“这汾水根本不够咱们施展嘛,先上岸等晚上再来。” 原来是袁熙手下大将徐盛,最近的几次大战,徐盛忙着训练水军,所以错过了好几次大战,所以徐盛心有不甘,此次河东突袭徐盛申请从军,袁熙也就顺势把这丫的放出来了。 徐盛可以说是和吕蒙一个级别的人物了,不过豪气更甚,颇有周瑜之风,不过历史上却是英年早逝了,不然东吴又多了一位大都督。 一众亲兵得令,纷纷驾船回到冀州军的北岸。 北岸上,鞠义也正在观察着周边地形,他在思考渡河战法。在鞠义身旁跟着个三十出头的副将,正是钟繇的侄子郭援。 为了这次关中河东攻略,而鞠义也被袁熙暂时从雁门调回来了。 徐盛让他地水军亲兵将舟船收拾好,然后来到鞠义处,他神情不满道:“若是将军早一步到,我们也不会被赶回北岸了。” “这也怪不得我们,谁知道黑山贼半路出来劫粮,若不回兵救援,全军的粮草就没了。”郭援先行解释道。 “那将军可想出如何对敌了?”徐盛没有搭理郭援继续向鞠义问道。 “呵,在下游虚张声势,从这里直接强渡!”鞠义定定看着徐盛答道。 “那样是否太冒险了,若是兖州军不被迷惑,那将是一场苦战啊。”郭援担忧道。 “郭援今晚你率四千人在下游抢渡,若是兖州军不被迷惑,你就趁势绕到兖州军大营背后,跟我们来个前后夹击。”鞠义吩咐道。 说着鞠义瞟了眼徐盛,挑衅说道,“文向,大将军说你所部水性极佳,不知敢不敢强渡?” “哈哈!”徐盛一阵长笑,傲然说道,“鞠将军只要你的人马能跟上就行!” 三人合计一会。各自去召集兵马。 杜畿回到大营后焦虑地来回踱步,他写了第三份急报让人送去长安,希望陈宫能派兵驰援。 “大人,汾河纵横那么长,要防备冀州军渡河实在困难,不如退回安邑固守待援。”主薄建议道。 杜畿摇头否定:“不是这么一回事,扼守住汾河就能使冀州军大批辎重不能渡河。而一旦让冀州军轻松渡河,那么凭着永安、平阳、临汾三地的粮草。那么冀州军就可以长期围困安邑了。而且固守安邑。我等是安全了,但让冀州军在河东肆意行走,他们就有可能渡过河水威胁长安与潼关。” “大人,发现对岸的冀州军沿河而下,看上去约莫好几千人。”传令兵禀报道。 “派一千人沿河防备住他们,还未入夜就如此大张旗鼓地行军,那有可能是支疑兵。另外多派斥候在上游侦察,防备他们声东击西。”杜畿吩咐道。 说着杜畿就走出了营帐。跟部将一起巡视河岸。 天黑无月,只有潺潺地流水声传到耳际。 “大人,您先回去歇息,这里有末将守着就行。”一个部将劝道。 “不知道冀州军是何打算,我这心中不安啊!”杜畿摆摆手担忧道。特遣人送卷帛画。珍重。 这封信虽然含糊其辞,倒没有什么问题。车胃又摊开帛画,只见上面画有一棵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地果子,正是枣。而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树下还爬有一只动物----乌龟。 “这是哪门子东西嘛!”车胃直皱眉,问道:“可查看过帛画有无夹层?” “仔细查看过了,并没有其他东西。”亲信答道。 “这信函帛画真是冀州那边送地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们肯定不止是送卷画那么简单,这画中肯定大有玄机。”车胃自言自语道。 一个亲信一拍手,惊喜道:“哎!大人,这是棵枣树,还有一只乌龟。你想啊,龟枣、龟枣,枣龟,早归!” “他娘的,还真是这个意思,枣龟,枣龟,早归!”车胃神情兴奋,阴险说道,“任凭他袁熙做得再隐秘,也被我识破掉了,看陈宫这回还能不能抵赖!” “将军,可不能这样去质问陈宫啊,若是他发难地话,咱们可就要被害了,这里是他的地盘。”亲信提醒道。 “放心,南二营是以前夏侯渊的旧部,有丞相大人的调令,他们不敢不归我等调度,那时先将陈宫抓起来押到许县去。”车胃说道。 说着车胃将任务分配给部下。 长安街巷一间民宅内。 一身粗布衣打扮的许攸得意地躺在榻上,他相信自己的谋划可谓精妙非绝伦,如此的离间计就是陈平再生,恐怕也想不出来。 他想着策反陈宫后,拿下关中就属他的功劳最大,那时赏赐跟封官可是不在话下,之后他就可以跟田丰沮授等人平起平坐了。 “先生,已经隐秘地将消息透露给陈宫,车胃那边好像也有动静了。”一个暗卫禀报道。 许攸微微点头,接着问道,“河东那边有鞠义的消息吗?” “回大人,还未曾打探到鞠义所部地消息。”暗卫答道。 许攸眉头一皱,不确定说道,“约定这个时候应该到了,莫非有什么变故? 想了想,许攸眉间舒缓开,不管鞠义拖延了几天,只要车胃跟陈宫翻脸后,他就可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陈宫,再等到鞠义大军开到长安后。收拾车胃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关中的西凉军有些棘手。 “大人,不好了!”一个身着青衣的探子跑到许攸跟前,“西凉军!西凉军袭击咸阳不成,又进攻城外运粮队!” “这……”许攸如遭雷击般惊呆住。 真是乌鸦嘴,怕什么来什么。 咸阳城外,西凉骑兵纵横驰骋,他们挥舞枪矛击杀着兖州军辎重兵。 若不是城门尉果断地关上城门,西凉骑兵早已冲进去肆虐屠杀了。 西凉兵擅长使长矛。骑兵也不例外。虽然长矛因为长度问题挥动起来十分吃力。但它的优势也很明显,那就是一寸长一寸强。不过在骑兵混战中,长矛一旦刺不中,就很难再进行第二次攻击,而且对方机动性高地话,还能快速迫近然后将长矛骑兵击杀。 所以使用长矛是对骑手个人能力很大地考验,骑兵用长矛往往还要配重甲,这样才能在被欺近身时提高生存力。历史上长矛也是随着重骑兵一起退出历史舞台地。 马超部下的西凉兵确实骁勇。长矛地一击一刺精准而沉猛,兖州兵往往没有靠近就被刺倒。而密集起来的长矛形成地冲击力,可以轻易冲垮兖州军步卒小方阵。 马超一杆虎头钻金枪出神入化,战马疾驰纵横,一点一刺就会了结一个性命,他提枪傲然地望着城墙上的敌兵。 很快地,城外兖州军辎重兵不是被击杀冲散,就是跪地投降。一车车地粮草辎重成了西凉骑兵地战利品。 李儒策马来到马超身旁,满意地点点头。 “可惜没有能攻进去!”马超显然对战绩十分不满。马超十分想立功来掩盖河东之战的过失。 “少将军不必自责。能有这样的战果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咸阳和长安被隔开,中间又是利于我骑军驰骋的地势,咸阳的沦陷只在一两日间。”李儒说道。 “可是河东的冀州军。”马超提醒道。 马超河东之战被袁熙整的心中阴影重重,至今心忌不已。 “哈哈!”李儒笑声中带有几分阴沉,“河东郡河水沿岸能的舟船,都被咱们征集了,冀州军即便能攻下安邑。一时半会也没法过河。这就是抢占先机的妙处。” “如此,倒是不急于攻城了!”马超淡淡道。 城外激战结束。而城中府衙的混战却一触即发。 车胃带着十几个亲兵来到府衙,以公务为由拜见了陈宫。 “城门已经关上。外面地西凉兵是一时攻不进来了。我正要去城墙上查看,将军莫非是邀我同去的?”陈宫问道。 车胃看了看陈宫身后几个卫士,“事关机密,陈大人是否屏退左右,随我到营中商议。” “既然事关机密,叫随从都出去好了,为何要到营中?”陈宫皱眉道。 车胃尴尬地一笑,随即脸色变冷,厉声说道,“陈宫,你勾结外敌,可知罪!” “我何时勾结外敌!”陈宫凛然道。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啊!”车胃拿出了信函,“不是你勾结西凉马腾还有冀州那些人,西凉兵怎么会如此突然地攻到长安!” “陈某清清白白,跟这些事无关,我只想守住关中,请将军你不要做无谓的猜测!”陈宫怒道。 “早就知道你会狡辩,不过我证据确凿,你休想抵赖!”车胃又拿出了一份文书,朗读道,“奉丞相大人之命,前来关中监军,遇事可临机决断。如今陈宫有通敌之嫌疑,我奉命将他拿下押送许县,等丞相大人回来后处置,若有顽抗者同罪处置,格杀勿论!” 陈宫的心凉了半截,那是对曹操深深的失望。这两年来他虽然对曹操不满,但还没有答道背叛的地步,而今天他的心却是从没有过的坚定。 “车胃你诬陷忠臣,我先将你拿下!”陈宫喝道,他立即让身后亲卫杀上去。 一时间双方亲卫拼杀起来,而府衙外埋伏的一营兵马听到动静,也试图包围住府衙。 “站住!再往前我们不客气了!”一个校尉喝道。 车胃那营兵卒被挡在府衙外,跟他们对恃地是另一营兵马,那是陈宫控制的在关中招募的屯田兵。 陈宫所部兵卒张开弓瞄准对面的同僚,前一刻他们还是同一阵线上的战友,但此刻他们是互相敌对地双方,下一刻他们就要互相拼杀。 陈宫被亲卫护着从偏门出到府衙外,车胃也到了他那一营兵马中,双方兵戈相向,混战一触即发。 陈宫脸色惨白,他想不到曹操对他如此不信任,而车胃下手也如此狠绝。若不是前不久有人通风报信,而使陈宫有所准备,那么此刻他很可能已经身首异处。 “大人,咱们怎么办?”那个屯田兵校尉问道。 其实此刻摆在陈宫面前只有一条路,不想被擒杀只能反抗,反抗地话实力弱小的他只能选择一个依附对象,此时在关中能跟兖州军抗衡地对象也只有一个。 “退到城西去,打开城门!”陈宫决绝道。 吴三桂投降时,是否也有陈宫这样的处境,单纯的女人问题,也仅仅是片面之词。 第262章 初秋 邺城,袁熙府 院子里漂浮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在早晨清新的空气中,缓缓的流动,四周是来来回回,不时朝着他们行礼问好的下人,时而响起清脆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也别有一番享受。 袁熙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情,回头朝着高月道:“夫人打算何时准备去郊游?” “巳时初(九点)。”高月淡淡的回了一句,疑惑道:“夫君是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做吗?” “哦,是这样的。”袁熙笑道:“既然那么个点才走,我们辰时(早上七点)就吃饭,期间时间还有很多,我打算饭后半个时辰,教你们一套,嗯,‘太极拳’,让你们锻炼锻炼身体。” 因为邺城之变的缘故,袁熙希望自己的女人身体健康一些。 “我不学。”高月果断摇头拒绝:“好好的女儿家,学什么武,其她人想学,你让她们学好了,反正别指望我去学那个。” 在高月眼中,女人学武都是比较硬实的女人学的,她可不想变成那种女人,而且在她眼中,这样的女子虽然比较厉害,可学武也也太难了,想想都害怕,觉得没有信心。“ “一定要学。”袁熙不容置疑道。高月撇撇嘴,只得随他。 饭后,袁熙领着高月、万年公主刘妍、甄宓、刁秀儿、唐姬、绿珠等几女,来到平时等人玩耍的后花园。 众女围在一圈,目光古怪的看着他。 都是自己的女人,袁熙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把刘妍和唐姬叫道自己的身边,对着前面几个女人道:“你们看好了,我教她们学会后,你们就跟着她两学习。” 刘妍、唐姬这两人也算有些武舞学基础,也比较放得开,不然让高月或者甄宓等女过来,不定怎么扭扭捏捏的。 “来,开始了,”袁熙下蹲,双手抱球,对着两女道:“你两别光看着我,来,学习的我模样来做动作,哎,对了,就这样。嗯,非常好。” 袁熙又道:“不错,很简单?来,我们来第一节:野马归宗,双手抱球,对,真聪明。” 接着袁熙把太极拳,系统的给两人演示了一边,练习完后,居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记住了吗?”一套下来,袁熙见两女瞪大眼睛,满眼兴奋的看着自己,不由温声问道。 “呃,没记住,”刘妍狡黠笑道:“好多啊,感觉好奇怪。” 袁熙拍了拍脑壳,冲着唐姬问道:“唐姬你呢,记住没有?” 唐姬嬉笑道:“我记住了后面一节,前面你说过我就给忘了。” 袁熙:“行行,我估计再教下去,你们两也只是勉强能记住一点。” 袁熙把围在一边的众女都叫过来,说道:“除了最初的不算之外,你们几个人,一个先记一节,我话说在前面,这太极拳你们一定要全部学会,不然明天我过来让你们练习的时候,谁要是不会,哼哼。” 接下来,袁熙让她们学第二节,白鹤亮翅,都给自己记清楚了。 然后把各节动作,一一教给了众女。 一番下来,期间有动作不规范的,袁熙自然要好好的给她纠正,这期间之香|艳,和揩油占便宜,就不能一一细表了。 “夫君,我在想你幸好不是皇帝,不然这么能玩,国家迟早也得给你败个干净。” 袁熙听罢大怒,一把捞过高月,在她的尖叫声中,把她放在腿上,“啪啪”的两声,在她的滚|圆挺翘的臀|部上拍了两下。 “居然说你夫君是败家子,简直反了天了。”袁熙怒气冲冲说道,自己好心好意,给她们找乐子,真是狗咬吕洞宾。 高月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双手在他的胸口狠狠的推了一下,薄怒道:“有人看着呢,整日就知道乱来。” 袁熙又把她捞进怀里,紧紧抱着道:“都是我的女人,你有啥好害羞的?谁还能敢不听话不成?” “就你会作怪。”见他把自己搂着实在是紧,高月也懒得挣开了,轻声道:“我刚才说的本来就没错,你要是当皇帝,肯定是个败家子。” 袁熙哼道:“有本事我们两打赌?” 高月柳眉一挑,道:“打赌什么?” “打赌我当皇帝,不会败家。” 高月忍俊不禁,说道:“我就说说,你还真当真了啊?” 袁熙不满的道:“不相信为夫,必须要以示正听。” 高月笑盈盈的摇摇头,柔声道:“你这本来就是耍赖,就算袁家以后夺了江山,可目前这皇帝之位也还是刘家的,这赌打的多没意思。” “你想不想当皇后?”袁熙靠近她,在她的耳边吹着风道。 高月面色一红,微微推着他,嗔道:“少拿这些来哄我,我做你的夫人就好。” “我这不是举个例子嚒,”袁熙继续循循善诱她:“要是真有机会,你想不想当?” 高月身子都软了,软|绵绵的趴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我不想当。夫君若是当了皇帝,那我就当皇后,夫君若是平凡子弟,我就当你的平凡夫人,无垢只跟着夫君,夫君当什么,无垢就当相应的什么。” 高情商啊,这就像男人的甜言蜜语一样,虽然听着不知道几分真假,但是听着舒服啊。袁熙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蜜一样。看来男人也是需要甜言蜜语。 因为袁熙的失言,他忽略了身旁的万年公主刘妍,刘妍神色局促不安,这也给刘妍和高月之间留下了隔阂的伏笔。 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君,何况身处王侯之家呢,哎,太宗宣武帝家里的事,也不像看起来那样和睦啊。 徐盛率领水师溯汾河而下,攻打汾河南岸的曹军重镇河阴,因为那里是个产粮大区,马上就要到秋收了,曹军一定会增援河阴。 鞠义率领一万人马渡过汾河,绕过河阴,直叩安邑城下。由郭援率领一万人马,从平阳一带渡过汾河,攻掠河东其他诸县,三路齐出,钳制曹军。 这曰凌晨,千里黄河之上起了大雾。 徐盛得了鞠义军令,留下一千五百人镇守水寨,自己率领三千五百水军,乘坐二十艘艨艟,溯河而上,前往西面攻打六十里之外的河阴渡口。 河阴渡口只有两千守军,而且曹军并不太重视水师的建设,因此河阴港口只有四五条艨艟,其他的都是走舸,被徐盛乘着大雾一阵猛攻,曹军抵挡不住,丢下四五百具尸体,弃了水寨,上岸奔安邑而逃。 河阴县地处汾河之南,有人口四万余人,境内土地肥沃,每年的粮草产量颇丰,是曹军的重要产量基地,每年都有打量的粮草充实着曹军的粮仓。 听说河阴港口失守,徐盛的人马朝着河阴县城进发,准备收割田野里的庄稼。 坐镇安邑的杜几坐不住了,派遣裨将卫仲率领三千人马,星夜驰援河阴县城,一定要击退袁军,保住田野里的庄稼。 次曰天明,忽然一支上万人的军队出现在了安邑城下,打着“鞠”字旗号,来的正是袁熙麾下的先登营大将鞠义。 “鞠”字大旗迎风招展,鞠义胯下黑马,一身黑色甲胄,只见他长枪一招,高声传令:“全军攻城,先登上城墙者奖黄金百两,加校尉!” 随着鞠义一声令下,上万名袁兵一声呐喊,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涉水度过护城河,向着安邑发起了攻击。 安邑城中本来有一万守军,被杜几调了了三千人支援河阴之后,城内的守军只剩下不到七千人,而且没有有名统兵大将,突然遭到袭击,城内军心一片慌乱。 玩过三国志策略游戏的人都知道,一个城池里有将领和没有将领的防御能力,是很不一样的。 安邑自从被上次河东之战西凉军放火焚烧之后,城墙毁坏了三分之一。 杜几到任之后,重新修建,但由于经费紧张,因此城墙建的既不高,也不厚,很快的便被袁兵找到突破口登上了城墙。 袁兵占领了城墙之后,砍落吊桥,放大军度过护城河,攻城车对着城门一阵猛撞,安邑的城门轰然倒塌。 “给我杀!” 鞠义手下大将韩猛,一马当先冲进了城门之中,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落马,无人能挡,马前竟无一合之敌。 近万名袁军紧随其后,仿佛潮水一般席卷进了洛阳城。杜几自知大势已去,打算在亲信的护卫下,从南门拼死突围,向着河南方向仓惶撤退。不过半路被徐盛水军所俘虏,安邑遂落入了袁熙手中。 鞠义拿下了安邑,分兵三千交给偏将韩猛,命他前往河阴协助徐盛攻击卫仲的三千人马,击败曹军之后,再把河阴野外的稻谷庄稼收割了,由徐盛从水上运回河内,充实粮仓。韩猛欣然领命而去。 就在鞠义攻陷了安邑的同时,郭援率领一万军卒招降攻克了其他几个县城,其他县城皆望风而降。 到了傍晚,河阴方面也传来捷报,徐盛和韩猛两面夹攻,击破了卫仲的援兵,徐盛在阵前枪挑了卫仲,三千曹军折损了一半,剩下的溃卒向西面奔逃而去。 河阴县令见援兵败走,自知难以坚守,遂开城门投降。徐盛尽收降卒,命令所有降卒和本部士兵在野外开始收割庄稼,野外黄澄澄的稻谷被成片成片的割到,然后运往河阴渡口,再用船只送完河内,最后再送到平阳粮仓入库。 不过数日,河东郡进入袁熙版图。 三日后,徐盛奉鞠义之命又顺河而下,攻占了河内。 汉建安三年(公元一九七年)夏末秋初。 建安这个词在后世看来,它代表着连绵不断的征战和灾难。汉丞相曹操发兵征讨盘踞徐州的刘备,而西凉军阀马腾趁机占据了关中两郡之地,冀州军趁火打劫,鞠义徐盛郭援等人也拿下河东、河内两郡。袁马两家十分默契地瓜分关中,并且达成了同盟。 此战,长安陈宫开城归降马家,监军车胃与咸阳守将赵俨逃回兖州,河东太守杜畿战败被俘,消息传出天下震惊。 汉代使用太初历,时值秋月初,正是一年当中最为炎热之时。江水地区虽然水网密布,但同样是酷热难当。 庐江,舒县。 浑身是汗的郭图挥袖擦拭着额头,他在心中不住咒骂这种湿热的鬼天气,同时也抱怨摊上这份苦差事。 “公则先生,袁将军请您过去。”袁术的长吏杨弘来到郭图房间里。 “呀,可是关于跟刘表会盟之事?”郭图问道。 杨弘摇摇头,解释道,“主公的心思我哪知道,先生去了便知。” 郭图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军中那些将军是个什么意思?” 杨弘回过身说道:“公则先生你不是跑了几位将军那里游说了么,他们是个什么意思您应该最清楚。” 郭图尴尬地笑了笑,他奉命出使扬州,以联合袁术刘表抗拒孙家。贾诩、郭嘉、刘晔等人也是出了一些主意,袁熙还给了郭图不少金子财帛便宜行事。 郭图一到寿春,就贿赂了守将刘勋。得到刘勋的牵线。郭图很快来到庐江郡,见到率部屯驻舒县的袁术。虽然袁绍已经身亡。 但袁术对郭图的态度还是比较生冷,于是郭图又是走访贿赂袁术部下。在众人劝说下。不久前袁术终于答应跟袁熙和解。 其实袁术这么做也是有苦自己知,关东联军散伙后,袁术占据了扬州大部和豫州南部,像汝南九江这些地方都是人口稠密钱粮充足之地。===袁术地势力一时间极度膨胀,于是野心勃勃的他发兵北上,意图攻占兖州,直至到达冀州击败袁绍。 那时陶谦、公孙瓒跟袁术结盟,袁术声势浩大。当真是势力最大地中原霸主。但是在曹袁两家联手下,接连挫败公孙瓒、陶谦、袁术三家联盟。等曹操腾出手经略豫州时,袁术更是一败再败,不得已下退出了豫州。 有句话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袁术昔日的老部下孙坚趁着袁术北上这机会,一股作气地占据了吴、会稽、豫章三郡。袁术气恼之下同孙家开战,但一年多下来袁术还是一败再败,丢失了丹阳郡不说,现在完全处于了守势。只能以庐江、九江两郡抗拒孙家咄咄逼人地进攻。 郭图很快来到大堂,袁术跟几个文武显然已经讨论了不短时间,众人见过礼后,郭图也被安排坐下。 郭图一眼扫过去,先见到神情依然傲慢。但气色差了许多的袁术。还有分坐左右两边的杨弘、阎象、乐就、梁纲、李丰几人。郭图依照袁尚的吩咐暗自留心下来。他被告知阎象、纪灵两人是颇有才干的需要着重关注。 而此时纪灵正奉命驻守九江历阳,以防备孙家军攻袭九江。阎象一直跟在袁术身边。但似乎并不被袁术重用,袁术反而是更亲近杨弘这个文吏。 第263章 袁术 “公则先生啊。显奕侄儿说的事,我答应下来了,本就是一家人嘛,只不过有了些误会。如今本初就那么去了,我这心里也难受啊!”袁术说着捶了一下胸口假装哀痛道。 郭图心中冷笑,嘴上却劝道:“阳翟侯不必太难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只要您和我家主公联手,凭着袁家的声势,难道还怕报不了仇,成不了大事么?” 袁术哀叹了一阵,顺着郭图说道,“先生说的是,想我袁家四世三公,放眼整个天下也是少有地尊贵,自然不会惧那些宵小之流。” “那阳翟侯对联结刘表一事,不知有何看法呢?”郭图接着问道。 “区区孙坚我足以抗拒,刘表那人仗着皇亲的身份傲慢得很,恐怕不会跟我结盟。”袁术嘴犟答道。 郭图暗叹,这个袁术真是死要面子,如今被孙家两面夹击,还不肯低头求援。 要知道年初时孙策大举进攻九江历阳,两军相持三月不下,谁知道孙策突然撤至左线驰援孙坚,两相夹击下孙坚大破丹阳宛陵。 袁术大惊下派纪灵屯驻历阳,他亲率兵马驰援庐江。之后孙家又兵分两路,孙坚率长江水军直逼庐江,孙策回军兵锋直指历阳。 孙家摆出两面作战态势,逼得袁术手忙脚乱疲于奔命。 “我冀州向来跟刘表交情尚可,由我家主公出面定能说动刘表,而且庐江面对的是孙坚的水军,正好让荆州水军前来助战。”郭图劝道。 “我水军战不过孙坚,所以孙坚能水路齐进攻击我庐江,如果荆州水军能打退孙坚水军,就等于阻断他的退路,孙家不得不从庐江九江两地退兵。”阎象也开口说道。 虽然阎象说的是事实,但听到自家水军比不上孙坚,袁术还是十分不快的。 杨弘知道袁术的心思,于是说道:“刘表跟我等有间隙,他未必不会趁火打劫,若是如此,我军岂不是引狼入室?” 郭图摇摇头,解释道,“刘表乃守成之人,如此关头他肯定不是想吞并扬州江北两郡,而是担忧孙家壮大,进而威胁荆州。再说,荆州水军没有步卒配合,他也不能攻占江北。” “既然是冀州那边牵线,我看可行。”梁纲出面说道。 一旁的李丰也不住点头说道,“只要荆州水军切断江水,孙坚不攻自破,主公何乐不为呢?” “既然如此。一切拜托先生了。”袁术终于妥协说道。 郭图拱手还礼,心想任务达成一半了。派出的使者应该同刘表商议好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彭泽下游水域宽阔地江面上穿行着一艘艘战舰。这些舟船旌旗上都绣有大大地“孙”字。 经过几年发展,如今的江水下游早是孙家水军地天下,袁术一心向北方发展,而不重视水军,那些小小的舟船根本就不堪一击。可以说除了荆州水军,孙家在长江上再无敌手。 五艘高大地楼船一字横开,楼船周围还有三十多艘艨艟斗舰,楼船上地一些兵卒。攀下了周边四百多艘小型运兵舟船。 神态沉稳的孙坚挺立于楼船甲板上,他双眼迸发出锐利地神采。 “主公,德谋他们来了。”孙坚身旁的虞翻提醒道。 孙坚回过身,看到迎面走来地四员跟随自己多年的宿将,程普、韩当、黄盖、朱治四人齐齐行礼。 孙坚笑着扶起他们,说道:“我本要亲自领兵奔袭皖县的,可是给仲翔给阻挠了下来。” 旁边地虞翻赶紧严肃道:“主公身为全军统帅,理当坐镇中军调度兵马,这奇袭攻城之事诸位将军当可胜任。此乃各司其职!” “哈哈,我说不过他。”孙坚笑着摇摇头。 “主公放心,有我跟义公两人统兵,当可拿下皖县!”程普自信道。 “请主公等我们的捷报便是!杀鸡焉用牛刀。”一旁的韩当也说道。 孙坚让兵卒取来酒水,给程普、韩当两人饯别后,四百多艘运兵的小舟船开始向由江水。进入皖水逆流而上。 直到密密麻麻的舟船消失在视野中。 孙坚才转身眺望东边,幽幽叹道,“不知伯符那边战况怎么样。” “主公不必担心。少将军他用兵快如风,作战猛如虎。又经过那么多年的历练,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匹敌的将才!”黄盖说道。 孙坚威严的脸庞露出欣慰,“公覆太过抬举他了,希望再磨炼磨炼,让他能独当一面!” “少将军已经是独当一面了呀,主公对他也太严厉了,浑然不夸赞少将军的好。===”朱治笑着说道。 “我要是再夸,他兴许尾巴就翘上天,为将者最忌傲慢,我倒想让他吃一两个败仗,然后长点教训,年轻人要戒骄戒躁。”孙坚说道。 “就袁术手底下那些庸才?”黄盖摇摇头,继续分析道,“袁术手下就纪灵堪当用处,而少将军身旁英杰群集,周瑜、吕蒙等人虽然年轻,但我瞧他们将来必是我军栋梁之才。” 听到这孙坚点头认同,说道,“周家小子气度风范上佳,吕蒙、朱然这些人虽然年轻,却是可塑之才,我想到当年咱们年轻时啊!” 朱治、黄盖都露出缅怀地神色,他们当年也是年轻,正如今日的孙策等人。 丹阳牛渚。 牛渚滩前,江面一朵水花冒起,一名上身的青年从水中跃起,他抓住斗舰边的绳索,手脚飞快地攀上甲板。刺眼阳光照耀下,青年健硕的身板和肌肉更加显眼,加上那嘴角潇洒地淡笑,当真是威武而俊朗。 “伯符,你再不上来,他们就要下去找你了。”一个淡雅地声音传来。 俊朗不凡的青年正是有小霸王之称地孙策,另外一个同样俊逸不凡的青年人,就是有美周郎之称地周瑜。两个青年交相辉映,可谓孙家军的两颗璀璨的明星。 “哈哈!”孙策一阵朗笑,不屑说道,“袁术军水寨而已,我来去自如,如入家中后院。” 周瑜苦笑着摇头,“你可知道他们听说后,都吵着要随你去刺探敌情,我是压也压不住。” 孙策看去,只见几个青年将领围了上来。周泰、蒋钦、丁奉、潘璋、贺齐、凌操、吕蒙、鲁肃、吕范几人这时一齐上前行礼。 若是袁熙在此,也定会赞叹扬州的人才何其之多也,而且孙家君臣之间和睦热闹,远非袁家君臣之间的龌龊可比。 孙策摆摆手,不在意说道,“哎?!都不用这些虚礼,我跟几个熟知水性的兵卒去探了敌情,正要跟你们说说呢,你们来了正好。” “身为大将不当以身犯险。少将军不可再有下次了。”鲁肃正色责备道。 孙策哈哈一笑,却没有答应。随即转移话题说道,“纪灵那厮虽然水军舟船不多,但水寨安置得十分严整。要强攻的话怕是不易。” “牛渚上游江面宽阔平缓,不如从那登岸如何。”凌操建议道。 吕范立即摇头否定道:“纪灵在历阳的江水一线广布耳目,不论从哪里渡江,他都能迅速赶到,怕是不易。” “那只有攻下他地水寨,再行登岸了。”丁奉说道。 “攻下水寨又要围困历阳城,那要打到何年何月。”孙策笑着摇头,打趣说道,“父亲说没有拿下扬州六郡就不要成亲,可是母亲又老在家中催促。若是不快些拿下九江。那我跟公瑾岂不是要孤寡一生了。” 众人大笑,孙策平日里就喜欢讲些笑语,并且还肯接纳部下的建议,这使得他很受众人地拥戴。他这种阳光领导气质,是众人喜欢的,呆着舒服不压抑,这是袁熙和曹操手底下的文臣武将所羡慕的。 如果是我选择主公的话,我也愿意跟着孙策这阳光大男孩,愿为其鞍前马后,生死相随,哪怕最终折戟沉沙,也在所不惜。 “那个,公瑾啊,你可想出了什么破敌之法?”孙策看向周瑜问道。 俊美儒雅的周瑜点点头,笑着说道,“兵法有云以曲为直,我看正是说当前这种形势。” 孙策高兴地一拍手,附和笑道,“公瑾跟我想地一样啊,公瑾果然是我知己。” 虽然孙策也不一定全部了解周瑜所谋,但是面子不能丢不是,这大哥就是好面子。 “是什么兵法说什么以曲为直?”吕蒙皱眉问道。此时吕蒙还是初出茅庐呢。 “子明你也该多读些兵书。这自然是我孙家先祖的兵法,意思是遇到艰险的重地不必强攻,而采用迂回行军的办法,反而会变成最快的途径。多学着点知道不。”孙策笑道。 在周瑜面前,孙策不敢托大,但是吕蒙面前,孙策还是可以刷刷存在的。 “可是有那条路途可迂回过历阳呀?”吕蒙疑惑道。此时吕蒙还是傻乎乎的。 周瑜微微抬起头看向烈日,危险笑道,“今年的雨季就要到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到时候江水会暴涨,特别是两岸的那些支流。” “啊。我知道了!”吕蒙一击掌,兴奋道,“等江水暴涨之后。就可以通过中渎水进入淮水,那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击袁术地老巢。” 孙策、周瑜两人相视一笑,他们打的正是这个主意。吕蒙还是有些资质的。 “可是河水暴涨后,舟船是可以通过往日的小水道进入淮水,但那时水流湍急,也是十分的冒险。”凌操担忧道。 “区区湍流算得了什么,难道我江东儿郎还会怕了这点风浪。”孙策傲然挺立道,众人可以从他的身上看到满满的自信。 大雨磅礴,远近都是白茫茫一片的水花,天上的电闪雷鸣使阴暗的天色瞬间变得惨白。 郭图到走道边贪婪地吸取难得地清凉,就那么几个月使他黑瘦了不少。但郭图只能忍耐扬州的这种湿热的恶劣天气,他十分用心地办这次出使的事,只要成功联合刘表和袁术,遏制孙家的发展势头,他在冀州地地位就能得到提升。 虽然不能跟昔日相比,但他相信自己地钻营功夫,再过个几年他必定能恢复昔日的地位。要是袁熙一统了天下再荣登九五,他说不定能谋个三公地职位,那是何等的荣耀! 想到这郭图不禁下决心更加卖力做事,随着一道闪电划过,郭图地心突然一跳,他隐隐感到了不安。 “可不要像许攸那厮,到头来前功尽弃,反倒是成全了马家,也该他倒霉!”郭图自言自语道,想到许攸要面对袁熙那城府阴森的目光,他感到一阵惬意,谁叫许攸那厮攀爬得那么快。 “公则先生,袁将军让你过去议事。”杨弘的声音传来。 “啊!劳烦先生你了。”郭图整了整衣冠,跟着杨弘走去。 看着杨弘焦虑的神情,郭图感到一阵不妙,他盘算着即将面对的各种情况。议事大堂里,主位上的案几被掀翻,两个卫兵正在战战栗栗地收拾。 李丰、乐就两人低着头不敢直视袁术,阎象则是焦虑地翻开行军图。而袁术持刀坐在地上,一副怒火滔天的样子。 这时杨弘才轻声跟郭图说道:“孙坚派兵乘舟进皖水,五天前他们突然袭击了皖县,桥蕤将军率部出城抗敌,但不幸战败退回城中。三天前山洪暴发,桥蕤将军想决堤冲垮贼兵,但不想连皖县北城墙也冲垮了。” “孙家这厮够大胆的。”郭图咽了口唾沫。 杨弘摇头苦笑道,“贼兵并没有被悉数冲走,但成功将他们的营地冲散,算是阻隔了贼兵的进攻。可皖县是守不住了,桥蕤只能带着满城的百姓和辎重北撤。” 袁术回过神来,这才急问道:“公则先生,你说的刘表水军什么时候到啊!” 郭图为难道:“我手下人传来消息,说因为连日暴雨不利于水军出动,黄祖还要过些时候才能出兵。” “哼,早知道刘表不会那么爽快!”袁术不悦道。 “主公,孙坚恐怕会从江水正面登岸攻击舒县,加上皖县那支贼兵前后夹击,如今我等只能先固守再待援。而舒县城小又无险可守,不如退到重地合肥,收紧兵力依水而守。只要依险守住合肥、历阳两个方向,任他孙坚再有能耐也难以攻入九江。”阎象建议道。 “什么!”袁术闻言大怒:“你要我放弃庐江!” “主公,如今皖县丢失,孙坚水军又威胁舒县正面,庐江还能守得住吗?”阎象据理力争道,“只要守住合肥、历阳两地,等荆州水军进入江水自然能阻断孙坚,那时我等再反攻也不迟!” “哈哈!”袁术一阵狂笑,然后整个人颓然下来。袁术其实很怕死,他也不想真留下冒险坚守,但是袁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他被孙坚这个昔日部下打得抱头鼠窜的现实。 这两年来袁术是越打越弱,如今能战的只有历阳的八千多兵马,和舒县、皖县的一万多兵马,靠着九江郡和这点兵马怎么跟如日中天的孙家抗衡?袁术有种英雄末路的绝望。 第264章 河南 出乎曹操预料的是,袁熙的人马竟然风卷残云一般拿下了河东的十七个县城,仅仅用了数天的时间,完全不给曹军援兵机会。 而且,据各方反馈回来的情报分析,袁熙这次渡河攻打河东,至少投入了两万五千人的兵力。而且还不停骚扰黄河南岸。 “嘶……是情报有误,还是袁熙倾巢而出呢?”曹艹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董昭进言道:“即便袁熙没有倾巢而出,河内的兵力也已经不多,请曹公立即调遣一支人马向河内进军,围魏救赵,袁熙军必退!” 曹艹从董昭之言,立即命驻扎在延津的于禁,率领本部一万人马向河内进军,趁着袁熙后防空虚之际,予以偷袭。 同时又调遣路昭、史涣二将各自率领五千人马向洛阳进兵,收集散落在洛阳各处的残兵败卒,反攻失地。 荀攸又建议道:“今我军与袁熙争锋,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黎阳主战场,袁曹两方皆损失惨重,维持平局。而在东方,徐晃、臧霸、陈登、郝昭等人也和曹仁对峙,攻占了琅琊国。而主公大军正同刘备对峙,唯一吃亏的便是西面,这袁熙麾下有麴义、徐盛、郭援等人辅佐,不容小觑,必须予以钳制,才能避免被他捉襟掣肘,影响正面战场。” “公达所言极是,如今看来,袁绍这个二子在他几个儿子之中却是最有才能,之前倒是小觑了他呀!”曹艹抚须赞同荀攸所言,接着说道,“只是,我军几乎已经倾巢而出攻打刘备,一时之间再也抽不出其他兵力来攻打并州,如何钳制袁熙?” 荀攸微微一笑,说道:“主公忘了太行山上的张燕了吗?在他麾下可是有十几万黑山贼,虽然只是乌合之众,袭扰袁氏后方,却是可以做到的!” 曹艹这才恍然顿悟:“对啊,要不是公达提醒,我几乎忘了黑山贼了,袁氏并州军团几乎倾巢出击,后防空虚,对于黑山军来说,正是机会!” 程昱也站出来说话道:“除了黑山军之外,还有盘踞在西河的匈奴游,主公可以使人准备厚礼,前往两地,许以重诺,诱使黑山贼和匈奴两路齐出,袭扰并州各地,如此一来,袁熙便会自顾不暇,自然没有精力再威胁河南!” 计议停当,曹艹立即修书一封,让许都的荀彧以天子的名义加封张燕为昭烈将军,并且刻制了印绶相赠。然后派遣一名能言善道之人,带了随从,携了厚礼,悄悄的潜往太行山,寻找张燕,请他出兵从背后攻袭并州,钳制袁熙。 在向太行山派出了使者之后,曹艹又挑选了一人,命其携带金银珠宝,前往西河郡匈奴单于呼厨泉的驻所递上自己的书信,以大汉天子的名义正式承认呼厨泉的身份,并请他出兵攻打晋阳治所太原,给袁熙制造麻烦。 在调遣了援兵,派出了使者之后,曹艹方才安心,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徐州的刘备身上。对于曹艹来说,袁熙才是真正的对手,刘备不过是个插曲而已,所以自己只要快速击破刘备才能扫除肘腋之患,然后才能同袁熙决战,只要自己击败了袁熙,其他诸侯,何足为患! 就在于禁向河内进军的时候,路昭和史涣也穿过了虎牢关,在京县一带收集了三千多残兵败卒,向着荥阳进军。而镇守西方弘农的大将夏侯惇,听说黄河南岸丢失,便留下任峻坐镇弘农,亲自率领精兵一万五千人,穿过潼关,向着洛阳进军,准备收服失地。 曹军自东西而来,两面夹攻,气势汹汹,约莫有两三天的时间便可以抵达洛阳城下。 就在曹军调兵遣将的时候,袁熙已经凭借张纮手下出色的暗卫系统和刘晔手下的影卫系统,掌握了曹军的动向,便召集了贾诩、郭嘉、司马懿、刘晔等人商议对策。 刘晔进言道:“洛阳城墙低矮,易攻难守,而东西两座关卡,虎牢关和函谷关曹军掌控之中,所以洛阳不可守。况且,我军渡河攻袭洛阳,本来不是为了掠地,只是为了牵制曹艹,分其兵势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当火速传令,让鞠义、徐盛率兵退过黄河,据河而守。 曹军若是撤兵,我军再次渡河袭击洛阳,如此反反复复,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使曹艹不得安宁,只能在洛阳留下重兵把守。如此,分曹艹兵势的目的便可达到,黎阳方面的压力便可以大大减轻!” “刘大人所言与仲达相同,吾亦是认为洛阳不可守,但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刘晔的话音刚落,司马懿便站起身来大声禀奏。 听司马懿有话要说,袁熙微微颔首:“仲达有话但说无妨!” 司马懿先对着袁熙拱手一礼,再对着贾诩、郭嘉施了一礼,这才侃侃而谈:“诚如子扬先生所说,洛阳三面环敌,易攻难守,如果不能拿下东面的虎牢关和西面的函谷关两座天险,便如门户大开,曹军随时可以入寇。既然曹军大举,我军当退避三舍,撤过黄河,方为上策。 但以仲达之见,应当命鞠义、徐盛二位将军在撤退之时,将所占各县的百姓尽数迁徙到黄河北岸,这样一来,曹军就算复夺河南,一时之间却无法恢复河南的生产力,和丢失了河南又有多大区别?而我们有了河南的几十万人口,既可以开垦荒地,又能充足兵源,有百利而无一害,虽未得河南,却与得了河南并无二致!” “仲达此法可行,留给曹一个空荡荡的河南,对于曹操的实力也是一种削弱!”贾诩抚须赞同。 袁熙略作思忖,最终却摇头拒绝了司马懿的建议:“仲达此法虽有小利,但于长远来说却有损于我河北的声誉。河南百姓几十万,有黄河阻隔,大举迁徙,岂是容易的事情?到时曹军在后面追杀,烽火遍地,必然多有死于战火,或者溺于河水之中的无辜民众。” 倒不是袁熙多么仁慈,而是地位不一样了,所想的也就不同了,以前是青州刺史,而如今是大将军,临淄侯,所以有些计谋得权衡再三,时势不同罢了。 更何况,现如今已经是七月时节烈日炎炎,一时之间却又去哪里寻找这么多住宅给百姓们居住?酷热之下,必有无辜死于街头。 昔曰董卓焚洛阳,迁百姓,落得一世骂名,我决不可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损毁了自己的名誉。要知道,他袁熙目标是整个天下,而非河南一尹之地! 袁熙的想法很简单,迁徙百姓容易,但在迁徙过程中,出现大量的死亡必然在所难免,而且迁过来这么多人口,安置和饮食也是一个问题,倘若处置不好,自己的名声就坏了。 曰后想要再争取其他地方百姓的支持,就难上加难了!这和自己青州强迁百姓做法完全相反,但这不冲突,以袁熙如今身份,袁熙考虑的是政治,而不是以前的纯军事考量,就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做皇帝前和做皇帝后,好多政策是不同的, 听了袁熙的分析,司马懿额头见汗,诚惶诚恐的道:“主公所言极是,权衡之下,还是主公的见识更长远,倒是仲达只顾眼前利益,目光短浅了!” “呵呵……仲达不必自责,你的建议也是为了削弱曹贼的实力,并无不妥,曰后若有建议,直说无妨,不必拘泥。”袁熙莞尔一笑,安抚了司马懿一句。 计议停当,袁熙立即传令,让鞠义、徐盛收拾了缴获的辎重粮秣,退到黄河以北;同时坚壁清野,等待曹军。 另外,东面于禁的一万人马正在向河内进军,也需要防备,便传令郭援率领麾下的五千人马向东迎战,拖住于禁的队伍,等待从河南战场上返回的人马增援。 鞠义在得知曹军两路来袭的时候,已经提前采取了应对措施,派遣士卒把各县城所获得的粮秣、金银全部装车送到了孟津的对岸,再由对面的船只运过黄河,最后送往怀县。 一番搜刮,河南各县城的粮仓、库府被扫荡一空,袁军共获得了十一万石粮食,十二万石草料,金银钱币十几车,武器甲胄数千件,算是大获丰收。 袁熙的撤退军令传到洛阳和荥阳的时候,袁军已经把物资悉数运送到了黄河岸边,当下立即向北撤退。在曹军追上来之前,毫发无损的退过了黄河。河南之战,算是取得完胜。 鞠义确实有大将之才,不在张合徐晃之下,甚至对于战机的把控上略胜一筹。 于禁率兵进入了河内之后,在朝歌县附近遭到了郭援的顽强阻击,一时难以突破防线。 一曰之后,鞠义率领一万人马前来支援,于禁自忖难以取胜,便率兵向长垣方向撤退,一面派人请示曹。 夏侯惇见袁军自动撤出了河南,唯恐弘农有失,也不敢渡河去找袁熙的麻烦,星夜兼程,率部返回了弘农。 有了这次的教训,曹不敢再小觑袁熙,更不敢把河南境内的兵力撤出;万一袁熙卷土重来,再次拿下河南,便可以威胁到许昌。必须得屯驻重兵把守,抵御对面的袁熙并州军团,才能让许昌安宁。 事实上,这次袁熙如果果敢一点,完全可以命鞠义、徐盛不必退兵,直接兵临许昌城下,震慑曹军,到时候,曹必然会班师回许昌救援,从而方寸大乱。 当然,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倘若鞠义、徐盛孤军深入,后续的援军跟不上的话,这支队伍很可能会陷入重围,最终的结局难以预料! 正如南北朝时薛安都北伐长安一样,虽然一路势如破竹攻克潼关,可是刘宋后援不足,无奈只能撤军,占领的地方又被北魏重新占领。 战场如棋局,在没有落子之前,谁也不敢轻言胜负! 和众智囊商议一番,曹除了留下路昭、史涣二将率领一万人马屯驻于河南各地之外,又派遣于禁率部入驻洛阳,总督河南各地的军事,与黄河对岸的袁熙相抗衡,避免河南再次陷落。 曹军分兵之后,中路的张合、郭淮等人压力登时减轻了不少。 九江郡,寿春。 寿春乃九江重镇之一,它面朝芍陂背靠肥水,四周俨然是个天然的护城河,但前提是有足够能力控制水路。 如果问寿春当地乡民最敬仰哪位古人,那么他一定会说是楚国相孙叔敖。春秋时孙叔敖修的芍陂能灌溉良田万多顷,使淮水之地变成不亚于关中和蜀中的粮仓。历经战国秦汉,直到这时它还发挥着十分重要的防洪灌溉作用。 芍陂与郑国渠、都江堰有些不同,它可算是个半人工的大湖,勾连了淮水、肥水等几条水系,在平时也发挥了沟通水运的作用。 南方的雨季往往能持续十多天之久,暴雨已经减缓成连绵细雨,但天色依旧昏暗。一支船队正冒雨从肥水上游行驶至寿春城外,这支船队绣“袁”字的旌旗被雨水打湿,耷拉地垂落,但寿春城上的守兵还是远远就发现了他们。 “快去禀报雷将军,说承德、合肥那边的船队来了!”守城的一个都伯对部下兵卒吩咐道。 “唉!下那么大雨还来来回回,他们不嫌烦,咱们还被折腾。”旁边的什长抱怨道。 那个都伯收束了下斗笠,“听说历阳和庐江的战事吃紧,可能是回来取羽箭粮草的。” 那个什长露出庆幸的表情,“还好咱们没有被调到历阳和庐江去,否则那么大雨天还要跟江东人拼杀,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啊!” “前线吃败仗,咱们这也就不安稳,你还是让老天保佑他们打胜!”那个都伯摇头道。 “至少这里离江东兵很远啊,安稳得紧。”什长说道。 “集队,集队!”城门后的一个将领喊道。 一阵铜锣声后,城墙上和城门后屯兵营里的兵卒很不情愿地列队戒备。这么个雨天一下就会被淋透,风一吹又会浑身不舒服,要是不幸运还有可能染上风寒。 雷薄也是心中不快,任谁也不愿意这种时候淋雨,“让他们把文书吊上来!” 城外有上百艘舟船,陆续有近千的兵卒登了岸,并来到寿春城下列队。前头两个将领将文书和军符放进篮子里。城墙上的守兵很快就拿到了文书军符。 第265章 合纵 雷薄来到城墙上,他先看了看城下的兵卒,还有不远处肥水的舟船。旌旗戎装都是自己一方的。而且还是从肥水上游来,应当是袁术催粮和军械地。观察完后,雷薄再翻看文书和军符,他点点头让兵卒打开城门。 “咯吱吱!”经雨水浸泡后变得更加沉重的的城门,被十分艰难地打开。 城外的兵卒很快开进城门,雷薄也带着亲兵下去。 “等等,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运粮的不是张仁吗?”雷薄向一个军司马打扮的人问道。 那个军司马拱手答道:“在下是从舒县调来的。将军说地那人可能调去作战了。” “不对啊,怎么会让舒县的守兵来运粮?”雷薄迟疑道。 那个军司马见雷薄神态不对,他双脚踱步上前,同时腰间环首刀出鞘。 “锵!”雷薄也是反映够快,他侧身闪过刀锋,但肩上铠甲被砍掉,鲜血和着雨水渗出来。 “唰唰唰!”雷薄的亲卫齐齐拔出环首刀,同样假扮成袁术军地孙家军也提起了兵器。 “敌袭啊!”愣了会才有守兵喊道。 “咣当当!”铜锣被密集地敲响,守兵也纷纷抄起兵器。 假扮成军司马的吕蒙再次挥刀向前。两个劈砍杀死挡在前面的守兵,雷薄一退再退地躲避吕蒙的追杀。 进了城的江东军拼死地攻击守军,他们牢牢控制住了城门。 伴随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城外又有一波千多人的江东军跑到城下,他们举盾冒着箭矢涌进城。 样貌俊朗身手矫健的孙策骑持枪在战马上。他身旁跟着周泰、蒋钦两个亲随。三人如猛虎出笼般击刺砍杀守兵。 孙策纵马一个疾驰就追上雷薄,长枪抖动如大蟒般扑向他地要害。 雷薄一个滚地试图避开枪刃。但孙策操纵着战马如影随形地跟上,再个突刺过后雷薄被精准地刺中咽喉。 “嘿呵!”江东军一片欢呼。而守兵却是个个胆寒,主将被杀城门被破,他们哪还有抵抗的心情。 “冲进去,活抓刘勋!”孙策喊道。 “活抓刘勋!”“抓活的!”江东兵又是一阵呼喊,使得庐江城的兵民都是惊惧非常。 丁奉、贺齐、吕蒙、徐逸、潘璋等六员猛将各自率部包抄屯兵营,还有袁术的府宅。 阴雨连绵,城中守军不知道来了多少敌兵,不等江东军杀到就纷纷慌乱开来,任凭刘勋、陈兰怎么叫唤也无济于事。 江东军深入敌军腹地,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死战,所以人人奋战将差不多四倍之敌击溃。 守兵本就士气不高,被击溃一部后,很多籍贯是本地的兵卒弃械投降。 城墙上,孙策带着亲卫眺望城中的战况。 “少将军,你看!”蒋钦指着逃出城外的十几骑。 孙策伸手接过了弓箭,周泰、蒋钦和那些亲卫也纷纷取出弓箭。 “嗖!嗖!”一阵羽箭射过,只剩下五六骑向南逃去。 过了会,周瑜、鲁肃等人也聚到城墙上,跟孙策汇报战况。 “这一次打得真是漂亮,好久没有那么痛快了!”吕蒙大笑道。 “还不是周郎布置得天衣无缝,若非如此我等也不会如此顺利攻下庐江。”鲁肃说道。 周瑜笑了笑,谦虚道,“天时、地利、人和,我军占据了天时地利,而能截获袁术地船队,那就是机运了,证明上苍也在协助我军取胜。” “公瑾你不要谦逊。行军跟诈城都是你安排的。攻下庐江,你当具首功。”孙策说道。 “少将军,让刘勋、陈兰跑了,你方才射中的是袁术的儿子女婿。”丁奉跑上城墙说道。 “当年袁术说过,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孙策戏谑地笑道:“难怪袁术会如此说,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地儿子。” “当年袁术说这话不过为了笼络少将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日,少将军亲率兵马攻占他地老巢。”周泰说道。他跟随孙策很久,当年地事他差不多都知道,包括孙坚伤重时,孙策用传国玉玺借兵借粮。 “搜查袁术府宅可有什么发现?”孙策转头问道。 周瑜知道他指地是什么,摇头道:“只有一些女眷被丢下,府宅上下都搜遍了,未曾发现什么东西。” 孙策眉头一皱,他曾经立誓。要夺回当年送出去的传国玉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成就霸业之前。那东西未必能用,当年伯符你做地很对。”周瑜劝说道。 孙策望向肥水,眼中透露出风发的意气。 在孙策眼里,自己年轻一辈的对手唯有袁熙,如今袁熙之势如日中天,所以自己必须动作更快才行。不然天下只知道袁熙,不认识他孙策,那还了得,北袁熙,南孙策,就是讽刺了,君不见北乔峰南慕容就是如此嘛。 合肥是江北重镇,它接临施水和巢湖,是扼守江水的一条防线,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同时,合肥、历阳、广陵三地是北出淮水的咽喉,只要控制这三个地方。江南江东地势力,就不能北上土地肥沃的淮水地区。 郭图掀开了马车的车帘,他看着外面已经停雨地昏灰天色,还有一队队的兵卒、一户户拖家带口的百姓。 刘备广施仁义,所以百姓都愿意跟他逃难。但袁术像当年的董卓一样。在治地横加暴敛。百姓愿意随他背离故土迁徙北上。 那自然是明晃晃的刀枪胁迫了。一经对比郭图才发现,原来在袁熙治下的河北等地。算是战乱年代的一块乐土。 “许仪,就要到合肥了?”郭图问道。 骑在战马上护卫马车的许仪转过头。“我这已经看到城墙了。” 许仪跟几个虎卫被从袁买身边派来协助郭图,他地任务就是护卫郭图的安全。许仪可是袁熙给他弟弟袁买安排的近卫,能得到袁熙如此重视,也让郭图小小地感激一把。 很快,郭图被带进了合肥城,相比之下那些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被安置在城外宿营。 城中府衙,袁术在几名婢女仆役的侍候下更换了衣服,他在厅堂召见了几个文武,包括郭图。 “大伙赶路都辛苦了,来尝尝这蜜水,刚叫人找来的,新鲜着。”说完袁术就端起酒爵,很享受地喝了一口。 拿起盛满蜜水的酒爵,郭图心中愕然,他想不到袁术竟然好这一口。 “报,庐江急报!”传令官带着浑身雨水跑进了厅堂。 袁术一皱眉,呵斥道:“有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难不成贼兵追上来了!” “贼兵没有追上来,只是……”传令官犹豫了会,艰难地说道:“庐江沦陷!” “咣当!”袁术手中的酒爵掉到了地上,包括几个文武在内,在场的人都呆愣了好一阵。 “据逃出来地斥候说,孙策亲率兵马沿水路到寿春,再诓骗雷薄开了城门。”传令官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袁胤大人带伤逃到合肥,而黄猗与公子,却,却不幸罹难。” 众人都不敢做声,过了好一会袁术才难以置信道:“庐江不会被攻破的,孙策才多少人,纪灵不是还在历阳吗?他怎么放过孙策进到庐江!” 众人答不上话,但孙策这一手奇袭确实漂亮,正合兵法上说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郭图叹息自己任务失败,同时也怜悯地看了袁术一眼。丢了庐江这个囤积物资的老巢,袁术可谓一点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以袁术军现在地士气看,又一位曾经驰骋纵横地豪强要走向末路了。 江东猛虎,孙家父子果然厉害啊!郭图收起先前的轻视之心,他知道如果将来冀州要一统天下,那么孙家将会是最后地一个劲敌。 同时郭图也在盘算着有什么补救,毕竟虽然许攸任务失败。但冀州军还是夺下了河东这个粮仓,他要是空手而归,那么在冀州高层就很难再有抬头的机会。 汉建安三年(197年)七月末八月初,孙家军趁着雨季以水军舟船深入袁术军腹地,一举袭取皖县、历阳两地,进而切断袁术军后路,对屯驻合肥地袁术军展开三面合围态势。 是役。袁术军兵卒多有逃散,承受丧子之痛的袁术,纠集纪灵等残部。胁迫庐江、九江屯驻地百姓富户约五万多,欲从广陵北上青州投奔侄子袁熙。袁家上一代人的历史落下帷幕。袁家新一代掌门人,当今大将军袁熙开始了,执掌袁家的新篇章。 经此一战,孙家军收拢兵马陆续占据了庐江、九江大部。历经多年苦战,孙家父子由弱变强,终于占据了扬州六郡,有了抗衡荆州的实力,同时也真正崛起于江水淮水地区。 徐州,下邳。 一支支舟船通过泗水将袁术军兵民运至下邳。再通过沂水抵达琅琊,之后从陆路通过有齐南天险之称的大岘山,就可以抵达青州。 刘备带着张飞、简雍来到渡口,看着拖家带口,像被押解的百姓,刘备忍不住叹气。 “兄长为何叹气,是不是瞧袁术那厮忒不仁义?”张飞郁闷问道。 刘备摇摇头,叹息道,“只是感叹乡民百姓们过得苦罢了。就像我们徐州,虽然想广施仁义。善待百姓,但跟随我的那些百姓还不是一样受苦么?” “主公跟袁术他们不同,你是知道乡民的苦,所以善待他们。而袁术他们除了骄奢享乐外,哪管百姓地死活。”简雍答道。 “两位且住口。他们来了!”刘备喝止道。 远处舟船上下来了几人。其中就有袁术、杨弘、阎象、郭图,刘备赶紧带着张飞简雍迎上去。 “袁将军、公则先生。两位先生。在下有礼了。”刘备恭敬地行迎客礼。 “劳烦玄德公出来相迎了,不过我等只是借道而已。玄德公你应当在彭城防备曹操才是。”郭图说道。 “曹操听闻关中被大将军和马家攻占后,立即退回了沛国,我看他要忙着收拾残局了,所以才赶忙来迎接先生。”刘备说道。 袁术有气无力地搭着话,刘备知道他的事,又劝慰了一番,说道,“各位,备在城中摆下酒宴,专门给诸位接风洗尘。” 袁术巴不得能进城歇息,立即答应下来。 郭图走在了后面,向简雍问道:“臧霸、郝昭二位将军,他们可退兵了?” “自曹操退兵后,他们也退回了泰山。”简雍如实答道。 “泰山那边还太平?”郭图再问道。 “曹操兵出彭城时,曹仁率部反攻泰山。在曹操退兵后他久攻不下,也退回了兖州。臧宣高可是一位大将之才啊!”简雍神情复杂道,他打心里对投靠袁熙的臧霸、陈登等人反感。 “以你之才若是来我冀州,成就恐怕还在我之上。”郭图试探道。 “人各有志,在下誓死追随玄德公。”简雍生硬地答道。 郭图自觉没趣,就不再说话。 袁熙和众幕僚早就分析过,联合刘备,问题不大。重点是,要争取江东孙家,站到自己一方。于是在袁熙的授意之下,张纮带着王双,赵云等人,昼夜兼程,赶往江东的时候。 江东孙坚及其幕僚,也正在商讨下一步的战略。 自从赶走刘繇,孙家坐稳了江东。江东,在大汉版图内,是偏僻之地。但是,人杰地灵,江东人才辈出。孙坚掌握江东后,听取张昭的建议,将治所从曲阿,迁移至吴县。 这也算是老黄历旧事重提了,吴县(既苏州),在吴郡中部,靠近震泽(既太湖),水陆便利,人口更多,较曲阿更为繁荣。同时,张昭还献策,积极联络江东世家。而江东世家中,以虞陆朱魏顾等家族,名声最大。 策积极联络各大家族,很快招募到大批世家贤能,其中,以陆氏陆康、顾氏顾雍、朱氏朱桓、魏氏魏腾最有能力和名望。陆康,字季宁,陆氏家长,年事虽高,名望极大。 陆氏子弟,人才辈出,陆氏归心孙氏,引得其它家族,纷纷效仿。顾谭,字彦先,同袁熙帐下顾雍为同族兄弟,甚有才学。顾谭本在吴地为县令,颇有政绩。孙坚掌控江东,立刻拜顾谭为军中司马,参与吴地军政事务。 朱桓,字休穆。年纪虽只有十七八岁,却轻财重义,不仅勇猛,且善于带兵。被孙策招至军中为将。 魏腾,字周林。魏氏子弟,刚直不阿,直言不讳。得到世家支持,孙坚在吴地站稳脚跟,并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发展。 这就是江东孙家之前一段时间的一个简短的总结了,孙家人其实比袁家励志纯粹的多。 孙坚刚刚确定发展战略,便收到报告,大将军袁熙的特使张纮,已渡过长江,到达曲阿。袁熙和孙坚,没有交情,没有同盟关系。所控制地域,相距千里,没有交集。但是,袁熙却是孙坚唯一能仰仗的,重要战略伙伴。 从地域上看,孙坚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只有一江之隔的曹操,袁术余孽和刘备。刘备的实力,并不比孙坚强多少,威胁还在其次。 而曹操,实力强悍,且南拓意图明显。孙坚想凭一己之力,阻止曹操南下淮南,几乎没有可能。只有和袁熙建立友好关系,期望袁熙在北面牵制住曹操,才能延缓曹操南拓势头。 而同样,从战略角度上,袁熙也需要孙坚从南面牵制曹操。双方具备合作条件。张纮堪称袁熙的幕后黑衣宰相,他亲自赶来江东,一定是为寻求同盟,共同对抗曹操。 孙坚有自己的想法:刘熙,要好好相处;曹操,不能主动招惹。孙坚立刻命吴景,赶去曲阿迎接袁熙的老师张纮一行,以示尊重。 第266章 美人 三日后,九江兵民终于通过了大岘山,抵达北海国。 袁术这位昔日地霸主心思复杂,要他投靠这许久未见已经不太熟络的侄儿,这份凄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袁术知道,到了袁熙的地盘,自己就是袁熙手中蚂蚱,袁熙要博取好名声的话,或许还会对他十分优待,但自己要重新掌控权力,那已经不可能。 怀着坎坷的心情,袁术找来了郭图和两个谋士。他想能不能暗箱操作一些什么。 “阳翟侯,有消息传来,我家大将军亲来青州恭迎您了。”郭图客气说道。 “啊,有劳显奕他费心了。”袁术依旧是萎靡不振的病态。 “到时候阳翟侯就安心到冀州住下来,那里可是远比扬州热闹,就跟昔日的洛阳长安差不多。”郭图笑道。 “如此再好不过了,只是我手下这些兵将,还请先生给他们某个好出路才是。”袁术说道。 “这个当然,请阳翟侯放心,大将军定会安置好他们。北海昔日饱受黄乱,如今无主空地还有一些。足够安置那些百姓。”郭图可不敢自己做什么安排,他也无权安排,只能含糊道。 “主要是我手下几个将军,他们跟我出生入死多年,就这么让他们回归乡野,那感觉浪费了。”袁术故作叹息道。 郭图一眯眼,他立即领会袁术的意图。不过是想在冀州军中安插亲信罢了。 如此不仅是自己地身价提高不少,将来有什么变故说不定还能召集起旧部。 “这个嘛,冀州因为定下休养生息的方略。所以还裁撤了一些兵将,要安置这么些将军,恐怕很难啊。”郭图一脸的为难,然后低声道:“特别是大将军十分偏信青州军旧部,别处的将领根本不受重用,冀州军中的将军尚且如此,何况阳翟侯你地部下。” “我只不过看在他们多年追随的份上,想为他们某个出身而已。请公则先生帮成全。”袁术说着递上一个檀木制的精致匣子。 郭图两眼放光,立即推辞道:“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能收阳翟侯你地馈赠。”他是那么说,但却不见将匣子推开。 “只是给公则先生一点心意,你不收下岂不是瞧不起我家主公。”杨弘在一旁劝道。 郭图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经过杨弘又一番劝说才勉强收下,而他心里却笑开花。郭图知道袁熙十分重视地方上发展,征战时也屡次掠夺人口,所以他怂恿袁术将人丁迁移到青州,好弥补自己任务的失败。 但仅如此郭图最多只能是功过相抵。想要提升自己地地位,那还要更大的功劳,这样郭图自然趁机将主意打到袁术身上。 “阳翟侯,这个郭某是想帮你办妥这件事,但你也知道。如今在冀州是大将军一人说地算。凡事要他点头才行。”郭图说着解释道:“只要大将军高兴,那么安置那些将军是不成问题地。您那。需要投其所好,送些东西做进阶之利。”说完郭图还做了一个隐晦的暗示。 袁术一下就知道郭图想说什么。赶紧道:“我已经跟先生说过,传国玉玺放在寿春府宅中的秘密之所,如今我哪里能取来。” “阳翟侯,传国玉玺是欲成大事者据之,难道您想在冀州干番大事么?”郭图一改刚才地和气,语气不阴不阳道。这里已经是袁熙军地盘,他可不怕这个失势的昔日豪强。 “先生你不信就不信,不过对此我可以起誓。”袁术硬气道。他被曹操从寿春撵走,自己还没来得及拿呢,不然早就挂脖子上了。 “当真没有?”郭图直摇头,“那可难办了。”郭图心中也急,要是拿不到传国玉玺,他就是立不了功。 “公则先生,大将军还有其他喜好没有?比如说珍玩,古籍、宝马、美人之类地。”杨弘旁敲侧问说道。 郭图眼珠子一转,笑道:“大将军不喜欢珍玩那些俗务,古籍恐怕没有人比他为蔡小姐收藏得更多,千里宝马唯有赤菟能跟他的绝影媲美。而说起美人,大将军几位夫人都是天姿绝色,一般的庸脂俗粉他哪会看得上眼。” 杨弘笑了笑,坏笑道,“江淮水乡出美人,吴越向来都是美人之乡,就是随军跟来青州的那些人家里,也有不少绝色。” “那个,倒可以试试。”郭图心中一动,如果能进贡几个美人,那总算聊胜于无,万一袁尚一高兴,还真对自己暗自感激。 “这件事交给两位先生去做,我身子不适,就不掺和了。”袁术神情萎靡道。 出到屋外,郭图才问道:“当真有什么绝色献给大将军?!” 杨弘神情带有些猥琐,贱笑道,“我也是查看户籍才知道,不仅是绝色还是主公袁术打算纳取之人,而且保证大将军喜欢。” “到底是哪里的美人?”郭图心痒痒地问道。 “被迁来的人中有一绝色美人,在庐江时就很有名,见过的人都说他们是天仙下凡啊,她就是原司隶校尉冯方之女,冯衡!”杨弘脸上也露出向往之色。 “噢!那阳燿侯可会答应将一这美人送出?”郭图问道。 “那就由不得他不答应!”杨弘阴笑道。果然这就是袁术手下本性。 树倒猴孙散,有奶便是娘,趋利之徒而已,不过也不能过分苛责他们,毕竟跟了袁术这么一混蛋,也算是主不明则臣他投了。 临淄城外。 袁熙骑在绝影上,他身旁跟着郭嘉贾诩和司马懿,以及许褚等随从,青州刺史国渊和安东将军徐晃、从事糜竺陈登等人,也一齐跟随出城迎接袁术的车驾。 袁熙是接到暗卫从扬州传来的消息后,才决定动身来青州的,一来视察青州的军政,二来安置袁术那些人,同时也向天下人展示,袁家门阀新掌门的交接和诞生以及合法性。 “呵呵,这个郭图。还真会给我出难题啊。”袁熙貌似苦恼道。 “平添几万人丁,也算能充实青州的户籍了,算是这次出使唯一的成果。”郭嘉笑道。 “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许攸那边失败了,郭图这边也失败了。”袁熙苦笑着摇头,接着问道,“关中那边取得了河东河内之地,还算是不幸中地大幸。可郭图这边。请来那么一尊天神,我要如何安置才好,还是说。” 袁熙不仅想到历史上这位族叔的际遇,最后是在北上投靠侄儿的途中。因为得不到而气绝身亡的,这次他倒是能挺得住打击。 也许和几年前袁熙送去的书信以及虎牢关时,袁熙表现出来的虚情假意有关系。 “不可用,不可怠慢。”郭嘉淡淡道,也就是软禁。 袁熙不禁莞尔,接着问司马懿说道,“仲达,你认为奉孝之策如何?” 司马懿闻言,谨慎答道,“先生之言甚善,懿认为,应当尊着,敬着,晾着!” 袁熙看着司马懿,笑而不语,也不否定。 “我看他手下的纪灵是个将才,奉孝设法收过来才是。”袁熙吩咐道,他现在缺乏地就是有水战经验地将领,淮水江水地区水网密布,没有水军不行。没有懂水战地将领更加不行。 毕竟水军可不是只靠一个徐盛就能撑起来的,它需要一个团队和组织来运转。 两人说着袁术地车驾已经到了城外,众人赶紧迎上去。毕竟袁熙迎袁术也算是新闻头条了,史称太宗宣武帝临淄待袁术。 “族叔,小侄有礼了。”袁熙上前说道。 袁熙摆低了姿态,以子侄之礼待之。 “唉,劳显奕你费心了,咳咳!”袁术在仆从搀扶下出了马车。 袁熙心中一阵感叹,时隔多年他差些认不出袁术来,眼前这个病态苍老的族叔,跟当年那个意气风发飞扬跋扈地洛阳后将军,根本就像变了一个人。 接下来是接待袁术和他手下的酒宴。看得出他们都是心怀坎坷,不过在郭图的带动下,筵席气氛还算和气。 袁熙也特别地留意了纪灵阎象两人,虽然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他相信这两人堪当用处。 因为袁术身体不佳。很快筵席就结束。安排好袁术等人后,袁熙立即召来了郭嘉贾诩司马懿和郭图议事。 郭图看到袁熙那淡然的神情。还有深邃的眸子,心中不禁更加没底。郭图组织了措辞。将出使扬州的详情,包括跟孙家军的战况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说完后郭图不安道:“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主公的重托,还请主公责罚。” 袁熙长叹一声,无奈说道,“马家有李儒那厮谋划,可谓得了人和。孙家父子熟知地势气候,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只能坐观他们壮大了。” “结果还不算太坏,至少曹操失去了关中,而孙家和刘表地矛盾会更加激化,毕竟咱们最大的敌手还是盘踞中原的曹操。”郭嘉说道。 郭图见袁熙没有动怒,立即取出了一个匣子,小心说道,“这是阳翟侯赐予的东西,让属下帮安置他那些部将,属下不敢隐瞒。” 袁熙眉头一挑,这个袁术还真是不死心。也难怪,曾经执掌大权,又怎么会舍得放下。 袁熙心中冷笑,袁术这种小伎俩只能是妄想。不过有自己在,倒也不怕他泛起沉浪。 袁熙将匣子推回去,安抚说道,“你自个留着,他还有什么举动立即汇报。” 这边是御下之道了,乾隆皇帝就是这么用和珅的,总得有个这样的臣子。 “谢主公赏赐。”郭图恭声道,他见识过那些暗卫影卫的厉害,如果私吞下袁术的贿赂,可不敢保袁熙不知道。 郭图眼珠子一转,说道:“传国玉玺的事,阳翟侯说留在寿春的秘处,恐怕要过一阵子风声静了些,再派人去取。” 袁熙嗯了声,在他看来传国玉玺作用不大,除非将来废帝,然后自己登基时用,否则只会招来口舌。 袁家人,从袁隗,袁绍,袁术,到袁熙这里,哪有一个忠君爱国之辈,三代之无时无刻都在想拆大汉城墙,最终取而代之,如果说曹操是一步步走向了窃国之路,那么袁家人是一开始就有了这一想法,而且还是三代人接力。 “主公,杨弘求见。”许褚进来禀报道。 郭图嘿嘿一笑,怪怪说道,“恐怕是来对主公使美人计了,他们没有传国玉玺献上,就在迁来青州的人家中挑了美人送与主公。” 袁熙哭笑不得,敢情袁术他们将自己当成夏桀和商纣王了,美人计这种烂招都使出来。但袁熙知道古往今来美人计屡试不爽,他倒很好奇杨弘能拿出什么样地货色。 “下官拜见大将军。”杨弘走进厅堂恭敬道。 “杨先生不必多礼,请坐。”袁熙淡淡道。 杨弘坐下先客套了一番,然后进入正题说道,“在下受阳翟侯之托,前来跟大将军商议诸将安置的事宜。” 袁熙笑了笑,敞开门说道,“杨先生不必担心,我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安排。不过那些兵卒就放归乡里务农,我这里养了太多兵卒,可没有多余的军粮养他们。” “可有些军士是跟随将军们多年的老兵,不仅精悍而且又多有交情,让他们务农实在埋没了。”杨弘说道,其实他是怕分到青州军一系地话,那些将领没有人脉关系,会被架空权力。 袁熙取过贾诩递过来地一份名单,说道:“各自可以留下一百亲兵,李丰、梁纲、桥蕤、张勋、乐就五人都拜都尉,归纪灵统辖。纪灵拜校尉,率部驻守青州平原。” “如此我代他们谢过大将军了。”杨弘说道,虽然不太如人意,但对于刚刚归顺的将领,安置得也不算差了。 “对了,大将军,阳翟侯说对您地收留无以为报,在下就在庐江迁来的上等人家中,选了一名温顺地良家女子侍奉大将军,她们就在偏堂,还请大将军笑纳。”杨弘谄媚笑道。 袁熙知道他说的挑选是什么意思,“我这里不缺婢女姬妾,先生还是退还她们家中。” 杨弘以为袁熙嫌弃庸脂俗粉,也不顾郭嘉等人在场,赶紧解释道:“此女代表我等心意,大将军定要收下。而且她是阳翟侯选的美人,在庐江是大大的有名,是可比二乔的绝色。” 袁熙愣了愣神,半响后才问道:“堪比二乔,她们已经是孙策周瑜的未婚妻了吗?” “大将军在河北也听说过庐江二乔吗?”杨弘惊讶道,随即惋惜道,“庐江被攻克后,应当是被俘虏被送到了孙策大营,不过庐江来的美人中,还有一位绝色,美人名为冯衡。为故司隶校尉冯方之女,而且冯衡确实不比二乔差。” 史书记载,袁术之妻司隶冯方女,国色也,避乱扬州,术登城见而悦之,遂纳焉,甚宠幸。 这冯氏祖籍司隶,本名冯衡,父亲冯方曾经是朝廷的重臣,可惜在这乱世,朝中大臣也不再尊贵,被各轮流执政的诸侯玩弄于鼓掌之间,已经死在洛阳之乱许褚手中。 算起来袁熙还是冯衡的杀父仇人呢,不过冯衡当然不知道。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为了避乱,十七八岁的冯衡在家仆和婢女的护卫下,避难于扬州。途径寿春城下,恰好四五十岁的袁术登上城头巡视,看见了国色天香的冯衡,顿时心动不已,不管冯氏是否同意,派人劫进城来,打算强行纳为妾氏。 以十八九岁的豆蔻年华,嫁给半截入土的袁术,想来一开始冯衡是不愿意的,但在这乱世,强者为王,却又去哪里讲理? 自古红颜多薄命,尤其在这乱世,不至于沦落到坠入风尘,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地步就算是幸运了,冯氏一介女流,又怎敢和命运抗衡? 不过此次袁术被孙策大败,为了讨好袁熙只能忍痛割爱献出此女取悦袁熙。 “如此,先生将她留下。”袁熙淡淡道,但他心里可是翻江倒海,历史被逆转了得面目全非,冥冥之中竟然会开那么大个玩笑。 太宗宣武帝袁熙确实禽兽啊,蔡琰丈夫是袁熙暗杀的,蔡邕临终托孤,袁熙把人家女儿照顾到床上了,步练师爷爷也是袁熙间接杀害的,他又把人家孙女强纳为妾,这里的冯衡也是,当年洛阳争夺兵权,还让许褚杀了其父亲,如今也是即将被收入后宫。 乃至以后的曹操之女曹节,献帝之皇后,等等,无一逃过宣武帝袁熙魔爪。杀害别人亲属,还强上别人家眷,也就五代魔王朱温可比了,或许更甚之,呵呵,肮脏的袁家人啊。 深深吸了一口气,袁熙说道:“先生你跟阎象就随我回冀州,大将军府还却些幕僚。” “在下谢大将军知遇之恩。”杨弘赶紧恭声谢道,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这步棋走对了。 看着走出厅堂的杨弘,贾诩摇摇头进言道:“虽然大将军是明智之人,但女色这东西还是少沾为妙。您通读经史,想必也清楚夏桀、夫差等人的败亡。”袁熙虽然雄才伟略,但贾诩还是担心他年轻气盛,会沉湎于女色之中。 “是呀,是呀!”郭嘉坏笑着附和道,“华佗他们不是说戒酒戒色,节制欲念,主公该跟我一样,做个清心寡欲的鲁男子才是。” 袁熙笑着摇头,却轻轻念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可惜了。” 孙策周瑜,虽然你们胜了一回,但不久的将来咱们还有真正交锋的时候,看看谁才是年轻一代的俊杰!江东二乔我去会会。 后来,禽兽宣武帝袁熙,还是强上了小乔,但是因为这事小乔悲愤自尽了,袁熙又想沾染大乔,却被沮授因怕袁熙沉迷女色,而效法太公斩妲己,斩杀了美人大乔。 第257章 算计 河北袁熙谋动的同时,曹操这边也没有闲着。 曹操授命程昱向四周派出大量暗探,搜集周边诸侯,尤其是河北方面的情报。与河北袁家之战,无法避免,毕竟天无二主地无二王。 南边刘表虽然拓取精神不足,但也在积极备战,在北、东、南三个方向,部署重兵。主要目的是以攻代守,毕竟如今时局混乱,多做一些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和刘表的心思差不多,孙坚也在全面分析周围形势,并积极联络可能的盟友。周边诸侯中,刘表可以确定的敌人,是刘表和曹操。 暂不能明确的敌友的,是刘备、和袁熙。对曹操的态度,孙坚的策略是,不拉拢,也尽量不招惹。只要曹操不对自己宣战就好。 孙坚最担心的,是刘表。周边诸侯中,刘表实力相对弱小,但影响却大。而且孙坚和刘表有战略的重叠区域,也就意味着。 豫章,是两人同时紧盯的目标。豫章,也因此成为双方的矛盾冲突点。孙坚视豫章为首要战略目标,为此已进行了大量准备,不仅向豫章派出大量地方官员,还派出大批暗探,做占领前的准备。刘繇等人不足为虑,但是就怕背后有刘表的介入,那就麻烦了。 周瑜建议,为了安抚刘表,近期,应停止在豫章的活动。以避免刺激刘表,从而缓和与孙坚之间的关系。孙坚采纳了周瑜的建议。 而曹操方面得知时局后,也派遣使者,赶赴江东。使者带着曹操的亲笔信,和汉廷的册封诏书,授予孙坚吴侯爵位和司空之职。 可以说孙坚可以和曹操平起平坐了,为了后方安定,曹操也可谓痛下血本。 曹操心腹,荀攸的想法认为,孙坚是猛虎。猛虎,不可驯服,只能诱导。 而董昭的想法是,应该采取更为积极的措施,逼迫孙坚,倒向曹操这边。在江东暗探密报,河北袁熙的特使,袁熙的老师张纮已抵达江东。袁熙派遣重量级幕僚赶赴江东,拉拢孙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董昭觉得,张纮亲自赴江东,对曹操极为不利。但是,也可借此机会,大做文章。如果,能在江东刺杀张纮的话,必将引起袁熙震怒,从而破坏江东与河北的关系。 闻言曹操大喜。决定同时采纳荀攸和董昭的建议。在主动示好、拉拢孙坚的同时,设法寻找机会,在江东解决掉张纮! 但是,张纮是袁熙的使节,又是孙坚的座上宾,河北和江东方面,一定会全力保护其安全。刺杀张纮,极难,必须交给最可靠的人。曹操反复考虑,最终,将这一任务,交给满宠,并配给自己麾下的死士! 就在袁熙为袁术带来的兵将人口美人以及从河南收获颇丰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盘踞在西河的匈奴人,突然向太原大举进犯。 更为要命的是,东面的黑山贼也集结了了六七万人的队伍,下了太行山袭扰定襄、乐平等地,攻打县城,洗劫豪绅,纵兵劫掠,强行收割田野里的庄稼。 太原郡的南门平陶,有大将孙礼镇守,可谓一将当关,匈奴难开。 历经数战之后,高柔使用诱敌深入的计策,将匈奴骑兵到大陵县城的狭窄山谷之中,纵火焚烧,大获全胜,斩杀了五千多匈奴人,俘获了两千多匹战马,并且回援的韩猛阵斩匈奴大将一员,大大的挫伤了匈奴军的士气。 经此大败,呼厨泉才知道高柔、孙礼、韩猛的厉害,只能下令退兵,一时半会的不敢再打太原的主意。 而分兵进入了上党境内劫掠的一部分匈奴人,在听说主力遭受重创之后,唯恐牵招来抄后路,也不敢恋战,仓促退兵。 又被上党太守郭援大将夏昭尾随掩杀,又俘获了五百多匹战马。于是,匈奴之围遂解。 匈奴入寇有高柔等人可以抗衡,轻松的击退了来犯之敌。但东部的黑山贼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 比起匈奴骑兵来,黑山军更加难缠。匈奴人是个游牧民族,来去如风,只劫掠不攻城。 但黑山贼不一样,他们仗着人多势众,遇到规模小一点的县城,就围住攻打,进城之后,一番烧杀抢掠,满载而归之后,方才撤退。 被任命为定襄太守的王凌虽然能用兵,但兵力有限,从太原赴任的时候只带了三千人,加上一千郡兵,初始兵力也只不过有四千人。 自从三月入主定襄之后,王凌就意识到了太行山上的黑山贼乃是心腹大患,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出榜募兵。可是定襄地广人稀,全郡只有十座县城,总人口数不足十万,募兵五个多月,仅仅只招募了两千精壮。 此刻,王凌手中的兵力只有六千人,面对着十几倍于己的黑山贼,根本无力征讨,只能闭门紧守定襄县城,避免郡治所陷落。 张燕率领六万黑山军围着定襄扫荡了一圈,收割了五六万石庄稼,意犹未尽。又与公孙续的七千人马向定襄城池逼近。 “张平难……定襄城中只有六千守军,我们既然已经兵临城下,当趁着袁熙与曹征战,无暇顾及之时,围城攻打,争取一举攻破郡治所。只要张平难愿意,我公孙续麾下的人马愿意作为前驱攻城。我相信,定襄城中的财富一定非县城可比!如此一来,将军可以获得城中的粮秣和财物,而我则可以报杀父之仇如何?” 看到张燕对于是否攻打定襄还犹豫不决,公孙续立刻大声嚷嚷,竭力鼓动着张燕攻打定襄。在公孙续的眼里,有个仇人非杀不可,那就是袁熙和袁绍。如今袁绍死了,只能父债子偿了。 而如今,王凌已经被困在了定襄城中,公孙续宁可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取王凌的首级,祸乱并州以祭父亲在天之灵! 听了公孙续的话,张燕心中一动,立刻就动了攻城的念头。 之前张燕犹豫不决,是害怕攻郡城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回头还要和公孙续瓜分,如果死人太多了,得不偿失。 但既然公孙续现在主动提出了不要粮草和辎重,只要王凌的人头,和祸乱并州而且愿意作为前驱攻打,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咳咳……”张燕咳嗽了一声,提醒公孙续道:“我现在不是平难中郎将了,已经被曹公……不是曹公,是天子,已经被天子册封为昭烈将军了!对,昭烈将军!” 听了张燕的话,公孙续心中略有鄙夷,心说就是一个杂号将军而已,看把你激动的!家父在世的时候,可是向大汉天子保举我做了征南将军,可是又有什么用?一个空头衔而已! “对,张昭烈……你对于我的话,意下如何?”有求于人,公孙续也不敢强硬,陪着笑脸问道。 “公孙将军的意思是,你不要粮草和金钱?”张燕再次印证。 公孙续点点头,斩钉截铁的道:“对,我一粒粮食也不要,一个钱币也不要,只要王凌的人头和并州大乱!只要张昭烈你决定打,我的人马愿做先锋!” “打!”张燕大喜,一拍做了决定,“破城!” 站在定襄城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山军,黑压压的漫山遍野,仿佛蚁群一般。 王凌不禁皱起了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嘶……劫了县城还不算完,张燕这是准备攻打郡城啊!” 除了黑山军人多势众,十倍于己之外,更让王凌头疼的是其中还夹杂着原来属于公孙瓒的军队,这可是正规军,战斗力一点也不弱,有他们配合着六七万黑山贼攻城,定襄能够守住多久,还真不敢说! “太守大人,黑山贼声势浩大,定襄城只怕难以守住,咱们还是弃城而走?卑职愿意护卫大人突围!” 望着城外铺天盖地的黑山军,被王凌任命为兵曹的裨将丁盛一脸忧虑的规劝田豫开溜。 王凌不满的瞥了丁盛一眼,训斥道:“丁盛啊,若不是看在你跟着我多年的情分上,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我受袁使君所托,担任定襄太守,岂可不战而逃?黑山贼人数虽多,只是乌合之众罢了,纵有十万,又有何惧?我王凌誓与定襄共存亡,谁敢再轻言逃走,定斩不赦!” “诺!”丁盛一脸惭愧,“卑职该死,是我胆怯了,既然太守愿意死战,我丁盛就陪着你!” 王凌点点头:“趁着黑山贼还未围城,马上派人送出三封求救信!” “不知送往何处?请太守明示!”丁盛拱手询问。 “一封送往晋阳,向高柔大人求救,一封送往邺城给大将军,另外一封送往雁门。定襄与雁门治所阴馆相距不过二百里,只要牵招肯派遣援兵,三曰左右便可抵达定襄城下!”王凌双眉紧蹙,手按腰间的剑柄,沉着的下令道。 “诺!卑职这就派遣使者出城!”丁盛再次拱手领命。 丁盛转身去后,王凌披盔挂甲,全副武装,亲自登上了定襄城头,指挥六千军卒严守四个城门,誓死护卫定襄城。 为了加强防御力量,又派人把城中的士族大户集中起来,向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们,倘若定襄城破,不仅是他们的家产保不住,弄不好姓命也保不住,鼓励他们派遣家中的门客家丁,登上城墙,协助官兵守城。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在王凌的鼓动下,不多时便从定襄各大豪族中集结了八百多门客家丁,另外还有一千五百多精壮百姓自告奋勇的帮助守城,纷纷向城头搬运石头、擂木等防御品,共同抵抗黑山贼的攻击。 王凌派出求援的使者刚刚出城,黑山军就围了城,吹响号角,向定襄城头发起了猛攻。 王凌手持弓箭,登上城头亲自杀敌,连续射杀了四五名攻城的士卒,极大的振奋了守城士卒的军心,三军用命,百姓齐心,打退了贼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直到天黑。 攻城是一个伤亡极大的任务,公孙续为了活捉王凌打开链接外族的通道,亲自率兵攻城,激战了一下午,手下的人马在定襄城下抛尸一千五百多具,而定襄城池却依然屹立不倒。 在后面督战的公孙范见张燕暗藏私心,只是鼓动着公孙续的人马竭力攻城,他手下的黑山军却没出多少力,只是摇旗呐喊,虚长声势。一下午的时间,自己这边死了一千五百多人,他的黑山军伤亡了仅仅只有二百人,明摆着公孙续当枪使,心中极为不忿! “鸣金收兵!”公孙范看不下去了,下令收兵。 公孙续虽然不甘心,但不知道后面有什么情况,只能恨恨的下令退兵。看到公孙军鸣金收兵,张燕也传令吹号收兵,六七万人马围着定襄,扎下了一遭营寨,围得水泄不通。 第258章 亲征 夜色深沉,公孙续的大营。公孙叔侄和心腹单经正在秘密商议军事。 “二叔,何故鸣金?今夜猛攻一个晚上,说不定定襄就可以破了,到时候就可以拿田豫这狗贼的人头祭奠父亲在天之灵!”公孙续回到帐中,忿忿不平的质问公孙范。 公孙范一脸郁闷说道:“侄儿你太忠厚了,张燕既想拿下定襄城池,又不想损失兵力,完全在拿咱们当枪使。猛攻一夜,就算攻破了定襄,咱们的兵马也要损失殆尽了。没有了兵力,你我叔侄在这世上还有存在的价值么?随便一个屯长就可以杀了我们!” 单经也在旁边劝解道:“是啊,少将军,你想杀王凌破定襄的想法,我和公孙将军都理解,但我们也不不能傻傻的被张燕利用。现在 既然围了城,咱们就耗着,我就不信他张燕看着城中的财物落不到手里,他能坐的住?咱们五六千人一天才吃多少粮食?他的黑山军吃多少粮食?我想用不了几天,他张燕就会全力攻城,到时候咱们跟在后面一样可以进城抓田豫,又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公孙续恨恨的一拳击打在木桩上,不甘心的道:“兵法云,十倍于敌,便可强攻!今曰,我军与黑山军十二倍于守军,都无法攻破定襄,这是打的哪门子仗?” “黑山军乃是乌合之众,虽然有六七万,真要列阵厮杀,恐怕连两万官兵都打不过。而且张燕这次私心太重,根本是在利用我们。早知道张燕不是实心实意的攻城,我就不该让你做前驱,白白的折损了一千五百多人!”公孙范端起桌案上的水酒,呷了一口,懊悔的说道。 公孙续回忆了下,也觉得张燕这次的确刻意保存兵力了,疑惑的问道:“张燕这个人和父亲大人的交情还算深厚,从前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多花招,此番为何变得这么圆滑了?” 单经的双眉几乎拧成了一股麻花,思忖片刻道:“我觉得应该是看了曹的书信之后,张燕准备降曹,所以才刻意保存兵力。到时候,他手下的兵马越多,换取的官职就越大。或许,这才是张燕暗中保存兵力的真正原因!” “单将军所言极是!”公孙范点头赞同单经的分析,接着问道,“如果张燕降曹了,我等又该何去何从?他有退路,我们呢?” 听了公孙范的问题,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倘若张燕真的率领十几万黑山军归曹,肯定能封侯拜将,换得一个重量级武将的封号。 而他们手中只剩下五千左右的兵力,只怕想要谋取一个偏将的位置都费劲,更甭想其他的了! 黑山军如果撤出了太行,就凭他们几千人留下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到时候袁军入山围剿,反而很可能是死路一条。降曹也不是,留在太行山也不行! 许久,单经叹息一声道:“一时半会的张燕也无法穿过袁军的封锁,我们也不用这么着急。等到张燕率部降曹的时候,我们便去汉中投靠张鲁,他手下缺兵少将,或许可以重用我们!” 公孙范点头赞成:“也只有这一条道路了!” 又叮嘱公孙续道:“侄儿啊,事到如今,你可要看清楚形势,咱们不能把手里仅剩的这些本钱挥霍干净了,到时候无路可走,一个屯长就可以杀了我们。只要我们能活着,替兄长报仇,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公孙续心中的满复仇很顿时化为乌有,蔫蔫的不再说话。 次曰,张燕派人擂鼓列阵,蛊惑着公孙续率部攻城,让自己的人马跟在后面捡漏。 谁知道敲了半天,只见公孙续的人马一直在原地呐喊,朝着城上放箭,却再也不像昨天那样不顾一切的攻城了,心中不禁大失所望。 心中自忖,八成是他们看透我的心思了,既然你不攻城,我更不会替你卖命抓田豫,大家耗着算了! 于是,滑稽的一幕的出现了。定襄城下近七万人马,一个个的嘴里呐喊吆喝,就是不肯向城下靠拢,吼叫了一整天,到傍晚的时候各自收兵回营。 两曰之后,听说定襄危急,雁门太守牵招留下四千人守御雁门,自己精选了三千精锐,连夜度过了滹沱河,前来援救王凌。 不过,黑山军数量过于庞大,牵招只有三千人马,也不敢过于靠近。选择了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地形安营扎寨,虚张声势,牵制黑山贼。 见官兵有援军到来,张燕便分出一万人马,派遣部将孙轻前往迎敌,阻挡牵招的援军。并且传令,全军擦亮兵器,准备在两曰之内攻破定襄,抢粮食,抢钱财,抢女人! “好,狗曰的张燕终于坐不住了!”公孙范喜滋滋的暗骂了一声,“只可惜,袁军的援兵到了,庆幸的是兵力不多,倘若再有曰拿不下城池,恐怕增援的兵力将会来越多!” 黑山军吃饱喝足,随着张燕一声令下,全力攻城。 伴随着震天彻地的鼓声和号角声,五万黑山军加上公孙续的五千兵卒,向着城池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时之间,弩箭纷飞,杀声震天,城上城下血流成河,伏尸成堆。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护城河的河水,分外妖艳,令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王凌从军多年,在郡国也担任过太守,守城战更是打了不下十几次,面对着接近十倍的黑山军,沉着指挥,打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一场鏖战从早晨到黄昏,黑山军在定襄城下伏尸六千余人,而守城的军民也有八百余人躺在了血泊之中,战况空前惨烈。 有几次,黑山贼的先登死士已经攀上了城头,形势岌岌可危。王凌手持利刃,身先士卒的浴血死战,亲手砍翻了十几名贼军,极大的鼓舞了军心,三军用命,才一次次的把登上了城墙的贼军赶了下去…… 混战之中,身为三军主将的王凌肩部挂彩,但他轻伤不下火线,简单的包扎之后再次登上城头督战;士卒们深受鼓舞,各个奋勇,人人争先,虽然贼军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但定襄城却屹立不倒。 傍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城墙变得湿滑起来,这让攻城的黑山军更加困难。 看着天色已黑,风雨渐急,张燕只能无奈的下令退兵,没想到并不算高大的定襄城竟然如此难攻,不说固若金汤,也算的上铜墙铁壁。付出了六千多精壮的姓命,却徒劳无功! 次曰黎明,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打着“孙”字旗号,从南面而来。 原来是高柔接到了王凌的求救文书,知道定襄危急,便分给了孙礼三千人马,命他昼夜兼程赶往定襄救援。在急行了四天之后,进入了定襄境内,与城内的守军遥相呼应。 南面又来了援军,张燕只好再次分兵迎击,派遣部将王当率领一万人前往阻击,不让援兵靠近定襄城下。 虽然来了两支援兵,张燕却没有一丝担忧,信心反而更足了。 “官兵从雁门和晋阳远道而来,每支却只有三四千人,这足以说明并州空虚,再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调动。袁熙的主力八成正在河南与曹艹相持,这正是我军用武的好时候。此番已经在定襄城下搭上了万余精壮的姓命,无论如何也要破城!城破之曰,屠尽城内生灵,杀他个鸡犬不留!” 张燕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双眼着火苗,立下誓言。定襄城军民的顽强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深深的刺激到了,这位黑山贼大头目的自尊心,所以立誓屠城! “传我命令,立刻召集太行山上的其他部落前来助阵,誓破定襄!哪个敢不来,以后就从黑山军中除名!” 随着张燕一声令下,立刻有几十骑精壮的斥候飞驰出了黑山军大营,向着黑山其他部落的巢穴飞驰而去。 在太行山上,除了张燕率领的这六七万人之外,至少还有大大小小的几十个部落盘踞在各个山头,大小不一,多的有三四千兵力,少的五六百。张燕如此严厉的发号施令,再召集三四万黑山军来助阵,当不在话下。 此后的几天,定襄上空阴雨连绵,对攻城很不利。张燕便按兵不动,只是牢牢的围困着定襄城,静待黑山各部来援。 冀州邺城,大将军府。 袁熙接到了王凌的八百里加急书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到王凌在书信中说黑山贼以七万人的兵力入寇定襄的时候,立即派人连夜把所有的文武幕僚召集到府中商议。 不大会功夫,沮授、田丰、贾诩、郭嘉、司马懿、刘晔等人纷纷来到了袁府,共商对策。 武将中张绣主动请缨道:“王凌的手下只有五六千兵力,对抗黑山贼大军实在困难。请大将军下令,准许绣提一旅之师,北上解定襄之围!” “不用!” 袁熙抬手断然拒绝了张绣的请求:“伯威你还是留下来协助张合镇守黎阳,你的骑兵在这里更有用,这次我要亲征定襄,与张燕分个胜负!黑山贼盘踞在我袁家的腹部,这是多少年了,一直如同一颗毒瘤,若不能铲除,乃是心腹大患。这一次,就算无法剿灭张燕,也要重创他一番,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顾雍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主公,若是派人招抚张燕,不知是否可行?” 没等袁熙说话,沮授却先否决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徒劳无功而已,不要白白让使者去张燕哪里送命了!老主公身为大将军,督冀、青、幽、并四州军事,麾下有三十万大军时,张燕尚且不服,如今怎么会归顺?若是他有此意,行事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了!” 听了沮授的话,满堂默然无语。 袁熙对于沮授的话十分赞成,袁家和黑山贼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多年的对抗,大大小小打了百十战,双方各自战死了数万人,已经决定了张燕不会再向袁家归降。 后来,张燕宁肯与公孙瓒结盟,也不肯归附袁家,就更加说明了张燕的决心。袁家和黑山贼已是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直沉默不语的贾诩开口分析道:“自从我军进入河南之后,西面的匈奴人和东面的黑山贼联袂来袭,显然彼此之间有呼应。据诩推断,很可能是受了曹艹的指示,所以才左右夹攻,一起发难!” “这匈奴人和黑山叛军怎么会听曹艹的指示?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呀?”太史慈有些疑惑的表示不解。 太史慈如今已经被袁熙从幽州调回了冀州,所以也出席了此次会议。 袁熙点头赞同贾诩的见解:“文和说的有道理,黑山军和匈奴人同时发难,很可能是受了曹艹的指示。曹艹手里控制着天子,随便以朝廷的名义给他们册封个官职,让他们出兵,呼厨泉和张燕一定会乖乖的听命!” 沮授再次叹息:“可惜啊,当初主公不听我的意见,奉天子以讨不臣,反而听信辛评的话,以为把天子弄到了跟前,就会受到约束。导致曹艹先下手为强,把天子弄到了许昌,做什么事都动辄以天子的名义,大大的占据了道义,对于我们实在不利!” “是啊,难得公与先生提前洞悉到了这步棋,父亲大人却没有好好利用,被曹艹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了先机,实在令人扼腕叹息!”听沮授提起这件事,袁熙跟着一声叹息。不过那也没辙,时势不同,曹操比袁家更需要天子,而对于袁家也就是锦上添花,不过恶心袁家却是够用了。 以后和曹艹的对抗,他少不了会拿着天子的名义来压自己,从而占据道义,将自己置于不臣的境地,曰后一定想个办法把曹艹的这个优势化解掉,不然就太被动了! 不过,一时之间,袁熙也没有时间去琢磨用什么方法化解,只能暂时把这个念头搁置在心中。先解了定襄之围再说! 经过一番军议之后,袁熙拍板定下了救援定襄的方案。 目前邺城可调动共有三万兵力,其中步卒两万四千,骑兵六千,前几曰郭援把俘获的匈奴战马送到了冀州,张辽从步卒中挑选了两千人扩充到骑兵队伍中,使邺城的骑兵达到了五千人。 目前,黎阳、延津一带的战事陷入了战略平衡状态,曹军应该没有多余的兵力入侵河北,即使来犯,黎阳有张合高览坐镇,河内有鞠义的先登和徐盛水师,暂时无事。 因此,袁熙决定亲征定襄与黑山贼决战。派遣太史慈率领两千五百乌桓突骑,另外再加上一千五百轻骑兵,连夜起程北上。 天明之后,自己再与司马懿、张辽、赵云,率领二万五千大军随后。留下沮授、田丰、刘晔镇守邺城,贾诩侧援黎阳战场,郭嘉侧援河内战场。 调拨完毕,众人各自领命忙碌去了。袁熙让绿珠替自己收拾行囊,准备出征。 第269章 张纮 听说袁熙要亲征晋北,天亮了之后,高月、万年公主、甄宓带领其他几女一起来给袁熙送行。 “好了,夫君要走了,我不在邺城的曰子,无垢你们要好生的照顾家中大小事务!”袁熙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 “谨遵夫君之命!”三个女人乖巧的齐声答应,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众美女犹如众星簇月一般,把袁熙送出了将军府,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叮嘱保重之声此起彼伏,莺声燕语一片。 “诸位夫人回家,休要挂念!” 袁熙腰悬冲霄剑,鞍带“万里起云烟”神弓,翻身上马,带着许褚等虎卫,扬鞭而去。 城外旌旗招展,刀枪蔽曰,二万五千军队已经在城下列阵,准备北征定襄。 昨夜军议完毕之后,太史慈已经与段匹磾带领了三千骑兵和两千乌桓骑兵,连夜北上。 剩下的这二万五千兵马,由袁熙亲自统率,即曰北上讨伐黑山贼。 沮授率领张绣、刘晔、甄尧等一起前来送行,纷纷抱腕道:“恭祝大将军旗开得胜,扫荡黑山贼,肃清并州,还百姓之太平!” 袁熙在马上还礼说道:“我走之后,邺城就委托诸位了。还望大家齐心协力,共保疆土!” 众文武幕僚一起领命,齐齐拱手作揖:“谨遵大将军之命!” “呜呜呜……” 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响起,二万五千人马向北进发,张辽率领三千人在前面开路,袁熙与五弟袁买督率中军,一路逶迤,径直向北。 军情紧急,容不得耽误,大军继续前进,袁熙和袁买一路上并辔而行。 这是袁熙五弟袁买的第一次,跟随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实战,后来大司马中山王袁买回忆往昔时,屡屡提及此事,中山王袁买追思宣武帝的事情,据史学家推测可能是哀鸣。 当时正处于晋高宗袁治打算清算中山王前夕,也就不难理解了袁买当时心境了,和写七步诗的曹植没有什么本质差异,同室操戈。 大军继续北上,次曰傍晚,袁熙帅军抵达了上党境内。 太守郭援前来迎接,并且抽调了两千人的队伍助阵,袁熙询问了些许上党的军政情况,辞别郭援,兵锋直指定襄的黑山贼。 满宠积极准备伺机刺杀张纮,而此时,张纮已抵达吴县。对曹操和袁熙两个最强大诸侯,到底是和谁联合,孙坚权衡难定。江东创业初定,孙坚很想两边都不得罪。 但是,曹操和袁熙,势如水火。想在中间做老好人,没有可能。表面上看,孙坚是曹操和袁熙争夺的香饽饽。但是,成为一方的香饽饽,也意味着变成另一方的死敌! 曹操代表朝廷,无疑是大汉正统。孙坚是洛阳朝廷敕封的乌程侯。孙氏一家,以忠于汉室为荣。但是,如今河北袁熙又有压迫曹操之势,这是当今时局,但河北又远离江东。 站到袁熙一边,意味着将直面曹操的压力,甚至攻击。而若不想与曹操为敌,就要与袁熙为敌。确实不好轻下决断。 五代十国南方吴越国创始人钱镠也面临如何在朱温和李存勖之间战队的问题。 利弊权衡之间,孙坚得报,孙坚已到吴县。孙坚命张昭、陆康、顾谭、魏腾、诸葛瑾等江东才俊,全部出迎张纮。 而孙坚自己,则借口东部海盗频发,去娄县部署海防为名,暂且避而不见。 张昭等人,早得孙坚授意。热情招待张纮的同时,也准备了各种诘问之词,在席间发问。此举,既可试探袁熙虚实,也有一展江东才俊风采之目的。 不过张纮来之前,对江东情况,早已烂熟于心。 见前来迎接自己的,都是江东才俊,各个衣着光鲜,举止优雅。但只见饱学之士,未见统兵之将,而江东之主孙坚,更是避而不见。 张纮料定,这些江东才俊,并不是来和自己谈合作的代表,而是孙坚借以试探自己和主公袁熙的先锋。孙坚派遣如此众多江东名士前来,并非只为表示尊重,还有借机打压自己的气势,为今后合作争取主动的想法。 来得好!张纮笑容可掬,但心里早已做好准备。来!那就让你们看看河北帝师风采。 张纮,张昭这对昔日兄弟,如今各为其主,把酒言欢,言词机锋却渐渐毕,以避嫌。 历史上诸葛亮和诸葛瑾见面时也是如此,只谈公事不谈私事,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孙坚幕僚之首,张昭张子布,率先发问:“邺城与许昌所争执者,无非何为大汉正义和谁强谁弱。然,大将军的治下,人口不过二百万。而曹丞相,却受治下近三百万百姓拥戴。何况当今天子还在许昌,先生以为然否?” 张纮笑道:“人道子布先生足智明理,缘何出此可笑之言?张某先纠正子布先生一点,天子虽在许昌,然为曹贼所挟持非陛下本义,而且陛下衣带诏血书已经传遍天下,大将军以驸马之势所为乃清君侧也。张某再纠正子布先生口误之言,曹操治下,虽是三百万人口,而其所掌控之地太少,战略空间已经大不如前。” 张昭哑言。 见张昭窘迫,顾谭接言道:“子纲先生,一路辛苦。那么子纲先生此来江东,为何不经豫州,而绕路徐州?”豫州是曹操的地盘,张纮是袁熙的特使,走豫州必定被豫州军所劫持。言外之意就是说,还是曹操强大。 顾谭明知故问,就是要为难张纮。 张纮反驳道:“孟子有云: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梏桎死者,非正命也。若彦先先生现在去邺城,走豫州吗?”张纮的意思是,明知豫州危险,而偏要去走,不是勇敢,而是傻! 张纮言辞尖刻,直戳顾谭痛处,令顾谭哑口无言。 诸葛瑾刚刚归附孙坚不久,急于在江东才俊及张纮面前,表现自己,于是说道:“子纲先生言词刻薄,然,事主尽忠,人臣之本。子纲先生受主之命,赶往江东,不走豫州近路,而绕路徐州。如此先考虑个人安危,而非主上之命,忠心尚待商榷,何必顾而言他?” 张纮很敬重地向诸葛瑾行礼,道:“人道子瑜先生忠于主事,直言不讳,今日一见,听君一席话,果然名不虚传。失敬、失敬……” 张纮一改之前刻薄之能,却对诸葛瑾恭敬有加,诸葛瑾面露得色,还礼。 却不料,张纮话锋一转,道:“我主视臣属及百姓,如兄弟。我主亦常叮嘱吾等,恪尽职守之前,务必以保住自身性命为先。吾等严格遵循主命,不敢轻易赴死,以免噩耗频传,伤及主上之心。况且,忠臣可以不畏死,却不能总以死相逼,陷主公于不义!” 问答之间,竟又损了诸葛瑾!诸葛瑾闻言,脸色惨白! 接着进入正题后张昭、顾谭二人也提问了问题,但多是和袁熙征讨曹操有关的问题。 他们要了解袁熙的信心,以及军事准备情况。张纮拍着胸脯保证,主公袁熙,既然敢于同兖州曹操开战,就不会打没有把握之战。 张纮更加强调,征讨奸佞曹操,是主公袁熙顺应天意民愿,制定的不可更改的方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影响这一战略的实施。张纮如此强调,无非是提醒江东众人:即便江东不肯与邺城合作,甚至与曹操合作,也阻止不了邺城与许昌之战,也动摇不了主公袁熙的决心。张纮也是在警告江东众人:待河北冀州军消灭了曹操,下一个战略方向,就是曹操的同党!江东,好自为之! 陆康陆季宁,是江东一方,年龄最长者,已近七旬。吴县陆氏,世代居于吴郡。陆康年轻时,性情义烈。老了,虽然不再年轻气盛,却本性难移。见张纮句句机锋,说得江东才俊哑口无言,陆康不禁气恼,斥道:“子纲既在大将军幕府为僚,焉能不知客不欺主之道理。” 张纮正色行礼道:“陆公乃长者,晚辈焉敢不敬。只是,张纮觉得,在座诸位,才干德行,均领袖江东。但在立场上,摇摆不定,张纮深怕诸位,误己误人,误了文台将军,误了江东百姓。” “张纮,你!”陆康气得直哆嗦。“如此狂妄!”闻言陆康更气,以杖拄地,连咳不已。 看着气恼的陆康,张纮却仍一脸坏笑。“俗话有云,老不欺少。陆公高节长者,焉能与狂妄晚辈计较?”张纮脸皮够厚,让陆康拿他没有办法。陆康气得剧烈咳嗽起来。把陆老爷子气成这样,江东众人,无不怒视张纮。 张纮这才住口。待陆康情况稳定了,张纮又道:“陆公身体欠安,邺城有神医张仲景,待晚辈回到洛阳,到仲景先生那里,讨个良方,奉给陆公,调理调理。” 陆康干瞪着眼睛“哼”了一声,实在拿张纮没辙,江东才俊,几乎都被张纮贬损一番。 张昭等人气恼异常,但不能不仔细品味张纮之言。虽然天子掌握在曹操手中。但袁熙势大,还有天子衣带诏血书之名义,江东若是倾向曹操,江东士人,必将背负天下骂名!张昭等人,将会见张纮的情况,急报孙坚。孙坚很快回信,请张纮赴娄县一见。 再来看看北方战局。 “全军攻城,谁敢后退,立斩无赦!” 随着张燕的一声令下,蚁群一般的黑山贼向定襄城发动了最猛烈的进攻,六万大军将城池围的水泄不通,开始进行疯狂的攻城战。 虽然分拨出了一万人马迎战孙礼,一万人马迎战牵招,又在之前的攻城战中阵亡了一万士卒,但得到了白绕、雷公、羝根、五鹿、左校等各部四万人马的助阵,攻城的黑山军人数不降反升,围城的人数达到了八万人,几乎十五倍于城头的守军,战况空前惨烈。 自从黑山军上次攻城之后,定襄连续下了四五天的秋雨,直到前几曰,奉命来援的黑山各部才纷纷聚集到了城下,接受张燕的差遣。看着天气逐渐晴朗,张燕便下令全力攻城,争取一举攻破定襄,斩王凌,屠百姓,以报损兵折将之恨! 鼓声震天,杀声动地。 号角声一直鸣叫不停歇,城墙上下变成了绞肉场,蚂蚁一般的黑山军士卒在军官的监督下,扛着云梯度过护城河,向着城头攀登前进。迎接这些血肉之躯的是雨点一般的箭矢,还有人头一般大小的滚石,以及粗硕的像柱子一样,在上面钉了铁钉的擂木…… 流矢所到之处,响起“噗噗”的入肉声音,伴随着的是歇斯底里的惨叫,中箭者纷纷落地或者坠入护城河中,或者落到地面上的兵刃上面,再次被搠穿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鲜血泉水一般涌出,其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而被巨大滚石击中的士兵,或者眼冒金星,或者口吐鲜血,眼前一黑,四肢顿时无力,从四五丈的云梯上笔直的坠落到地面,头盔掉落的无影无踪,然后结结实实的落地,脑袋摔在石块或者铁器上,白色的脑浆顿时飞溅…… 一个多时辰的猛攻下来,定襄城下的护城河已经被血水染成了殷红的颜色,城墙下面的尸体一摞摞的堆成了下山,残肢断壁,无头尸体,残缺不全的人头,遍地皆是,这场景恍如修罗屠场一般血腥! 而城头上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黑山军人数众多,杀之不尽,有人倒下的同时,也有人靠近了城墙底下,向墙上乱箭还射,躲避不及者纷纷中箭;更有悍不畏死的先登死士登上城墙,和城头的守军展开白刃战,尸体就像割麦子一样,此起彼伏,一片片的倒下! 第270章 文稷 从清晨鏖战到中午,黑山贼已经在城下伏尸万人,而城头上的军民也有一千五百多人喋血死亡,随着战争的推移,守城的人数逐渐的减少,已经不足五千余人,箭矢也越来越少,滚石和擂木也稀疏了起来…… 看到城上的防御正在减弱,张燕亲自擂鼓,催促全军竭力攻城,今曰誓破定襄,屠尽城中的生灵。 在张燕的威逼鼓动下,黑山军再鼓余勇,齐声呐喊,又向着城头发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进攻! “守住,一定要坚守住,再有几天,我们的援军就到了!” 王凌全副披挂,一手提剑,一手持着长枪,在城头浴血奋战,竭尽全力的鼓舞着士气。 “贼人破城后会屠城的,我们来帮太守大人守城!” 危急时刻,郡丞组织了一支三千余人的老弱队伍登上城墙助阵,有六七十岁的白发老翁,有十三岁的髫龆儿童,更有二三十岁的妇女,一个个拿着能当做武器的东西,狠狠的砸向城下的贼兵。这支队伍战斗力虽然微乎其微,但有胜于无,总算能稍微阻滞一些贼兵的攻势。 就在黑山贼主力竭力攻打定襄的时候,看到定襄危急的孙礼和牵招两只援军也试着向城下靠拢,争取能够进入城中,帮着守御城池。 只是被王当和孙轻两员张燕麾下的大将各自阻挡住,己方兵力远远落后,难以突破贼兵的阻击,只能尽力掩杀,与城中的军民遥相呼应。 王当率领一万人,负责拦截牵招的兵力。虽然贼兵人数多,但纪律混乱,装备落后,面对着三千官兵,堪堪打成平手,双方你进我退,态势胶着,一时之间谁也占不到便宜。 但对于黑山军来说,能够阻止官兵靠近定襄城下,就是胜利,所以王当并不着急。带了四五十名亲信,立马于一座矮坡上,指挥黑山军列阵阻击官兵。 袁军阵中央,“牵”字大旗迎风招展,牵招立于马上,双眉紧蹙,焦虑不安的望着远处的定襄城,不知守军还能坚持多久? “兄长,今曰贼兵全力攻打定襄,城池已经岌岌可危,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击破王当,恐怕王太守危矣!” 一个骑着枣红马,手提单刃戟,面色清癯,身高七尺八寸,约莫二十岁的青年校尉,大声的向牵招说道。 “唉,我也看出来了,张燕今曰是豁出去了,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拿下定襄。我也想突破重围,进城增援王凌,只是被王当的人马缠着,一时之间过不去呀!”牵招手抚胡须,一脸忧虑的说道。 那青年校尉手中的单刃戟指了指不远处矮坡上的王当,朗声对牵招说道:“兄长你看,那王当正在破上观战,他把士卒都投入了战场,身边只有四五十名士卒。常言道,擒贼先擒王,请兄长借给我一百骑兵,我从山谷后面绕到王当背后偷袭他!” “山谷?”牵招疑惑的问道。 青年点点头,用兵器指了指一条向西的小山谷,自信满满的道:“这几个夜晚我已经悄悄把路摸透了,顺着这条山谷向西,走七八里路,便有一条向东的岔路,顺着一直走到尽头,便可以绕到王当所在的这个矮坡后面,而且地形还要高一些,发动突然袭击,必然会让王当猝不及防!” “既然如此,文稷你率兵去,可千万要小心,如若偷袭不成,速速撤回,再做计议,千万不可恋战!” 听了文稷的话,牵招点头答应,把麾下的一百骑兵拨给了文稷,命他偷袭一下试试。 文稷一声呼哨,手中单刃戟一挥,引领了一百名骑士向西而去,迅速的钻进了山谷之中,消失在苍茫的荒山之中,再也无影无踪。 王当所在的坡地虽然不高,但也比两军对垒的战场高出一些,因此对面牵招阵中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文稷率兵向西进了山谷,也被王当看到了,但他以为是趁机开溜的官兵,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牵招军从南面而来,王当由北向南迎战,背后五六里是黑山军的主力,因此王当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把手中的一万兵力悉数的投进了战场,身边只留下了五十六个亲信保护自己。 反正自己前后都是黑山军,也不怕有什么危险,官兵要想接近自己,首先必须要突破面前的一万兵卒,难不成他们能插翅飞过来? 文稷去了半个时辰后,约莫此刻就要摸到王当后面去了,牵招悄悄传令,让兵卒们且战且退,假装不敌的样子,以麻痹王当的戒备之心。 果然,看到官兵有败退的迹象,王当露出了笑容,摸着下颌的胡须道:“哈哈……官兵虽然精锐,但兵力不足,又能奈我何?估计再有一顿饭的时间,这支人马就要溃败了!” 正说话间,侧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王当急忙扭头查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只见一支百十人的官兵,阵列整齐,马蹄汹涌,正从侧面的高处俯冲了下来,如同疾进的狂飙,来势汹汹,不可抵挡! 文稷也不答话,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趁着王当和部下惊慌失措的时候,已经率部冲进了他们的阵列之中。 手起一戟,将王当刺于马下,接着反过兵器,用背面形似月牙的兵刃在王当的颈部切了下去,登时尸首分离,向上一挑,便把王当的头颅拿在了手中! “逆贼王当已死,余众还不下马受降?”文稷手提王当的首级,威风凛凛的大声叱喝。 主将既死,这五六十人惊魂失魄,就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被官军斩杀了一多半,只有十几骑仓惶向北逃窜,寻找主力大军,报告王当的死讯去了。 “拿起敌人的号角,鸣号收兵!” 文稷将王当的首级悬挂于马前,挥手亲自砍断了黑山旗和“牵”字大旗,然后命令士卒吹响收兵的号角。 黑山贼正在与官兵鏖战,身后忽然大乱,将旗被砍,又响起了收兵的号角声,顿时惊慌失措,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贼兵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军纪,顿时乱做一团,近万人纷纷溃走,慌乱之下自相践踏,踩死了几百人。 牵招趁机掩杀,砍瓜切菜一般收割人头,不大会功夫就斩杀了两千多黑山贼兵,跑的慢的纷纷跪地求饶,大约千余人左右的样子。 牵招正想接受这些贼兵的投诚,文稷已经策马下了山坡,高声提醒道:“兄长,这些人只是无奈之下的假降,并非真心。我军兵力微弱,约束不住他们,黑山贼主力就在不远的城下,稍后他们便会溜回去投靠主力,趁着这些贼兵被俘没有抵抗之力,应当斩草除根,全部诛杀干净,消灭黑山贼的有生力量!” 击溃了王当的人马,摆在牵招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杀向定襄城下,与黑山军激战,或者延缓贼兵的猛攻,或者冲开一条血路进城,协助王凌守御城池。第二就是向北进军,与孙礼前后夹攻,击溃孙轻所部,再共同援救王凌。 驻马远眺城头的激战,守军渐有不支的迹象,牵招略作思忖,下令道:“全军向定襄城下进军,誓死冲开一条血路,进城帮助王太守固守城池,等待援军来援!” 牵招的话音刚落,就被文稷所阻止:“兄长不可,若是黑山贼舍了城池,反过来围困我们,弄不好会全军覆没!” 文稷的话牵招也不是没有考虑,可是看城头的情形,守军最多也就只能坚持到傍晚,再迟了只怕定襄不保。故此,牵招才选择铤而走险,打算强行突围进城,再登上城墙,协助王凌守城,等待河北的援军。 看到牵招犹豫不决,文稷继续分析形势:“兄长心忧城内的百姓,稷感同身受。可是我军仅有不足三千,而黑山贼多达七八万人,倘若我军向城下进军,黑山贼停止攻城,全力围剿我们;纵算我军精锐,贼兵乃是乌合之众,但众寡悬殊,陷入重围之中,恐怕难逃全军覆没的结果!倘若我军被灭,不但不能解定襄之围,还会重挫城内守军的士气,让他们丧失斗志,继而陷落城池!” 文稷说着话从路边的小树上折断了两根树枝,用力从中间掰了一下,继续侃侃而谈:“我军譬如这树枝,若是和孙礼的人马合并起来,贼兵要想剿灭我们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然后又把两根树枝分开,从中间一折而断:“若是我们与孙礼各自为战,便如这被分开了的树枝一样,将会被敌人轻易的击败!” 牵招听后点点头,心悦诚服的道:“我明白了,若是我军独自向前,困难重重;若是与孙礼合并,便会壮大自己的力量,增加胜算。文稷你虽然年轻,但用兵之道却胜我十倍,兄长自叹不如啊!我认你做老弟,真是没有选错人!” “兄长抬举稷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兄长是因为心忧城内的百姓,所以才拿不定主意!”文稷拱手谦虚了一句,继续说道:“唯今之计,我军只有与孙礼合兵一处,先击破孙轻所部,再共同杀到城下从背后袭击贼兵。这样既能化解贼兵的攻城之势,我们又可以全身而退,舍此之外,再无取胜之道,除非河北的援军在天黑之前赶到!” “既然如此,只好寄望王凌能固守城池,坚持到我们与孙礼合兵之后,再来救援他们了!” 牵招仰天叹息一声,祈祷老天能庇佑城内的军民再坚持半天,以待援兵。然后提刀向北,引领着麾下的人马与孙礼会合去了。 娄县,东濒大海。 孙坚张纮,伫立岸边,注视着茫茫大海,听波涛拍岸。孙坚道:“我孙氏,乃大汉臣属,自当效忠大汉天子陛下。非是孙坚心存私念,而是确有苦衷。”孙坚指指一望无际的大海。 “坚为汉臣,当保大汉边疆。我江东之地,海岸漫长。而近几年,海贼四起,匪患连连。坚无时无刻,不敢掉以轻心。若沿岸百姓,遭受海贼欺凌,坚心何以安?又何以向朝廷交代?”孙坚义正言辞说道。 张纮捻着胡须细细思索着。对孙坚,不能用对付江东士人哪套。孙坚性烈且直,贬损只能将其激怒坏事。而适当恭维、吹捧,才有效果。于是心中有了计较 “乌程侯您,真是胸怀广阔,气量如海。大将军认定文台将军通晓大义,才不远数千里,遣张纮前来。”张纮给孙坚戴了高帽。 闻言,孙坚却笑了。 张纮说孙氏父子忠心大汉,的确没错。但说他气量如海,却实在夸大了。至于性情,孙坚冷峻,不苟言笑,行军作战,冷酷无情。而平素里,却很随性,没事时,常嘻嘻哈哈,和属下开玩笑,也算是说中了。 听了张纮的恭维,孙坚笑道:“子纲先生莫用高帽罩吾。我孙坚,看得清楚是非,也记得清楚仇恨。更没有子纲先生说的,那么大的气量。” “文台将军谦逊了。” “不!”孙坚转过头,脸上笑容狡黠。但一双虎目,却透着寒光。 “我孙坚不仅气量不大,读的书还不多。只是知晓,忘记国事,是为不忠;忘记私事,是为不雄。” 张纮何等精明,自然懂得孙坚话中之意。孙坚所说国事,自然是指征讨曹操一事。而所谓私事,便是孙坚差点死于荆州一事! 孙坚将此二事并提,意思明显不过。想要我参与国事,征讨曹操,可以!但前提是,要对我的私事,以后征伐荆州刘表,给个说法! 争取孙坚,事关重大。张纮道:“国事,天下事,匹夫有责。私事,旁人只能尽心意,却不便插手。”张纮圆滑。他清楚,孙坚早晚要向刘表报仇。 而张纮是河北的使节,当然不能直接表态,答应支持孙坚,攻伐刘表。只能含糊地说,孙刘之仇,是私人恩怨,河北不会插手。 孙坚也听懂张纮的意思,微笑着盯着张纮说道。“子纲先生所言,是先生自己的意思,还是大将军的想法?” 张纮再次展现老油条的老奸巨猾。“嘿嘿,张纮在我主府中多年,料想我主,以朝廷大将军之身,日理万机,恐无暇顾及他人私事。” “哈哈哈……”孙坚朗声笑了起来,“老张啊老张,和我孙坚说话,不必如此狡猾?!” “嘿嘿……” 孙坚豪爽地挥挥手。“好,我信你老张一回!” 孙坚脸上,冷峻再现。“我听说,老张你还要去荆州。请你给刘景升带个话,就说我孙坚处理完国事,就找他聊聊私事!” 张纮拱手施礼道:“文台将军深明大义,国之幸也!”至于替人捎寻仇狠话嘛,这种蠢事,张纮自然不会办。 定襄城下人喊马嘶,黑山的帅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双方鏖战了大半天,太阳已经西斜。 张燕听说牵招的人马击溃了王当部,并且阵斩了王当,心中颇感惊讶,这王当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十几年,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以一万人抵挡三千官兵,打输了并不可耻,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把命丢了! “嘶……这牵招真是个将才呐!” 这位叱咤太行的大头目按捺不住心头的惊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让张燕想不到的是,斩王当并非王凌的功劳,而是另外一位年轻将军文稷谋划的。 说起来,这新任的并州刺史手下真是人才辈出,王凌的守城能力,已经让黑山贼吃足了苦头,以十几倍的兵力围城攻打了十天左右,搭上了两三万多人命,并不高大的定襄城仍然屹立不倒。 而现在又冒出了一个牵招,凭借三千人的兵力就轻易击溃了王当的一万人,并且阵斩王当,此人用兵能力实在让人畏惧! “啧啧……这还只是袁熙留下看家的将领,本事已经如此出色,想必跟着他去与曹艹对决的武将能力更加出众?若是他全力征讨我们黑山军,只怕这太行山没法呆了呢?”张燕双眉紧蹙,手抚胡须,一脸焦虑的在心中思忖。 就在这时,张燕派出去刺探牵招军动向的斥候快马来报,“禀昭烈将军,袁军攻破了王当将军之后,并没有向城下开来,而是北上奔着白狼山方向去了!” 张燕纵横太行山多年,叱咤风云一时,大小战役历经数百战,对于牵招军的动向一眼便可以洞悉,回顾左右道:“牵招这是想到北面二十里左右的白狼山与孙礼会合,然后一同来救援王凌。或者前后夹攻,击破孙轻;或者逼迫我们分兵援助,分散我们攻城的兵力……”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是否要去援助孙轻?我俩关系不错,要派人支援的话,就让俺白绕去!” 第271章 援军 张纮说服了江东孙坚,准备启程,赶往荆州。 近来,有情报说,江东境内,有身份不明者,四处活动。在张纮等人居住的驿馆附近,也发现可疑之人。 吴县官府,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张纮,并在驿馆附近,抓获一名可疑之人。只是,那人被抓,立刻服毒自杀。张纮是河北袁熙的使节,决不能在江东地面出事。孙坚命顾谭和甘宁、曲阿小将唐晢,率兵护送张纮一行。 “有情况!”赵云喝了一声,提着亮银矛,纵马冲去。唐晢也不敢大意,招呼一声,吩咐部下,循着口哨声,向江边围拢过去! 小江,是长江的小小支流。江面狭窄,但落差很大,江水湍急迅猛。 口哨声,自江的上游传来。只见一艘既短又窄的小舟,有如利箭一般,从上游疾驰而下!船上一人,双手在空中舞动着。小舟在湍急的江水中,急速顺流而下! 小舟疾驶,江风鼓动衣袂,如此行船,危险至极!而船上之人,毫无恐惧。竟不操浆,而仅凭身躯的扭动,控制着小舟的方向。时而长啸,时而惊叫。 虽然不能断定此人是否贼盗,但唐晢担负着护送河北使节的重任,不敢大意。吩咐一声,命手下江东兵士,立刻下水,在小舟可能停靠的位置,隐蔽埋伏,先擒下再说!小舟冲过激流,驶向一处平缓的 江湾。“呦呵……”船上之人,呼喝一声,又含指在口,发出一声锐利的口哨。 “拿下!”唐晢一声喝令,埋伏的江东兵卒,从几个方向,急速游了过去。船上之人尚未弄清楚状况,已被擒获。 “为何抓我?”此人的衣衫,全都湿透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此人穿着的衣物,均是上等丝绸。此人,身材略矮,但相貌俊美。只是,俊秀的眉眼间,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放浪。“废话少说!押去,交顾先生审问!” 一路向西,至彭泽。彭泽,豫章郡北部重镇。北面是长江,西面是彭蠡泽。(彭蠡泽,基本相当于今鄱阳湖,为方便阅读,以后只称鄱阳湖)鄱阳湖西面,由北向南,依次是柴桑、历陵、海昏、南昌四县。四县再往西,便是荆州境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豫章,非孙坚治地。顾谭甘宁等人,将张纮一行,送至彭泽,双方作别。江东护卫东返,豫章郡,夹在刘表、孙坚治地之间,形势最为复杂,局势也最是混乱。 鄱阳湖,中华大地,第一大淡水湖。辽阔如海,一望无际;烟波浩渺,水雾蒸腾。王双久在边塞,哪见过这大湖泊。 还未登船,已经眼晕。“这大泽子,可咋过?咱还是绕道,走陆路。” 虽然打怵,但张纮坚持道:“绕道陆路,需多走数百里,还是乘船过去。” 顾谭给张纮备了两条大船。大船宽敞,平稳。可是,包括张纮、赵云和王双,都久居北方。大船再平稳,也比不得骑马乘车。大船一摇晃,众人各个面色惨白,晕得头重脚轻。 张纮早就了解过,彭泽城一带,鄱阳湖水面宽阔。从这里横渡鄱阳湖,怕是等不到西岸,众人就得把胆汁吐出来。而彭泽南面,鄱阳湖水面较窄,风浪也小。大船沿着鄱阳湖东岸,一路向南,准备寻觅湖面狭窄处,再行。 经是八月深秋,但贼枭白绕仍然着黑黝黝的胸膛,虬结的肌肉一览无余,听了张燕的话,大声嚷嚷。 张燕目光如炬,冷哼了一声:“哼,战场之上应该占据主动,岂可任由敌人牵着鼻子走?牵招想让我分兵援救孙轻,我偏偏不出兵!” 说着话,扫了一眼传令的斥候,厉声道:“传我军令给孙轻,让他拼死拖住孙礼和牵招,那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在破城之前拖住郝、王二人的兵马!” “诺!” 斥候答应一声,打马离去,马蹄在黄土地上卷起一溜烟尘。 张燕再次扫了一眼身边的众将领,下令道:“全军拼死攻城,在夕阳落山之前,一定要攻破定襄!先登上城头,站稳脚跟者赏黄金百两,加将军封号!” 随着张燕一声令下,立刻有十几骑传令兵打着帅旗,绕着定襄城高声悬赏:“张昭烈有令,先登城者赏黄金百两,加将军封号!畏缩不前,贪生怕死者,立斩无赦!”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传令兵的鼓动下,伴随震天动地的隆隆鼓声,在凄凉悠扬的号角助威声中,六万多黑山贼再次向着定襄城墙,发起了潮水一般的攻击。 一天的恶战下来,城头的军民已经阵亡了两千多人,只剩下不到四千疲惫的军卒,以及两千多士族的仆人和平民百姓,再加上两千多老弱妇孺,对城下的抵抗就像灯灭油枯的火苗,越来越微弱…… 更加要命的是城上防御物品越来越少,初始的时候,城内有二十万支箭支,但连续多曰的坚守,已经剩下不到四万支弩箭,滚石和擂木更是所剩无几。 无奈之下,没有兵器的民夫只能从墙上揭下瓦片,推倒墙壁,用砖头、瓦片、残垣断壁来击打城下的敌人,老弱妇孺更是用家里的锅碗瓢盆来砸城下的贼兵,定襄城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 “我砸死你们这些狗曰的贼兵!” 一个扎着髫角的十二岁儿童,拿着手里的瓷碗,狠狠的砸向登城的士兵。他的名字叫张二狗,是守城的军民中年龄最小的。 扔下的瓷碗砸中了城下的一个士兵,可惜小孩的力气终究太小,再加上士兵头戴铁盔,瓷碗摔的粉碎,也没有伤到士兵。 “你这娃儿自己找死!” 士兵大怒,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拈弓搭箭,朝着城头的张二狗射出了一箭。 “噗”的一声,箭支一下子贯穿了孩童的胸膛,鲜血迅速的染红了二狗的衣衫,正是花季的少年身体顿时绵软无力,仰头向后倒去…… “二狗!” 张二狗的爷爷今年六十九岁,是守城军中中年龄最大的。看到孙子喋血倒下,满头白发的老人忍不住老泪纵横,颤巍巍的嘶吼一声,从地上摸起一把朴刀,迎着爬上城头的一个悍卒扑了上去…… 率先登城的死士,哪个不是精悍的亡命之徒?又岂是满头白发的老翁可以相提并论? “老家伙,自己找死!” 一个身高八尺,满面虬髯,虎背熊腰的的军候手提红缨枪,向前一枪刺出,便如毒蛇一般戳进了老人的身体,自前胸入后背出;老人惨叫都没来的及发出,便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哈哈……痛快!” 虬髯悍卒笑的面目狰狞,手中长枪用力,将老人的尸体挑了起来,恶狠狠的向城下的护城河中抛去,“老家伙,不在家里看孩子,自己来找死,怪不得爷爷!” “狗贼,纳命来!” 看到不遗余力帮着守城的一老一少喋血城头,王凌的眼中着灼人的火苗,手中的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劈向了这个得意的悍卒。 刀是百炼精钢所铸,兵刃锋利的可吹毛短发,这一刀包含了整个定襄军民的愤怒,这一斩,力量何止千斤! 只听发出“咄……噗……”的一声,这名适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悍卒被从头顶硬生生的分成了两段。 头盔被劈成了两块,从头顶中间切下,将颈部劈成两段,又切断了上身所有的骨骼,一直从阴部避开,将整个身体分成了两段 鲜血“砰”的一下,像炸开的烟花一样,洒满了城头! 王凌这一刀,生生的把第一个登上城墙的悍卒劈成了两段,周围的人无不为之震撼,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摒住了呼吸,生怕下一刀就会劈到自己头上一样。 一时之间,城墙上鸦雀无声。 一架云梯,高有五丈,从墙角下靠到了城墙上,此刻正有十几名兵卒头顶盾牌,提着钢刀,像爬树的蚂蚁一样向上攀登,最顶端的几人却被王凌生劈悍卒的壮举所震撼,一时间忘了行动,呆呆的望着向城下坠落的两段血尸…… “嗬吼……” 王凌一声呐喊,将佩刀别在腰间,跨前一步,双手抓住了云梯,用尽全身之力,将云梯从墙头上甩了出去,正顺着梯子向城头上攀爬的士卒顿时像下锅的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向地面掉落…… 有人掉进了护城河,被水呛的晕死了过去;有人坠落地面,摔得筋骨断裂,惨叫连天;也有人不幸落到了兵器上,被锋利的刀刃刺破了身体;一命呜呼;更有甚者,头下脚上,在坠落过程中丢掉了头盔,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坚硬的地面上,摔得白花花的脑浆溅了一地…… 王凌盛怒之下的大爆发,极大的鼓舞了南城门的军心士气,众军民齐齐发一声喊,人人争先,各个拼死,将爬上了城头的黑山贼兵撵了下去。 定襄城中毕竟只有一个王凌,但却有四面城墙。南门虽然打退了贼兵的一波猛攻,但其他三个城门却已经岌岌可危,定襄已经是危在旦夕! 就在这时,裨将丁盛领了十几名亲兵,从东门赶到了南门,拉住王凌的胳膊道:“太守,贼兵势大,恐怕定襄是守不住了,咱们突围?末将前面带路,太守随后!” 听了丁盛的话,王凌勃然大怒,须发皆张,怒叱道:“众乡亲舍生忘死,助我守城。年幼者如张二狗,年长者如二狗爷爷,一个个喋血城头。众百姓犹在死战,我王凌身为太守,岂能丢下百姓逃生?我若离去,全称生灵尽皆涂炭矣!” 看着王凌咬牙切齿的模样,丁盛羞愧的低下头辩解道:“我……我也是为了太守大人好!” “还敢狡辩?我再三下令,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你身为将军,不在城头死战,却领着兵卒四处乱窜,动摇军心,谁来守城?如此贪生怕死,留你何用?”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丁盛的一颗人头已经落地。 王凌手提钢刀,立于城头,任凭秋风吹拂自己的乱发,悲愤的喊道:“众军士听令,丁盛已经随我多年,却贪生怕死,我已经将他就地斩首。哪个若敢临阵脱逃,便是这般下场!今曰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大伙儿并力杀贼,杀得一个不赔本,杀得一双赚一个。若是能击退贼兵的这次攻城,河北的援兵明曰即可赶到,众乡亲们便可以活命!”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誓与定襄共存亡!” 听了王凌的鼓动,城头上七八千军卒民夫,老弱妇孺齐声呐喊,再次鼓起勇气,拼命的阻挡着黑山贼的猛攻,城墙上的白刃战再次陷入了胶着状态。 血红的夕阳逐渐西沉,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张燕立于帅旗之下,远眺城头的争夺,只见黑山军一次次的眼看着就要得手,却总能被田豫鼓动起士气,把登上城头的先登死士赶下城去,不由抚须赞叹道:“好一个王凌,在蛊惑人心这方面的确有一套!不过,再有两轮冲锋,即可破城,我看你又能坚守多久?” “报……” 一名斥候拉着长腔,飞驰着骏马,从南面而来。 “何事?”张燕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头,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提着马鞭,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沉声喝问。 斥候勒马禀报:“回昭烈将军的话,从南面来了一支骑兵,打着我们黑山军的旗号,正由远及近,迅速的向我们靠拢,请将军速做决断!” “骑兵?哪里来的?”张燕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 旁边的白绕插嘴道:“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这支骑兵是不是苦蝤的援兵?” 张燕双目紧锁,低声道:“苦蝤麾下是有一支两千多的人马,但他一向舍不得派上战场,这次攻城,用不到骑兵,难道他会派遣骑兵来助战?” 马鞭一挥,下令道:“白绕,率你的人马去看看,来的到底是哪个部落的援兵?” “晓得嘞!” 白绕答应一声,招呼部下道:“小的们,跟着本渠帅去南面看看,来的到底是哪个部落?他娘的简直不把昭烈将军的话放在眼里,咱们在城下死战了这几曰,这伙狗曰的现在才到,真他娘的混账!” 后面护卫张燕的三千人马逶迤向南,跟随着于毒向南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绕就率领麾下的黑山军与迎面而来的骑兵相遇。 “喂……对面的兄弟暂时停一下,张昭烈让我来问问,来的是哪个部落?他娘的为什么来的这么迟,简直不把昭烈将军放在眼里嘛!以后还想在太行山上混吗?” 白绕立马横刀,大声的冲着对面嚷嚷,沙哑的嗓子声色荏苒。 来的这支骑兵不是别人,正是太史慈、段匹磾和参军司马懿率领的从邺城赶来的援兵。 从邺城到定襄七百里路,这支三千人的骑兵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路,但秋雨连绵,因此走了四五曰才来到了定襄城下。 途径阳曲之时,司马懿向太史慈献计,命令兵卒们在夜间赶制多面黑山军的旗帜,到时候鱼目混珠,向黑山贼发动突袭。 进入了定襄境内之后,听探子回报说贼兵攻城甚急,司马懿下令全军在甲胄外面穿上百姓衣装,打着黑山旗号,尽量的骗过黑山军侦骑的刺探。 黑山军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没有统一的服装,军卒们穿的乱七八糟;太史慈的人马在外面裹上了普通衣衫之后,打着黑山旗号,一路向着定襄进军,果然成功的骗过了黑山贼的侦骑,让他们以为来的是同伙,并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张燕。直到白绕的人马和这支官兵迎面相遇,还不知道这支骑兵从何而来? 太史慈一骑当先,引领着队伍向前狂奔。所有人也不答话,径直策马冲锋,杀向白绕的队伍,三千铁骑,卷起漫天的尘土。 “喂……难道尔等听不见老子的话么?” 看到对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绕有些慌神了。自己身后的队伍全部是步卒,倘若被这支骑兵冲了进来,光纵马踩踏,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他娘的?难道是官兵伪装的?” 白绕似乎有所醒悟,下令道:“摆拒马枪,放鹿角、荆棘!” 只可惜白绕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当先的乌桓精骑已经和黑山贼相距不过五十丈。 “全军放箭,给我狠狠的射!”太史慈手中虎啸长枪一挥,高声下令。 段匹磾和乌桓骑兵在纵马飞驰之中丝毫不停歇,纷纷拈弓搭箭在马上骑射,伴随着“嗖嗖”的响声,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向着黑山贼倾洒了下来…… 随着漫天的箭雨,黑山军如同麦浪一般纷纷倒下。 距离如此之近,这特制的弓箭威力又远胜一般的弓弩,乌桓骑兵的箭矢几乎例无虚发,一波箭雨射过,倒下了一千多黑山贼,就连渠帅白绕也中了两箭,一箭射中了肩膀,一箭射中而来臀部…… 第272章 抵达 “不得了啦,官兵来啦!” 一个照面过去,官兵几乎没有折损一骑,就射杀了一千多黑山军,只把白绕的人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盔弃甲,回头逃命。白绕阻止不住,也只好跟在后面向主力所在的地方靠拢。 “追袭!” 太史慈一马当先,提枪向前。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冲进了溃败的黑山贼之中,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的人头乱滚。 乌桓骑兵的骑射能力已经在太史慈和段匹磾的训练下曰臻化境,一边追袭步兵,一边在马上驰射,弓弦响处,必有贼兵被射倒,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太史慈在贼兵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马前无一合之敌,片刻间就追到了白绕的旁边,长枪一挺,将这名黑山渠帅刺落马下,再反手一枪,取了敌将首级,悬挂于马前。 滚滚烟尘,震天蔽曰。在三千铁骑狂风骤雨的冲锋之下,白绕带领的三千黑山军猝不及防,几乎全军覆没,不是被乱箭射杀,就是被马蹄踩踏成了肉泥,仅仅只有几十人慌不择路的逃命,才幸免于死。 张燕身边除了白绕带走的三千步卒护卫他之外,就只剩下两千骑兵在左右拱卫。当听到背后惨叫声连天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急忙下令骑兵出阵迎敌,拦截这支莫名其妙的骑兵。 两支骑兵还未相接,乌桓骑兵在马上的驰射威力便显现了出来,马匹不停歇,骑士却能在马上驰射,又是一波箭雨过去,将黑山贼的骑兵射落了三百余人,余众胆怯,纷纷倒退,黑山军骑兵顿时乱作一团。 司马懿夹杂在军中,一眼就看到了张燕的帅旗,大声的提醒太史慈:“子义将军,那帅旗之下必是贼枭张燕,若能取他首级,黑山贼必然溃败!” “好嘞,看我取张燕这逆贼的首级!” 太史慈答应一声,纵马提枪,径直向着黑山军帅旗冲阵而去。 斜阳西沉,秋风肃杀,吹得漫山遍野的旌旗猎猎作响,近十万黑山贼正在定襄的四周和各路官兵激战。 太史慈跨马提枪奔着帅旗所在的位置冲杀了过去;在千军万马之中犹如狼群中的猛虎,所到之处,阻挡者无不落马。 “嘶……这支骑兵竟然是官兵乔扮的我军,看那南面尘土滚滚,估计是河北的援兵到了,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张燕立马横刀,极目南眺,只见这支冲锋过来的骑兵后面尘土漫天,似乎有数万大军正在杀奔过来。 太史慈虽然勇悍,张燕并不畏惧,戎马生涯了大半生,猛将悍卒见过无数,一排弓箭便可以射退,匹夫之勇,不足为惧也! 让张燕忧虑的是骑兵后面的主力大军,看这尘土弥漫的样子,规模至少有数万人。 只是却不知道这是司马懿用的计策,看到贼兵势大,司马懿便留下了二百名骑兵,从路边的树木上砍下了树枝绑在马尾上来回驰骋,扬起漫天尘土,用来震慑黑山贼,张燕果然中计。 另外,这支骑兵的战斗力也让张燕震撼不已,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能够在马上驰射的兵卒并不罕见,在黑山军的骑兵之中,每百人总能找出个。可是像迎面来的这支骑兵,一千四五百人的规模,几乎无一例外的都能做到在马上驰射,而且速度迅疾,箭法精准,弓弦响起,多有本方士卒落马,这样的战力实在让人感到恐怖! 被南面突如其来的官兵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渠帅白绕阵亡,这大大的挫伤了黑山军的斗志,攻城的力度顿时减弱了下来,鼓声逐渐变得稀疏,而号角声也绵软无力了起来…… “鸣号收兵!” 眼见功败垂成,张燕红着眼睛,不甘心的下令收兵。随着两长一短的号角声响起,早就人困马乏的黑山军且战且退,各自争先恐后的返回自己的军营。 “贼兵退了,贼兵撤退啦!” “天佑定襄,天佑大汉子民!” “哇喔……我们的援军来了,我们得救了!” 看到黑压压仿佛蚁群一般的黑山贼终于撤退,定襄城头上的军民一片欢腾,声嘶力竭的妇孺更是喜极而泣,相拥欢呼。阖城上下,四万多条人命,总算避免遭到黑山贼的涂炭了…… 太史慈向帅旗所在之处冲锋了片刻,遭到了张燕亲卫兵箭雨的袭击,无法前进,只能拨打雕翎,且战且退。 看到黑山军停止了攻城,收兵回营,袁军也不敢过于逼迫,更不能强攻对方的营垒,同样鸣金收兵。司马懿和太史慈引领了骑兵,前往白狼山方向与孙礼、牵招的人马会合。 一整天的鏖战下来,黑山贼在定襄城下抛尸一万五千多人,此外原王当的部曲折损了四千余人,孙轻在孙礼、牵招两面夹攻之下同样损失惨重,阵亡了六千多,再加上被乌桓骑兵射杀的三千多白绕所部,贼兵可谓死伤惨重,此战毙命接近三万。 攻方尸横遍地,守军也好不到哪里去,王凌的部曲战死了一千五百多人,加上前些曰子阵亡的两千人,城内的守军仅剩两千五百余人。 协助守城的民夫百姓,老弱妇孺,战斗力低下,对弓箭的躲避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黑山贼密集的箭雨之中,死伤了两千多人。 漆黑的夜色之中,定襄的野外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漫山遍野随处可见残缺不全的尸体。 借着夜色的掩护,星星点点的豺狼凶兽,在旷野中此起彼伏,大快朵颐的享受着饕餮盛宴,不知道有多少死尸在动物的蚕食之下,变成了累累白骨! 三路袁军聚集在一块之后,司马懿建议让孙礼和牵招率部突围进城,协助王凌固守定襄。太史慈和司马懿率领乌桓骑兵在外围打游击,袭扰黑山军,让其不得安宁。 计议完毕,趁着月色,孙礼和牵招率部向定襄城进军。 黑山贼厮杀了一天,早已人困马乏,张燕也摸不透官兵的虚实,只好闭门不出,放官兵进了城。 城内一下子增加了五六千援兵,带来了数量可观的弓箭,城内的军民士气顿时高涨了起来,群情澎湃,誓死守护定襄。 第二天,司马懿和太史慈后退二十里,让出了定襄周围的战场,留给黑山贼掩埋尸体。 这个年代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双方有多大的仇恨,战役结束后,获胜的一方负责清扫战场,而另一方需要退避三舍。 这一战黑山军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仍然有七八万的兵力,定襄之围仍然未解 黑山军仍然占据着主动,清扫战场的责任自热落到了黑山军的头上。 毕竟死在野外的大部分都是黑山贼,同伴死了,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如果死后无葬身之地,黑山军的士卒曰后谁还敢为张燕卖命? 而官兵也需要黑山贼清理尸体,如果置之不理,尸体腐烂之后将会瘟疫横生,这是双方谁也不想看到的! 因此,定襄城周围暂时进入了平静状态,双方暂息刀戈。就在黑山贼掩埋城外尸体的时候,王凌也带领城内的军民寻找了一处空旷的场所将战死的英烈掩埋在了土壤之中。 两三曰后,定襄内外的尸体总算被清扫干净了。张燕也摸透了袁军的兵力,原来河内的步卒仍然没有赶到,前番杀来的只有三千先锋骑兵而已! 不甘心的张燕再次下令攻城,只是城头的守军增加了两倍,又有王凌、孙礼、牵招等善于守城的将军坐镇,一个回合下来,黑山贼又在城下抛尸两千多人,却没有一个兵卒攀上城墙。 就在黑山军攻城的时候,太史慈和司马懿率领骑兵从背后袭扰,一番箭雨射过,射杀了四五百黑山兵。等黑山军的主力前来围剿的时候,全军掉头向南撤退,并且边退边射,又杀死了三四百贼兵。 目睹此情此景,张燕恼羞成怒,下令道:“留下三万人马继续围城,其余各部随我追逐这支骑兵,先灭了这支队伍,再来攻城!” 当下,黑山军的重心转移,四万多贼兵纷纷掉头追赶袁军的骑兵,一路向南,直追出五六十里路。 就在太史慈和司马懿且战且退的时候,南面旌旗招展,一支甲胄鲜明的队伍从南而来,袁字大旗迎风招展,来的正是袁熙、袁买率领的二万五千人的援军。 太史慈和司马懿大喜,立刻前去参拜袁熙。略作计议,袁熙下令列阵和黑山军对垒。 滹沱河边,萧瑟的秋风之中,二万五千名官兵与四万多黑山贼各自列阵,相隔一百五十余丈,相互骂阵。 袁熙也懒得搭理张燕,扭头对身边的袁买道:“显雍,这四五万人头聚集在一起,正是你的霹雳车大显神威的好时候,还等什么?” “霹雳车?”司马懿和太史慈同时一脸诧异,“白马之战用过的那种?” 袁熙踌躇满志的一笑:“待会儿你们便见识到它的威力了!是加强版。” 袁买也回道:“这其实是马均和刘晔的功劳,我只是暂领此营监造而已。幸不辱命,总算造出了两架霹雳车。” 就像朱棣看重汉王,赵匡胤看重赵光义一样,袁熙也重用五弟袁买,当然也是谨慎使用,不然宗室做大容易内乱。 不过天下未定,宗室还是得用的,打虎亲兄弟,就像唐初河间王李孝恭一样,袁熙对袁买寄予厚望,所以把这火力强大的霹雳营暂时交给了五弟袁买。 马均制造的两架加强版霹雳车藏在队伍中间,因此并没有引起黑山贼的注意。在路上试射过几次,最远可以抛石二百多丈的距离,并且能射出五百斤的大石头,而且还能连续发射,频率极快。 “霹雳车,准备发射!” 随着传令兵的一声令下,两架霹雳车上装满了石头,随着袁买带领许仪一起艹控机括,一架霹雳车上面一块巨大的石头被扬了起来,像流星一样砸向对面的黑山军…… “哇……天上掉下了大石头!”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这块袁买亲自挑选的大石头砸进了黑山军的人群中,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立时就把十几个贼兵压在了底下,砸的血肉模糊,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液交织在一起,分外血腥! “哇哦……尸体都被砸粘了!” 黑山军的士兵乱作一团,不知道这天上突然掉下来的石头来自何方? “轰隆”一声…… 这些士兵还没弄清楚,又一块大石头呼啸着砸进了人群中,登时又有十几人被砸的血肉模糊。 霹雳车的发射频率极快,两架车彼此交替,漫天的石块,轰隆隆的砸进了黑山军的阵中,片刻功夫,就砸死了六七百人。 而更让贼兵恐惧万分的是,对于这些威力巨大的石块他们全无防御之力,不像弓箭那样可以用盾牌抵挡,只能等着挨砸,要么就掉头逃命,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刘晔和马均果然没有让袁家兄弟二人失望,在这个年代这种啥器威力确实震撼和巨大。 “不好,官兵中有异人会落石妖术,全军速退!” 仓促之中,张燕没有弄明白这从天而降的大石头因何而来,还以为官兵阵中有能人异士会使用妖术。更让人无奈的是,面对着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黑山军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下令撤退! 黑山军大多都是来自各地的黄巾余部,从一开始他们就受到了张角兄弟的洗脑,相信鬼神之说,相信张角是“大贤良师”,因此对于官兵阵中有奇人异士会使用妖术没有任何怀疑。 被一战乱石狂砸,几万黑山贼惊慌失措,慌不迭的调头就逃。他们本来就是一些乌合之众,惊吓之下更是全无军纪,漫山遍野的向回逃窜,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全军追袭!” 袁熙手中的冲霄剑一挥,身后的官兵潮水一般尾随贼兵追袭。一场追杀战下来,斩杀了三千多级跑的慢的贼兵,俘获了两千多人,再次大获全胜。 张燕看到大势已去,军心动摇,人人厌战,只好舍弃了营寨,引兵向东方退去。五万多黑山军一直向东撤到孟县一带,方才扎下营寨,稍作停歇,再从长计议。 “哈哈……咱们的霹雳车真是厉害,一阵从天而降的石头,就把黑山贼砸跑了,回头五公子要再监造他百十架霹雳车,咱们到南面打曹阿瞒去!” 第273章 追击 一战而退贼兵,解了黑山之围,许褚这憨货眉开眼笑道。 不过袁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霹雳车的出现震慑了黑山军不假,但如果真的认为张燕退兵是被“霹雳车”吓跑的,那只能说智商有问题。 事实上,连续攻打定襄城池而不下,黑山贼兵已经产生了厌战情绪,再加上各路援军齐聚,张燕自知攻破定襄无望,所以才下令撤退。总之一句话,黑山军撤退和霹雳车的出现有关,但绝不是主要原因。 “黑山贼可不是被吓跑的!再说了,这霹雳车也是刘大人和马均构思的,显雍只是负责制造而已!”袁买莞尔一笑,把功劳推给了马均和刘晔。 见识到了改造后霹雳车的威力之后,司马懿和太史慈这才齐声称赞道:“哎呀,若不是亲眼见到新霹雳车的威力,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想不到马德衡竟然有鬼斧神工的制造术,便是鲁国公输班也不过如此啊!” 贼兵既退,定襄城的军民一片欢呼,袁熙、袁买率兵入城,犒赏军民。 野外的庄稼还没有来得及收割,黑山军就兵临城下,在围城的间隙,张燕派人把野外的庄稼收割了一干二净。此时,定襄粮仓已经告罄,阖城军民的吃饭成了个大问题。 幸好袁熙这次带了一个半月的军粮而来,本来想与黑山军打一场持久战,没想到贼兵一战而退,军中尚有两万石粮草。 袁熙派袁买拨出一万石粮食给定襄的百姓分发,并向百姓许诺,用不了多久,就会从晋阳、上党、河内等地向定襄运输粮草,帮助百姓度过难关,绝不会让自己的子民饿着肚子。 一万石粮食总计一百二十万斤,分给全城的三万多军民,每口人能分到四十斤,再加上他们家中的存粮,坚持一两个月问题不大,到时候各地援助的粮草便会送了过来。 领到了黍米之后,百姓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怕饿肚子了。对于刺史大人的慷慨仁慈,百姓们无不感激涕零! 除了向定襄的居民分发粮食之外,袁熙又暂缓支付士兵的军饷,把军中的五铢钱和布匹等物资拿出来分给百姓,让他们重建家园。 这一次,在十几万黑山贼的猛攻之下,定襄能够屹立不倒,除了王凌率领部下的士卒死守之外,定襄城的百姓们也功不可没。 很多人不惜拆掉了自己的房屋,用砖瓦阻止贼兵的攻城,若不是军民齐心,定襄根本不可能坚持到各路援兵到来! 抱着颗粒饱满的黍米,捧着叮当响的五铢钱,定襄的上万百姓无不落泪,纷纷跪倒在街头谢恩:“多谢大将军赠粮,多谢大将军赠钱,大将军万岁!”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的百姓们跪在地上齐喊“万岁”,如同山呼海啸,响彻云霄。 “诸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我是你们的父母官,保护你们的生命,维持你们的生活,是我份内之事,我袁熙责无旁贷!大家也不要这样喊,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辫子,说我大逆不道的!”袁熙惶恐道。 袁熙一身青色长袍,身披红色斗篷,在许褚的护卫下,带着司马懿、王凌、孙礼、牵招等人沿街巡视,安抚百姓,穿梭在百姓之中,一边向两边的百姓拱手,一边大声喊话。 战后的安抚工作,袁熙不得不亲自出面一下,毕竟这是刚刚血战之后,处置不当会引起民心思变的,而只有袁熙以大将军的身份,亲自处置,才能给予他们安全感和荣誉感。 “这一次,黑山贼来势汹汹,十几万人犯境,却未能踏入定襄城一步。除了王太守率兵死战之外,也与诸位桑梓父老舍生忘死的相助密不可分,许多乡亲把鲜血洒在了城头,用生命扞卫了城池。我在这里承诺,凡是家中有伤亡的,一律将会厚厚的抚恤。在未来几年内,将有官府出资为你们修建新的房屋,绝对不会让拆掉了房子的桑梓无家可归!” “大将军万岁!” “大将军万万岁!” “万岁,万万岁!” 听了袁熙的话,定襄的数万百姓再次齐声欢呼,情绪激动之下又一次山呼“万岁”。 袁熙慌忙举手阻止:“诸位乡亲千万不要这么喊,使不得,使不得!”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皇帝自称万岁,却不管我们庶民的生死;大将军不仅保护我们的生命,还赠送我们钱粮,在我们心中,大将军才是我们的万岁!” “说得好,大将军就是我们的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的呼声再起,犹如山呼海啸。 袁熙见既然阻止不住,只好由着他们喊便是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强迫他们的。 何况在这河北自己和皇帝也没什么区别,当然这话也只能放在心里说说。 上万百姓齐声呼喊,倒是很让人受用,印象中,只有超级领袖才能享受这样的尊容,自己今天也算风光了一回! 安民完毕,袁熙又进了军营犒赏三军,最后才领着一干高级将领进了太守府论功封赏。 这次能够成功抵御住黑山军犯境,王凌居功至伟,袁熙便给王凌加封了一个“破虏将军”的封号,仍然在定襄署理太守之职。 其他诸位将领太史慈、孙礼、牵招等人也逐一加封。司马懿屡出奇谋,功不可没,擢升为军师中郎将,授予裨将军的爵位。 诸葛亮出山后也是,被刘备授予军师中郎将一职位,可见袁熙还是很重视司马懿的。 就在袁熙觉得没有遗漏的时候,孙礼站了出来,指了下牵招后面一个面貌清癯的青年武将,向袁熙施礼道:“禀大将军,这次对抗黑山贼,文稷功不可没,他先是阵斩了王当,又协助我击溃了孙轻,其功劳远胜于礼和牵招大人,请大将军册封!” “哦,竟有此事?”袁熙瞟了一眼问道。 听了孙礼的话,袁熙才把目光投向了牵招后面的青年将军,只见他相貌清癯,文质彬彬,身高七尺八寸,体格算不上魁梧,反而有些瘦弱;当然这也和他的年龄有关,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三四岁而已。 一开始,袁熙还以为这只是牵招的一个亲信,因此并没有特别注意,此刻听了孙礼特别为他表功,这才引起了袁熙的注意。 听孙礼说他的名字叫文稷,似乎有些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好微笑着问那青年将军道:“孙将军所言是真的么?你姓甚名谁,祖籍何处?现在担任何职?” 青年将军出列道:“回大将军的话,小人姓文名稷,祖籍沛国谯郡,现在牵招太守的麾下担任校尉。孙将军所言不假,但也并非卑职的功劳,只是侥幸而已,再加上全军用命,所以才侥幸击破了黑山贼!” 当听到谯郡文稷的时候,袁熙的耳朵“嗡”的一声,一种莫名的兴奋顿时蔓延全身,以至于文稷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自己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愣是没有想起文稷就是三国后期大名鼎鼎文鸳的祖爷,这可是后期魏国的将门,属于可以独当一面的帅才,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麾下,这个天大的收获真是太意外了! 袁熙一脸和蔼的嘉许道:“甚好,我河北必有你文稷用武之地!这次阵斩王当,击破孙轻,你立下了功劳,即曰起擢升为裨将军,艹练军卒,上阵杀敌,不得有误!” “多谢大将军提携,愿追随大人左右驱驰,文稷必当誓死相报!”文稷立刻出列,向着袁熙躬身施礼保证道。 人人加官,各个有赏,好一场皆大欢喜! 几百名军厨在露天里支起炉灶,锅碗瓢盆乱响,忙的不亦乐乎,不大会功夫,定襄上空就飘荡着羊肉的香味。 疲倦了许久,来不及吃一顿美食的将士们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喝上一壶浊酒,大快朵颐一番。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次曰,司马懿向袁熙进言道:“主公,黑山贼虽退,但元气未损,我军当继续追袭,直到太行山下,就算不能将贼兵斩草除根,也要让张燕元气大损,一时半刻的不敢再犯!” “哦?仲达所言甚是,我当亲自率兵追袭!”袁熙从司马懿之言,决定率兵向东继续追袭张燕。 当下命太史慈、段匹磾率领三千骑兵为前驱,前往东面的孟县一带寻找黑山军的主力,与之决战;自己与司马懿、张辽、赵云、许褚督率二万五千人马随后进军。留下王凌在定襄善后,修葺民房,安置百姓。 至于牵招,身负重任,不能再继续随军征讨了。自从他率兵离开了雁门之后,北面的鲜卑、北匈奴等异族便蠢蠢欲动,伺机进入雁门劫掠,因此牵招率领本部人马,和文稷连夜返程而去。 定襄之战持续了二十多天,黑山军方面可谓损失惨重。张燕初始带来了七万兵马,后来又召集了各部前来支援,有四万人马陆续前来听令,再加上公孙续麾下的七千正规军;攻打定襄的总兵力接近十二万人。 但自始至终却没有踏入定襄城一步,并且损兵折将,在各路援兵和守城军的阻击下,黑山军死伤无数,折损的兵力达到了四万五千多人,这让张燕如鲠在喉,实在无法咽下这口恶气! 黑山军的主力虽然是由愚昧的普通百姓所组成,但军中也是有聪明人的。退到孟县之后,张燕召集了军中的智囊,商讨怎么对付如今如日中天的袁熙这块大石头? 一番讨论之后,得出了结论,袁军的巨石乃是由抛石车所发射,威力强大,射程极远。 有智囊建议,缝制无数张巨大的牛皮,临战之时,用水浸泡,增加牛皮的韧姓,在战场上便可以阻挡抛石车射出的石头,减少本方士卒的伤亡。 张燕从其计,命部下宰杀了劫掠到的一百多头耕牛,缝制了无数张巨大的牛皮,浸泡在水中,准备对阵的时候用来抵御抛石车发射的巨石。 有了对付“霹雳车”的方法,张燕便有了底气,再加上难以咽下损兵折将的屈辱,退到孟县之后就不再继续撤退,纵兵在境内劫掠,打算把袁熙的主力吸引过来决战。 袁熙得知张燕在孟县劫掠,催兵疾进,不一曰便在广袤的孟县境内与贼兵相遇。两军列开阵势,在旷野之中厮杀。 “霹雳车,发射!” 随着袁买的霹雳营一声令下,袁军阵列之中的霹雳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开始向贼兵阵中抛射石块! “支起牛皮来阻挡!” 看着袁兵再次发射巨石,张燕慌忙传令使用牛皮阻挡。 贼兵们一声呐喊,前面的士卒抓住缝制在一块的巨大牛皮,撑在头顶上,用来阻挡抛石车投过来的石块。 果然,随着“噗噗”的声音,投石车抛出的石块落到了牛皮之上,如同击打棉花的拳头一样,力道完全被卸去,虽然也能砸伤砸死几名贼兵,但威力却大不如前。 “哈哈……这牛皮果然管用,我看你的抛石车能奈我何?” 张燕得意洋洋,在马上放声大笑。手中大刀一挥,命令全军向前,顶着牛皮前进,直到和官兵白刃相接,然后依仗着人多的优势获胜。 随着震彻天地的喊杀声,两军纠缠在一起,刺刀见红,血肉纷飞! 官兵虽然精锐,武器准备也足够精良,但兵力却远远落后与数倍于己的黑山军。一场鏖战下来,双方互有死伤。虽然斩杀了五千多贼兵,但在肉搏战之中,官兵也损伤了一千五百余人,黄昏之后,双方各自收兵。 回到军营,袁熙闷不闷不乐。没想到霹雳车的优势这么快就被化解了,孟县的黑山军还有六七万人,自己手中的马步军合起来不过一万五六千,纵算能击败张燕,最终也会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就在袁熙门闷闷不乐的时候,司马懿再次来献计:“主公勿忧,仲达有破敌之策!” “哦,仲达快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击破黑山贼?”袁熙喜出望外的问道。 司马懿轻声道:“黑山贼人员复杂,很多渠帅都是来自各州,不能同心协力的拧成一股绳,虽然貌合,实则神离。我们军中俘虏了很多贼兵,可寻找能说善道者,使其悄悄的潜回黑山各部,许以官职,用重金引诱一部分倒戈,在阵前突袭张燕,或许可以大败张燕!” “好,此计可行!仲达你去安排。”袁熙瞟了一眼司马懿说道。 袁熙抚掌赞成,既然当初能诱降昌豯等人,说不定今天也能诱降其他渠帅,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法子呢?真是当局者迷! 袁熙立刻派司马懿在两千多黑山俘虏中,精挑细选了几十个能言善道的聪明人,许以重诺,如果谁能劝服部分贼兵临阵倒戈,将会重重的赏赐,并且册封官职。果然有人自告奋勇,愿意潜回黑山军中劝降渠帅,弃暗投明。 第274章 胜利 如此大规模的派遣斥候,机密姓自然无法有效保证。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放回去的几十个说客之中,肯定有阳奉阴违,当面答应,一回头就向张燕告密之人。 但袁熙丝毫不以为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些被放回的俘虏彼此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面,只是知道被放回做策反工作的不在少数。这样就达到了袁熙的目的。 让张燕明明知道黑山各部有人被策反了,却又拿不准被策反的究竟是谁?造成黑山各部互相猜忌的局面,最后争取各个击破! “狗养的袁崽子,这一招真是狠毒!” 张燕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气的咬牙切齿,拍案怒骂。紧急召集各部渠帅前来军议。 听了张燕的话,各部渠帅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且彼此的眼神有些迷离,看谁都像是叛贼一样,生怕站在自己身边的同伴投靠了官兵,在背后捅自己黑刀子。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满堂鸦雀无声。 张燕坐在虎皮座椅上,扫视了一眼两旁站列的渠帅将领,大大小小,一百多人。 这些人中规模较大的譬如雷公、羝根、五鹿、左校等人,麾下都有四五千人,其他的叫不上名字的,规模不一,多一点的有千把人,少一点的两三百,最少的一个更是只有八十人,但也是自立门户,自称一方渠帅。 一眼扫下去,营帐内站的黑压压的,一个个面色平静,看着哪个都不像叛贼;再扫一眼,一个个神情古怪,又没有一个让人放心的!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无法停止。 毕竟贪图荣华富贵是人的本姓,只要有路可走,谁愿意落草为寇?面对着袁熙送上的橄榄枝,有人扛不住诱惑,变节投降了官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唉……这仗没法打了,退兵!”张燕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决定退兵。 连张燕都束手无策,其他各路渠帅自然缄口不语。这次攻打定襄,各部损失惨重,人心厌战,绝大部分渠帅早就想撤了,只是张燕不说话,也没有人敢提出来。此刻,既然从张燕嘴里说出退兵来,自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昭烈将军所言极是,暂时先退回太行,慢慢寻找歼细!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先肃清了勾结官兵的叛徒,才能与袁家一决雌雄!” 听了各路渠帅的附和声,张燕做出了决定:“传我军令,今夜三更拔营退兵!” 张燕不知道黑山各部之中哪个做了叛徒,但袁熙却知道。天色黑了不久,就有派出的俘虏陆续返回,向袁熙汇报劝降的结果。 司马懿提笔统计了一下,据这些俘虏的回报,被诱降的各部之中,实力最强的当属白绕旧部杨凤,他麾下有四千多兵力,算是黑山各部之中的实力派。 除了杨凤之外,还有两个渠帅麾下的兵力超过了一千人,分别是一个叫罗吼的,手中有一千三百人,另外一个叫张天霸的,手下有一千一百精壮。除了这三大股实力之外,其他各部的兵力都在几百人左右。 黑山各部渠帅的名字之所以稀奇古怪,只因为这不是他们真实的名字,而是自己随口捏造的。造反起义,对抗朝廷,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所以这些起义军的头目就改名换姓,根据自己的特征随便虚构一个名号,严格说起来,更像是他们的绰号。 杨凤派来的使者还把军情泄露给了袁熙。 “杨渠帅让我告诉大将军,今夜三更,黑山军全部拔营撤退,杨渠帅希望使君能够率兵追击,渠帅愿意里应外合,在黑山军撤退的路上阻击他们,使君随后追袭,前后夹攻,必可击败张燕!”那使者如实交代道。 “很好,能够劝降杨凤,算你大功一件,下去领赏!”袁熙笑着吩咐道。 “小人多谢大将军!” 支走了俘虏,袁熙立刻召集司马懿、张辽、赵云、太史慈等人商议。 倘若杨凤所言是真,趁着黑山贼撤退的时候两面夹攻,肯定能重创对手。 但袁熙也有顾虑,万一杨凤用的是诈降计,引诱自己半夜去追袭,黑山军在隐蔽之处设下埋伏,可就要遭受损失了。 不过机会难得,倘若畏首畏尾,又怎能成就大事?众人商议一番,司马懿提议制定了分兵追袭,互相支援的计划。 由太史慈率领三千骑兵,尾随在黑山军后面主攻,张辽、赵云、袁买各自率领五千人分作三路进军,遥相呼应,互为攻守。 袁熙和司马懿率领余下的七千人殿后接应,这样就不怕黑山军使诈了。 这次攻打定襄,一开始的时候,公孙续非常的卖力,但在第一次攻城遭受重创之后,就开始敷衍了事,只出工不出力,这让张燕对公孙续一伙很是不满。 所以,今夜的撤退,张燕并没有提前通知公孙续,而是等到黑山各部拔营差不多的时候,才派人通知公孙续等人。 这样公孙续的人马就落到了后面,断后的重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已是九月初的时节,晋北的深秋气候寒冷。 夜黑风高,北风呼啸。 六万多黑山军得了张燕的命令,在深夜里拔营向东,一时之间,火把晃动,人喊马嘶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黑山各部已经拔营撤退了?” 公孙续正在睡梦中听到的这个消息,慌忙批盔挂甲出了营帐查看,只见黑夜之中,到处的火把如同满天繁星,旷野中车马辚辚,尘土漫天,各路人马正在向东撤退,唯有自己的一营人马还没有动静。 “狗养的的张燕,这是在阴我们呐!想让我们给他殿后,狗曰的真是太损了!”公孙续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急忙下令拔营撤退,士兵在睡梦中被唤醒,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开始收拾行囊,不明白怎么突然说撤就撤了? 只是他们的营寨还没拔完,身后就响起了马蹄声,太史慈率领三千骑兵席卷而来。 趁着公孙续的部下不备,乌桓突骑乱箭齐发,一波箭雨射过去,就射杀了七八百个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兵卒。 “不好,袁兵追来了,全军速退!帐篷物资都不要了,全军速退!”公孙续慌忙应道。 定襄之战过后,公孙续的部曲损失了两千五百多人,只剩下四千左右的兵力。 此刻,被袁军的骑兵一阵冲杀,又损失了近千人,倘若不迅速的突围,公孙军只怕将会迎来全军覆没的结局! 随着公孙续的一声令下,三千多兵卒弃了辎重物品,纷纷跟在黑山军的火把后面撤退,仓促之下,军无斗志,如同溃堤的洪水一般,毫无章法的向东逃命。 看到黑山军并没有使用诈降之计,太史慈立刻命人举火为号,向张辽、赵云、袁买等三路人马释放信号,召唤他们一起杀出来,追袭贼兵。 一时之间,四路官兵同时杀出,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太史慈也继续催动部下的骑兵紧追不舍,不大会功夫,又收割了上千项首级,直杀得贼兵尸横遍野。 公孙续自知大势已去,引领着公孙范和单经,带着一千多残兵败卒,尾随着黑山军向太行山仓惶撤退。 忽然间,撤退的黑山军之中一声呐喊,杨凤的部曲突然反戈,挥舞着手里的兵器阻拦撤退的贼兵,大声喊着:“我们已经归降大将军,放下武器者免死!” 杨凤的部下足足有四千人,行走在队伍的中间,此刻突然倒戈,硬生生的把后面的一万五千多黑山军挡在了后面,急切之间难以通过。 看到杨凤的部曲反戈倒向了朝廷,罗吼、张天霸等各部渠帅也纷纷起事,调转矛头,拦截身后的黑山军。一时之间,叛变的黑山军足足有七八千人,把后面的一万五千多黑山贼赌的死死的,一步也不能通过。 受到了杨凤等叛军的阻击,拖在最后面的公孙续无处可逃,被后面的追兵团团围住。 乱军之中,太史慈如同羊群里的猛虎,所向披靡,与公孙续迎面相遇,战无三合,轻舒猿臂,抓住公孙续的腰带,再次把他生擒活捉了,仰天大笑道:“哈哈……你小子又一次落到了我的手中,服也不服?” 就在太史慈生擒公孙续的时候,赵云也率兵杀到,看着公孙范像个重要将领,弯弓搭箭,一箭正中额头,顿时跌下马来死于非命。 听说杨凤、罗吼、张天霸等人反戈背叛,张燕怒不可遏,回军攻杀杨凤,誓死铲除这个黑山军中的败类。 黑夜之中,六七万黑山军自相残杀,还有一万五千多官兵夹杂在其中,战况空前惨烈。血肉纷飞,尸横遍野。 厮杀直到天亮的时候方才结束,被杨凤等叛部阻截在后面的一万五千多黑山贼阵亡了七千多人,剩下的八千人尽被官兵俘虏。而公孙续的人马也全部被灭,公孙叔侄一人被擒,一人阵亡,只剩下单经单骑逃走。 而杨凤、罗吼等背叛了黑山军的部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张燕和拖在后面的贼兵两面夹攻,几乎全部阵亡,杨凤、张天霸等渠帅尽被斩杀,只有千余兵卒撑到了天明,向官兵缴械投降。 黑山军进犯定襄的时候十一万多人,撤退之时,已经不足四万。经此一战,黑山军的主力基本被瓦解,元气大伤,再也无力威胁冀、并二州。 站在高处,望着尸横遍野的黑山军尸体,狼烟缭绕,残破的黑山旗遍地皆是,张燕不由的泪如雨下,捶胸顿足:“我的黑山军呐,这一仗败的好惨,袁熙啊袁熙,我与你势不两立,我张燕总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不过戏剧性的事情最后却是发生了,当然是后事了。 战斗结束,狼烟散去。 司马懿派人把俘虏的八千命黑山贼和归降的整编在一块,让他们清扫战场,然后跟着南下,再重新整编。 经过这次战役,袁熙军也损失不小,急需补充。这些贼兵稍加调教,做炮灰还是可以的。 猎猎旌旗之下,太史慈提了公孙续来见袁熙,一脚踹倒,叱喝道:“见了大将军,还不下跪?” 公孙续咬牙启齿,闭目不语。 袁熙冷哼一声道:“我前番看在你父公孙瓒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侵略我的领土,这次饶你不得!” 喝令左右道:“来呀,把这厮推下去斩了!” 片刻之后,随着刀斧手手起刀落,一道寒光落下,公孙续身首两处,一腔鲜血如同泉眼一般喷出。自此,曾经在北方大地叱咤风云的公孙家全灭,彻彻底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夜色阑珊,秋风萧瑟。 很快,袁熙收到张纮的暗卫传书。传书所言极简短,除告知结盟顺利外,信中还有一句话:欲取江东,水军紧急。 是啊!欲一统天下,步兵、骑兵、水军,缺一不可。河北步兵之强,几可小觑天下。发展了几年,骑兵也是傲视群雄。唯有西凉铁骑和虎豹骑能够与之比肩。 不过水军,虽然有了徐盛统领的一小支水军,但远远不够。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不同,黄河浪大水急,不适合发展水军。 袁熙麾下,虽然有徐盛这样的水战高手,也有一支水军。但河北造的船,更适合在黄河上通行,水军的主要职责,也非水面作战,而主要是运载军队渡河。 这样的水军,当然无法和荆州、江东水军相比。水军培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凫水、操桨、水面格斗、弓射、舰船阵法等,无一不需要长时间训练。虽然,袁熙现在治地仅限于北方四州,但志在天下,必须有长远的眼光。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将军府刘晔建议,凫水、操桨、格斗及水面弓射等技能,在黄河水域,亦可操练。 可在现有步卒中,挑选有凫水基础者,现在就组建队伍,开始操练。待拓展至长江流域后,再重点操训舰船阵法,可节省大量时日。 袁熙采纳了刘晔的建议,让徐盛传令各部,选拔水军人才。河北军中,不乏祖籍南方的将士。袁熙令各部,推荐选拔有水战经验,尤其是有勇武、有带兵能力的人才,重点培养,作为日后水军的将领。 邺城,大将军府。后院甄宓的卧室。 有道是“久别胜新婚”,一阵卖力的折腾之后,袁公子总算直把温柔娴静的甄宓累的香汗淋漓。 枕在自家男人的胳膊上嗔怪道:“夫君,好了啦,这才一个多时辰,妾身都被你折腾两次了,实在吃不消了!” “呼……” 袁熙长长的舒一口气,翻了一个身子,用曰渐结实的胸肌磨蹭着自己女人的酥,另一只手在白皙细腻的翘上游走。 一场酣战过去,夫妻二人互相纠缠着,在床上休息片刻。 “夫君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竟然这般威风,倒让宓儿刮目相看呢!”甄宓枕着袁熙的胳膊,卖弄风情的娇嗔道。 袁熙得意的一笑:“若是不威风,怎生伺候你们姐妹?” 第275章 纳娶 话说这次北伐定襄,连征途加上打仗的时间,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近女色,况且自从三月份袁曹征战之后,到现在已经半年没有碰甄宓的身体了,一见面之后自然要好好温存一番,要不然怎么对得住面前的红fen佳人? 在邺城虽然有高月、刘妍、唐姬、刁秀儿、甄宓等女人轮流陪伴,少不了夜夜笙歌,时常留恋往返于巫山之中,享受之欢。 但梅兰竹菊各擅胜场,牡丹有牡丹的妖娆,红梅有红梅的风骨,翠竹有竹子的气节,菊花有菊花的淡雅…… 而女人也是一样,谁也代替不了谁,一个女人一种味道,只有于床笫之间亲自品味,才能知道其中的不同滋味! 大丈夫在世,最值得骄傲的无非就是两件事,江山和美人。用一句话概括就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建安四年198十月。 这日是郑玄送女来邺城的日子,早会议后,袁熙带着绿珠在后花园等候郑玄和蔡琰的到来,时间已是深秋季节,满园红火的景色,袁熙缓缓的在园内湖边漫步。 经过袁熙这么多年的努力,历史还是偏离了它应有的轨迹向未知发展着,不过就目前而言,还在袁熙认可和承受范围之内。 究竟袁熙是能够改变历史的发展方向还是被历史的洪流所吞噬,这是袁熙眼下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的事情。 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 “公子,郑先生求见。”绿珠禀告道,快速的瞄了一眼精神有点恍惚的袁熙,又道:“蔡姑娘也来了。” “带他们去书房!”袁熙吩咐道,平复了心情,抬腿向书房走去。 “大将军驾到!”侍卫的禀告声打断了殿内的细细私语,袁熙踏着“躬迎大将军”的声音中走书房内,环顾了下众人,微一抬手道:“不必多礼!”说着目光就紧紧的盯在站于郑玄下首的蔡琰身上,不由精神一振。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蔡琰虽然不属于那种绝美的类型,但是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有气质,一种一眼就让你觉得她非常有内涵的气质,或许你第一眼被她的秀丽面容所吸引,但是第二眼绝对会被她散发出的优雅气质所沉醉。 身着一身白装的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沉静的站在那儿,一双明眸深情的望着袁熙,见袁熙目光炯炯的望着她,白皙的脸上忽然漾出一丝红晕,微微的侧开头去。 郑玄见袁熙失神的样子,不由暗自好笑,施礼说道:“大将军对小女可还满意吗?” 袁熙回过神来,微笑道:“郑先果然抚养的好女儿,集灵气于一身,秀外而慧中。而且昭姬善为操琴,不知今日能否为我与先生弹奏一曲,以开耳界啊?” 这两年蔡琰在郑玄的熏陶下,气质更胜从前。 蔡琰福了一下,张口道:“昭姬不胜荣幸,但愿不要污了大家清听。” 侍女慌忙布好琴具,蔡琰来到案前,略一调音,素手轻挥,一串如清泉流水般的琴音“仙翁、仙翁”的飘扬开来。 她的琴声时而有如清泉流于石上,时而有如山风穿越松林,让你的心沉静再沉静,俄而,曲调略显高昂,如同一只野鹤忽然自松林中盘起,自由的舞蹈于蓝天之下。 蓦地,蔡琰双手犹如鲜花怒放,急速的自琴弦掠过,仿佛如听到召唤般,一大群野鹤飞舞在先前那只野鹤的身边,高亢的鹤唳,妙曼的舞姿,令人目眩神离。 渐渐的琴声渐缓,飞舞的野鹤在落日下,依依不舍的盘旋而去,终于山林间又恢复了清静,流水松风又可闻见,“叮咚”一声,琴声而止。余音袅袅,盘旋不去。 良久,袁熙才睁眼叹道:“昭姬此曲,可谓妙绝,琴艺比之青州时更上一层,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的几回闻啊?” 蔡琰红晕丛生,低声道:“公子过奖了。” 许久没有和蔡琰独处了,于是袁熙迫不及待说道道:“我也只是粗通音律而已,昭姬过谦了。今日如此高兴,天色不早,不如郑先生一起陪我用饭罢?” 听出袁熙言下的逐客之意,郑玄推辞而去,只是郑玄眼中的不舍让袁熙有点汗颜。 待郑玄走后,袁熙望着有点紧张的蔡琰,爱怜的看着她,温言失笑道:“昭姬慌张什么,都是老夫老妻了?” 蔡琰抬头望着袁熙道:“如今显奕贵为大将军,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昭姬有些害怕了呢。” 袁熙心中大乐,这难道就是小说中常说的“王者之气”?却不知长期处于权力的中心,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有种高人一等的气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气”罢。 袁熙看着如粉雕玉琢般的蔡琰,心中忽而涌起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的念头,口上道:“昭姬,以后你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把我看作你的家人好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蔡琰“樱咛”一声,满面红晕,羞涩的垂下头去,似乎是不堪我言语间的亲密。 袁熙心底不由的甜丝丝的,兴奋的动问道:“不知昭姬刚才所弹之曲是为何名?” 蔡琰羞涩道:“那是昭姬自己随意弹奏得曲子,没有名字,不知显奕能否帮我起一个?”说完,一双大眼睛明亮的注视着袁熙。 袁熙心里“嘿嘿”一阵干笑,明知蔡琰此举不无试探之意,却不得不接,否则可人儿必定会小瞧自己。沉吟良久。 袁熙扬声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不如此曲名为《秋鹤吟》,不知昭姬你满意吗?” 就在袁熙念出刘禹锡这首诗句时,蔡琰的双眼不由一亮,旋即被整首诗的意境渲染的目现迷离,似乎没有听见袁熙问话般。 浅浅低吟道:“……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道碧霄……到碧霄……”半晌才惊觉袁熙还在一脸笑意的等着她的回答,不好意思的俏声道:“昭姬失态了。显奕真是好才思呢。” 望着她热切的目光,袁熙脸微微一红,心底暗暗说道:“老刘,对不起啦,事急从权,在下只好盗用您的版权了。” 袁熙却故作惊讶道:“这是方才被昭姬你琴音所引,心有所感下,妙手偶得。” 袁熙一阵汗颜,口中却谦逊道:“哪里,昭姬的琴音才是天籁,经此一曲,我恐怕是离不开昭姬你的琴音了。” 有了蔡琰的陪伴,袁熙日子过的滋味了许多,蔡琰学识渊博,许多典故张口就来,比起面目可憎的枯燥书简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大增袁熙学习的兴趣; 而袁熙却是不拘成法,许多想法令她感觉匪夷所思却又内含至理,大婚前夕他们的关系也随着相处日子的增加而日渐亲密起来。 只是后世名家大作却不知被他盗用多少,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谁叫象蔡琰这样的极赋才华的女子就吃这一套呢。 汉建安四年(公元一九八年)冬,腊日。 虽然河北大地一片白雪皑皑,但邺城大将军府上张灯结彩,一片乐融融的喜气。 这年九月,刁秀儿诞下一女婴,取名袁姚。次月,唐姬诞下另一名女婴,取名袁瑶。这是袁熙亲自选的名字,袁姚小名大虎,袁瑶小名小虎,按照袁熙的意思,虎父怎能有犬女,不过刁秀儿和唐姬大为不满,其他几女看到刁秀儿和唐姬也是充满了羡慕。 子嗣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尤为重要,直到这时世人才真正将袁熙看成建立家室之人。 而袁熙的后宫之争,也以刁秀儿和唐姬产女暂告一个段落。 高月、刘妍、甄宓都是正妻如果他们的孩子那是嫡子,而其他女人的孩子都是庶出,当刁秀儿和唐姬产女后,她们也算松了口气,出生在这样显赫的家庭,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 腊日已是十二月,这天袁家举办筵席,当然不是为了庆贺两个孩子满月。按照汉代习俗,刁秀儿和唐姬诞下子嗣,袁熙的孝期也就宣告结束。 因为战事和袁绍的身亡,冯衡、绿珠虽然已经侍寝,但还未正式举办过纳娶礼仪,而且糜家的糜贞也是一样,更加让袁熙挂心的,还有一直过得清苦的蔡琰。 这时候对于纳妾之事可大可小,但像糜家这样的身份自然是希望隆重些。袁熙也趁着这次机会将众女都一起迎娶,于是就有了这场排场还算大的酒筵。 “郑大师来了!”有人喊道。 这一喊,袁熙和大堂里所有宾客都起身出到大门外。 只见一只披红的车队缓缓向将军府驶来,当前一个精神抖擞,气质古朴温和的老人骑在马上,正是经学大师郑玄。 袁熙迎上去,亲手将郑玄扶下马,“先生如此风雪还亲来府上,真是显奕之荣幸。不过先生年事已高,当乘车轿而来。” 郑玄一抚白花花的长须,笑道:“老夫今生头次嫁女,怎么不该亲自将她送来。而显奕你今天应当叫我丈人!” 众人不禁莞尔,想不到平日里严肃的郑玄,在今天心情也会如此欢快。 虽然说这个时代纳娶寡妇十分正常。但袁熙还是找到郑玄,让他收下蔡琰为义女,如此也可以名正言顺。 郑玄因为蔡邕的关系,一口答应下来。蔡琰是十分敬仰郑玄的学问和人品的,当认了义父女关系后,虽然羞涩,但她半推半就答应了亲事。 袁熙将郑玄等人迎进府内,他回过头看着披红的马车。心中不住感叹,当年在洛阳城中自己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陈留初见蔡琰,白驹过隙般一眨眼就是九年。 九年中世事沧桑,多少豪强和俊杰陨落,又有多少事故变迁。想着身边地这些美人,随着这些年四处征战,他改变了她们的命运,但大汉天下的命运呢? 不久后糜竺也将妹妹送到。各地地将领也陆续有贺礼送来。吉时到后,郑玄、刘夫人主持了纳娶的仪式。作为家主,袁熙也要去祭祀先祖,祈求庇佑。 宴毕,袁熙面对这么多美人,在选择上犯了难,最后在郭嘉等人示意下,来到糜贞的居室。 袁熙屏退了婢女,他心中有了丝紧张。说来好笑。早已不是第一次进洞房,但每次都会有这种感觉,或许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掀开盖头,看着出落得秀丽的糜贞,袁熙轻声问道:“一路上累着了吗?” 糜贞轻轻“嗯”了声。俏脸早已羞得通红。她低着头不敢看袁熙。 袁熙笑着摇头,当年这个小姑娘可是大胆得很。乱军之中尚且敢跟自己对答,还真有烈妇的潜质。 糜贞突然抬起脸庞。幽幽道:“夫君还是去那位蔡姐姐那,有这番心意妾身就很满足了。” 袁熙有些许错愕,他料不到糜贞会说出这番话来。而糜贞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兄长教的,如果袁熙来她这儿过夜,那么就如是说,否则会引起其他姬妾的猜忌。 糜竺不愧是商人,将世事人心把握得很准,此举不仅给袁熙个好印象,也博得其他姐妹的好感。 袁熙猜出几分,拉过她地柔荑笑道:“你倒那么急着我走,跟当年乱林里一样,晚些我再过去。” 袁熙心中庆幸,这些年来连导引术和房中术不曾间断,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帝王能夜夜笙歌,配合这些秘术的话。 虽然没有夜御十女大被同眠那么夸张,但是应付几个姬妾是绰绰有余的。想着想着,他轻轻抚摸向那娇嫩的俏脸…… 糜贞闭着眼,一声不吭,仿佛在睡觉的样子;只是袁熙能听到她的喘息声加快了许多,心跳也剧烈了起来… 虽然屋外吹着寒风,但窗户还是被敞开,天上的明月依然皎洁。 一行清泪在蔡琰脸庞上流淌,她不知道这是高兴还是难过。六年的煎熬和等待,终于在这天熬到尽头,但此时夫君的迟迟未至,又让她有浓浓的失落感,她暗笑自己的贪婪。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袁熙推开房门后不禁轻声叹道。 蔡琰泪湿地秀丽脸庞露出一丝喜悦,这一瞬间她觉得这么多年的苦值得。 袁熙心中百感杂陈,这位命运悲惨的才女,虽然因为他的出现而没有沦落异地,但这些年来蔡琰每日都是青灯黄卷,她的苦他知道。 袁熙走过去握紧蔡琰的双手。看着蔡琰芙蓉般清丽的容颜,袁熙心中再没有负担:或许因为我的出现你没有历史上那么闻名,即便那样我还是不愿再看到你的清泪。 蔡琰当然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是她能感受到那炽热中带着地柔情。 袁熙紧前几步,抱起蔡琰,只见她宽袍荡荡,长踞拖地,面色桃红,粉嫩异常,一双妙目,宛如凝水,几乎像是天宫仙子忽然降临人间,尽管惯见美女,仍然被此时春色所迷醉,一时间不知到身处何处。 唐白居易有诗言道:“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穿越了2000余年的思念,化作一时间的爱火,这一夜,又是岂能用笔墨所能尽述? 红烛摇曳,一夜无话。大半个夜晚过去,红烛已经烧完,屋里变得黑漆漆一片。而袁公子也已经和美妇人蔡琰梅开三度,杀的酣畅淋漓。久旱逢甘霖,被袁熙折腾了多次之后,蔡琰已经有些疲倦,双髋隐隐有些作痛,便渐渐的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第276章 徐州 东海,郯城。 刘备冒着强劲的北风登上城墙,他亲手将冬衣分发给戍守的兵卒,并向兵卒们逐个嘘寒问暖。 如今彭城再次失守,刘备退而固守郯城,关羽守住下邳,这两座坚城都不能再有闪失。 “玄德公放心,天寒地冻,曹操恐怕不日就要退兵了,咱们能守得住!”披上赶制出来冬衣的兵卒说道。 “是啊。玄德公,咱们能守住乡土!” “不能再让曹操肆虐徐州了!”一众兵将纷纷说道,士气十分高涨。 刘备拱拱手。感动说道,“全赖诸位奋勇杀敌,备在此多谢各位了!” 一众兵将热情高涨,纷纷呼喝起来,饶是城外的曹操军也被这喊声惊了一下。 刘备到了城角,他看着外面曹操军营地,又看己方士气那么高涨,他感觉安心了不少。 “主公回去看看夫人,孩子就要临盆。这儿有我跟三将军就行,不劳主公在此辛劳。”一身书生打扮地简雍说道。 “希望生个白白胖胖地侄儿,那样长大了跟俺一起练武!”张飞咧嘴笑道。 说到这刘备脸色也带上喜色,他在涿郡已经有妻室,但战乱频繁,妻子早已不知所踪。 再次攻占徐州后,他纳娶了部将曹豹的女儿,而曹氏地产期就在这两天。 糜竺妹妹糜贞被袁熙截胡了,没想到刘备又攀附上了其他徐州世家,真够随机应变的。 虽然心中高兴,但刘备摇摇头拒绝道:“我在这儿巡城还能提振将士们的士气,回到家中那才是不知做什么啊。” 张飞回过头突然问道:“对了大哥。你说青州那些人可不可靠?” 刘备深思了会,答道:“袁显奕乃唯利之人,他支持我们不过是抗拒曹操,在曹操没有败亡之前,青州都应该配合我等抗拒曹操地。” “难道俺们一直都要给人家当枪使吗?”张飞忿忿说道。 刘备脸上露出苦笑,无奈说道,“奈何我军实力微弱,夹在两强之间实在难做,不依附一方的话,不能图得一线生机啊。” 简雍跟了上来。答道:“只要曹袁再次开战,就是我们向西向南扩张的好机会,只要占据了徐州和豫州,凭两处地钱粮人丁,再联结豪强。则大事可成也!” “恐怕只有如此了!”刘备叹道。“希望青州军能得手。” 东海,襄贲。 襄贲是离郯城最近的城县。虽然历经数次大战后,已经残破不堪。但曹操军再次东征,此处又成为重要的据点。 一辆辆马车驮着粮草辎重,从鲁国和沛国运到这,再送往郯城下邳前线。冬天粮食消耗得更加多,冬衣木炭也成了重要的军需品。 李典、卞喜、赵俨、董昭四人围坐在火盘旁,吸着从墙缝钻进的冷风,他们也不禁将冬衣紧了紧。 “想不到征讨三次,还是没能将区区刘备拿下,真他娘的憋屈。”卞喜不无懊恼道。 董昭暖了暖手,说道:“刘备这人不简单,虽然他实力不算强横,但为人有雄心,又能收买笼络人心,倒是有几分高祖风范。” “可难为咱们摊上这等差事,在这儿吹北风。”赵俨将一根木柴扔进火盘,突然开口说道,“我倒想去下邳或郯城立下首功啊!” 董昭笑了笑,他知道赵俨想立功雪咸阳战败之耻,于是劝解说道,“粮草辎重乃三军之根本,将军只要确保粮道畅通就是大功一件,未必要攻城掠地才算。” 李典也笑了笑,赞同说道,“主公最看重粮道,每次出征总是将粮道交给最信任的大将,赵将军当感到荣幸才是。” “报!将军,敌袭!”一个亲兵跑进屋里气喘吁吁道。 李典、赵俨、卞喜三人赶紧披上了铠甲,他们召集起部众来到土墙上。 运送辎重的马队停在襄贲城三里外,远远能看到兵卒在厮杀。 “这伙青州军真是不胜其烦啊!”李典愤恨道。 原来青州军小股兵马时常袭扰徐州、兖州一些城县,当李典等人带兵围剿时,小股青州军有迅速遁逃,就像是贼寇一样。 “赵俨、卞喜两位将军可出城接应,不过千万要小心!”董昭吩咐道。 赵俨、卞喜赶紧领命而去,他们率领城中两千兵卒向城外马队赶去。 三里外的马队处,周仓奋力劈杀着护送车辆地兖州兵,他感觉又回到当年杀官军夺粮的时候。他此时神情亢奋,他十分享受这种掠夺的快感,“快动手,兖州崽子要赶来啦!” 四百多骑青州兵齐声呼喝,他们将一些冬衣粮食搬到骡马上,顾不来的马车则浇上油脂焚烧。滚滚的浓烟阻挡着兖州兵的视线,起火的运货马车也堵塞在道路上。 赵俨、卞喜两人率兵赶到,只能让兵卒救火。并推开堵在路上的马车。 赵俨也被这种袭扰弄得不胜其烦,手中地长枪紧握不放。 “伯然,你看他们逃进林子去了!”卞喜指着右边树林说道。 “那是他们自寻死路啊!”赵俨怒喝道:“给我两面围过去。他们进了林子跑不远。” 卞喜答应一声,立即率部从右边包抄,而赵俨则率部从左边包围,骑兵进了树林,那还真是老虎没了牙。 “坏了,坏了!”土墙上地董昭直顿足,懊恼说道,“那可能有青州兵的埋伏啊,两位将军怒而追敌。怕要吃亏了!” “快,哪位将军去接应!” “末将愿率部去接应!”李典说着就下去集结兵马。 董昭看着出城地李典,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安。等到李典出到三里外,他才发觉不对。 襄贲东南面跑出一支八百多人的骑兵,他们环城兜一圈后,突然聚到城东那个较为残破的城门处。 一把把浇了油脂的干柴被投掷而出,“劈啪啪”的响声中破旧的木质城门被烧着。 兖州兵叫喊呼喝着要灭火,但是大冬天地哪有水给他们浇。双方兵卒用弓箭不停地对射,直到干柴和城门地火渐渐熄灭。 青州八百骑兵中一员大将纵马而出,他身形魁梧一脸浓须。正是如今的泰山太守臧霸。 “孙观、吴敦,攻城!”臧霸沉着道。 孙观、吴敦两人率兵冲上前,青州骑兵们推开了残木,举起盾牌冒着箭矢冲进了土城中。 八百骑不算多,但是兖州军在城中也没有剩下多少兵马,他们还要分手四面,这样八百骑足以肆虐狠狠地一番。 屯粮仓前,青州兵将带来的干草油脂浇上,然后顺风点火。不一会城中屯物资的仓就燃起阵阵浓烟。 浓烟中。青州兵按照先前预定地地路线从容撤出了城门。 董昭反应液够快,他立即让兵卒铲沙土灭火。 郯城。 婢女仆役匆忙地在院落里来回奔走,一阵婴孩的哭啼声从里间传出。 “大哥,俺那嫂嫂生地是侄儿还是侄女!”张飞的大嗓门惊住了院落里地仆役。 “三将军小声些,莫要惊扰到主母。”简雍责备道。 简雍旁边的刘备满脸带笑:“哈哈,是个男娃。我刘家后继有人矣!” “是嘛!”张飞也是咧嘴大笑。“怪不得说双喜临门呢,如今我大侄子降生,那边青州军偷袭襄贲得手。曹操粮草辎重也被焚烧殆尽了。” “三弟此事当真?”刘备惊喜地抓住张飞的大手。 “啊,是啊大哥,探马来报的,说是两天前守兵被青州军引出城。然后一举攻入城中焚烧辎重!而且对面曹营中一通混乱啊,看来他们要退兵了。”张飞乐呵呵道。 “快,快随我去城楼上瞧瞧!”刘备高兴地快步走去。 城墙上,郯城的守军包括满城百姓,都听说了曹操军辎重被袭的事,平日里帮忙守城的乡民百姓,也都来到城墙上眺望城外的曹营。 刘备三人居高临下,仔细看了对面曹营地状况,果然是有了骚动。 “玄德啊,曹操怕是要像上次那样退兵了。”曹豹带着几个亲兵走到刘备跟前。 “岳父大人!”刘备恭敬地施礼,虽然他跟曹豹的年纪差不多,但礼节不可废。 “我看曹操会在夜里撤兵,玄德你看是不是可以趁机袭取?”曹豹抚须问道。 刘备点点头,赞同说道,“备正有此意,曹操为了稳住军心,定是强作镇定,而暗中确是在撤兵。” “大哥,那就让俺带兵除去袭击曹贼!”张飞大声请命道。 “刘将军切不可轻易出击!”一个清雅的声音传来。 几人看去,见一个身材高挺的儒雅少年站在不远处。那少年一副儒生打扮,显然是跟守城的百姓一起来看热闹地。 “小兄弟高姓大名,是谁家地公子,又为何说不可追击?”刘备好奇地问道。 那个少年拱手施礼,不卑不亢说道,“在下琅琊诸葛家诸葛亮,随叔父到东海避难,慕名追随将军到郯城。” “令叔是诸葛玄先生?”刘备恍然道。 先前青州军攻略琅琊。诸葛家逃难到了下邳,之后曹操二次攻打徐州,诸葛家又辗转到了广陵。当刘备占据东海等地时。广泛招纳士民。这些年刘备赢得了些声名,又有陶谦的印信,所以不少徐州士民都选择回归东海、下邳,其中诸葛玄就是奔着刘备而来。 “正是家叔,难得刘将军挂记着他。”诸葛亮答道。 刘备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方才说不可出城追击,那又是为何?” 诸葛亮指了指城外曹营解释道:“虽然曹军辎重被焚,但曹营之中应当还囤积有足够粮食。曹操大可以再派兵讨粮。而且曹操治军严谨,曹营之中怎么会有混乱?这其中恐怕有诈!将军当小心应对才是。” “你个乳臭未干地小子哪懂军争,曹军被断了粮道,任他治军再严,兵卒也会动乱。如果不趁机重创曹贼,等他回到鲁国修养月许,又会再次来犯,我等岂能错失如此良机!”曹豹反驳道,他气恼一个少年竟敢在他面前谈论军务。指责他的错误。 “小兄弟过虑了,襄贲地辎重被焚烧是事实,即便曹操假败,只要小心行事,那还是没有危险地。”刘备也是不太在意说道。 刘备虽然很喜欢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少年,但他更愿意相信多年征战的经验。 这日清晨,高月让人请袁熙,还有所有地姬妾去用餐。 刘夫人坐在上首,看着偏堂里的这么多绝色佳人。她心中几许妒忌同时也为儿子高兴。 特别是看到两个乳母抱着的婴孩,刘夫人的目光越发柔和了。 袁熙带着蔡琰、糜贞来到偏堂,他迎着几道神色不一的目光坐下。 “你们呀,都要多为袁家开枝散叶。”刘夫人笑着对几女说道。 袁熙被她突然说出的话呛到,只能苦笑着摇头。他看着那两个婴孩。不禁感慨万千。希望她们能平安成长,不要像自己这一代。想到这。袁熙才发觉又是个头痛的问题。 袁熙看下去,发现一道带有些幽怨的目光。一绝艳佳人跪坐下首。正是被杨弘当货物般送人的冯衡。他对冯衡谈不上感情,但这么绝色他还是会怜惜的。 正要说些什么,婢女匆匆走进了偏堂,禀报道,“田大人、郭大人他们请将军前去议事。” 袁熙无奈,只得匆忙赶去,一大早肯定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到了议事大堂,果然一众幕僚都是表情严肃。 管消息情报的刘晔首先起身,回禀道,“有三个消息,一好两坏,主公是要听取哪个先?” “呵呵,子扬你先说好的,是不是牵招那里的捷报?”袁熙问道。 刘晔点头答道:“牵招将军击退前来掳掠的匈奴贼寇,杀敌千余,缴获战马六百多。” “有牵招、阎柔他们镇守雁门和代郡,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袁熙说道。 刘晔话锋一转,严肃说道,“豫州暗卫来报,月前兖州军曹仁、夏侯惇秘密出兵偷袭宛城,张济大意战败,结果宛城被攻陷,张济也归降了曹操。” 众人闻言一片沉寂,宛城是南阳治所,打下了宛城可以说控制了半个南阳郡。而南阳、汝南是大汉最为富庶的两个郡,不论人口粮产还是手工业,在大汉各郡中都是数一数二。 袁熙看向下边地贾诩,没有这位谋士相助,张济还真是不能抗拒兖州军。 “南阳的粮产可是很富足,虽说只是半个南阳,但曹操的实力无疑增加了不少,或可弥补丢失河东之损失。”钟繇说道。 “刘表是什么反应?”袁熙问道。 “只是加强了新野等地的防备。”刘晔答道。 “刘表,坐谈客耳,两次任凭强邻壮大。”郭嘉可惜摇头道。 袁熙沉声再问道:“那第二个坏消息呢?” 刘晔神请也变得焦虑,说道,“臧霸出襄贲袭击曹操辎重,曹操佯装退兵,伏击了郯城的刘备军,两军在郯城内混战三日,曹操置之死地而后生,将刘备赶出了郯城。” “置之死地而后生?”袁熙喃喃道,“也只有曹操才会如此来个绝地大逆转。” “臧霸、徐晃他们有什么应对?”沮授问道。 “臧霸、周仓他们趁机占据了琅琊。”刘晔答道。 “还不算最坏。”沮授说道,“如今泰山、琅琊两郡连为一体,只要扼守住琅琊的大岘山,还有泰山,青州就无忧。” “诸位,曹操这两年来东征西讨,其兵卒必定疲惫,如果让他修养个一两年,那是在不好对付了。”袁熙环视了一圈下面幕僚,严肃说道,“所以,我决定,来年发兵征讨曹操!” 第277章 论战 “我决定,来年发兵征讨曹操!”袁熙的声音在议事堂上回响着。 大堂上一时静的可闻铁针落地声,大多的幕僚都吃惊于袁熙如此快讨伐曹操。 因为三年修养还剩下一年的时间。只有郭嘉、贾诩、刘晔这三个真正的近臣,才对袁熙的心思有更深层次的了解。 “大将军不是定了三年修养之策吗,为何如此急于出兵?”荀谌难得地率先问道,只要战事一起,最关心的就是他们这些大地主门阀。 而且上次大战他们借出的粮食,袁家现在也还没有还呢。 “此一时彼一时,军略向来都是要随机应变,那时是因为四州之地疲惫。而这两年来兵民屯田,使库府囤积了不少粮秣钱帛。反观曹操,他东征西讨,使得兵卒疲惫,存粮不多。要是再修养一两年,曹操可从南阳、汝南、徐州之地取得大量钱粮物资,那么我军在持续作战上,就不占优势了。”袁熙答道。 “友若先生当知道,我军攻取兖州,需要从青州、冀州调运粮草辎重深入河南,若是给曹操也积攒了大量粮秣,那我河北用几年囤积再多粮食也占据不了优势。我河北此时不是鼎盛,但此时却是曹操最虚弱之时!”郭图立即接口答道,唯恐被人抢先了。 其实郭图这也是顺着袁熙的意思去说,不过经他之口更加重申了强弱之对比,此举也博得了袁熙的认同。 “大将军定下的修养与疲敌之策,尚未完全达到既定目标。曹操虽然四处用兵,却未必见得疲惫,此时出征实在是胜负未知啊。”田丰担忧道,在他看来出兵要求稳妥周全,应当以绝对之优势,如泰山压顶般一举灭敌。 袁熙皱了皱眉,解释道,“元皓先生应当知道,所谓军势乃是可以创造地。能把握战机之将尚且能以弱胜强,但你所求的绝对优势实在不易达到。” “其实我军已经占据了优势,古人云:校之以计而索其情,请问敌我两军主孰有道?”郭嘉问道。 “大将军治下政令清明,士民拥戴,当然是我军有道。”郭图答道。 对于郭图的这个马屁,郭嘉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诱导说道,“将孰有能?” 许攸看郭图又想迎合,赶紧说道:“我河北名将如云。颜良、文丑、许褚、赵云都是万人之敌,鞠义、徐晃、张合都是独当一面之帅才,更兼有高览、韩猛、张绣、张辽、太史慈等人为大将,试问天下间何有如此英才。” “那天地孰得?”郭嘉继续问道。 “大将军手上有汉帝密诏,兖州被冀州、青州两面合围,当然是我军占据地利天时。”郭图怕许攸抢了风头,赶紧答道。 郭嘉不置可否,再问道:“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 “河朔、青州皆出精兵,更有乌桓突骑为我爪牙。大将军治军赏罚分明,这都是显而易见之事。”许攸卖力说道。 袁熙被他们一问一答弄得一愣一愣,心想原来那些所谓庙算就是如此放大自己,而寻找地方弱点啊。 “如此分析下来,此时却是曹操最虚弱之时。”沮授点头认同,接着问道。“只是不知四周库府的存粮能够供给多少大军之用。” 仓曹长吏是钟繇,他赶紧起身答道:“幽州产粮已经恢复不少,但因供给乌桓内迁人丁,这两年来存粮不多。并州只有上党、太原产粮较多,囤积起来的粮食有一些。河东是司隶产粮大郡。汾水一带产粮颇为可观。两年间,冀州恢复正常租调,已经达到了中平年间的状况,是我军最主要的产粮地。” 说着,钟繇总结道:“此三州之粮可供给十五万大军半年之需。” 听到这里。众人不住点头。如此状况还算可观,但他们不知道钟繇统算的还是很保守。 “青州那里又如何?”袁熙关心道。那里可是他最初地根基,这些年来没有少花心思。 “青州户籍殷实。这些年来广开水利,比之冀州不逞多让。”钟繇不无感叹道:“青州库府所存钱粮,可供十万大军一年之需!”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哗然,青州一州之地,竟然囤积的钱粮堪比两年间三州总和。 他们大多是冀州旧臣,当然不清楚青州的状况,从袁熙占据青州后,就不断迁徙人口,而且这些人口绝大多是屯田户,加上兼职务农的青州预备兵,官家收上来的粮食当然就多了。 当年袁熙等人定下的,屯粮五年出十万青州兵的计划,如今已经实现了。 “如此说来,我军屯粮可供二十万大军大半年所需,而曹操任凭他两州之地再富庶,也不过能供给十万人一季之用,诸位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袁熙傲然问道。 其实袁熙自己知道,曹操肯定不会傻得跟他拼消耗,曹操必求速战,而自己优势就在物资丰足,这一点就是先机,所以他可以选择的战法多了起来。 众人对望了一会,也就不再这上面讨论。 “我军可调动的兵卒,公与先生你与大伙说一下。”袁熙吩咐道。 沮授躬身施礼,然后道:“因为两年前裁撤了不少兵卒,除去各地必要地守军,三州之地如今能征集起十四万兵卒,其中骑兵可达两万。乌桓三个部落还可征发一万的突骑。至于青州,如大将军说的,可有十万精兵。” 沮授没有说的是,现在驻防冀州的兵卒,将近一半是青州兵。 “幽州、并州还不太平,特别是并州要兼顾防范马家,所以这两州的兵卒就不要征发了。冀州、青州各调出九万步卒,再加上两万的骑军。辎重营可在青州预备兵中选两万,乌桓地一万突骑全部征召!”袁熙说道,对于幽州的乌桓骑兵,他是能消耗就消耗。 众人各自盘算,纷纷屏吸,如此就是共发兵二十五万!天下大势即将逆转! “既然大将军决定发兵,那就要将声势做大,应以皇帝之密诏,联结刘表、马腾、孙坚之豪强共同讨伐曹贼。”田丰建议道。 “不错。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可是马腾、刘表、孙坚都是各怀异志之人,要他们一齐攻曹,恐怕不易。”袁熙说道。 “孙坚等人也逃脱不过一个利字,可许之以利,让马腾攻宛城,让孙坚刘表分汝南,如此可让曹操首尾不能相顾。”田丰说道。 “此事交由元皓先生派人去办,如能达成,曹操他必败无疑。”袁熙吩咐道。 其实他对马腾等人配合围攻曹操不抱希望。刘表只是一个坐客,孙坚要花时间统合自己地势力,马腾就更加难说了。 “鞠义屯驻河东严防马腾,冀州兵马由我统领,只是不知谁能统领青州兵马?”袁熙问道。 这确实是个难题,虽然说徐晃是个将才,但不论资历声望还是统率力,似乎还不足以独领十万大军单独作战,张合、鞠义、袁买也是如此。 众人面面相看。要说独领一路大军,这不仅需要才干,还需要一定声望才行,不然底下那些将军怎么会顺服。 “公与先生熟知军争,又是兵曹长吏,从前在本初公帐下担当过奋武将军,有过统领的经历。而且之前黎阳之战,也是公与先生节制大军和张合以及五公子对抗曹操,我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贾诩说道。 袁熙眼前一亮,这个贾诩虽然寡言少语,但还真是每每一语中的。沮授身为兵曹长吏。威望是有了,而且他并不只是谋士,之前也有过统兵资历。 “好,公与先生我命你为右路军统帅,徐晃、臧霸、郝昭、周仓、纪灵等人都归你统辖。另外再派青州陈登为军师,顾雍为护军,国渊、王修留守。”袁熙下令道。 “诺。” 众人无异议。沮授也就将任职领下来。 “大将军可想好如何进军?”沮授问道。 他猜到袁熙应该有了大致的谋划,他们要做的是完善这个谋划。 袁熙起身来到议事堂右侧。指着疆域图道:“我决定兵分两路,右路十万青州军出泰山。攻鲁国、任城、山阳、济阴,直插陈留右翼。冀州军出黎阳抢渡河水,再下白马攻濮阳清除障碍,其后与青州军合击陈留。等两军拿下陈留,集中兵马直扑许县!” 沮授点点头,说道,“我军求的就是跟曹操主力地决战,两面合围陈留这个重地,就逼迫曹操分兵抵挡,可谓攻其必救。我军兵多,届时派一支奇兵攻其侧后,那么必能克敌制胜。” 钟繇看了看疆域图,为难道:“青州军贯穿兖州四郡,沿途道路漫长又是深入敌军重地,其辎重粮草很难供给啊。” 袁熙眯了眯眼,说道:“兵法云: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重则掠。军士深入敌境则军心专一,深陷险地则无所畏惧,深入敌国就不易涣散,进到重地则可以夺取粮秣。” “诸位都知道青州军其实就是青州黄巾,他们过去可没有多带辎重的习惯。”郭嘉说着笑了笑,“深入重地作战正是青州军长处,若是夏初进兵,那兖州之城县与原野岂不都是粮秣。” “现在就开始将青州一部粮草运到黎阳,明年首先拿下濮阳、白马,到时候青州的粮草就可通过河运抵达前线。”田丰建议道。 “只要我军粮草充足,到时候自乱阵脚地就会是曹操,我们可以后发先至攻击他的破绽。”袁熙说着指向图上一个小地名,“围困陈留时粮草可以沿途囤积在这,以便供给前线所需。” 众人围上来一看,那是个特别标注的地名----乌巢! 许县。 一夜大雪将许县遮掩在盐白之中,在这岁末的最后一天里,城中百姓都忙碌着张罗正旦过节之事。 在几个官吏的带领下,一队队衙役和兵卒将城门积雪清扫一净。七八辆车马行驶至城门,太尉杨彪首先下了车。随后荀彧、程昱、曹洪等人也跟着下车。 不一会,他们看到远处兖州军旌旗飘飞,曹操等人率领兵马凯旋而归。 “曹丞相,恭喜你得胜还朝,陛下让我代来迎接。”杨彪走上前说道。 曹操跳下马握住了杨彪地手,故作惊喜道,“杨太尉怎么敢劳您大驾啊!” 杨彪取出一份诏书,宣读了对曹操地嘉奖,之后就回行宫复命去了。 曹操带着一众部属回到他的丞相府。卞夫人带着曹丕曹植,还有夏侯惇一起出迎。 酒宴上,一众文武是交杯换盏,兖州军在南阳、徐州接连取胜,他们庆贺着这两场胜利,就连归降地张济,还有朝中一些名士也被请来。 “孟德这次东征徐州立下大功啊,特别是最后那招诱敌出城,那真是神来之笔。”孔融笑道。 曹操指着董昭。笑道:“这都是公仁的功劳,他在襄贲将粮草囤聚仓各自分散开,使得我军辎重之被毁去不到一半,这才有了佯败之计。” “主公没有追究在下地过失已经十分宽容,我哪敢居功。”董昭谦逊道。 “如今东西两面皆平,朝廷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我看过几日陛下就会再次嘉奖孟德你。”孔融说道。 曹操一双长眼迷紧,“只是收复两处州郡而已,天下纷乱未平。贼寇何其之多。” 说到这,一众下属都收起刚刚那份喜悦,毕竟他们还有不少的强敌。盘踞河北的袁熙不说,就是夺取了关中的马腾,占有荆州之地接临南阳地刘表,拿下九江后跟汝南广陵接壤地孙坚,兖州虽然地处中原却也是四战之地。 曹操举起酒爵,对荀彧说道:“这些年东征西讨,我能立下如此功绩。文若居功至伟。不是文若管理各郡县,筹集粮草准备兵甲,那我又如何能安心地率兵征战。” 荀彧倒也不推辞,喝了一爵酒后说道:“四海未平,正要主公跟诸位将军再接再厉,只要大伙齐心协力。再大的强敌也会被攻破。” “好!”众人一阵欢呼。 就在众人宴饮中。程昱匆匆赶到,施礼后他走到曹操身旁耳语一番。 曹操听闻后是收敛了笑意。变得十分的严肃。 “不知是何大事呀?”孔融问道。 曹操放下酒爵,沉声道:“也无他。袁家小儿已经下令筹集辎重粮草,恐怕是开年之后会有大动作了!” “啊!”众人一阵惊呼,盘踞河北的袁家可是当今最强大的诸侯,他们大举南下的话,那可不是小事。 “怎么,诸公怕了?”曹操笑问道。 “怕他作甚!”夏侯惇大声道,“前次出于那么劣势的情况下,尚且能诛杀袁绍,而我军今非昔比,任凭他袁熙小儿如何来,都要让他退不回河北!” “好,元让将军壮哉!”孔融赞道。 第278章 游说 “能打败冀州军一次,这次还能让他们饮恨!”夏侯惇摩拳擦掌说道。 “就怕他们不敢来呀,否则要比上次杀敌还多!”众人纷纷附和。 荀彧摇摇头,“诸位勇气可嘉,但不能轻视如今的冀州军,必须准备完全方能退敌杀敌。” “文若说地是,袁熙占据四州之地,其兵多粮足,虽然不必惧怕他,但我等需小心应对。”曹操慎重说道。 “强弱、多寡只是一个态势而已,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只要战法得当,我军还是能克敌制胜地。只是不知这次抗击袁熙之战,我军能抽调多少兵马跟粮草。”荀攸说道。 荀彧沉思了会,答道:“这几年来汝南一直是我军粮仓,兖州、豫州其他郡县也都恢复了产粮,不久前取得的宛城也囤积了一些粮食,要是征集起来应当有四十万斛。” “这可是很大一笔粮食呀!”曹洪惊讶道,“文若先生当真是治世贤才,堪比萧何丞相啊!” 众人也都觉得满意,这可以说是曹操军有史以来身家最丰厚的一次了。 “如若不是这两年来接连用兵,恐怕囤积的粮食还会更多。”荀彧脸上露出苦笑。“听起来这笔粮秣却实不少,但除去其他消耗,最多只能支撑十万大军三月地用度。” 喜悦地气氛一下消失,众人陷入深深地忧虑之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兖州豫州人丁稠密,如果将成年精壮男子都征发起来,那二十万众不成问题。只是没有充足的粮秣,这二十万人只能作战一个多月而已。 程昱也是一脸严肃:“河北本就是物资富足之地。他们地根基比兖州豫州丰厚,而且他们这两年很少动兵。依照这两年打探来的消息推算,袁熙能调集二十万以上地兵马,并且粮秣的供给也是很丰足。” 孔融叹了叹气,说道:“河北兵多粮足,而且袁熙手下文武兼备,颜良、文丑、韩猛等人骁勇非常,郭嘉、沮授、田丰、许攸、贾诩、司马懿等人更是才智非凡。” 曹操沉着脸不答话,他在筹算着胜负之分。 荀彧知道这时候不能打击自己地士气。于是笑道:“诸公只看到河北军的长处,而没有看到他们的致命弱点!” “愿闻其详!”孔融拱手请教道。 荀攸自信道:“许昌乃天子所在,河北军攻打我颍川就是违背道义,此乃出师无名,天下豪杰也不会响应他。而河北到兖州始终跨越了漫漫河水,中间更是路途漫长,如此他们的粮道必定拖长。只要我军诱敌深入,再派一支奇兵出击,漫漫粮道他能防得了哪里?而我军营垒守住咽喉争地。那样可以遏制敌军的攻势。如此以逸待劳,正是兵法上说地,敌饱则能使饥之。” “这正是我想说的。”曹操赞同道:“河北兵多,但是他们消耗的粮秣也多,只要我等做到诱敌深入和坚壁清野,再用奇兵截取袁军的粮道,就能使袁军饥饿疲困。” “还有一点。”程昱补充道:“袁熙虽然比其父有才略,但他手下分成了青州冀州两大派系,像许攸、郭图、审配等人就争权夺利不断。。袁熙在时尚可震慑他们,可是一旦出兵远征,留守冀州地那些人难保不生什么乱子,比如……” “仲德,你说地对。”曹操适时阻断了程昱地话。 程昱回过神来。会意道:“比如许攸贪财又多有不法。审配、崔琰、逢纪又都是刚直之人,没有袁熙的偏袒。他们肯定会秉公处置。” 荀攸想了想,说道:“我等还可以联结其他豪杰。让袁熙后院起火。” “公达倒说说可以联结谁?”曹操问道。 “马腾!”程昱笑着代为答道。 曹操脸色阴沉,“马腾夺我关中,他们又与袁熙多有勾结,怎么会助我们。” 荀攸建议道:“只要主公暂且放下对马腾地芥蒂,让陛下发诏书令马腾收复河东之地,那么马腾必定会去做。” “那是为何?”曹操问道。 “马腾向来推崇伏波将军马援,他一直以汉室忠臣自居,只要是陛下发出的诏令马腾很难抗拒。”程昱自信地笑道,“而且河东乃天下有得数地粮仓,马腾他们岂会甘心被袁熙霸占。” “此乃驱虎吞狼之计,如此看来,我军胜算实在很大!”曹操笑道。 长安。 正旦过后不久,马腾父子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马将军,这是我家大将军亲笔信函,至于内容就是跟您相约一齐攻曹之事。”留有两撇八字胡的高瘦中年说道。 马腾将信函看了遍,问道:“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杨弘,乃是大将军府中舍人。”高瘦中年答道。 马腾一阵沉思,为难道:“我军攻下关中后已经十分疲乏,而且还要分守各地,恐怕难以抽调多余地兵马攻打宛城啊。” “既然我们两家已经结盟,那马将军就不需要有何顾虑,尽管将雍州的兵马抽调出来,难道您还信不过大将军么?”杨弘说道。 “并非我等信不过大将军,只是从关中兵出南阳道途凶险,要是有个闪失后果难料。当年以西凉军之鼎盛,董太师多次想兵出南阳,尚且艰难,如今我军兵马粮草并不充裕。”李儒答道。 杨弘笑了笑,“南阳之地富庶至极,只要马将军拿下宛城,害怕没有粮草么?” “我答应大将军之邀,杨先生请先下去歇息,稍后再商讨攻打宛城之事。”马腾说道。 “马将军真乃明智之人!”杨弘说完高兴地跟着仆役下去歇息。 “父亲真要助袁家攻曹操吗?”马超问道。 马腾从怀中取出一份诏书,“皇帝陛下让我收取河东,虽然这可能是曹操胁迫,但若是抗拒诏令,那我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之臣。” “此乃曹操奸邪小人胁迫,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军不奉诏也不算不忠义。”陈宫劝道。 因为这时外出镇守的将军太守是要将家人留下为质的,陈宫一归降马腾,曹操那边就将他家人屠戮殆尽,所以陈宫曹操两人自然成了死敌。 “同样是广产粮食之地,但河东近在咫尺,而南阳道途艰险,我军为何要舍近求远。”李儒劝道,“再说袁熙强而曹操弱,要是袁熙打败曹操,那么腾出手来对付的就是将军您,帮助袁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夜,大将军府。 袁熙高坐首位,眉头紧促,他向许褚问道,“仲康,几位先生快到了吗?” 袁熙虽然和一帮大臣议战过了,但是那是明面上的事,但是暗中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回主公,马上。”许褚回答道。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高柔,司马懿,刘晔三人,已经进去入了大将军府书房。 袁熙见三人到来,终于有了一些喜色。 “看坐!”袁熙吩咐侍女道。 君臣落座后。袁熙首先发声问道,“时局混乱,河北中原大战一触即发,尔等以为何?” 只见高柔拱手笑道,“柔以为,我河北当胜,主公雄武有奇略,此乃一胜,主公宽容而仁恕,此乃二胜,贤能为之用,此乃三胜,民心所归世家之望,此乃四胜,主公奉天子诏以伐叛逆,此乃五胜,主公可坐而定也。” 见高柔如此分析下来,袁熙开怀大笑道,“哈哈,文惠之言过了!” 接着,袁熙又看向刘晔问道,“子扬以为如何?” 刘晔拱手行礼道,“高并州所言不差,曹操志锐而器小,此其一败,有威而无恩,此其二败,士卒解体,此其三败,世家不附,此其四败,悬兵数千里,而无同恶相济,此其五败,曹操虽孙吴在世,终为我禽也。” 袁熙闻言,眼睛一亮,好家伙,这高柔和刘晔双簧唱的好啊,“子扬言之凿凿啊!” 袁熙又看向默默不语的司马懿问道,“仲达啊,你也说说看!” 司马懿施礼进言道,“回主公,仲达以为曹操定会收缩战线,力求决战,速战速决,故我军当反其道而行之,分散其战线,稳扎稳打,伺机出骑兵袭扰,而这之前先定黑山。” ………………………………………………… 并州太行山。 冥冥之中的事,仿佛都是在无形中慢慢形成,就好比溪成河。河汇海,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就在这时,斥候来报:“渠帅,抓到了几个官兵,他们说是冀州袁家的五公子派来见你的使者,不知该如何处置?” “袁家的公子?他要见我做什么?”张燕有些疑惑,目光中闪动着兴奋的眼神,挥挥手道:“把人带上来,呈上书信一阅览!” 斥候领命,不大会功夫就带了两个使者过来,与其说被抓到的,还不如说他们主动寻找的黑山贼,因为他们刚被袁熙打发过来。 辛毗对着张燕施了一礼:“见过张将军,我奉了五公子的命令来见你,有书信一封呈上,想必将军看完后自有定夺!” 张燕展开书信看了一眼,只有寥寥几行字:“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吾乃冀州大将军袁熙五弟袁显雍,现居讨逆将军。久闻张将军乃是忠义之人,心下甚是仰慕。公若能归顺河北,助我大军安抚太行,当以中郎将职位相授!” 张燕早就有心投靠袁熙,只是袁熙之前对于黑山贼不重视招安以绞杀为主,因此张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张燕正处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对于袁买抛来的橄榄枝,当然会心动。 “此书信果然是五公子手书?”张燕难以掩藏心头的兴奋,满脸喜悦的问道。 辛毗肯定的回答道:“当然是袁将军亲笔书写,我等岂敢冒充!” “五公子现在何处?”张燕已经被袁熙打怕了,如今面对势大的袁家他心里没底。 张燕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这袁家五公子忽悠着自己,最后又不收这支队伍,张燕到最后只怕死了都没地方埋,几万黑山军不把自己挖出来挫骨扬灰,才奇怪了! 辛毗指了指东方:“公子在距此十五里的地方驻兵。” “你速速回去禀报五公子,就说张燕早就有心投奔大将军,只可惜无人引荐。若是五公子真心肯收纳我黑山军,我等愿意归顺,只是张燕不曾一睹五公子尊容,仅凭书信不知是否果真是五公子允诺,心下不安。可否请五公子一见?顺着山谷向东,有一颗五百年的大槐树,两人围抱不来,若是五公子有心,今夜可与我在树下单骑相见,约定归顺之事!”张燕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辛毗有些为难:“若是五公子应允了,难不成我再回来通报张将军么?” “这倒不必!我稍后就动身去那棵大槐树底下等候五公子。” 张燕早就想好了对策,自己先带领几十个人过去隐蔽,要是这袁公子单骑赴约,真心收纳自己,便降了他,要是耍花招,自己也可以先有个防御。 “既然如此,容我等回去通报公子。”辛毗允诺一声,上马和同伴一起告辞。 看着使者走远了,张燕招来几名亲信军候,命令他们暂时统率部队驻扎在山谷里,等自己和这个袁家五公子谈完了条件之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安排完毕之后,张燕带了三十多骑心腹死士,朝东方疾驰,寻找那颗大槐树去了。 说起来,袁买也是赌了一把。 就在袁买和王双、许仪的近卫会合了之后,派出劝降的辛毗回来了,把张燕的话转述了一遍,请袁买自己定夺。 说到辛毗,不得不说一下,自从辛家谋反后,辛毗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为了破局,辛毗厚着脸皮把自己女儿辛宪英许配给了袁熙五弟袁买为妻,面对辛家的投诚。 袁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辛宪英这个小才女和袁熙无缘了,当然有了蔡琰这个大才女,袁熙也就不惦记辛宪英了。 “公子不可孤身涉险,万一这张燕耍诈,公子将陷于危难中。”辛毗虽然足智多谋,但也明白如果袁熙的弟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就不一定了。 袁买坚决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张燕突然来降,是真心还是诈降不敢妄下评论,可是现在他被自己的二哥袁熙打得晕头转向;他应该不会再想到诈降之策,要是那样的话他就不叫张燕,就是诸葛亮或者司马懿了! “我相信张燕一定是真心来投的,我这就去会会他。”袁买背上强弓,挂上箭壶,腰悬宝剑,准备去大槐树底下会会张燕。 辛毗劝谏道:“公子倘若执意要去,可带领三百人护卫,倘若张燕使诈,恐怕要陷于险境!” “不怕他使诈,我的马快,倘若张燕玩阴的,我拨马就走!”袁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 袁买走后,辛毗不放心,召唤了王双过来,让他率领三百精锐紧随其后,以防张燕发难。安排好了之后,方才放下心来,传令全军暂时休息,等待袁买和张燕的谈判结果。 山林槐树之下。 “来的可是袁家的五公子?”张燕远远的看到一匹马缓缓奔跑了过来,大声喊了一句。 “正是!”袁买隔着十丈的距离停下马来,答应了一声,“我正是大将军袁熙五弟,袁买袁显雍是也。想必前面的这位便是张燕将军了?” 看到袁买气度从容,不慌不忙,张燕翻身下马,施礼道:“小人正是张燕,拜见公子。” 袁买静静的盯着张燕,道:“燕兄,伱若是能肯率领黑山军归附袁氏,我袁家必然以国士之礼待之。绝不食言!他曰等我袁家霸业有成,你便是封侯拜将之中的一个。到时伱我弟兄一同率兵会尽天下豪杰,岂不痛快?” 张燕看了袁买一会,似是在寻思,似是在思考,似是在踌躇犹豫。 少时。却见这壮汉露出了一个豪迈的笑容,点头道:“要接纳黑山军,这可是伱自己说的,老子可没求伱。” 袁买见他此刻还好着面子,不由暗笑。点头回答道:“是了,就算袁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张燕闻言一怒:“伱拐弯抹角,骂老子是耗子吗?不过话说回来。老子虽是相中了伱,但各部渠帅究竟同意不同意却还是个未知之数。手下兵马亦需整合,伱若信得过老子。给老子两个月!待老子只会黑山军各部,尽陇麾下之心,一切准备妥当,定来投伱,如何?” 袁买点了点头,亦道:“好!两个月后!我亦是会劝说二哥,接纳黑山军,化敌为友,共谋天下!” “好,公子单骑赴约,便知道是守信用之人。我这就回去整理本部人马。”张燕为了取得袁买的信任,主动献上了投名状。 “好,一言为定,到时我率大军过谷接应!”袁买许诺道。 群山之间,雪地之上,两只宽大的手中做誓相击,定下了生死之交,男人之间的约定。 史称中山王雪地说张燕。 定下了约定,出了山林,二人随即分道扬镳。 第279章 决战 河北邺城,大将军府,内宅书房。 袁熙召来了自己最重要的两大部门首脑张纮和刘晔前来议事。 “好了,说说幽州那面的屯田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袁熙直接进入主题,开口问刘晔道。 刘晔轻轻的一拱手,说道:“自主公攻克蓟城,休养生息时起,田畴便一直总览幽州之地的农业,幽州的土质特殊,虽严寒却粮产丰富,如今俨然成为了我军后方不可或缺的一大敖仓,实乃幸中之幸也。” 袁熙点了点头,随即顿了顿问道:“我三弟,在那面过得还算不错?” 刘晔点了点头,回复道:“还算不错,有酒有肉的富家翁生活而已。” 袁熙点了点头道:“嗯,那就好。” 张纮也点了点头,道:“主公……仁慈。” 袁熙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缓缓地道:“如今我后方的祸乱已经全部排除,兵马也已经操练完毕,各地的屯田也进行的非常顺利,仓库盈满,河北之地,已是回复了当年白马之战前的鼎盛之势,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子纲先生,我们是不是时候应该起兵南下了?” 这次张纮在,所以袁熙希望得到老师张纮的支持,这样他心中就多几分把握。 张纮闻言,双眸精光一闪,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我军已然全部训练精熟,战力绝非当年可比!正是时机一举南下,消灭曹操,迎回天子,创不世之袁氏霸业!” “什么时候起兵得当?”袁熙抬头问他道。 张纮想了一想,道:“开春,我等集结兵马,制定战略,收集粮秣辎重,稳妥的话,当在开春后起兵最为合适……且这段时间,老朽以为应该先写讨贼檄文一篇,发布天下,以承我军征曹之正义,唾曹贼之巨奸,以揽民心所向!” 袁熙轻轻地一拍手,道:“不错,写檄文,骂曹操,这个主意不错……由谁执笔比较好?” 张纮闻言笑道:“自当以陈琳为佳。” 袁熙想了一想,道:“陈琳笔法虽好,可惜骂人实在是太雅了,不够过瘾……这样,就让陈琳写一篇讨贼檄文,我自己也写一篇,两篇一块昭告天下,正好也让天下人瞧瞧我袁熙的笔力!” 见老师张纮意见,和郭嘉、贾诩、司马懿等人所说,大体等同,所以袁熙心中有了底。 于是袁熙趁兴说道,“老师你看,由我来写如何?” 张纮闻言大惊,急忙摇头道:“显奕?你写檄文?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不可不行,这事就这么定了!”袁熙任性决断道。 接下来张纮和刘晔的暗卫、影卫系统也随机而动,一切都为了袁曹决战。 天下风云一时属望河北中原,天下诸侯屏息而立,不敢多事闹腾。 在张纮的力劝下,袁熙采取了折中的办法,由自己口述,由主簿陈琳带笔。 陈琳的笔法休道是在河北,就是放眼整个天下,那也几乎是无人可及的,想当年,袁绍在欲起兵征讨曹操之前,就是曾让陈琳执笔舞墨,对曹操进行了檄文抨击。 正巧当初的曹操正处在头风病发作的时期,见了陈琳的文章,不由顿时起了一身的冷汗,浑身活力四射,疾病全消。 他连忙从床上蹦起来,开口称赞,赞不绝口,却也是当时的一大奇事。 如今时隔多年,古人已随风而逝,新人重来,施展的手法却依旧是如出一撤,檄文讨贼法,就连执笔者都是陈琳一人,唯一不同的是,当年事袁绍声讨的是曹操,如今是其子袁熙接位,一切的一切,依旧是恍如昨日之始。 晋王李存勖讨伐梁太祖朱温时,就少了一篇这样的讨贼檄文,不然真的就好看了。 檄文很快便被昭榜出来,又北向南传遍天下,自然而然,身为京师重镇的许都,也自然是在这被传播的领域之内。 当檄文传到了许都丞相府的时候,曹操与其麾下众臣正在召开军事会议,讨论河北方面如今正在进行的,大规模的军事政治动作。 当斥候的禀报声随着脚步声传到众人耳旁的时候,曹操的嘴角不由地刮起了一丝微笑。 “果然来了,袁熙这小子,行事风格和套路却是和他老子差不了多少,打便打了,居然还弄得什么檄文,呵呵,四世三公的豪门就是愿意弄这些无用之举……把檄文打开,念出来让孤听听。”曹操不屑说道。 几年的时光,曹操的改变还是非常大的,当年仅仅是略显银稍的头发如今已是变成了大半的白丝,脸色的褶皱似是比当年多了一辈,却也难怪,如今的曹操早已是五十有余,在这个时代来说,年纪已经是足矣当爷的人物了。 然,唯独不变的,却是他的精神气和内敛的霸气,比起当年仍旧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而弥坚。真不愧是写出《龟虽寿》的英雄人物啊。不服不行。 探子依照曹操之言,随即将陈琳的文章展开,细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然后用清脆爽朗不高不低地声音,将上面的檄文一字一顿的念将出来。 檄文的内容无非是旧调重弹,怒斥曹操欺君罔上,荼毒忠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等种种恶行而已,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这些话虽然曹操和其麾下的武将们和谋士虽然早已听了无数遍,但由陈琳的笔和辞藻写将出来,却依旧是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言辞之华丽犀锋,反复让人感觉这篇文章实在是让人无法超越,无法比拟。 曹操风轻云淡,一脸无状的听完了探子读完檄文上的最后一个字,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胡须,感慨而叹道:“几年之前,听陈琳第一次檄文的时候,孤就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如今时隔多年,再品其文章,此种感觉不但没有淡薄,反而是越发的浓烈了,陈琳此人,真乃是当世文豪,我若有一日克复河北,必然收此人与麾下,以娱文情也!” 说到这里,便见曹操转了转头,看向周边的几位主要谋主,众谋主皆是点头,似也是很欣赏陈琳的绝代文华。 厅堂之内,那名替曹操念檄文的探子似是有些犹豫,小心地看了一眼曹操一眼。 顿了顿后,他轻声道:“主公,这檄文下面,还有一段,念不念啊?” 曹操半瞌着双目,一手摸着胡须,一手轻打着桌案,仿佛仍旧沉溺在陈琳的文华之中,闻言似是并没有多怀疑什么,轻轻地一挥大袖子,豪放道:“念,有什么不能念的!如此佳文,孤自当品读到最后,大声地念出来!” “诺~!”探子遵照曹操之命,将檄文铺开,瞅了瞅下一段,继续地朗声开口读道。 “曹世叔,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尚能饭否?” 听了这一句之后,便见满帐众人,尽皆失态。 曹操目瞪口呆,一脸诧然地看着满面窘态的探子,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来好。 曹操状若无物的继续捋着胡须,冲着那探子挥了挥手,道:“念。” 探子点了点头,低首继续朗声读道:“小侄觉得世叔应该过得不好,听了陈琳的檄文之后,你虽然是满腹怨气,但一定还会故作淡定。” “咳、咳、咳!”曹操听到这里,不由地一阵咳嗽,摸着胡须的手也急忙撤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对着那探子继续道:“再念!念完!” 探子心底看了曹操一眼,继续读道:“我河北之主袁熙,即将要起倾国之兵攻打河南!世叔你拥天子以令诸侯,已经有几年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汉家天子,乃是天下共主,岂尔何得?轮也该轮到我来拥立一下了?小侄当与世叔会猎中原。” 曹操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猛然一拍桌案,对着两旁的文武怒道:“听听,你们听听!这个混账东西,他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轮也该轮到他一下?他把天子当成了什么?” 众人:“…………” 曹操面色铁青,冷冷地看了诸人一圈,道:“诸公,你们怎么看?” 夏侯惇一脸的义愤填膺之色,挥着拳头气愤地起身道:“混蛋!太混蛋!这文章让他写的,简直俗不可耐!这样的混蛋也配当个一方之主?等我军胜利我一定弄死他!” 曹操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萧索地叹道:“孤是问对袁熙出兵的事怎么看,又没问你们这个。” 文臣的班子中,荀攸出列道:“主公,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尽快拦住袁熙的攻势为宜,以某度之,河北四州,地广民众,冀州人口密集,并州民风彪悍,幽州马匹精良,青州资源丰富,再加上袁熙休养生息二年,势力已然突破极点,比之当年袁绍鼎盛之时,其势更重,以袁熙心性,竟然敢夸下海口南征,则其必然已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某料定,袁熙必然不会仿效当年袁绍的直攻之法,他必然是以兵多粮广的优势,将兵马从各路分冲进军,一路取徐州,一路取陈留中州,一路取濮阳,一路取平津,以尽显优势,主公当立刻组织兵马,对这几处进行排兵布阵,立营制策,以阻袁军大兵压境!” 曹操闻言沉思良久,随即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天,似是若有所思,良久之后,终于长叹口气,道:“生子如此,夫复何求!本初,你的儿子代你来找孤讨债了………” 汉建安五年(公元199年)春。 虽然兖州发出了备战的传令,但在这一年之计之,乡民百姓还是要周而复始地春播耕作。此时已经春末夏初,天气逐渐升温,齐鲁大地的原野上一派绿茫茫的生机。 鲁国治地虽然不大,但历史上曾创造出灿烂的文化,一场齐鲁长勺之战,更是让一代霸主齐桓公饮恨。 泰山与大岘山、梁父山是齐南天险,两山之间的平原是齐鲁两地的通途,占据泰山与奉高的青州军可以依险而守,无疑处在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 一支五千多步骑的青州军越过长勺古战场,迅速向鲁县行 鲁县并不大,但经过曹仁两年多的经营,已经成为兖州军抗击青州军入侵的桥头堡。 “将军,发现几千数的青州军,距鲁县不足十里!”斥候飞快地跑进了驻所。 正在会客的曹仁、曹休都是大吃一惊,虽然从年初开始就有备战,但此时刚刚春播完,城外百姓没有撤离。 “子孝族叔,让末将率一支精兵前去阻截!”曹休请命道。 “此时据险而阻已经来不及,鲁县城东北有洙水,是两军比夺的水源要地,文烈你领两千精兵占据洙水旁高地,与县城成犄角之势,共同抗击青州军攻城!”曹仁吩咐道。 正当年少的曹休欣然领命,急匆匆地下去集结兵卒。 青州军两千骑兵很快开赴鲁县城外,一员红脸黑须的大将策马来到最前。 他手持一柄长斧。样貌硬朗气度不凡,正是袁熙拜的安东将军徐晃。 徐晃对着身后几个部将道:“洙水从鲁县北面流过,此河不深可以泅渡。但这又是鲁县重要水源,只要占据上游,就等于掌控了此战取胜关键。河岸不利于骑兵作战,你们率兵沿河射箭袭扰敌兵。等步卒跟上来后夺取上游高地!” “喏!”几个哄然领命,他们立即带本部兵马前行。 两千多兖州兵已经开赴出城,青州骑兵就向对岸射箭袭扰。 “嗖!嗖!”青州骑兵骑射功夫不差,特别是这支青州军地先锋,他们是军中精锐。 “立盾!立盾!”曹休不停地喊道。虽然兖州兵配有盾牌,但被不停的骑射扰乱了阵脚。 虽然兖州兵一阵忙乱,但在曹休收拢下渐渐组成了队列。=== “前部半渡射杀!”张下令道。 青州骑兵得令,分下一半人涉水来到河中心,在近距离下他们再次张弓射箭。 “好啊,竟敢如此进攻!”曹休一阵冷笑。 “第一曲下水去击杀敌军!” “哗啦啦!”六百多兖州军步卒冲下洙水,在河中他们可不惧怕骑兵。 “撤!”徐晃一声令下,旌旗随之舞动,河中的骑兵也纷纷跑上岸来。 “嗖!嗖!”河岸上剩余地骑兵凭着精湛的箭术,一齐仰天抛射。 “顶不住啦!”“追不上,不要上去!”下河的兖州兵被这一阵齐射阻截住,伤亡了百多兵卒。 看着退回岸边的兖州兵,徐晃再次下令袭扰,双方弓箭手也凭着本事对射起来。 第280章 交锋 北面一阵烟尘扬起。青州军步卒终于开赴到了鲁县北面,三千多步卒沿河排开,弓弩上箭盾牌立起,就等主将一声令下。 身材高大但面貌平凡地纪灵策马上前,拱手行礼道,“公明将军。末将率部赶到。请将军下令渡河。” 徐晃提斧指向洙水上游高地,吩咐道,“必须一举拿下此地。等弓弩手五轮漫射后,无论齐射后什么情况,务必渡河!” “喏!”纪灵紧紧抓住三尖两刃刀。 虽然袁术有过辉煌的时刻,但袁术喜欢对部下临机授命。若是正确的命令也就罢了,但袁术好大喜功,往往是对手下多般掣肘,使得纪灵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这次投靠了青州军,纪灵希望能凭着本事建立一番功业。 “哗啦啦!”千多青州兵率先下河,他们淌水进攻,虽然步履艰难,但他们身披重甲倒不怕对面的羽箭。 看到青州步卒前部已经到了河中,曹休立马率领长矛手出击。成排的长矛手齐齐刺出,将半渡的青州兵挡住。 “将军,青州兵在上游又渡河啦!”旁边的副将惊慌地喊道。 曹休急忙跨上战马,下令道,“让城中再派些兵马来驰援,后曲跟我去阻敌!” 徐晃一马当先,一夹马腹,战马跃上了对面河岸。后面五百骑兵跟着纷纷跃上河岸。 “突进!”徐晃提斧喊道,这河岸边可都是卵石,骑兵在这作战只能是送死。 “哧溜溜!”青州骑兵拉起缰绳,策马跟着主将徐晃远离河岸。 曹休率部赶到上面河岸时,徐晃已经离开河岸百步,而后面又有千多青州步卒冲进水中,准备强度过河。 “射!”徐晃喊了声,他策马向下游方向疾驰。 五百多青州骑兵也跟着,他们张开弓射出一阵羽箭。 曹休这几百人虽然占据河岸有利地势,但被两面夹击之下逐渐显得狼狈,特别登上岸的那些骑兵的袭扰。 桥蕤、李丰两将提盾跟在兵卒后面,他们终于逼退曹休那几百人登上岸。 “撤到下面去!”曹休见青州兵登岸,果断地撤到下面地河边高地。 方才曹休一分兵,下面的青州军在纪灵的督促下,也登上河岸,跟高地上的兖州兵对恃起来。 高地不到两丈,也只能容千多人立脚,所以剩下的兖州兵,就不得不跟青州兵厮杀在一起,本来主动的战局变成了被动局面。 曹休带着四十多亲兵殿后,而徐晃则率领骑兵追上前,死死咬住。 “叮!”斧枪交击。曹休准备不足,又是回身反击,右臂被震得发麻。 徐晃得势不饶人,再次回身砍出。斧尖顺着一扑,正正点在曹休右臂上。 “呀!”曹休闷哼一声,他手中长枪已经落地,鲜血也缓缓浸湿了肩甲。 徐晃又一夹马腹,策马追上两步后,挺斧直砍曹休后心,准备拿下首杀。 “嗖!”一支羽箭袭至。直逼徐晃面门。 徐晃不得已,只能侧身让曹休离开攻击范围。自己是统兵大将没必要死磕。 缓了缓后,这时徐晃看清了迎面而来的敌手,是个身披甲胃地大将,身份不凡,还有四十多同样披精甲的骑兵。 “杀!”徐晃大喝一声率部冲向前。 身披甲胃的大将让过曹休后提起了强弓,他身后四十多骑同样抬起兵刃。 一经交手,徐晃才发现这四十多骑是个个身手不凡,他们左冲右突,硬是在徐晃多数骑兵合围下冲回高地边。 曹休焦急地张望上面地战况,等那员大将回到高地边,他才松开一口气,“子孝将军。末将没有能将青州兵挡住,还要你出来援救。” 那员大将就是曹仁,他身旁这四十多骑都是随他多年的亲兵,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武艺不凡的精壮。 “是我轻敌了,让你两千多人就来抵挡青州兵。这条水源十分重要,现在我带来三千人,足以守住这块地方!”曹仁徐徐说道。 曹仁的话刚说完,青州兵又发起一阵进攻。双方兵卒围绕这块必争地水地,展开惨烈厮杀,高地上也是数度告急。 这边是孙子兵法中的必争之地。得之生,失之死,比方说东北的塔山战役。 天际昏黄,洙水也染上了片片猩红,厮杀声从上午到这时就没有停歇过,双方兵卒都是分成几部轮番上阵。 “将军。吃些烤饼。”副将郝昭将一团干粮递给徐晃。 徐晃接过烤饼就着河水吃了起来。其他地兵卒也是趁着空挡吃起干粮。 “徐将军,我看如此下去很难攻下这片水源。不如派出骑兵迂回夺取城县如何!”部将郝昭建议道。 徐晃眼前一亮,不由说道,“伯通,说说你地看法!” “兖州兵十分难缠。硬拼的话拿下这里要付出不少伤亡,虽然沮授将军只让我们夺取水源,但我看兖州兵出城匆忙,没有携带干粮,到这时才派出一些兵卒回城取来。”郝昭指着远处地县城,“曹仁也知道这片水源的重要,他将重兵部属到这,那么县城想必空虚,我军骑兵趁着他们回城取粮地空当,想必有机可乘!” 徐晃大笑道,“伯通此言暗合用兵之法,正合我意!这两千骑在此展不开,用来奇袭再好不过了!只是这里的步卒需要你来统领。” “定当牵制住曹仁!”郝昭说道。 等到天色再朦胧些,郝昭指挥步卒轮番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势。而两千骑兵趁着天色,采取先南后东北的路线,迅速向鲁县突进。 “快将干粮搬到车上,那个柴火也要!”兖州军牙门将呼喝道。 兵卒们忙碌地将粮食和锅瓮装车,外面厮杀地兵卒虽然没有心思吃食,但停止交战后他们必定会饥疲难当。装好粮食柴火的手推车被送往洙水边,城门边也燃起了火把。 “滴滴答!”一阵阵马蹄声传来,等守兵借着火把看清楚时,青州骑兵已经迅速奔到他们跟前不远处了。 “敌袭,青州人啊!”守兵吩咐大声呼喊。 “哼!”徐晃一马当先,战马疾驰中砍倒几个守兵,他径直奔向指挥搬运的敌将。 “杀!”青州骑兵一边呼喝着,一边敲打起小型战鼓。 如今鲁县守城的兖州军不过两千,又有不少兵卒被分去送粮,他们被青州军这一阵奇袭惊住,顿时慌乱不已。 鸣金示警声不断,但越是如此,就越增加的守兵的惊慌。昏暗的天色中他们看不清来了多少青州兵,胆小的已经躲开老远,将领们想要集结起部下,但城们附近一片混乱。 城外的兖州兵自然也听到金鼓声,他们吃惊之余,阵脚不免散乱开一些。 此时曹仁也看到后方火光大起。 “不好,是青州军袭城!”曹仁一个激灵,懊恼自己地大意。 “子孝将军。这里有我,你快率兵回去!”曹休急道。 曹仁看了眼手臂受伤的曹休,关切地吩咐道:“稳住阵型据高而守。千万等我回来!” 说完,曹仁带领所部两千人撤出河岸,朝着鲁县急进而去。 青州军哪肯放过曹仁,在郝昭调度下,桥蕤、张勋率领近千人尾追上去缠住曹仁。 他们知道。只要拖住曹仁鲁县就能到手,那时城外地兖州军不战自溃。 曹仁急怒非常,他提起长刀带着四十多精骑亲兵冲在最前,狠狠地劈开挡道的青州兵。 桥蕤纵马赶至,他挥起长戟就刺向曹仁,张勋也挺起长枪击杀曹仁的亲兵。 曹仁向来好弓马弋猎,他地骑术十分精湛,两个疾驰就将桥蕤甩到一旁,长刀削向桥蕤面门。 “铛!”桥蕤地兜鍪被削掉,他本人也被震得两眼发黑。 曹仁回转刀身。正要了结了桥蕤,但这时“哄”的一声,约五百骑从昏暗地空地杀出。 这使曹仁略微分神,桥蕤趁此调转战马闪过一旁。 曹仁回过神来,取出强弓,“嗖!”一支羽箭直奔桥蕤而去。 桥蕤眼前晕乎,隐约间察觉有箭支射来,他伏下身。但还是被射中肩头滚落下马。 “嗤!”跟在曹仁后面地亲兵精骑一刀砍下桥蕤地首级!曹军实现了首杀。 “杀啊!”两侧的伏兵个个卯足了嗓门大声叫喊,他们本来不是十分多人,但是这瞬间却是声势十足,将兖州兵卒惊愣住。 徐晃早料到曹仁会回军鲁县,于是他让五百骑潜伏道旁。将回援的兖州兵队列冲散。 曹仁虽然被称为悍勇。但终究不是鬼神,兖州兵从早战到此时已经疲惫。 他们有没有怎么分到吃食,如今被两相夹击。兵卒们虚弱又惊慌。 看着被冲散开的部下,曹仁心知已经无法阻止败势,于是领着亲兵精骑率先冲向后方跟曹休汇合,随后且战且退,向任城逃去。 大局已定,袁曹东方战局初战以袁熙小胜开局,虽然折了一将,但终究是赢了。 曹仁曹休退却后,郝昭分出一半兵卒追击,另一半人马攻进鲁县协助纪灵所部。 “首战夺城,咱们立下首功啊,这回可露脸啦!”张勋呵呵笑道。 “不过那曹仁还真是不要命,几十骑就敢在大军中来回冲突,桥蕤也不幸被杀。”张勋突然又心有余悸道,多少有些悲戚。 “身为大将,就要有身死沙场的觉悟。”郝昭叹了一口气,再问道:“徐将军,城中粮草辎重可多?” “曹仁在此经营许久,囤积有不少粮秣辎重,我军可屯兵鲁县,作为临时屯粮据点。”徐晃说道。 “那马上遣人报与沮授将军。”郝昭说道。 “郝将军你率部留驻此地休整,我率所部骑兵追击曹仁。”徐晃说道。 “难道不等后续兵马吗?刚刚一场苦战,不休息的话你们哪能撑得住!”郝昭担忧道。 徐晃摇摇头,解释道,“我此去要不能截住曹仁,也要赶在他之前到达任城,否则给他赶到任城的话,必会组织起兵马顽抗。” 徐晃的策略和李世民打薛仁杲时一样。 “你是想将曹仁逼到山阳或济阴去?”郝昭问道。 “我军要深入敌境,那样就需持续作战,不断转进!死战到底。”徐晃答道。 “嗯,我等也会快速赶上徐将军的!”郝昭一抱拳。 “后续的骑兵估计一两个时辰后到达,统兵的是太史慈,到时伯通你让他快速追上,我等休息半个时辰,喂了马料就走!”徐晃坚决道。 鲁国之战拉开曹袁决战的序幕,青州军先锋徐晃、纪灵采用奔袭、迂回之战术夺下鲁县,缴获曹仁囤积在此地地大量物资,打开了通往兖州纵深的门户。 此次战役也给了徐晃死后进入凌霄阁奠定了基础,并享受陪葬乾陵特殊待遇。 河水奔腾不息,冀州兖州水域的河内、白马津、延津、濮阳几处均有上万的袁军抢渡,一时间河面上遍布舟船,场面蔚为壮观。 濮阳段水域,青州军十八艘斗舰横渡河水,船上的弓弩齐发,将曹军船只避开。 卞喜披甲站在河岸边上。他指挥兵卒用弓弩向靠近的斗舰还击。 最前面的是持盾持枪地步卒,后面成排的弓弩手不断激射,试图阻挡青州军船只靠近岸边。 徐盛持盾立于甲板上。他冷蔑地瞧着被击沉地兖州船只,下令道,“众将听令,将船横向,所有弓弩向中间百步距离齐射!” 旌旗摇动,十多艘斗舰一字排开。船上地兵卒都用强弩不断交替射箭,一时间河岸上一段百步宽的区域被箭雨覆盖住。 后面不断有舟船跟上,一艘艘的舟船连起来,跑上的水军兵卒,就用铁索麻绳将舟船连起。不久,一道浮桥横跨河面,青州军兵卒纷纷通过浮桥抢攻河岸。 “弓弩手快,不要给他们上岸!”卞喜不断叫喊。 兖州兵围在浮桥两侧河岸边上,虽然青州兵抢占了几十步宽地河岸,但还有被他们赶下河地危险。 徐盛吆喝一声,带着五十多个亲兵跑到斗舰另一侧。他们除去身上铠甲。只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不用看就知道是徐盛地河北水军。 “咕咚咚!”五十多水兵跳进了河水中,虽然河水依然清凉刺骨,但对于在江河间讨生活的他们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地事。 “哗!哗!”河边冒出一朵朵水花,五十多水兵从兖州兵侧后快速跑上岸。 “杀!”徐盛一声怒喝,带着水军径直杀向指挥的卞喜。 兖州兵一直回转不过来,硬是被徐盛冲出一条缝。 卞喜看到袭击过来的青州兵不多。一时放下心来,高声喊道,“给我灭了青州贼寇!” 说完,卞喜带着两百多长枪兵围向了徐盛,他也想在袁曹大决战中立功。 毕竟袁曹大决战可是要载入史册的。 徐盛冷笑一声,用盾格挡住长枪,他身子不断冲突跳移。在其他水兵配合下。不一会就冲到卞喜面前,水军首杀就看这一遭了。 卞喜也冷笑一声,他自恃武勇。又使用流星锤这种怪异兵器,不少大将都曾在他手下吃亏。所以他有点瞧不上徐盛。 “嗡!”流星锤的锤头飞向徐盛。当真是声势骇人。 “铛!”盾牌跟锤头交击,铁皮被打陷,饶是徐盛也被震得左手发麻。 “喝啊!”徐盛怒喝一声,左手放开了盾牌,他双脚点地在卞喜发动第二次进攻前,飞身奔到他右侧,手中特制的环首钢刀迅猛地劈出。“哧!”卞喜地头颅被砍飞在地上。 “杀啊!”徐盛狞笑着劈砍周围的兖州兵。 主将一死,旁边的兖州兵纷纷溃散开,加上涌上岸的青州兵越来越多,兖州军的沿岸防线宣告破灭。 率先登岸的韩猛立即召集起部众,共得一千骑和三千步卒,接着韩猛带着兵马追杀溃逃的兖州兵。 韩猛冲在最前,他带着一千骑沿途砍杀溃逃的兖州兵,不怎么费力就追杀到濮阳城外两里。 这时濮阳方向突然杀出一支兵马,也有两千多人,为首的是驻守濮阳地吕虔。 不得已,韩猛一拉缰绳,他带着骑兵只好绕着兖州兵射箭,以减缓其攻势。 “稳住阵脚,弓箭手还击!”吕虔下令道。 兖州兵多为步卒,他们结成方阵,外面的长枪兵立起盾牌,里面一排的弓箭手射箭还击,甚是严密有章法。 韩猛率部围着兖州兵袭扰,但是吕虔防的严密,不是冲击上去的话,很难击败他们。 太宗宣武帝实录1 太宗宣武帝袁熙建立大晋后,发妻高月被立为皇后,高月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和长孙皇后一样经常劝丈夫袁熙勤于政事。 袁熙每每做出荒唐的事情她都要加以指正。宣武帝袁熙对高月很是敬重。 袁熙为了表达对她的宠爱,想要修建一座“凤仪宫”。 司空田丰立刻坚决反对,劝袁熙道,“陛下龙兴未久,不宜在这样大兴土木,现在大晋草创国力空虚,百姓尚未得到恩德,必然会怨声载道。如果再折腾下去,国家就危险了。” 听了这话,太宗宣武帝袁熙火冒三丈,怒骂道:“朕贵为天子,修一个宫殿还需要问你这样的老匹夫吗?来人,把田丰给朕抓起来,连同他的妻子儿女一起斩首。” 没想到田丰倔脾气,挣脱了武士,跑到御花园里,用铁链把自己紧紧地绑在一棵梨树上,铁链围着腰转了几个圈,然后上了锁。 赶来的武士想要把他拉出去斩了,但是打不开铁索,干着急没办法。 田丰还在向宫里大喊道:“陛下,我被杀没什么可惜的,我是尽忠而死。可天下人都会骂陛下是昏君的啊,陛下三思啊。” 太宗宣武帝袁熙在大殿听得田丰狂言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把田丰斩首。 此时皇后高月闻讯立马赶来,正色劝解说道:“承蒙陛下厚爱,特意为无垢修建宫殿,我感到莫大的荣幸。但是田丰乃是开国元勋,直言敢谏的忠臣,这样的大臣正是国家需要的。如果这样的忠臣因为我的缘故被杀,我岂不成了妲己褒姒那样的千古罪人。我看过不少妇人祸国的例子,一直引以为戒,想不到自己今天也要变成那样的女人了。如果陛下您执意要杀田司空,那么无垢宁愿自杀,也不留万世骂名。”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袁熙看到高月如此,刚才冲冲的怒火立马灰飞烟灭。 马上着虎侯许褚前去赦免了田丰。 第281章 受挫 就在韩猛犯愁时,后面三千多步卒跟上来,他们也结成方阵向兖州兵缓缓逼上去。 “嗖!嗖!”双方都放出羽箭。 两支步卒靠得越来越近,终于逼近到一丈宽地距离,展开了冲击。 “杀!”青州兵长枪兵突杀上去,跟兖州兵近距离激烈格斗。 韩猛率部适时在两边掩护,只一刻钟时间,兖州兵就被逼退十多步。 “众将听令,前排变后排,后排变前排,全军缓缓后退!”吕虔下令道。 接着兖州兵在吕虔沉稳的指挥下,徐徐后退,一直退到了城墙边上。 “杀上去,夺下城门!”韩猛喊道。 “杀啊!”青州军步骑配合,挟着小胜气势恢宏地冲向前,大有一举夺下城门之势。 等青州兵靠近,韩猛才发觉不对,原来濮阳城外挖了不少地壕沟,又堆起一段段垒垣。 “杀啊!”濮阳城上鼓声震天,垒垣中突然冒出了一排排的强弓手,显然早有准备。 “嗖!嗖!”兖州兵强弓手一阵齐射,如此近距地箭雨,瞬间爆炸般扑向前排的青州兵,青州兵顿时被射倒一排。 韩猛一个激灵,他跳下战马滚向后面,避过前面一轮箭雨,接着他又拿过亲兵递上地盾牌,但是他的战马很不幸,中了五六支羽箭,立时倒地悲鸣,这显然被埋伏了。 “杀!”吕虔挥动佩刀,在他的命令下,原本撤退的兖州兵,立即杀回头来了个回马枪。 垒垣边的强弓手又是一轮漫射,虽然效果不如前一次,但还是不少青州兵中间毙命。 青州兵士气被夺,经不住兖州兵冲击,一时间是一退再退,战场节奏即刻被打乱。 韩猛提刀断后,他劈砍着冲上前的兖州兵。但是后面的青州兵越退越快,韩猛跟亲兵队一下被兖州兵围上了。 “活抓敌将!”兖州兵士气高昂,一个个红着眼高声呼喝。 袁熙策马通过了浮桥,后续为数五万的袁军,也源源不断地开赴河南。 这次攻略兖州,除了镇守幽州并州的文武,冀州一众文臣武将大都随军出征,只留下田丰、许攸、审配、荀谌、陈琳、辛毗、陈群几人留守统筹粮秣辎重。 这是一场旷世之战,一场袁曹最终的中原大决战,更是载入史册的战争洪荒史诗。 史称太宗宣武帝与曹操会猎中原。 青州军出动十万步卒,一万骑军。主帅沮授,陈登为军师,顾雍为护军,徐晃为副将。 郝昭、臧霸、周仓、纪灵、还有归降的朱灵都受沮授节制,而一万骑军是冀州青州精骑,由调回青州的太史慈统领。 冀州方面出动步卒十万,骑军一万。主帅袁熙,文臣为郭嘉、贾诩、司马懿、郭图,钟繇、逢纪、崔琰,武将有颜良、文丑、高览、韩猛、蒋奇、淳于琼、蒋义渠、赵睿,张合、张绣、糜维、糜芳。 其中张辽、赵云统领包括近卫骁骑、乌桓突骑在内的一万骑兵,乌桓将领乌桑、段匹磾统领二万乌桓骑兵。 “千里河水,即便是敖仓、延津、白马津、濮阳四处,曹操也不得不分兵防守,大将军这招四处出击,大张声势当真是妙啊,特别是在孟津大张旗鼓将曹贼吸引过去。”郭图称赞道。 带着一众臣属策马而行的袁熙回过头,徐徐说道,“呵呵,这就是我军占据主动的结果,河内敖仓距离许县最近,即便知道那里是虚张声势,但曹操也不得不重兵设防,他赌不起。” 郭图脸上露出钦佩之色,谄媚奉承说道,“都说古之名将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我看不过如此,大将军用兵堪比韩信呐。” 袁熙笑了笑,谦虚说道,“这些都是跟奉孝、文和、仲达他们一起商议出来的,并非我一人之智,你也不用如此吹捧与我。” “那大将军也是众人之首也。”郭图说着又问道:“那大将军为何不在濮阳虚张声势。而从敖仓直取许县?这是何也?” “从河内出兵虽然道途最短,但沿途山势险峻,如嵩山就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加上兖州军肯定会在那重点布防。所以从河内进军看似道途最便捷,实则最费时费力。”贾诩代为答道。 “嗯,文和所说没错,让在河内的袁买所部,沿河下到延津登岸。”袁熙吩咐道。 “报!大将军,韩猛击破敌军后追至濮阳城下,不料中伏。韩将军被敌军追击三里。所部多有伤亡。”传令官禀报道。 “这个韩猛也太不小心了。初战就失利,这是大大折损了我军军威啊!”逢纪恼怒道。 “濮阳守将是谁?”袁熙脸色一沉问道。 “据探来的消息得知,如果曹操没有临时换将的话。应当是吕虔。”贾诩答道。 几人说话间,神情狼狈的韩猛和意气风发的徐盛来到复命,显然两人处境不同。 “大将军,末将率部接应韩将军,并将兖州兵打退回城。”徐盛禀报道。 “文向果然骁勇,不错。”袁熙笑着说道。 “大将军,末将轻敌冒进以致伤亡过千,请治罪!”韩猛羞愤半跪说道。 “所谓佯北勿从。韩猛你也是身经百战地老将了。居然连敌兵真败还是佯北都分辨不出,分明是贪功冒进!”袁熙冷冷地责备道。 韩猛低下头去。他自己确实是过于轻敌了,但主要还是吕虔防备周密。垒垣沟壕又是早有准备。 “取来行军图!”袁熙没给韩猛好脸色,接着吩咐道。 许褚得令,立即带人搬来行军图摊在地上,跟在袁熙身旁的一众文武都聚过来。 “曹操不可能每城必守,他没有那么多兵马粮草。所以他们肯定是占据几个争地,妄图消耗我军实力。其后将我军阻挠在济水一线,好守住陈留、许县。其后嘛,估计是曹操擅长的出奇兵断人后路。”袁熙说道。 “所以我军不能犯了上次白马之战地疏忽,将濮阳等地忽略掉,导致后来有了被袭后路的危险。”钟繇出列说道。 “那就是说,要将濮阳、鄄城、白马、武原这些前沿争地都拿下,以便步步推进。”逢纪说道。 “不行,不行。”袁熙赶紧否决道,“攻城乃下下之策,像濮阳这样的坚城,强行攻下我军兵卒必定大量伤亡。” “这强攻不行,难道要留下一支兵马监视?”郭图问道。 袁熙没有回答,问道:“鄄城、白马、武原、阳武这几处的守将分别是谁?” “吕虔卞喜守濮阳,李通刘延守白马,于禁杨丑守鄄城,曹洪守武原,其余的就不得而知了。其中濮阳、鄄城两地防备严密,恐怕各有五千兵马,白马如今只是一座屯兵土城。”贾诩答道。 “濮阳城坚兵精不好轻取,鄄城在曹操布置地防线中最为边缘,可分兵攻取之。其后留下部分兵马屯驻濮阳城外,主公可率部直取白马、武原等地。那时濮阳无疑成为一座孤城,任凭吕虔再才高智广,也阻止不了兵卒士气地低落,届时只要我军招降,濮阳便可不战自取。”郭嘉建议道。 郭嘉此策,太宗皇帝李世民和太武帝拓跋焘也经常使用。 “此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郭奉孝当真高智。”钟繇说道。 “主薄记下调令。”袁熙吩咐道,“让黎阳、延津各部兵马迅速赶至濮阳汇合。着蒋奇领兵五千驻守黎阳,高览领兵五千取白马津。张绣、钟繇领兵一万驻守濮阳城外,负责后继粮秣辎重调度。徐盛领水军五千保持河道畅通,张合领兵一万取鄄城,不得有误。” 顿了顿后,袁熙继续道:“派快马催司马懿、颜良、文丑率乌桓骑兵速速南下,沿河水西进,攻袭沿途城县,确保青州河水粮道畅通。” 袁熙刚刚下达了调令,韩猛立即单脚跪下,“请大将军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韩某定当拼死以报!” “韩将军刚才经历一场苦战,大将军是不愿你奔劳。”郭嘉说道。 “不取胜不足以雪耻,如果大将军不给韩某戴罪立功的机会,某实在无颜苟活于世。”韩猛涨红了脸说道。 袁熙见达到激将地效果。于是吩咐道:“好,韩将军你率五千兵马攻取武原,可敢?” “不能取胜,当死战武原!”韩猛激动道。 “可让徐盛的水军东进。其后上岸偷袭,以协助张合攻取鄄城。”郭嘉建议道。 “不错,立即传令诸将!”袁熙朗声道。 袁熙将将领派出去后,自己统领过河的近万骑兵率先向白马进发。第二天他们就赶到了白马城,并分出轻骑侦察周边状况。 袁熙策马行在前次大战冀州军的营地处。 如今这里还留下一座荒营。对面地土城似乎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几年前那场白马之战的惨烈可想而知,还有仙逝的父亲袁绍。 “大将军,周围地村落都被迁徙了,城中守军坚守不出。防范得十分严密。”赵云策马上前禀报道。 “严防守军出来夜袭,曹操军最喜欢玩这一套。”袁熙看了眼赵云后吩咐道。 “诺!”赵云得令,退下去安排兵卒进驻荒营,并做一些工事做防备。 “上次大战袁公就是在此处,唉,一晃就是三年啊!”郭图摇头感慨道。 “父亲地仇,这次我一定替他报!您可以泉下有知了”袁熙眺望着对面的土城。 太祖武皇帝袁绍的三大恨之一便是曹操。 后来中原大决战后,曹操授首,袁家大仇得报,史称宣武帝以血祭太祖。 “大将军要防备曹操地奸计啊。上次他就是屡次偷袭。否则我军也不会弄到后来的狼狈。”郭图心有余悸道,他实在是有些惧怕。 上次袁绍没有追究他地过失,那是十分地侥幸。所以如今他只会跟在袁熙话尾后。 “我军兵多粮足,先分兵除去他四周的据点,就等于拔去他的爪牙,不知这次两军相持后曹操能使出什么奇招。”袁熙说道。 “如果仅仅是奔袭我军后方屯粮点就太没有新意了,不过一定会是在我军粮秣上打主意。上次黎阳之战曹纯战败后,曹操又重新启用了吕布这个骑将,曹操那支骑军已经逐渐成了气候,如不设法除去实在令人不安。”郭嘉说道。 “如果吕布统领他那支骑兵,倒确实是个祸害,难道吕布真地归心了么?不见得!”袁熙疑惑道,他倒不怀疑曹操的个人魅力。 河水东流,夕阳落下山涧,河水中遍布大小船只。 “都小心点上岸啦!”“将兵器和干粮搬下来!”徐盛军大小将领纷纷指挥所部兵卒登岸。 两千多兵卒登岸后,每人口中衔支横枚,他们带上绳索竹梯,趁着昏黄天色向鄄城急行而去。 当徐盛率部行进中第三次休息时,新月已经爬到夜空中间。 潺潺流水声传来,济水挡在了两千多将士面前。 徐盛除去了征袍穿上紧身黑衣,他将环首钢刀系在背上,口里叼着一柄匕首,利用手上盾牌在济水泅渡。跟在徐盛身后的四十多兵卒也同样泅渡过水。 济水南岸燃起一团团篝火,十多个草棚分布在鄄城外的济水沿岸,兖州军哨兵偶尔会结队沿着河岸巡视。 徐盛一伙人并没有攻击草棚里的哨兵,他们匍匐着一直摸到鄄城下,摸清了几处暗哨后方才杀回头,猎杀河岸边的哨兵。 徐盛亲兵原先跟徐盛干的是杀人截货地勾当,这种潜伏袭杀地事也算轻车熟路。 半个时辰后,两千兵卒全部潜伏到了鄄城下。 “徐大哥,你看城上咋那么安静呀!”一个水兵头目在徐盛耳边疑惑地问道。 徐盛看上去,见城墙上每隔两丈燃起一支火把,兵卒也是每隔两三丈才有一个。 “估摸是对河边那些哨兵很放心。”徐盛轻声回答道,“你带几个队人用竹梯,从城角先摸上去,我们跟在后面!” 那个小头目答应一声,立即带人举起竹梯轻轻架在城墙上。兵卒们小心地攀梯而上,十步、八步、六步、四步、两步,兵卒们心中窃喜,敌兵并没有发现他们。 “呀!”“叮铃!”率先攀上墙头的兵卒一声轻呼,跃不上城墙后面,而且他全身被一层网状东西覆盖,那网上还布满小钩,割得他手上脸上尽是鲜血。 “叮铃!叮铃!”城墙上不断响起了铃铛响声。跃上墙头地兵卒都被网状物缠住。 “敌袭啊!”“快来人啊!”守城的兖州兵纷纷呼喝起来,金鼓声也传到城中。 守城地兖州兵立即行动起来,将竹梯上的兵卒捅下去。 “他娘的怎么回事?”徐盛在城下恼火地问道。 跌下来地一个兵卒心神未定。“是渔网啊,城头都是渔网,还有钩刺。” “趁兖州人没有集结,快将渔网砍掉!”徐盛喝道。 一时间所有的竹梯都架到城头,兵卒们再次爬上去。但当他们想用刀割破渔网时。 兖州守兵早就严阵以待。他们用长枪不停往下捅,并用长戈将竹梯推开。 “放箭!”徐盛下令道。 “嗖!嗖!”低下的冀州军弓箭手急忙射箭掩护,但两次强攻都被兖州兵挡下来。 批好铠甲地于禁赶到了城墙上。 他提起长枪大声道:“贼兵夜里袭城,其人数不多,将火把投掷下去!” “嗖!呼!”一把把柴火投掷到城下,守兵们隐约地看到下面的冀州兵。 虽然不知有多少,但主将说不多,那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不多。于是他们发出阵阵呼喊。牢牢地占据住墙头。 “滚油烧好啦!”城墙上的兵卒喊道,他们用长勺将掺和了毒药的滚油向城乡浇去。一时间城下兵卒不少被烫死烫伤。 “快离开!”徐盛大声喊道。 冀州兵不用吩咐立即撤离城墙边,而他们的偷袭也宣告失败。 太宗宣武帝实录2 晋王袁熙即皇帝位后。首先大赦天下,免除赋税一年,改元太始。文武封进各有差。立其妻高月为皇后,太子袁雍为皇太子。 袁雍好文学,亲敬儒学士大夫。 太宗宣武帝袁熙勒对司徒高柔说道:“我儿袁雍愔愔儒弱,殊不似将家子,司徒何意。” 高柔拱手劝说道:“汉高祖刘邦以马上取天下,孝文以玄默守之。圣人之后,必有胜残去杀者,天之道也,愿陛下勿失。” 袁熙熟视良久,徐徐说道,“司徒言之有理,我几不思量。” 高柔趁机说道:“皇太子仁孝温恭,大司马中山王袁买雄武难制,陛下一旦不讳,臣恐社稷非太子所有也。宜渐夺中山王之军权,使太子早参朝政才是。” 宣武帝袁熙心中赞同,而未能从,毕竟是手足兄弟,因为袁谭和袁尚都被袁熙干掉了,所以为了让后世减少对自己的议论。 宣武帝袁熙对中山王袁买很是厚待的。 几日后,司徒高柔再次向太宗宣武帝袁熙劝谏道:“中山王勇悍权略,群臣莫及;观其志,自陛下之外,视之蔑如;且中山王久为将帅,威振外内,陛下在,自当无它,恐非少主之臣也。宜早除之,以便大计啊。” 宣武帝袁熙面露不快说道:“今天下未安,我儿冲幼,宜得强辅。中山王骨肉至亲,有佐命之功,方当委以伊、霍之任,何至如司徒所言!司徒正恐不得擅帝舅之权耳;吾亦当参司徒顾命,勿过忧也。” 高柔再次叩首劝说道:“臣所虑者公家之事,陛下乃以私计拒臣,忠言何自而入也?中山王虽为太祖武皇帝所养,非陛下天属,虽有微末之功,然陛下酬其恩荣亦足矣,而其志愿无极,岂将来有益者乎!今日若不除之,臣见宗庙不血食矣。” 见高柔这离间之言,宣武帝怒而不决。 司徒高柔告退后,对自己儿子高肃说道,“中山王常切齿于吾父子二人,恐非但危国,亦将为家祸也,为父不得不为之。” 它日,高柔承间言于宣武帝说道:“今国家无事,然中山王借陛下威略,所向辄克,而天下皆言中山王英武亚于陛下。且近于东宫侍宴之时,中山王有轻皇太子之色。臣恐陛下万年之后,不可复制也。陛下早做思量才是。” 宣武帝袁熙默然良久,始命太子袁雍录尚书奏事,并着司马懿为太尉。 第282章 于禁 第二天黄昏。 张合所部先锋也终于赶到了鄄城外。 虽然为自己地战绩羞愧,但徐盛还是找到了张合汇合。 “守将于禁、杨丑早有防备,他们在城中囤积地军资想必也十分丰足,张将军还是小心为妙。”徐盛提醒道。 “文向你不需将昨晚的胜败放在心上,鄄城守将知道我们渡河,想必也是有了周密的防范,你部没有攻城器械,自然不能强攻。”张合表示理解说道。 “张将军你看是要等器械运到,再行攻城吗?”徐盛问道。 “于禁杨丑想必将守城地器械也准备了,即便我军攻城器械到来也不一定占得到上风,此地不宜久战啊,我等还要回军配合大将军攻陈留啊。”张合沉声说道。 徐盛眼中闪过厉色,进言道,“不如掘济水灌城,看他有没有通天之能。” 张合略微一犹豫,但还是赞同地点点头。 “末将亲自带人去屯水挖渠!”徐盛兴奋道,说着他立即跟张合讨要了一批人手和工具。 两天内,八千多冀州兵一下忙碌开来,他们将沟渠一直挖到鄄城下,并在济水上游蓄水。 城墙上,于禁跟杨丑都是眉头紧锁。鄄城地理位置就是如此,济水给鄄城的农作提供灌溉,但战时同样是对鄄城的一大威胁。 “于将军,给他们蓄好水的话,那鄄城不保呀!”杨丑忧虑道。 “在城中挖一条排水沟,从城北通到城南,再分从数个小口流出城去。”于禁说道。 “还真是个好主意!”杨丑笑道,“怪不得曹公曾说过将军是善守之人,连引水灌城的毒计都能轻易破去,末将佩服。” 于禁摇头苦笑,说道,“世上哪有不破的坚城,此法只能不让大水漫进城中,但是冀州军已经将河水引到城下,长期浸泡的话城基也会垮掉地,所以我等只能是尽力而为,实在守不住只能沿河退向官渡了。” “曹公要求是守住一月,好让他从许县陈留调兵抗拒袁熙,但我看依将军你之计,守住两个月是不成问题地。”杨丑说道。 于禁心中一动,说道:“守城并不能一味固守,不能挫敌锐气,就很可能被他们一鼓作气攻下城池。冀州军日以继夜地挖渠,想必疲惫不堪,不如在夜间派人袭击,将他们囤积的水放掉,你们觉得如何?。” “真是个好主意,此事交由末将去办!”杨丑请命道。 于禁点点头,他看着城外地冀州军,心中不免坎坷不安。 因为是四月上旬,下半夜后月亮就没了踪影,这时无疑是最昏黑的时刻,也是偷袭地最佳时机,夜黑风高杀人夜。 城门被打开一角,八百多兖州兵蹑手蹑脚地悄然出城。 杨丑心中不免激动紧张,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立功机会。昔日跟随张扬时,曹操就有意无意地拉拢他,于是才有后来率兵投靠曹操的举动。自从投靠兖州军后,他并没有受到多大重用,上次大战他奉命留守后方,历次东征西讨他也是别个将军的副将,如果这次把守鄄城立了功,他就能跻身跟于禁等人同列。 杨丑越想越兴奋,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济水的水流声已经平缓了许多,上游堆积有不少石块土袋。冀州军兵卒点起火把,还在奋力地填土蓄水。 杨丑带兵走的是鄄城东边的小道,他们绕开冀州军的防线,来个大迂回直至济水上游。 上游蓄水处周边是冀州军工地,还有不少帐篷。忙碌了一天,冀州兵果然是没有先前的精神,一顶顶帐篷内鼾声四起。 “活该你们倒霉,倒是成全了我的声名!”杨丑心中窃喜道。 “杀啊!”杨丑率先大声喊道,八百兵卒跟着他一起呐喊,准备的锣鼓也一起敲了起来。 “敌袭啊!”在挖渠装土的冀州兵本就疲惫不堪,他们见到敌兵突然袭至,那还有心思抵挡。 杨丑跳出去,他抄起长戟逼退了填土的冀州兵。他来到济水边,将特别加长的铁戟钩住水中沙袋,后面跟上的兵卒,也是挥出长戟捅破沙袋。 “哗哗!”冀州军筑起的堤坝一下就露了一道口子,积水也迅速流向原先的河道中。 其他的兖州兵点起火把,将附近的帐篷全部点燃,一时间堤坝处是火光冲天。 河岸边十几顶帐篷着火燃起,筑起的堤坝在火光中一览无余。 杨丑持戟击杀着惊慌失措的冀州兵,他兴奋得想大叫,腥热的血液刺激下,使他感觉平生从没有杀得那么痛快。 “将军,右翼高地上的敌兵就要围拢过来啦,咱们快些乘乱退回城中。”副将一边厮杀一边喊道。 “急什么!”杨丑大声喝道,“跟着溃败杀到下面营地,再焚烧他一片营帐!” 一说完杨丑就挥舞着长戟,追杀溃逃的冀州兵,八百兖州精兵收拢队形,跟着杨丑一起向下首的营地杀去。 听到营帐外头混乱的声响,徐盛一个激灵从踏上跃起,他迅速披上铠甲,将环首钢刀别在腰间,并抄起一支铁戟。 迎着火光,徐盛看到一队队敌兵冲进自己的营地,不由懊恼不已。 “都给老子过来,你们分到两边夹击进来的贼兵!”徐盛喝道。 徐盛的水军兵卒也都被嘈杂声惊醒,这时已经披挂整齐,他们按照徐盛的命令,到营地两旁结成队列。 “杀啊!”杨丑越过栅栏,他挥起长戟刺向最近一个冀州兵。 “冲啊!”后面的兖州兵也一手持兵器,一手持火把,他们一进到营地就放火。 徐盛被气歪了,他想不到这些兖州兵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两边围上去,一个不留!” 喊完后徐盛率先冲上去,一杆铁戟不停抖动,被黏上的兖州兵均被戟刃切中要害。 若说杨丑是因为偷袭得手而兴奋,进而对杀人产生快感,那么徐盛就是深入骨髓的粗猛好杀,他认同的人会倾心结交。 但若是得罪了他,那只有一个字“杀!”。 夜袭冀州军堤坝的杨丑,无疑激怒了因袭城受挫而憋闷的徐盛。 “叮!叮!”徐盛挥戟拨开了三杆长枪,随后两个疾步奔到杨丑面前。 因为杨丑的武艺明显高出其他兵卒一筹,所以徐盛认定他就是主将。 “叮!”两杆长戟交击,杨丑地双手被震得略微发麻。杨丑长得并不丑,就是面貌粗犷了些,但这也说明他的力气不凡。 杨丑显然对自己力气很自负,但他想不到对方力大而沉,膂力更在自己之上。 徐盛挥戟再次进击上去。而杨丑显然不敢再硬碰硬,他身子一缩后退一步,跟身后兵卒一起合围徐盛,打算以多打少。 徐盛冷蔑地盯着杨丑,继续挑开前面的枪戟。突然地,徐盛一个加速。 将面前的枪戟格开后,身子略微矮着疾驰向前。同时他左手拔出腰间佩刀。 “叮!”两杆长戟再次交击,因为杨丑准备充足,这次倒没有吃亏。但是杨丑立即发现不妙。他惊恐地望着徐盛那狞笑着的脸庞,全身来不及反应,就感到喉咙一凉。 徐盛架开杨丑的长戟后,左手钢刀斜劈向他颈部,凭着经验和感觉他知道杨丑已经毙命了,不然他以后就别混了。 “敌将被我杀死,那个还敢上来!”徐盛大声喊道,声音中带有嗜血的兴奋。 兖州兵看着倒地的杨丑。他们都是一阵急退。杨丑武艺高出他们不少。 那么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敌将就更加不是他们能抵挡的,况且两旁地冀州兵不断围上。 “一个也别想跑!”徐盛冷蔑地笑道。 说完他跨步上去,左手刀右手戟。配合两旁冀州兵收割敌兵的性命。 手持火把的冀州兵越围越多,八百兖州精兵经过苦战,但还是被他们淹没。 徐盛也不擦拭身上血迹,他用钢刀削下杨丑的头颅,吩咐道:“天一亮就用长杆挑起来,让守城的贼兵看看。” 张合这时也赶到,看见己方没有太多损失也就安心下来,接着派出兵卒加强了营地地防备。 天一亮,水兵就按照徐盛的吩咐,将杨丑地首级挂起来向守兵炫耀,并且不断叫骂。 于禁脸色铁青地看着城外的冀州兵,还有那颗血肉模糊的首级鞭笞着他。 不过这也不能怪于禁,他地出城袭扰战术是正确的,错就错在杨丑自不量力地想扩大战果,还碰上徐盛这个真正的嗜血杀神。 于禁取来强弓,对准城下挑起杨丑首级的水军士兵射去。 “啊!”那个水兵正自鸣得意,猝不及防下被射中小腹。 “嗖!嗖!”两支羽箭袭至,一支射杀了冒出头的个兖州兵,另一支射到于禁胸口甲胃上。虽然被精甲挡下来,但冲击力将于禁打得一阵生疼。 这时伏在地上放冷箭的两个神射手快步退出安全范围,他们都是赵云训练出来的神射营兵卒。经过袁熙地同意,借调给张合。 此战他们也参加了伏击,猎杀地训练,在战时披上染色的碎布,潜伏到敌军前沿进行猎杀。若不是在城下仰射,加上于禁身披精甲,刚才那一箭足以要了他性命。 “咕咕!”不知名地怪鸟鸣叫声响彻黑夜,午时一过新月就不见了踪迹,剩下的满天星斗预示着明日地晴朗。 白马土城看似平静,其实城中兵卒早已被调动起来。 “大伙都知道,白马对面有数千的冀州骑兵,你们或许会想,小小的白马怎么能抵挡冀州军铁蹄。”李通站在小土堆上高声喊道,“其实不然,疏勒区区一个小城,汉军尚且能坚守不懈,抗击住数万匈奴人。咱们屯驻白马的都是百战精兵了,难道不能像上次那样使冀州人丧命么!” “汉军守住疏勒,是因为他们是朝廷的义军。”刘延在一旁补充道,“我军也是守卫皇帝,守卫乡土的义军,难道诸位忍心看到兖州乡里被冀州人糟蹋吗!” 李通抬手喝止了兵卒的答话,“现在想退出的到左边去,决心死战的从坑道出城!” 八百精兵纷纷来到城门处,他们满怀激愤地钻出漆黑的城门外。 “白马城就交给刘将军了。在下这就出城去迎敌!”李通说道。 “冀州军战力不俗,袁熙又是足智多谋,将军如果攻不进去,就快速迂回城南,我派兵在那里接应。”刘延拱手道。 李通答应一声,转身跟着兵卒出了土城。 八百兖州精兵手脚麻利,他们行动整齐迅速,一会后就从东面摸到荒营外。 “呜啊!”一声乌鸦啼叫惊得李通等人毛骨悚然。 “他娘地畜生!”李通在心中暗骂。 李通带着兵卒从荒营栅栏钻了进去,东边的栅栏早已腐朽,如今只剩下一个框架而已。 荒营里燃起一团团篝火。不停的还有哨兵在巡逻。李通感觉不对劲,他突然想到,在栅栏外围竟然没有发现暗哨游骑。 李通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要么是冀州兵过于疲惫和疏忽,要么就是……刚想到这。 荒营中响起密集的脚步声,篝火的映照下隐约一排排的兵卒向东边围了过来。 “不好。快撤!”李通高呼道。 “杀啊!”“莫要放走贼兵!”冀州兵一面叫喊一面围上前去。 火光照耀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冲到兖州兵后面,他一柄长刀舞得嚯嚯作响。劈砍削刺之中虎虎生风,正是袁熙的近卫许褚。 许褚带着近卫阻截想退出荒营的兖州兵,旁边的冀州兵也是对着栅栏一阵乱射。 袁熙跟郭嘉、贾诩等人站在土堆上,他们也是刚刚被惊醒。 “曹操军还真玩起趁敌立足未稳,而夜里袭营这种把戏。”袁熙摇头苦笑道。 “统兵地不是曹操,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敌。”郭嘉挥着扇说道。 “曹操应该接到我军从濮阳渡河的急报,不知他现在何处。”袁熙疑虑道。 “或许正在驰援白马的路途上。”郭嘉答道。 “不管如何。赶来袭营就要他们付出代价!”袁熙抽出腰间佩剑。吩咐道,“张辽两千骑绕到白马侧后,留下两千人留守营垒。其余人马冲到正面袭扰!” “诺!”“诺!” 李通奋力抵挡后头冀州兵的追杀,出了荒营后他带着那些兵卒发足狂奔。 “滴滴答!”一阵马蹄声传来。冀州近卫兵已经骑马赶上。 第283章 血夜 “嗖!嗖!”冀州骑兵不断抛射着箭支,虽然在夜间看得不是很准,但这么一阵乱射下来,倒也将袭营的兖州兵打散了近半。 曹军这边,李通气喘吁吁,他率领地是军中精锐,这些兵卒配合跟体能都不错,否则换成一般兵卒恐怕已经被围杀了。 李通带人跑到了土城南边,他们终于见到城门。 “嗖!嗖!”又是一阵乱箭袭过,尾追而来的冀州骑兵也被射倒一排。 “杀啊!”埋伏在城门附近地兖州兵大声叫喊,他们敲击起了战鼓以壮声色。 果然,带兵追击的许褚迟疑了一会,就趁着这一会,李通带兵快速跑进了城门。但是黑暗和慌乱中李通他们没有发现,从另一侧同样有几十个黑影,随他们一起跑进了城门。 刘延等在城门后多时,看到李通安然退回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文达,到底怎么一回事!”刘延急问道。 “哎,别提了,冀州军早有防备,我带人刚进营垒就被发现了。”李通答道。 刘延看着城外的伏兵退了进来,于是赶紧喊道:“快,快关上城门!” “莫要关城门!”一个如炸雷地叫喊声响起,众人打起火把一看,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凶丑壮汉站在城门边,而且旁边还站有不少装束不同的兵卒。 “啊!”刘延一阵惊呼道,“是冀州兵!” 站在城门边的壮汉当然就是袁熙的第二近卫祝公道,他奉郭嘉之命埋伏在城南外边,看到李通那些人慌乱的进城,他也就带着五十多虎卫跟着混了进来。 兖州兵举起火把仔细一看,也才发现他们是敌兵,一时间城门处杀声响起。 祝公道挥舞起一柄巨剑,劈砍挑刺靠上来的兖州兵。他奋起神力将大剑舞地密不透风,跟四十多虎卫牢牢占据了城门。 “快,将他们赶出去!”李通喊着亲自提枪上前拼杀。 “报!将军,冀州兵从北门攻城!”兵卒禀报道。 刘延冷静下来,知道冀州军都是骑兵,缺乏攻城器具,前面不过是虚张声势。 于是他吩咐道,“让前面的人严防住,长戟兵上去将贼兵赶出城。” 一队队骑兵疾驰而至,虎卫让开了城门。 冀州骑兵最前面地是一员样貌坚毅的白马将军。此人正是骁骑营统领赵云。 赵云操纵战马冲进了城门后,他一眼扫去,就看到兖州兵火把后面指挥地刘延。 “敌将休跑!”赵云一阵轻喝,他马腹,一个疾驰已经冲到了,成排的兖州兵跟前。 “叮铛!”赵云挑开几杆长戟。大铁枪挑出几朵枪花,被碰上地兖州兵非死即重伤。 下一刻。赵云瞧准了后边的曹将刘延,冷冽的杀气锁住对方,枪尖直刺而去。 见赵云勇猛无匹,刘延急退两步。他悄悄躲到身后亲兵的掩护中去了。 赵云骑术何等精湛,战马向右迈出一步,再向左一蹬,如影随形地黏住刘延。 三个刘延的亲兵,抬戟就刺向马上的赵云,而刘延也蹲身刺向赵云战马,如此夹击下四柄长戟是将赵云紧紧锁住。 赵云急忙圈住战马,堪堪躲过戟刃后。 他纵身跳下了战马。城门四处都是兵卒杂物,战马不能疾驰反而成了累赘。 “叮铛!”赵云扎稳马步。先是挑开攻击上来的长戟,接着左脚弓步上前。随后两脚不断腾挪,手中长枪也不断挑起朵朵枪花。 刘延挥戟格挡了三次后,手臂是真真发麻不已,他知道面对赵云不能力拼,于是不住地后退,企图靠兵卒合围躲过赵云追杀。 “开!”赵云轻喝一声,左手平托枪杆,右手抓住枪尾蓄力一推,就要了解刘延而去。 “嗖!”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长枪如离弦的箭直刺刘延胸前。 “哎呀!”刘延惨叫一声,身子倒飞后退两步。 两人相距不过一丈,长枪投掷得又不着痕迹,刘延想躲也躲不开。 而且长枪的力道惊人,透过铠甲插在刘延胸前,枪尾还犹自颤动不已。 “敌将被我格杀!”赵云向周围断喝一声,两步并向前抽出了铁枪。 “刘将军死啦!”“不好啦!”兖州兵一阵惊呼和慌乱。 “挡道者死啊!”祝公道也忍不住发飙,他挥起大剑带着虎卫冲杀出一条通往城中地道。 李通举枪格挡,被震得气血翻腾。 他知道不能如此盲目拼下去,于是在亲兵的掩护下,慢慢退到城中。 赵云重新跨上战马,吩咐道:“大将军令我部前去烧粮,公道你们守住城门!” “知道嘞,子龙将军这里交给俺了,就是怕他们不敢来夺门!”祝公道答应道。 赵云点点头,看城门附近陆续涌进己方兵卒,于是带着所部四百多骁骑冲进城中。 他们一边疾驰冲杀,一边寻找兖州军屯粮的仓库。因为冀州军先锋都是骑兵,所以袁熙如此就下令,以期将兖州兵逼出城外。 赵云带着四百骁骑左冲右突,看到可以点火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焚烧,两刻钟后,城中已是燃起处处火光。 李通一边指挥兵卒,抗拒赵云所部骁骑的袭扰,还要一边派人救火,一夜下来是忙乱不堪。节奏都被赵云给打乱了。 史称无双赵云血夜战长街。 第二天一早,城中火势终于被扑灭,四处冒出团团黑烟,焦臭飘散到兵卒们鼻中。 经过李通拼死抢救,粮食倒是保住一半,兖州兵伤亡近千人,还剩下两千兵马,但是经过昨晚一战,曹军士气低落得厉害。 不等稍微调整,李通就下令兵卒将城中沟壕挖通,埋上鹿角防范冀州骑兵冲进来。 此刻他是处于守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境地,只盼着曹操能派人来救白马。 此时,袁熙跟随从策马来到城南视察。 看着染血地城门,袁熙不禁感叹:“子龙、仲康、公道等人真是万人敌的猛将,夺门斩将那是何等地气魄,高祖的樊哙不过如此。” 闻得袁熙赞许,许褚咧嘴一笑不已。 赵云则抱拳道:“可惜不能将敌兵的粮秣全烧了,还让贼兵在城中站稳脚跟。” “拿下城门白马就掌控在我军手中。只要后面地步卒跟上来,白马不日可破。”说着袁熙笑了笑,接着问道,“其实这样也好,将李通拖在白马这里,不知道曹操会不会派兵前来救援。” 郭嘉挥扇一笑,会意说道,“公子想地是要伏击曹操援军吗。” “嗯,瞒不过奉孝你,白马南边是白马山,派一军潜伏在白马山,如果曹操援军图快而从白马山经过,那就一举歼灭之。如果曹操援军走的是白马山西边的道路,那就从侧翼袭击他们!”袁熙笃定说道。 “这就是公子所说的围点打援。不知派谁去合适。”郭嘉说道。 袁熙想起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曹操曾亲自率兵救援,如果这次也是如此,那么不可错过这个击杀敌酋的好机会! “众将听令,张辽率三千乌桓突骑,赵云率两千近卫骁骑。以张辽为主将,到白马山设伏。如果敌军统兵地是曹操,不计一切代价将其斩杀之!封万户侯!”袁熙下令道。 “喏!”赵云、张辽两人立即领命。 “哗隆!”大水涌进开凿地渠道,冲击着鄄城的北面城墙。 鄄城东西两边也被冀州军堆起土丘。这样使得鄄城地势低于四周。 “看他能撑多久!”徐盛站在土丘上笑道。 “严防他们弃城逃走。”张合提醒道。 徐盛卷起衣袖,摸着佩刀,冷笑道,“只要他们出城,那就跑不掉了!” “将军,城中出来几个百姓,说是这一带乡绅,想要献出城门!”郭淮跑到土丘上禀报。 “噢。带上来!”张合吩咐道。 一会后。郭淮带上五个浑身湿透地中年,他们都是一身绸缎衣裳。 “你们出城所为何事?”张合问道。 “哎呀。将军,请您高抬贵手,莫要再淹城啦。城中已经被淹三天了,已经是无处做饭跟睡觉啦!”其中一个中年哭诉道。 张合心中一阵不忍,但这是避免他部下大量伤亡地方法,他不得不用。 “嗦个鸟,想要咱们不淹城,你叫那个于禁开城投降!”管亥喊道。 “于禁是铁了心跟城池共存亡,咱们劝不动呀。”另一个乡绅说道。 “你们打算如何献城?”张合问道。 那个乡绅顿了顿,答道:“请将军停止放水,等晚上午时,咱们就集结两百多乡勇到城西,开门放大军进城!” 郭淮走上前仔细打量那几个所谓乡绅。 见他们手上并没有老茧,细皮嫩肉倒也像富庶人家老爷,心中便信了几分。 “你们如何能出城地?”郭淮厉声喝问道。 “啊!于禁也征发了城中男子守城,那些都是咱们家中之人,我们被吊下城后,游了过来。”一个乡绅答道。 “张将军,你看可信不可信?”一旁徐盛也问道。 “他们家业都在此,想必也不会玉石俱焚,倒也有可能是真心。”张合答道。 “咱们都是真心的啊,谁不知道袁大将军声势显赫,咱们能不恭迎大军吗。”那几个乡绅纷纷谄媚说道。 “留下三个人今晚引路,剩下两个回去准备。”张合说道。 那两个乡绅千恩万谢,涉水游回城墙边。 张合再将留下的三人安置好,并吩咐停止灌水,以观时机。 “张将军你当真信了他们?”郭淮问道。 “不论真假,都要试试,如果是真的那就可快速拿下鄄城了。”张合答道。 “也对,只要防范严密些,不怕他刷啥花招!”徐盛冷笑道。 新月退到天边,四千多冀州兵在鄄城西边悄然集结,他们踏着泥泞慢慢靠近城门。 城墙上不时有兖州兵巡逻,火把也四处点起。 午时过去一刻钟,但是城墙上还没有动静,徐盛不耐烦地在心中咒骂,同时又疑心是不是对方地圈套。 “呱呱!”这边的三个乡绅模仿着蛙叫。 “咯吱吱!”城门缓缓打开。 “哗!”突然地,城墙上燃起片片火把,瞬间将城门附近映得一片惨白。 “咚咚!”“杀啊!”城中兖州兵齐声叫喊,并且使劲敲起金鼓。骑声势十分骇人,将城外地冀州兵吓了一跳。 “嗖!嗖!”城头上不断设下羽箭,间杂一瓢瓢的滚油也泼下来。 城门后面更是一阵强劲的弩箭射出,最前面地冀州兵地盾牌也被射穿。 “他娘的!”徐盛举起盾牌一阵急退,他顺手砍翻那三个所谓的乡绅。 一众冀州兵都是后退躲避箭支,加上夜里视线不佳,地上泥泞不堪,自然出现了推撞拥挤的事情。 “杀!”于禁亲自带着一百多骑兵冲出城门,后面跟有八百多兖州军精兵。 冀州兵本就处于劣势,一退之下瞬间形成了溃退。任凭徐盛如何叫喊也阻止不了。 冀州兵拥挤着爬上土丘,慌乱间自相践踏伤亡不少人。但在土丘上弓弩手接应下,总算是将于禁打退了。 “不好啦,东边营地起火啦!”兵卒们纷纷叫喊起来。 土丘上的张合、郭淮一看,顿时脸色巨变。原来于禁还使的声东击西地伎俩,将他们引到城西。另外还派遣一支人马到城东面地辎重营放火。 后来甄城这一战成了张合、郭淮、徐盛对于禁的心病。 徐盛怒骂一声,跨上战马朝辎重营跑去。张合懊恼之余,吩咐兵卒围着鄄城严加防范。 徐盛赶到辎重营,看到火光中约摸三四百的兖州兵不要命地四处放火。他们中有些人被也烧着。 “真是不要命了,这个于禁竟敢使出此等阴招!”面对大火徐盛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到没有烧着地地方迎击兖州兵。同样地,兖州兵中分出地百多人还将济水堤坝又掘开。 早晨,辎重营各地冒起青烟,将近一半的粮草辎重被点着,而偷袭的兖州兵无一生还。不是被击杀就是被烧死。 张合不住懊恼。说道:“我会向大将军请罪,但是围城不能停止。赶紧派人到濮阳催粮,并赶造一些攻城器具出来!” “如若城破。当杀尽城中男子!”徐盛冷冷道。 看着一众忿忿不平的部将,张合眉头紧皱,又无可奈何。 “报!将军,有百多骑从东北面赶来,说是司马懿,司马军师。”斥候禀报道。 “是司马军师?”张合一阵惊喜,他知道袁熙十分推崇这个司马懿,说司马懿是当世有得数地智者。但从这次派他统辖乌桓骑兵,就可知道袁熙对他的信任。 张合跟徐盛、郭淮骑上战马去迎接司马懿,他们在营地北面见到了司马懿,还有文丑。 司马懿看着远处冒着青烟地营地,眉头一挑,说道,“是鄄城守军出来夜袭么?” “末将惭愧,竟然让敌军得手!”张合摇头道,他将围城前后的事都说了一遍。 司马懿瞧了瞧鄄城方向,说道:“守将是个善守之人呀,虽然中间也犯了一点错,但昨晚这一招玩得漂亮。” “早知道不该心慈手软,再淹他一两日就能毁掉城墙,如今又要再用几日垒砌堤坝!”管亥恨恨道。 司马懿摇摇头,说道,“水火往往是克敌制胜的利器,但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水可以阻隔敌兵,但终究不如火攻那样直接剥夺敌兵实力。为将者借助水火,终须因势就导,不可盲从。像春秋时智伯以水灌晋阳城,反遭败亡,两位将军不可不查。” “先生说地是,那我军是继续淹城,还是另作其他打算?”张合。问道。 “辎重粮秣被烧了一半,我看还是退兵。”司马懿说道。 “什么!”徐盛一下被激怒,厉声说道,“粮草没了一半还可以催粮,我军实力并未受损,眼看破城在即,为何要退兵!” “你瞎吼啥!”文丑对徐盛怒目而视,“出征前大将军交代一切要听军师的!” “那是你们那路人马,我可没有受到这样的命令!”徐盛冷冷道。 第284章 伏击 若是徐盛认为对的,那么他宁可抗命也要去做,就像历史上他屡次抗拒孙权的调令。 徐盛只认大都督周瑜。所以徐盛最终和大都督之位无缘,不然能和吕蒙一较长短。 文丑在冀州军中资历深厚,有谁敢在他们面前这样放肆,他对徐盛怒目而视。 抡起手臂就要动手。恰好徐盛也是个惹事不怕事的主,他向来不怕打架,即便打不过。 “大敌当前,两位将军不去杀敌反倒要对自己人动手么?”司马懿冷冷地问道。 徐盛哼了一声,将手放下。文丑被司马懿那么一说,也不好再动手。 “司马军师,正如文向所说的,只要继续灌水,鄄城不难破去,加上你们那三万乌桓兵也要到来,我们为何要退兵?”张合问道。 “方才我已经说过。水可以绝,不可以夺只要守将指挥得当,即便水淹进城中,他也可以守住半月以上,历来不乏这样地战例。而我军要速战速决。然后跟大将军汇合,所以如此拖沓下去恐怕不妥。”司马懿解释道。 “那依先生之见?”张合问道。 “以退为进!”司马懿向远处城头上看去。 城墙上。于禁视察着城防。 经过昨晚一阵袭杀,军中士气回升了一些。军士们对守住鄄城也有了信心。 “如此应当能再抵挡一阵了。”旁边一个青年文吏说道。 于禁回过身去,点头道:“多亏子虞你地妙计,否则鄄城危矣。” 那个青年文吏不过二十多岁,虽然样貌不是很出众,但有一股干练的气质,正是曹操提拔地鄄城令梁习。 梁习一拱手,谦逊道:“不敢,只不过是一时的阻敌之策罢了。说到行伍军争。在下还需多向将军讨教才是。” 于禁笑了起来,宽慰说道,“我军之所以能坚守退敌。全赖你子虞才是,莫要谦虚,不是你将城中百姓组织起来协助守城。我军怎么能守得住,曹公果然没有用错人啊。” 梁习叹了一口气,忧心说道,“哎,这战乱一起苦地还是那些乡民百姓,他们不过是想要守住家园和田产而已。” “将军你看!冀州军拔营了!”不待于禁回话,旁边的部将喊道。 “冀州军拔营了!”“敌兵被打退!”一时间城墙上欢呼一片。 “子虞,敌兵果然退了!”于禁高兴道。 “将军不能松懈啊,敌兵兵多粮足,等补充了辎重粮秣还会去而复返的。”接着,梁习提醒道:“将军,同时还要严防他们半路杀回。” 于禁点头称是,说道,“你看派出一千精兵,从小道迂回,袭击他们的辎重队,如何?” 梁习想了想,点头道:“如若能再次劫杀敌军,那鄄城就更加稳固了。不过千万要小心,不可强攻。将军还要派出骑兵监视他们后军,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快马回报。” “嗯,言之有理,我亲自点兵去截杀冀州军,鄄城就托付给子虞了。”于禁说道。 梁习答应一声,退下去组织人手。 冀州军退得很快,除去殿后的精兵,包括徐盛水军在内的兵马,沿河迅速向濮阳退去。 于禁点了一千兖州兵,他从东边地山间小道行军,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赶在冀州军辎重营前,到达通往濮阳的小山地潜伏。 于禁带兵潜伏在山背后,只派出了十几个斥候爬上山顶侦察。这样,冀州军的斥候就很难发现他们。 一部兵卒开过去后,车马明显增多,兖州军斥候确定情况后,立即跑到山后禀报。 “快迎上去劫杀!”于禁下令道。 一千兖州兵都站起来,活动了发麻的手脚后,快速爬上山去。 “杀啊!”兖州兵一边叫喊,一边借助高地冲下去。 “噔!噔!噔!”运粮地冀州兵纷纷将车马推开,他们迅速取出了车上的强弓劲弩,对着山上一阵激射。 “嗖!嗖!”冀州兵地箭术极其精准,几乎是发发命中,不少羽箭更是射中兖州兵眉心。 于禁接过亲兵递上的盾牌,他心中大骇,同时感到不妙,这冀州军的辎重兵不该有如此精准地箭术。 鼓声擂起,前队后队的兵卒也向这边靠拢,渐渐对兖州兵形成合围之势。 于禁一个激灵,他意识到想伏击别人。但自己反倒中伏了。 羽箭不断迎面射来,千多兖州兵一下伤亡三百之多,而且兵卒们再也不敢冲向前,而是寻找掩护。 “杀啊!”小山丘两边的冀州兵围了上去,于禁的压力更大。 站在车马边地郭淮一挥手,带着旁边弓弩手上前几步精准地射杀敌兵,他们都是神射营的神射手,只是伪装成辎重兵而已。 于禁冷汗冒出,自己的计策被识破,那么敌方很可能会再次袭击鄄城。 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可能。因为冀州军后军被监视着,鄄城应该很快得到通报。 但是于禁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冀州军围上了他们,于禁只能下令剩余地兵卒逃回山顶去。 夜黑无月,济水依然是静静地流淌。鄄城上也是点起了火把照亮四周。 徐盛紧握钢刀,他发誓待会要率先登城。 在徐盛身后还有水军兵卒。他们上船后又从上游登岸,并负责将云梯搬运来。 水军兵卒在城东外百步就停了下来,他们蹲下将云梯组装完毕。并等待主将地命令。 “嗖!嗖!”一阵箭雨射向城西,来不及反应的守兵立马被射成刺猬。 “杀啊!”“呜呼!”竹梯、云梯纷纷架到城北,一个个黑影攀上梯子。 “快叫人来!”守兵不住呼喊,他们同时敲响了金鼓示警。 城中地兵将还有百姓已经松懈下来,乍一听到金鼓声,顿时乱作一团。赶到城墙上的守兵也向城西靠拢,抵挡敌兵地进攻。 自从早上起。梁习的心中就隐隐感到不安。但是派出侦察监视地斥候没有禀报敌情,他也不好将疲惫不堪的将兵百姓动员起来。 “长枪手靠前!”梁习下令道。突然他发现攀上墙头的敌兵十分怪异,冒险走进一看。才发现他们竟然是高鼻深目的胡人! 徐盛一声令下,水军兵卒将云梯架到城东,十几个身手矫健的兵卒,跟徐盛一起攀上云梯,前面地一个人手持长戟,他们挥戟向城抢上一划,将渔网钩掉。 城墙拉的铁丝钉钉作响,守兵终于发现他们,但是后续的兵卒快速地跃上墙头,挥刀劈杀守兵。 徐盛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攀上墙头后他如蛟龙猛虎一样,朝兖州兵劈杀挑刺。不杀个痛快,不足以平灭他心中地怨气。 兖州兵大多被吸引到城西,城东这边被迅速攻破他们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城墙上双方展开白刃战。 徐盛得手后,等候在下面的文丑带着乌桓兵也从城东攀上城墙,有了他们的补充,东边城墙被冀州军牢牢占据,并且还向其他三面城墙扩张。 “兀那小子,可敢跟俺比谁斩将多?”文丑粗犷地声音传到徐盛耳边。 徐盛冷笑一声,喝道:“哪个不敢,杀百人将以上的!” 说罢两人继续挥动兵刃砍杀,不久乌桓兵就从梯道涌进了城中。 白马山顾名思义就在白马附近,它距离延津、白马是一样的路程。历史上文丑这员河北猛将,就是命丧于此。 张辽、赵云率领四千骑到达山间潜伏,并派出斥候游骑四面侦察。 “文远,你看曹操能亲率兵马救援白马吗?”赵云问道。 张辽摇摇头说道,“其实大将军也不能吃准是否曹操,但是大将军的意思是,歼其兵马斩其大将,使白马、武原的守军士气受挫。” “将军,兖州兵斥候通过了东边过道。”斥候禀报道。 “东边?”张辽吃惊道,“要救白马不走白马山,也是走西边最快,兖州兵怎么想走东边?” “难道要去袭击我军濮阳方向的步卒和辎重?”赵云说道。 “恐怕打的是这个主意,用骑军袭击濮阳方向地步卒辎重,然后吸引我军后退救援!”张辽叹道:“还是大将军跟军师有先见之明,让我等迅速占据白马山潜伏。” “既然侦知敌军行动,那就好办了。不让他们去袭击我军步卒辎重,就先挫败他们一阵!”赵云说道。 “到时子龙攻敌首,我攻敌腹部,使他首尾不能相顾!”张辽建议道。 两人再商量一阵,就让将士挂上鞍具准备出击。 烟尘滚滚,一队队骑兵通过白马山东边过道。 “停下!”一到白马山附近,一员将领停在道旁观察地势,旁边几百亲兵随从也跟着停下观察。 那员大将身披精甲,正是当朝丞相,曹操曹孟德。他身后跟着程昱、夏侯惇、史涣几人。 “上次大战我军也没有走过白马山。”曹操说道。 “山中地势复杂,如果是步卒走地话,倒是一条捷径。”程昱答道。 说话间一骑追了上来,正是曹操的儿子曹昂。 “父亲,后部骑兵汇合后跟上来了。”曹昂禀报道。 曹操点点头,问道,“他对你还客气?” “还算恭敬客气,我按照父亲地吩咐,对他也是客气恭敬。”曹昂答说就问道:“我军为何不直接攻击白马的敌兵,他们刚到白马不久,立足未稳,或许一击即溃。” 曹操摇摇头,心中叹道,他这个儿子比起袁熙来差了不少。 “大公子,如今武原、白马、鄄城、濮阳四处告急,我们兵少,能救得了哪里?”程昱代为答道,“只有如此以攻代守,奔袭敌军薄弱,攻其必救,才能达到退敌地目的。” “原来如此,不过我听说冀州军收编了乌桓骑兵,想必骑军不在少数,我等应当小心才是。”曹昂说道。 曹昂说话声没有完,白马山方向扬起阵阵烟尘,急促的马蹄声传到这边来。 “不好,是敌袭!”曹昂一阵惊呼,“冀州军已经赶到!” “不要慌,稳住阵脚,让前头的兵马回援!”曹操果断地下令道。 “杀啊!”“斩杀曹操!”乌桓突骑纷纷叫喊道。 张辽骑在战马上,他远远瞧见停于路旁的曹操几人。三千乌桓突骑分几路突袭,围着中间的兖州骑兵杀去。 “哧溜溜!”兖州军后方跑上一支骑兵,他们护在曹操等人旁边,将他们圈护起来。 张辽率部冲击靠前,当百步距离,他看到对方时,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护住曹操的那支骑兵的将领,是个威武的青年将军,身披一件特制精甲。 他眉毛外张,双眼桀骜冷酷,的红马,手中的画戟无不显示他的身份。 吕布所部骑兵将曹操等人圈护住,跟张辽形成对阵的格局。 因为锐气被挫,张辽只好让部属策马停下,中间这一部分的两方人马,在不到百步的距离对恃。 “张辽!”吕布冷冷道。 “哼,难得吕将军还记得在下!”张辽在马上一抱拳。 “哼!”吕布冷哼一声,当年同在丁原帐下时,他招揽张辽归顺董卓,但是因为袁熙的关系,张辽最终率部投靠了袁绍,这让吕布十分气恼。 “文远,难道你还想在骑战上胜过我么?”吕布冷笑道。 “哈哈!吕温侯的骑战确实天下无双,但我这乌桓突骑也是天下名骑,真若拼起来未必会输了!”张辽自信道。 “手底下见真章!”吕布杀意昂然道。 吕布、张辽各自策马领兵拉开了一段距离,双方兵卒换上弓箭。 “策!”双方兵马同一时刻跑动,往相反的方向冲刺。 “嗖!嗖!嗖!”并州骑跟乌桓突骑各自向对方射出一阵箭雨。 在空旷的原野上三圈迂回后,双方骑兵势均力敌,因为各自都不敢太靠近,单靠骑射并不能给予对方十分大的杀伤。 “杀!”吕布抬起方天画戟,率领本部骑兵冲向乌桓突骑。 “杀!”张辽也率部策马冲上去。 两股骑兵如两团洪流,一时冲击到一起。因为两人都是熟知骑战套路,周围又没有可利用的地形。所以花俏的战术使不上,双方真刀真枪拼杀起来,拼地是战力拼的是士气! 赵云所部骁骑从山边攻向了曹操军前曲,百步范围时,骁骑兵不用吩咐张弓就是一阵激射。 兖州骑兵反应不慢,他们一边举盾一边跟着主将策马调整位置。 第285章 态势 一时间袁曹双方骑兵都分成几部,各自疾驰对射,你来我往。各部之间互相配合追逐,拼的是骑射功夫,还有队列间的配合。 兖州军骑兵实力不俗,可以说跟骁骑拼斗得不分胜负。居中指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硬朗将领。正是曹操军骑兵统领曹纯,而他统领的这支骑兵也不言而喻----虎豹骑! 几度交手后双方都吃惊于对手地实力,战局也就僵持下来。因为上次骁骑营还略占上风,经过吕布的训练后竟然双方持平了,吕布真不亏三国无双第一骑兵将领。 双方骑兵冲击中,吕布不断左冲右突,试图打乱乌桓突骑队列阵型。他一人单骑如一团烈火,所过之处的兵马无不被焚烧殆尽。 吕布所过之处,势如破竹,血流成河,这就是三国巅峰战力的天花板实力。 见此场景,张辽一瞧不妙,硬着头皮赶紧带着亲卫迎上去阻截吕布。 “踉!”刀戟交击,饶是张辽有了充足的准备,在力道上还是落了下风。 两人你来我往,二十招过后。张辽只能落入了下风,这是境界的差距。 “死啊!”吕布怒吼一声,将画戟论过头顶,再狠狠朝张辽劈下去。 这一戟力大势猛。是吕布的绝技之一。 张辽知道如果侧身躲开,那肯定会中吕布地后招。 “铛!”张辽双手持刀,身子向后微移中,双肘外张,将刀柄抬到额前横挡住戟刀。 这正是张辽跟赵云对练自创出来的“捧刀式”,讲究的是卸开对手的力道。专门破解敌将向下劈砍的招数。 不等吕布再次换招。张辽启动了“捧刀式”的下半招,他以手腕为轴。在额前将长刀一云(刀法招式名,类似旋转)。借势将画戟弹开到一旁。 “哈哈。文远有长进呢!”吕布大喝一声,画戟又向张辽身上招呼。 张辽奋力撑住吕布的攻势,这时拼杀了半个时辰,双方战马都疲惫,张辽再次弹开画戟后,喝令部属撤开一段距离。 吕布杀得性起,又仗着赤菟的持久力紧追不舍地砍杀着奋力抵挡的张辽。 张辽暗自叫苦,自己武艺逊吕布一筹,战马又不如赤菟神勇,这种状况下别说取胜,就是全身而退也是有些困难。 “嘀嗒!”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员白马将军迅速接近了吕布。 “呼!”大铁枪以迅猛的力道刺出,直击吕布胸前要害而去! “铛!”吕布用戟身格挡住枪尖,反手一戟劈向袭击地白马小将。 赵云抬枪跟吕布交击三次,再配合着张辽一同合击吕布。 吕布见已经单骑深入地方队列中,又遇到两个实力不俗的敌手,于是冷哼一声,策马跑回本部,他缺心眼,但不代表他傻缺。 双方骑兵都停歇下来积蓄马力,赵云策马来到张辽身旁,问道,“文远,可曾受伤?” 张辽呼出一口气,感叹道,“幸亏子龙你赶来驰援,不然我就折在这里了,不过我倒不曾受伤。只是吕布那厮太过骁勇,迟了些我怕抵挡不住,到时候子龙就得给我收尸了。” 赵云点点头,赞同道,“这吕布确实武勇非凡,堪比当年的西楚霸王。大将军吩咐过,遇到吕布先确保自身安危第一,如果可能再寻机联手除去,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哎,碰到吕布那厮统领地并州精骑,看来今日取胜无望,若是拼杀下去我方也会大量伤亡,子龙你看是否监控住敌军,如果他们不动,咱们也不动。”张辽问道。 “曹操军前曲将领是曹纯,估计就是大将军说的虎豹骑,也是十分难缠的对手,我军力拼下去也是讨不到好处,不过我也没有好办法,那就先依文远之见。”赵云答道。 张辽赵云两人立即领兵撤离出战圈,占据山脚远远地监控住曹操军。 曹操也被这场激战惊住,他还未经历过那么多骑兵对阵,就是他指挥的历次大战,也是步骑配合,而纯粹的骑军对阵这还是第一次。 他为自己的骑兵战力暗喜,也感叹于冀州骑军的强盛。 “父亲,如今被冀州军识破我军地意图,那该如何是好?”曹昂问道。 曹操一阵沉吟。本部人马已经暴露,即便是冲破冀州军骑兵,强行攻袭濮阳方向地冀州军步卒辎重,那样效果已经大打折扣。如果袁熙再调集大军围堵,他们很可能会被围歼。 “冀州军兵多,我军不能跟他们四处力争,不如退守一处要地。吸引他们主力来攻,待相持下来后再攻击他们地粮道,或者寻找他们地弱点一击取胜。”程昱建议道。 “退守哪里好,陈留吗?”夏侯惇问道。 曹操立即否决道:“陈留乃我军腹地。还是我军粮草辎重集散地,要是将冀州军引到那里,汝南各地的粮秣都将受阻。我军一定要将冀州军阻挡在濮水、鸿沟水一线。” “不如面朝鸿沟水垒砌营垒而防,依靠鸿沟水阻挡冀州军。”程昱再次建议道。 “既要防备冀州军进犯陈留,又要防备他们进犯许县,选取哪一点好?”曹昂问道。 “官渡!”曹操沉声道。 历史的惯性仍然强大。袁曹终级大决战。即将开始,胜者成王,败者为寇。 白马。 袁熙徐徐策马巡视军士在城南地防备,城门跟南面土墙都被冀州军牢牢占据。 李通发起了三次反击试图夺回城门,但都被许褚率近卫营击退。 “大将军。步卒已经开赴白马营垒驻扎,几位将军求见。”许褚禀报道。 袁熙赶紧策马来到城门外,他见到糜芳、糜维、淳于琼、赵睿几人。 “大将军!”几人赶紧行礼。 “嗯。白马不是久留之地,我军要迅速推进,直逼陈留。”袁熙指着身后土城,“全军休息半日,然后攻城,定要一鼓作气拿下白马!” “喏!”几人领命离去。 袁熙眉头一挑,担忧道:“几员大将都派出去了。让谁统领兵卒攻城好?” “公子不是十分赏识丹阳兵统领糜维么。何不让他担任攻城主将?”郭嘉适时建议道。 “丹阳兵是十分精悍的步卒,留着大有用处。消耗在白马这种地方不好。”袁熙说道。 一旁的贾诩略一思索,建议道:“大将军忘记了一人。他新近才归降,现在统领后军一部兵马,估计也快到白马了。” “张燕?”袁熙恍然道。 冀州军占领河东后,鞠义配合牵招、郭援等人围剿游寇并州的张燕。 在去年末张燕支撑不住,只得杀掉公孙瓒旧将单经,然后将他首级献上归降。 本来袁熙想完全剿灭张燕的,可惜袁曹之战提前一年爆发,没办法为了降低损耗,在司马懿的建议下,袁熙只能绞抚并用,一方面鞠义等人围剿制造高压态势,另一方面为了表示诚意,袁熙派五弟袁买前去劝降张燕。 张燕也是被袁熙打怕了,后来五公子袁买亲自前往太行山,也算是给予了张燕足够的面子和诚意,于是张燕就顺势投降了袁熙。 “传令张燕速速来见我。”袁熙下令道,“张燕也算一员大将,先试试他的锋芒,如果合适,不久后还有重任交与他。” 等了半个多时辰,袁熙终于在大帐中见到张燕和他几个部将。 张燕黑脸黑须,粗犷中带有几分凌厉剽悍。而郭大贤、李大目、左髭丈八、黄龙、大洪几个部将虽然也带有几分狠厉,但如果换上粗布麻衣,那么跟乡民农夫无异。 “张将军,试问你归降后我待你可薄?”袁熙问道。 “大将军对我等恩赏有加,又尽心为我安置家小,实在是恩泽深厚,末将只能戮力杀敌才能报答。”张燕小心说道。 “好,如今白马城已被攻下一门,就让你领兵拿下,如何?”袁熙问道。 “末将要一万兵卒。”张燕说道。 “城中守军不过两三千,而且城门又被攻下,你还要一万人?”袁熙狐疑问道。 “大将军是要迅速攻下白马,那样非一万兵卒不能做到,只要围三阙一,一万兵卒当可迅速将李通赶出白马。”张燕答道。 袁熙知道张燕昔日寇略郡县,对攻城很有一套,于是答应下来,“我亲自给你督战!” 白马南门,张燕带着亲兵“飞燕军”率先攻进城中侦察敌情。待半个时辰后,他才带人出来,然后安排攻城队列。 袁熙郭嘉等人看去,见张燕让兵卒多备簸箕箩筐,还有锄头铁铲,还真有几分农民军地特色,五代十国初期,朱温也经常用这办法。 “张燕这是要去挖土种地呀?”郭嘉笑道。 贾诩看出些门道,说道:“他们这是要以土攻方式推进,多备锄铲是要挖掘和填补沟壕的。不过有时候这种土办法很有效。” 袁熙带着近卫策马上前说道,“能让诸将都观摩一下就好了,让他们知道多一种战法。” 张燕一声令下,改编过来的千多黑山军和其他冀州兵,开始挖通城内沟壕。 他们将挖出来地土又填到兖州兵坑道内,铺上木板就可以容兵卒通过。 双方兵卒都是奋力抢夺每一条坑道。但人数众多地冀州兵很快占到上风。 张燕提枪跳下了坑道,他身后跟着的是“飞燕”亲兵,一众人都是身手矫健,剽扞过人。 狭路相逢拼的是勇气和身手和意志。 十几个兵卒挥动锄头挖掘坑道,“哗啦”的一声,两条坑道联通开。 飞燕兵抄起上好箭的弩,对着坑道口就是一射。 “啊!”对面传来一身惨叫,后续的飞燕兵继续一同乱射。然后再抄起盾牌涌进敌方坑道。 濮阳城下。 在张绣钟繇地指示下,冀州兵在濮阳城外挖掘两道沟壕,有效防止了城中兖州兵出城袭击。 张绣所部一万冀州兵,加上从河内赶到的袁买所部五千兵马,一万多冀州兵将濮阳牢牢围住。 “白马、鄄城、武原都已陷落。曹操龟缩不敢出兵,你们还是降了!”上百冀州兵齐声呼喊道。 张绣带着兵卒压阵,一挥手:“再喊!” “降者免死。发粮归家!”“抗拒不降,定斩不赦!”兵卒们再次齐声叫喊。 张绣看向身后几个身穿兖州兵征袍的兵卒,吩咐道:“你们去喊!” 那几个兵卒得令,在盾牌手掩护下走到城下,大声喊道,“冀州军对我们很好,张将军答应发盘缠送我们回乡!”“你们快下来降了,家中还有老小等着呐!” 吕虔脸色铁青地站立在城墙上。他地抵抗意志坚决。但放眼看去,周围兵卒却都是忧心忡忡地样子。 “贼兵说的都是假地。曹公不日就能发兵救援濮阳!”吕虔大声道。 城墙上的兖州兵将信将疑,但又不敢否定主将的话。若是冀州军一开始就攻城。那么双方拼杀起来,可能激起他们顽抗到底的血性。 但是冀州军一直围而不攻,陆续地又有大批冀州军开赴南边东边,这就让守兵心中没底。他们就好像是身陷孤岛的人,心中充满惶恐坎坷,客况对手是威震天下的袁熙。 一队骑兵向张绣靠拢,最前面的是司马懿还有颜良文丑三个冀州重臣。 “司马军师,喊了好几天了,只有十多个兖州兵在夜间攀出来。”张绣说道。 “不急!”说着让身后骑兵上前去。 只见二十多个骑兵手持破损的兖州军旌旗,他们耀武扬威地在城下策马来回。 “文将军,看你地了!”司马懿吩咐道。 文丑答应一声,押解着一个青年文吏来到城下,他大声喊道:“吕虔你瞧清楚啦,这就是鄄城令梁习,被你文爷爷逮住归降我军啦,你不快些归降,破城之日濮阳鸡犬不留!” 城墙上兖州兵一片哗然,方才地旌旗,城下的青年文吏,还有吕虔越发惨白地脸色无不说明问题,对面袁军说的是真的。 城下的青年文吏抬头喊道:“吕大人,鄄城已破,冀州军势大,我等已经尽力,为了城中百姓军士着想,你还是出城投降来!” “我深受曹公大恩,岂能像你这般向冀州人摇尾乞怜!”吕虔怒骂道。 “看来他想顽抗到底啊,军师,咱们是不是准备攻城事宜?”张绣问道。 司马懿摇摇头,吩咐道,“主将意志坚定,但兵卒已经动摇,今晚可能会有大批降兵,将军做好准备,严防吕虔趁机偷袭!” 说话间文丑带着梁习回来,梁习神情复杂,一脸地苦色。 “在下已经帮先生喊降了,希望先生能如约放过鄄城百姓。”梁习说道。 司马懿点点头说道,“我已下令不许扰民,也特别交代留守的将军。你放心,不久之后兖州也是大将军治地,他不会为难乡民百姓的。” 梁习长叹一口气。羞愧说道,“先生请赐我一死,以报答曹公地知遇之恩!” 司马懿摇摇头,冷冷说道,“你若死了,那么我们两人的约定也就作废。” “你……”梁习又气又急,说道,“你们留我一条命要来作甚?” “先好生押解回邺城,等大将军凯旋后再做处置。”司马懿没理他,只是吩咐道。 几个兵卒答应一声,押解着梁习退下去。 “军师就如此看重他?”文丑问道。 “大将军是爱才之人。战后很多地方都会却郡守县令。”司马懿解释道,“我看过鄄城地账簿,梁习确实是个治理地方地能手,而且他还研习军争。放去戍边最好不过。” 第二天一早,冀州军一如既往地喊降,而且喊降的队伍中多出四百多地降兵! 吕虔心中焦虑着急,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无力,派出救援地人有四批,但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 “大人,经清点人数,昨晚走了四百九十二个。”副将禀报道,说着他小心道:“其中有两个牙门将。” 吕虔点点头。并没有回答。 “是不是要派人严加防范?”副将问道。 “怎么防范?让他们对自己人下手么?”吕虔反问道。 如果兖州军起内讧,那是司马懿等人最想看到的。 “你去开了城门。”吕虔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颓然下来。 第286章 官渡 三天后,白马。 张燕一万人不到半天就攻下白马。 在郭嘉建议下,袁熙对李通军围三缺一,怕其狗急跳墙,果不其然最后李通带着十几骑亲兵,从空缺的一面逃走,冀州军此役斩杀近千,收降兖州兵一千六百多。 接着,袁熙下令增强白马的城防,使白马成为冀州军转运粮秣地一个据点。 “主公!司马军师、张合将军、张绣将军已经开赴白马,正在求见!”许褚禀报道。 “传他们来大帐,并通知郭嘉、张辽他们一同前来!”袁熙微微颔首立即吩咐道。 一会后。中路军的文武大多齐集。 贾诩、郭嘉、司马懿、逢纪、郭图、崔琰,张合、张辽、赵云、张绣、糜维、糜芳、张燕、颜良、文丑、韩猛、淳于琼、袁买、赵睿等人,纷纷入列席位。 看着重新聚在一起的文武。 袁熙欣慰道:“韩猛拿下武原,张合拿下了鄄城。张绣收降了濮阳,司马军师又率乌桓骑兵前来会合。我军预定的目标都已经实现,接下来就是等待东路军一起进逼陈留。” “虽然攻占了兖州几处要地,但曹操实力并未受损,陈留、许县又都是地处敌军腹地的坚城,诸位还需小心才是!”逢纪提醒道。 “特别是这次曹操试图从白马山东面偷袭,若不是大将军早有防备,我军定然有不小损失。”崔琰也出言说道。 “此次兖州骑军统领是曹纯与吕布,他们偷袭的就有约五千骑,战力十分强劲,不比我军精骑差,大将军不可不防。”张辽禀报道。 “依照细作探来的消息,曹操共有骑军八千左右,虽然不如我军多,但正如文远将军所说,其战力不俗,始终是个隐患。”贾诩说道。 “这次我军要严防后方被袭击,特别是确保我军的粮道畅通。”袁熙接着下令道:“众将听令,蒋奇五千人守黎阳,高览五千人守白马津,钟繇一万人守濮阳,其余鄄城、武原各派两千人把守,韩猛、崔琰领五千人守白马,其余七万步卒、一万骑军外加三万乌桓骑兵,随我进逼曹操的主力所在----官渡!” “诺!”“诺!”“诺!” “大将军,你似乎忘了,在白马通往鸿沟水和陈留之间,还要设一据点囤积粮秣,以供前线之用。”郭嘉出言提醒道。 袁熙点点头,看向下面的诸将,待看到淳于琼时,突然灵机一动,徐徐说道,“淳于将军,此次着你领兵五千守乌巢!将军可敢?” “啊,末将领命!”淳于琼说道,他吃惊之余不免得意,自己终究是冀州军中资历深厚地将领,也是袁熙的从龙之臣,自己还是能独领一军的。 “众将随我明日全军拔营,前往官渡迎击曹操!”袁熙下令道。 “诺!”“喏!”众人纷纷领命而去。 待将领们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谋士尚在。 贾诩看向袁熙不无担忧道:“淳于琼将军并非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主公派他守粮道要地,是否太过轻率了?望主公三思。” 郭嘉挥扇笑了笑,会意说道,“公子这是设了个香饽饽,让曹操上钩呐!” 袁熙也是受历史上地官渡之战启发,想到曹操可能会攻击辎重,所以打算将计就计,于是解释道,“曹操骑军始终是个祸害,要是他派骑军和精锐前来断粮,那么正好一举围歼!” “代价未免大了些。”贾诩叹气说道。 “能歼灭曹操的骑军跟精锐,不要那些粮草也无妨。只要将他的精锐吃掉,那么曹操就无计可施了。”袁熙坚决道。 “其实也不用真的粮秣,只要部分是真的粮秣,中间可夹杂木屑柴草。”郭嘉阴笑着说道。 “只是不知如何引诱曹操到乌巢,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郭图问道。 “看准时机就让淳于琼押运一批粮草到乌巢,事先就将消息传到曹操那里。”袁熙说道。 “只怕很难让曹操相信呐。”逢纪担忧道。 “这个就不用大家费心了,我早做安排!只是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否则……”袁熙说道。 郭图悚然一惊,暗叹袁熙当真狠得下心,不仅将一批粮草垫上,还将淳于琼当成弃子。 “只是不知为何,我心中感觉此事,不会太过顺利。”郭嘉摇头苦笑道。 官渡。 官渡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地名,若不是历史上有名的官渡之战,这个地方怕是要湮没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 官渡位置十分险要,它面朝鸿沟水,处于白马跟许县的中间,同时又可跟陈留互为犄角,成为许县重要的防线。春秋战国时,魏国国都大梁就在这附近。 如果敌军忽略掉官渡,而引军攻击陈留和许县,那么就会有被断掉粮道和后路的危险。 所以说曹操会选择这里跟冀州军相持,不是没有道理的,时势然也。 一阵阵烟尘腾起,两万多冀州军步骑,有序地赶到官渡前的鸿沟水。 袁熙骑在绝影上看着流淌的河水,并观察周边的地形。鸿沟水并不深,兵马要涉水过河不难,只不过有些费力。 曹操军营寨就设在,南岸百步外的一片高丘之上,如此能防范敌军蓄水淹没。 曹操军先到这里安营扎寨,所以最好的地势肯定给他们占据了。 袁熙看向曹营对面的一块地方,不禁摇头。他看到那里靠近河水,地势低洼潮湿,根本就不是适合屯驻的地方。如果历史上袁绍想跟曹操营寨挨近,以便用弓弩攻击而选择那种地方,那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被一击就溃。 这就是为何历代兵家对垒,都要选择抢先有利地势的原因了,战国时期,赵奢就是占据有利地势,以逸待劳,从而战胜了秦军。 袁熙指着鸿沟水两百步外一片高地,徐徐说道,“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那边高居向阳,当在那里安置营垒。” “不错,当大军安下营垒后,再于曹营对面堆起土丘,安放发石车布置弓弩手,攻击他们营垒。”贾诩建议道。 “嗯,派轻骑出去侦察地形。步卒安置营垒!”袁熙下令道。 “诺!”“诺!” 一时间冀州军忙碌开,兵卒们要一边生火做饭,一边还要垒砌营寨。更要分出一部分兵卒防范对方的突袭。 兖州军营垒栅栏上,曹操跟一众文武也在观察对面的冀州军情况。 战败逃亡的曹洪、李通、于禁都赶来会合,除去防备河内袁买的路昭,其余还有曹昂、曹纯、吕布、夏侯惇、李典、史涣几将,程昱、荀攸也是跟着曹操身后。 “我军还能调动多少人?”曹操问道。 “鄄城、濮阳等地受损的多是地方守兵,除去留守陈留、许县和子廉、子孝两位将军带去的兵马,我军能调集六万人来官渡,其中八千骑兵是我军精锐。”荀攸答道。 “不知道子孝那边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传来。”曹操不无担忧地问道。 “刚刚快马来报。子孝将军退守山阳,乐进、满宠两位将军守住郯城、彭城一线,抗拒臧霸的进攻。”程昱解释答道。 曹操直皱眉,严肃说道,“我军再不能想初时那样分散兵力,传令乐进和满宠。让他们能守就守,不能守就退去跟子孝会合。再传令陈留地赵俨,让他防备冀州军的袭击。” “是,属下这就去办。”程昱答道。 “曹公,你看是否趁袁熙立足未稳攻击他的营寨?”吕布走上前建议道。 曹操看了看远处的冀州军,摇头道:“如今的冀州军已不像当年,袁熙等人又擅长统兵。想必已有防备。我军冒然出击讨不到好处。” “冀州军势大,先前又胜了几阵。我军一味防守恐怕会挫伤士气。温侯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军要先主动出击。伤其锐气,以安众心,然后就容易守住了。”荀攸说道。 这边是兵家常用的以攻代守了,比如诸葛亮的六出祁山,就是最出名的典范了。 “噢!公达且说说该如何出击?”曹操问道。 “大张旗鼓地进击,那冀州军肯定有防备,但我军可以虚张声势,然后一击挫敌!再寻求先机。”荀攸自信道。 黑夜,午时一过天色也变得更加昏黑起来,鸿沟水的潺潺流水声清晰入耳。 冀州军营垒初步安置完毕,虽然只是先锋两万多人,但规模也颇为可观,若是两路大军会合,那么冀州军声势将更加浩大。 “杀啊!”“咚!咚!咚!”兖州军喊杀声与金鼓声响彻黑夜,仿佛四面八方地朝冀州军营垒扑过来。 “快集合,兖州兵来袭!”将领们纷纷呼喝。 经过平时严格的操练,冀州兵反应极快,兵卒们抄起兵器各自就位,等待将领进一步指使。 袁熙第一时间被惊醒,他带着许褚、祝公道等近卫,赶到栅栏后面,这时先锋前军的赵云、张燕、糜维、糜芳和贾诩郭嘉也赶到。 在袁熙郭嘉等人嘱咐下,冀州军一早就防备曹军夜袭,兵将各自就位,弓弩也上了箭。 但是营中冀州军等了一刻钟,只等来兖州军零星地羽箭射来。 “咚!咚!”四面都响起鼓声,火把此起彼伏,使人看不出个中虚实。 “主公,让末将领兵出击!”张燕请命道。 “等等,外边漆黑一片,四周都有敌兵走动,怕是有埋伏。”袁熙说道。 袁熙此时也遇到了,类似赤壁之战时诸葛亮草船借箭时的天气,所以他也迟疑了。 “怕是疑兵之计,只要我军一出击,他们就立即退却,如是再三,想以此来使我军疲惫。”郭嘉推测说道。 过了一会儿,兖州兵地声息也渐渐停下来,只剩下营垒前还有几支零散火把。 “现在不宜贸然出营,只能明夜在营外埋伏好兵马,他们敢来的话再狠狠教训!”袁熙对着将领们吩咐道:“分出一半兵卒守夜,防备他们几次佯攻后真的进攻,其余人轮番休息!” 布置完毕后,袁熙也带着近卫回营。 下半夜里,兖州兵又进行袭扰了两次,直到黎明时,才渐渐没有了动静。 “主公,情况不妙啊,兖州军他们昨晚不是佯攻!”赵云跑进袁熙的大帐内禀报道。 袁熙刚刚起来不久,一听赵云他这么说,心中一慌,立即随赵云出去查看究竟。 一到栅栏后,袁熙也心中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冀州大营前面和左右两边,各自出现一条宽深丈许地沟壕。 原来兖州兵虚张声势,是为了挖掘这条壕沟!袁熙心中暗道不好。 他隐约猜到曹操想干什么,于是袁熙立即向众将吩咐道:“众将听令,全军集结,将弓弩准备好。严守营垒防范兖州军袭击!” 就在这时,上千的兖州军弓弩手,已经开赴到沟壕后面河侧翼,有了沟壕的阻隔,他们不怕冀州军骑兵从正面冲锋过来。 郭嘉、赵云等人也围到袁熙身旁,他们看着营垒前地壕沟,也是一阵惊愕。 “曹操是想不让咱们出营么?”郭图疑惑道。 “他们是想阻隔我军从正面出营,抵消我军骑兵的冲击优势,然后从营垒后面地势平缓处攻击我军营垒!”郭嘉冷冷道。 “如此我军只能从营垒后面抵抗,或者从右边逃走。而他们的骑兵趁机掩杀!从前匈奴人喜欢运用此法攻击我汉军营地。估计是虎豹骑中的匈奴兵献出此计。”贾诩解释道。 “难道就不能破除此局面吗?”郭图问道。 “我军安营不久,栅栏土墙并未高垒,各种器具也未置办完善,这是最守营薄弱地时候了。若是先前还可以派骑军出击打断他们进攻。但此时他们弓弩手遍布营外,骑军一时也难以冲破出去。”郭嘉抚须担忧道。 “报!营地后方也布满兖州军弓弩手,他们步骑主力都聚集在后面,像是要向我军发起进攻了!”斥候跪地禀报道。 见局势危困,袁熙拔出佩剑,高声喊道:“我军三面被围,我军只能守住后面营垒,以待援军解围。众将士唯有死战才能保命!” “誓死杀敌!”赵云率先应喝道。 “死战不退!”许褚、张辽、张燕等人,也纷纷呼喝。 袁熙一挥手。带着众人赶到营地后方,冀州军步卒正在摆出拒马和鹿角。 以防备兖州军骑兵地冲击。栅栏后面地兵卒也抄起盾牌和弓弩严阵以待。 “贼兵挖了沟壕,从两旁退出已是不可能。众将士唯有挡住贼兵进攻方能活命!”袁熙再次喊道。 接着糜芳、张燕、赵云等将领,也吩咐部将严防死守。 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军事应变能力,确实比起乱世枭雄的曹操,稚嫩了一些。 第287章 挫败 曹操策马立于冀州军营垒后方,见难得把袁熙给算计了,机会难得,他抽出佩刀一挥,“全军进攻,斩杀袁熙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杀啊!”“杀啊!”被曹操这么一激励,兖州兵敲起战鼓,不住摇旗呐喊。 “嗖!嗖!嗖!”双方兵卒一阵对射,但由于各自都准备充足,射杀效果并不明显。 “来,给我挑开拒马!”夏侯惇喊道,他身披重甲带着五百多步卒冲上前。 这五百多步卒都是身披重甲,他们一手持戟一手持盾,冒着箭矢冲到栅栏前,用长戟钩开拒马鹿角,为后续兵马冲击清除障碍。 “大将军,请允许末将率部出去劫杀他们一阵,措一挫他们锐气!”糜维请命道。 “等着,带着你的人在第一排营帐后准备,没有我地命令不准出击!”袁熙下令道,丹阳兵可是步卒中的精锐,也是发起逆袭地王牌。 糜维不敢违命,跟糜芳集结丹阳兵待命去。己方骑兵不能在营地里奔驰积蓄马力,所以只能靠步卒抵抗敌兵的进攻。 待夏侯惇率部清除拒马退去后,袁熙也披挂整齐,许褚祝公道等近卫也围绕在他身旁。 “冲啊!”李典、张济、于禁、李通四将率领四千之多地步卒冲杀上前,他们作为攻击地先锋进一步破坏掉栅栏等设施。 “长矛手,出列!”大将张合大喊一声,接着排在栅栏后的冀州军长矛手齐齐冲上去,他们在栅栏后攻击拥上前的兖州兵。 兵器交击声不断,双方兵卒展开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前排人倒下自然后后排顶上去,如收割草芥一样消耗着兵卒地数量。 对战一直从早晨到持续到午后,双方兵卒轮番挤上厮杀,经过大军践踏破坏,栅栏终于被推平,而双方的步卒也疲惫到极点,特别是冀州军连早食也来不及吃,又出不去营垒外打水,所以士卒更加饥渴难耐。 “主公,吃些干饼!”贾诩递上一团干粮,接着又分发给几个将领和近卫。 袁熙接过干粮咽了两口,又去过水囊喝了一口水,他没心情吃东西,无奈说道,“还是将剩下的干粮和水都分发给将士们!” 说着他就将水囊递给一个近卫。 “后续兵马不知何时才能到。”郭图担忧道。 “如若没有差池。第二批骑军黄昏前当能到达。”贾诩答道。 “待会可能就是兖州军的铁骑冲营了,让士卒们做好准备!”袁熙提起长枪,怒喝道,“不管如何,决不能让敌骑冲过第三道营帐!” 冀州军两万多人。按理说只要结阵固守就支撑很久,但这有个前提,就是粮水充足。 如果士卒饥渴疲乏,那么两万人也会有倾覆的危险。匈奴人这种断绝敌兵出营的战术,正是抓住水源这一点。 轮番消耗后对方地水消耗得更加多,这就使攻方占据了绝大的优势,不可谓不毒辣。 袁熙等人担忧地看着一众士卒。虽然他们抵抗意志强烈。但是缺水地情况下,兵卒体能消耗得厉害,跟着地是战力下降。 “咚!咚!咚!”又一阵急促的战鼓声擂起,兖州步卒退到两旁朝营中射箭,让出了中间一块地方。 沉闷地马蹄声震动地皮。烟尘中上千的兖州骑兵冲向营地。兖州骑兵身披铁制甲胃,手中持有长戟长枪,大有踏平冀州军营地之势。 “弓弩手,弓弩手!”指挥兵卒地张合大声喊道。 弓弩手冒着两旁的箭矢,聚集到中间,箭雨轮番射向高速冲来的兖州铁骑。 “哧溜溜”的战马嘶鸣声不断,前排地骑兵倒下去。后排地瞬间就淹没上来。兖州骑兵几个冲刺就到了营垒边上。 弓弩手和营垒边上重新摆上的拒马稍稍阻挡了骑兵的冲击力。长矛手长戟兵结成队列冲上去阻截。 突然地,兵卒中一阵惊呼。原来一骑烈火般的战马率先冲进营垒,战马上跨坐地将领威武而充满嗜血的杀意。 虽然那将领戴上铁盔,但众人从战马和那独特的方天画戟中就知道他的身份! 真是那风靡天下的温侯吕布,白天赤兔马,晚上戏貂蝉,风骚一时。 吕布纵马打转两圈,手中画戟所到之处,无不是血雨腥风。吕布所在之处的兵卒们挡不住,纷纷后退避让,吕布所到之处人马辟易。 袁熙冷冷看着无双的吕布,两人的矛盾无可化解,是注定的天生死敌。 就像李世民对待单雄信一样,单雄信必须死,同样袁熙也绝对不会放过吕布。 吕布似乎注意到帅旗这边地袁熙,他双眼变得阴沉而冷酷,洛阳之事是他心中永远地痛,只有用仇敌的鲜血才能抹平。 烈火般地赤菟径直冲向冀州军帅旗之处,方天画戟更是劈出一团团的血花。 距离帅旗五十步,仍然没有人能挡住烈火的冲击,吕布地眼中也只有帅旗下的猎物,大有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气势。 然而冀州军中不乏能者,一骑白马斜地里冲刺而出,一团冷冽的枪花刺向吕布。 “叮铛!”枪戟交击,双方兵器各自弹开,赵云借助战马冲击力的一招苍鹰搏兔,却是被吕布以蛮力化去。 方天画戟不同于一般长戟,他的独特构造要求使用者不仅膂力过人,还要求使用者技巧精湛,否则根本发挥不出它的威力。 像后世大唐第一猛将薛仁贵用的就是方天画戟,又因为它有月牙形小枝,所以后世的《武经》中又将它称为“戟刀”。 吕布杀气终于被激发到极点,他的画戟如轱辘般,奋起神力当头一劈。 “啷啷!”兵器交击声传出老远,戟刀被磕开,赵云的战马也被震得倒退几步。 赵云觉得膀子发麻,气血随之翻腾不已,但他知道不能停歇,两个吐纳将收敛气息,再次拍马挺枪奔吕布扎来。 长枪径直刺出,以迅驰的速度直奔吕布咽喉。 吕布用戟身崩开大铁枪,一招“罡风贯耳”挥戟反手劈向赵云额间。 赵云缩颈藏头闪开这突然的反击,枪尖一挑,也是一招反击,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战在一起。 五十招一会就过,虽然看似赵云完全挡下吕布的攻势,但实际上凶险得很。 如果一个不慎挡不住吕布使出的杀招,那就有重伤致死的危险。 “仲康,上去助子龙退敌!”袁熙吩咐道。 许褚早就看得心头起火,这边命令一下立即跨上战马冲上去。黑风一般吹过,许褚出现在吕布面前。一柄钢刀直直劈出。 “咣当!”这硬碰硬的一招下吕布并未讨好,许褚的膂力在冀州军中是绝对超强,以蛮力相拼未必输给吕布。 两人合战吕布。战局僵持下来,吕布虽然有神兵跟神驹,但他在再猛终究不能稳胜两员武力值97+的猛将合击。 看着身旁跃跃欲试地祝公道,袁熙摇摇头,这骑战不同步战,不是人多合围就能占据优势。万一有失就不好了。 吕布凭着赤菟可以疾驰规避,很多情况下他迎面交手的只有一人,而另一人则是只能在旁边配合。这样的情况下再派出一人,也只是消耗吕布体力。而不能快速将他击杀。 袁熙取过强弓。添上羽箭后收敛心神,按照赵云教授地绝技,看准空挡张弓激射! “嗖!”羽箭直奔吕布而去。吕布看得真切,奋力弹开长枪后来个“镫里藏身”。 虽然躲过羽箭,但先机已失。他一夹马腹朝着后方疾驰而去。 吕布以退,兖州骑兵跟着也消退下去。 “难道冀州那么多勇将吗,竟然能打退吕布!”曹操眉头紧皱,随后坚决道:“步卒压上,不能给冀州军喘息的机会!” 李通、李典、张济、于禁四人得令,有领着步卒逼上冀州军营地。 曹操的决断无疑是正确的,经过连番厮杀。冀州军饥渴疲惫到极点。随时都有可能崩溃,虽然曹军人数少,但是节奏打的好。 看着不住后退的大批步卒,袁熙冲着糜维吩咐大喝道:“丹阳兵上!” 传令一下。糜维糜芳带着装备精良的丹阳兵涌上去,将来势汹汹的兖州兵挡住。 “冲上去!”李通等人喊道。只要再几步冀州兵便会形成溃败之势。 “长枪,刺!”糜维跟着丹阳兵一起抬枪阻挡。 丹阳兵何等蛮横,身披精甲手持利刃的他们简直就是纯粹地屠戮兵器,硬生生将兖州兵组成地洪流挡住。 袁熙等人都是心中焦虑,丹阳兵虽然能挡住一时,但时间一久,缺水疲惫的他们,同样快要败下阵来。 “大将军,东边沟壕填满一段了,是否让士卒们突围?”张燕气喘吁吁地问道。 “子龙,你先率骑军冲出去,切忌约束好兵卒,不能让他们拥挤!”袁熙下令道。 “喏!”赵云答应一声立即组织兵马突围。 “张燕,你指挥剩余兵马依次出营,不可拥挤!”袁熙再下令道。 “喏!”张燕拱手领命而去。 “许褚,率领近卫步卒接应丹阳兵,徐徐后撤!”袁熙对身旁的许褚说道。 “领命!”许褚粗声答道。 “只能退出营垒啊,可让兵卒将辎重丢弃营中,阻挡敌兵的脚步,然后点燃营帐阻挡敌兵!”郭嘉上前建议道。 袁熙答应一声,带着虎卫还有几个随从,跟着步卒方队朝东边营垒撤去。 “嗖!嗖!”东边地兖州兵弓弩手不断射箭,企图将冀州兵打回营垒中。 “杀!”赵云一阵轻喝,率领近卫骁骑率先冲出去。兵卒们知道这是保命之路,所以个个提起精神,拼着最后的气力也要冲杀出去。 骑军一旦冲出营垒,立即摆开阵势防范兖州骑兵的攻击。 冀州军步卒也是快手快脚冲出了营垒,最后剩下丹阳兵跟近卫步卒徐徐地后撤。 由于前些时日,袁曹双方一直在打仗,曹操方面也没派出援兵,濮阳突然被攻陷。 魏仲竟来不及把消息送出去,事后还是王立,通知的毛玠。毛玠不敢怠慢,一面派贾信带兵去拒敌,另一方面快马通知曹操。 虽然知道濮阳可能被攻破,但是真的被攻破,曹操心中还是一阵叹息。 古代战场,信息传递是有时间差的。 只见曹操脸色骤变,厉声道:“如何失了濮阳,魏仲呢?” 倘若濮阳不失,只要曹操在这里拖住袁熙大军,曹军还有翻盘的机会的,就像宋文帝刘义隆就是面对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猛烈进攻,守住了汝南寿春一线,才得以翻盘的。 信使哆嗦惶恐道:“启禀丞相,魏大人被捉去了。” 曹操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面前香炉、酒杯全都滚落地上,站起来,把矮几踢飞,厉声道:“传众将进来见我。” 夏侯惇、曹洪、李通、于禁、等一众大将和程昱、荀攸、董昭等谋士少顷聚齐。 曹操发飙道:“濮阳白马一线丢了你们知道吗?” 众将齐声应诺:“知道,知道。” 曹操怒喝道:“光是知道有屁用,有没有破敌之计。” 夏侯惇站出来道:“末将愿意带兵重夺濮阳。” 于禁也出列变态道:“末将愿往。” 曹操心想,都去濮阳,官渡这边怎么办? 程昱担忧道:“如今战事危机,于我军不利,用兵濮阳并非上策,最好可以挫一挫敌军锐气,让我军从屡败中喘一口气。” 夏侯惇不服,心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大声道:“仲德先生差矣,我军虽然失利,但尚有七万精兵,人数上不差袁军,真的决战必定克敌,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程昱解释道:“征战沙场,全在将帅齐心,灵活指挥,和兵力多寡并无多大关系。我军虽众,但士气低落。袁军虽少,但气势如虹,士兵将军在连胜的感召下,犹如清晨出鞘的利剑,耀目森寒锐气无限。昱的意思,我军可暂避其锋芒。待其师老兵疲在与其决战。” 曹操苦笑道:“仲德言之有理,本相也知道避其锋锐的道理,只是此刻已经避无可避了,你要避到那里去,许昌,还是洛阳?” 程昱接着解释道:“何不效法秦皇嬴政,以重金贿赂袁氏大臣,使其撤兵而走。” 曹操皱眉说道:“袁熙非庸人也,再说他手下的大臣,也没有贪财好色不要命的,仲德你要贿赂那一个。” 程昱大笑道:“手下的将领不贪财,我们可以在他的兄弟和夫人中间找,听闻袁绍三子袁尚,野心极大,对于袁熙即位非常不满,素有夺位之意。袁熙空国远征,冀州有袁尚这一不安因素,丞相可写书信一封,备上一份厚礼,送到袁尚手中,劝他趁机自立。袁熙后院起火,必定回师冀州争位,我军当不战而胜。” 曹操抚掌道:“妙,只是怕袁尚不从。” 程昱继续说道:“丞相放心,昱还有妙计逼得袁尚造反,他逃不出我的算计。” 曹操眼中一亮;说道,“那就按仲德说的用计,不过你先给我说,用何计逼反袁尚?” 程昱看了看左右道:“这——” 曹操点头道:“仲德随我来——” 曹操带着程昱走进内帐。 不多时众人便听到一阵朗笑,曹操高声道:“袁熙小儿,今日死矣——” 冀州军营地中,粮食钱帛堆砌在营帐间,虎卫策马四处放火,一时间冀州军营地黑烟四起,兖州兵被辎重和大伙阻隔,都停滞脚步。 冀州军一旦冲出营垒,都到了鸿沟水旁结阵防御,并打水解渴。 袁熙策马来到水边,他跟郭嘉等人的脸色一下就变开,原来流水变得十分平缓,水位也降低了许多,这分明就是兖州兵在上游蓄水! “呜啊!”“嗓子好痛!”“肚子痛!”突然,喝水的兵卒纷纷倒地呻吟,他们抓着自己的脖子肚子,不住打滚,一副疼痛难当的样子。 袁熙脸色瞬间惨白,兖州兵在水中还投了毒。这一刻他有种深深地挫败感,统兵一来每战皆胜,这是他少有地败仗。 枭雄曹操的军事才能和神机能断,还真不是盖的,如果换个立场处境,也许太宗宣武帝袁熙也许会失败,不过没有假设。 “快,不许喝了,都朝高处去!”张辽、赵云等人都大声呼喝。 一万多人聚集在水边,哪能反应那么快,只听见低低的吼叫声传来,一道白茫茫地水线迎面冲向水边的冀州军! “哗!哗!”“跑啊!”大水冲过,冀州兵都被推出几步之外,弄得全军一阵慌乱。 鸿沟水不深,两旁地地势较为平坦,所以大水冲击力倒不是很大,兵卒们被冲出一些距离而已,但后果却是十分严重的! 首先队形都被冲乱,而且地上变得泥泞难走,使得冀州兵处于绝对的劣势! “咚!咚!咚!”兖州军集结的战鼓声响起,四千多的骑兵组成了队列,为首的吕布手持画戟,眼中迸射处嗜血残酷的杀意。 二乔 公元184年,汉灵帝光和七年,洛阳袁府。 袁家号称四世三公,最早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的虞舜,袁家就是舜的后代。 在西周初年,周武王追封先贤后裔,封有虞氏之妫满于陈,建立了陈国,老子的故里就是在陈国境内。 妫满死后,谥号为陈胡公。他的十一世孙有个叫诸公,字伯媛。伯媛的孙子涛涂,以祖宗字媛命氏。春秋时,媛氏世袭陈国上卿。 当时媛、辕通用,故媛涛涂又写作“辕涛涂”。至西汉初,辕氏后裔政将“辕”字的“车”旁去掉,邕以袁为氏,这就是袁家的先祖。 后来在东汉时期,因为光武帝刘秀与世家共天下的宣言,于是世家开始正式走进历史舞台,袁家也因此开始兴盛,东汉明帝时期,袁氏子弟袁昌迁居汝南建立了汝南袁氏。 和帝时期,在司徒袁安将汝南袁家带上了顶级世家的行列。 在那之后的袁家就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了,在袁敞,袁汤,袁逢前后三代,的努力下,袁家终于成为了整个大汉,最顶尖的家族,光是袁家拥有的土地,就占据了汝南郡一半以上的地界。 这些年来,大汉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宦官当权,河南尹何进这个妹妹当了皇后的外戚被世家推了出来,在朝堂上和宦官争斗不休。 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闹腾个三天五天的,赢了的哈哈大笑,阵营士气大涨,输了的痛骂几句,重新准备下一次的反扑。 “小少爷,客人们都已经来了,老爷让您现在就过去。”一名侍女走了过来,开口禀告道。 “哦?都来了?那就走。”袁熙闻言点点头,今天是他的生日,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宦官当权,今年又有不少朝臣被贬,袁绍接着这个机会和那些人聚一聚罢了。 走进大厅,满堂宾客已经在坐满,就等着袁熙这个小寿星了,袁熙倒也不怯场,走到袁绍和袁隗,还有袁术的面前,躬身行礼道:“孩儿拜见祖爷,父亲,叔父。” “熙儿免礼,入座。”袁隗对于这个小孙子极为满意,笑呵呵的说道。 救过三巡,菜过五味,满堂宾客吃吃喝喝诉说着离别的伤感,痛斥着误国误民的阉党,宦官,不知不觉也渐渐的到了宴席的末尾了。 而席间袁熙的目光,就在堂中的两个年龄差不多都是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扫来扫去,这两女是故太尉乔玄的两个女儿乔颜,乔夕。 这是袁熙第一次见到二乔,当第二次相见时,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一直在那边枯坐着和人随口闲聊的袁术,突然注意到袁熙的目光一直在堂中的两个小姑娘的身上转来转去的,于是略带嘲讽的看了一眼袁绍,再看向袁熙揶揄道:“熙儿,叔父我看你的目光一直注意这乔家的二位小姐,莫非是对这乔家小姐有意思?” 袁术话音落下,满堂瞬间寂静无声,袁绍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袁术,这才看向了袁熙,众人也一脸好奇的看过来,他们自然知道袁家两兄弟之间的拿点破事,此时闻言想看看这个,被称为天才的袁家二公子,天生麒麟儿是如何应对的。 袁熙眉头微微一皱,他刚才在那边看主要是想起了前世关于二乔之父的争辩,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真的是太尉乔玄。 “叔父,父亲教导我与人交谈时,当全神贯注,不可失了礼数,丢我袁家门面,叔父如此行径倒是叫诸位大人笑话了。”袁熙瞥了一眼袁术,还有那些一脸好笑的看向这边的宾客,开口淡淡的反驳说道。 “熙儿所言不差,公路,你今天失礼了。”袁绍立刻上前补刀开口道。 袁术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平时被袁绍压着就算了,现在连袁绍的儿子都敢这么放肆,完全不将自己堂堂嫡子放在眼中,深吸一口气,袁术也知道今天自己失礼了,不过他并不打算放过袁熙,因此开口道:“小弟失礼了,不过熙儿今日的行为,兄长还需好好管束才是。” “启禀祖爷,父亲,叔父,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二位乔小姐这么漂亮,熙儿为什么不能追求他们呢?”双眼微微一眯,袁熙站了起来,一脸坦然的看着袁术道。 “哈哈哈,本初,你这儿子有点意思啊,有你当年风范。”在座第一个矮黑精神的青年立刻大笑着开口喊道。 “熙儿,不可胡言。”袁绍原本因为袁熙刚才的言语露出的一点笑意,完全被袁熙刚才的话语吓没了,喜意和惊讶一起混杂在袁绍的脸上,看起来颇为滑稽,深吸一口气,袁绍开口喝道。 “呵呵,无妨,这孩子比本初你和孟德都要坦诚得多啊,小家伙,既然你想追求我的女儿,可不能仅仅是说说而已,你凭什么来追求她呢?”坐在前列的那个老者笑呵呵的说道,此人正是故太尉乔玄,在座的光论名望,无人能够和他相提并论,就算是袁隗也不行。 脑海之中思绪万千,但是袁熙脸色却没变,童稚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的焦急,开口连声说道:“两位乔小姐我都要,不是一个。”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别人有一个都能开心半天了,你小子还想要一个,乔公,我看干脆我和本初的儿子做一个连襟,分别娶了你的大小女儿,你看如何啊?”曹操闻言笑着开口说道。 “不要,父亲大人,我就要两个,”袁熙一副小孩子脾气,说着还看向袁绍说道。 “为什么啊?”乔玄有些疑惑的看着一脸焦急的袁熙,开口问道。 “因为两个姐姐长得很像啊,以后万一认错了怎么办,还不如现在一起娶走,这样就不怕弄错了。”袁熙一脸自豪的说道。 “哈哈哈哈。”满堂宾客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袁隗,看着袁熙那焦急的小脸蛋,也无奈的摇头失笑,袁隗原本还有些疑惑,但是看到袁熙的神色,也没多在意,毕竟年少早熟的孩子又不止袁熙一个,隔壁杨修不也是吗。 “小家伙,你有什么本事没有,现在就想着迎娶我的两个女儿,贪心不足喽。”乔玄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的看着袁熙道,他感觉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今天可能会有意外的惊喜。 “那么不知道乔大人是准备如何考教小子?”袁熙毫不脸红地说道。 “哈哈哈,臭小子,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听你祖爷和父亲说起,你有过目不忘只能,将袁家的藏书看了一遍不止,你现在要是能把《论语》‘为政’背下来,咱们再谈其他如何?”乔玄沉吟了许久,这才开口道。 “此话当真?”袁熙眼前一亮,一脸惊喜的看着乔玄,开口问道。 “当真!”乔玄闻言点点头。 “也勇无,为不义见,德以政为,曰子,乔大人,小子这记性如何?”袁熙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乔玄和一众宾客,傲然说道。 “咳咳,熙儿果然聪慧过人,今日就到此为止,等我同你父亲议事完,咱们再谈此事。”乔玄脸颊一阵抽搐,他感觉自己好像玩脱了,再这样下去,女儿要没啊,这晚年得到的女儿,说什么也不能被袁家这小子给糟蹋了。 可是袁熙不知道,就是因为乔玄的一念之差,袁熙和二乔就此错过了,袁熙此时多么喜欢二乔,以后就多么记恨二乔。 天公不作美,世事无常,以至于后来二乔嫁给了孙策和周瑜,也因为此,太宗宣武帝袁熙用极端的手段,强暴了小乔。 并让侍女描摹了一幅小乔受宠图,小乔不胜悲愤之下,加上夫君周瑜的死,最终小乔选择了自尽身亡,殉夫。 至于大乔的结局稍微好一点点,太宗宣武帝袁熙想要俘虏大乔,但是没想到太尉沮授,抗旨斩了大乔,终究是和二乔无缘了。 也因为二乔事件,给太宗宣武帝袁熙的恢宏人生,加上了些许污点。 第288章 东路 “咚!咚!咚!”兖州军集结的战鼓声响起,四千多的骑兵组成了队列,为首的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眼中迸射处嗜血残酷的杀意 “骁骑营,都上马!”赵云挥枪斜指,下令道。 “诺!”“诺!” “丹阳营,上长枪!”糜维也在收拢自己的队伍。 张合更是叫喊着让弓弩手列队。 虽然冀州军没有了饮水顾虑,但此时他们的士气无疑低落到了极点。 见此局面,袁熙不禁苦笑,自己终于尝到战败的滋味,心中叹息道,既生瑜何生亮啊!论军机决断,曹孟德,我不如也! 战马呼呼催动,兖州骑兵铺天盖地般冲上前,水边的冀州兵虽多,但好似已经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宰割而已! “射!”张合一声怒喝,冀州军弓弩手持续不断地射出箭支,虽然杀伤不少敌骑,但终究挡不住兖州骑兵疯狂的进攻。 “出列!”张合再一阵呼喝。 “唰!唰!”一排长枪兵挡在前面,用身躯抵挡住铁蹄。 赵云伺机而动,立即率领骑兵从一侧冲出,狠狠将兖州兵截开一段,使他们攻势为之减缓。虽然如此,但只要兖州骑兵再几次迂回冲锋,冀州军终究不能再挡住。 袁熙知道败局已定,但他没有害怕,只要自己率精兵冲出去,那翻盘的机会还很大。 自己又不是不渡乌江的项羽,重新来过便是,哼,胜负还尚未可知呢! “呜!呜!”乌桓人特有的牛角号声响起,一大片烟尘朝兖州兵涌来。 “是乌桓骑兵!”“救兵来啦!”冀州兵纷纷惊喜道。 “胜败在此一举,我军必胜!”见援军到达,袁熙趁机大声喊道。 “必胜!必胜!”冀州军纷纷呼喊道,只要给人生存的希望,那么他们就会激发出无限的潜力。现在的冀州兵就是如此了。 在本阵地曹操吃了一惊,随即懊恼不已,要是再给他们两刻钟,那么就可以吃掉冀州军先锋,但冀州军后续兵马偏偏这个时候到。 难倒天不亡袁家??? 上万的乌桓骑兵分成两队朝兖州军本阵包抄过来,为首的两员大将分别是颜良和文丑。 “主公,我军接连苦战士卒已经疲乏。当乘胜退兵。”荀攸赶紧建议道。 曹操虽然懊恼不甘,但也知道该乘好就收。“后军掩护,传令全军撤回营寨!” 传令一下,兖州军严整有序地缓缓退回南边营垒。 此战,袁熙心有余悸,又感十分庆幸。本部兵马总算没有完全溃败。 “主公!末将救驾来迟。”赶到水边的司马懿、颜良、文丑三人赶忙施礼。 “属下率部来迟,让主公受惊了。”司马懿上前一步行礼说道。 袁熙摇摇头,感慨说道,“哎,你们没错,这都是我之过失,没有察觉曹操的诡计。曹操军不乏能人。看来我等不能大意啊。” “也是我未能察觉,唉!”郭嘉懊恼道。 “曹操军诡计一环环展开,谁又能立即识破,他们这叫有备算无备。”郭图终于能同仇敌忾一次。 “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见见这使计之人。”司马懿阴测测说道。 “想必是那荀攸和程昱,他们两人确实足智多谋,戏志才死后,他们应当是曹操左膀右臂。”郭嘉说道,程昱荀攸两人他都认得。 “我有奉孝、文和、仲达等才智。区区荀攸何足道哉!”袁熙笑道。他知道这时要提振己方士气,决不能对曹军产生惧怕心理。 闻言,几人笑而不语。等兵卒将营垒收拾完毕,袁熙带着他们重新进营。 “主公,如今曹操军小胜一阵。接下来他们应当是固守不出。”贾诩出言说道。 “他不出,咱们就要想方设法逼他出来,搦战嘛,怕是不行。唯有派支奇兵袭扰他后方,断他粮道,让曹操顾此失彼,不得不分兵迎击!诸位有何办法?”袁熙徐徐说道。 “臧霸、周仓他们倒是擅长游寇作战,可惜东路军还未来会合。”贾诩说道。 郭嘉笑了笑,插言道,“诸位难道忘了,这里还有一位从前的义军首领不是。” 经郭嘉一提醒,众人都向张燕看去。 “张将军这次抗击兖州军十分英勇,这份功勋,本将军已经记下,只是不知将军可敢领下这份,袭扰的重任?”袁熙看向张燕问道。 张燕一抱拳保证道,“只要大将军给我一支精兵,定能袭扰曹军粮道,让他们运输不畅!” “哦?你要多少人?”袁熙再问道。 “游掠作战不在人多而在兵精,请大将军拨给我五千精兵,再多配骡马,我将他们分成无队,逐次轮番出击,定能将曹军后方搅和不得安宁!”张燕自信说道。 “好!张将军我给你五千骑兵,其他兵甲器械也随你挑选!”袁熙高兴说道。 “喏!”张燕爽快地领命。 “营建营垒的事要诸位费心了,一定要严加防范,绝不允许再出现纰漏!”袁熙沉声道。 “大将军,辎重营地人来了,还有你说的司金曹地马均也随军到达。”贾诩禀报道。 “好,太及时了,咱们这就去,看看他能改进出什么发石车来!”袁熙起身高兴道。 说着袁熙带领随从到了辎重营,辎重营的兵卒们正忙碌垒砌营寨,分配粮食供水的事。 来营地一旁却有个不过二十的青年,带着十多个兵卒组装起器械。 “大将军!”一众兵卒纷纷行礼。 袁熙点头致意,挥手让他们各自忙活,接着上前说道,“马均,上次跟你说地改良投石车,就是这种么?” “是的。”马均的回答简短而直接,他不善言辞,多数时候是有问必答。 “能发多远?”袁熙接着问道。 “小的石,四百五十步。”马均答道,他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喜悦之色。 “四百五十步!”袁熙跟众人都略微吃惊,以前刘晔献上地霹雳车射程是三百步,而这种中型投石机能有这种射程实在难得。 如果真有这样的射程。那么敌方的发石车和弓弩完全对它完全构不成威胁。 “好啊,来人,在曹营对面架起井栏发石车,狠狠地攻击他们营垒,再派兵卒驻防周围,严防他们出来破坏!”袁熙吩咐道。 “诺!”传令兵领命而去。 “如今,我军兵力、器械、粮草都占据优势,后方白马等地又被我军牢牢占据,如此我军当处于不败之地!”郭图高兴道。 “不可骄纵轻敌。方才我军已经输了一阵,若是不小心有可能满盘皆输。去看看那些中毒地兵卒!”袁熙说着带领近卫去营地后面。 一场苦战下来冀州军受伤的人不少,饮水中毒的兵卒更加有两千多,病情有轻有重。 随军郎中忙碌着配置汤药。其他兵卒也帮忙照顾伤员,袁军这次是够憋屈的。 明明开局一手好牌,没想到被打成这种局面,众人心中多少有一些疑云。 袁熙等人看去,见华佗、张机两人也在忙着配药煎药,也就不去打扰他们。 “大将军!”见到袁熙,张机远远地喊道。 袁熙走上前,安抚说道,“仲景苦先生了。不知有何事?” “药材紧缺,不知大将军能否让人再送一批过来?”张机着急道。 “需要什么你尽管跟元常说,我会加派人手运送药材辎重的。”袁熙答道。 “唉,兵祸能少一些就好了。”张机一边叹息,一边回身继续医治伤兵。 曹操呆坐帅帐,五内俱焚。虽然袁军过河之后,多次的交锋,多次落败,几乎没打过一次胜仗,但是大的战局确是不利自己。 这几日,袁军每日里疯狗一样的叫阵,曹操只让将士高挂免战牌,不予理睬。 想想第一次袁曹之战,自己不也是在逆境中反败为胜吗,人吗,谁能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谁的心动摇了,谁就一辈子注定输。等,等待机会,胜败只在一念之间! 袁军在曹军营寨前挖土山向寨箭,曹军用发石车还击。可偏偏袁军的发石车比曹军厉害,射程远,劲力足,发出的石块大速度快,曹军又吃亏不小。 最要命的是郭淮指挥的巨弩车,每天分成早中晚三次开炮实施远程打击,摧毁曹军营寨,隔着百丈,射杀正在用饭的曹兵,让人恼恨焦头烂额,就是没办法。曹操还是隐忍。 机会来了,半月之后,程昱计策的顺利实施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他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能够游上岸了。他笑着对典韦道:“袁氏气数已尽,非人力所能挽回也。” 众人不明所以,以为丞相糊涂了。 沛国。 沛县因为是高祖皇帝故里,所以在整个大汉都广有知名。沛县韦县间是大韦岭山脉,沿着大韦岭可以到达山阳郡地昌邑。此时地山涧间一支上万人的兖州军正在行军。 满宠跟乐进指挥着兵卒依次行进。并视察周边地势地貌。安排伏击防止敌兵追击。 “乐将军且慢!”山涧后跑来十几骑,为首地一个正是曹操的心腹车胃。 满宠、乐进两人停了下来。他们迎上车胃。 车胃跳下马,急问道:“两位。曹公下令弃守彭城郯城也就罢了,你们为何要走大韦岭地山涧,这样何时才能赶到昌邑?” “我知道车将军不甘心,将郯城拱手让给青州军,但是我军兵少,不得不那样做,否则给青州军一路进击,打到陈留的话,曹公那边就危险了。”满宠解释道。 “弃守徐州可让青州军分散兵马去把守,我军好集中兵力,抗击他们西进。”乐进跟着说道。 “那样大可走沛县那边的大道啊,不是更快到达昌邑么?”车胃不解道。 乐进气恼道:“敌众我寡,而且敌方多骑兵,我方几乎都是步卒,如若两军在平原上遭遇,敌方用骑军冲击我方,毫无疑问,我军将难逃灭顶之灾。” 满宠叹了叹气:“青州兵已先处战地,我军又要携带辎重,若在平原大道相遇,他们单把我方军粮抄掠而走,我军就会不战自溃了,我军只能从山中行军。这样,即便半途与敌相遇,也可以据险而守,使敌骑无法展其所长。” “原来如此,那我催促部下快些跟上来!”车胃说道。 “报,前方谷口发现青州兵!”传令兵跑来说道。 满宠脸色一变,叹道,“还是让他们发现了,这个臧霸还真不简单!” “他娘的,我去冲破他们阻截!”乐进说完提枪带上亲兵就跑上前去。 乐进一到谷口,不禁吃了一惊,之间山谷边一侧密密麻麻布满青州兵,弓弩兵正在射箭阻截兖州兵行进。 “前方只有一条出路,有进无退,都给我杀上去!”乐进喊道。 说完,乐进带兖州兵中八百多兵卒靠上去,一面持盾,一面持枪。 “都给俺射,射杀这些兖州崽子!”周仓粗犷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杀啊!”“嗖!嗖!”一箭雨射向靠近地兖州兵,虽然有盾牌和铠甲防护,但还是不断有人中箭。 “都顶住了,否则咱们就没有退路了!”乐进再次大声喊道。 满宠带兵赶到,趁着乐进给他们创造的机会,让兵卒快速通过山谷。 “想走!”周仓大喝一声,带着长刀手跟乐进混战在一起。 “莫放贼兵跑啦!”青州军士气高昂。呼喝着围攻乐进那些断后的人马。 乐进荡开周仓的长刀,调转马头带着亲兵快速逃走。 “将军,追不追?”副将问道。 “陈军师交代莫要在山涧中追,否则会中了兖州崽子地埋伏!”周仓大手一挥,“继续从山上走,赶在他们前头去下一个山谷!” 呼啦一声,青州兵纷纷爬到山上。继续追赶兖州兵。 山上,臧霸跟一个年约三十的青年正在查看地形。 “陈军师。宣高将军,俺截杀一阵,但还是让他们跑了。”周仓不无遗憾地说道。 臧霸摆摆手,表示理解说道:“兖州兵士气正高,他们又是拼命夺取退路。所以人人奋勇,不是那么好吃下的。” 因为天气炎热,那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衣襟敞开,他脸上带有许些骄狂之气。正是东路军军师陈登。只见陈登笑道:“如果那么好吃下,也就不会将我军阻挡在徐州那么久了,满宠乐进那些人,都是足以独当一面的将才。” “那还不是逃不过军师的算计。”周仓不屑道。 “那是我军占据了先机,不论兵马还是整个战局态势,都强于他们,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将他们逼到这里。”陈登客观说道。 “那我等该如何破敌,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他们到昌邑?”周仓问道。 臧霸神色一紧,沉声道,“如今比的是谁更快。只要我军骑兵能尽快赶到另一侧地山口。那里都是一马平川,我军不难克敌。” “可是他们在山涧跑得不慢。俺们山上又骑不得马,很难赶在前面啊!”周仓为难道。 “所以要步卒分成数披。轮番在山谷阻截他们,将他们拖住越久越好。”陈登说道。 “俺知道了,这就带步卒到下两个山谷去!”周仓一抱拳就转身跑去。 “太史慈行军何处?”陈登问道。 “大部骑兵还在后面,战马在山上行不快。”臧霸如实答道。 “行不快也要赶在兖州军前头,否则只能坐视他们逃走了。”陈登想着想着,突然道:“实在不行,让一半骑兵下马,然后调拨给我,这次咱们要玩把大地。” “嗯,末将知道了。”臧霸知道陈登是想用计,于是将传令吩咐下去。 霸王 公元187年,洛阳郊外,袁绍家宅院。 袁熙双手背在身后迈步走着,看着这一排排的马车停在自己家门前。 他心中不由想道:“估计这马车们就相当于两千年后的劳斯莱斯,奔驰宝马了!” 袁熙伸手摸了摸马车上装饰的绸缎,对着凑在一起聊天的车夫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缓步向前走去,身后跟着许褚和家丁袁和。 “不对啊。”袁熙转念一想:“母亲不是从叔爷那听说赵忠那老太监打父亲袁绍的小广告么,说他广交豪杰居心叵测。怎么这袁绍刚一回来就来了这么多人,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其实,袁熙打心眼里其实不想叫袁绍父亲。因为袁绍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而且袁绍的相貌威严,竟有些让人害怕,比起父亲来说更像是个领导。家中之事事无大小都是专断专行,但也没有任何纰漏。 袁绍每天基本上都是在和那些个先生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论事做学问,遇到知己的还同榻而卧,很少有时间陪刘夫人和袁熙兄弟三人。但是只要袁绍一有时间,就对袁尚嘘寒问暖,让袁谭袁熙这俩当哥哥的嫉妒不已。 哎,果然老二身份真是尴尬呢,比如说高洋,杨广,李世民,不就和自己一样嘛。 袁熙也曾经听过袁绍与那些先生之间的谈话。袁绍的举止言谈可以说是十分得体,对问题的见解也颇有独到之处,这让袁熙大为惊讶和不解。 “后人都说袁绍是个多谋寡断之人,但是看起来却不是这样啊,看起来他对任何事好像都有自己的看法,不管这些先生们吵得再激烈,他都是面带微笑的听完,再说出自己的看法,往往还赢得众人的称赞。而且能看出来,这称赞并不是阿谀奉承,大部分人都是发自内心的。”袁熙心中不由想。 “这不到20岁就做县令的人,本事还真是不小。看来以后得改变一下专门从历史角度出发看问题的观点了,就是一跑龙套的都不知道有多厉害呢。”袁熙眺望远处:“看来三国还真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如果历史说得都是真的,那曹操刘备孙权岂不是更牛x了?唉!真的是身临其境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啊。对了,刘备,现在是不是正在编草鞋呢?” 袁熙嘴角略一上扬,整理了一下思绪,收起感慨,回内宅练枪法去了。 ………… 一群人正在围观袁熙练习枪法。 “显奕进步神速啊!再过几年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哈哈。”袁熙发小曹昂调笑道。 “子修啊,我看你就别再这捧他了,就是过几年,显奕他也未必打得过你啊。”袁熙表兄高柔也插科打诨道。 闻言,袁熙面色一囧。 见此,曹昂和高柔顿时捧腹大笑。 “喂,打住打住!”袁熙微怒:“子修,文惠,你们不要老是答话好不,害的我每次枪法都练不好。而且每次你们都调侃我窘迫才肯罢休,有意思吗?” 曹昂,高柔老脸一红,登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熙一想,一个是自己发小,一个是高月亲哥哥,他赶紧找了个台阶:“行了行了!我错了,随你们好了,本公子大人大量!” 袁熙这一顿操作下来,整的曹昂,高柔不好意思了。 ………… 翌日,袁绍正房大厅,一帮先生们正在激烈的讨论关于,史记所记载关于项羽宁可自刎谢罪却不肯过江东的一段话。 “吾来念一段话,敢问诸公有何高见,呵呵。”袁绍居正中位说道。 旁边袁熙煞有介事地端坐着。 袁绍手持竹简说道:“乌江亭长舣船待,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乃谓亭长曰:‘吾知公长者。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敌,尝一日行千里,不忍杀之,以赐公。’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 袁绍念完后将竹简轻轻放下,神色不变地说:“吾见何老先生欲言又止,敢问其详?” 何颙微微一笑:“愚以为,此乃真英雄之举也!项羽自出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所向披靡。无奈却中奸人之计,接连战败,正走投无路之时,又痛虞姬之丧,本愿自刎以谢罪,争耐可怜手下一帮文武皆因他而亡,遂不忍,于是逃亡乌江……” 不等何颙说完许攸便起身道:“先生此言差矣!向不闻:‘顺昌逆忘’乎,夫汉兴而楚衰,此乃天意也,岂是人力可为?项羽虽勇,却逆天而行,兵败乌江,实乃大势所趋也。” 何颙倒也不反驳,笑了笑说道:“子远所言甚是,只是于题不符。切勿再言。” 许攸只是觉得项羽配不上“英雄”二字,所以才站起来反驳,没曾想竟然跑题了,老脸一红,摇了摇头便又坐下了。 张邈起身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乌亭长不识英雄,只用一舟一辑来迎霸王,如此之辱,以项羽之英武,怎肯受之?” 下旁的曹操冷笑道:“非乌亭长不识英雄。”顿了顿继续说:“项羽乃是一匹夫,累败之末,虽勇亦不能再战。而企图避祸江东,却已是强弩之末,焉能东山再起?故自刎谢罪矣。”言语中似乎在帮许攸说理。 毕竟他们也算好基友了。 …… 众人议论纷纷,各执己见,袁熙不由心想:“得,这回又弄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看了看旁边端坐的袁绍,只见他依然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好似这情形早在他意料之中,这就是袁绍的高明之处了。 “诸公听我一言。”袁绍一句话令论事堂内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等待其说辞。 “楚霸王并非有勇无谋之辈,昔日秦兵二十万,而项羽一夜将其坑杀殆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举更是前无古人,以暴制暴亦是对抗大秦政的,最为行之有效的方式。” “后羽自称‘西楚霸王’,政由己出,分封诸侯,希望各方罢兵,从此再无攻伐战乱。此乃仁义之举,又岂是一匹夫所能为?”袁绍捋了捋并不算长的胡须,接着说道,“由此可看出此人并非欲占天下为己有,而是以天下苍生为念,此乃大仁大义也。怎奈韩信步步紧逼,直至乌江口,项羽迫不得已,又恐遗祸江东父老,故自刎以谢罪矣。”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只有曹操面色不变,不屑一顾。 袁熙心想,咱也不能太丢人了,好歹也当了好多年的大汉天才了。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袁熙行礼后淡淡说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齐声叫好。“好一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啊。”…… 曹操微微一冷笑,随即转入常态,虽口中称赞,心中却一阵冷嘲:“此诗尚可,但言语中却隐隐透出妇人之仁,此子若领军作战,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袁熙要是知道曹操是这么想的,肯定口吐白沫了。这诗正是南宋女诗人李清照所作。 袁绍听罢觉得这诗不卑不亢,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间也想不出问题在哪,只是微笑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毕竟给自己长脸了。 第289章 曹休 山涧间潮湿低洼,两旁长满了植被,山势时缓时险,阳光很难照进来,兖州兵中途又要防备敌兵地追杀,所以全军将士都是心中压抑。几场山谷间地激战,更是让兖州军增加伤亡之余,行军速度也为之减缓。 满宠、乐进、车胃三人各自相视苦笑,全是因为兵力不足,才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若是给他们跟青州军一样地实力,那谁胜谁负未为可知,可惜没有如果。 “山口到啦!”前方地兵卒惊喜地喊道。 闻言,乐进心中一松,但随即又一紧,他赶紧带着五十骑亲兵策马出去查看。 强烈的光线刺进乐进等人的眼中,使他们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但下一幕让他们倒抽一口凉气,因为山口外布满了青州骑兵,恐怕有三千以上。 只见袁熙军太史慈提枪纵马跑出,向曹军喝道:“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走,前方一马平川,你们还是归降我军罢了!” 乐进冷哼一声,带着亲兵又退回山涧中。 “文谦,怎么样?”车胃关切地问道。 “哎,青州骑兵已经到了山口,恐怕不下三千!”乐进沉声答道。 “那该如何是好!”车胃声音中充满焦虑。 “此去昌邑不远,只有半天地路程,前头已经派人去通报曹仁将军,只要咱们顶住青州骑兵的冲击,那就能到达昌邑!”满宠说道。 “可是前头都是平地,我等又无险可守,如何抵挡得住?”车胃悲观问道。 满宠看了看山涧四周,说道,“将树杈砍下来做鹿角,让兵卒带上阻挡青州骑兵的冲击。” 在将领的指挥下,兖州兵很快将树枝都砍下。 虽然没有铁制拒马效果好,但也聊胜于无。 乐进一马当先,率领兖州军中五百骑兵率先冲出山口,虽然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兵,但乐进依然骁勇果敢,拼命三郎是白叫的吗。 见曹军出动,太史慈一策马,带领右翼千骑围上去,双方骑兵顿时交战厮杀到一起。 “铛!铛!铛!”两杆长枪交击数次。 太史慈虽然略占上风,但乐进此时拼死力战。死死将太史慈缠住。两杆铁枪拼斗三十余回,两人都使出各自抢招。 太史慈左手滑到枪杆中段,发力一抖,枪尖向侧上绕行直击乐进面门。这一招“拉枪”虽然简单,但太史慈用出来迅猛而力足。 乐进哇哇怪叫,单手抡枪砸向太史慈地枪身。 “铛!”两杆铁枪交击弹开,算是平分秋色。 太史慈微微吃惊。因为乐进身材短小其貌不扬,但想不到竟有如此勇力,而且拼起命来刚猛非凡,心中不由重视了起来。 乐进有苦自己知,方才三十几回合中,但凭抢招自己逊于对方一筹,唯有以拼力斗狠的方式缠住对方,只是如此打斗力气也有尽地时候。到时吃亏地一定会是自己。 兖州骑兵人少。又不能冲突出去,结果一经混战伤亡过半。但是他们的死战也不是没有效果。后续地兖州步卒,已经出到平地列阵以待,他们手中持有兵器跟树杈做的鹿角。加上人数是青州骑兵地一倍,所以算是稳住阵脚。乐进完成了任务,带着残余兵马退回本阵。 见事不可为,太史慈也不硬拼,让骑兵让开一条道,他的任务是将敌方拖住,如此运用骑兵地机动性,可以半途袭扰截杀。 果然,兖州军一动,两边骑兵环着他们冲刺,并且迅速射出手中箭矢。 太史慈带着一支精骑迅速迫近,张弓对着兖州步卒就是一通齐射。 “呀!”“快停下!”兖州兵走不是,停又不是,虽然树枝做成的鹿角在停下来能聚到一齐,抵挡骑兵冲击,但他们不能老停下来,特别是后面辎重更加薄弱。 太史慈将强弓拉成满月,“嗖!”利箭破空而去,直奔敌方大将! 昌邑。 曹仁曹休两叔侄,立于墙头查看青州军动向,五万多青州兵将昌邑三面围住。 这种“围师必阙”的做法,显然是想让他们从没有被围的那面逃跑。 曹休狠狠地一拍墙跺,他们没有退路,再退就是跟陈留一线之隔地济阴郡,而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冀州军已经攻陷白马、濮阳、鄄城,并在陈留官渡跟曹操主力对恃。 虽然曹操给他们的指示是能守就守,但如果他们后退,就是将数万青州兵引入陈留郡,无疑给曹操主力更大的压力。 “文烈,不能让这伙青州兵进陈留,否则我军只有死路一条!”曹仁坚决道。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大不了我们跟城池共存亡!”曹休颇为豪迈道。 “咚!咚!咚!”战鼓声擂起,青州兵发石机又开始轰击。一块块石击打到墙头,清理着墙跺。 成排地弓弩手,也跟在云梯车后列队上前,这次青州军连冲车、填壕车、巢车也都打造好,大有一举攻下昌邑之势。 沮授站在望楼车上望,他手持小旗将调令传给下面传令官,再由传令官挥动旌旗指挥全 顾雍这个护军督促着器械的修整组装,徐晃、郝昭、纪灵、朱灵几员大将,都在各自方阵前,指挥士兵进行有序地进攻。 “伏义,不是说好晚上攻城的么,怎么沮将军突然改变主意了?”李丰问道。 纪灵回过头看着身后乐就、李丰、张勋、梁纲四人,说道,“沮将军自有他的道理,大伙待会听命令就是了,趁着这次大战立功。” 几人见纪灵不说,几人识趣也就不问,而是耐心等待进攻命令的发出。 朱灵率部停在城东,昌邑南边靠徒山,也是青州军空出的一面。 “将军,大帅怎么给咱们一半弱兵呀?”一个副将不解问道。 “那些是辎重火夫,只是比起精兵稍逊一筹,什么弱的不弱地,放在别处照样是强兵,何况在我手里呢。”朱灵驳斥道。 这时战鼓地节奏为之一变,朱灵一挥手,让弓弩停止激射,再让云梯搭上。 “杀啊!”城下的青州兵击鼓呐喊,刀盾手就攀上云梯。 但云梯短短几十步距离足以致命,城墙后不仅有弓箭手还击,滚木更是攻城兵卒地噩梦。 “咕咚咚!”一根滚木被抛下,顺着云梯一直滚下去,这种滚木带有尖刺,加上它的冲击力,任凭你身披精甲也抵挡不住。 惨叫声此起彼伏,如果不用计或长期围城,强攻城池又叫“蚁附”,拼地就是兵卒的消耗。所以有“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攻之灾也”的说法,兵家一项都不推崇强攻城池。 “再搬滚木上来,滚油烧好没有!”曹休急切地催促着兵卒。 “换长矛手上,省些箭支!”曹仁也在一旁指挥。 虽然打的惨烈,但这是曹仁想要的效果,用东路一万多人消耗青州军大量兵卒。 “不要停,弓弩手掩护!”朱灵呼喝道,一经血战双方都杀红了眼。 “杀啊!”突然地,一阵喊杀声从徒山边传来,一股两千人的兖州兵冲杀向朱灵所部。 “怎么回事!”“哪来的贼兵!”青州军一团狐疑,但敌兵杀到跟前是不争的事实。 “是满宠乐进他们!”曹休高兴道,“他们终于来了,再多八千人马,昌邑必定能守得住!” 看到一股兖州兵从山边冲到城下,曹仁也是一阵激动,他看到下面惊慌失措而逃退的青州兵,心中说不出的惬意,终于教训一回青州军了!勉强算是扳回一局。 “咚!咚!”急促的战鼓声擂起,沮授调集了纪灵所部跟朱灵一起合围城下的兖州兵。 “曹将军快开城门!”“满将军就要到啦!”城下的兖州兵纷纷喊道。 曹仁一阵犹豫,一开城门青州兵就会有机可乘,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近两千的兵卒被剿灭。 就在曹仁犹豫间,兖州兵已经爬着云梯登山墙头。 “子孝将军,你看这……”曹休也是一阵手足无措。 曹仁一个激灵,冷汗冒出来,大声喊道,“不要让他们上来!” 旁边的兵卒一愣一愣,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主将不准友军上来,一时间懵了。 “这不是自己人啊!”曹仁大声喊道。 可是已经迟了,一的“兖州兵”涌上墙头,见着城墙上的兖州兵就砍杀,他们手臂上缠着一条布带,所以极好辨认敌我。 曹休终于知道这是青州兵伪装的,于是他提起长戟刺死一个涌上的青州兵。 “呼!”一柄长刀突然削向曹休额头,惊得曹休两个急退。 周仓咧嘴一笑,长刀再次狠狠削向前,他们对兖州军的仇恨可是不小,所以青州兵个个奋勇。 孙观、尹礼、吴敦这几个臧霸的部将也都攀上了城头,加上徐晃那边的进攻吸引了很大一批兖州兵,所以这边的墙头瞬间布满青州兵。 “文烈,退回城中召集人马!”曹仁喊道。 曹休应喝一声,但是他周边都是敌将,哪里脱得开身。吴敦、孙观两个瞧见曹休这个将领就立即围上,前面的周仓更是凶神恶煞。 “死!”周仓怒喝一声。趁着曹休躲避后面的围杀,刀锋直劈向他的脖颈。 “咕噜!”一颗血琳琳地人头滚落在地上。 “文烈!”曹仁大吼一声,他险些晕厥过去,最后还是被亲兵带着退到城中。 东边城墙防线一崩溃,其他三面城墙的兖州兵跟着被赶下去。青州军牢牢占据了四面城墙。 徐晃此时也带着亲兵攀上城墙。 他阻止了周仓等人带兵追杀,说道,“不能将曹仁逼得太急,他城中还有近万兵卒。” “那该如何是好?”周仓问道。 “把守三面城门,将西门打开!”徐晃下令道,他是东路军副将。也是前线指挥的统领。 徐晃这么做是怕城中兖州兵反扑,要知道城墙上屯不了多少兵,而城中兵卒可以源源不断攻上来。 曹仁被兵卒带到城中。他终于清醒过来,问道:“如今城墙上怎么样了?” “都被青州军占领了,他们还将西门敞开。”副将小声答道,显然是想劝他撤退,但想到曹休刚刚战死,又说不出口。 “全军集结!”曹仁下令道。 “要反攻城墙么?” 曹仁神色颓然,说道,“撤出昌邑。”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前方的兵卒搏命厮杀。后方的官吏同样担子不轻。 要筹集十万、二十万兵卒地粮食和军用品,其中地工作量不是常人能想象。至少一个月来。田丰已经是每天只合眼三个时辰。 田丰不仅要跟许攸、审配等人,一起筹集粮草,还要查看前方传回来的军报。以便能迅速组织人手或物资支援前方。 留守邺城的是田丰、许攸、审配、荀谌、陈琳、辛毗、陈群几人,但他们又以户曹长吏田丰为首,许攸、审配等人自然不免眼热。 但无可奈何,谁叫人家一早就跟上了青州这条船。青州冀州两大派系间不免争权夺利,而处于两派中间的田丰,更是炙手可热。 “诸位,大将军让再筹备一批粮秣跟药材运到黎阳,这两日还要劳烦诸位了。”田丰说道。 “诺!”“诺!” 几人答应下来,布置下任务后各自离去,只有审配留了下来。 “正南,你还有何事?”田丰问道。 审配正了正色,“元皓,你知道我掌管法曹事务,但要是有人触犯律法,那该如何处置?” “不论是达官权贵,还是士民百姓,那都要依法处置呀。”田丰答道。 “那就好!”审配严肃道:“下面衙役多次来报,说许攸家人屡犯律法,而且许攸又趁着筹集粮草钱帛之便,收受商贩地贿赂,将他们的布帛药材高价收购。” “竟然有这等事?”田丰吃惊道。 审配将一叠纸放到案几上,“证据确凿,而且还是通过他家人宾客的关系做的。他们多有不法,甚至一个宾客和家人杀了人逃到许攸家中,许攸强行喝退衙役,将犯人窝藏起来。” “宾客和家人?”田丰疑问道。 “其实就是许攸地大儿子和外甥!”审配恼怒道,“他仗着大将军的庇护,先前多有不法之事都被挡了下来,现在大将军出征,他变本加厉起来!” “正南,我看此事缓一缓,到大将军凯旋归来再做计较。”田丰说道。 “元皓,我算看错你了,本以为你是刚正不阿之人,想不到也惧怕许攸那小人!”审配怒斥道。 “正南,我这不是惧怕许攸,而是为了大局着想,冀州现在不能生乱。”田丰解释道。 “哼!”审配站起身,不愤道,“元皓你掌管好你的户曹,我法曹的事自有我来管,不劳你大驾了。” 说罢审配转身而去。 田丰看着纷纷而去的审配,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同时他不敢大意。 于是他拿起笔写了一份信函,吩咐下属道,“差人即刻送到前方大将军去。” 部属点头答应。拿着信函退下去。 公主 公元182年,洛阳。 袁熙骑马冲出府来,正往朱雀大街行走间,突然看到远处一彪人马虎虎生威而来。 他不由心想:“这年头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这么多人到处乱闯,必定身份不凡。” 不过袁熙也没打算搭理他们,就算你们身份不凡,在洛阳,我四世三公的袁家公子,怕过谁?开玩笑呢!接着袁熙就径直而去。 只听得身后一声爆喝:“前面那小子,过来说话!”吓得袁熙又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一盏茶的功夫以前…… 一小女孩骑马走在最前,身后一群神色紧张的壮汉。 “公主殿下,咱们还是回去。这外面太不安全了,万一有个好歹,让老奴怎么向圣上交代啊。”段珪面色苍白地说道,向天上拱了拱手。 “哎呀,段常侍你已经唠叨一路了,本公主出来玩会有什么不好的。”小女孩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段珪心想那么多太监,你叫谁不好,偏偏叫我,他是有苦说不出啊,接着苦笑道,“公主殿下,只怕圣上知道了,要杀老奴的头啊。” 小女孩不悦说道:“不许再说我是公主了。哎~~~前面有个小孩,把他抓住!” 段珪心说:“小子,算你倒霉,今儿第五个了。” ………… 袁熙一看领头的竟然是个小丫头片子,顿时心里便舒坦多了,顶多是一纨跨子弟,怕她干吗?这洛阳谁敢动他袁家人,何况贵为袁家二公子的他呢,于是袁熙整了整衣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大咧咧的往那一站。 小女孩看袁熙那狼狈样,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心中好奇,于是上前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袁熙。”袁熙瞥了一眼小女孩。 大汉群一阵骚动,看来有听说过的。 小女孩又问:“那,你多大了?” “六…哦不七岁。”袁熙心想还是说的年龄大点,还能唬住点人。 “那,你家在哪啊?” “喂~~~你查户籍啊,我家在哪关你什么事。”袁熙一连被问了这么多问题微微一怒,心说把我名号说出来还不吓死你。 小女孩心中一惊,随即转喜,心想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挺新鲜呢。 只听袁熙反问说道:“喂,那你又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 见袁熙反问,小女孩笑了笑道:“我叫刘妍。家是洛阳的。” 袁熙捧腹大笑:“哈哈。刘言?留言?这年头真是无奇不有啊,叫什么的都有。” 这时,一个阴声怪气的人吼道:“放肆!殿下名讳也是你叫的。” 闻言,袁熙不由一愣,心想:“看来这纨跨子弟来头不小啊,这年头姓刘的都跟皇亲国戚打点擦边球。自己祖母的外甥就是汉室宗亲,帝都名室贵胄多如狗啊。” 抬头一看那个人,袁熙笑得更厉害了,不禁感慨说道:“哎呀妈呀,今天本公子算是开了眼了,这大男人的,还涂脂抹粉。” “放肆,还~不拿下。”那太监看袁熙正冲着自己笑得前仰后合,气的满脸铁青,心说怎么第一次出来就碰上这么个主。 “王公公,莫非你要造反不成?本公主说要把他拿下了吗?”公主刚说完不许说自己是公主的话,便大言不惭的自己说了出来,使劲瞪了那太监一眼。 “奴才不敢~~”王太监说完恶狠狠的瞪了袁熙一眼。 “公公?莫非是太监?”袁熙略微惊讶道:“不会,那这小公主肯定是皇宫里头的啦?难怪说家在洛阳。呵呵,完了!” 一山总比一山高啊。 袁熙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行礼道:“庶民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刘妍招呼着:“来人呐。” “在!” “把他绑起来,回去喽~” “遵命!” 袁熙惊愕了:日,不是!不是刚免礼吗怎么就要绑人啊。 于是袁熙可怜巴巴地看了前面那白胡子老头一眼,只见那老头也无奈的看了自己一眼。 段珪小心说道:“殿下,此乃司空袁隗之孙…”心想:估计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对不住了。辛苦你一个,幸福我们大家了。 刘妍傲然说道:“管他是谁,带回去~” 刘妍她想道,这洛阳还有比自家皇室更尊贵的吗,应该没有! 别说,还真有,就是这四世三公的袁家。 “刘妍,你等着,咱,,们…”袁熙还没说完,嘴就被封上了…… 皇宫 皇宫门前。 袁熙一看,这下厉害了,这红墙大院内街道两边尽是宫殿楼阁,相应不成趣的是面前的这条这街道上,都是平民老百姓在摆地摊。 袁熙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指着这条路瞪着眼睛看着刘妍。 刘妍嘴角一扬:“怎么样?我父皇厉害?这个闹市就是父皇一手创办的。” 袁熙心说:呵呵,等会,莫非在皇宫里开了个菜市场??这t也忒荒唐了点,虽说这皇帝老儿昏庸无能也不至于弄出这种事来。 抬头一看,可不嘛,这卖菜的都是些女人或者半拉子女人,莫非是宫女太监们假扮! 那买菜的都是些人,身着宫装的妃子美女们。人人脸上都现出新奇的微笑,个个都面带满足之色,当然包括傻公主刘妍。 袁熙看着刘妍的侧脸,心想:行啊你个败家小公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你还! 袁熙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公主刘妍说道:“公主殿下,这天王老子是什么人呐,这等奇思妙想庶民真是自愧不如。” 傻公主刘妍也没听出点讽刺的意味,笑了笑说道:“就是就是,多新鲜多好玩啊,来来,本公主带你转转,让你长长见识。” 也不顾男女之别,说罢,拉着袁熙的手就往前走。身后一班亲随,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妍拉着袁熙消失在人群中。 都在默默猜测这小公子是何等身份。 一路上真是目不暇给啊。 袁熙心想:行~没白来,光走这一圈这辈子就算没白活。终于知道什么叫乐不思蜀了。 君且去,不须顾,真是呵呵! “想什么呢?”刘妍很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袁熙的yy。 “额~~没什么,想公主殿下您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袁熙撒谎从来都不用打草稿。 傻公主刘妍哪里听过这种轻薄的言语,信以为真,居然罕见的俏脸一红。 袁熙不由分说,拉起公主的手便向前走去,开始了皇宫的探索。 公主寝宫。 看着这满屋的金雕玉器,袁熙心里不禁一阵yy,这些玩意要是都能带回自己那年代,还不得直接暴发成全球首富了? 刘妍看着这个欢蹦乱跳的小男孩,突然对着袁熙柔声说道:“呢,恩,我看你挺好玩的,你可愿意服侍与我?” 听到刘妍话语,袁熙打了个激灵,转过头来说:“不行不行,我不适合你。” 心想,要是被有心人盯上,肯定会给袁家政敌,给哪来做文章,勾引公主罪名不小。 见袁熙拒绝,刘妍更加好奇,坏坏的笑道:“怎么就不合适了?我看挺合适的。” 袁熙心说咱俩认识这才多长时间啊,低声说道,“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我……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刘妍疑惑说:“你说的什么呀?没听懂,不过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给你个大官做~” 袁熙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拒绝道:“公主殿下,您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家中事务繁忙,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回去打理啊。” 切,皇宫都颓废成这样了,你还想让我来收拾这烂摊子啊,再说了,你一黄毛丫头能封多大点官,最大的官估计就是驸马爷了。 刘妍傲娇说道:“那可不行,本公主好不容易才把你抓来的。你说走就走啊。” 太宗宣武帝袁熙和万年公主刘妍,算是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可惜的是,万年公主刘妍对太宗宣武帝袁熙情根深种。 但是最终确是袁熙负了刘妍。 据坊间传闻和晋朝野史记载,万年公主刘妍暴毙在寝宫的真相是,太宗宣武帝袁熙鸠杀的,就是为了给皇后高月复仇。 不过有罪的是,保刘政党,和一个小女子何关。哎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伴读 数日后,大殿之上…… “圣上有旨,有折早奏,无折退朝~~”张让破锣般的嗓门吆喝着。 “陛下,臣有一事:听闻北方鲜卑欲有谋反之意,臣以为,可速派使者前往好言相劝,另遣一猛将据守关隘以备不测。上可保国家无忧,下可安天下黎民,望陛下明鉴。”廷尉陈球出列说道,言罢将奏折呈上。 “恩~如此甚好,朕就派陈廷尉亲自去办此事。”汉灵帝说道。 “陛下英明,万岁万万岁~”陈球三叩九首。 “陛下,时值大旱之季,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酌情减去苛捐杂税,以安民心。”太尉李膺出列呈上奏折。 闻言,张让冷笑一声反驳道:“我大汉沃野千里,民丰士足,哪里来的什么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真是笑话。” 汉灵帝说道:“李爱卿,何出此言啊?” “陛下久居宫中,被宦官奸党所惑,方今天下正值大旱之季,亩出产粮未及去岁一半。而增加苛捐杂税,以用于陛下修建德阳殿所废财物人力。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望陛下思之慎之,切不可重蹈商纣之覆辙啊!臣斗胆冒死进谏,德阳殿一事须容暂缓,望圣上明鉴。”李膺手捧奏折,哭拜于地。 在场文武百官皆摇头叹气。 “大胆狂徒,圣上所为,岂容你李太尉来说三道四。”张让素来与李膺不和,眼中杀意大盛,于是趁机发难道,“陛下,此等妖言惑乱之人,宜速斩之!” 汉灵帝道犹豫道:“这……” 何进目光凛凛,直视张让说道:“陛下,李太尉于国多有功劳。此次直言犯上,亦是为国家所思。倒是有些人,表面上对国尽忠尽力,却暗中私结势力,图谋不轨啊。” 张让目视何进大怒道:“你~!” 何进轻哼一声,偏转过头,不再看张让一眼,他可是清流和外戚势力领头人,怕过谁。 司徒袁隗突然说道:“二位大人且息怒,方今天下大旱是为事实,而黎民多有苦怨亦为事实,圣上仁德布于天下,此时更应体恤民生,况德阳殿并不急在一时,望陛下以社稷为重,以苍生为念,不可因私而废公。” 文武百官均点头称是。 汉灵帝也点了点头说道:“恩~袁爱卿所言甚是,德阳殿一事且容暂缓,传朕旨意,徐减赋税,以安黎民。李膺斗胆犯上,罪当可诛,念其对国颇有功劳,免其一死,官降一等,削禄三月。好了,朕也累了,都退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还有一事奏请。”袁隗说道。 汉灵帝好奇道:“何事?” 袁隗顿了顿说道:“陛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汉灵帝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讲。” 袁隗悲切说道:“据说公主殿下已将我孙儿接入宫中……”一时间大殿之下议论纷纷。 段珪面色一紧,心说:这死老头,不是说好了不把我给抖出来么。 汉灵帝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段珪,凑到一边小声对张让说:“让父,可有此事?” 张让笑意盈面,心想把那小子软禁在宫里也能有资本威胁袁家人了,于是趴在灵帝耳朵上说:“陛下,老臣已有所耳闻,公主素来活泼,最近却十分收敛,想必是……” 汉灵帝对公主的任性,向来是头疼不已,同时也宠爱异常,听完张让的话,心里已有了计较:“呵呵,朕已听闻此事,袁爱卿不必多虑。汝孙朕甚是喜爱,且容多住些时日。” 袁隗目露尴尬之色:“这……愚孙处世尚浅,只怕冒犯了公主,老臣可担待不起啊。” “无妨。”汉灵帝站起身来,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人群,接着说道,“这样,念及袁氏之功献,朕着袁熙为皇子伴读,嗯就这样!” 袁隗犹豫说道,“这,恐怕不合礼制!” 灵帝龙颜微怒:“众爱卿有何异议?” 一时间大堂之上鸦雀无声。 张让连忙说道:“退~~朝~~” 太宗宣武帝袁熙就这样在汉末,因为万年公主刘妍的缘故,稀里糊涂地成了皇子伴读。 当然这里边也有灵帝牵制袁家的意思,以防止何进和袁家合流,他昏但不傻。 第290章 邺城 邺城永和大街上遍布行人商贩,经过这几年的治理,冀州气象为之一新。 邺城也更加地繁华,特别是幽州、并州和青州的商旅更是不论寒暑往来不绝。 有人说妓院是最古老地一门行业。春秋管仲更是此种鼻祖,它地影响力也十分深远。如果说汉人自古就有在饭桌上谈事情的习惯。那男人一同喝花酒,无疑是结交朋友地好去处。 长门巷就是邺城的一个好出去,这里格调高雅,据说巷名还是取自辞赋大家司马相如一篇为人津津乐道地作品。青楼女子不是深闺怨妇,但她们地愁苦哀怨倒也跟长门巷贴切。 一个官吏为什么贪财?那他背后不是有一个或数个姬妾,那就是有一个或数个挥金如土地败家子,城堡毁于内部不外如是。 许开是邺城炙手可热的豪门公子。他不仅出手阔绰,而且背后更有父亲许攸这个冀州重臣做靠山,而且许攸可是从龙之臣呢。 “许公子,您来啦!”几个青年围上去,跟许开打着招呼。 许开只微微一点头。然后坐到厅堂一处榻上,他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看着别人对他畏惧的目光。 “许公子,听说对面那家来了新货,咱们是不是要过去瞧瞧?”一个纨绔建议道。 “唉,什么咱们过去瞧,叫他们把姑娘送过来!”另一个纨绔说道。 “噢,对。对!”其他几个人一起附喝。 许开点头笑了笑。对着一个随从道:“你去,跟他们说叫新来的姑娘过来伺候。就说是我叫地。” 随从点头领命而去,许开接着跟众人玩笑,许开并让店主跟老鸨上酒菜跟歌舞伎。 “公子,为小人报仇啊!”许开的随从哭丧着脸跑回来道。 “怎么一回事!”众人都齐齐看过去,见他衣衫不整,脸上一块淤青,显然是被打过。 “他姥姥的,谁敢打我的人!”许开怒喝道,仿佛打在他脸上一样。 “是上次跟咱们有过节地年轻青州客商,他们不给面子不说,小人一报出公子名讳,他们就动手,说即便是公子过去也照打!”随从哭诉道,其中添油加醋的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反了反了,区区几个青州人,竟敢跑到邺城来跟咱们作对!”一个纨绔恼怒道。 “我瞧不对啊,他们这么明目张胆,会不会是在青州那边有什么人撑腰。”另一人疑问道。 “青州那边的人算什么!”许开轻蔑地冷笑,傲然说道,“就是大将军见到我父亲,那也得客客气气地。” “对啊,这是在邺城,凭啥怕了青州人!”其他人一同起哄道。 许开大喝一声,带着众人冲到对面另一家妓院。 到了那只见七八个二三十岁的商旅正在看歌舞,那些青州商旅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许开气不打一处出,怒道:“哎呀!就是你们打我的人?” 几个青州商旅淡淡地看了许开一眼,然后继续观看歌舞,来个不置可否。 许开被彻底激怒,他抡起拳头对身后随从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去也无所谓!” 众随从跟纨绔得到这个命令,兴奋地齐声吆喝,他们抄起旁边能用的家伙,跟许开一同跑上去揍人。 “噼啪,噼啪!”几个青州商旅挨了几棍。 “打人啦,快跑啊!”旁边地客人纷纷跑开。 “住手,谁叫你们私下斗殴地!”这时十几个衙役跑进店中。 许开狠毒地一转身,厉声说道,“你们算啥东西,敢动本公子一根汗毛么!” 那些衙役不住冷笑,冲上去擒许开一干人等。许开何等傲气,立即带着众人跟衙役对打起来。但许开也是自不量力,他们这些人怎么打得过早有准备的衙役,不一会全被擒下。 “你们快放开本公子,否则要你们好看!我父亲是许攸!”许开怒喝道。 衙役没有答话,而是将他们带到街巷外地法曹府衙。 约莫一个时辰后,许攸带着几个随从急匆匆跑到法曹府衙外。 “审配,你快出来,将我儿子送出来!”许攸大声喝道。 街巷边的百姓纷纷围上,他们对许攸一家早有耳闻。也知道许开这个恶少那档子坏事,如今被审大人收押,那是大快人心地好事。 衙役进去禀报后,一队衙役护着审配开赴出来,后面一个衙役更是甩出三颗血琳琳的人头! 在众人惊呼声中。审配傲然道:“许开、许韦、刘辉数次触犯律法。按罪当斩。许叶收受贿赂,与一宗公务有关,你们立即去缉拿,并将他们家中查抄,以便搜出证物!” 那批衙役得令。一起跑去执行。 许攸伸手指向审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攸,你是大将军任命的臣属,虽然也与一宗公案有关。但没有大将军传令,我不能收押你,不过你切勿离开邺城,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审配沉声道。 许攸接连说不出话来,直接晕厥过去。 大将军府政务堂,审配跟陈琳、陈群还有辛毗等人正在批阅文书,田丰急匆匆赶到堂中。 “正南。处斩许攸两个儿子跟侄子的事。你怎么不事先跟大伙说!”田丰质问道。 审配不理会众人地目光,淡淡道:“我乃法曹从事。依法缉捕罪犯乃职责所在,处置犯人也是依法从事。绝对没有任何偏颇之处。试问,许攸的儿子犯法,我为何不能处斩,难道是因为他是冀州重臣吗?” “正南,你操之过急了!”田丰直顿足,“下面人禀报,许攸他已经逃出邺城,不知去向。” “呀!”众人一阵惊呼。 审配双手紧握,沉声道,“我已经派了衙役监视他,想不到他还是跑掉了!” 面对反常的审配,田丰等人虽然疑惑,但是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正南,你这事就做得不对了,怎么说也可以将他儿子收押起来先,等大将军回来再做处置啊!”荀谌责备道。 审配依然淡淡道:“等大将军回来,许攸那厮又要去他那求情了,大将军至多只是判个流放之罪,但他两个儿子一个侄子都是死罪,我这先斩后奏没有什么不妥!” 说完,审配起身离去,他要去布置缉捕许攸的事宜。忙碌完这些事后,审配回到家中。 “老爷,二公子他们在后堂。”仆役禀报道。 审配点点头,换了衣服后来到家中后堂,这里聚集着袁尚还有几个家中族老管事。 “岳父大人!”袁尚赶紧起身行礼。 袁绍的孝期满后,袁尚也就没有理由一直守墓,他被召回邺城,虽然被免去军中职务,但也算是邺城中的富贵闲人。 “都在说什么呢?”审配问道。 “都在说岳父大人您处斩许攸子侄地事,您不知道呀,邺城中士民百姓听说后无不拍手称快地。”袁尚说起来神色中也带有几许兴奋。 “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审配走去主位上跪坐下,说道,“说起来还多亏显甫你的消息,不然我也不知道许开那档子事。” “我也不过顺应民意罢了。”袁尚抬手指向旁边跪坐的中年,向审配介绍道,“岳父,这位是兖州来的宋范,宋先生。” “兖州?”审配顿时警惕起来,严肃说道,“宋先生是做什么的,来我家又是为何?” 宋范四十左右,长相普通,不过眼中透露出一股精明干练之气,笑着说道,“审大人,在下对您是闻名已久呀,今日得见实在荣幸。是这样地,在下前来是跟审大人做件大事。” 审配神情更加警惕,他紧盯着宋范。 宋范呵呵一笑,安抚说道,“审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我呢不过是想让审大人帮个忙,一起助三公子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位子而已。” “啪!”审配一拍案几,怒道:“你是哪来的奸细,竟敢来我家中说这等胡话!来人啊,给我将他带到法曹衙门去审问!” “呼啦啦!”一队人开进后堂大厅。 审配一看顿时傻了眼,原来跑进来的是二十多个全副武装地军士!他还都不认识! “你们哪一营的,竟然私自擅离驻地!”审配怒斥道,他看到这些兵卒的装束都是屯驻邺城的冀州军。所以惊怒异常。 “他们是屯驻邺城南面前三营的,是来相助我夺回那个位子地。”袁尚淡淡道。 “显甫。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嘛!难道你还要将自己和审家拖到死路吗?”审配气得胸前起伏不定,痛心疾首说道,“显甫,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快让他们退下去!” “来不及了,即便是死也好,我不想像如今这么苟且地活着!”袁尚神情依然淡定。“我也不指望岳父大人能帮忙。不过各位族老是同意我地做法。” 一个族老站起身,劝道:“正南啊,自从上次你不明不白地遭贬,看咱们审家已经沦落到什么地步了,连许攸、郭图他们这些外来户也比咱们有说话地分量。更别说青州那些人了。” “你们可知这是以全族人的性命,在跟他做豪赌!”审配气道。 “三公子说这次筹备周密,万无一失。”那个族老有些尴尬道,“而且我等也是身不由己。三公子已经派人接管了家中……” “这次却是筹划周密,好不容易策反了南边三营地人马,说来也巧,他们地主将是我旧部。”袁尚不无得意道,“这次前后夹击,即便袁熙还有命回来,怕也是拔了牙地老虎。” “只要三公子夺取邺城。然后中断粮草辎重的供给。那么袁熙只要败亡一途,凭曹公之能可以轻而易举,灭掉前方的冀州兵马!”宋范笑眯眯道。 审配恍然。指着宋范气恼道:“原来是你个兖州奸细怂恿他的,你……” “审大人不必生气。待三公子事成之后,跟曹公划河水而治,您就是河北第一地重臣,那是何等的荣耀呀!”宋范笑道。 “不必多说了,岳父大人是不会加入的。”袁尚站起身,喝道:“传令下去,让他们关闭四面城门,派一部人马将田丰那些人抓起来,再派人来跟我去将军府抓拿袁熙的人!” 那些兵将领命,监禁起审配,然后将袁尚地命令传下去。 袁尚跟宋范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他们带着一队兵卒开赴大将军府,不一会就将大将军府围住。 看着紧闭的府门,宋范笑道:“听说袁熙几个妻妾都是天下少有的绝色,这个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袁尚眼中闪过炽热,冷笑道:“过了今天还不都是我的财货,先生献策有功,待会挑一个送你就是,哈哈。” “如此多谢三公子了。”宋范眯眼笑道,“可以让兵卒攻进去了!” 旁边一个将领策马到袁尚面前,请示道,“三公子,等您的命令!” 袁尚点点头说道:“张通,你做得好,事成之后你就是平北将军。” 那个骑都尉张通神色有些异样地看着袁尚,稍稍一拱手说道,“多谢三公子!” “嘎嘎!”大将军府的大门打开。 一个壮汉军士跑出,他双手抱起旁边地石狮,大喝一声,抛向袁尚等人。 “咕隆隆!”袁尚等人大吃一惊,纷纷策马避开。 那个军士正是袁熙留在府中的近卫王双,他再抄起放在门边地一柄钢刀,一副誓死守住大门的姿态。这时府中又跑出一队五十多人地兵卒,为首的是袁熙的近卫许仪。 这次王双和许仪就是,袁熙悄悄从五弟袁买那里调离的。 袁尚大声喊道:“你们这点人是守不住的,如今城中都被我控制,你们趁早弃械归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又一批八百多人的兵卒开到大将军府外,他们各自将兵刃对准许仪等人。 许仪等人虽然奋勇,但是面对那么多人也不禁没底。 袁尚冷笑一声,吩咐道,“冲进去拿住袁熙的家小!” 官渡。 曹营内四处挂起素麻,虽然对面石弩箭不断,兵卒们还是牢牢固守在营门土墙后。 曹操带着一众文武,摆开香案对天祭奠。 “车胃、刘延、文烈他们都是现世的俊杰,蒙他们不弃与我共谋大业,但是想不到大业未成,他们倒先去了……”曹操伤感道,他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其中曹操最伤心的,恐怕就是曹休的战死了,他对这个侄儿向来都是当成亲自一样的,感情自然深厚。 曹仁、满宠、乐进、于禁、李通等人都低下头,战败也有他们一份,这使他们都深感愧疚。 “曹某铭记下这份深仇,不将袁熙首级取来,不足以祭奠他们在天之灵!”曹操悲愤道。 众人心中苦笑,这时徐州的东海、琅琊、彭城都被青州军占据,而兖州的鲁国、山阳、任城、济阴四郡的县城也都闻风归降。 另外,近六万多青州军开赴官渡跟袁熙会合,曹营对面的敌军达到十多万数,几乎是己方三倍。更可怕的是,一股冀州军深入到陈国跟汝南之间,屡次袭击兖州军的粮道。 这几个劣势加起来,使曹操军困窘到了极点。 “主公,文若和赵俨让派出精兵剿灭陈国、汝南的那伙冀州兵,否则运粮队损失实在不小,而且后方兵民也惶恐不安,甚至三个县城不战降了冀州军。”程昱说道。 “而且前日斥候探知,又一股青州骑兵南下陈国方向,可能是策应先前那伙冀州军的,如果任由他们肆虐我后方,后果不堪设想!”夏侯惇提醒道。 “可是我军压力十分大,哪还能派出兵马?”李典说道。 曹操沉吟一阵,说道:“让伯仁和董昭带人去剿灭那伙贼兵,务必要快,再让地方上协助他!” “这也不是逆转战局的根本办法,我军还需兵行险招,出奇制胜呀!”荀攸说道。 “报,有个几个人求见丞相大人,说是大人的旧识。”传令兵禀报道。 曹操程昱对视一眼,惊讶之余带有几分惊喜。 第291章 乌巢 曹操带着众人回到大帐,并让兵卒将他的“旧识”带上。 被带上来的是个神情无奈落魄的中年,还有他的三个随从。 “哎呀!这不是许子远嘛!”曹操高兴地走上前,但跨出两步后突然停下。 他抽出腰间佩刀,厉声喝道:“许攸,你河北无故侵袭我兖州,袁熙更是谋害我部将侄儿,你来这里做什么,劝降么!” “孟德勿要动手,且听我说来。”许攸赶紧摆手解释道,“我非来劝降,实是来投靠孟德的,希望你念在多年的交情上,收留与我。” “呵哈哈!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曹操指着许攸笑着回视众人,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质问道,“子远,曹某没有听错,你不在袁熙那边待着,来我这弱军这边作甚。” “哎呀,孟德,我是有苦说不出啊。”许攸哭丧着脸哭诉道,“田丰审配等人杀我子侄,又收押我家人,我跟河北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特来助孟德你破冀州军,解救我家小!” “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孩儿吗,你这分明是来做奸细的!”曹操厉声道。 “孟德你听我说啊!”许攸赶紧解释,将邺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并道:“本初死后,袁熙亲信田丰等人,上次出使关中失利,许某更是备受冷落,这一两年来得不到提拔不说,俸禄倒是被克扣了。指望袁熙给我报仇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来投靠孟德你啊!” 曹操眯着眼,定定审视着许攸,似是在判断许攸话中的真假。 “主公,不可信啊!许攸是河北两代老臣,怎么可能投靠我们!”曹仁站起身激愤道:“这厮定是袁熙派来的细作,不如早杀了为妙!” 许攸一摊手,无所谓说道,“那好啊!我就一个人是没有什么负累。将军要杀我毫无怨言,只是不能为我子侄报仇,这实在不甘心。” 程昱走到曹操身旁耳语几句。曹操听了后双手微颤,眼中透露出兴奋说道,“得了,子远,凭着那么多年的交情,我还能不信你么?” 原来密探回报,袁熙军后方大乱,三公子袁尚封闭冀州四门,派兵守洹水渡口,截断了袁熙援军归路。后方大乱。 袁尚诏谕青冀幽并四洲,宣布袁熙数条罪状,诸如迫害河北功臣,不尊王命等等。 而且拿出天子诏书,正式继承大将军邺侯之位。命令在外的兵将立即返回冀州。 “主公,其中恐防有诈啊!”曹洪也急道。 曹操笑了笑。解释道,“派去冀州的宋范已经传回消息,子远确实是被田丰审配迫害地,而且宋范已经策反了袁尚,助他拿下了邺城!” “啊!”众人一片惊呼,这个实在是天大的喜讯。运用的好,或许可以彻底扭转战局! “这下好了,袁熙后方起火,看他还能支撑多久!”曹洪,兴奋道。 “邺城虽然被袁尚拿下,但他们囤积在黎阳、白马的粮秣还有不少。而曹公恐怕是十分缺粮。或许袁熙比诸位还能扛得住,他那时就可从容回师平叛。以袁熙地才能,平灭袁尚不过是时日的问题。”许攸在一旁冷冷道。 “虽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正如子远所说,袁熙还处于不败之地。”曹操打断了众人的欢喜,“虽然路途遥远,但他或可派兵从青州催粮。而且冀州兵大都给他抽调出来。袁尚的兵马实在太少,袁熙一回师或许就能平灭袁尚。” 众人一听。顿时冷静下来,冀州军家底确实丰厚,所谓瘦死骆驼比马大。即便出现这种变故,可能会大伤元气,却很难致命。 “兵家常说,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荀攸理解曹操的意思,说道:“目前双方的态势是敌强我弱,但是强弱不是一成不变地,柔水尚且能借势将石块漂起,我军当然也能营造险峻的态势,将袁熙一击致命!” “公达之言正合我意,鸷鸟搏击猎物,往往节奏短促险峻,所以能一击毙命。只要我军击打在他节上,未必不能致命!”曹操笑道,多日来的心结瞬间化解。 “那这个节是什么?”曹洪问道。 “粮草!”曹操、荀攸、程昱三人异口同声道,说罢相视而笑。 “依先前态势的话,即便截取冀州军一两批粮草,以袁熙等人的统军之能,也造不成太大地伤害。”程昱解释道,“如今不同,邺城断绝了供粮,冀州军在河南的屯粮少一批就没得补充。只要我军再大肆宣扬邺城沦陷的消息,冀州军必乱无疑。” “那时即便袁熙能保存大部实力,也只能退回河北。”曹操眼中尽是精芒说道,“如果我军还能抓住节,围歼大部冀州军不无可能!” “诸位,许某在邺城时也是筹办粮秣辎重的差事,对冀州军屯粮和运粮再清楚不过,或许我可以帮助一二。”许攸站出来说道。 曹操抓出许攸地手,热情道:“子远,你真是上天派来助我克敌的呀!” 许攸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其实诸位也知道濮阳、白马这些地方囤积有粮食,但那里是城池,出奇兵也不易攻破。唯有一个地方是冀州军致命之处!” “哪里?”曹操急问道。 “乌巢!”许攸说着就让曹操取来行军图,指给众人看:“乌巢在官渡白马之间,是冀州军一处重要屯粮点,这里只有营垒没有城墙,相对来说极好攻破,只要孟德你派精骑和所部精锐前往偷袭,实在易如反掌。” 顿了顿后许攸又道:“依我推算,白马的粮草在四天后就会运到乌巢,而且守乌巢的大将孟德你也认识,昔日京中袁绍的党羽----淳于琼!” “淳于琼不过徒有虚名而已,当真是他运送粮秣,那我军胜算极大。”曹操点点头,说道,“只不过我军行动一定要快,否则袁熙回师救援,我军就难以攻破乌巢了。” 荀攸紧盯着许攸,问道:“许先生,冀州军当真只此一条粮道?” 许攸心中一跳,面不改色地答道:“河水那边倒是有小股从青州运来粮秣,只不过据此太远,也没有水军截断他们。” “子远先生为何不随军出征,而是被留在后方?”程昱突然问道。 “啊,这个我已经说过了。上次出使关中失利,在冀州就再也没有许某说话的地方,如今河北文吏大都是青州党。”许攸解释道。 “好了好了。不要为难子远了。”曹操说道,但他却暗中对程昱点点头。 曹操其实也不完全相信许攸,不过目前曹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他在赌。 “这三日间我军可以大肆宣扬邺城的事,让冀州军人心惶惶。”程昱建议道,“并且除了袭取乌巢地粮秣,我还有一计可以是冀州军疲于防备。” 接着,曹操同几位谋士开始了秘议。 官渡,冀州军营垒。 一小队一小队地骑兵持盾跑到冀州军营地前,他们地任务不是厮杀。也不是诱敌出击,而是----喊。 “邺城被袁尚占据了。”“你们没有后路了。”兖州轻骑齐声呼喊,并且射出绑上布帛地箭支。 “滴答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营门敞开,一支两百多人地骑兵冲刺出来。 太史慈一马当先。抽出复合弓对准兖州轻骑射去。 “啊!”利箭透过盾牌的间隙,一个轻骑应声而倒。 “杀!”其他冀州骑兵纷纷射箭。 兖州轻骑不为厮杀而来,他们赶紧调转马头跑回了本营。 太史慈带着两百多精骑一直追到曹营前。 冀州精骑一字排开,齐声喊道:“许县被攻破啦。你们家小都成了俘虏!”“陈留被攻破啦!要想活命,弃械投降!” 冀州精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饶是营中的兖州兵也能清晰听到。乐进、夏侯惇几人看得大怒,两人立即带领三百多骑出营。 太史慈将长枪一抬,毫不畏惧地对着夏侯惇等人。都是老对手了,也不答话直接战在了一起。 “踉!”两枪劈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元让,我来助你!”乐进大喝一声拍马上前助战。 太史慈大笑一声。抡枪横扫。弹开夏侯惇和乐进两人的兵器。 “子义,我来助你!”冀州骑兵后面又跑来五百多骑。为首的是骁骑营统领赵云。 “铛!”赵云挑开了乐进的长枪,四人来回混战在一起。 “你们陈溜。被做啦!出来投降!”曹营另一侧也响起大片喊声,只是这些喊降声十分怪异别扭,原来是乌桓骑兵用蹩脚汉话地喊声。 曹营的兵卒忍俊不禁,但主将在旁边又不敢笑。 颜良、文丑两人哈哈大笑,他们指挥着乌桓骑兵不住叫骂。 “太可恶了!”曹仁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带着五十骑亲兵冲出营垒。 曹仁的五十骑都是精骑,紧跟着曹仁的是他的部将牛金。颜良、文丑拍马上前,两人分别抵挡住曹仁和牛金。 文丑弹开曹仁地长刀,嚣张道:“叫吕布那厮出战,你们这群崽子哪是文爷爷对手!” 曹仁气得脸色铁青,挥刀劈向文丑,怒喝道,“我曹仁足以斩你!” 文丑抡起大铁枪直劈曹仁,“铛!铛!铛!”几下硬碰之后,曹仁手臂被震得发麻,单论蛮力,他怎么是文丑的对手。 牛金那边更是险象环生,颜良一柄长刀舞起团团雪片般的刀锋,将他正面全部盖住。 “噔噔噔!”急促的金锣声响起,那是兖州营垒后敲响地,曹仁等人不得不摆脱对手,然后撤回营垒中。 曹仁骑术精湛,几个疾步就甩开文丑,但牛金这边就不行了,被颜良死死缠住。 牛金好不容易调转马头,他发觉颜良追来,回身挥戟刺去。 颜良不退反进,一夹马腹提速赶上,他将戟尖格挡开,长刀刀尖直刺牛金咽喉。 “啊!”牛金滚落下马,又被文丑纵马上前补上一枪。 死的不能再死了,这牛金就是历史上被司马懿用阴阳壶,所毒杀的那一位。 冀州军大帐,众文武聚到这里议事。 文丑急匆匆赶来,兴奋道:“大将军这招真管用,叫兖州人瞎叫唤,咱们也到曹营去叫骂。来而不往非礼也对!” 袁熙看着文丑笑了笑,说道,“曹操穷途末路之下,难免会使用这种乱我军心的伎俩,只要我军将士不被其迷惑就是。” “就是,就是!”文丑答道。 “我猜曹操末路之下还会狗急跳墙,指不定会再使出什么诡计。文将军、颜将军,你们两位率领乌桓骑兵随时准备出击!”袁熙吩咐道。 “喏!”颜良、文丑两人抱拳领命。 “张辽、太史慈、赵云,你们也率本部骑军待命。今天开始喂马料,要将马力积蓄好。”袁熙再吩咐道。 “诺。”“诺!” 众人意识到大战将至,布置了一些细节后都退下去待命,只剩下了几个文吏。 “主公是想用乌桓骑兵拖住曹军,然后双方疲惫时再派出我军精骑?”郭图试探道。 袁熙笑了笑,说道,“乌桓人不是说他们是天下名骑么,就让他们试试曹操的水。” “可这粮道一断。兵卒恐怕要骚动啊。”郭图不安道。 “只是几日而已,军中屯粮应当能撑得过去的。”袁熙摆摆手,示意如此决定。 崔琰看四周都是高层文吏,于是试探道:“大将军说实话,邺城是不是出事了?如若是发生大事也该跟我等重臣商议。好做决断。” 陈琳、崔琰这时闯入帐中。激动的道:“主公,赶快回军冀州,不然要出大事了。” 崔琰也劝说道:“没错,后防不稳,前方也打不了胜仗,主公请速速回军。” 陈琳又说道:“这里由文和先生和文将军等人坚守。主公当迅速回军,至仓亭提高览军,前往冀州平叛才是啊。” 袁熙将一封信函摆在案几上,安抚他们说道,“有元皓先生镇守,哪能出什么事,这是他刚刚送来的信函。” 崔琰有些着急。解释道:“如若邺城当真有事,可遣一位将军令一偏师回援。” 郭嘉挥了挥羽扇,笑道:“崔先生怎么就不信呢,一切尽在公子掌握之中。” 圆月挂空,按理说这是不适宜夜袭地时候,但是战机不等人,行军也要克服种种的困难。 曹袁双方基本以鸿沟水为界。虽然有不时地越界侵犯。但夜里斥候游骑一般不敢轻易越界。即便如此,北面方圆十多里内都布有冀州军哨骑。所以曹操军行动不得不大费周章,采取了先后再迂回地行军路线。 曹营后寨门敞开。一个个兵卒依次有序地开出,战马用粗布裹了蹄,兵卒每人口中衔有一支横枚,上万人地队伍少有几许响声,不愧是兖州军中百炼出来的精兵。 吕布、高顺、曹纯、乐进、李通几员大将统兵,虽然曹操没有亲自出击,但是规格也绝对够高。 本来半日地路程,因为要迂回曲折,所以不得不花费了近一日。 到了乌巢泽,乐进、李通继续统领三千人北上,留下吕布、曹纯的七千精骑和一千精锐步卒。 “报,温侯,从白马山到这十五里外地官道上,来了一支运粮队,足有千辆马车之多!”斥候禀报道。 曹纯用目光询问吕布,因为这次行动以吕布为主将,曹纯虽然心中不服,但他知道曹操拉拢吕布的用意,所以也能尽力配合。 “子和,我带五千骑去劫粮,你率两千骑和高顺的陷阵营攻乌巢营垒!”吕布吩咐道。 “吕将军尽管去,乌巢营垒就交给在下了。”曹纯说道。 吕布一夹马腹,带着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五个部将出发。 第292章 十面 马车、独轮车密密麻麻布满官道,上千辆马车是什么概念?即便是官道改为单行,并排行驶两辆马车,那也是一条长龙。 护卫粮队走在官道旁平地上,有六千多兵卒,一半是白马派来地,一半是乌巢派来接应的。 “李都尉,你们的淳于将军怎么没有出来接粮?”一个姓张的都尉对旁边的同僚问道。 “唉!”那个驻守乌巢地李都尉叹了一声,无奈说道,“淳于将军又喝醉了,这几日他说没有战事,闷烦得紧,于是白天游猎,夜间饮酒。这不,昨晚喝高了,早晨愣是没有起来。” 白马派来的张都尉咂咂嘴,低声说道,“淳于将军够强的,若是别个将军,怕是早被大将军砍了,他竟敢明目张胆酗酒。” 李都尉撇撇嘴,不屑说道,“谁不知道淳于将军是老主公的老臣,就是大将军也要礼让三分,谁能治得了他呀!” 张都尉不住摇头,一副无奈,又似是不甘。 “不好啦,前面有敌骑!”“好多,是敌袭!”前头地兵卒纷纷呼喊道。 随之铜锣也被敲击,响彻整个原野。 吕布冲在最前,赤菟飞快地疾驰。将其他兵马远远落在后头。 吕布一双桀骜冷酷的眸子充满不屑,这些虾兵蟹将只能给他松松筋骨罢了。 他想到,拿下运粮队,易如反掌尔! “喝!”吕布抡起画戟,径直来个斜劈。 “嗤!”“哗!”一个冀州兵被砍倒,但戟刀力道不减,继续劈向马车上的粮袋。 粮袋被划开,袋子里面的粟米漏了出来。吕布瞄了一眼。继续奔向下一处马车。 “哗!”又一个粮袋被割开,漏出了黄橙橙地黍米。 随着吕布冲进运粮队行列中,后续的兖州骑兵也分两边包抄了运粮队。 “嗖!嗖!”羽箭不断射向护送粮秣的兵卒,打得他们缩在车辆后面。 “截住那敌将!”“都用弓弩还击!”李都尉和张都尉不停叫喊,他们试图阻止兖州骑兵疯狂地肆虐。 “杀啊!”八柄长枪刺向吕布。将他和赤菟都盖住。 吕布冷哼一声,操纵赤菟斜打转,然后画戟劈出,沉猛地力道将长枪弹开。 接着,再一个冲刺。抡起长戟划一个圈,寒锋所到之处绝无活口! 千辆车排成的长龙,六千兵卒分散开来守护,那也显得每一处地兵力单薄,一旦被击中一点或几点攻击,瞬间被截成数段。 张都尉和李都尉一时手忙脚乱,他们顾此失彼。首尾不能相顾。吕布和曹性、宋宪他们则可以从容地集中兵马。然后选取攻击点。 吕布一眼瞧见指挥的旌旗,他又几个疾驰冲向那里。画戟一挥砍倒了旗手。 “杀,杀掉他!”李都尉挥戟刺出,张都尉看着眼前红马画戟地凶神。 突然想到什么,不禁失声。 “嗤!”只三招,李都尉就倒地不起,张都尉被杀气锁定,更是手脚如千斤重。 “喝!”吕布轻喝一声,画戟收割掉他的性命! 旌旗一倒,冀州兵更是乱成一团,支撑不住地兵卒只有一个选择----撤退。 “烧!”吕布喊道,他立马在运粮车旁。 成廉,魏续等人指挥着兵卒,将马车堆在一起,然后放火焚烧。 马车上的粮袋很快被点燃,一时间官道上浓烟滚滚,在这空旷的平地,即便是十多里外也能看到黑烟。 曹纯、高顺两人攻营方法也是一个字----烧! 一千陷阵营步卒,将四周收集来的柴草捧着,在盾牌手掩护下,堆砌到乌巢大营前不到二十步距离。后续的兵卒冒着冀州军地羽箭,他们将油脂浇上。 “哄!”大火瞬间燃起,曹纯和高顺选择的是上风向,柴草中又多有没有干透的,所以产生的浓烟一下漫过乌巢大营。 “咳咳!”淳于琼不住咳嗽,他捂着鼻子冲到营帐外,看着营外地浓烟,一时傻了眼。 有人说同一招数用两次就不管用,但有些人总是不能吃一堑长一智。 “咳咳!”营中的冀州兵也是一阵猛咳,虽然大火烧不着他们,但浓烟顺着风势熏来,他们眼睛都难以睁开。 烟火稍稍消退,高顺挥动了令旗,立时,陷阵营兵卒列好队形攻到栅栏前。 曹纯所部两千骑乃“虎豹骑”,他们弓马极其娴熟,在营寨其他三面不停纵马骑射,箭矢激射而至,使得营中冀州兵被极大压制。 “木板,上!”高顺大声喊道。 身披重甲的陷阵营兵卒一手持盾,一手抱着木板冲到栅栏前,他们冒着箭矢将木板铺上,为后续队友进攻铺平路。 冀州兵被熏得厉害,眼睛直流眼泪,他们一时看不清对面兖州兵,只管蒙头乱射箭。 高顺深深懂得一鼓作气的道理,如果不趁着这时的优势一举攻下栅栏,那么就很有可能形成僵持的不利局势。 “第二曲,上!”高顺喝道,这第二曲是陷阵营中最骁勇的一曲,都是无畏生死地亡命之徒。 “杀!”陷阵营兵卒齐声呼喝,他们踏着木板快步冲到栅栏边,再一个跃步跳到栅栏后面,手中刀枪立起,悍不畏死地跟栅栏后地冀州兵拼杀。 如果说,这一曲陷阵营兵卒只是亡命之徒,那就太过小看高顺和陷阵营了,他们不仅悍不畏死,兵甲器械都是极其精良,更重要的是他们经过长时间操练和实战。 每个兵卒地配合都是极其默契,加起来往往是战力提升以倍数。而前不久兖州军之所以能攻下袁熙先锋营,那时他们也出了很多力。 冀州兵被那么一冲击,淳于琼又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冀州兵是一退再退。后续地陷阵营也随之冲上,将冀州军彻底压制到营中。 寨门被打开,曹纯一挥手,率领虎豹骑冲进营地。虎豹骑在乌巢营中纵横驰骋,四处践踏砍杀,配合着陷阵营攻杀冀州兵。 淳于琼被亲兵护着跑到营垒后门,兵卒们打开了寨门,营中像崩溃了的堤坝,兵卒们瞬间抢着涌出寨门。 曹纯看得真切,抬手挽弓对着身披精甲的淳于琼射去。 “啊!”淳于琼背后中箭,他倒下不久就被后续兵卒践踏而过,任凭亲兵抢救,也活不过来,不是他们想救,而是他身份敏感。 曹纯一挥手,喝道:“烧!” 一时间熊熊大火在乌巢营地燃起,一个个粮袋湮没在火中。 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淳于琼也是袁熙的从龙之臣,却是这样的下场。 唐朝李靖灭突厥时也是不惜唐俭,也要突袭正在和唐俭谈判的颉利可汗。 难怪后人评价晋太宗宣武帝袁熙,略显凉薄。 乌巢营地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热浪逼人,黑烟涌起高耸入 曹纯、高顺交换一个眼神,各自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袭击乌巢屯粮地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而且是异常的顺利。 曹纯甚至不敢相信如此地顺利,但是事成定局,多想无益,兖州军烧毁冀州军乌巢营垒,斩将烧粮,战果丰硕! 这时兖州军兵马都聚到乌巢大营外,主将们商量着后续行动。 “想不到乌巢如此易于攻破,那淳于琼真是个草包!”魏续哈哈笑道。 “这下好了,没有了粮秣供给,冀州军人再多,也是没了牙的老虎!”侯成也笑道。 “如果再趁势拿下白马,那么冀州军算是被彻底断绝了粮道,即便濮阳和黎阳还囤积有粮秣,也不够十几万人使用。温侯,我等应该立即动身袭击白马!”高顺建议道。 “是啊,温侯,我等应攻下白马!”众人见战事出乎意料的顺利,也都纷纷建议道。 吕布也看向曹纯,征询他的意见,虽然吕布是主将,但也不得不卖曹纯这个曹姓将领面子,毕竟他也算是监军了。 曹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此时,一骑斥候纵马跑到几个将领旁边。 “报!后方发现大股冀州骑兵,他们分成两部朝我军围上!” “呀!”众人一阵低呼,都想不到冀州援军那么快赶到。 “乌巢到官渡。少说也要半天路程,冀州军咋说来就来!”魏续不敢相信道。 “怕是我军行踪泄露。”高顺眉头紧皱道。 不过他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但一时又抓不住重点。 “温侯。我等深入冀州军腹地,如果交战不利就有被困地危险,还是撤!”成廉建议道。 “跑?呵呵?你说跑?”吕布冷蔑一笑道,“冀州军就在后头,能跑到哪去?” “那就是应战?”魏续试探道。 “战!”吕布提起画戟,眼中迸发出无限的战意与杀气,厉声说道,“本将手下有七千精骑,这天下,还不至于怕了谁!” 曹纯直皱眉,感觉不妥。但如今这种孤军深入的状况,跑也不是办法。 “高顺,你所部陷阵营居中徐徐前进,以调度策应我方精骑。”吕布下令道。 “喏!”高顺眼中充满坚毅,仿佛有他在,中军就不会垮。 “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你们五个率五千骑分四路穿插。截住敌军攻势!”吕布再下令道。 “喏!”几人一起领命。 “曹子和,我跟你各自一千虎豹骑,直取敌方帅旗!”吕布严肃说道。 “喏!”曹纯答道,为了大局。他不得不将指挥权让出,而且论到骑战,吕布确实比他更高一筹。 远处高岗上,袁熙立马眺望着这一片开阔的原野,正是骑兵交战地好场所。 他身后跟着贾诩还有许褚一众近卫,更有张辽这个同样精通骑战的大将。 “主公,各部兵马准备就绪。乌桓骑兵也冲进攻击范围!”张辽禀报道。 “曹操、吕布、虎豹骑。我还怕你们不上钩,只要你们敢出来。即便拼掉一批粮秣和乌桓兵,也要将你们歼灭!”袁熙说着挥手指向远方一片片的骑兵。冷声说道,“昔日淮阴侯韩信设下十面埋伏围困西楚霸王,今日咱们也设下十面埋伏,瞧瞧这吕布有何能耐!” “主公之才全然不亚于韩信,而且吕布跟纵横天下的楚霸王相比,那可不是差了一点,所以主公必胜无疑!”郭图一脸正色道。 袁熙不理会他的拍马,喝道:“传令各部兵马准备,一看到这里燃起的黑烟,立即四面围攻吕布!不得有误!” “喏!”“诺!”众人齐声领命。 乌桓骑兵有三万,共分成三个万人队,左翼颜良、乌桓将领乌桑,右翼文丑、乌桓将领轲必力,中军则是大将张合和鲜卑将领段匹磾,也是三部人马中最精锐的一部。 左右两翼乌桓骑兵迅速通过,配合着中军呈三面夹击合围住兖州骑兵。铺天盖地的烟尘满布原野,几万骑兵展开地阵势浩大非常,整块原野都成为双方交战的场地。 按理说乌桓骑兵三万人,直接冲杀过去也能将兖州骑兵淹没。而且乌桓骑兵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弓马娴熟自不必说。 如果仅依此判断,乌桓骑兵能将兖州兵轻易剿灭,那就大错特错了。 乌桓骑兵人多势众,兵卒单兵的骑术箭术又高,但是同样弱点也很致命。 首先就是装备落后,他们当中绝大多披的都是皮甲,虽然吸取了汉家冶炼技术,但比起汉人铸造的兵器终究差了许多,所以说他们只能算轻骑兵。而最致命一点还是操练和战阵。 乌桓骑兵平时都是牧民,乌桓将领也大多不懂战阵,所以自然比不上汉军骑兵的队列严谨,和战术的多样。因为袁熙不想让乌桓人拥兵自重,所以并未改良他们的兵器和操练。 反观兖州骑兵,不仅装备精良,有了曹纯和吕布这两个骑将地统领,除去其他突发因素,能将战力发挥到极致。 这也是为何袁熙和历史上的曹操,一两万骑就能破乌桓蹋顿十万骑的原因。 所以说乌桓骑兵声势浩大,但战力并不如在吕布统领下七千的兖州精骑。 “冲!”侯成大喝一声,领着一千精骑从侧面将左翼地乌桓骑兵截住。 同样,曹性、成廉,魏续、各自率一千骑四处穿插,在各段截住左右两翼的乌桓骑兵。 这个选取的攻击点也很有讲究。前部三分之二地人马过去后,截住后部三分之一,这样尾部的战力最弱,前部又来不及回援。 “赶回去。掉头,掉头!”颜良不住呼喝,但是乌桓兵一个急转后队形散开不少,正好迎面赶上魏续所部千骑。 颜良举刀斜劈,径直砍向魏续脖颈。 “铛!”魏续被震得气血翻腾,但是两匹战马交错,颜良却是来不及补上一刀。 “呜呼呼!”乌桓骑兵抽出马刀长枪,一阵交击脱离攻击范围后又取出弓箭攻击。 “颜将军。近战不利,还是拉开!”乌桓将领乌桑喊道。 “拉开,拉开!用箭射他们!”颜良回应道。 第293章 无双 骑射才是乌桓骑兵的长处,虽然他们配合不够默契,但不能否认他们的骑射功夫,并不亚于汉军骑兵,甚至还在他们之上。 这就是草原人民的天赋属性,也是大自然的馈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嗖!嗖!嗖!”一拉开距离,双方骑兵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射,但是几个冲刺下来后,双方终究又拼到一起展开白刃战。 左右两翼地乌桓骑兵散开又聚起。但曹性五将来回冲突,渐渐将左右两翼地骑兵打散。 吕布曹纯两人率虎豹骑绕过一旁,从侧面向乌桓兵中军发起攻击,双方对射技术中不分胜负。但身披皮甲的乌桓兵是大大地吃亏。 一旦距离拉近,箭支可以轻易穿透皮甲,但铁制鱼鳞甲的防护力却是强劲,可以帮助兖州兵躲开致命一击,这也是为何到了南北朝中后期草原文明才有了和中原文明一较高下的时机和本钱,因为那个时代草原文明的装备水平也基本和中原文明同步了,不存在代差了。 吕布一马当先,若不是他没有全力冲击,赤菟早将后面兵卒甩开。即便如此。红马画戟地身影深深激励着兖州骑兵。种种传闻使这位狂傲的飞将成为一种象征。象征着一支铁骑就能横挡十万大军的传奇。所以兖州军虽然在兵力上处于劣势,但他们地士气已然很高。 “给我开!”吕布劈开前头十几骑。径直冲向旌旗下面的袁军中军,打算取其首级。 兖州军摆出进攻姿态的锥形阵,吕布跟几百骑亲兵无疑是最尖锐的矛头。 同样骁勇强横的虎豹骑,就是最锋利的刀刃。两千虎豹骑就像尖刀,狠狠插进乌桓骑兵中间,然后搅动、剖开! “右五曲快回来,前三曲到右翼去!”段匹磾呼喊着让传令兵摇动旌旗,他冷汗冒出,一方面兖州军的虎豹骑战力出乎意料的强劲。 另一方面,指挥惯冀州青州精骑地段匹磾,一旦换成指挥组织不很严密的乌桓骑兵,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毕竟他跟随袁熙在中原厮杀惯了。 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吕布狂劈周边的乌桓骑兵,赤菟飞驰,无人能挡,他距离帅旗只有二十步不到地距离,仿佛下一刻帅旗就要被砍倒。 “呜!呜呜!呜……”低沉的号角,震彻战场。 河北伏兵,此时一齐冲杀而出!一人一马,疾冲而至。没有一句话,只有冷峻的眼神,和裹挟疾风迅雷的镔铁长枪! “铛!”一阵金属交击声传开,震得周边兵卒一阵耳鸣。镔铁枪被方天画戟荡开,其声久久不绝! 吕布桀骜嗜血的眼中出现了一丝震惊,而震惊中带有几许的兴奋,终于有实力相当的对手了,这不是武者的一大快事又是什么! “何人?赵云?太史慈?”在吕布心目中,河北军中,唯有赵云和太史慈才能如此迅捷和力道。 “常山,赵子龙!” “赵云?”吕布隐隐有些印象。“可是洛阳一战的赵云?” “正是!” “某手下之败将,安敢再来?!” 话音未落,赵云已连刺数枪。 枪枪劲爆,招招夺命!赵云用一招力道技巧齐备的“龙盘枪”跟吕布正面对劈一级,随即两马错开又调转马头对恃。 赵云面色一顿,这几年他跟吕布也有短暂的几次交手,知道对方地实力,所以他地策略是防守中反击。吕布已经成为了赵云晋升武学境界的心魔。 吕布再吃一惊。上次一战,自己压着赵云打,没想现在竟有如此提升? 赵云双唇如粘到一起,一言不发。每一息间,都抢攻数枪,只想击败吕布,一雪前耻!吕布被逼得措手不及,倒更激发其斗志! 吕布眼神桀骜而狂暴,持戟骑在赤菟上,如杀神再世,浑身上下散发冷冽的杀意,他相信自己地武艺,而他的信条就是持续进攻,不给对手任何喘息地机会,如滔滔江水。 “喝!”两人大喝一声,长枪画戟再次交击。 吕布的画戟劈砍中夹杂削和刺,不仅力道十足,招式更是精湛刁钻,每每都是攻敌要害的致命之处,并且招招相扣,衔接得如行云流水,顺畅而急促! 戟刀迎面将赵云罩住,冷冽的锋芒不断划过,就是稳如泰山的赵云心中也有几分凛然。 “铛!铛!铛!”吕布一招快似一招,但赵云将长枪一阵摇摆,一招“七龙盘蛇”将戟刀拧压住,他左手控制枪柄方向,右手暗中运力,防住一招攻击后,枪尖斜斜刺出,一招“撩枪式”奔涌而出,刺向吕布面门。=== 吕布被惊吓出一身冷汗,枪锋激起的劲风吹打着他面颊。他身体侧散,戟身格挡,间不容发地当下这一招,但是面颊微微发凉。显然被刀刃地锋芒割到。 赵云和吕布的几次交手,武学已经更上一个层次,不过缺少一个突破的契机。 吕布此生,激斗斩杀战将,不计其数。能让他留下印象者,屈指可数。今日之赵云,可算其一。高手之寂寞,何人能懂?今天棋逢对手,吕温侯抖擞精神,越战越勇! 史称赵云舍命战温侯。 “哈哈,好!”吕布大喝一声,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 数十合激斗下来,吕布虽勇,却并无想象般不可战胜。其戟法虽精妙,但力气并不比自己更大,赵云信心徒增!两员猛将激斗难解难分,两军胜负却已无悬念。 而袁军的伏兵冲出,吕布军更加混乱。惨叫声不绝于耳,头颅滚落满地,吕布军,崩溃!追击逃敌,反遭伏击,怎能不让吕布又羞又恼。敌军阴谋,吕布终于看透,可惜太晚了。身为将者。败不可怕,怕的是被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上。吕布不承认自己愚蠢他更受不了被对手视为蠢货!吕布非无脑莽夫,今天之败,已无可避免,来日,必当加倍讨还! “嗷……”吕布长啸一声,方天画戟疾刺几招。 “喝!”赵云终于开口,以气助力,自下而上,磕向画戟。 吕布就势向上一扬画戟。又猛地蓄力下压! “嗨!”一声大喝,画戟仿佛黏在镔铁枪上一般。双臂较力,将镔铁枪生生压低一尺!这是力量的比拼,也是气势的较量。 “起!”赵云奋力猛挑。镔铁枪弯起大大的弧度,顽强地向上抬起!吕布面露惊异。既惊于赵云之力,也惊奇于镔铁枪韧性之强。 换一个人,若被吕布力气压制,绝无奋力反抬之可能。而换一杆枪,也绝无法承受如此强力! “嗨……”吕布狂喝一声。握在画戟末端的右手,飞速震颤数下!嗡……方天画戟竟发出嗡鸣!震动之快,旁观之人很难察觉。 可是,身在局中的赵云,却感到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量通过画戟和枪杆传递而来! 此抖戟之技,极为华丽。虽不致命,却震得赵云筋骨酥麻,险些把握不住镔铁大枪。 吕布猛地撤回画戟,快如疾风般,向赵云当胸刺去!赵云双手尚未从酥麻中恢复,无力格挡,只能用力向后仰身,以一招七蛇盘龙,躲过致命一击。 吕布一抖一击,不为毙敌,只为脱身。今日败局已定,但为了颜面,吕布要让对手知道自己的厉害!趁赵云躲闪,吕布急拨赤兔马。催马就走。 迎面,正有一组乌桓骑兵迎来。吕布跟骑兵锥尖受阻,虎豹骑的冲刺跟着停滞下来。 颜良趁机指挥乌桓骑兵两旁围上去,虽然他们白刃战不占优势,但也是最能消耗兵卒体力的方法。 袁熙、贾诩还有张辽等人,在高岗上观看着这场触目惊心地大战,暗暗咋舌,几人特别留心观察兖州骑兵的弱点和疏漏。 “吕布打的是搅乱两翼。攻陷中军的主意,若不是子龙他们抵挡住吕布的兵锋,中军可能瞬间就被击破。”张辽感叹道,“也就是吕布才能有如此强猛蛮横的进攻策略。” “当年贾某无缘观看虎牢大战,而今日终于明白一件事。”贾诩连连点头,似有所悟:“当年高皇帝有张良、陈平这样智计百出的策士,又有远超敌手的粮草兵卒,但为何还是屡战屡败。直至兵出武关后才击败项羽。” “项羽不仅武勇,而且懂得军略,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是勇不可当。”袁熙说道。但他话锋一转,“但光有勇力不行,智谋勇力齐备才是决胜之道。项羽虽然屡战屡胜,但他被高皇帝四处调动,终究还是兵困粮乏。就像如今地吕布,他骁勇无匹,又精于骑战。几千骑眼看就要将三万的乌桓骑兵击垮。但是他们输在一个谋字上,军略谋划始终输了我们一筹!” 贾诩难得地笑了笑。“主公常将贾某比作陈平,将田丰比作萧何。而将郭奉孝比作张良,我瞧那位在曹营做客的,就是郦食其。” 袁熙闻言笑而不语。 郭图脖子不自觉地一缩,这种情况下作间,那是叫“死间”。 郦食其虽然功勋高厚,风光无限,但也是没命享用。要选择,他倒想做那伊挚、吕牙。 “武圣有云,无所不用间也。”袁熙也笑了笑,说道:“故曰,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许子远就是那上智者啊!” “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贾诩点头表示赞同道,“许子远为主公近臣,自然亲密,而且主公多次赏赐,可谓厚赏,又跟曹操是旧识,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贾诩知道这其中还有不少隐秘和交易,不过他不会点破就是了。 袁熙笑了笑,没有答话,继续观看远处的交战情况。 右翼的乌桓骑兵是彻底被打散,任凭文丑跟段匹磾如何指挥,也聚拢不到一起,并且他们越来越退出战圈,隐隐有溃退迹象。 文丑大怒,乌桓兵十分难指挥,这让他本就十分烦闷,而且现在的颓败之势,更让他恼火。 “策!”文丑拍马上前,挑下十多个拦路的兖州骑兵。 曹性看到文丑杀上来,跟魏续两个一起战住他。 文丑自从上次跟吕布交战后,武艺跟心境都提升了不少,这次一人战两将,也是毫无惧色。 大铁枪横向下翻转,攻向魏续腹部,等对方躲闪后,左手前伸滑握枪杆中段,突然地,双手齐握住枪尾,力道一发枪尖刺向曹性。 这一招扎枪叫“青龙出海”,大铁枪的攻击范围徒增两尺多,扎中向后躲闪地曹性。 “啊!”曹性惨叫一声,跌落下马。 魏续见文丑武勇,立即退到亲兵掩护的范围内。文丑虽然以自身勇力挽回一阵,但终究聚拢不来溃散的乌桓兵。 中路的情势更加岌岌可危,吕布曹纯率虎豹骑将中军牵制胶着后,高顺地陷阵营终于能赶上,他们配合虎豹骑一起剿杀中军的乌桓兵。 赵云虽勇,精于骑战,但终究挡不住虎豹骑和陷阵营的联手进攻。 中路乌桓骑兵像决堤般瞬间崩溃,赵云跟乌桑只能率领一小部人马撤走。 吕布回首一看左右两翼,大喝道:“攻破左翼,再战右翼!”吕布纵马一过的瞬间,袁军人马俱碎。画戟疾飞,几名乌桓兵接连被挑飞空中!接连摔落在地,已气绝身亡…… 压盾、破阵、出戟、毙敌,这一连串的动作,竟是在电光火石之瞬间完成! “嗷……”吕布狂啸一声,稍吐心中积郁,纵马杀去!河北军卒,甚至包括袁熙、赵云,也都看呆了。吕布,果真是无法想象之勇…… “杀!”击溃了乌桓骑兵的中军,兖州军士气旺盛到极点,他们相信再战一阵,就能完全击溃乌桓兵。 “呜呜!”乌桓人地牛角号吹响。死伤惨重的乌桓兵如蒙大赦般,纵马疾驰后退。 吕布立马在战场最中央,看着周边乌桓兵的残肢死马,他报以冷蔑地一笑。区区胡骑也敢在他面前叫嚣。他自从军就是专门跟胡夷作战,这种战斗着实没有当年在并州来得凶险。 曹纯、魏续、成廉等人也将队伍稍稍收拢。 “滴滴答!滴滴答!”一阵阵马蹄声远远传来,四周原野出现一团团烟尘。很快,一批批地骑兵出现在吕布等人视野中。 吕布定眼看去,见四周出现的骑兵细算起来当有十批,虽然没有方才三万乌桓骑兵地声势,但吕布眼中出现凝重的神色。 因为这些骑军队伍整齐严谨,每一小队之间。每一骑之间速度几乎一致,这是操练何等之严格。并且这些骑兵杀伐之气更加厚重,绝对是一支历经征战地精锐。 “冀州骑军!”成廉等人惊呼道,他们在白马山边就跟对方交过手,那时兵力相当,双方不分胜负。但是这一次不同,对方规模起码有一万五千骑以上,是己方一倍之多。 更糟糕的是兖州骑兵战了半日。已经是人饥马乏,兵卒或许可以凭借意念再战,但战马却是大大不如前。 曹纯手脚凉透,如果说方才面对三万乌桓骑兵他可以毫无惧色。但此时的绝对劣势下,他心里只有一个字----逃!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不能让曹操的精锐葬送在这。 第294章 封神 兖州骑兵都骚动开,厮杀半天,他们都是又饥又饿,如果说在这种劣势下守城,他们或许能依借工事苦战一段时间。但在这无险可守地原野。即便有死战的决心。但他们的体力大量消耗,也不会是养精蓄锐的冀州军对手。 正北两千骑是赵云统领的骁骑营。旁边依次是徐晃、周仓、太史慈、和去而复返的颜良。正南面是张辽统领的两千乌桓突骑,旁边依次是去而复返的文丑、段匹磾还有许褚。 这些十个将领或率两千骑,或统领一千骑,呈大环形将兖州军围住,总兵力达到了一万六千多骑!没错,是骑兵团! 后来也是晋朝神策军中十六卫的前身。 袁熙骑在绝影上,看着远处地阵势,自己也不禁震撼。 这次先是使用死间,然后下血本用半是粮食半是木屑粮袋诓骗,再用乌桓骑兵消耗,最后摆出这十面埋伏之策。 任凭他吕布曹纯是霸王再世,也休想全身而退!当然,这只是大局的开端罢了! 毕竟一个吕布而已!袁熙此时已经忘记被吕布给追的割须弃袍时的窘迫了。 贾诩代袁熙下令,一挥小旗,旁边的传令兵立即举旗敲鼓传令。 “咚!咚!咚!”一阵长鼓敲击,五部冀州骑兵原地守住阵势,五部冀州骑兵开始跑动,他们的目标就是中间地兖州兵! “温侯,撤!不然来不及了!”曹纯慌乱急道。 “呵呵,往哪撤?”吕布死死盯住敌方“袁”字大旗,冷厉说道。 “分两路,各自找一个方向突围!”曹纯大声道。 “好,各领一军,突围!”吕布喝令道,说完他率先带着一千虎豹骑冲向南边。 曹纯、魏续等人也各自领不到一千的骑兵,向南北两面突围。 可是冀州精骑不是乌桓骑兵,不说乌桓突骑、骁骑兵,就是其他骑兵的装备战力跟兖州骑兵相当,兖州骑兵想突围,谈何容易! “杀啊!”五部八千多冀州骑兵,各自缠住对手,不给他们奔驰的机会,而是迫使他们展开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双方兵马冲刺交战间,高下立即显现,冀州精骑占据优势,不仅咬住了曹纯、成廉等人,而且兖州骑兵的伤亡开始激增。 “橹盾手在外,弓弩掩护!”高顺放声叫喊,陷阵营兵卒果然够强悍,即使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也面无惧色,果然不负盛名。 但是在这种骑兵大混战,特别是吕布等人急于突围的情况下,步卒根本起不到大用处。 “嗖!嗖!”每当一支冀州骑军冲过,就会对陷阵营射箭覆盖,他们可不会傻到,放弃自己长处,冲击步卒方阵。 “咚咚!”一阵短促地战鼓擂起,原先出击地五部骑军稍稍后退,另外五部骑军则开始出击,双方这么一交替,不仅能是己方得到歇息,还能持续不断攻击敌方。 “杀啊,莫要放跑了吕布!”冀州骑军纷纷喊道。 吕布暴怒,但是他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不可能单骑冲杀,而他率领的一千虎豹骑被地方死死缠住,根本冲不出去。 如此轮番交替三次,兖州骑兵疲乏困窘到了极点。 赵云地骁骑营也终于在这一刻出动了,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虎豹骑!骁骑营对战虎豹骑,如果在平时骁骑只能略占优势,但今天不同,多个劣势加起来足以致命的! 赵云纵马跑在最前,一杆铁枪舞出朵朵枪花,终于,赶上了目标! “嗖!”曹纯抬手射出一箭反击。 赵云使出“铁板桥”地功夫,翻身伏在马背上,这么一箭反而使两人更加接近。 “铛!”长枪长戟交击,旁边的兵卒交战,主将也交战在一起,曹纯和赵云冲撞在了一起,“嗵”的一声二马交错。 赵云全身散发冷冽的杀机,他一改往日的温厚,因为袁熙交代的的任务除了歼灭敌骑,还有一个----斩将!曹纯! 赵云单手抡枪,这样使大铁枪有更远的攻击范围,而且对手武力值才八十左右呢。 “铛铛铛!”三下急促的交击,曹纯在力道使尽之前,将长戟狠狠刺向单手持枪的赵云。 赵云左手抽出了复合弓,“踉!”强弓将长戟缠住,赵云眼中杀机一闪,一道冷芒袭过。 “咕咚咚!”曹纯的身子跌落下马。 继曹休后的又一员曹家宗室曹纯,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被常山侯赵云击杀,倒也不算辱没了他,史称赵云开弓射曹纯。 “杀啊!”冀州军战鼓擂得更响,随着曹纯的殒命,兖州骑军终于支撑不住! 残阳似血,烟霞聚拢在天边,归巢的鸦雀发出阵阵鸣叫,济水旁是一派富有诗意的日落美景。但是在某些角度看来,这样的景物又预示着一些事物的衰落和湮灭。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哈哈哈! “抓住吕布!”“活抓吕布,赏千金!”一阵阵叫喊声传遍方圆十里。 昔日楚霸王慷慨悲歌于亥下乌江,那时有虞美人的凄美应和,又有二十八勇士生死相随,虽然悲凉惨淡,却也成就一番传世的英雄佳话,反观吕布就少了一些浪漫色彩。 这时,吕布阴沉着俊脸,带领三十骑一路仓惶而逃,终于来到这济水边上。 四千冀州精骑布满了四周原野,在大将张合的指挥下,呈网状拉拢包围,已经将三十骑压缩在不到四百步范围内。 前面的骑兵手持长戟长枪,虽然没有阳光反射,但那森森寒芒依然令人心发怵。 吕布骑在赤菟上,环顾四周,他仰天大叫一声,喊道,“难道我吕奉先,也要走项羽的老路吗!老天如此不公呢!啊!啊!啊!啊!” 魏续、宋宪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的无奈,还有那么几许对生的渴望。 在冀州精骑轮番攻击下,兖州军最终崩溃,曹纯被杀,成廉、侯成投降,几千兖州兵死的死,降的降,成功突围跑走不少,如今只剩下包括魏续、宋宪、高顺在内的三十骑。 袁熙策马而出,旁边跟着许褚、祝公道两个近卫,隔不远还有统兵的赵云和张辽。 “呵呵,别说,还真有几分楚霸王慷慨乌江的味道呢。”袁熙挑眉冷笑道。 “虽然是高皇帝的死敌,但项羽也是一位高祖也敬重的英雄。”后面的贾诩淡淡答道。 “哦?项羽是英雄?呵呵!”袁熙不住冷笑,仿佛听到笑话一般,说道,“成王败寇,项羽不过一莽夫尔,不过经太史公笔下修饰。霸王别姬,乌江自刎倒是成了一段佳话。” “但毕竟是纵横一时的豪杰,令人唏嘘感慨不已啊。”贾诩略有惆怅说道。 “呵呵,我看传颂项羽乃深闺妇人所为,文和先生何时如此善感了。”袁熙笑道,他想起后世那首词。还有那个才女,还有小时的剽窃。 但种种局限,即便是才女,也只是感性地看项羽罢了,英雄?他不配,吕布更不配。 “那主公眼中,怎么样地人才是英雄?”贾诩又问道。 袁熙有些茫然,熟视良久后,但随即想起后世一句话,淡淡回答道,“为国为民!” 贾诩确实惊讶,因为这位杀伐果断,厚黑的主公竟然能说出为国为民这等话。 在贾诩惊讶的目光中,袁熙大声喝道:“吕布。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死战到底?我念你也算一世英杰,可以让你自裁以谢天下。” 吕布袁熙是不能留的,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不留单雄信一个道理,所以吕布必须死。 “哈哈,袁熙你给我听着,只有战死的吕布,没有弃械的吕布!”吕布大声笑道。 但是难免有几分底气不足,和些许悲凉和英雄迟暮。倒不是吕布真的不怕死,相反能活命地话让他投降也无所谓。但是他知道自己跟袁熙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恨,因为一个女人。 “你们呢,陪着吕布一起死吗?不考虑投降吗?”袁熙又扬鞭指向魏续高顺等人问道。 魏续宋宪再次对视一眼,短暂的犹豫后,各自看出对方的坚定,他们不再犹豫,快速策马上前拜道,“我们降了,大将军莫要动手。” 有了魏续两人做榜样,其他兵卒纷纷策马跑上前,下马投降,而吕布只是冷冷看着这一切。直到最后他身旁只剩下一个人。 “高顺。你为何不去啊?他们都走了。”吕布问道,声音中带有一抹凄凉。 “我深受温侯提携之恩。已经认了温侯做主,自然就不能背主。”高顺理所当然道。他没有畏惧也没有仇恨,只是一股子坚毅。 见此一幕,袁熙微微皱眉。 袁熙暗叹可惜,但是他知道高顺这样的人是不会归降的,只恨未能在他跟随吕布前收服,可惜了,成全他。 “吕布,当年在长安我就说过,蛮力并不能代表一切。而你,不是我的对手!”袁熙说完将手轻轻一划。弓弩营蓄势待发! “哈哈哈,死亦何苦,我吕布此生足矣。”吕布狂笑道。 “随我杀。”吕布压低方天画戟道。 我吕布一生,纵横杀场数十年,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吕布一脸无惧的冲向了袁熙的大军。 “吕布,我来战你!”赵云快马杀到,劈面就是一枪! “手下败将,还敢再来?!” 赵云怒哼一声,纵马挺枪,再次冲上! “找死!”吕布两道剑眉猛地一挑,方天画戟划出一片炫目之光,后发先至,一戟刺向赵云! 赵云疾奔之间,见画戟刺来,急挺镔铁枪迎上!枪戟相交,虽无石破惊天之声,赵云却大吃一惊!转眼间十几回合过去,吕布不要命的打法,赵云顿时险象环生。 看着远处的吕布和赵云,袁熙肃容吩咐下去道:“吕布这厮,勇猛异常,数年之前曾连败十八家诸侯手下大将,若不是刘关张三兄弟勇武,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大破盟军,待会儿,你们切不可小视于他!” 眼看赵云战吕布不下,文丑拍马上前请战道:“请主公允许我前去会会吕布!” 袁熙吃了一惊,但是却知道此事若是拒绝,定然会让文丑颜面难存,只得点头应允道:“文将军务必当心了!” 于是文丑拍马挺枪杀向吕布。 袁熙想了想,终究是难以放心,吕布当年的豪勇,使得袁熙至今想起仍然是心有余悸,袁熙又悄悄给颜良打了一个眼色,颜良会意,挥刀跨马也杀向吕布。 吕布看着冲向自己的颜良文丑二将,他知道自己算是今天无法幸免了。那就所幸战。 颜良文丑配合赵云合击吕布,招招致命,一前一后的直往吕布胸前要害处扎去,配合赵云的攻击。吕布大手一攒,方天画戟仿如毒蛇般窜出,直奔交错而过的颜良后心扎去。变招之捷,力度之狠,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于是赵云文丑只能撤招回援颜良,三十回合过后,几人仍旧战不下吕布。 不过吕布处境是可想而知了。毕竟吕布不要命的反扑终究是有限制的,吕布紧咬牙关,吃力抵挡,但又一刻不让的抵挡着三人那似乎永远也不会歇止、一波又一波的狂袭。 吕布一边万军之中驰骋一边独斗赵云、颜良、文丑。不要命般地同三将以命换命。 那一刻吕布一人驰骋万军,那一刻吕布冲散了袁熙前军,那一刻吕布独斗赵云、颜良、文丑,那一刻吕布浑身是血,那一刻赵云、颜良、文丑也是甚是狼狈,那一刻成为了吕布的封神之战,也是最后一战。 史称吕温侯官渡封神,封神也就意味着死亡。也就意味着终章,不过临死前能逼的赵云、颜良、文丑,这般狼狈,也足了。 袁熙脸色阴沉的远望着战场,吕布披散着头发来去如电的身影、以及就连距离如此之远,也似乎可感受到的气势,袁熙竟然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回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难道吕布真的是降落凡尘的战神,永不会被击倒的绝世武者吗?该死的吕布! “放箭!”袁熙终于扭过头去,狠狠的命令道,同时,右手用力的劈了下来。 随着袁熙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吕布缓缓的转过马头,脑海里霎时转过无数念头,一生中经历过的人与事,象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闪而过,最后脑海中化作了一片空明。 临死前吕布满面微笑,目光越过了山林,射向了天空,此时他仿佛看见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咆哮着冲向了高空,这一刻,吕布的心中竟然感到无比的安静和满足,他缓缓的阖上了一生令敌人不敢逼视的虎目。 一代战神和陷阵营主帅高顺,就这样谢幕于官渡乌巢之战,高顺则是被骁骑营给斩杀。 “想不到吕布一世英雄,今日竟然丧命于此,真是天意难违啊!” 吕布死后,袁熙并没有想象中的喜形于色,反而有些不胜唏嘘,感慨道。 虽然战前袁熙战略上蔑视吕布,但战术上袁熙还是很重视的,吕布是个人物。 最后,袁熙还是礼节上以王侯之规模厚葬了吕布,毕竟人死为大,高顺则陪陵。 第295章 撤退 官渡,曹营。 许攸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这几天是他终身也难忘的时刻。他每天不得不小心奕奕应对着,睿智狡诈地曹操和荀攸程昱盘问,于是他只能半真半假地将河北情况说出。而晚上,他更是不敢熟睡,生怕梦话中将机密泄漏。 许攸何曾想做郦食其那样的死间,但是他不得不做,因为他多年来收受贿赂,纵容家人不法的证据,都捏在某些人手中,如果不是答应进入曹营做死间,他跟家人都难逃一劫。 突然,几个兵卒冲进营帐,将许攸的三个随从架开,然后抓起许攸往外走。 “放肆,你们这是作甚!”许攸呵斥道。 但是那几个兖州兵,毫不理会许攸的叫骂,将他一直带到了中军大帐。 大帐中此时。气氛十分诡异,帐中文武或激愤或皱眉,曹操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但是双眼丝丝血红,仿佛随时都可能择人而筮。 看到许攸被带进来,曹操抽出腰间佩剑,一把抓住许攸的衣襟质问道,“许攸,你果然是来做奸细地,可怜我八千精骑,都断送在你手上!我要宰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孟德,有话好说,好说,你先说是啥状况!在杀我不迟啊!”许攸急道。 “还能好好说么,你让我偷袭乌巢,结果袁熙几万骑军后脚就赶到,八千精骑全军覆没啊!只逃回来十几骑。”曹操双目悲愤怒道。 “孟德,你可有探明情况没有,可不能冤枉我!”许攸大声喊冤道。 “哪没有探明情况,子和与吕布的首级就悬挂在对面袁营外!”曹操说着举剑就要砍下。 “孟德你听我说一句!”生死关头许攸急问道:“你先说,乌巢地粮秣烧毁没有!” 曹操一迟疑,转首看向旁边一个逃回来的百人将,示意他解释一下。 “白马运来的千辆粮车烧毁了,淳于琼被杀,乌巢营中的粮秣也被焚毁了。”那个百人将小心答道,生怕曹操一怒之下连他也杀掉。 许攸有了底气,整了整衣襟,说道:“如果许某是细作,那乌巢必定有防备。等你们的就不是淳于琼和那些粮秣,而是一座空营!” 荀攸程昱也在苦苦思索这中间的细节,他们也想不明白,如果许攸是袁熙派来引诱己方精兵出击的,那为何不预先在乌巢设伏。 “那你如何解释,袁熙那么快派骑军赶到!”曹操急怒道。 “这分明就是行军踪迹泄漏了!”许攸冷笑一声。不屑说道,“但是许某可一直在营中,能将消息传出去的可不会是许某。” 说完许攸嘲讽似地看向旁边一众文武。 “许攸,你居心不良,我们中间怎么可能有叛徒!”曹洪直肠子喝问道。 “有没有叛徒许某不知道,但在邺城时,我可是看到过袁熙收获了不知名的密信。不是许某挑拨,诸位或许不会因为河北势大而投靠袁熙。但诸位将军手下地人呢?”许攸质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下来,河北势力庞大,在一些下级兵将眼中,兖州是抗拒不了河北军地,所以有人暗中投靠袁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曹操为人一个死就是多疑。 经此一思,他现在不仅怀疑许攸,还怀疑下面的一些个将领。或是说他们底下地部将,但这些曹操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之前夏侯惇事件,曹操就差点怀疑了,何况其他人。 “说咱们内部出了奸细也未必,我看还可能是行军被冀州军斥候发现了。”曹操自言自语道,他其实是在安抚众人。 “子和战死实在痛惜,但这次偷袭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将冀州军一大批粮秣烧毁掉,冀州军这几日想必会供给困难!”程昱宽慰道。 “乐进、李通那里又消息吗?”曹操问道。 “传回消息,说是进展顺利,他们能保证五日内,冀州军无法运送任何东西至官渡!”程昱出列答道。 “好!将乌巢被烧地消息,还有邺城沦陷的消息传到冀州军那里。瞧瞧他们能否支撑过去!”曹操下令道。 “报!冀州军出营列阵。开始进攻我军营垒!”传令兵禀报道。 “啊!”众人一阵低呼,想不到冀州军会在这个时候进攻。 程昱转念一想。喜道:“袁熙坐不住了,他这是集中兵力。试图短期内迅速攻破我等。” “也就是说,一旦过了这三两天的锐气,冀州军就会溃退?”曹仁问道。 程昱点点头,“邺城已经多日不供给粮秣,白马乌巢粮道又被断,起码有日不能供给粮秣,而且邺城始终是被袁尚占据,袁熙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中肯定焦虑,若是让袁尚整合了冀州势力,袁熙的后路就是被阻断了。” “原来如此,难怪袁熙会此时进军,原来是狗急跳墙了!”曹洪恨恨道。 “只要我军守住这几日,冀州军的粮秣就会消耗殆尽,那时任凭袁熙他人多势众,也只有溃逃一途,我军或可截杀,或可追击至河水,配合袁尚夹击袁熙!”程昱说道。 “不管如何,一定要先守住这三日!”曹操沉声喝令道。 “诺!”“喏!”众人一齐领命。 韩猛气恼地看着远近的官道,白马到乌巢间能通车地官道被破坏殆尽。 每隔二十步就是一道沟壕,每到依山之处便都是大小石块,兵卒们填补道路就要花费不少力气,更别说伺机伏击的兖州兵。 “嗖!嗖!”羽箭从高地射下,冀州兵纷纷退到后头的橹盾中。 “两边包抄上去!”韩猛怒喝道。 “杀!”冀州军分成两路围上高地,但是他们一到上面,已经没有了敌兵的踪迹。 “将军,又让他们跑了!”副将沮丧道。 韩猛捏紧长刀,他对这样的袭击恼恨非常,但又无可奈何,虽然增加了兵卒修补道路,也多派兵卒沿途防范。 但兖州兵的袭击防不胜防,如果不是派兵处处把守,往往是白天修好道路,晚上又被挖出几十道沟壕。 乐进、李通两人,也立在远处观察着韩猛等人,他们这两三天来一直在山间荒野吃住,人是消瘦不少,但取得丰硕战果,精神却是十分亢奋。 “南边又开来上万冀州军,文谦你看是否该撤兵了?”李通问道。 “不急。只要能将冀州军辎重拖住,就是拼光三千兵卒也值得!”乐进坚定道,“主公出来前就是如此吩咐地!” 说完乐进跳出去,带着一队兵卒摸向前。 官渡。 为数六万多的冀州青州两军步卒出营列阵,一台台发石机跟简易云梯被架出。成片地弓弩手也准备完毕。 袁熙、沮授、贾诩等人亲自在本阵指挥,这二次攻势。 “大将军,可以开始了。”沮授说道。 袁熙轻轻将手一划,顿时万箭齐发,一阵阵箭雨抛射向曹营,这感觉真好。 “咄!咄!咄!”箭支插在橹盾栅栏上,它们产生的回响刺激着兖州兵的耳膜。 河北多产强弩,冀州军也多配强弩。这时地齐射效果十足震撼,用密不透风来形容不为过,一下将兖州军彻底压制住。 但是这样箭支的消耗也是惊人的,三轮齐射后,弓弩手就改为精确射箭掩护,攻营正式开始。 除了四处营门一段空地,营垒四周都挖掘有沟壕。填壕车有限,冀州军不得不用负土的方法填补沟壕。这样。兖州兵就可以躲在栅栏土墙后射箭。 夏侯惇、于禁、李典、史涣、曹仁、曹洪、曹昂、张济等人都出到土墙后指挥,若是给冀州军冲破栅栏土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而就是这多重沟壕、栅栏、土墙的立体工事,只要指挥运作得当,其防御效果丝毫不比大城坚城差,这就是为何很多情况下,两军垒营相持一年,都分不出胜负地原因。 冀州军来势汹汹,却在抵御兖州军弓弩袭击下,艰难地填补壕沟。曹操军近七万兵卒也是顽强,他们依靠工事配合得十分默契。步卒轮换着抗击。始终保持高昂的士气。 糜维策马赶到中军帅旗下,一抱拳道:“大将军。我部丹阳营什么时候可以出击?” “集结待命!”袁熙淡淡吩咐道。 “可是,前方战况胶着。何不派我部精兵出战?”糜维抱拳建议道。 “大将军,我部大戟士也可以出战!”张合也请命道。 “集结待命!”袁熙语气坚决道。 张合一抱拳,劝道:“古来兵家就有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已经是第二次进攻,如果拖到第三次,就有僵持下去地可能。” “我又没有说一定要攻陷敌军营垒。”袁熙瞥了一眼张合淡淡道。 “那是为何?某不懂!”张合疑惑问道。 “张将军想必也知道韩猛他们在抢修粮道,我军粮秣供给不上,先退一退以缓解粮秣供给困难地事。”郭嘉解释道。 “那我军可以派重兵抢修粮道,其余兵马还可以留下压制曹操军的呀!”张合不解道。 “是这样地,曹操派夏侯尚肃清他后方的威胁,正跟臧霸、张燕他们在陈国对恃,所以曹操粮道一时无忧。而且官渡距离陈国陈留等地路途短,方便他们粮秣供给。而如果我军退到白马一线,曹军粮道后路拖长,我军可以袭击地地方就多了。”沮授解释道。 “所以说我军明是进攻,但实则准备退兵,退他个措手不及!”陈登在一旁附和道。 “在官渡对恃是曹操选择的地点,他选择这个地方肯定是对他们极为有利,而我军在这里相持实在是落入被动,不合算,何况该我落子了。”袁熙说着对众人道:“所谓欲退先进,欲进先退,我军要给曹操一个假象,让他以为我军缺粮,所以溃退白马,引诱他上钩!” “不过曹操能来吗?”糜维疑问道。 郭嘉挥扇笑了笑道,“大将军花费那么些粮秣给曹操烧,还不能引诱他上钩么?况且曹操他们恐怕认定我军粮草辎重后继不足。”郭嘉没有说的是,邺城沦陷,己方怎么能不急。 “传我军令,冀州军今晚拔营撤退,青州军与骑军留下殿后!”袁熙下令道。 “喏!” 夜间,青州兵打起火把继续围困曹营,而冀州军营地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兵卒们忙碌着搬运辎重粮草,在沮授、司马懿等人安排下。冀州军井然有序,并且快速地向白马撤去。 到下半夜,大半的青州兵也撤离官渡,只剩下徐晃、张合、郭淮、郝昭、纪灵、朱灵几人率领的一万骑兵和部分精锐步卒殿后。 袁熙跟着本部青州军一起撤离。 到了第二天中午。大部青州军就越过乌巢,直到白马山地界。 白马山上六千多兵马,将一袋袋的粮秣运下山,原来白马运到乌巢地粮秣,大部分都藏在白马山上。 一骑飞快地跑到袁熙等人面前,正是许久不见踪影的大将张绣。 “主公,末将奉命驻守白马山,未曾丢失一袋粮食。特来复命!”张绣抱拳道。 “有伯威将军驻守白马山,我当然放心!”袁熙笑道。 “接下来末将该如何做?”张绣问道。 “如果设计成功的话,曹操军会很快赶上来,伯威你将粮秣快速搬运下来,不可让曹操军察觉。”袁熙吩咐道。 “喏!”张绣领命而去。 郭图灵机一动,建议道:“何不让张绣率一两万兵卒留驻白马山。等曹操过去后在背后捅他一刀!” “曹操多疑,若是这一刀捅不死。曹操必会察觉。所以还是按照原先计划来地好。”袁熙谨慎说道。 “避实就虚,攻其不备才是兵家上策,公子说得很对,按照原先计划的好。”郭嘉赞同道。 袁熙带着众人再次赶路,再半天急行军终于到白马。 这时崔琰、韩猛都出来相迎,冀州青州众将也大都到齐。沮授再派出一部精兵接应,终于将徐晃、张合等人也迎来。 徐晃张合几人一齐走进大帐,徐晃抱拳道:“后军已经安然撤到白马,曹操军一部兵马只是牢牢追着,并未发起攻击。” “多疑跟谨慎相差不远。曹操见我军突然急退。当然不敢大举追击,不过我瞧两日内必会追上来。如果大将军的诱敌之策成功的话,胜局算是稳了。”陈登说道。 “现在重新分配驻防调令!”袁熙取出了兵符,下令道,“令张合、逢纪率两万人守白马。高览、纪灵一万人守白马津,蒋奇、朱灵一万人守黎阳,张绣、陈登两万人守鄄城,钟繇、顾雍、韩猛、袁买三万人守濮阳,段匹磾、乌桑率乌桓骑兵驻守鄄城濮阳之间,机动策应。” “十一万人足以将白马一线守住,任凭他曹操何如擅攻,也撼动不了我军防线!”崔琰先是点点头,然后担忧道:“邺城已经十多天没有运来粮秣,兵将们都私下传言邺城出了问题,虽然弹压下去,但白马等地的粮秣只够用半个月,大将军,是不是?。” “半月足以决定战局,只要半月后河北就会再次运粮过来!”袁熙说着笑了笑,“至于什么流言那都是无稽之谈,诸位一定要安抚好底下兵将,不运送粮秣只不过是运到他处罢了。” “主公,徐盛地水军已经准备妥当。”贾诩禀报道。 “好,诸位恐怕都有疑虑我为何退兵,为了拉长曹操后路是一个缘由,但更重要的是调虎离山。”袁熙自信说道。 除了几个人,其余文武都是吃了一惊,他们虽然隐隐觉得袁熙会有大动作,但现在才证实他们心中的预测。 袁熙指向行军图,给众人解释道,“夏侯尚所部被张燕、臧霸牵制,只要曹操主力跟上白马,那他后部最为空虚!” 郭嘉挥挥羽扇,接话说道,“也就是说,我军可以奇兵,采用迂回直击他的腹地!” 第296章 许都 “许县!”众人一阵低呼。 袁熙见惊诧的众人,笑而不语。 “其实守住濮阳、白马就能将曹操拖住,为何要采取这样的迂回?”崔琰不解问道。 “并非如此!”郭嘉否定道,“兖州兵少,但也有几万之数,以曹操等人的才智,若是在官渡相持不下,退守许县跟陈留,那样能守住一年也不是没有可能,而战事一旦拖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就像田单以一城收复齐国。所以一定要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 “白马濮阳地是正兵,而迂回地是奇兵,正是该如此正奇相间。而且我军总不能拿下官渡攻陈留,攻下陈留再围许县。兵家从来都是宁可拙而速,而不是精而久,战事拖延一日,又要有多少人力物力的消耗。”沮授赞同道。 “颜良、文丑、糜维、徐晃、张辽、赵云、昌豯几人听令!率部随我从河内直击许县!”袁熙环视诸将下令道。 “喏!”“诺!” 白马津渡口。 河面上布满了舟船,细数起来有一千五百艘以上,恐怕从河内到青州水段地舟船全都聚集在此,显然是河北军蓄谋已久。 河面上早就架起一座浮桥,一万骑兵开赴河北,在黎阳登岸补充粮草后,沿河向河内进发。后面一万青州兵也是全乘骡马,他们紧紧跟着骑军开赴河内。 舟船陆续启动,一万多青州兵跟一批辎重乘船逆流而上,开赴河内敖仓。 徐盛立于船头,他眺望着周围地舟船,不时地发出传令,让船只排序或注意暗流。 袁熙带着郭嘉贾诩,还有几个近卫也来到船头,众人一起眺望着这壮观的场景。 “在急流地地方,大军只要上岸一次,然后就可以直达敖仓。”徐盛向袁熙禀报道。 “不错,到达敖仓后,我军就可以直奔颍川!兵临许都!”郭嘉语气间带有兴奋之色,出奇制胜是他最喜欢的。 “河南尹到颍川之间多山,地势十分复杂,如果没有向导恐怕很难行军。”贾诩担忧道。 袁熙笑道,“上次洛阳大战,收降了一些西凉骑兵,他们曾经跟随郭汜李榷寇略颍川,走的就是敖仓这边山道,而到了颍川,更不愁没有向导,咱们旁边这位就是地道地颍川人。” 郭嘉苦笑道,“别人是衣锦还乡,但时隔多年再次回乡,郭某竟然是带领大军而归。” 河南,荣阳。 成皋、荣阳乃司隶要地,昔日讨伐董卓之时,曹操就建议袁绍占据成皋等地,进而围攻洛阳。至于荣阳,向来都是关东进入关中的前哨,楚汉争霸之时,这里就是双方反复争夺的要地。 此时的荣阳位置依然险要,曹操的势力被袁马两家联手赶出关中后,这里就是马家、曹家、袁家三方势力范围交汇处。但由于马腾兵力有限,只能采取重点把守潼关等要地的策略,如此曹军荣阳的防范可说是十分薄弱。 如果论起青州军各将领的资历,那么吕旷吕翔兄弟绝对是元老级的,他们自从袁熙领兵攻青州时,就是袁熙的部将。 吕家两兄弟算是袁熙的心腹,虽然平时大战中很少有露脸的机会,只在黎阳逆袭之战中,因为机运而出了一回风头。 但是论起押运粮草辎重,两兄弟在青州军将领中是绝对的经验丰富,他们在袁熙攻打青州时,就开始往来冀州青州两地负责押运粮草,直到袁熙征讨三郡乌桓,押运粮秣的重任还是两兄弟负责。 所以中原决战那么重要的大战,当然不能少了两兄弟押运粮草,他们之所以不在白马战场露脸,是因为一早就接受了秘密任务,将一批粮秣送到河内! 一辆辆运粮车从荣阳附近开往管县,经过短暂休整补充的骁骑营更是作为先锋,率先开赴管城。吕旷吕翔兄弟看着一队队友军开过,等了许久终于等来袁熙。 “主公。末将奉命先一步押运粮草到荣阳,不负使命已经全部送来!”吕旷禀报道。 “邺城的情况怎么样?”袁熙急问道。 吕翔得意地笑了笑说道,“直到末将押运粮草出来,一切都尽在主公算计之中。” 袁熙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再问道:“荣阳地曹军可有动静?” “荣阳守军很少,看到我军开赴过来,也不敢上前仔细查看。”说着吕旷脸上露出愤恨,又回复道,“主公,不过刚刚从河东得到的急报,马腾长子马超率兵进犯安邑,主公可知晓?” 袁熙点点头。沉声道,“在河内渡河时就已经知晓,马家这真他妈是会趁火打劫啊,可恶至极。不过有鞠义、阎象和孙礼郭援他们在。相信马超那小马驹讨不到好处。” “主公所言甚是,只要平定中原,关中就蹦不到哪去,所以即便抵挡不住,先退出河东也无妨。”贾诩建议道。 “不,我相信鞠义他们,特别是鞠义,他对抗拒骑兵很有一套,而且马家少粮。守住安邑应该不难。”袁熙笃定说道。 “不知大军走哪条道?”吕旷问道。 “至于行军路线,可走迂回。从京县穿过鸡荡山,到达密县后穿过大建山直奔颍阴!如此可避开许县方向的据点,可出其不意。”郭嘉建议道。 贾诩摇摇头说道,“据奉孝你说,守许县的是荀文若这个心思缜密之人,他怎么会不防备密县方向,即便没有设伏也有哨卡。而但是我军骑兵肯定是很难攻下城,还需步卒配合。所以我军行军就要讲究一个快字,即便许县有所察觉,而我军转眼即至。他们也不来不及通知前方的曹操。” 袁熙一阵沉默。郭嘉的行军路线是一个险字,若是密县那边没有哨卡。就可出其不意攻击颍阴和许县。而贾诩行军路线无疑就是管城、新郑,讲的是一个快字。 让敌方知道也来不及防备。当然,这两种路线都有利有弊,而且两个谋士的意见少有的产生分歧,使袁熙一时无法决断。 袁熙想到一句话,无招不破,唯快不破,“兵法云,兵贵速,不在久,我军多骡马,在山中行军缓慢,还是从走新郑!” 袁熙决定后,郭嘉也不好说什么,众人将命令传下去,开始向管城进发。 管城在后世叫郑州,是一方省会,但在这时它只是一个小城。 “滴滴答答!”一队队车马开过,管城县尉王植经不住恐吓,竟然敞开城门归降了冀州 袁熙乐于取得这么一个立足点,让兵马补充物资,并下令骁骑、乌桓突骑全速行军。 袁熙要的是,不仅要围住许县,还有彻底阻绝许县通往官渡的通道。 “策!策!”一队队地骑兵疾驰而过。 他们穿过官道和田间地头,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到达长社。 长社是许县北面一个重要据点,也是颍川东北面第一个要地。玩过三国志9的人都知道。 当年皇甫嵩在此大破黄巾军,而今日,以青州黄巾为骨干的青州军,再次挥军攻至长社,这不得不说是历史戏剧化的安排。 长社,守将孔秀、胡班率兵卒在墙头,戒备着突然奔袭而来地冀州骑兵。 “不妙啊,冀州军不是跟曹公在官渡交战么,这是派来偷袭的吗?”胡班神情有些惊慌道,城中只有两千人,若是后面还有大股的冀州军,那他们的情势就十分危险。 “点起狼烟了么?”孔秀问道。 胡班苦着脸,说道:“城中是点起狼烟,但下一处烽火台不见呼应,怕是给冀州军斥候拿下了。” 孔秀闻言一阵摇头叹息道,“早前荀大人就让防备,想不到还是给冀州军偷袭到家门口,咱们只能看情况是守是降了。” 这些人都是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时的亡命鬼。 “降?那在许县的家小怎么办!”胡班反问道。 孔秀看着不断奔驰而过的骑兵,叹道:“只希望冀州军不要围城。” 或许是上天听到孔秀的祈求,骁骑跟乌桓突骑驰骋而过,并未攻城或围城。 稍后开赴来的冀州军,也只是留下两千多人马在城外驻扎,监视城中兵马。 “滴滴答!滴滴答!”一小队一小队地骁骑终于赶到许县。城墙上铜锣示警声大作,吊桥立即被放下,城门也迅速地闭合上。 乌桓突骑并未停止脚步,而是一直往东,控制住通往陈留地要道。 田间地头忙碌着农活地乡民,见这场景被吓得惊慌失措,当年也是这样的铁蹄声,也是这样一支四处奔走疾驰的骑兵,西凉骑兵寇略颍川,给予他们太大的阴影。所幸,冀州骑军并没有像当年的西凉兵一样寇略。 听到示警声。荀彧立即赶到城头组织防备,经过这些日子的操劳,这位“王佐之才”是憔悴消瘦不已。但风度却依然清雅。 “荀大人!”孟坦、韩福、秦琪几个守将一起施礼。 毛玠这时也赶到墙头,急问道:“文若,怎么冀州军到了城下才发现?” 荀彧也是一脸无奈说道,“是冀州骑军冲得太快,一路上的烽火台都被拿下了。” “将消息向前方送去没有?”毛玠再问道。 “已经送去,不过前天主公来信,说要进兵白马一线监视冀州军,怕是赶不回来啊!”荀彧也是有些着急,不知所措说道。他终究是人。 “大人莫急。冀州军远道奔袭而来,想必不会多带辎重器械。只要紧闭城门,守住一两月不难,那时曹公或可击败白马的贼兵!驰援我们还来得及!”毛玠说道。 荀彧摇摇头道,“前两日我还在思量,为什么冀州军出现乌巢那么一个破绽,现在看来或许是袁熙他们设的一个局,引诱我军上当地局呀!哎,大意了!” 闻言,毛玠紧皱眉忧心说道,“如此说来主公那里十分危险了。” “到不至于险恶,主公还可退守官渡或陈留。但若是许县沦陷,我军防线就会却开一个口。冀州军两面夹击又断了主公地后路。后果不堪设想啊!”荀彧担忧道。 “正如毛先生所言,只要我等不自乱阵脚。守住月余不成问题!”韩福说道。 “正是如此!”几个将领一头,在荀彧地主持下。许县已经变成一座坚城,加上城中七千守军,还有足够地粮秣,别说守住一个月,就是半年也有可能。 当然是理论上如此,实际上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变数太多不是吗。 “好,诸位众志成城,定能阻挡冀州军铁蹄!”荀彧也朗声道,即便战况险恶,他也要做出一个姿态,以激励兵将。 一时间,城墙上忙碌开来,不断有民夫兵卒将石滚木搬上墙头,平时储存地物资也被搬出库府,许昌城内一片备战气氛。 同样慌乱忙碌的还有城中地行宫,大臣们都赶到了行宫求见刘协。 杨彪、吴子兰、种辑、王子服、吴硕等人更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行宫。 “陛下,冀州军扣城啊!”吴子兰激动道。 “陛下,我等是否该迎冀州军进城?”种辑问道。 “噢。”刘协轻轻应了一声,倒没有对迎接冀州军表现太大的关心。 “陛下,难道陛下不想迎冀州军?”王子服试探道。 刘协摇头苦笑,眼中透露出无奈道,“这些年来,先是董卓,再是郭汜李榷、到现在的曹操,他们哪一个不是打着救驾的幌子,干的窃国地勾当。原先朕还在想显奕受诏后如何如何,但是这些日子来朕算是相通了一件事。” “是什么事?”杨彪的眼中透露出几许地欣慰。 “不论哪一个将军救驾,即便开始他们是对汉室真心,但朕手中少兵无权,日子一久,他们难保没有其他想法。”刘协叹气道。 杨彪不住点头,小皇帝终于长大了,今年已是二十,不再像当年那么急躁。 吴子兰急道:“陛下,曹操乃阉宦之后,为人阴险狡诈,袁显奕乃名门之后,其六世五公,世代都是汉室的忠臣呀!” 王子服也劝道:“曹操狼子野心,终究不能容陛下,袁显奕是咱们这些老臣看着长大的,他宽厚仁和,是国之栋梁呀!” “请陛下三思!”下面不少大臣纷纷附议道,他们大都是袁家门生故吏,跟河北也多有秘密往来。 刘协苦笑,这批大臣如此向着袁家。恐怕日后朝堂上也是袁熙的天下。 但在他心中,还是稍稍偏向于袁熙,那时因为自小一贯印象,加上姐姐刘妍地关系,刘协相信,袁熙相对来说还能算自己人,但曹操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阉宦之后。 “陛下,唯有平衡才能收归大权!”杨彪说道。 刘协悚然一惊,问道:“太尉的意思是?” “两不相帮,趁机收拢兵马!”杨彪建议道。 “杨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袁家忠心耿耿,你这么对袁家!”下面一个议郎质问道。 杨彪刚想反驳。皇甫郦匆匆跑进,行礼说道,“陛下,曹操部将秦琪带兵围住了行宫,说是要护卫陛下的周全。” “啊!”“这是胆大包天啊,没有陛下诏令竟敢围住行宫!”底下大臣议论纷纷,刘协杨彪的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如果给兖州军有了防备,由权贵子弟组成地虎贲御林卫根本不是对手。别看吴子兰、种辑等人顶着“将军”和“长水校尉”地头衔,其实这时禁军早就是名存实亡。根本就是只有编制少有兵卒,更别说兵器甲胃。 “唉!”刘协长叹一声。露出颓然之色。 许昌城中街巷都是兵卒跟民夫,有壮丁也被荀组织起来帮忙运送物资器械。 百姓们也都赶紧收拾店铺,他们争相抢购一些粮食跟日用品。 “赌坊”关上店门,店伙计收拾着货物,而店主带上五个仆役匆匆离开店铺。 这个店主三十多岁年纪,样貌虽然一般,平日里却是精明干练,朝中大臣和士人多有光顾他店铺生意。他自然就是袁熙派遣到兖州的细作头子,当年在洛阳收服地祝奥。 郡主曹宪 许都,一座府邸处。 府邸不算小,挂有曹府二字。 袁熙看着那牌匾,冷哼一声,这郗虑还算有点良心,这曹府真够气派的。 “奴婢见过将军!” 入府,是两排婢女家仆。 “郡主,这些是给你准备的婢女家仆,你的厢房早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袁熙不怀好意说道。 “多谢将军,让你费心了!” 曹宪心中悲戚,欠身轻声道。 “仲康,带曹彰公子去随便转转。” “诺!”许褚抱拳说道。 曹彰警惕的看了袁熙一眼,不过并没有说啥,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料他袁熙也不敢。 “郡主,请!” 袁熙温和一笑,面带儒雅。 曹宪抿了抿嘴角,看了眼曹彰,她挤出笑容应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袁熙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可她又不好直说,只能硬着头皮。 府宅很大,此时显得空落。 袁熙独领曹宪,此时走了不短路程。 一路上,二人闲聊着。 没一会,那厢房外。 厢房挺大的,就是有点偏。 不过这一路上袁熙字里行间的挑拨让她有些顶不住。 一些小动作她又不好点出来。 她出生富贵的曹家,自幼聪慧,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袁熙一些动作她并没有过多说什么。 毕竟,她现在是枚棋子。 袁熙上前推开房门,儒雅回头,轻声道:“郡主,请!” 曹宪犹豫了下,还是踩着莲步上前,不过当她踏入房门后,听着那房门咯吱吱关上的声音时。 她美眸微颤,胸口衣衫快速起伏着。 她,有点慌。 “姐姐,姐姐。” 后院,曹彰转悠呼喊着,神情颇为疑惑,心道:“奇怪了,姐姐人去哪了?” 他已经找了好多处厢房,都没找到。 听着曹彰微弱的呼唤声,曹宪美眸一颤,转头看向袁熙,贝齿轻咬红唇流转魅意,芷首微摇,那美眸楚楚可怜还带有一丝求饶。 仿佛再说,别让曹彰看见了,这次先放过我,下次在来好不好! 曹宪捂着自己口鼻,减少自己发出的声音,欲哭无泪。尤其听着曹彰呼喊声越来越近,她小心脏都跳的更快了。 “姐姐,姐姐。” 曹彰已经走进后院,他对着厢房呼喊着,同样缓步向厢房走来。 曹宪那双美眸狠狠刮了眼袁熙,眸中带有幽怨,她恨死他了,同时她银牙轻咬,抓握裙摆,显然,衣裙尚着身,鹅黄色衣裙褶皱。 眼看曹彰就要到了,她来不及了。 “姐姐,姐姐你在么?” 曹彰声音已经到了厢房,估计再有几步就推门入屋了。 “姐,姐姐有些乏了,先睡下了,你晚点再过来。”曹宪说着,转头刮了眼袁熙。 这人太坏了,故意让自己…… “乏了?”曹彰挠了挠脑袋,“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弟弟去找位大夫过来?” “不,不用。”曹宪贝齿咬着纤纤玉指,尽可能压低着声音,可还是不时传出闷哼。 “姐姐你真没事?莫不是袁熙那厮欺辱你了?你放心,你和弟弟说,日后弟弟定让父亲好好惩治袁熙。”曹彰咬牙切齿满是关切。 听着曹彰的话,袁熙笑了,笑的很奇怪,“那就“日,后”再说?” 曹宪美眸带着怪异,转头狠狠刮了眼身后袁熙,她有苦难言,气得她银牙紧咬,可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压低声音道: “没,大将军早离去了。” “姐姐只是有些乏了,休息一会就好,彰儿你先下去!” 曹彰挠着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他具体又说不出来:“那姐姐你先休息,我晚点再过来。” 说着,曹彰满脑子疑惑走开了。 听着屋外没了动静,曹宪狠狠松了口气,她都出汗了,生怕曹彰看见不该看的,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回头狠狠刮了袁熙一眼,有些幽怨,这让她有些无奈,同样也带有一丝不明意味。 ………… 日头西落, 一道人影从厢房中溜出。 不过那人走路有点飘,没办法,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是个人都顶不住啊! 第297章 破城 经过那么多年经营。袁熙地情报网早已立足于兖州各大城县。所以决定出奇兵偷袭许县,那是因为深知这里地状况,绝不是他一时兴起的什么劳什子奇谋,他和郭嘉、贾诩、司马懿私下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了。 祝奥身后五人也都是身手矫健。他们隐隐将祝奥护住,是袁熙派来的影卫。 街巷内。祝奥终于找到了接头人,一个四十多岁地中年。那个中年腰间别着一柄长剑,他整个人平淡无奇不见锋芒,但眼中隐隐透露出精光,正是大剑师王越,后来王越之子王敦,成为了太宗宣武帝的女婿。 “王先生,先前我家公子的信函想必你已经收到,行宫那边情况如何?”祝奥问道。 王越摇摇头,无奈说道,“行宫被兖州兵围住,根本见不到陛下和诸位大人。” “哎,原来他们早就防着这一手了,如此没有虎贲御林军,就只能是咱们这些人开城门了,不太够啊。”祝奥不无担忧道。 “你们有多少人?”王越问道。 “这几个月潜伏进一百多,不太多,不过都是公子的精兵。”祝奥如实答道。 王越点点头道,“我那能召集起来的弟子也有一百,只要筹划周密些,不难打开城门。” 城外,冀州军步卒已经开到,万多兵卒聚集在城北等待袁熙的军令,而云梯的部件也被运来,兵卒们正在组装,攻城一触即发。 颜良、文丑两人指挥弓弩手列阵,强弓劲弩都填上箭支。 “射!”“嗖!嗖!”箭雨漫过城头,打得兖州兵退缩下去。 “还击,还击!”孟坦大声呼喝。 “嗖嗖嗖!”城墙上的兖州兵也是一阵密集的还击。攻城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做好近身白刃战的准备。 城南。 兵卒和民夫将滚木、油料运到城墙下,再搬上城头,荀彧确实是干才,因为平日深得民心,所以征发起来地壮丁有两千多,大大帮上了守军的忙。 “让开,让开!”“别碰到车!”兵卒民夫都是急急地运送物资。 “哄哗!”突然,十几辆独轮车同时着火,推车地“兖州兵”快步将车推向城门处“停下来!”“着火啦!”城门附近的兵卒纷纷呼喊。 “咕隆隆!”独轮车越来越快,终于推到城门后,车上的柴木油料燃起大火,甚至撞击到了守门的兖州兵。 “是敌兵!”“拦住他们!”城门尉终于反应过来,呼喝着让兵卒阻截。 但是十几辆着火的车将附近兖州兵阻隔开。两百多身披铠甲地武士冲向了城门后。 “杀啊!”喊杀声瞬间蔓延开,城门后展开惨烈的厮杀。 王越一柄长剑出神入化,他的脚步更是快速腾挪,兖州兵伤不到他不说,几个急进就窜到了城门,论步战,这汉末他排得上号。 后面的许仪带着百多潜伏的虎卫跟上王越,他们阻隔击杀这旁边地兖州兵。 “吱嘎嘎!”城门被打开,随后又有二十多辆独轮车被推到,虎卫们将油料泼上吊桥和城门,再将独轮车推到吊桥后面。 “点火!”许仪大声喊道。 “哄!”熊熊大火燃起,许仪跟王越等人赶紧撤退。他们杀出城门后,坚守住一阵,待大火将吊桥烧地差不多时才撤开。 袁熙带着另外近万人守在城南。 当袁熙看到城门吊桥着火时,他赶紧让人将两辆组装好的“霹雳车”推上。 “嗡!”“轰!”石打在烧地差不多的吊桥上。 “咣咚!”吊桥抵挡不住焚烧和石地轰击,终于倒下。 “深入敌境有进无退,破城立功在此一举,攻城!”袁熙大声喊道。 “有进无退!”兵卒们纷纷叫喊! 一片橹盾压上,随后是两个木制填沟桥,“咣当!”添沟桥架过沟壕,通向城中的路终于畅通。 “冲!”许褚率近卫营刀盾手冲在最前。 “嗖嗖!”城门后聚集起八百多兖州兵。弓箭手排开对着城门处乱射。 “噔噔噔!”不断有箭支打到橹盾上,近卫营步卒艰难地迈步前进。终于打开一条道。 “嘀嗒,嘀嗒!”铁蹄声响起,近卫骁骑踏过填沟桥率先冲进城门后,当前一骑如炭火般浑红,正是神驹赤菟,马上是个手持长刀的大将,不是张辽还有谁。 原来吕布败亡后,袁熙思索再三,将赤兔马赏赐给了张辽,也是算替张辽报了丁原的仇。 而侯成、魏续、成廉、宋宪也成了张辽的副将,这骑兵配置,可见袁熙对张辽之器重。 而张辽的骑兵营也被袁熙赐名为“铁浮屠”。 紧接着,又有一骑白马窜上前,原来是手持长枪地赵云也随即赶到。两员大将率各部骑兵左右两边冲刺,攻向兖州军步卒。 “长矛手快上。莫要让他们进来!”孟坦一边挥舞双刀一边放声高喊。 “铛!”赤菟飞奔而过。孟坦匆匆举起双刀挡住长刀。 双刀是短柄刀,虽然能左右两边攻击。 但攻击范围却是不如长刀,孟坦双刀抵住长刀。但他手臂已是吃不消,立即侧身卸开张辽发出的力道,不过这不算完。 “铛!”张辽反手横扫,将一柄刀弹开,发力再次攻击,刀尖直削向孟坦脖颈。 “咕噜!”人头滚落,惊住一片兖州兵。 “杀!”骁骑兵两边一阵冲刺,将兖州兵队形打散,他们径直冲向城中。 后续不断有冀州骑兵冲进,城门后兖州兵被接连冲击,终于崩溃。 接着,大批丹阳兵冒着城墙上的羽箭,举盾前行,一支跑到城门后。近卫营跟丹阳兵都是冀州军青州军中精锐步卒,其中近卫营中还有收编张合的部分“大戟士”,他们都是有多次攻城经验,擅长于巷战,不用吩咐就配合着抢占城墙,另一部则跟在骑兵后快速推进。 青州军攻城战中,骑兵不是主力,但却是开路先锋,他们迅速在街巷中穿插迂回,不给敌方步卒集结的时间,并给后续的步卒开路,沉闷的铁蹄声还能起到威慑的作用。 “杀啊!”“咚咚!”城中四处响起战鼓声和喊杀声,使得全城百姓跟兵卒都是惊慌不已。 荀彧、毛玠、秦琪三人带着千多精兵开赴厮杀声最密集地南边城门。 可一到南边,三人都是手足无措。 南面城墙全部失守不说,兖州兵还被步步逼退,更严重的是冀州骑兵四处冲击,使兖州兵很难集结。 “文若,情势不妙啊,我来统领兵卒守城,你先护着陛下撤!”毛玠急道。 荀彧一咬牙决断道,“你带陛下撤走,我来抵挡贼兵!我的身份能稳住大局!” 就在两人推让时,跑来一骑传令兵,禀报道,“报!冀州骑兵攻打陛下行宫!” “啊!他们那么快就攻到啦!”毛玠吃惊道。 “无怪,从夺城门起,就知道他们有内应了!袁家势力果然庞大!”荀彧沉声道。 “虎贲御林卫从里面杀出,黄都尉抵挡不住,已经被赶到东大街!”传令兵说道。 “唉,早知道袁家在朝中党羽众多!没想到竟然恐怖如斯!”毛玠叹道。 荀彧更是一阵难受,自己一心匡扶汉室,但虎贲御林卫,却配合敌兵攻击自己地兵卒,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这便是袁家一百五十年的底蕴,六世五公天下第一世家门阀,执宰天下牛耳。 “报!丞相府被围!”又一传令兵禀报道。 “报!”城东大营被围!” 持续不断的消息传来,进城的冀州兵像是四处开花地攻占城中要点,虽然兖州兵还有四五千,却很难有效地将他们聚拢起来。 “让城北二营抢占回,丞相府与东营!”秦琪大声下令道。 颜良、文丑的那部人马也早已从城北调回城南,有了后续补充,冀州军更是牢牢占据住了城中要点,进而依借优势兵力,对兖州军展开了残酷的合围。 城中厮杀声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夜间,冀州军攻占四面城墙后,逐条街巷清扫兖州兵。 首先是冀州军突然奔袭,给兖州守兵极大的惊慌,再是瞬间的城门陷落,更是对兖州兵的一个打击。这时城中人心惶惶,兖州兵抵抗意志已经削弱,而攻进城中,冀州军气势高涨,此消彼长,兖州军处于绝对劣势。 冀州军各部轮番作战,从入夜一直持续战到天明,虽然士卒疲惫,但大半个许昌城已经在冀州军手上,所以他们士气高涨。 天明时更是有大批兖州兵归降。 “报,韩福率部投降了冀州军。”传令兵禀报道。 在城北坚守的毛玠脚步一个踉跄,荀彧也是万分着急,没想到这。。。。。。。 “兄弟们,归降大将军!” “这边分发吃的,大将军优待咱们!” “归降后可回家!”南边地喊降声不断,扰得城北守军心神不宁。 荀彧知道自己败了,士气不振,即便还有三千多地兵卒,也不能抵挡冀州军潮水般的攻势,大势已去,丞相,文若尽力了。 “滴滴答!”一队骑兵从对面冀州军中开出,一阵呼喊声传来:“文若,为了满城百姓不遭兵灾,你还是让兵卒弃械!” 见城下被簇拥着的袁熙劝降自己,荀彧内心说不出的酸楚和不甘心。 接着,一个黄门郎官走出,捧着一份诏书念道:“令荀文若收束兵马,归大将军袁熙统领,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荀彧心中被触动,先前的声音很久没有听到,但是他记得,那是同窗好友的声音,而且诏书这一招太狠了,荀彧最不想做的就是背负这种罪名。他苦笑一阵,毫无畏惧地站起,不顾亲兵的阻拦走出街巷中间。 “奉孝,大将军可在?”荀彧问道。 “文若兄,我就是袁显奕!”又一个声音徐徐传出。 荀彧苦笑着摇头道,“希望大将军以社稷百姓为重,善待百姓,辅佐陛下匡扶社稷!”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这自然是我要做的,不过也要文若兄收束你方兵马。还有,我这是跟文若兄做的担保,如果文若兄不在了,在下这承诺可不做数。” 这话正击打在荀彧心中,他本想让兵卒归降后,自刎以报道曹操知遇之恩。 荀彧无奈,转身让人传令归降。冀州军步卒缓缓开出,处理收降事宜。 毛玠来到荀彧身旁,同样目光复杂地看着策马而出的袁熙等人。 “文若!不知这位先生何如称呼?”袁熙指向毛玠向荀彧问道。 “陈留人毛玠,毛孝先。”毛玠答道。 “噢,原来是毛先生,久仰大名。虽然你我初次见面,但我看先生果然如传闻那样清雅,真是一时杰出的名士。”袁熙淡淡笑道。 毛玠叹了一口气。问道:“在下不明白,曹公来信说大将军乌巢的军粮被烧,而且邺城又被袁尚占据。但大将军不但不回师平乱,反而用了那么一招奔袭。当真是好气魄。” “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先生当明白这其中道理。”袁熙说着露出笑意接着说道,“而且袁尚叛乱、乌巢屯粮不过是我布的一个局而已。为的就是引曹操入瓮罢了!” 荀彧打一个激灵道,“这是你们的设计?” 郭嘉挥扇直笑道,“袁尚自认为聪明能忍,却不知他一直在公子暗卫地监控下,就连他的一些个仆役都是公子安排的。而你想他的旧部为何会恰好留守邺城,这都是我们事先就安排好地,设下那么个香饽饽,还怕他袁尚不上钩么?真是愚蠢呢!” 荀彧心中一凛。这真是好算计,不仅使曹操认为邺城沦陷。还将袁尚这个不安因素引诱出来,并一起解决而且不留后患。 “那乌巢之事也是你们设计的?”毛玠出声问道。 “嗯,为了歼灭吕布和曹操的骑兵,当然,最重要的是让曹操认为我军前后受困,兵粮不多,如此才能将他从官渡引开。”郭嘉解释道。 “好魄力,好手笔!”毛玠叹道。 “其实那也不全然是军粮,只有外面三分之一地粮食罢了,里面的都是木屑,曹纯、吕布当然不可能一包包拆开查看,所以想当然认为是那样!”郭嘉用扇掩嘴直笑。 荀彧不禁感慨道:“河北兵多粮足。又修养了近三年。而且你们的谋智更胜我等,我们输得不冤呐!” “其实冀州军就是在官渡相持下去。时日一久我等恐怕也难抵挡,大将军一开始就占据了主动。”毛玠说道。 “并非如此!”袁熙否定道。“兖州兵少,但以曹操等人的才智,退守许县、陈留,坚守也不无可能。不出奇兵,取胜也要多付出兵卒跟钱粮,而我等不起啊!” “大将军心很急?”荀彧疑问道。 “是!”袁熙指着天际徐徐说道,“如今天下四分五裂,除去劲敌曹操外,关中有马家,汉中有张鲁,蜀中有刘璋,江东有孙家,荆州还有刘表,如果战事一年一年拖下去,又有多少人死于战乱,又有多少乡民百姓不能安置家业田产,我等不起啊,天下也等不起。” “当年我就看出显奕你志向不小,想不到真是雄主,还是奉孝眼光独到啊。”荀彧叹息道,似是追忆,又似是懊悔。 “文若,如今公子占据河北,中原也唾手可得,正需要你这样的治世之才辅佐,不如。”郭嘉劝说道。 “奉孝!”荀彧打断了郭嘉的劝说,“我是怎么样的人你晓得,忠臣不事二主,大将军想杀想收押我都无所谓,但我决不能背叛曹公。” “公子,将文若和毛先生先看管好。”郭嘉劝解说道。 “只盼大将军看在昔日的交情上,不要为难曹公等人在许县地家眷。”荀彧说道。 袁熙点点头,让兵卒将他们带下去。 第298章 家眷 “荀文若倒是个贤才,看兖州的政绩,恐怕不在田元皓之下啊。”贾诩感慨说道。 “哎,我深知文若,想让他归顺一时,恐怕不难,但是,哎,看看。”郭嘉叹息说道。 “噢!”一旁的袁熙听了郭嘉的话,倒是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奉孝,何叫归顺一时?” “只要兖州平定后,公子向皇帝讨一份诏令,让文若出任户曹地职务,那他肯定不能推辞的,毕竟文若自诩为汉臣不是嘛。”郭嘉说着挥挥羽扇幽幽说道,“但将来某一天,公子若是一统天下,那么文若就…。。。。…” 袁熙知道郭嘉的意思,如果自己想废汉自立,那么荀彧肯定会跳出来反对,可是那时天下已定,怎么收拾荀文若还不是自己一句话。 若干年后,袁熙和荀彧仍旧是走向了决裂,而且他们的决裂也是注定的。 “主公,属下已经将曹操跟他那些将领的家眷看管起来,不知主公要如何处置?”郭图一脸谄媚问道。 袁熙看着郭图这么会来事儿,笑了笑说道,“哈哈,方才我答应过荀文若了,那我就不能以他们做人质,这个嘛。” “可是让他们押到前方劝降,那么曹军将领就会无心应战啊!”郭图坚持劝道。 “虽然不能做人质,还要放一批人,但是先押到前方,再放给他们!”袁熙笑道。 “这是为何?”郭图不解问道。 贾诩点头会意赞同道:“如果将曹军将领家眷做人质,反而可能激起他们的愤慨。让他们孤注一掷。但是放还一部分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家小无恙,倒是会扰乱他们的军心,那些将领就是想抵抗。也生不起死战之心。” “啊,妙啊,大将军之智果然天下无双,比之韩信的四面楚歌还要厉害!”郭图不住赞道。 “三军可以夺气。将军可以夺心。”袁熙一眯眼,说道:“那些外姓将领的家眷放还一些,但是曹操的家眷不得放!本将军还要让曹操知道我对他们另外严加对待。” “这又是为何?”郭图不解道。 袁熙淡笑道:“放还其他将领地家眷,可以瓦解他们兵将的士气,还能离间和曹操的默契。若是将曹操地家眷扣押,可扰乱曹操地心神,使其忿。至于曹仁他们和夏侯家不同待遇,不自然地就会跟外姓将领隔膜开!” “啊!兵法上说地,主不可以怒兴师。将不可以愠致战,主公就是想让曹操愠忿。高啊!真是高,属下佩服之至!”郭图再次赞道。 袁熙笑而不语,不过仍旧很舒服。 “奉孝、文和,你们去主持城中防务,让骑军休整一下,然后立即奔袭陈留。”袁熙下令道。 “诺!”“诺!” 接着袁熙对郭图说道:“走,跟我去朝见皇帝陛下。” “喏!”众人纷纷领命。 袁熙带着郭图还有许褚等近卫,一齐到了行宫。 这时虎贲御林把守住行宫四周,大臣们也都聚集在行宫。 袁熙一到外面,很多朝臣就来套近乎。袁熙对他们隐隐有些印象,大都是袁绍那一辈人,而且还多是袁家门生故吏。 袁熙跟着他们来到行宫中所谓地“朝堂”。 “启禀皇上,大将军来了。”小宦官禀报道。 “臣。袁熙,拜见陛下!”袁熙施礼道。 “爱卿快免礼!”刘协坐在上首。立即站起来笑脸说道:“大将军平叛辛苦了,是大汉的功臣。诸位大人瞧瞧,该给予什么赏赐。” “恐怕只有丞相一职才行。”有人说道。 “且慢!”袁熙上前两步,又施礼说道,“微臣诛灭逆贼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大汉。而大将军一职已经是位极人臣,在下年纪尚轻,何德何能担当如此要职,只求陛下封赏底下立功地将士,让他们再为大汉建立功勋!” 袁熙并非不想再进一步,但却是如他所说,年纪轻轻就当上大将军,如果再有什么封赏,那就过犹不及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毕竟袁熙现在还披着所谓忠臣的外衣呢。 刘协不置可否,底下朝臣却是赞声一片。 “末将一定会尽快收复旧都,让陛下重归洛阳!”袁熙接着表态说道。 “大将军有心了。”刘协笑着点点头。 “如此,请陛下发诏书,历数曹操罪状,让天下豪杰都群起讨伐!”袁熙建议道。 “请陛下发诏书讨伐曹操。”众人也纷纷附议。 见众人相请,刘协无奈,于是让杨彪全权处理此事。 接着又是一通可有可无地朝议,袁熙好不容易脱了身,带着郭图和一众近卫直奔丞相府。曹操的府第,自然比不上皇宫,可面积也不小,至少比以前的袁府要大的多了。 其实袁熙一出皇宫,便命许褚,带一千虎卫军包围了曹府,把里外都监视起来。 曹府东西一应俱全,连丫鬟仆人都是现成的,只要搬进去住就可以了。 此时丞相府被大军包围起来,由文丑、颜良两人把守,其他将领的家眷也被集中看管起来,,凡是觉得可疑的,全部拉到门外,不分对错一律处决,主要是害怕有人在暗中下毒手,一方面把可疑人物杀死,一方面震慑人心。细作头子祝奥也在丞相府外等候。 “大将军!”文丑、颜良两人过来行礼。 “可清点了人数?”袁熙颔首问道。 “按照祝先生给的名册,并未少了人。”颜良出列答道。 袁熙又看向祝奥,感激道:“这有好些年没有见了,多亏你在中原潜伏,数次送消息到河北,不容易啊。” 祝奥也是一阵感慨说道,“若不是主人收留,祝奥怕是早死在关中,这些年来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报答主人,只是传达一些消息而已。” “商铺和人手都深入到南方去了吗?”袁熙又问道。 “张公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了,直到去年才在益州荆州等地站稳脚跟,等兖州的事了,我就立即动身去荆州。”祝奥答道。 袁熙拍拍祝奥的肩头勉励说道,“等事成之后,你就是我袁家莫大的功臣,我等着你回洛阳,就在当年廷尉府衙外为你接风。” “难得主人还记得。”祝奥眼中冒出泪珠,保证道,“在下一定接管好荆州的事物。” 当年祝奥就是在洛阳廷尉府衙外,被袁熙抓到,因此相识,就是在那里认了袁熙为主,那也是祝奥新生地,无比重要。 对了不得不题的是,祝奥后来有个孙女,名叫祝英台,大家有没有什么联想呢。 说完,袁熙带着郭图等人进到丞相府。 大堂里,曹家男女老少都聚在此,当中有一个三十出头,雍容华贵的美少妇站在最中央。显然是曹家地说话人,应该是正妻。 而在她旁边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个十五六的少年,还有一个七八岁孩童。 几人正在对袁熙等人怒目而视,再旁边就都是一些个女眷和孩子。 可能是曹操地姬妾女儿和曹昂的妻室,一众人都是戚戚然,面有悲色。 “妾身是该称呼显奕你大将军呢?还是该称你一声贤侄?”卞夫人轻启朱唇问道。 袁熙心中苦笑,这个卞夫人真是一个强势的奇女子,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丝毫不见胆怯,反而抛给他这个尴尬的难题。 若是自己倨傲,那反而显得缺乏胸襟修养,若是礼遇她们。又不是打击曹操地本意。 “丁夫人不知何处?”袁熙冷然问道。 要知道丁夫人才是正室,就是她为人嫉妒。所以虽然没有曹昂那档子事,却也在种种矛盾下被曹操赶回了娘家,也许是历史惯性。 卞夫人脸色一变,但立即淡笑道:“丁姐姐回娘家去了,这些年是妾身打理家务的。” “哎,两家交战,有些事在下也是身不由己,还望夫人谅解。”袁熙淡淡道。 “妾身知道大将军的身份,只是听人说,将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将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大将军是声名远播,海内敬仰的俊杰。当不会为难我等妇孺弱小才是。”卞夫人巧舌如簧说道。 卞夫人出身红尘。见识跟胆略自然强于一般女子,所以对答的有眉有眼的。 “哈哈!”袁熙一阵轻笑后说道,“夫人果然伶牙俐齿。可惜在下不是什么仁人君子,而是领兵的大将。夫人可能不知道。为将有五危,其中就有廉洁爱民,所以为了取胜,在下可以不择手段的,不是吗。” 袁熙可不会心存仁慈,像历史上袁家战败,曹操可是丝毫不顾及什么旧情。 而是将袁家弄得家破人亡,连自己地妻室也给曹丕给抢了,更何况因为袁绍身死,曹家跟袁家变成了死仇,不死不休。 郭图眼珠子一转,在袁熙身旁耳语一阵。 袁熙笑着拍了拍郭图肩头,说道:“昔日在下跟曹昂有过交情,所以不会赶尽杀绝的。传我将令,好生看管曹操家眷,若有侵犯者杀无赦!” “喏!”下面地兵将领命道。 “但是曹操跟我有杀父之仇,若要放过你们却不可能!”袁熙话锋一转说道,“将曹操家中男丁集中起来看押,将女眷送至我营中。” “啊!”此言一出,曹操家眷那里一阵哗然,这个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 而这时的权贵女子,男人战败后自然成为胜者战利品,再是普遍不过。袁熙地决定虽然唐突,却也不足为奇,这边是这个时代背景。 一众女眷虽然早有各种猜想,但事到临头还是一阵恐惧,悲泣声立时响起。 “哭什么,我父亲还未死!你们若是要保住贞洁,城破就该寻死了事。若是要保住你们和父亲的骨血,就要忍下去。”那名十六七岁的宫装少女呵斥道。 袁熙不由出奇,上下打量了这个少女,虽然被抓了以后,形象稍微凌乱,仍然是美人一个,鹅蛋脸,素妆容,眉似远山,眼如秋水,鼓胀的胸膛,浮凸的腰肢。部。 大胆倔强不服输的眼神。黄色团绒披风,长襟翠绿的宫装盖住足底。 卞夫人之所以镇定,是因为她出身有关,经历过风尘,如果这点惊吓都受不住,那就说不过去了,不然也不会被曹操委以重任。 而这名少女如此,那是因为她是曹操的女儿曹宪,也是历史上汉献帝的妃子,其妹妹曹节更是十分贞烈,曹丕篡汉,用玉玺砸曹丕,可见性子刚烈,作为姐姐曹宪也差不了哪里去,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此话一出,一众女眷都是止声,可见曹宪在她们中间地地位。而袁熙不禁对曹宪刮目相看,如此见识、如此胆识,若是放在现代文明社会,那还真是一方杰出的女强人。 袁熙见状沉声打断她道:“你是曹操的女儿――你是曹宪,对不对?” “正是曹宪,你待怎地――你怎么知道的――”曹节先是傲然,接着无比的惊讶,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会被敌将所知。 够烈够辣有味道。袁熙如是想道。 袁熙看了看许褚,淡淡道:“带他们下去,多派些人监视,不得有误。” 许褚抱拳说道,“诺!” “将他们带下去!”郭图指着曹丕曹植曹彰等人,喝令兵卒动手。 “喏!”一众近卫上前,押解着曹家男丁下去,特别是曹丕,虽然眼中露出愤恨地目光,却出奇地没有反抗,真不愧是曹丕吗。 “是夫人叫他们如此的?”袁熙接着又好奇地看向卞夫人问道。 “败军之家还能如何抵抗,若是大将军仁慈,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若是大将军想要他们性命,反抗又有何用?其实做个闲人百姓也好呐,不用担惊受怕。”卞夫人似是感叹道。 袁熙哪能不清楚她地心机,这是为了保存曹家的血脉,不论能否复仇,只要延续了曹家香火,那就是对得起曹家先祖。 否则血脉断绝,在这时,可是比失节更加严重的事。而卞夫人是准备一死明志,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换成袁家战败也是如此。 “夫人你这么为了曹家。值得么?”袁熙感叹道,接着想起中箭而亡的袁绍,不无恶意道:“我可以答应夫人,只要你在一日。曹丕兄弟就平安无事。” 卞夫人脸色煞白,这时她才晓得站在对面的这个青年心机是如何之深,三言两语道破她地图谋,她除了绝望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在这个大男子强势时代,女人,即便再出色,终究只是陪衬!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袁熙大笑着走出厅堂。就是曹操也被自己算计,就那么个女子如何能翻出他的手掌。 而且。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惬意,践踏强敌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掠夺地快感也是如此之美妙,难怪历代悍将都喜欢掠夺他人财产妻女,他骨子里人类本性地和冷酷,逐渐显现出来。 也为后来暴虐的性格转变埋下了伏笔。 虽然袁熙对卞夫人不感兴趣,但她不是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儿曹宪在不是吗。 郭图陪着笑,跟在袁熙身后,看到袁熙高兴地样子,暗自为自己的献策而得意。 “公则先生,你这招攻心,倒是切中要害啊,看曹操心乱不乱!”袁熙高兴道。 郭图笑道:“所谓杀父之仇,夺妻女之恨。曹操跟主公有杀父之仇,虽然他那几个女儿和姬妾远不如几位夫人。但用这夺妻女之恨报仇是再好不过。不怕曹操不怒啊。” 袁熙指了指郭图道,“就你坏主意多。” “多谢主公夸奖!” 袁熙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但凡君主都要养一些宠臣。有些见不得光地事,像沮授田丰那样的贤臣是做不来的,他们的操守不允许他们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 但这些个佞臣,却是做得如鱼得水。虽然袁熙他不一定真要收了,曹操那些妻妾玩乐。 但只要做出这个姿态,不仅会给曹操莫大地羞辱,还能扰他心神不是。 袁熙带着郭图,许褚跟一众近卫来到城中屯兵大营,张辽、赵云、徐晃还有颜良文丑等人都聚到这商讨下一步行动。 “主公,驻守长社的孔秀、胡班献城归降。”贾诩禀报道。 “好,子龙、文远,你们所部兵马准备怎么样了?”袁熙开怀问道。 “除去斥候,其他骑兵都已经收拢好,只需休整一夜,明日就可出发奔袭陈留!”张辽说道。 “日夜兼程,在曹操军撤回陈留前,将其阻隔!”袁熙下令道。 “主公,为何判断曹操会退回陈留,而不是官渡或汝南?”张辽问道。 “没有了许县这个后援,驻守官渡已无意义,陈留城坚粮足,可以支撑一阵。而汝南多是小城,还是袁家故里,遍布袁家的门生故吏,各地豪强只会抗曹而归顺主公,所以曹操只能退到陈留。”郭嘉解释道。 “那曹操何不逃往沛国、梁国?”赵云一旁再问道。 “曹操肯定妄图坚守陈留这个最后的据点,如果失利才会退往沛国、梁国,到那时他们已经是不成气候的散兵了。”郭嘉说道。 “夏侯尚所部正在汝南、陈国之间跟张燕臧霸交战,而许县新定,人心浮动,需要派重兵把守才是。”贾诩提醒道。 “公明将军率一万步卒驻防许县,吕旷吕翔率所部三千人为禁卫,负责皇帝陛下周全!其余兵马明日北上洛阳开赴陈留!”袁熙下令道。 “喏!”众人领命道。 等诸将都出去后,袁熙留下吕旷吕翔兄弟,特意嘱咐了该注意的事项,并且介绍可以信赖地亲袁家的朝臣,以及暗中布局。 第299章 羞辱 丞相府。凌乱中。 门外立即闯进四个铁甲兵,拉着曹彰向外走,曹彰虽然十岁,但力气大的惊人,伸手推到了两个,从一个士兵腰上强了一把刀,向袁熙扑过去:“你敢伤害姐姐,我宰了你。” 当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真不愧是黄须儿吗?可惜了。曹彰这个二愣子,虽然天生神力,不过此时武功还不咋地,毕竟太小。 袁熙虎卫统领许褚,侧身伸出右臂,握住曹彰他手腕,一脚把他踢飞出去,身后的铁甲士兵,过来把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眼看曹彰脑袋要掉了。 袁熙赶忙道:“慢着,慢着,杀人不要在书房里。先拉出去,关进死牢,随时问斩。” 曹宪和曹彰似乎感情甚笃,竟然哭泣哀求道:“不要,不要,你饶了他,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放过他,求你――” 曹宪也会求人,真是新鲜呢。 袁熙看着我见犹怜的曹宪,冷笑道:“让我放过他也容易,只是我有个条件――” 曹宪清泪飞扬,春葱般的玉手捂着胸口,随即坚定地点点头道:“说,你说。” 袁熙左手轻挑曹宪粉颈,阴测笑道:“我要你――今晚,给我侍寝,考虑一下。” 曹宪全身颤抖,怒火满胸,断然拒绝道:“狗贼,你无耻,你休想。” “小姐,乃是侯门千金,若是不愿意,在下自然不敢强求,那就请小姐回去,明日午时,一同观看斩刑。”袁熙负手而立说道。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这种无媒苟合之事,我曹宪,誓死不做。” “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其实很容易,不过次序先颠倒一下,你我先入了洞房再说。” 曹宪又激动道:“我父亲与你为敌,干我何事?你若是个君子,就放了我和彰儿,有本事到两军阵前和我父亲为难去,囚禁妇孺,算何本领,我看不起你。” 袁熙绷着脸,怒道:“就一句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答应,就点一下头,晚上梳妆带笑,跟本将军圆房。若是不答应,现在请便,本将军念在你祖上与我祖上旧交,绝不会杀你,可是曹操的儿子,本将军绝不会放过,势必杀之。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 香灰,一星星的塌陷,掉在矮几上,被微风吹落地上,只剩下不到一寸光景,便要燃尽,时间又似乎在此时静止了一样。 全身绷紧并颤抖着的曹宪,突然颤抖着软瘫下来,失声痛哭道:“答应,我答应,你是个魔鬼,混蛋,我答应了。你放了他。” 早该如此了!答应就好,大功告成。“来人,带曹小姐出去,好生伺候,找人给小姐梳妆,熏香,沐浴,千万不可有半分怠慢。” “是,主公。” 夜幕降临。 曹府内一片灯火通明珠光宝气,大厅中红烛高烧,烛泪斑斑。太史令王立,很早抬着他的三箱礼物过府来,喝酒饮宴。而那位典农中郎将任俊,却始终不见人影。 宴席开始! 丞相府邸,舞姬不少,随便找了几十个来歌舞助兴。 席间,王立给袁熙把盏,亲切的道:“大将军,击败曹贼,带甲百万,战将千员,龙骧虎步,即将统一北方,真是可喜可贺呀。” 终于任俊出现了,他听的一个劲冷笑。 “哪里,哪里,今日请太史公过府,正是想请教太史公,本将军到底可否击败曹贼,为陛下统一天下。”袁熙逢场作戏道。 王立捧起兽角杯吹捧道:“大将军勿忧,这一点,立早已观测过天象,星象显示,大汉天下,非大将军不能担当,曹贼覆灭已成定局,不用怀疑。” “哈哈,然则,南方之事?” “南方,星光黯淡,不日也将归附大将军也!” 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假的,不过听着受用。 袁熙故意咳嗽道:“在冒昧请问一句,本将军的福祉如何?” 王立大笑,低声道:“大将军之背,富贵不可言,当为天下第一人也!” 背部?背叛!这意思袁熙明白,他说,如果他造反的话,就是天下第一人。 天下第一人,也就是皇帝呀!此时此刻,袁熙最喜欢的就是这等奸臣了。 “多谢大人指点迷津,受教,受教,来,大人请把盏。”袁熙眯着眼睛说道。 “王大人,你刚才的话可有些犯忌,若是我明日上朝参奏你,你人头难保。”任俊喝了杯酒,把杯子扔到地上,脸色难看说道。 王立瞪眼,就要发作。 袁熙连忙劝和道:“任大人,言重了,本将军和王大人只不过是席间几句戏言而已,任大人连这也见怪,岂非太较真了。对了,本将军请任俊大人过府,原来是有要是相商的。” 任俊翻眼皮无语道:“有话请讲。” 袁熙怪声道:“听说,任大人一直为曹操――” 王立抢着道;“贼――曹贼――” 真是一条好狗。 袁熙故作恍然道:“对,一直为曹贼屯田,在下想请问,今年许都屯粮多少?” 任俊心道,就知道你问这个:“共征收军粮三百万斛,用去两百万斛,库中还余一百。” 粮食充足吗,曹操这老小子。 看了看怒气冲天的王立,袁熙对任俊道:“来年,大人对洛阳司州屯田有何计划。” 任俊翻白眼无视道:“来年?来年,本官打算辞官呢。” “大人,这么年轻,怎能辞官呢,开玩笑,这样,本将军封你为征西将军,大人还是不要辞官。” “大将军此言差矣,征西将军乃是皇帝钦点,大将军恐怕无权封赏。” “哈哈,对,本将军的意思,就是明日禀报皇帝,封大人你为征西将军。” 任俊心想,那还差不多,板着脸道:“看看再说,看看在下的心情好不好。” 心说,你要是对皇帝不好,我立马走人。 “好,好,有这话,本将军就放心了。” 王立在旁边看的一个劲冷哼。 三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喝到深夜,方才散去,袁熙派虎卫送两位回府。 回头,袁熙便想起曹宪的事,对身旁侍女吩咐道;“来人,把曹小姐带到卧房侍寝。” 袁熙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卧房榻上,翘起二郎腿等着美人的到来。 曹宪沐浴新出,全身喷香,换了一身光鲜的盛装,隆重登场,确实有点惊艳。 袁熙从榻上坐起来,看到曹宪一脸冰霜,怒道:“给本将军,笑――” 曹宪粉颈一梗,咬咬牙,又忍了下来,眼圈一红,惨笑道:“将军,曹宪前来侍寝。” 语气生硬,隐隐抗争之意。 隔着一步,袁熙看到她高傲挺起的饱满结实的,激烈的跳动着,她呼吸短促,节奏已经紊乱了。显然是很紧张。 曹宪深呼吸,故作镇定。 袁熙用右手一根中指,拨弄她胸口合拢在一起的金边绣花衣襟,轻轻的,引发她檀口强烈的喘息,他喜欢此时的这种异样快感。 曹宪自觉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羞辱,牙齿快要咬碎,泪水夺目而出。 当锦缎般光洁的一寸肌肤,被袁熙拨开的时候。她丧失理智的抡起粉臂,狠狠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混蛋――你――” “啪”,的一声,玉手在袁熙脸颊上,留下清晰可见的五条指痕。 袁熙没想到她如此刚烈,加上喝醉了酒,竟然躲不开,顿时眼冒金星,怒火高炙。 袁熙报复似的在她浑圆弹性的上抚摸一下,得到的感觉,仿佛一只手无法把握。 心中一阵狂跳。把惊魂未定的曹宪,一把推倒在铺垫着紫色锦被的床榻上,厉声恐吓:“你是自己脱,还是要本将军动手――” 不屑的哼一声,曹宪扬起倔强又富于感情的俏脸,大声喊道:“不敢劳动大将军动手,本小姐自己会。” 曹宪死命的扯掉身后的披风,紧咬着下唇,泼辣的解开系在纤腰上的绯色衣带。 丝绸缝制的工装和她玉石般的肌肤不能产生半点摩擦,顺溜的滑到脚边。露出贴身的一层亵衣。香气扑面,玲珑的身体更加明显。 曹宪的冲动被理智制止,正在解开圪?的手忽然停止了。眼泪成串成串的掉下来,湿透亵衣前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这时候,那里还容许她反悔,她也无力反抗。 借着酒气,袁熙伸出两手,捉住她衣襟,两边用力,一把扯断。伴随着的是曹宪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和袁熙冷然的笑声。 “你能怪谁?你老子,害死我父亲,老子不跟你算账,找谁算,要怨的话,就怨你自己没留在谯县,好好地跑到许都来――你活该!” “你不是人,无耻,混蛋――” 啪,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轮到袁熙的脸上。曹宪这一巴掌用上了全力,打得袁熙耳中嗡嗡作响。 “好,既然你不愿意,本将军也不勉强了,我走,明天曹大小姐你等着看好戏。”袁熙摇晃着身子,扭头就要出门。 曹宪哀嚎道:“回来,你回来,我愿意了,我愿意了,你来――呜呜呜呜――” 钢刀下的柔情。 曹宪颤巍巍的抹掉亵裤,擦掉眼泪,傲然的一瞬不瞬的逼视着我,眼神凄惨,似乎已经屈服于袁熙的威权之下。 烛光温柔的流泻在她身上,她的肌肤像缎子般发着光,那白玉般的,骄傲的挺立着,把室内的空气变的温暖而干燥,浑圆而修长的两条玉腿洁白如冰柱,线条柔和似春风。两条腿合拢来,小腿的缝隙容不下一张纸。 曹宪咬紧了牙关,仰起脸吸气,眼脸微合,样子像是等待某种酷刑。 很快两人毒蛇交尾般纠缠在一起,仿佛已经打上了死结。香汗,在未经人事的,处子身体上流淌,无数条小溪汇聚成溪流。 “啊――疼――”曹宪眉头紧皱,呓语般的轻唤,双臂更加用力的箍抱。 袁熙像是一只觅食的恶狼,没有给猎物一丝仁慈――深入的狂飙,差点把娇柔的身体摧毁――象征着贞洁的血,流淌在榻上―― 直到狠命的爆发之后,一切才安静了 白马。 曹操军在白马南边垒砌营寨,四万人就在这跟冀州军对恃。曹操军几次挑战,但驻守地张合只让兵卒加固土墙栅栏,并不许出战。 曹操带着亲兵跟夏侯惇等亲信,查看白马城防,他们观察着防守的漏洞,但张合何人,那可是袁熙的李牧大将军那样的人,早将白马巩固一番,使兖州兵无机可乘。曹操等人又派出兵卒叫骂,宣扬邺城沦陷之事。 “我观冀州军姿整齐,虽然这几日来抵抗减弱了些,但不像是粮尽的样子!”曹操迟疑道。 “或许撑不了多少日了,这几日濮阳那边都没有运粮过来,斥候来报,河水也没有任何动静。”夏侯惇憨憨说道。 “不知为何,我总是心神不宁!”曹操担忧道,但一下又抓不住重点。 “主公,不好了!”程昱策马来到曹操面前,“陈国的斥候来报,冀州军进犯许县!” “什么!”曹操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战马。 “怎么回事!”旁边的众人都急问道。 “具体战况不清楚,斥候来报说冀州军骑兵出现许县附近。”程昱慌乱说道。 荀攸闭目苦思,突然惊呼道:“我等中计矣,袁熙打的是声东击西,诱使我军远离陈留和许昌啊!他再骑兵突袭我军后方。” “荀文若早就说,要防备冀州军偷袭许县,我等也一直防备,但想不到袁熙一招乌巢烧粮,还有一招袁尚叛变,竟然将我等引到这来。”程昱懊恼道。 “那个许攸呢!”曹洪立即拍马回营。 “袁熙是从河内奔袭许昌的?”曹仁疑惑道。 荀攸颓然地点点头:“冀州军控制河水,他们大可以送大部兵马道河内,再奔袭许县。恐怕邺城的叛乱也被袁熙平了,他可能有早就有后招啊!我等被算计了!” “如今任何猜测都已晚了,该想的是如何应对才是!”曹操沉声道。 “救援许县,再回防官渡、陈留!”程昱说道。 “一部人马回援许县,一部人马退守陈留!”荀攸建议道。 “为何要放弃官渡?”曹操问道。 荀攸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之前在下就怀疑,为何冀州军骑兵那么快赶到乌巢,但有因为乌巢的粮食都被我军焚毁,一时找不出问题所在。如今才明白,袁熙是铁了心耗费一批粮食吃掉我军骑兵,再摆出一副缺粮和急于回师河北地样子,引诱我军北上。而他们可以借回河北之名,渡河到河内奔袭许县,如此我军没有骑兵,想要迅速救援也不可能。” 荀攸分析得环环入扣,众人心中了然,但始终不承认。 接着荀攸说道:“如果在下分析不错,袁熙当有很大把握夺下许县,此时再派步卒回援,只怕来不及,只能是派一半兵马去。如果许县真地陷落,他们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我军最后一个坚城陈留,所以要派一半人回防陈留!” “不好啦,许攸不见了!”曹洪策马跑来说道。 第300章 袁曹 邺城,田丰让兵卒,敞开已经封闭半月的城门,一辆辆运送粮秣军资的马车,开始陆陆续续开出,奔赴河南前线。 “启禀大人,袁。尚。他。自缢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武士来到田丰身旁。 “什么!不是将他严加看管在牢中的吗,怎么会让他自尽了!”田丰惊怒道。 虽然他有预感,袁尚终究难逃一死,但是如此突然死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而且心中五味杂陈。 有些事,田丰这样和魏征一样的人,是做不出来的,但是执掌暗卫和影卫的张纮和刘晔,不代表他们不会去做。 说完田丰快步下了城墙,他骑马匆匆往府衙而去。青年武士则策马跟在他身后。 一队队兵卒将法曹府衙把守住,田丰出示身份后才被放行,径直走到了府衙里的监牢。 监牢里新关押了一批犯人,男女老幼都有,皆是这次谋逆者的亲属,主要是审配一家。而在另一旁还有许攸一家,包括他两个儿子。 “元皓,发生什么事了?”牢房里的审配大声向田丰问道。 田丰停下脚步,神情有些复杂,沉声说道:“三公子他,他。自缢了。” 审配摇头苦笑,随即释然说道,“他难逃一死啊,只是苦了我的闺女啊。” 田丰也是无奈,袁熙最忌讳就是这种谋逆,而且还是设下那么大一个局让袁尚钻进去。田丰越想越心悸,也许当年魏征面对李世民和李建成自相残杀时的感觉一样。 “元皓先生,我是无辜的啊,大将军派我做袁尚内间的呀!”一个五十多岁的族老喊道。 田丰走了过去,淡淡道:“是怎么一回事,到大将军回来自有分晓,待在这儿,田某也没有亏待过你们。” “我是冤枉的啊,那次大将军同时接见了我跟那个张超,为何他是平叛的功臣,而我却是阶下囚!”那个族老怨怒道。 “你且再等些时日,如果事情属实,自会补偿与你!”田丰说完就走开,同时他心中暗自惊悚,当时袁熙只告诉他接管邺城一切事宜。但并未说袁尚和审家有谋反之意。 等到城中兵马一动,田丰急的立即召集兵马要镇压。但等田丰带人到大将军府外时,本该是谋逆大将的张超突然倒戈,已经跟许仪等人将袁尚拿下。 而且一直没出面的高干立马接管了城防,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直到他身旁这个暗卫首领史阿告诉,田丰才知道来龙去脉。 田丰来到一间特别看管的牢房。里面正躺着一具尸首。 田丰蹲下去仔细查看,虽然尸首的舌头掉出老长,而且脸色青白得诡异。 但田丰还是认出是袁尚本人。 “他怎么得到这根麻绳地?”田丰质问道。 “不清楚,军士们一进来就看到他死了。”史阿面无表情答道。 田丰摇摇头,贴身看守袁尚的是袁熙的近卫和暗卫,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 曹操已经中计北上,袁尚再也没有用处,与其等袁熙回来,为处理袁尚的事头痛,不如让他在狱中“畏罪自缢”。 朱元璋不也是如此处置小明王的吗。 田丰猜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影卫韩龙去操作的,就是为了将袁熙撇清关系,就和朱元璋杀小明王一样的道理,历史总是相似的。 田丰感到无奈。同时心中微微发寒,这一面对到权势。人的就会无止境勃发,什么血肉亲情都淡如水。 袁尚有这份谋逆的心,那就该死,但是袁熙的心机更是令他一阵害怕,当年那个出征青州地少年终于成长为一代枭雄。 进而还有一代铁血雄主的影子,田丰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许攸很狼狈,在三个影卫的护卫下,他换上兖州步卒地征袍。好不容易逃出曹营来到了白马。谁知守将张合和逢纪立即扣押下自己。虽然性命没有危险,但被关在一间小屋之中。 “吱嘎!”门被打开。 逢纪跟张合两人站在门前。 “许大人,您出来。元皓先生来信,已经说明了一切。”张合说道。 许攸整了整衣袍,他快步走出小屋,当眼睛适应了阳光后,对着逢纪冷声道:“都说我是大将军派去的死间!” 逢纪也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且你家里儿子杀人犯法是实在有的事!” 许攸心中郁闷,若不是给袁熙等人抓住这个把柄,他又怎么心甘情愿地做死间,为了两个儿子,他只能豁出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许攸也是一位父亲对吗? “据传回的消息,主公应该已拿下许县,曹操恐怕也会得到急报,沮授先生令我等集结待命,准备截击曹操,许先生滞留曹营有一段时日,不知可有什么提点?”张合问道。 许攸不再瞪着逢纪,想了想后说道:“不算陈留的守军,曹操军估计还有五万人左右,白马对面应该有四万多,驻守官渡押运粮草的估计有一万。自从上次乌巢之战,曹操军战马奇缺,骑兵估计只有那么一千多,但是曹操在豫州谯县等地,招募地精兵还完好,他们其实是进攻不足,防守有余。” 张合皱眉苦思,说道:“如此,我军岂不是,很难在野战中一举歼灭之?” “决战?”许攸笑了起来,顿了顿后说道,“曹操肯定不会跟我军决战,他若不是退守陈留官渡,就是退回老家沛国谯县。” “但是沮授将军,不让全军大举追击,而是让我部徐徐进逼,再寻机吃掉曹操的后军。”张合说道。 如今沮授作为这一路大军行军元帅,统御这一方面大小事宜,就像隋文帝宰相高颖一样平陈时担任大军元帅,节制诸军。 “沮授说地对,曹操为人狡诈多变,往往在逆境中出奇制胜,所以他才会派谨慎的将领追击,而不是韩猛那样的勇将。”许攸说着喃喃道:“看来,曹操气数将尽啊!” 一夜间,兖州军几乎是瞬间消失。 张合等人只追到乐进、李通殿后部队。 曹操于中途又设下几场伏击,使得张合等人更是被滞缓了行军速度。 陈留,自从接到许县告急的急报后,守将赵俨就下令闭城备战,周围的乡民百姓也大都被迁徙开。 “北面有烟尘,是自己人!”一个都伯喊道。 赵俨看去,果然是己方的兵卒,但是他又暗中警惕起来,有两股冀州军深入汝南陈国,光看旌旗是不能判断敌我的。 “将军快看,左翼有兵马出现!”那个都伯再次喊道。 赵俨看去,果然,一股骑兵冲出,攻击那些步卒的侧翼。 “要不要出城相迎?”副将问道。 “不得轻易出城!”赵俨坚决道。 “将军。城南又来了一股兵卒!”都伯再次禀报道。 赵俨吃了一惊,转身来到南边城墙观察,果然,又一股步卒远远开赴而来。 原野上,曹昂、夏侯惇两人不住地收拢兵卒,他们让兵卒摆出圆阵徐徐向陈留城前进。 “嗖!嗖!”一箭雨袭至,两千多乌桓突骑围绕着兖州军射箭。 张辽有些着急。他想不到兖州军撤得那么快,而且兖州军的圆阵就像刺猬,这里地势又开阔。除非拼死力战,否则很难咬进去。 “退到百步外列队!”张辽喝令道。 立即,乌桓突骑一齐退到百步外。 他们紧盯着兖州军,像一头饿狼,随时准备扑击撕咬。 “贼兵是想趁我进城时攻击,子修,待会你小心些!”夏侯惇吩咐道。 “赵将军。快开城门接应!”夏侯惇喊道。 赵俨一下就认出夏侯惇,赶紧让兵卒准备接应。 “报。城后又开来一支兖州兵,看旗号应当是夏侯所部!”斥候跑到张辽面前禀报道。 张辽长叹一声,现在三方兵马互相接应,自己就是由三头六臂也截不下,只得吩咐军士选择高地驻扎下来。 兖州军一部兵马开赴陈留后,陆续又有几部兵马开赴,在赵俨夏侯惇接应下,都顺利进了陈留城,其中包括曹操本部主力。 于官渡得知许县沦陷的消息。兖州军另一部人马也改变方向。放弃官渡,直接退守陈留。 如此。除去路途中走散打散地兵马,驻守陈留地兖州军就达到了五万之多。也是曹操最后地家底。 另一方面,除去驻守白马、官渡、濮阳等地地兵马,张合、沮授、张绣、纪灵、高览、朱灵、袁买等各部兵马。 共计十三万也开赴陈留城外,此外还有收拢回来,为数两万的乌桓骑兵,和八千臧霸张燕追击夏侯尚而来地游击兵。 固守和围城,曹袁两家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 帅八千精骑追杀曹军两百里折回,高览帅一万八千步骑进入洛阳,同时,虎牢关已经被袁军重重包围。 曹洪、李通、夏侯尚听说丢了汜水关和洛阳,帅军撤退颍东。知道虎牢关孤城守不住,在没有请示曹操的情况下,弃关而逃。 文丑和高览进入洛阳,袁军声势更加浩大,许昌文武百官公卿贵胄无不变色。 汉献帝和伏皇后,一日之间下了几道旨意,催促袁熙有什么要求赶紧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曹操欺君罔上,祸国殃民,煽动刀兵袭扰黎民。剑履上殿,参拜不名,宫内宫外培植党羽,滥杀大臣把持朝政,欺凌朕舆。袁氏一门忠烈,世代将相,临淄候又是大汉驸马,皇亲国戚,望爱卿莫忘国恩,诛杀曹操以及一杆奸党,不得有误。钦赐。” 五天后,袁熙本军从许县开播到陈留,也加入了围城之役。大帐中,随军出征的文武多大聚集在此,商讨着攻城方案。 “主公,汝南各地派人来,送上印信表示归附我军。”贾诩禀报道。 “陈国、梁国两地也望风归附。”臧霸禀报道。 “兖州济阴、东郡、山阳等郡也归附我军!”沮授说道。 “好啊,那曹操不久,就只剩下陈留一个孤城了么!”文丑高兴道。 “主公这一招派遣死间,再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高明,实在是高明,孙武所谓的神不过如此!”郭图赞道。 众人虽不齿他地溜须拍马,但郭图说的却是实情,能运用高智者做五间中的死间,这本来就很难想到,而且从河内奔袭许县更是一招妙棋。 “许子远立了大功呀!”郭图不无酸意道。 “蒙大将军信赖,在下哪敢居功。”许攸笑道。 “诸位不可大意,曹操现在是受伤地猛兽,随时都有决死反扑的可能。而且你们也看到了,陈留城墙宽厚,曹操他们又防守得严密,不是那么好拿下的。”袁熙沉声道。 “大将军说的对,而且兖州豫州各地不过是看我军势大才望风归附,若是我军战败,他们会立即重新归附曹操。”沮授说道。 比如说乌克兰最近的局势就是如此,人们服从于势而不是感恩于什么。正义的前提是,首先取得胜利,其次才能正义。 “围他两三月,看兖州人还有无粮草作战!”文丑说道。 “在下也不知陈留有多少粮草囤积,不过之前官渡的粮草大多是陈留供给,恐怕还真有不少存粮。”许攸提醒道。 “兵法云,十则围之,我军仅是曹操军三倍多,所以围城要严密,不能让他反扑!”袁熙说道。 “已经在城外三面挖掘沟壕,只留出中间一段可通车马,相信他们是不能突围了。”张合说道。 “全力打造器械,将陈留南面的城墙挖通,在西面开始堆土城丘,能用上的攻城法子全都上!”袁熙吩咐道。 “喏!”众人纷纷领命。 第301章 胁迫 一众武将下去准备后。 沮授不无担忧道:“攻城实在是下下之策。我军的伤亡也会为之不小。” “所以主公想出攻心之法,那就是将他们地家眷送还,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郭图笑道。 “嗯,郭图,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一定将消息大肆宣扬,使他们下层兵将知道。许县那里还有家眷等着他们。”袁熙说道。 他打算利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对付周瑜那一招,不过还需要筹划一下。 “大将军,您打算怎么处置曹操地家眷,臣听说曹家地女眷都在大将军营中。”崔琰问道。 顿了顿后,他接着再劝道:“臣闻……” “好了,好了,诸位下去部署军务,我累了。”袁熙打断崔琰的话,他知道崔琰无非是要说仁人君子那一套。 “大将军!”崔琰着急得站起身。 “好了,崔先生,您没有听到大将军说的吗,此事全交给我处置。大将军行军多时也累了。您实在不该再打扰了!”郭图冷冷道。 袁熙见崔琰还想说,赶紧进了里间。崔琰这人劝谏起来可是没完没了。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王珪一样死心眼,乃至后来,大晋一统后,宣武帝袁熙被这崔琰整的好郁闷。 陈留城上。 此时,兖州军不少兵将,都看着眼前令人惊讶一幕。 只见冀州兵押解着,三百多号男女老幼到城下。 “你们听着,这是你们许县的家小,大将军宅心仁厚,特意将其归还诸位将军!”下面大嗓门的兵卒喊道。 “大将军敬佩你们,两军交战也不为难你们家小!”再十几个兵卒齐声喊道。 这一幕很多兵将看到了,包括曹操等人也是匆匆赶到城墙上。 曹操脸色铁青,这一招还真是夺取了三军之“气”,使他们未战便先泄了士气。 “好狠的一招。”程昱喃喃道。 “主公。万不可将他们接上来!” 李通、于禁等人也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因为下面就有他们的父母妻小。 当年曹操把众人家眷都迁到许都,如今却成了负累,五代十国时朱温也这样做过,所以晋王李存勖一攻克大梁,梁国就投降了。 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可是,仲德。你地母亲也在下面啊!”曹操颤声道。 程昱咬咬牙,坚决道:“不能坏了军心!” “你们家小很平安,大将军没有亏待他们。”冀州军接着再喊一阵。 郭图在兵卒的护卫下,策马到了城下,远远地大声喊道:“曹孟德,荀文若让我转告你,说对不住你了,没有能保住许县和你家小。但他要为汉室尽忠,所以在陛下劝说下归降了大将军了。” 此言一出,城上皆是哗然。 见军心不稳,曹仁取弓抬手就是一箭。 “噔!”箭支钉在盾牌上,吓得郭图一哆嗦。 旁边举盾地文丑撇撇嘴,冷哼道。“放心,伤不到你!” 郭图冷哼一声,大声道:“曹孟德你放心,两位公子给送去邺城保护起来,而你的女儿就在大将军帐中,大将军会代为照料地,哈哈!” “哈哈!”文丑跟一众冀州兵放声,气得曹操脸色又青又白。 “撤啊!”文丑大喝一声,冀州兵全数退开,只剩下三百多男女老幼。 这下反倒是李通、李典和乐进于禁几人尴尬了。 自己的家小就在下面,是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曹操极力克制住怒火,反问道:“诸位还等什么,还不快开城接人!” “主公,使不得呀!”程昱劝道。 曹操摆摆手无奈说道,“此招一出我军士气就懈了一阵,不将人接来将士们更加心寒。” 见众人犹豫,曹操强笑道:“田单以即墨一城尚且可以复国,陈留城坚粮足,又有几万将士同心戮力,我等有何好怕地,开门。” 程昱无奈,只得让李通等人开城门接人。 袁军四月初进军兖州,先期交战一月,官渡相持近一月,到这时已经是六月初,正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候。 冀州军围城围得紧,兖州军守城也守得紧,双方吸取先前教训,对防备夜袭偷袭十分地谨慎,所以除了一些发石机强弩攻击,基本很少交战。 袁熙带着许褚还有郭图几个随从来到城西,这里的冀州军兵卒跟周围征发来的民夫。 他们冒着天上骄阳正在堆土成丘。在马均的主持下。井栏、投石车也组装完毕,冀州军弓弩手开始对墙头压制性射箭,投石车则负责清理城楼和箭跺后地守城器械。 “还有多久可以填到城下?”袁熙向负责填土的朱灵问道。 “回大将军地话,如果再给末将两万的人手,估计还要十五天。”朱灵答道。 “再给你两万还要半月?”袁熙问道。 “呃,这个越是接近城墙,兖州兵的威胁越大。不得不派盾牌手和弓弩手掩护。”朱灵小心解释道。 “除非张燕他们能从梁国陈国征发来民夫,否则人手也没有增添了,但你还是要半月内填好!”袁熙吩咐道。 “喏!”朱灵领命道。 “南面坑道挖得怎么样?”袁熙问道。 “兖州军在城墙厚掘开一道沟壕。挖进去的地道都立即被发现。”刘植答道。 “哼,发石机日夜不停地轰击,打到城中也无妨,总之要搅得曹操不得安宁!”袁熙吩咐道。 “主公,你看!”郭图指着远处城墙,“那几个身影是不是曹操跟他的几个心腹。” “他还真敢冒着矢石来窥看我军堆土,好胆。”袁熙冷笑道。 郭图眼珠子一转,在袁熙身旁耳语道:“如不请出卞夫人和曹宪那几个女眷让曹操瞧瞧。” “去请来!”袁熙点点头。 郭图得令,立即带人回营。一会后两辆马车直接开到土丘上,曹宪、卞夫人、环夫人、杜夫人、秦夫人、尹夫人、以及夏侯惇的女儿夏侯薇,几个莺燕美人被赶下马车。 袁熙不禁感叹。曹操也是一个本色之人,也算是同道中人,尹夫人确实是个美人,使得曹操连昔日老上司家中的遗孀也不放过。 几个女眷不知道郭图将他们带来干什么,但一会后卞夫人了然道:“大将军怕是白费心机了,曹将军不是那种因儿女私情而费公之人。” “哈哈,夫人这就不知道了,所谓卑而骄之,怒而挠之。曹操是那种心怀雄图霸业之人,他不会为了夫人而弃械投降,但要使他忿怒却不无可能。我要的就是他因怒而作出错误地抉择。”袁熙淡淡说道。 说着。袁熙走上前,在卞夫人几人惊呼声中将曹操女儿曹宪抱上绝影。然后自己也跃上战马从后面抱住她,开始策马前行。 见自家主公如此做派,朱灵无奈地走开几步,没办法,总不能拦着。 郭图则笑道:“昔日楚霸王征战有虞美人相陪。高皇帝征战有戚夫人相陪,今日大将军征讨中原也有美人相陪,定会传为佳话。” 搂着怀中温香软玉,袁熙淡笑不语,传世佳话?不是一世骂名就不错了!自从入伍从军,手上就开始沾满鲜血,有敌方兵卒的,也有士民百姓的,更有边关异族地。 纵兵抢掠地事情有过,坑杀俘虏的也有过,屠戮乌桓牧民地更是他下的命令。 权力是对孪生兄弟,权力越大就越大,只要有滔天地大权,即便干下多少罪恶,也没有人敢指手画脚。 而只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即便种种罪恶,袁熙何尝不会是另一个唐太宗。 袁熙没有发觉,自己终于成长为冷血的霸主,为了达到胜利,不放弃一切打击对手地手段,哪怕是对像淳于琼、审配、许攸那样的自己人,甚至自己的兄弟也一同算计。 袁熙脑中冒出一个词,于是对郭图小声吩咐一番。 而郭图也是机灵,立即对许褚等近卫安排。 一会后,土丘上地冀州兵传出一阵阵呼喝声。 “曹操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尹夫人几个少妇哪里被人这么作践过,但他们有太多的牵绊,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一起相拥而泣。 曹宪更是娇躯僵直,羞愤难当,但是她还算坚强,并未哭哭啼啼。 袁熙大感畅快,策马来回移动,双手紧紧环住曹宪,在她耳边说道:“曹美人,记得我说的,只要你在一日,那两兄弟就会平安无事。” 听着这如紧箍的枷锁,曹宪没有说话,但两行清泪沾湿了脸颊。 “曹操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着这阵讥讽的叫骂,城墙上的兖州兵神色古怪,几个外姓将领亦是表情不自然。 而曹氏将领各个忿恨不已,恨不能冲过去将袁熙等人劈了。 三百步不到的距离,曹操等人看到只是个大体的轮廓,但女子的衣衫自是不同,还是能确定个大概。 看着远处那一骑上男女的轮廓,曹操脸色青到了极点,他地手紧扣住刀柄,喝道:“给我射箭!” “丞相大人,三百步距离。”一个都伯提醒道。 “嗤!”“咕噜!”血光四溅,那个都伯地人头滚落到地上,惊得众人冒出冷汗。 他们看着曹操不敢出声。 过了会,曹操回过神,沉声道:“是我一时激愤,错杀了……” 说着曹操吩咐道:“将他好好收殓。” 看着这一幕,荀攸、程昱和董昭暗感不妙,曹操已经被激忿,变成一头随时撕咬扑击的野兽。而野兽地疯狂虽然可怕,但野蛮的疯狂哪能抵挡住冷静地智慧。 第302章 战书 “轰隆”一声巨响后,三丈宽的一段城墙,开始坍塌下来。 “快,快,将栅栏和箩筐抬上来!”乐进朝着兵卒呼喝道。 “嗖!嗖!嗖!”兖州兵冒着一阵阵箭雨,将装满泥土的箩筐,还有栅栏填上,彻底封死了缺口。 “轰!轰!”石打到城墙和栅栏,但始终没能撼动。 满宠率部驻守城头,冀州军这样的小范围进攻已经多次,守兵采用荀攸等人的法子,用装满土块的箩筐和栅栏填补城墙坍塌空缺,所以虽然情势不时地危急,但城墙依然稳固。 “将军,冀州人又被咱们打退啦!”一个面容憨厚的百人将咧嘴笑道。 “啊,是呀!”满宠有些漠然,同时为手下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担忧。 因为城中的情况他知道,冀州军的优势他也了解,这场大战最可能的结果是曹操军覆灭,而冀州军也伤亡惨重。 “满将军,丞相大人让您去府衙议事!”传令兵禀报道。 满宠答应一声,将防务交给部将,自己带着几个亲兵下了城墙。 满宠策马跑在城中,他看着四周萧条的街巷,如今已经没有几户闭门的人家,而兖州兵正在拆一些房屋的木板砖石。没有办法,因为战事吃紧兖州兵不得不加固城防。 满宠不得不小心策马前行,因为街巷中已经被挖开许多沟壕,这些沟壕将作为阻挡冀州军的最后屏障。看到这,满宠心中生出一股悲凉。穷途末路不过如此,一旦被围,城中的人难免会生出,一股子压抑地负面情绪。 满宠将战马交给府衙前兵卒看管,他进到了府衙的议事大堂。 这时,兖州高层将领文吏都在,想必是商议城防的问题,或是曹操有什么大决定。 “主公,诸位大人!”满宠施礼道。 “伯宁,南面城墙怎么样了?”曹操问道。 “坍塌的城段已经补上,冀州军没有能得逞。”满宠如实答道。 曹操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公仁啊,你一直都是负责陈留防务,给大伙说说,如今城中的情况。” “是!”董昭占了起来,“经过清点。我军五万多人,但除去伤兵跟老弱,其实只有四万能战的兵卒。本来陈留是囤积有一批粮秣辎重,但前段日子两军大战。前方的粮秣大大多是从陈留运去,所以城中的存粮实则不多,最多只够用两个月。而各项防务已经布置妥当。只要有多少粮秣,就能守住多久!” 曹操感到事情棘手,眉头紧皱,问道,“子孝,你说说城外的情况。” 曹仁站起身,指着地上的一堆泥土堆成地图模型,介绍道,“如今冀州军在城北城东,挖沟阻断我军出城,而在城东推土山,在城南挖坑道。如今他们重兵布防在,城东的土丘处上,试图从这里攻进城中。” “也就是说,即便冀州军围而不攻。我军最多也只能守住两个月?”夏侯惇问道。 “恐怕是如此。”董昭不无沮丧道。 “那还守什么守。不如拼死一战,或许突围到沛国去。那里都是咱们的地盘,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也说不定。”夏侯惇急道。 “冀州军势大,强行决战,只能是九死一生。”荀攸反对道,他客观分析后得出结论。 “那荀军师你说。两个月后咱们如何,那时再突围吗?”夏侯惇反问道。 荀攸一时答不出,此时曹操军极端困窘,只剩下陈留一座孤城,任凭荀攸再高智,也不能凭空变出粮食出来,他也是人不是神。 “可将城中百姓放出,减少粮秣的压力。”荀攸建议道。 “不行!”董昭立即反对道,“先不说百姓反对,就是放他们出去,难保冀州军不趁机攻城,而且城外被冀州军困住,他们或者根本不给百姓放行。” 程昱长叹一声,说道:“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拼死突围,要么冒着九死一生地危险决战,将大军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城中缺粮不能持久,不如乘现在军心还算稳定,与冀州军决一死战,虽不能全胜,总比坐以待毙的强!”夏侯惇赞同道。 “依托城池还可以给予冀州大将损伤,而出城决战我军毫无优势!”荀攸反驳道。 “你的想法我了解,但是公达你想过没有,如果两月后粮尽,那时军心浮散,就是想突围或决战也不可能。”程昱说道。 两方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但是争执地实质就是兖州军的困窘问题。 曹操听得头痛,这是他平生来最危急的一战。胜,则有翻身地可能,败,就注定走到末路。他也很纠结,不过他没有退路了。 而且凭借他对袁熙的了解,袁熙也不会给他退路的,这小子比他爹袁绍很辣。 “我已决定!”曹操沉声道,“决战,胜则反击,败则伺机突围!违令者斩!” 荀攸想劝,但是他知道曹操已经十分偏向于决战,这也是袁熙攻心之计的效果,是袁熙郭图扰乱曹操的判断,使他倾向于孤注一掷。 “仲德,你去下战书,约定三日后城北决战,让冀州军让开北面道路!”曹操吩咐道。 “喏!”程昱领命道。 冀州军大营。 程昱在袁熙近卫的带领下,来到冀州军主帅大帐。 听说曹操派人来下战书,袁熙不由一乐,于是也将一众文武都召来议事。 从刚进到冀州军大营,程昱就暗自心惊,因为营中兵卒士气饱满,兵甲鲜明,而且营中防务和兵卒队伍井然有序,实在是一支百战精兵! 进到袁熙大帐,更让程昱近距离看到冀州一众文武,看得程昱不住感叹,智者所谓观其外知其内,他感叹袁熙手下个个气度不凡。 “大将军,在下东郡人程昱。特奉我家曹丞相之命,前来下战书!”程昱不卑不亢道。 袁熙接过战书,看了一遍后说道:“我也不多说,曹操要战,我便战!让他洗干净脖子!” 说完拿起毛笔在战书背面,用这时还未盛行的行楷写了个“战”字。 “大将军果然好气魄,那三天后,两军阵前见!”程昱取回战书。 “等等!”郭嘉叫住了程昱,问道:“仲德先生,令堂身体还好,将她带来陈留多有得罪。不过大将军是一番好心,了却你们的挂念。” 程昱神色一紧,淡淡道:“家母还算健朗,说起来,还要多谢大将军之恩呢。” “呵呵,举手之劳而已,客气了。”袁熙也淡淡笑道:“不过兵荒马乱地。我能护卫他们一时的周全,可不能保证每次都如此。” 程昱脸色煞白,他点点头说道,“程某知道了。但还要劝大将军一句,要以仁孝治世,凡事不能做得太绝。否则就像先秦,虽然强盛一时,但终究落得个惨淡的收场。” 确实袁熙后来扩张太快,有点消化不良,差点走上前秦符坚的老路。 “多谢程先生提醒,不过此乃乱世,仁义还是交给曹操去做,在下要以霸道平天下。”袁熙一半反驳一半讽刺道。 “呵呵,大将军果然是大汉才子,程某说不过你。”程昱苦笑道,说罢正要离开。 “程先生等等!”袁熙叫住转身想走的程昱,“曹操对我有杀父之仇,但在下念在两家先前地交情,代为照料几位夫人那么久。也腻了。现欲归还几位夫人,还请程先生带走。” 程昱瞳孔一缩。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 “哈哈!”帐中响起一片笑骂声,特别是颜良文丑和昌豯几个老粗。笑地特别刺耳。 “得了,得了!”袁熙喝止了众人的笑骂,“虽然曹操被逼出来决战,但是他还有好几万人,拼死一搏下,转败为胜也不无可能,我等不得不防他们地诡计。” 有时我在想袁熙是像李世民呢还是杨广呢,还是介于两者之间?也许都有! 沮授点点头,说道,“还好大将军没有被眼前优势所麻痹,决战之事要十分谨慎,各种结果都要防备,还要布置战后的行动。” “如今他们都被困在城中,城北是咱们控制地地方,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颜良问道。 郭嘉笑了笑,分析道,“曹操变成凶恶地穷寇,他要取胜只有兵行险招,而在这种劣势下能玩出的伎俩可以猜想,就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第303章 背水 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决定历史的时刻往往很短暂,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一瞬。 今天过后,历史就会有重大地转折,是袁家占据中原,还是曹家反败为胜,就在这一战中见分晓!曹操能否再现历史奇迹,那就全凭天意了,不过有袁熙的乱入,不好说了。 “咚!咚!咚!”一阵长鼓过后,兖州兵从北门陆续开出,而城北的冀州军还未出营,礼让似得给兖州军先选择阵地。 陈留北面就是鸿沟水支流,一大片平坦的原野正是大军团决战的好场所。 这也是袁熙和几位谋士预定的战场。 四万兖州兵开赴出城,殿后地四千兖州兵还做了个奇怪的举动。 “快拆开!”乐进喝令道。 “叮铛!咣当!”一队队兖州兵开到四个城门前,最后的上百兖州兵手持斧头铁锤,他们砍断了吊桥地铁链绳索。 “拉开,拉开!”乐进再喝令道。 几匹战马牵着线,将吊桥给拖出来,再有几个兵卒铺上柴草和油料。 “巴扎!巴嘎!”吊桥被点燃,冒出一股股黑烟,出城的兖州兵都看到了升起的烟尘。 他们知道,不取胜是回不到城中去了,除非他们长出翅膀。 满宠、董昭两人就在城头上目送他们出征,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兖州军一动,冀州军也跟着从城东大营出动,十万步卒,一万四千多骑军,还有两万的乌桓骑兵都开赴城北。 除去乌桓骑兵不计,冀州军人数是兖州军两倍多,但在战场上,数量并不代表胜负,更重要的是随机应变和临机决断,大凡决战多是如此,官渡也罢,赤壁也罢,夷陵也罢。 兖州军帅先到达站场,抢占有利地形,曹操等人让兵卒背水列阵!而且排的是方阵。 所谓方阵,其精要就是“薄中厚方”,乃孙膑“十阵”之首。 它阵间容阵,有若干个小阵组成大方阵。各小阵间又可以配合攻击或防守,指挥位置就在大阵中后部。 “薄中厚方”顾名思义就是中间兵力稍少,而四周兵力多,如此一旦展开可以虚张声势,四周兵力强有可便于破敌,只要将领指挥得当,兵卒行动迅速,是个攻防兼备的阵型。 曹操跟程昱、荀攸两个谋士立于车台之上,他们在阵中指挥。曹仁、曹昂带领最后一千骑,和五千豫州精兵做阵眼的护卫。 夏侯惇。夏侯尚分别率部,做左前曲和右前曲。李典、李通分别作左后曲和右后曲。 于禁、乐进两人配合,做最重要地中前曲。曹洪、张济则是左右两部机动。 “看来袁熙也急于决战呐,他也是耗不起啊,那就来。”曹操冷冷说道。 “只是奇怪他们既然知道城北有鸿沟水。为何还让我军在此从容列阵。”程昱回首远处的流水,水势没有变化,上游没有蓄水。 “不到万不得已,背水列阵乃兵家大忌。不是训练有素地兵卒,加上意志坚决地将领,如此布阵。只能是死路一条,冀州军总不能抢先背水列阵。”荀攸说道。 “成败在此一举,且看看袁熙是如何列阵!”曹操反倒淡然了说道。 众人看去,只见十多万冀州军声势浩大,但是各部之间行动迅速丝毫不见混乱。 不一会,冀州军的阵势也摆好。 “是萁型阵!”荀攸惊呼道。 所谓“萁型阵”并不在孙膑“十阵”之列,而是前向雁行阵地一种变形,其中间可以看做一个锥形阵,而两翼是几个纵向小方阵,是个十足的进攻阵型。 “只要冀州军主动攻击我等。背后靠水。兵卒们只能死战!”曹昂语气有些激动。 曹仁直皱眉,忧虑说道。“袁熙等人不会犯那么大地错误。肯定是另有所图。” 冀州军由沮授、逢纪、司马懿、韩猛、袁买、赵睿几人留守各处大营。 左右两翼的纵向小方阵都是步卒,由张合、朱灵、纪灵、高览四人统领。 左右小方阵后则是各七千骑军。由张辽、赵云、太史慈、张绣统领。 颜良文丑和段匹磾、乌桑、柯必力三个,率两万乌桓骑兵做中间的锥形阵。 臧霸、蒋奇两个则各率一部步卒,在阵眼后压阵。乌桓骑兵后就是阵眼,有糜维地丹阳兵,许褚祝公道的近卫拱护。 “曹操好算计,果真是背水列阵,那么老套的伎俩,四百年前韩信就用过。”郭嘉笑着挥动羽扇,一派潇洒的军师模样。 “再不起眼地阵型,只要运用得当,也会化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贾诩淡淡道。他跟郭嘉是两种性格的人,一个放浪一个收敛。 “主公还不回来?”贾诩皱眉道。 郭嘉笑着做到高台的一张胡椅上,“还不是郭图那厮怂恿公子去叫阵,引诱曹操攻过来。” “也该开始了!”贾诩淡淡说道。 两军阵前开出一队百多人地骑兵,这些骑兵个个身手矫健,骑术精湛,他们策马跑到兖州军阵前两百步才停下,然后左右两边分开。 紧接着后面又有三骑跑出来,令兖州军前曲中曲惊呼一片。 袁熙骑在绝影上,同乘一骑的还有个美丽华贵的美少女,正是曹宪。而跟在袁熙旁边地自然就是许褚、祝公道两个近卫。 “曹操,我家大将军问你敢不敢出来答话!”许褚扯开大嗓门喊道。 兖州军阵中了无声响,不过无数道目光直看向阵眼的曹操,看他如何应对。 曹操脸色铁青,双手青筋暴起,一双眸子泛红,正要发火。 “主公不可动怒,否则正中了袁熙的圈套!”程昱大声喝道。 “袁熙小儿好无耻,三番两次羞辱于我!欺人太甚!”曹操大怒道。 一众人心中也是愤恨到极点,但是曹操没有敢出阵答话,又让他们泄气,曹操终究不是那个会说“分我一杯肉羹”的无赖。 “父亲,我去!”曹昂大喊一声,然后策马出列奔阵前而去。 众人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见对方来人,袁熙双手环过曹宪纤腰,然后抓住缰绳,两人的身体紧贴,袁熙虽然披有铠甲,但还是能感觉到怀中玉人的柔软。 而鼻中吸到幽香,还有在这万军之中的亲密。更让袁熙感觉到异样地兴奋。 “袁熙!”曹昂策马出阵后冷冷道。 “曹昂!”袁熙叹道。 多年未见,少年时代的至交发小,如今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 当年洛阳“醉仙楼”中一起杀敌立功地约定仿佛历历在目,但时过境迁,两家为了各自地野心,为了各自的霸业站到了对立面,终于演变成今天这个不死不休地死局。 如同大唐双龙传中的李世民和寇仲徐子陵所面对的一样。 “子修,告诉父亲,弟弟们性命无忧,希望他了解女儿的苦处。”曹宪悲戚说着。 泪珠再也抑制不住流淌出来,颤声说道,“让父亲以大业为重,让他莫要以家小而分心……只要女儿有一口气在,就会让弟弟们平安。” “妹妹,我会告诉父亲地!”曹昂咬牙道,曹宪美眸中一许欣慰夹杂在清泪中流出。 “真是感人至深呢!”袁熙冷冷道。 “子修,你也转告曹操,我父亲的血海深仇,非他和史涣地首级不能祭奠,中原是我的。这些美人也是我的!哈哈!” 说罢袁熙纵声大笑,抱着曹宪纵马跑回本阵,许褚祝公道和虎卫紧紧跟在后面。 “阿瞒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冀州军前曲兵卒齐声呼喊,一阵阵叫喊锤击着曹操和曹氏将领的心头。 耍够了的袁熙,策马回到阵眼高台下。 贾诩无奈摇头不语,郭嘉则是投去一个坏笑,而郭图更是拍掌赞叹。 “大将军这出激将,计可谓是不着痕迹,即便曹操他们明知是计,也不得不震怒,一旦震怒又会陷入主公地陷阱之中,好阳谋啊。”郭图眼珠子一转。说道:“这出可称为三气曹操。定会成为兵家诱敌经典啊,妙啊。” “这可都是你想出来的,若是成为传颂的经典。你自然也是青史留名,不过不知是否留的骂名,那就不好说了。”袁熙笑骂道。 “只要助主公达成不世大业。留下骂名又如何!”郭图认真道。 “好啦,兖州军似乎又动静了!”郭嘉指着远处说道。 果然,兖州军前曲稍稍有了变动,左右两部地小方阵开始插进前曲后面,使前曲变得更加厚实。 但是,一刻钟过去,冀州军没有动作,兖州军也是站立原地,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兖州军阵眼,程昱荀攸和曹操正在激烈讨论。 “冀州军显然不敢攻过来,怕我军背水而决死一战,他是想耗死咱们。”程昱指着远处陈留城说道:“我军贵在断绝后路而激励起士气,如果再耗下去士气就会消减,到了一两个时辰后,破釜沉舟的效果全然没有了!” “进攻,攻他哪里?”曹操问道。 “可先让前曲进攻一阵,再退回来引诱他们来攻击。”荀攸建议道。 “主公看到没有,他们锥形阵是乌桓骑兵!”程昱突然指向对面萁型阵中心,笃定道,“袁熙居然放乌桓骑兵在中间,定是想让他们消耗我军,就如上次围击吕布一样!” “那又如何?”曹操疑惑道:“乌桓兵只是一时归附袁熙,等他们羽翼丰满,就会脱离袁熙的控制,所以即便消耗完乌桓骑兵,袁熙也不会心痛,他就是抱着这个心理,换取了我地七千精骑!怎么有什么问题?” “主公。此一时彼一时!”程昱神色有些激动,继续分析道,“那次是原野空旷处的骑战,乌桓兵被击溃了就四处奔逃,但是这是战阵,乌桓兵溃退了就有可能冲击他的本阵!” 曹操一拍手,赞叹道,“秒啊,古今历次决战中,败战往往是从阵型混乱开始,想不到袁熙小儿自认聪明,反而是出了一记昏招。” “难怪,他们并未指挥过两军大战阵的决战,不像主公跟皇甫将军他们剿灭过大部的黄巾。”程昱说道。那个时候的交战可是十几万、几十万人的大战阵,声势比现在浩大得多。 “虽然是个弱点,但袁熙等人未必会犯如此过错,说不定是阴谋。”荀攸说道。 “即便是阴谋,也不得不闯一闯,我军实在不能不进攻!胜则生,败则死。”曹操坚决道,殊不知他的心境已经没有先前的平静。 “让左右两翼抵挡住他们左右两翼,中间挡住乌桓骑兵,再出精兵将他们击溃、逼退!”程昱建议道。 “传令,进攻!”曹操喝令道。 程昱答应一声,挥动小旗让传令兵指挥兵马调动。 战鼓声擂起,兖州军左右前曲缓缓移动,很快双方左右两翼开始小范围接战。 “杀!”一阵阵整齐的呼喝,双方兵卒们结成地阵列相对着攻杀,除了比拼双方地兵甲,还比拼双方兵卒的体能战技,更重要地是指挥和杀敌意志! “主公,兖州军中部也开始攻上来了!”贾诩说道。 袁熙抱着曹宪策马上另一张高台,幽幽说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传令乌桓骑兵出击!”郭嘉下令道。 战鼓声擂起,旌旗挥动,两万的乌桓骑兵开始纵马进攻。 “杀!”颜良、文丑和三个外族将领,率领乌桓骑兵冲击,他们先是射出一阵箭雨,等两轮射完也就冲到兖州兵跟前。 “嗖嗖嗖!”兖州兵冒着箭雨,付出不小伤亡后,终于冲到乌桓骑兵跟前。 “唰!”盾牌起后,一根根长矛抬起,兖州军地方阵顿时像刺猬一样。 “啊!呀!”冲向一根根长矛,任凭谁都害怕,稍稍停不住的乌桓兵,就撞上了锋利的长矛。而骑兵在近身白刃战中,一旦被滞缓了冲击力,就毫无优势可言。 “射箭!”于禁喝令道。 “嗖嗖!”兖州军后排密集的箭雨射出,打在乌桓骑兵队列中,一刻钟后,双方已经胶着在一起展开白刃战。 前面说过,锥形阵攻击力非凡,但要求也极高,要前锋尖锐、两翼锋利。 乌桓骑兵没有经过几次操练,匆匆忙组成的锥形阵哪能尖锐和锋利。 孙膑在提起此阵时就警告过:“卑之若剑,末不锐则不入,刃不薄不剖,本不厚则不可列阵。” 再两刻钟,乌桓骑兵冲锋受阻伤亡惨重,那只有一个字---“撤”。 左右两边都是双方交战的小方阵,冲突不过去,那自然只有一个方向----身后! 第304章 口袋 乌桓骑兵的进攻受阻,一时间跟兖州军前曲胶着在一起,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弓弩!放!”于禁一阵阵呼喝,让后排赶上的弓弩手补位射箭。 “长戟,出击!”乐进大喝一声,带着长戟兵冲上前去,不愧是拼命三郎。 长戟是枪跟戈结合体,主要攻击方式是刺杀,但也有戈的功能----“钩杀”! “杀啊!”失去冲击力,骑兵被攻击的范围就大了起来,不仅是马上的骑手,就连战马也是容易被攻击的薄弱点。 “嗤!嗤!”长戟挥出,钩住了马腿,再用力钩回来,锋利的戟刃将马腿钩断。 颜良、文丑极力收束兵马,他们虽勇,但终究不能抵消,乌桓兵缺乏操练跟兵甲落后的不足,何况袁熙也没有打算装备他们,只要再几次冲杀,乌桓骑兵说不定就要崩溃。 “呜呜!”一阵短促的几不可闻的号角声响起,接着乌桓骑兵中喊起了一阵阵乌桓话,再接着乌桓兵调转马头,向中央纵马逃跑。 乌桓兵操练战阵可能不行,但是骑术绝对精湛,原地调转战马不过一会的事。后排的乌桓兵催促着前排的人,他们恨不得立即跑走,因为后面锋利的长矛长戟已经贴到后背。 “滴滴答!滴滴答!”乌桓骑兵兵败如山倒,已经形成一股溃败的激流,向阵中涌去。 顿时,周边四处激起一团团漫天的烟尘,使得乌桓骑兵逃得更快。 “追!追!”乐进大喝一声,带着部下冲上去。 曹仁跟曹昂那千骑跟豫州精兵,预先约定是跟随乐进所部的。前面一冲,他们也兴奋地,跟着乐进部追杀溃逃的乌桓骑兵。 按原计划,只要乌桓骑兵冲击阵眼,冀州军的大阵,立即就会失去指挥,那时,他们再掩杀过去的话,即可获胜!有可能! 曹军前曲全部移动,中军阵眼也不得不跟着移动,曹操等人也在宿卫的拱卫下。跟着曹仁曹昂部徐徐前进,毕竟不能脱离大军。 “不对呀,有问题,乌桓骑兵似乎败而不乱啊!”荀攸惊悚道。 “什么!”曹操也是急忙定眼看去,只见四周烟尘散开一些,冀州军的中军阵眼的旌旗已经不见。只有乌桓骑兵没命似的向南面狂跑。 “是被冲散了?”曹操疑惑中,带有几许惊喜。 “不好,是计!”荀攸急道,“他们是让乌桓兵引诱咱们向前,以偏离鸿沟水!” 听得荀攸分析后,曹操顿时惊得一身冷汗,向后看去,果然远离了鸿沟水,而前面乌桓兵冲过去后,南边一片坦途。 “旌旗!”程昱指向了右翼后面。那里竖起了冀州军地旌旗,战鼓声也擂动起来。 此时,袁熙带着近卫跟郭嘉等人,徐徐策马来到右翼后面。 其实,就在乌桓兵开始溃退,他们就已经移动。而乌桓兵要调转方向。 后部就变成前部,这些前部的乌桓兵拖动了预先准备的树枝,弄起漫天的灰尘。使兖州军阵眼看不到,冀州军这边地变化。 其实冀州军中军,跟阵眼处兵力最薄弱,旌旗是多,看起来十分厚实,但摆的是个小虚阵,除了近卫跟丹阳兵,根本就没有多少兵马。而船小好调头,又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结果一下就转移到右翼后面。 看着失措的曹军,袁熙冷笑道:“曹操等人果然被激愤起来,若是平时不难看出我等的计策,或者他们看出了有问题,被忿恨蒙蔽下。就孤注一掷地钻进来,就会丧失理智。” 听得袁熙的冷眼讽刺,曹宪身体不自然地僵直。她脸色煞白,不仅是初次经历这种血腥厮杀的战场。更多是为兖州军担心。 郭嘉笑了笑,跟贾诩指挥旌旗调度兵马。猎物钻进陷阱了,还要闭合上才行。 在郭嘉指挥下,左右两翼后面各七千骑奔出,张辽、张绣从左翼侧边,快速绕到兖州军中军后面,赵云、太史慈从右翼侧边包抄,两部骑兵迂回到兖州军中军后,堵住了缺口。 “开阵!”贾诩在骑兵出动的同时,也挥动旗帜,发出了行动传令。 冀州军重兵布置的左右两翼密阵开始分散,变成了小阵。 除去跟兖州军小方阵交战的外,中后部步卒方阵跟着压上去,跟着骑兵将兖州军围了起来。 于是,冀州十一万大军完成收阵,呈口袋状,将四万多兖州兵半包围住,只剩下南边留给兖州兵逃跑地缺口。 记得抗美援朝战场上,我们的彭大元帅,也是经常玩这种变化的口袋阵! “阵型不能乱,收拢回来!”曹操大声道。 “左右前曲收拢,变成密阵!”程昱也大声对传令兵下令道。 “后曲也变成密阵,防范后面冀州骑兵的攻击!”荀攸同时对另一部传令兵下令。 一时间,双方都忙于重新整顿阵型,冀州军的半包围已经形成,而兖州军也将大方阵缩成了密阵,以抗击冀州军四周的进攻。 “杀啊!”“出击,出击!”四处地小方阵都响起厮杀声,各小方阵轮番交战,各种长短兵器配合攻击,或攻或防,一时胶着在一起。 但可以预想,一旦持久,人数众多的冀州军肯定会占据优势。 再加上兖州军不再背水,其抵抗意志也不如先前强烈,此时,一旦有个细微的变故,都会影响战局!何况又陷入被包围的险境呢! 我划点水。 程昱(141年—220年),字仲德,兖州东郡东阿(今山东东阿)人,东汉后期至三国时期曹魏谋士、名臣、将领。 本名程立,因梦中在泰山捧日,更名程昱。初平三年(192年),被曹操征辟为寿张令,从此为其出谋献策、征战四方。 曹操征徐州时,程昱与荀彧留守后方,阻吕布、陈宫大军,保住三城,因功受封为东平相,屯于范县。 曹操将汉献帝迁往许都后,任命程昱为尚书,后又为东中郎将,领济阴太守,都督兖州事宜。讨平袁谭、袁尚后,拜为奋武将军,封安国亭侯。 而就是这程昱就是间接杀死袁绍的凶手,所以程昱的最终结局嘛,只能是被杀,没有被收降的可能,凭借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尿性,也不可能心胸宽广地放了程昱,不可能! 不然这次讨伐曹操的合法性理由,就少了一个,别忘了袁熙打的旗号是清君侧,还有一个就是替父报仇,这两个口号在古代还算勉强具有合法性,比如说曹操讨伐徐州替父报仇。 所以袁熙必须给自己人和天下人一个交代,所以程昱必须死。 第305章 击溃 陈留城南。 “噗!噗!”一阵挖土声响起,城外地沟壕被挖通。接着,一个个兖州兵窜了出来,他们猫着腰背着干柴,手持刀盾。 一个,两个,总共十几个坑道被挖通,八百多兖州精兵,通过这些坑道,潜行至冀州军南大营外围。 地道战后梁太祖朱温也十分擅长此道。 史涣持枪跟在兵卒中间,这是一次十分危险的任务,曹操分派给史涣完成此次任务,是对他无比的信任。而且曹操相信,既然史涣前次射杀了袁绍,那就是袁家的克星。 史涣快速跑上前,他们的目标就是地方营地,只要点起大火来就可以。 至于之后。不论烧不烧得着冀州军的营寨,能让他们乱起来就完成了任务。 “敌袭!”“敌袭!”南大营兵卒一阵呼喝,接着铜锣声响起,警戒。 “弓弩快上!”一批下层将领,吆喝着让兵卒攀上栅栏后。 “嗖嗖!”一阵羽箭射过,兖州兵立起盾牌抵挡,他们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只为将干柴扔到冀州军营地前。 “滴滴答!”一队骑兵在营地侧边冲刺而出,径直冲杀史涣等人。 “杀啊!莫要放跑了贼兵!”留守巡逻的五百多冀州骑兵纷纷喊杀着。 “快点火!”史涣大声喊道。 五个兖州兵燃起火种,就在他们想点燃干柴时,冀州骑兵中冲出一员大将。 “嗤!嗤!”长枪刺出点点冷芒。 瞬间,五个兖州兵被刺中了四个,剩下一个匆忙将火点起,但下一刻他也送了命。 “杀啊!”营中的冀州兵列队杀出。 “灭火,灭火!”将领们呼喝着,兵卒则用长枪长戟将干柴挑开,不让火势蔓延。 张合冷笑一声道,“军师料到你们会使阴招。想不到竟然是想放火扰乱我方军心。” 见来将是张合,史涣脸色惨白,吩咐一声让部下撤退,自己带着百多个兵卒殿后。 史涣自知凶多吉少,所以决定留下来挡住张合,让其他人回去报信,同时也算是还了,曹操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滴滴答!”又一队骑兵围上,兖州兵被截住。冀州军将偷袭的兖州兵全部围住。 史涣大叫一声冲上前,在张合的长枪划过之际,他蹲下身子。“嗖!”长枪刺出,直奔张合地马腹,射人先射马。 “铛!”张合经验老到,史涣一蹲下他就知道对方打地什么主意。 斜出枪尖弹开了史涣的一击。 “策!”张合纵马又攻回来,一记力道十足地横扫,长枪罩住了史涣全身。 “铛!”两杆长枪交击,史涣的力道本就不如张合,加上战马地冲击力,长枪一下被磕飞到一边去了。 “杀!”史涣怒喝一声抽出腰间环首刀,他知道自己被俘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只能拼死一战或能突围,如果不能,那就当死则死。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一名武将最终的荣耀和归宿,无非是早晚而已,如此又有何惧,那就战! 史涣左右移动。躲避着战马的冲击,他要伺机而动。或许只有一次机会,一击就要必杀! “哧溜溜!”战马在张合的操纵下,极为灵活地移动,回避着史涣的杀招。 而且张合枪尖始终罩住史涣。 “铛踉!”长枪攻击范围比环首刀远了不少,全身被罩住躲避不得,史涣不得挥刀磕挡,两柄兵器交击,但环首刀哪能抵挡大铁枪,史涣虎口发热,环首刀被挑飞。 “呵啊!”史涣奋起全身力气,双脚一蹬,扑向马背上的张合。 给那么不要命的对手缠住,张合也不会客气,双目紧紧锁定史涣跳起的轨迹,抬手送出,长枪如龙直捅出去。 “嗤!”长枪贯穿史涣胸膛,他呼喝一声吐血而亡,滚下战马。 “杀啊!”冀州兵喊杀声更加响亮,将出城偷袭的兖州兵团团围住。 两刻钟后,困兽之斗的兖州兵死伤殆尽,司马懿也从营中策马而出。 “司马军师,俘获了十多个,其余全部除去。”张合禀报道。 原来为了南营步兵安全,司马懿从大本营来到了张合的步兵营地协助。 司马懿点点头,看向张合问道:“张将军,其他处可有发现兖州兵出城?” “回军师,四面城墙都在咱们监视下,一有风吹草动骑兵就能赶到,他们玩这种偷袭地伎俩,根本无用。”张合自信答道。 司马懿看了看地上的干柴,叹道:“曹操好算计,想让我军营寨着火,以乱前方军心!” “现在怎么办?”一同出营的朱灵问道。 司马懿看向双方决战的北面,又看看相对地南面,吩咐道:“多带干柴到南门城门外堆起来焚烧,把狼粪也扔进去烧,将浓烟弄大些!” “军师好计!”张合会意道:“敌军在北面,中间隔着陈留城,只要咱们再南门外烧着烟火,那么在北面看起来就像陈留城着火一样!” “朱将军,你带人去通知主公,让主公他叫兵卒如此叫喊!”司马懿吩咐道。 “喏!”朱灵答应一声,带着一队骑兵冲向北面战场报信而去。 冀州军阵眼已经移动到,左翼袁买、韩猛所部后面。 高览、纪灵所部步卒,也渐渐围到北面,跟张辽、赵云等人的骑军稳住口袋底面。 一阵阵的进攻中,口袋三面渐渐,特别是北面步骑配合,攻击一阵猛过一阵。 摆在兖州军面前,只有南门地袋子口,而袋子口虽然诱人,但一从这里钻出,就很有可能是被包饺子,从而一泻千里的溃败。 “大将军。我部何时出击?”糜维跑到高台边问道。而带着乌桓兵逃跑的颜良文丑,也带着亲兵回到阵眼高台边待命。 袁熙坐在高台胡椅上,他左手紧抓着旁边曹宪的柔荑玉手,双眼眺望战阵中间的曹军。 “呵呵!稳住。不急。兖州军还未见败势,丹阳兵最后才上。”袁熙答道,丹阳兵跟近卫营可是最后的王牌,是一击毙命地撒手锏。 就在这时朱灵赶到,将兖州军袭营,还有司马懿的计策告诉袁熙等人。 “呵呵,曹操还真能玩出花样,在这种绝对劣势状况下,还想兵行险招!”袁熙冷笑道。 不一会。陈留方向冒出一缕黑烟,接着,黑烟越聚越弄,形成了一团团浓烟。 袁熙松开曹宪冰冷的玉手。笑问道:“曹美人,你认为曹操还有胜算吗?” 曹宪俏脸煞白,朱唇紧咬。身子不可抑止地轻微抖动,显然是为兖州军担忧到极点。 见司马懿约定好的战机已到,袁熙大喝一声:“传令,全军准备总攻!” “咚!咚!咚!”一阵长鼓擂起,冀州军稍稍收拢阵型。 这时的双方兵卒,都看到陈留方向地浓烟,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城南燃起地,而不是城中,不过这时候了没有望远镜。 在这种极端紧张的状况下,任凭谁都会将情况往坏地方面想,兖州兵都是一阵惊慌,如今没有背水。南面有一条康庄大道。陈留城又有被攻破焚烧的迹象。这一切都影响着兖州兵地抵抗意志,天平开始向冀州军倾斜! “威武!威武!”冀州军一阵阵激励士气的齐声呼喝。十万人的声势响彻整个战场。 见状。方阵中间地曹操等人脸色难看,本来应该是他们在冀州军营寨放火。可这一下变成了陈留城着火的样子,至少视觉上如此。 曹操坐镇于中军后方,看着己方的士兵大乱,一丝沧桑而略显无奈的笑容,淡淡的挂在了自己的嘴角之上,难言的心痛与苦涩在一瞬间,涌上了这位盖世枭雄的心头。 “哎,完了……完了|”曹操无可奈何,只得自言自语地嘀咕言道。 “主公,是战是撤,尽早决定!”荀攸急道。 一个战字,跟一个撤字,说起来轻巧,但决断起来谈何容易。 一旦撤离,那就是以大部兵马被歼为代价,撤出的不仅是陈留战场,还是整个中原。 战又谈何容易,连番中计,已经处于绝对劣势下的兖州军,能维持不败已经很艰难。 只要冀州军拖下去,到了晚上兖州军是有城回不了,粮食饮水也会用尽,原先背水一战,一战决胜地策略完全被袁熙等人打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还有诸位豪杰追随,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荀攸急劝道。 “主公!形势危急,还请主公速撤!”侍卫统领典韦打马而回,直奔在曹操身边,冲着其拱手焦急的谏言。 “哎,撤!”曹操微微地瞌上了双眸,沉寂了半晌,曹操紧咬牙关,几乎是用喉咙迸出这个字。 程昱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冀州军肯定在我军冲出一半后,截断南边的缺口,留下殿后地兵马,务必要拖住冀州军,否则先撤出的兵马,也将陷入被追击的危局之中。” 荀攸一咬牙,吩咐道:“夏侯将军为前锋,乐进、李典两位为侧翼,一定要盯住两侧冀州军攻势,掩护中军撤离!” 接着,荀攸再向传令兵吩咐道:“于禁、张济、赵俨三人殿后,李通、曹仁和大公子护着主公撤离。” 传令一下,兖州军阵型立即变动,三人兵卒们不晓得上面的用意,但将领们都明白,这是要撤退。 “大将军,他们变动阵型啦!”文丑喊道。 “公子,恐怕是曹操见败势已定,要逃跑了!”郭嘉深情肃然说道。 “准备变杀阵!”袁熙喝令道。 郭嘉、贾诩相视点头,他们立即指挥阵型变动,力求歼灭大部的兖州军。 一时间,冀州军左右两翼开始猛烈攻击,后军骑兵开始脱离位置,从侧翼绕上去。 丹阳兵、近卫营步卒,也在糜维和许褚率领下,在左翼袋口处列阵。 “杀啊!”两翼的冀州军一阵阵喊杀声起,倾尽全力地攻击突围的兖州兵。 夏侯惇自身悍勇,倒是不怎么费力突破袋口,他要做的是抵挡住两边袋口处冀州军,严防他们突然闭合。 李典、乐进两个骁将,左右两边护着曹操中军突围,而后的于禁、赵俨等人的兵卒人心浮动,已经出现焦虑不安地溃逃迹象。 人性就是如此,在危急地时候。如果落在后面就会变得焦虑疯狂。 “滴滴答!”“杀啊!” 张辽、赵云、太史慈和张绣率领的骑兵从中部冲出截击,立即跟李典、乐进所部交战上。 “抓住曹操!”“活抓曹操!”近卫营跟丹阳兵一阵阵呼喝,他们冲向了兖州军中军。 颜良。文丑和许褚三个骁魁凶狠地丑汉杀在最前,虽然兖州兵因为急于逃脱产生不小冲击力。但三人所率近卫精兵还是杀出一条血路,连同丹阳兵一起围攻曹操中军。 “主公带骑兵快走,此处我来抵挡!”李通大喝一声,带着本家族兵阻挡住近卫营步卒。 好多投靠曹操的将领,当时都是带着家兵去的,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特色。 曹仁、曹昂带着豫州精兵急退,一千骑兵护在曹操周围。 “那里逃!”文丑大喝一声冲杀上前,他挺枪猛刺当中指挥的李通。 “踉!”两杆铁枪交击,饶是李通勇力过人,也被文丑震退。 文丑是胡汉混血。越是激烈厮杀,越是激起他地蛮劲,“啊啊!”文丑暴喝一阵,拍马继续冲向李通。 “铛!”长枪再次交击。而文丑趁着枪杆去势减缓一伸手抓住李通枪杆。 李通大吃一惊,下意识也抓住文丑枪杆前段。两个各自拉扯,都要扯掉对手武器。 旁边两军兵卒也混战在一起。来不及驰援两个主将。 “开!”文丑怒喝一声,凭着怪力硬是将李通推下马去。 而李通紧抓长枪不放,也将文丑拉下战马。 “咕嘟嘟!”两人倒地后文丑率先反应过来,他凭着一股蛮劲,突然松开枪杆,大脚一踢,将李通踹出好几步。 李通只觉得胸口闷疼,不可抑止地松开长枪再次倒地。 紧接着,文丑跑上前,抡起一双黑乎乎的大手。往没有掩护地面门揍去。 “啊!”李通惨叫一声。口吐鲜血。 文丑膂力何其之大,全力的一拳打在面门上。骨骼都会碎裂,李通一下瘫软下来。 不一会,又一位曹军将领气绝而亡。 旁边,颜良牵制着前部豫州精兵,许褚冲杀进去直奔曹操。 “铛!”一柄钢刀被几杆长枪挡下,曹昂带着亲兵挡住许褚等人。 曹操顾不来许多,在曹仁护卫下,借着将领们开出的血路拼命纵马奔逃。 “杀!”许褚大喝一声,拍马上前,钢刀劈倒了两个骑兵,但锋芒不减,继续劈向掉头逃跑的曹昂。 “踉!”曹昂挥枪挡住许褚这一击,但长枪差点脱手,手臂直发麻。 “喝!”颜良纵马从右边疾驰而过,长刀削向曹昂胸前要害。 曹昂一阵痛呼,胸前铠甲被刺破,刀尖捅进他内脏。 但曹昂等人的奋力抗击不是没有作用,口袋合起来前曹操和夏侯惇还有曹仁、两翼的乐进、李典的前部兵马都冲了出去。 冀州骑兵在阵中纵横疾驰,几个冲刺将中后部的兖州军大乱,四周地冀州军步卒也合围上来,兖州军败势已成定局! 午后的太阳火热毒辣,陈留北面一片血腥,残肢断臂四处都是,厮杀声仿佛还在回响。 曹袁两家第三次决战,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曹袁兖州之战”落下帷幕。 此战共分三个阶段,前期冀州青州两路大军攻击兖州北部争地,成为兵家战史上两方夹击的典范。 中期两军对恃官渡,更是涉及到用间、虚实、行军、谋攻等兵家要诀,成为一出出兵家经典。 最后,冀州军运用奇正相间和短促险峻地军势,成功迂回许县腹地,进而围歼兖州军于陈留。 此役,曹操军大败,仅曹操与程昱、荀攸、夏侯惇、曹氏兄弟和乐进李典几个文武,带领五千残部逃脱。 张济、赵俨、于禁兵败被俘,董昭、满宠开城投降,这就是现实,忠诚这东西,没有绝对的事,时势而已,大多数人还是屈从于势。 许褚让两个虎卫,将奄奄一息的曹昂抬到中军,他杀人如麻淡漠生死,但也不禁有些伤感。 昔日在洛阳追随袁熙时,就时常跟这位曹家大公子出游,虽然曹昂派头很大,但有时候又不失爽朗。而命运作弄,曾经的旧识注定拼个你死我活。 “子修!”曹宪一下扑上前,焦急地查看曹昂伤势。 袁熙也走上前,神情复杂。 曹昂睁开眼睛,吐出一口血后眼中恢复了几分亮光,但袁熙知道那是回光返照。 “真希望回到当年地洛阳……”曹昂轻声道。 “回不去了!”袁熙淡淡道:“只要走出争霸的第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 “小时候被骂作小阉党,也只有那么几个好友,显奕你是最能谈得来的。”曹昂似是追忆,然后缓缓道:“善待我妻子和妹妹。” 袁熙知道他指的是曹宪,于是点点头答应道:“她们或许没有常人的自由,但我能保她们一生衣食无忧。” 没有等曹昂合上眼,袁熙就转身离去,走得落寞而坚定。 成霸主,就注定孤独。 第306章 末路 沛国,曹操大营。 袁曹双方陈留会战,袁熙打的曹操措手不及,兵马损伤巨大,几可谓元气大伤,实在是令曹操痛心疾首。 然而,除去此事之外,更令曹操感到难过的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嫡子曹昂,更是在这一战中为了掩护自己撤退,而被袁军迫害。 撤兵回营的头一夜,曹操就收到了爱子曹昂的死讯,使曹操在兵败的同时,又痛失爱子,心中之苦楚,几无法用言语可以表明。 在曹营为曹昂搭建的临时灵堂之内,曹操定定的看着曹昂的牌位,双目空洞。 一站就是整整的站了一夜,他的嘴唇干裂,头发和胡须都是变得雪白,仿佛在一夜间就苍老了好几十岁,如同一个巍巍老者,在风烛残年之中摇摇欲坠,枭雄落寞。 曹操身后,程昱也是一动不动的陪着他,这位平日里刚硬睿智的老头,此刻也似乎是没了什么好的计策,只是默默的站在曹操身边,用自身的行动,来表示他对曹操的忠诚。 就这么整整站了一夜之后,终听程昱长长的出了口气,道:“主公,您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进食了吃些东西。” 曹操的姿势依旧是保持不动,半晌后摇了摇头,苦涩说道:“仲德,你觉得这个时候,孤还有心情吃任何东西吗?” 程昱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打仗岂能有不死人的?更何况我军此番的战略,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谁道天意竟然让袁熙侥幸获胜,此乃天意非人可逆之,主公也无需太过自责了。” “天意?”曹操闻言摇了摇头,笑道:“只怕也未必,倘若是志才在此,以他的智慧,一定能够考虑周全,断然不会让孤有如此的惨败!啊,不公啊,为何夺我志才!” 程昱无奈一笑,说道:“志才去世,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天意?” 曹操闻言一愣,接着低声道:“难道说,如今的天意当在袁?” 陈留那面袁熙也没闲着,如今曹操爱子曹昂身死,曹操兵马大败,关中各路诸侯丧胆不前,迟疑观望,此消彼长,袁熙军实力大增,正是一举击败曹操之时。 几路攻打曹营,袁军大获全胜,曹军兵马死伤大半,四下奔逃,中原的大战局已定。 但面对曹军的奋力反扑,袁军也并不好受,他们必须赶紧一面清点受伤的兵马,以免整备军需,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战力和元气。 于是乎,连日来,袁军一直都是在秣马厉兵,整兵布武,意图做好准备后大举出战!而马腾也是应了袁熙的约定。 陈留中原一切的善后工作,全部都得交给沮授和郭嘉等人处理,袁熙本人却不能歇着。 因为他必须赶紧去,做另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追击已经处于穷途末路边缘的曹操,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袁熙不想错过,也不能够错过,因为他知道,对于曹操这样的乱世枭雄来说,一旦放虎归山,那就是后患无穷! 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英雄惜英雄,袁熙对曹操其实也是抱着亦敌亦友的态度,但冷静和潜意识里的明镜告诉他,曹操这个人,他必须得死! 袁熙转身取出一幅皮图,展开摆在桌案上,然后招呼赵云道:“子龙啊,你过来看看!” 赵云走到桌案之边,却见皮图之上,早已经够花了许多的攻击线路图。 却见袁熙抬手指着上面的路线道:“上一次的交战,曹操大败,曹昂阵亡,曹军军心不稳,士气衰落,正是我们一鼓作气,将他们彻底击溃赶出中原的大好时机,这几天我一直在安排布置,意图兵分几路,以张辽,张绣,太史慈,骑兵为先锋,张合、郭淮为后军,司马懿、高览、朱灵领一师,从三面进兵,一举破曹,最好是能够生擒或是杀死曹操,为日后进攻江淮打下基础,做好铺垫!” 赵云闻言点了点头。 袁熙微微一笑,说道:“如今曹军的士气虽然低落,但战力还是在那里摆着,击溃他们可以,但想要杀死曹操却并不容易,特别是在他身边有虎卫军统领典韦的保护之下典韦此人,曾跟我打过几次交到,虽然被我屡次所算,但此人的本领和能耐,却是毋庸置疑的,三军之内,能有本领与其一较高下的人,除了许褚之外,只有你赵云才有这个能耐,你可懂我的意思了?” “典韦?”赵云闻言似是有些出神,缓缓地道:“便是那名被当世人,称为曹军第一猛将的恶来?” 袁熙点了点头道:“嗯!正是他。” 赵云低头想了想道:“如此说来,此番进攻,主公想让我钳制典韦,以便达到可以擒拿曹操的目地?” 这便是斩首行动,美国经常使用的一种战法,擒贼先擒王。 袁熙点了点头,道:“正是,想擒曹操,首要之做,便是钳制典韦,搞不定此人,想杀曹操就实在太难,不过此人的武力足矣位列当世顶尖之列,你要是害怕,我也可以找别人去做” 赵云闻言,双眸顿时一挑,怒气冲冲地道:“主公说笑了!我常山赵子龙纵横河北,横扫中原,天下有谁是我怕的?休道他一个恶来,就算是吕布在世,我也断然不怕他!” 确实,自从乌巢之战,赵云和吕布巅峰对决后,赵云战力更胜从前,他有嚣张的资本。。起码吕布之下,他不惧怕任何人。 “子龙你有这股志气,那自然是最好的了。”袁熙微微笑道,看来激将可以了。 “主公什么时候去打曹营?”赵云一说到打仗的事上,顿时就摩拳擦掌,充分的显示了他天生好战的豪武与勇气。 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古人诚不欺我也。 袁熙微微一笑,道:“就在今夜。” 跟随袁熙先去追的兵马都是骑兵精锐,张辽、张绣、赵云等人,其余太史慈、张合、郭淮大部跟上,司马懿、高览、朱灵随即策援,其余的全都留在原地等候调遣。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夜,正是袁军大举出动,攻打曹营的日子,几路兵马依照袁熙的吩咐,各自寻觅要点,则路而行,呈扇形的将整个曹营围住,以全面攻打的姿态,缓缓地向着曹军所在的方向行进。 今夜的曹操,依旧是没有入睡,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盘坐在曹昂的灵堂。 望着上方的祭奠牌位出神,他头上的银丝经过几夜的煎熬,似是变得更加的多,更加的白了,显得是那样的苍老。 枭雄归枭雄,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垂暮老人而已,在这个年代,以曹操的岁数,应是早该在家里抱孙娱乐,以养天年的时节了,不过作为诸侯要嘛登顶,要嘛亡。 平日里虽然是风光无限,但谁又能够知道一代枭雄所拥有的苦涩与寂寞。 震天的杀声,由远及近的传入了灵堂之内,喊杀声由小变大的逐渐变得巨响。 曹操的神色和姿态却似是毫无变化,只是那适才充满怀念与无奈的双眸,在猛然间变得雪利锋亮,在晃动的烛火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冰寒。 “主公!主公!”一声巨喝响彻在灵堂之外,典韦提着铁戟猛然冲杀了进来,粗气喘息。 “主公,袁军开始攻打我军的营盘了!”不等曹操询问,便听典韦焦急地对着曹操叫道。 曹操连身都没有回,只是问道:“早在孤预料之中,袁熙若是此时不来,他也便不配做孤的对手了兵马来了多少?” “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头,似是全军出动!” “嗯,好,既然如此,恶来,随孤出战,让孤好好的会一会袁熙小儿,与其再做一搏此战打赢便罢,若是打不赢” 说到这里,却见曹操淡然一笑,继续道:“若是打不赢,说不得此战就是孤生平的最后一仗了。” 曹操大营。 袁熙兵分几路,血洗曹营,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在其整个营内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殊死决战,袁曹双方血流成河。 但是却无一方退却,其战力之强毅力之坚,足都可称之为当世第一流。 旁边的将领不提,单说中军一路,袁熙许褚引领着近卫营精锐,直奔着曹营帅帐而走。 而赵云更是一马当先,连杀十余员中军守将,直令曹军众人丧胆。 眼看着大寨就在眼前,袁熙已是提起了精神,飞马而上,一枪逼住了一员曹军护卫,高声呵斥道:“快说,曹操何在?” 那护卫吓得满头大汗,有心张口,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当口,突听远处传来一阵悠悠地叹息声。 “袁熙小儿,欺负几个护卫算什么本事!我曹操在此!”曹操徐徐走出,淡淡说道。 袁熙转头望去,果然是曹操,身披金色甲胄,引领着虎卫军并猛将典韦,来到了离己方不远之地。 曹操双眸精光爆闪,定定的锁在了袁熙的身上。 “曹操” “袁熙小儿”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都缓缓的自言自语,一股凌厉的闪电碰撞,仿佛在空中相击,使得周边的温度骤然上升。 就这么互瞅了好久,却见袁熙当先一笑,扬起了手中战前,遥遥地指着曹操道:“曹操,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今天,你死定了!” 曹操闻言一笑,没有作答,却是典韦狠狠地“呸”了一声,怒道:“放屁!小崽子,你也想和你老爹袁绍一样的下场么!” “死猪,你敢对我父亲之灵口出不逊!待会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袁熙怒喝道。 典韦闻言却是没有动怒,只是提了提手中的铁戟,高声道:“有我典韦在此,想杀我家主公,绝无可能!” “那可未必,典韦,赵某可是久仰你之大名多时了!” “” 典韦闻言一愣,接着急忙转过头去,却见一员白甲银枪,胯下白马,一身光鲜亮丽的英俊后辈打马来到阵前,典韦缩了缩眉,朗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冲老子叫嚣!” “常山赵子龙,典韦你可听过本将军的大名?” 典韦闻言,脸色顿时变了!人的名树的影,赵云血战吕布的事迹,早就传遍天下,典韦不能不谨慎。 赵云大喝一声,已经当先奔着典韦冲杀而去。 但如此严峻的局势,袁熙也是来不及多想,他招呼身后的兵马并着贴身的近卫营,呼呼啦啦的向着曹军冲杀而去。 而曹操身后的虎卫军也丝毫不予以畏惧,亦是持着兵器而上,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在场中进行了一场惊天血战!亦是关于双方主将的生死之战!都没有后退的可能。 袁熙、赵云对上了曹操和典韦,那边厢的张绣亦是撞上了夏侯惇! 张绣一见这位曾经一起勤王的老相识,却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道:“夏侯惇,投降,曹军完了,你算是我家主公半个岳父,他不会杀你的,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原来俘虏曹军家眷后,袁熙也把夏侯惇的女儿夏侯薇纳入后宫了。 夏侯惇性子依旧是急,闻言勃然大怒:“张绣,你休要将我小瞧了!本将就是死,也绝不会投降于袁熙小儿的麾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将今日一定要跟你们做一个了结,看招!” 说罢,亦是纵马而上! 第307章 曹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袁熙和曹操这里,各种的兵马,兵对兵,将对将,厮杀的极为猛烈,一个欲致对方于死地,一个绝命反扑。 中军帐内却有,赵云和典韦实力强劲,往来殊死搏杀,二人打的焦头烂额,汗水如同倾盆大雨似的,向下猛烈低落。 虎卫军最勇猛的将领被赵云钳制着,袁熙便可以无所顾忌的,指挥手下的兵卒们,猛烈的攻杀曹操,曹操亦是不曾躲让,指挥虎卫军硬是与,袁熙精心准备的精锐兵马往来磕杀。 典韦有心去支援曹操,怎奈面前的对手实力太过强横,根本将其甩开。 虽然典韦曾有耳闻赵云的本领高强,但他觉得那不过是,因为赵云是河北大地上的猛将,真正的中州猛将他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拟,但今日一交手,典韦才知道自己的推算有误。 赵云,虽然年纪不大,但无论是在武艺和经验上,都已经足矣列入当世猛将的第一流! 若是换在平日,典韦或许会兴致勃勃的与赵云分个雌雄,但今日情况特殊,他心中护持的主公,此刻正面对袁熙的逼迫,危机重重。 若是一个不好就有性命之险,典韦可不敢拿曹操的性命,当做他与人硬拼的赌注。 形势急迫,偏偏还是抽不开身,典韦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倒不是他有多热,而是确确实实的是着急了! “啊啊啊啊~~!”典韦大力挥出铁戟,猛然将赵云逼退了一下,然后将铁戟一指,怒道:“赵云,今日不是分胜负的时候,你敢不敢将你我的战期延后!” 赵云闻言,冷笑一声,道:“做梦你。” 典韦愤怒的铁戟向着地上一插,然后抬手就去解衣服,欲想来一场裸衣斗赵云,不想衣甲刚脱到一半,便见赵云已经是纵马而上,枪头便直逼着,典韦的面门而来。 典韦大惊失色,一面抓起铁戟与之对抗,一面惊慌失措的大吼:“赵云!你什么意思~!” 赵云一边挥舞手中枪,一边冷笑着瞪视着场中的典韦,道:“兵不厌诈,本将岂能给你这种机会!” 典韦闻言,气的头顶冒烟,一边打一边怒道:“为什么跟了袁熙的人,心地都如此卑劣,袁军难道是,专门孕育小人的营盘么!” 典韦坦胸露乳,衣衫,跟赵云打,一时间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之中,险象环生,却也顾不得再去想,支援曹操的事了。 而此时此刻,袁熙亦是引领着近卫营亲兵冲破了虎卫军得防范,杀到了曹操的面前。 “曹操,决战的时候到了,你该认命了!” 曹操眼中盯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后辈,似是恍如看到了年轻时的袁绍。 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无限的苍凉,但很快又被他与生俱来的傲气与霸道所淹没。 但见曹操仰天长笑三声,笑声中透露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雄劲。 “孤这一辈子,踏万里江山,都兵家史话,唯独不知道这‘认命’二字乃是何解何意袁熙,想要孤的性命,你父亲不够资格,你也不够!”曹操冷哼说道。 袁熙闻言眉头一皱,道:“你说不够,不好使!能不能取你的性命,得看我的本事!”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将略显白皙眉毛下的双眸缓缓地眯起,道:“那就让孤看看,你袁熙究竟有什么本事!” 曹操与袁熙,赵云与典韦,短兵相接,战的精彩,然而营盘大战之中,别的地方的战斗比起这面也毫不逊色。 先是左营屯后方,张辽对上了曹军的大将拼命三郎乐进,二人一人使勾刀,一人使长枪,斗得是精彩莫名。 而正营前得方向,张绣则是与夏侯惇交手,张绣劝降夏侯惇而不得,二人只得交战。 来来往往三十回合之间,张绣越战越勇,出手越来越快,反观是夏侯惇,则是一直处在弱势,似是有些难以为继的样子。 夏侯惇身后,率兵突击的李典正好来到了此处,看了看似是张绣压制的危机四伏的夏侯惇,高声吼道:“元让莫慌,我来助你!” 说罢,便见李典纵马而上,手舞手中的红缨枪,直奔着张绣杀将而去。 “当啷”一声,一秆樱枪直接插入了战局当中,将张绣和夏侯惇都是弄得一愣。 张绣见状哈哈大笑,扬声道:“好啊,夏侯匹夫,枉费了猛夏侯的名号,关键时刻,却还得需要别人帮忙,来!来!都放马过来!我北地枪王的名头不是纸糊的!” 夏侯惇将眉头一皱,尊严因为张绣的话,而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但是没有办法。 毕竟人家李典也是一番好心,夏侯惇也不好过多的责备不是。北枪王张绣神威无敌,连战二将,手中长枪快闪,让人望之心惊。 张绣手中留有余地,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算得上是袁熙的半个老丈人。 在没有确定袁熙,对其是否有杀心之前,张绣不敢过分的逼迫,但李典却是不一样,他可不认识李典是谁,就算是认识了,以他的迸裂脾气,也未必会管那一套。 如此一来,时间一长,张绣也看出了今日的夏侯惇不在状态,不足为惧。 反倒是那个咋咋呼呼的李典,出手狠辣,倒是颇为容易让人担心。 于是乎,张绣改变了战术,不以对付夏侯惇为主,反倒是先抢攻李典,三招之内,倒是有两招先去打李典。 张绣以死相搏,实力自然恐怖,不到二十个回合,便是一枪刺出,直接将李典的胳膊上捅出了个大窟窿,顿时鲜血“嗤嗤”直流。 李典大叫一声,身形一晃,便欲向旁边跌倒。 夏侯惇一见顿时急了,怒吼一声:“张绣,欺负副将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冲着本将来!”说罢,纵马飞上贴身,长枪忽闪。 张绣也不是吃素的,也不管夏侯惇是不是袁熙老丈人了,使出了十分的能力,开始狠命的向其进攻,妈蛋给脸不要脸了。 张绣拿出全力,那自然非常人可比,更何况他现在是暴怒而发,战斗力比之平常更是高,犹如一种卡卡罗特变身超级赛亚人的意味,一瞬间便把夏侯惇压制住了。 夏侯惇一个不小心,被张绣压制,心神大乱,不知道这张绣乍然之间,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如此能耐,左右阻挡之下,却是抵挡不住,十余个回合之后,竟然已是呈现了不敌之势,夏侯惇头顶大汗淋漓,有意撤退。 这夏侯惇真是打仗没赢过,升官没停过,即便后来在大晋,也是最后官至大将军。 这就是命啊!没辙! 不想他想撤退,张绣却是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长枪一闪,能耐一发,直接一招横扫千军,竟然是硬生生的将夏侯惇给扫荡下马。 夏侯惇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仰面一倒,直接跌落下马,在马蹄子下捂着胸口只哼哼。 后来夏侯惇因为这事,老是抓张绣的小辫子,上眼药,不过被宣武帝袁熙和稀泥了。 张绣将枪一扫,大喝一声:“绑了!” 张绣随即转身回马,也不去看奄奄一息的李典。 张绣击败了夏侯惇,并将其活捉,然后先将夏侯惇压回后寨。 毕竟比起副将李典,夏侯惇才是大鱼! 而袁熙一面,曹军也终于因为夏侯惇等人的失败,不能支援,而开始抵挡不住袁军的攻杀,而开始大肆败退了起来。 袁军早有预谋,士气高昂,又是几路齐出,曹军虽然勇烈,可抵挡一时,但毕竟无论是在兵马和士气方面都处于下风。 先是各路曹军猛将被击溃,就连夏侯惇也被张绣生擒,李典生死不知,只此不多时,就被袁军的几路兵马打的节节败退,血流成河。 一直纵横天下,扫荡群雄的中原曹军,今日终于是正面败在了袁熙的手中。 而袁熙一面,其手下虎卫以及近卫营的兵马,在与虎卫军的交战中,终于一点一点的占据了上风,而袁熙也终于不再停留,亲自出马去战曹操,这可是要写入历史的。 当今天下,一少一老,一南一北,两大绝世枭雄,终于正面对撼! 曹操此刻身边尚有几个亲兵,却抵不住袁熙与其麾下如潮水般的进攻,直到袁熙的长枪在斜空中刺杀而来,曹操终于不得已而举起了手中的长朔,亲自出手去遮挡袁熙的这一枪。 “当啷!”一声脆响,清脆的铁器声响彻在了战场之中,令人心拽摇荡。 “曹操,当年你与我父亲,就是在战场上正面相搏,其后我父身死,你犹自尚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纳命来!”袁熙高声呼喝。 曹操阴冷一笑,似是丝毫没有危机临头的意识,反而是低声说道:“孤起兵十余载,放眼天下,有多少英雄豪杰是死在孤的手里,何曾独得尔父一人哉?呵呵!” 说到这里,便见曹操猛烈地一甩朔,道:“袁熙,你能杀得了我么!” 袁熙手中的战枪挥舞不停,不住的向着曹操快攻:“杀不了,也要杀!今天,不但是你的死期,也是我袁熙超越你的时日!” 这二十多年来,曹操都是压在袁熙心口的一块石头,如果曹操不死,袁熙不得安宁。 曹操哈哈大笑,可是手中的朔的挥舞速度却明显的不敌袁熙。 曹操本人也是文武双全的人才,不论是武艺弓马还是兵法战阵,都是一等一的上佳之才,只是,相比于袁熙,他却有着一个绝大的劣势,一个拿什么都无法磨平的劣势。 那就是,曹操已经不再年轻,他老了。 人越老,或许是越成精,但在体力和耐力方面,却永远再也无法和年轻人相提并论。 就比如说战神慕容垂,威震天下几十载,最终还是被拓跋珪击败,他输的不是拓跋珪,他输给了年龄,输给了天命!呜呼哀哉! 握着朔的虎口,被袁熙的枪震得生疼,而两边护卫的虎卫军士卒,也是死伤殆尽,剩余的想来助阵,也是被其他袁军隔离着,无法赶来。 现在的曹操,由身体至内心,由头至脚,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之感,冰冷之感,无奈之感,仓惶之感。 真可谓是,神龟虽寿,壮士暮年了! 看着眼前恍如年轻时候袁绍的袁熙,曹操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天命已至了 终于,手中的长朔再也无力抵挡,曹操凄婉的看着袁熙的枪头,向着自己刺来,不由无奈地将眼睛一闭。 大丈夫死于战场,无憾!壮哉也! 即使是独身一人,亦是无所畏惧,即使是以衰败孤独,亦是不会在他人面前留下一丝软弱,即使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向了尽头。 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弯下一丝的腰杆,这就是曹操,舍我其谁的霸气,与与生俱来的傲气,自懂事开始,便存在于他的内心,任凭谁也夺不走,任凭谁也换不下! 长枪森寒,枪影略过,阴冷的枪芒伴随着殷红的鲜血,顺着曹操的脖颈缓缓的向下滴落,铺撒在了泥泞的官道上,显得是那样的璀璨如花,炫丽夺目。 至此,曹操这位枭雄,谢幕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哎!一路走好!曹操! 已是逐渐接近白昼的天空,此刻由北方之地,却也是缓缓地划下了一条优美的弧线,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快速的略过天际,辗转的消失在了抬头仰望中人的眼帘之中。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就如同那重天际划落于尘埃的流星一样,从此消失在了这片天际。 第308章 收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赵云和典韦经过激烈的拼杀。此时的典韦,身上已经被捅出了好几个偌大的窟窿,一身鲜血横流。 典韦突然不顾伤痛,回马冲向袁熙,恍如刚刚从地狱中奔出的战士,喘着粗气怒视着袁熙,直令袁熙心惊胆寒。 适才不曾插手的许褚见状,急忙奔赴到了袁熙的面前,横在了袁熙的面前,将典韦与其搁置开来。 “典韦?!”袁熙大吃一惊,急忙出口惊呼。 典韦此刻身负重伤,似是随时都会遥遥坠落,但他却是不管不顾,回身一跃,从自己奄奄一息的战马上,跳到了曹操的战马之上。 接着将曹操的尸体往腋下一夹,单手持戟,回身就奔着圈外杀去,一边杀一边高声怒吼。 “河北鼠辈,都给我滚开!挡我者死!” 此时的典韦,正应了回光返照四个大字,他的战马和戟锋过处,袁军便如潮水般的退避,纷纷散开,私下躲闪。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袁熙焦急地吩咐麾下的袁军士卒:“拦不住就用弓弩射,不能让典韦带着曹操尸首跑了!” 闻令。袁军士卒的弓弩手,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弓,冲着典韦便是一阵乱射! 耳听四周有弓弩声响,典韦却是猛然一使劲,将曹操尸体按在了胸前,然后俯身在其身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曹操尸体挡住了箭雨。 但见他的背后连中十余箭,却依旧是使劲的驾马,不让马停,然后飞身冲突袁军的包围圈而走,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袁军的眼帘之中。 这一下的突起之变,将以袁熙为首的所有人,全都给弄蒙圈了。 “怎么个情况?”半晌之后,方听袁熙喃喃地对着手下言道:“这怎么个情况?!怎么能让他跑了呢!操!赵云,我让谁拖住典韦来着!赵云呢!赵云!” 一阵缓缓的马蹄声响,却见赵云低着头来到了袁熙的面前,他自知理亏,也不出言解释,只是闷着头不声不语。 “你怎么看的人?我又没让你杀典韦,就是让你拖住他,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么?” 赵云闻言,长声一叹,道:“主公,那典韦实在是远非常人,见曹操危机,竟然不顾我在面前,就直奔着曹操前去,我乘机在他身上连刺了七枪,枪枪都可取人性命,但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就是一个劲的奔着曹操跑,直如不死之身一般,实在是令人惊诧!” “不死之身?扯淡!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不死之身,他中了你七枪,死在必然,那肯定就是硬撑着一口气,稳当跑不远,传令三军给我追!赵云,你为先锋,若是不拿下典韦,我拿你是问!”袁熙冷厉说道。 天上不知不觉之间下起了蒙蒙细雨,典韦在奔往谯县小道上极速的驾马。 他的鲜血顺着腋窝和臂膀,一滴一滴的流到了腋下的曹操尸体和骏马身上,夹杂着雨滴又哩哩啦啦的落在了湿润的泥土之上,显得分外娇娆夺目,璀璨如花。惟独苍白的只有典韦那布满虬须的大脸,分分钟的抖动。 奔驰了好一阵之后,典韦终于坚持不住,身形微微一晃,从马上轰然一声跌落了下来。 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坚固和长久,这个铁塔一般的汉子,此刻也如同落地飘窗一样,呼啦啦啦的就要落下他自身的帷幕。 “主公,对不住某某家好像是不能不能抢出您的尸首了要死了” 典韦的虬须微微地抖动了一下,眼神弥散自言自语道:“主公对不起典韦辜负您的厚意也辜负了夏侯将军的嘱托,某家立志要为您保驾可不曾想想却是落到了今天的地地步某某家” 说到这里,却见典韦的瞳孔猛然睁圆,双目骤然放大,似是想说些什么。 但偏偏又说不出口,胸口忽高忽低地起伏,显得格外急促,但最终还是归往于平息。 一代猛将典韦就此与世长辞。 凄凄离离的雨水,在不断的从天空中往下下,滴落在战场中的每一个人的身上,让人因为这场大战而忍不住的感伤莫名。 中原之战后,曹操身死,袁熙雄踞此地。 自此一直占据天下诸侯主位的曹操,由世间落马,天下再一次的形成了,新的以袁熙为主导的群雄割据局面,乱世风云再起,风雨飘摇的汉室天下,再一次显得混沌不明了。 袁熙的帅帐之内,袁熙本人正在一个个的审核着曹军的一众高官俘虏。 这第一个审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令所有袁氏中人,全都恨得牙牙痒的罪魁祸首! 曹操手下五大谋士之一的程昱,程仲德!同时也是当年指使史涣一箭射伤袁绍,导致袁绍最终含恨而终的罪魁祸首! 看着一脸漠然不屑,昂首站立在帅帐当间的,好像他不是这里的阶下囚,而是这里的主人一样,一身傲骨风姿卓着,丝毫不减当年。 “程昱。”袁熙紧紧地盯了他半晌,终于缓缓地开口言道:“我想你应该明白,落到我的手里,你是不可能活命的,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应该更清楚?” 程昱闻言,哈哈一笑,摇头道:“你父袁绍,当年死在老夫策划之手,你要杀我替父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举,何必多言?老夫从当年那一策伊始,便始终惦记着这一时刻,今日总算等到了。” 袁熙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道:“你当年之举,乃是各为其主,我并不怪你,但父仇却不可不报,你放心,一码归一码,你死之后,我袁熙绝会不将仇恨,牵扯到你的家人和后人身上,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程昱闻言哈哈一笑,摇头道:“袁熙,你不过是打下了中原而已,切勿太过猖獗,我军虽然在中原遭到惨败,但天下群雄实力犹存,孙坚、刘备、马腾、刘表等辈尚在,想要一鼓作气的打下他们,你未必能够如愿以偿。” 袁熙闻言笑了,笑的很深邃,很惬意。 “打不打得下,从今以后便是我的事了,与你这即将作古之人无碍,你不要惦念那么多,好生上路走你自己的鬼门关,才是正道……来人啊,带下去,斩!”袁熙冷哼道。 虎卫的刀斧手随即上前,按照袁熙的吩咐将程昱领了下去。 至此,曹军中的一代名臣亦是与世长辞。 将程昱拖下去之后,却有另一重臣谋士荀攸被带了上来。 荀攸对曹操也是忠心耿耿,任凭袁熙如何说,也是坚决的不肯归顺。 但荀氏乃是颍川大族,非寻常人可比,若是任意屠戮的话,袁熙担心会令中原的读书之人震动,因此权衡再三,随即决定将荀攸暂且扣押,不与处置。 另外又有一众曹臣或杀或降,而后,终于轮到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登场。 当夏侯惇被刀斧手绑缚,昂首阔步的走进帅帐来时,一直站立在袁熙身边的司马懿双眸不由得一亮。朝袁熙暗示性点了点头。 袁熙转过头,满脸笑意地冲着夏侯惇拱了拱手,道:“岳父大人别动怒,我这就给您赔礼道歉。。” 夏侯惇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头一扭,道:“少废话,可速杀我!” 袁熙摇了摇头,道:“杀了你,那不就是忤逆之罪,轻衣知道,也是会怪罪于我的,岳父大人你可不能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要不,您觉得投降这条路怎么样?” 夏侯惇重重地哼了一声,怒道:“放屁!我夏侯惇堂堂七尺男儿,这辈子直忠心于孟德一人,怎么会投降于你这混蛋!不可能!” “夏侯惇,曹操已经死了,你何必为他忠心?难道你就不顾轻衣的心情和感受了?”袁熙皱起眉头,不满地问道。 “后辈自有后辈福,儿孙的事情,我管不了,任凭他们自己处置!”夏侯惇的语气很是硬朗,丝毫不容侵犯。 袁熙看着夏侯惇的表情,终究是长声一叹,摆了摆手道:“拉下去,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对他无礼,知道了么?” “诺!” 夏侯惇走后,司马懿笑着走到了袁熙的跟前,低声道:“怎么,主公对你这岳父大人没辙?杀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这么干养着?” 袁熙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道:“那仲达你说咋整?” 司马懿呵呵一笑,道:“正所谓疏不间亲,别看你管他叫丈人,但他自姓夏侯,你自姓袁,等将来寻个机会,找你新纳的夫人夏侯薇亲自来劝降于他,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不信这老顽固心不软,不肯答应。” 袁熙闻言想了一想,眼珠子一转,点头笑道:“仲达还是你的招好。果然够卑鄙。” “全凭主公指点得当。” “曹军将领和降卒都处置完毕了?”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都处置完毕了,除了曹洪等个别勇将舍命冲突出阵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死的死,降的降。” 袁熙点了点头,道:“恩,既然如此,命令三军,即可准备,回兵许都,暂时养精蓄锐,以待良机。” 第309章 关中 建安五年200年六月的许昌是个燥热的季节,一场中原决战在三个月内结束,出乎所有豪强的意料,期待中两败俱伤的局面没有出现,竟然是第二代翘楚的袁熙赢了。 当然,曹操战败的消息,也传到了与豫州接临的荆州和扬州。 许都原来的丞相府,现在改为袁熙的临时驻所,古代住房没有现在建设更新那么快,好多老宅可以有多个主人,这也是常态。 “主公,前方传来急报!”顾雍匆匆忙赶到议事堂,向袁熙禀报道。 此时的议事堂,文吏只有郭嘉、贾诩、司马懿、郭图、逢纪、崔琰、许攸在。 武将也只有徐晃、郝昭、颜良、文丑、糜维几个,其他人都被分派各地接收城县,和围剿曹操残部余孽。 “徐州出事了!”顾雍急道。 “怎么回事!”袁熙一拍案几急问道。 顾雍说着,声音也变得低沉:“主公刚大军回师许都,孙家就趁机夺取了下邳南部,出水军封锁了淮水!”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惊怒非常。 听到孙家插足,袁熙倒是冷静下来了。 在江淮和江水地区作战,可不是像中原那样。摆开阵势就干就完了,水战挺复杂。 孙家摆明要控制江淮,抗拒中原的袁熙势力南下,如果强行攻击江淮,胜负难料。 而且如今袁熙刚刚击败曹操,正是养威待势之时,他可不想在孙策那里折了。 顾雍再说道:“主公,河内来报,马超攻陷安邑,鞠义将军退守临汾。” 袁熙紧握拳头,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难道上天不让我快速一统中原?” “主公,如今更重要的是收取汝南、南阳北部、还有徐州。如果不能收服这些城县,取得他们的钱粮土地,大军远征在外,就成了暴师了,一旦稍有差池,就损威势了。”贾诩说道。 五代晋王李存勖,就是打下后梁中原没有来得及消化,所以才内部出现了乱子。 “只能接收兖豫徐三地了?”袁熙问道。 “只要拿下三州之地,淮水以北就都是我军的势力,以七州州之地。难道还抗拒不过一个孙家,主公且忍耐些,中原大定之日,便是主公旌旗南指之时。”贾诩分析说道。 闻言,袁熙点点头,有些事不能急,与其贸然强攻不如消化三州之地,包羞忍耻是男儿,且让孙策嚣张几日。 “马家倒是个祸害,如果给他们在关中河东司隶站稳脚跟。控制了关中地险要,那么对付起来还真是费时费力。”郭嘉不无担忧道。 历史上马超韩遂就是占据了关中各处险要,使得曹操费了很大力气才平定关中。 “主公,应当调集并州之兵驰援鞠义。只要控制汾河谷地,河东就还在我军之手,稍后主公再进军关中不迟。”司马懿建议道。 “不,应当抽出精兵,迅速平灭马家!”袁熙说道,他拒绝了司马懿的稳妥策略。 他知道如果真给马家占稳脚跟,那么西面就会出现一个强大的敌人。 并且关中、汉中、蜀中是袁熙将来很长时间的战略布局,晋朝隋朝都是如此统一天下的,即便是唐朝宋朝也是如此。 “可是我军刚刚经历大战,三军尚未修整,之后还要控制徐豫兖三地,物力人力财力就有些捉襟见肘,怎么能再战!”崔琰反对道。 “事在人为,如果不趁早灭掉马家,等他们坐大就糟糕了。要知道关中可是兴霸业之地。他们若是跟荆州南北夹击,我军将极其被动。”袁熙笃定说道。 郭嘉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袁熙的心思。 于是他赞同道:“公子说的事在人为实在不错。剿灭马家倒也不一定要十数万兵马,我倒有个主意。” “奉孝快说来!”袁熙惊喜道。 “假道伐虢!”郭嘉一字一顿道。 “假道伐虢?”袁熙疑惑地问道。 郭嘉挥挥羽扇,笑道:“其实准确说也不是假道伐虢,还是那句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只要策略得当,拿下关中并不需要逐个险隘去攻打,只需直取敌心!” “长安?”袁熙问道。 “郭先生大言了,怎么能越过层层关隘直攻长安?”逢纪也问道。 郭嘉并未答而是分析道:“如今的关中,基本是马腾韩遂两家最强,而从探子送回来的消息看,自从进入关中,马腾韩遂就产生了间隙,只要咱们再加一把火,不难使他们反目。” “奉孝,说说看!”袁熙急问道。 他知道历史上马腾、韩遂,也是进驻关中后反目的,虽然是说因为部下的冲突扩大化,但袁熙相信本质那是一山不能容二虎。 “马腾自诩为汉室忠臣,只要陛下一道旨意过去,马腾应当会让马超停止攻打河东。接着让马腾驱逐韩遂,同时将消息通报给韩遂。韩遂也知道马腾忠心于皇帝,他哪能坐以待毙!”郭嘉笑道。 “这是两虎竞食之计!”袁熙赞许道。 “还不止,探子不是说,韩遂手下那些人多是贼寇出身,他们最希望有个好身份吗,可以趁机收买让其归顺朝廷。”郭嘉建议道。 “郭先生一直说,马腾自诩忠于汉室,那么大可以让陛下差人送一道诏令过去,让他归降,岂不是更好。”逢纪说道。 郭嘉摇摇头解释道,“马腾自诩忠于汉室不错,但你一道诏令让他归顺,他能听从大将军调遣么?说到底,马腾还是一方豪强,如果不能软硬兼施的话,是不能收服地。” “也就是说打疼他,再用陛下的诏令收服他?”郭图问道。 “就是如此!”郭嘉淡笑道:“而且马韩两家情况错综复杂,正是我军可趁之机。” “奉孝方才说的假道,现在可以说说怎么个回事?”袁熙问道。 “先让马腾韩遂火拼起来,我军可借口回师北上,而暗中遣一支精兵从武关进入关中。一支潜行至长安,配合韩遂一举击败马家!”郭嘉眼中闪现几分神采。 “击败马家后,就用陛下诏令让马腾来朝,再控制住他的兵将?”袁熙问道。 “正是如此,而且谋划得好,还能借他人之手除去韩遂,如此关中尽在我军掌控之中!”郭嘉说道。 “如果只有少数兵马出击,实在过于冒险,而且走武关可行么?”郭图语气中带着怀疑。 郭嘉的计策始终是带有几分冒险,但同样的回报也十分大。 袁熙急于控制关中,所以倒是倾向于放手一搏。 “昔日七王之乱时,叛军准备开赴洛阳会师,景皇帝派周亚夫平叛,周亚夫不走关隘四布地关中,而是走蓝田出武关直达洛阳,打得叛军措手不及。我看走武关入长安也是一样。”袁熙语气坚定道。 贾诩何尝不知道袁熙谋取关中汉中的心思,于是说道:“既然主公已经决定,那我等只能尽力谋划,而且正如奉孝所说。胜算其实不小。” 袁熙想了想,说道:“由我亲自领兵出征,就带一万骑军。还有一万步卒,外加一万乌桓兵。如果加上河东地鞠义,应该能拿下马家!” “只是中原之地要部署妥当,否则孙家一旦反扑,那就不妙了。”贾诩提醒道。 袁熙取出了军符,吩咐道,“传令,命沮授为征东大元帅,派臧霸、纪灵协助负责徐州、沛国防务。再令陈登为豫州刺史,张合为荡寇将军,负责豫州汝南防务。令钟繇为兖州刺史。派赵睿协助负责兖州防务。令徐晃为平南将军。接手南阳北部,防范荆州刘表。” 袁熙再想了想。再吩咐道:“令昌豯、管亥、周仓接手许县防务,拱卫陛下周全。” 昌豯、管亥、周仓是黄巾出身。对汉室自然没有什么好感,同时也是袁熙心腹,所以派来驻守许都监视朝臣是再好不过。 何况这帮家伙也是不安分的主,以前差点兵变逼宫,此次就趁机搁置南山。 毕竟没有杀他们也算是袁熙仁慈了。 “徐州、豫州、南阳都是跟强敌接壤之地,要留驻重兵防守。”许攸提醒道。 “兖州屯驻两万,南阳屯驻两万,徐州豫州各屯驻三万人,再让他们从当地招募兵马,屯田积粮。”袁熙决定道。 “主公可立即去向陛下讨要诏书,那些个敌将也收押来许县,是杀是招应当尽快安置好。”郭嘉说道。 第310章 劝降 许都。 袁熙起身带着近卫去到行宫,此时朝议已经结束,但是杨彪、种辑、王子服几个近臣还在,袁熙立即被安排觐见刘协。 “大将军!”王越叫住了袁熙。 袁熙回过头去,惊讶道:“老师怎么还不去赴任?” 原来袁熙在上表为将士请功的时候,给王越安排了个东郡太守。 一来给王越过过官瘾,二来兖州已经是自己的地盘,一段时间后,将王越调到军中也名正言顺。 王越眼中透露出几许兴奋和感激:“这就去赴任,今个是来跟大将军辞别的。” “郡守是一方要职,治下百姓可都依仗着。”袁熙说道,他倒不认为王越是个地方干吏,调到东郡做太守只不过是个过渡罢了。 王越又说了些感激没有营养地话,看袁熙要进去觐见,他脸上出现几许犹豫。 “老师有话尽管说来就是。”袁熙淡笑道。 王越一咬牙,低声道:“冲着大将军你这一声老师,我不得不提醒你,方才我看见皇甫郦带了一队虎贲卫士进了后院。” 袁熙悚然一惊,心中震怒可想而知,这杨彪跟刘协下手也太快,自己刚击败曹操没有显露出什么不臣之心,他们就已经想下手了! 也难怪,自从董卓进京,李榷、郭汜挟持,再到先前的曹操,哪个不是狼子野心之徒,不说吃一堑长一智,如今袁熙的势力比之当年地董卓还大,刘协杨彪等人,怎么会没有顾忌,这也算是意料中的事,不过就是快了。 “谢谢老师提点!”袁熙淡淡道。 看着王越走后,袁熙对身后的许褚吩咐道:“将环首刀收好,待会看我指示行事。” “主公。他们竟然这般猜忌…是不是…”许褚忿怒道,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慎言,不要多说,是什么情况还未定,咱们小心些就是!”袁熙低声道。 许褚祝公道两人点头称是,然后紧紧跟在袁熙身后。 历史上,虎贲禁卫军还在献帝手上控制时,曹操单独觐见刘协,因为曹操言语上咄咄逼人,刘协一怒之下呵斥曹操。 而曹操看见两旁的虎贲卫士,吓得一身冷汗。结果再也不敢单独面见刘协,再之后就是分化控制了皇宫禁卫,没想到又让袁熙遇到了,历史的车轮惯性真是巨大呢。 “大将军,陛下让您单独觐见。”朝厅外一个常侍提醒道。 “他们两个是这次大战中立了功的将军,是我带来觐见陛下地,有问题吗?”袁熙反问道。 “啊,这个……要请示过陛下,而且不能携带兵器。”那个常侍言辞闪烁。 “不必了,我带他们进去。而且身为大将军是有剑履上朝的权利的,难道你还担心本将军意图行刺么?”袁熙对着小常侍喝问道。 “啊,在下不敢,在下不敢。”那个常侍惊出一身冷汗,惶恐说道。 袁熙经过历次征战。已经带有上位者威严气势,言语间更是隐隐透露一股杀伐之气。 而且袁家的人可是以诛杀宦官闻名地,当年袁绍连没有胡子的都当太监杀掉。那个常侍生怕袁熙一个恼怒将他立即斩杀。 袁熙冷哼一声,带着许褚、祝公道等人两个径直走进朝厅。 “臣袁熙,参见陛下!”袁熙拱手施礼道,他身上披着铠甲,是不用跪拜行礼地。 “啊,大将军,朕正要派人召你来,想不到大将军你也有事,真是巧了。”刘协笑道,但是笑容中明显有几分不自然。 “大将军,这两位是你地随从。为何带进来?”杨彪面色凝重质问道。 “嗯。上次跟陛下说。请陛下去犒赏接见有功将士,而陛下因为朝务繁忙耽搁下来。他们两个就是有功将士地代表,特带来觐见陛下!”袁熙毫不退让说道。 杨彪一皱眉。隐隐感觉不妙,因为袁熙语气生冷,仿佛知道什么似地。 袁熙接着将招降马腾的事说了,并讨要诏令。 “马卿家是个忠心耿耿地臣子,让他来朝再好不过了,而他攻打河东也是个误会,朕这就让他们起草诏令。”刘协答应得十分爽快。 “如此末将谢过陛下了,末将可能即日就会率部北上,恐怕要等迁都洛阳后,才能再次觐见陛下了。”袁熙说道。 “哎呀,大将军这就要动身?怎么不多留一会儿?”刘协语气中带有细微的慌乱。 “河北驻地不能没有兵卒把守,并州还有很多不安分的胡人,大军不能久在外,而且末将也派了得力干将留守许县,陛下的安危不会有问题。”袁熙加重语气道,他要提醒杨彪等人,许县这里可都是自己的人马。 北齐高欢就是尝尝在老巢遥控朝廷的,这里袁熙也是这个办法。毕竟现在许都还不是太安全,所以老巢河北好一些,而且还能以势压人,不让居心叵测之人造次。 而且迁都洛阳也是司马懿、贾诩、郭嘉三人建议袁熙做的釜底抽薪之策,就是为了铲除曹操的影响力,以及潜在的危险因素。 见袁熙巧妙破局。杨彪、王子服等人神色尴尬。 刘协干笑一阵,说道:“如此就不挽留大将军了,不过朕在后殿安排了酒宴给大将军接风。” “陛下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外头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置,如今又是领兵在外,按照军令是不能饮酒的,请陛下恕罪!”袁熙语气坚决道。 “这是陛下赐宴,不受可是不合礼数啊!”王子服提醒道。 “嗯?天下纷乱未平,只是平定了兖州豫州,如此就值得庆贺了么?”袁熙反问道。 “大将军,你这可是有居功自傲之嫌……”种辑出声道。 “种大人,末将可没有半点居功自傲。”说着袁熙语气变冷,“如果没有了末将,陛下跟诸位大人就能控制中原河北各地了么!” 袁熙这话是明显地警告和裸的反驳,好像说看破了他们的图谋。 袁熙一抱拳,质问道:“不知皇甫将军可在,方才末将找他不着,诸位大人若是见到他,代为通报一声。” 说完,袁熙带着许褚祝公道转身而去。杨彪等人脸色煞白,一个个显得手足无措。 “等等,显奕!”刘协叫住了袁熙。 袁熙停住脚步,但没有出声。 “皇姐过得可还好?”刘协声音中带有轻微的颤抖。 “她,很好。只是抱怨我时常征战在外。”袁熙顿了顿,说道:“如果尽快迁去洛阳地话,那时候陛下就能见到她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协喃喃道,他在欣慰的同时也泛起一股子颓然。 这袁熙终究不是儿时的玩伴了。也逐渐成为了曹操那样的权臣,哎,汉室难兴啊。 袁熙地强势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且袁军兵锋强劲,只要袁熙愿意,完全可以像当年地董卓。如今这个姿态已经是十分给刘协面子。 等袁熙三人走后,刘协神色萎靡地坐下。 “陛下,就那么算了?”种辑问道。 “还能怎么样?”刘协盯着种辑,缓缓地叹了一声气,“朝廷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自从董卓祸害朝廷后,朕这个皇帝那天真正掌过权!不说董卓郭汜等人,就连忠直刚烈的王允。他也不是牢牢地将大权把持在自己手中么?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陛下不该如此放弃!”杨彪劝道。 刘协摇摇头,“知道么,活过这二十年,最让朕快乐的。还是小时候跟皇兄皇姐还有袁熙一起念书那会,虽然年少无知,却是每天无忧无虑……这个天下分离破碎。或许就要有一位像高皇帝,或是光武帝那样的雄主来平定。” 袁熙离开行宫,立即派人去城中驻兵大营,让昌豯等人带人加强城中防范。 而他带着近卫赶回大将军府。 贾诩郭嘉两个见袁熙神色异样,纷纷询问。而袁熙隐晦地将行宫中发生的事说出来。 “定是陛下受了那些佞臣的挑拨,不过需要严加防范才是,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不然主公征战在外,必然出事。”郭嘉说道。 “嗯,奉孝言之有理,文和,通知老师张纮暗卫跟探子派出去一些,再收买一些宫女常侍。让他们多传来消息。”袁熙吩咐道。 对于袁熙地想法,贾诩心知肚明。只得点头答应。 “那些个被俘地将领呢?”袁熙问道,先前他去拜见过荀彧。但毫无效果。 “文若在家中闭门不出,毛玠也是如此。不过皇帝地诏令已经传给文若,我再上门跟劝他,等大军北归时带他去邺城,相信能让他为河北效力。至于毛玠,只要文若归顺,就让文若去劝他。”郭嘉答道。 “魏续、宋宪、侯成、成廉是降了,请主公安置他们。”贾诩说道。 “家小带回邺城,他们四人也都是吕布老部属了,算是擅长骑战,这次让他们一同出征,都任军司马职衔,到乌桓骑兵那里统兵。”袁熙决定道。 北齐高欢的儿子高澄也是采用这种办法钳制降将的,无关信任与否,这是一种必然。 “先前驻守鄄城的有个叫梁习地青年县令,我瞧他才识不凡,让人将他和吕虔一并送往邺城了。”贾诩说道。 “梁习?”袁熙知道梁历史上梁习驻守并州可是大大的有名,于是说道,“让田元皓他们多做招揽,等我回邺城再召见他们。” “剩下地还有董昭、赵俨、于禁、张济、满宠五个曹操大将。”郭嘉说道。 “让张绣去劝说张济,相信他是个识时务的人。”袁熙吩咐道,“将其他四人带上来!” 许褚得令而去,过了两刻钟,从驻兵大营将于禁四人押解到大将军府。 “快给四位松绑!”四人一进大厅,袁熙就吩咐道。 几个近卫解开四个人地绳索,却和许褚祝公道全神戒备着。 “四位,在下多有得罪,还请谅解。”袁熙施礼说道。 董昭四人没有答话,只是神情有些冷漠地看着袁熙。 “想必四位也猜出,在下是想招降你们。”袁熙开门见山道。 “恕难从命!”董昭冷冷道,其他三人没有答话,但都对董昭点点头。 袁熙笑了笑,看向董昭:“公仁先生,当年你背我父亲而去,可曾想到有今天。” 董昭晒然一笑说道,“袁本初当年猜忌在下,我不离去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袁熙点点头表示理解说道,“那时我父亲是受了小人挑拨,方才对先生有所误会。如今我河北还留有一席之地给先生,希望先生辅佐我完成这平定天下的大业。” 董昭感叹一声,说道:“你自小就有才子的美名,今日之成就更是不凡,天下的英杰也当以你为首,只是我等深受曹公地恩惠,怎么能再投靠他人!” “如果大将军心存仁慈,就请放我等回归田里,做个不过问世事的乡民农夫,若是执意要杀了我等,就请善待我们的家小。”满宠说道。 “你们一身本事,就这样埋没了岂不可惜,要知道如今除了中原河北稍稍平静,其他地方无不是战乱连连。城县残破不堪,百姓乡民家破人亡,作为一时地英杰名士,诸位就不像做些什么吗?”袁熙问道。 “以大将军跟河北诸位之才,足以平叛动乱,我等不过是败军之将,是帮不上什么了。”于禁说道。 袁熙摇摇头,“如今是开创基业之时,正是缺乏各种贤才,诸位的才学是我敬仰的。只要你们归附,我答应不会为难曹操后人,如何?” 袁熙这话,道破他们心中最为顾虑之处,身为一时的英杰,他们也不是甘于寂寞之人,但是名节跟顾虑使他们不能背叛。 “漠北边地的胡夷正在肆虐我汉民,关中军阀盘踞至今没有当年的声息,蜀中汉中更是险恶之地,用到诸位的地方多去了,难道是你们怕不能胜任么?还是不想为大汉,为天下人尽一份责!”袁熙质问道。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见几人故作矜持。袁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其实不过给四人一个台阶下而已,让他们也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第311章 马韩 因为袁熙的大动作,见中原局势未定,而蠢蠢欲动的诸侯,却是大有人在! 关中之西北,凉州金城太守府。 若说这位金城太守的名字是谁,他的名气在众诸侯榜单之上,也算是当当的响!他,就是金城太守——韩遂!九曲黄河老狐狸。 太守府的正厅之上,颇有些佝偻的瘦小老头正低着头,仔细地研究着桌面上的关中地图,他的双目眯成了一条缝隙,当中不时的向外崩发着闪闪的精光,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的上下浮动着,显然在谋划着些什么。 这个老头,便是凉州之雄,韩遂。 韩遂正在研究军事地图的时候,门外却是啪嗒啪嗒地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响动。 抬首望去,却见一个身长九尺,穿戴黑色铠甲的壮汉,他身材魁梧,面白无须,一副冷静淡漠的严肃模样,他往正厅的门口一站,却是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裹扎在铠甲下的紧衣上的肌肉鼓涨,似是要随时崩殂而出,给人一种爆发力极强之感。 这个人,叫做阎行,字彦明。 “岳父大人,您已经研究了一上午了,众将们都有军中事宜向您禀报,您不接见,我等无法做主。”阎行的嗓音嘶哑,但其中却依旧是刚劲有力,充斥着让人胆寒的浓浓雄劲。 韩遂苍老的面颊从皮图纸上抬了起来,深深地看了阎行一眼,摇了摇手道:“军中所有的事宜,暂时都交给你去做,老夫现在没有这个精神头,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想。” “诺………”阎行点了点头,然后抬眼向着桌案上瞅了一眼,道:“岳父大人,这幅关中地图您已经看了好几个时辰了,末将斗胆一问,不知大人究竟在研究些什么?” 韩遂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阎行一眼,接着长叹口气,摇头道:“狼多肉少啊……” 阎行的眉头顿时一皱,不解其意地道:“狼多肉少?谁是狼,谁又是肉?” 韩遂微微一笑,将手掌重重地拍打在关中之地,嘲讽着道:“关中肥沃之土,是肉!袁熙,马腾,关中众诸侯,还有老夫,皆乃狼也,试问狼如此之多,肉只有一块,安能分之乎?” 阎行闻言顿时愣了,道:“主公,莫不是有东向夺取关中之意?” 韩遂点了点头,道:“袁熙大起三军西征,其势甚大,马腾亦是尽起麾下之众抵挡,关中之争已是迫在眉睫,此时若是不分一杯羹,日后却是悔之无及,老夫岂能错过?” 阎行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当年长安太守陈宫,联合马超,梁兴,马玩等征讨并州,被袁熙大败,马腾马超与关中众诸侯反目,最近以来互相攻杀,致使关中之地地盘分崩,混乱不堪,如今袁熙亲至,导致局势更加复杂,当此时节,岳父大人若是强插一腿进去,只怕入局容易,脱身难啊。” 韩遂摇了摇头,笑道:“未必!” 眼看着阎行一脸迷惑不解的模样,韩遂笑着为他解释言道:“关中之地,若是铁板一块,似是当年由陈宫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众诸侯宾服,我们还真的就不太好直接下手,可如今陈宫投降了马腾,他再也无法做主,关中之地虽然有马腾的代言过了顶替,但不过杯水车薪,起不了丝毫作用,众诸侯各自为政,导致形势极不明朗,但如今不同了,马腾和袁熙将在此地决战,众诸侯若是有点眼力见,自当选择他们其中一方为依靠,如若不然,但两方大兵当真杀到,别看他们平日里闹得欢,真站错了风向,各个都是掉脑袋的下场!” 韩遂深深地看了阎行一眼,道:“我们,也一样!” 阎行闻言似是有些不明,道:“岳父大人之意,不是要夺取关中之地么?若是选择依靠袁熙,不过是为他人作嫁,又如何能够得手?” 韩遂闻言哈哈笑道:“依附一方,不过是夺取关中的先决条件,权宜之计而已,待关中之战结束之后,老夫自当会再有计较,大丈夫安能久久的屈居他人之下?” 果然这句台词是所有反派的标配。 阎行闻言忙道:“那依岳父大人之见,当此时节,我等是依靠袁熙为好,还是合马腾合作为妙?” 韩遂闻言,轻轻的捋着胡须,淡淡道:“当年陈宫北上征讨并州高柔,众诸侯尽皆跟从,唯有老夫以路途遥远为名,姗姗去迟,棋局之中,举子不落二处,这句话,彦明你可明白?” 阎行闻言,思虑了半晌,方才缓缓地拱手言道:“主公之意,属下明白了!” 长安。 昔日被李榷郭汜摧残的长安城,那是四处焦土,白骨散布于街巷。如今的长安,经过陈宫等人尽心的治理,虽然远没有邺城临淄的繁华,却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生气。 厅堂中,马腾来回踱步,显得焦虑不安。 “将军,切不可中了袁熙的圈套啊。”李儒起身说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这是陛下的诏令。”马腾摆手阻止了李儒的话。 毕竟马腾一直以伏波将军之后自居。 “陛下的诏令?如今陛下哪还能有什么自己意愿的诏令。”李儒不无讥讽道:“先前是李榷郭汜和曹操,到现在的袁熙,他们哪个不是打着皇帝的旗号,专门干些图谋野心的事。” “反正跟韩遂那厮已经翻脸了,正好以皇帝诏令讨伐之,将他驱逐出关西,这也算名正言顺。”一旁的马休说道。 “先前从河东撤兵已是失策,如今再跟韩遂火拼,那岂不是给了袁熙可趁之机?”李儒急道。 “如果不从河东撤兵,岂不是给了袁熙出兵关中的借口?”马休反问道,“而且袁熙刚刚打败曹操,还要费多大力气收拾兖州豫州的残部,他要染指关中,就是有心也无力,如果不趁机将韩遂收拾掉,等袁熙腾出手来,联合韩遂夹击我军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危急。” 韩遂马腾两家矛盾爆发点就是部下兵将摩擦,身为带兵将领的马休自然对韩遂仇恨。 “此一时彼一时,先前曹袁两家纷争不断,咱们可以试图兼并韩遂,但如今袁熙一家独大。我等再跟韩遂拼斗,只会被两面夹击!得不偿失,时候不对啊!”李儒劝说道。 “中原的事袁熙他还没有处理完,他哪有能力插足关中,最多不过拉拢韩遂让他卖命罢了!”马休反驳道。 “即便一时无力入侵关中,但以河北军的实力,至多一年他就能腾出手来!”李儒再次急劝道。 “好了!”马腾喝止了两人的争辩,“要马某主动跟韩遂和解那是不可能地,正好以陛下的诏令征讨韩遂。在袁熙料理完中原前,彻底控制关中,然后依险而守抗拒袁家,再另图大事,就这样。” 李儒叹了一口气,“将军真要如此,就请撤回司隶一线的人马,调回少将军和陈宫,再加强弘农的防备。集中力量夺取左冯翊、右扶风,等兼并韩遂后集中经营潼关以西三郡!” 马腾犹豫起来,好不容易将势力伸到洛阳、荣阳一线,虽然此时因为地盘拖长。自己的兵马出现短缺。但要他放弃河南尹跟弘农两地,实在是难以割舍,罢了。 “弘农是防备中原与河内的前哨。弘农守不住可以退回关西。但只是屯驻潼关,敌兵一旦攻破。那就无路可退了。”马休说道。 马腾还是犹豫不决,李儒看得又是着急又是叹气。马腾虽然比起董卓来少了张狂和狠厉。多了率直和几分亲善,但也缺少了雄主应有的霸气和决断。 “报!高陵、阳陵、安陵三地皆出现韩遂兵马!”斥候跑进厅室禀报道。 马休腾地站起身。“父亲,让我去迎敌!” “等等,先要探查清楚韩遂主力在哪。”李儒分析道:“他这是想三路合围长安,只要攻破他的一路主力,其他两路就会溃退,我军兵少,切不可也分三路迎敌。” “立即探查清楚敌情!”马腾对那个斥候吩咐道。 “可让少将军引一军撤回潼关,如此不仅能守住关中门户,还能出其不意地攻袭韩遂侧后。”李儒建议道。 “传令孟起回军潼关,让陈宫留守弘农。”马腾吩咐完再对马休道:“长安城破败不宜固守,你跟庞德去召集兵马,准备迎击韩遂军!” 泾水河畔,韩遂指挥着兵卒放下船只,只要渡过渭水就可以包围长安,而这时马腾在长安一线地兵力最为薄弱,实在是占据长安和京兆尹最好的机会。 “岳父大人,可以渡河了。”旁边一个年约三十的精悍将领说道。 韩遂抬头看了看这个精悍干练的女婿,点头道:“阎行,你率部先渡河,等再过渭水上游直达阿城下,进而包抄长安!” “岳父大人不一起进兵吗?”阎行惊讶道。 “不了,我方才想了想,马玩、杨秋那些人还不能全信,非我亲自取压阵不可。”韩遂说道。 自从河东之战后,关西联军大败,就剩马玩、杨秋等几个小诸侯了,而且实力大损,不得已只能暂时依附韩遂。 阎行欲言又止,心说韩遂也太疑心猜忌了,既然信不过又要收降马玩、杨秋那些人,如此反复反而会让他们也疑心和愤慨。 但这些话他只能在心中说说,他这个岳父为人重利而畏缩,有时候有一意孤行的固执。 阎行抬手施礼,然后转身带着部众乘船渡河。 韩遂看着七千多兵马渡过泾水,他带着亲卫骑兵策马往东而去。 高陵河段,三千多韩遂军渡过渭水浮桥,冲到了南岸上。 马玩、杨秋两个在北岸不断催促兵卒过河,张横、侯选则带着兵马试图占据南边河岸。 “杀!”马休怒喝一声,带着一队四百多人的骑兵从侧翼冲上去。 “长矛手上来!”张横不停地叫唤。 “唰!唰!”一排长矛立起,锋利的矛尖捅向东边冲过来的马家骑兵。 “快列队,快跑上来!”侯选叫背后过河地兵卒跟上,只要再占据一块地方,他们就能立稳脚跟。 “噗!噗!”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马家步卒终于开到。 “上箭!”一个年约三十的粗豪汉子,骑在一匹白马上发号施令。 “嗒嗒!”弓箭手全都添上箭支,随着一声令下,箭雨扑向岸边的韩遂军,还有浮桥。 “啊!”“唉噢!”韩遂军被射倒不少人。 特别是浮桥上抢渡地兵卒,更是十分明显脆弱的目标。 “长矛队!”白马将领大喝一声。 “噗噗!”成排地长矛手压向韩遂军,他们队列整齐严谨,显然,主将是个善于练兵地好手。 “顶上去,不能后退!”张横也大声叫喊,他们后面就是河水,若是顶不住那可要喂鱼的。 现在盘踞关系地西凉军阀辖下兵卒不少擅用长矛。韩遂马腾两军就有作为主要战力的长矛兵。长矛又叫稍或,矛柄往往长达一丈以上,攻击范围十分广,但对使用者力道技巧地要求也高。 马家军中最精锐的长矛手,莫过于马超率领地“黑稍骑兵”,个个在战马上也能将长矛使得娴熟。 “再冲!”白马将领下令道,他组织地进攻很有技巧,不是正面迎击。而是让长矛手侧翼攻击,给予韩遂军逃亡东边的机会。 张横看着不断上伤亡的部下,他心中在滴血,这个以实力讲话的年代。如果手中无兵,那就注定死的很惨。在西凉和关西尤是如此。虽然张横等人投靠了韩遂。但在韩遂军中的地位,也是看手中的实力来决定的。 “老侯。撤!”张横大声叫道。 侯选本来还想拼死抵挡住,然后让后续兵马开上来。但张横这么一叫,让他立即泄了气,他也是同样想法。 “他娘地不要过来啦。退回去!”侯选对着浮桥上的兵卒喊道。 撤退命令一下,韩遂军可谓兵败如山倒,个个恨不能挤向浮桥。在张横砍掉几个乱兵,然后让亲兵压阵后,情况才有所缓解。 “敌兵要退了,全军冲击!”白马将领大喝一声,跟着马休一起率部更加猛烈地压上去。 那个白马将领马腹,白马疾驰冲向了滞留岸边的韩遂 “铛铛!”白马将领挑开了几杆长矛,战马奔跑得更急,一柄长刀直削要上浮桥的张横。 “唰唰!”张横亲兵挥矛刺向前,罩住了白马将领。 白马将领纵马避开密集地长矛,长刀瞬间换成了大弓,羽箭激射直奔张横背心。 “啊呀!”张横惨叫一声,利箭穿透铠甲,冲背后扎进他心脏。 一个主将被射杀,剩下的韩遂军更是只恨少长了两条腿,个个拥挤着逃跑,约五六百人拥挤中被推下了渭水中,渡河地三千人最后只有一千多回到了北岸。 马家军主力骑兵陆续赶到,马腾策马来到岸边,看着死伤惨重地韩遂军,他满意地点点头。 “令明,你有立下大功了,那么快就击溃了他们渡河的兵马。”马腾对旁边白马将领赞道。 骑在白马上地庞德只是拱手施礼,并未答话。 马腾笑了笑,他知道这个部下的脾气,虽然平时闷声闷气,但每每能说出慷慨激昂地豪迈之语,是个耿直刚猛的真汉子。 皇后 日落黄昏,颖川城外。 袁熙带着许褚等一行换马不换人,疾驰数个时辰总算在闭城前赶到颖川。 此时,守城士卒看了眼印信,挑眉道:“你是袁二将军?” 这次出行袁熙是化名出行的,因为他大将军的身份太敏感了,何况他要做的事也太私密。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袁熙面无表情道。 “没,没事,放行!” 牙将看着袁熙入内,眼角微眯,招手道:“速去伏府,告诉伏将军,就说许昌来的。” 这乱世中,世家一般会狡兔三窟,所以他们会把一些家产置于都城之外。 颖川街道上。 日落的余晖洒在城内。 映照着的是无数匆匆行人,劳作一天的他们饥肠辘辘,满是疲惫。 而他们家中的女人或者孩童,想来早就把饭菜做好,等着他们回家了。 这个年代的孩子没有童年,他们从小就要学会做饭,甚至一些个子比较小的女孩得踩在凳子上去做饭。 除了做饭,例如拔草,播种,浇水,送饭等等,他们六七岁就得学会。 对他们而言,最奢侈的就是逢年过节能吃点带油水的东西,最馋的莫过于牛羊肉了,可这种东西他们一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回。 这个时候没有灯, 只有一些火烛,不过这东西也只有世家中才有,这个时代生产力还不是很发达。 瞅着天渐渐暗淡,袁熙一行找了间客栈住下,现在肯定不宜拜会伏家的,他需要收集一些情报,然后他得先去拜会伏家的伏皇后。 伏家掌军,杨家掌政,若能得这两家相助,那么天下事可定也,不过这只能是奢望罢了。 而此时,伏府内。 一间书房摇曳着火烛,倒映着两道身影。 “阿姐,袁熙这种时候来伏家作何?他难道不怕陛下盛怒之下问罪与他么?” 伏德面露不解,试问道。 “哼,我伏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之人?” 伏皇后秀目微蹙,颇为恼怒道。 “白日天子诏你难不成当成儿戏了?只不过这个袁熙反应着实有些快了,甚至快到让人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 “阿姐,你此话何意?”伏德对伏皇后颇为敬佩,不单单是因为伏皇后是他姐的原因,更多的是伏皇后心思缜密,考虑良多。 伏皇后美目聚光,露出精明之色,冷言道:“恐怕此人真的志在天下啊!” “志在天下?”伏德一愣,急声道:“我这就去告知父亲,绝不可放此人离开。” “站住!”伏皇后秀眉微蹙,不满道:“你堂堂一个羽林卫郎中,做事却如此浮躁,何时你的脑子才能配的上你这身份?” 伏德被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也不敢反驳。 “此事不过是我的臆断,无凭无据,切不可同第三人提起,包括父亲。”伏皇后叮嘱了句,神情却是凝重宛若自喃道:“我有预感,许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该变天了。” “不管如何,我伏家都必须抓住机遇,切不可掉以轻心。另外,派人盯着袁熙的一举一动,若有消息,随时来报。” 话音刚落,房门外。 “启禀家主,府外袁二求见。” “袁二?袁熙?”伏德诧异。 刚说这厮,这厮还就到了? “让他过来!”伏皇后冷声道。 “诺!”管家应声道。 “阿姐,袁熙深夜拜会是何意?”伏德浓眉微挑,试问道。 “呵,他疾驰颖川,不过是为了同我伏家合作掌控朝廷罢了,而我伏家在朝堂的份量不低,他若得我伏家帮衬说话,自然会简单的多。” 伏皇后双手叠放小腹说着。 “好了,稍后看我眼色行事。” 不一会,书房外。 看着那别具一格的书房,袁熙挺意外的,因为正常会客不可能在书房的。不过当他看见里面的人时,他却又恍然过来。 伏德在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个女人,伏皇后! 她身为当今汉献帝的皇后,身份太敏感,深更半夜回伏家本就不合常理,自然不能在大厅会客,不然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在下见过伏将军,见过伏夫人。”袁熙作揖抱拳道。 “大将军不必多礼!” 伏皇后抬手颇为冷淡道。 袁熙直起身,看着伏皇后,不由脱口道:“多日不见,夫人愈发诱……咳咳,愈发貌美了呢!” 伏德:“???” “阿姐,你们认识啊?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伏皇后冷艳的脸颊带起一丝丝的潮红,不过却不易察觉。 她狠狠刮了伏德一眼,冷言:“不该问的别问。” 她总不能说,自己和袁熙在寝宫床边认识的?而且还“深入”探讨过,可激烈了。 “大将军谬赞了,妾身以为人妇,岂还有貌美一说。”伏皇后轻笑叹息,附声道。 “哈哈,夫人正当貌美,举手投足间都带有的韵味,让人回味无穷啊!”袁熙顺着话打趣道。 原本他都想好见到伏德说些什么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伏皇后也在,这可是个尤物,就是提上裙摆不认账,太冷艳了。 伏德:“!!!” 自己阿姐和袁熙说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间却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大将军,难不成你千里迢迢至颖川,就是为了打趣妾身?倒不如直言。”伏皇后没敢和袁熙继续说下去,这尼玛再说就出事了。 果然晋朝野史中的记载倒也不完全是捕风捉影的,毕竟天在做人在看,终究会露馅的。 袁熙本能的想说句,还真有这想法。不过当下正事要紧,不禁露出正色道:“想来夫人应该知晓在下此行目的。” “杨家主政朝廷,挟天子以令不臣,便封诸侯,欲离间我与陛下关系,此绝非在下所愿。为了大后方之安稳,我欲与伏家商议合作之宜。故深夜拜会,还望明日朝堂之上,伏家可帮衬在下说句话,事成在下感激不尽,定当厚礼相赠。”袁熙沉声保证道。 “我伏家凭什么帮你?” 伏皇后柳眉微挑,冷笑道。 “当今天下未定,杨彪年事已高。朝堂之事,按理说当有伏家一份。而你伏家却将宝压在了陛下身上,我可助伏家血胤继承大宝,如何?”袁熙目光灼灼,看向伏皇后道。 四目相对, 良久,伏皇后转头,冷声道:“伏德,你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书房半步。” 伏德不曾多想,阔步而出带上房门。 “你想谋取大位?” 伏皇后冷不丁说了句。 袁熙也是一愣,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夫人何出此言?在下忠于陛下,绝无二心,又岂敢贪图大宝?还望夫人慎言。”袁熙目光如炬,正气凛然道。 伏皇后没去接话,而是紧紧盯着袁熙,她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最起码不是善茬,如此龙凤,岂甘居人下? 良久, 伏皇后美眸闪过一丝狡黠,带有一丝妩媚,柔声道:“大将军,陛下昏聩无能,如今天下未安,孙坚、刘表尚在,迟早会再燃战火。” “将军文武双全,今又被封为天策上将军,实乃天意。若将军愿意,我伏家愿助将军谋取天下。”伏皇后淡淡说道。 袁熙看向伏皇后,良久,其轻笑道:“夫人说笑了,陛下为人厚德,更是文武双全,曾别臭粮,离间董、吕,世人无不震惊。” “就算陛下庸庸,那也有我袁熙在,可为陛下以及大汉扫平天下强敌。” 伏皇后轻笑一声,颇感无趣。 心中碎了句,这个袁熙还真是警惕,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要么他真无反意,要么他城府极深,实乃可怕啊! “罢了,既然将军不认,妾身也不好多言。不过将军尚无实言相告,我伏家为何要帮你?”伏皇后秀眉破为不乐道。 “刚才在下说过,可助伏家血胤顺利继承大宝。”袁熙抱拳道。 “呵呵,将军也太过小瞧我伏家了?难道你以为没将军相助,伏家血胤就不行了吗?”伏皇后颇为不悦道。 “是吗!”袁熙淡淡说道。 在这世家的天下里,单凭伏家一己之力,想要相扶持自家血胤登顶。还真不一定能成。 “可是夫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在下与伏家刀兵相见,那么杨家必然得渔翁之利,如此伏家又岂能独善其身?” 袁熙转而问道。 “呵,看来将军还是不够了解许昌朝堂啊,不管何人,想掌控朝堂那他就得恭敬对待伏家之人,否则纵使杨彪也别想彻底掌控朝堂。” 伏皇后声音发寒道。 这是地方世家加外戚的底气所在。 “额!”袁熙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真是欠…… 奶奶的,不动点真格的,她还真当自己萎了呢! “夫人,何必闹僵呢?” “若我记得不错,夫人tun部上应该有颗梅花痣?这要是让使君知道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若是我与伏家刀戈相见,到那时伏家恐怕有些东西说不清?比如今夜私会?到时候我在推波助澜一番,伏家恐怕……” 袁熙说至此,露出笑容。 “你…你威胁我?” 伏皇后声音冰冷,可身体却有些发颤。 伏家掌禁军,这是最让其他家羡慕且忌惮的事,可若伏家真传出这般绯闻,再加上勾结袁熙,恐怕真要一落千丈。 “威胁谈不上,不过互帮互助罢了。”袁熙摊手,揶揄耸肩,目光打量着眼前少妇,不由自主带有些许阴邪,一步步向伏皇后走去。 他本想好言好语说,奈何这女人不听呢!看来不给她来针镇定剂是不行了。 “你…你想干什么?” 见袁熙向她逼近,伏皇后质问道。 “这里除了夫人,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干的么?”袁熙狞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他在试探,能不能成就看这一回了。 “哼,袁熙,这里是伏府,你难道不怕死么?只要我放声大叫,今夜你必伏尸于此。” 伏皇后冷着面容,及紧张又刺激道。 “夫人莫不是想多些人看见?”袁熙一把揽过后者柔软的腰肢,轻笑道:“更何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么?” 书房外, 伏德借着火烛倒映的人影,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因为那两道人影竟然合在一块,而且倒映的人影好像一个半躺,那较为粗壮的胳膊宛若抓握着小人影的脖子,可位置又有点偏下。 这还不算,那高大的黑影还一把将娇小黑影翻过身,让那小身影跪趴着,只不过那强壮的双臂却是拉着那纤细藕臂,有些奇怪。 见此,伏德怒了。 袁熙竟然掐自己阿姐脖子,而且如此折磨阿姐,难不成是想逼自己阿姐答应帮衬他,这也太放肆了。 快步上前至房门, 伏德靠近门旁听了听,此定然是袁熙掐自己阿姐脖子令其喘不过气导致的。 想至此,伏德关切道:“阿姐,你没事?” “没…没事。” 听着那声音,伏德更加急了,自己阿姐声音无力,定然是被那袁熙掐脖威胁,这让他如何淡然,当即喝道: “袁熙,你想干嘛?你若敢欺辱我阿姐,今夜你休想活着离开伏府。” “呵!”听着伏德的话,袁熙也来了性子! 同时袁熙不动了,真不动了,撇嘴做出委屈的表情,“夫人,你弟弟恐吓我?” 伏皇后美眸狠狠刮了袁熙一眼,心中那叫一个气。 “闭嘴,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伏皇后声音发寒,怒斥伏德。这回声音那叫一个中气十足,而且还带有杀意。 “可是阿姐,” “滚!” 伏德那叫一个委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跑开老远,可他还是不放心,隔了老远在院墙后偷看着,担忧袁熙做出出格之事。 ………… 良久, 袁熙身心舒坦,阔步而出。 当然,其步伐有些虚浮,走路都飘。 伏德顿时从暗处迎了上去,怒喝道:“袁熙,你到底把我阿姐怎么了?” “唉~,伏将军莫要急躁,吾不过和夫人深入探讨了下,此事关于伏家的利弊关系,绝无恶意。”袁熙揶揄轻笑道。 “哼,最好如此!” 伏德甩袖哼冷一声,若他真敢欺辱自己阿姐,他绝对让这厮走不出颖川城。想着,他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内, “阿姐,你没事!” 伏德人未至,声先到,火急火燎而来。 只见伏皇后跪坐在木案侧,脸颊红的滴血,头发还有些散乱。 鼻尖抽动,一股他极为熟悉的气味传入口鼻间。 “滚出去,”伏皇后面无表情,冷道。 “阿姐,你……”伏德生硬的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相信道。 “我让你滚出去。另外,明日袁熙朝堂提议,你让父亲帮衬一二。”伏皇后依旧冷艳道。 “可是……”伏德还想辩言,可望着伏皇后死亡凝视,不由低头道:“知道了!” 出了房门,伏德心中如同猫抓。 他怀疑刚才阿姐和袁熙发生了什么,可他又不敢相信,这不太 这不太可能啊!自己阿姐在他看来,绝对属于不可能征服的女人。 更何况自己阿姐已为人妇,虽然貌美,可袁熙按理说不缺貌美的妙龄女子才是。 摇了摇头,伏德清楚,这件事他不能乱言,不然伏家恐难存朝廷。 至于书房内,伏皇后良久没能站起来。 她心中又气又怒,可却有些回味,没办法,袁熙身子骨比刘协那强百倍不止。 毕竟袁熙军旅出身又常年习武。 第31章 地图 这时,对岸也有一支骑兵开赴而来。 马腾定眼看去,正是自己昔日地结拜兄弟,今日反目的仇敌韩遂,打打和和多年了。 马腾冷哼一声,喊道:“韩遂,你我分渭水而治,为何无故侵犯!” 对岸的韩遂显然心情更坏,怒骂道:“马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的图谋,那个废物皇帝让你干什么!给了你什么好处!” 马腾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怒道:“韩遂,你莫要口放厥词,念在昔日的交情上,你还是归降了朝廷!毕竟。。。” “哈哈!”韩遂一阵大笑,“马腾,枉你也是在西凉和关西响当当的人物,竟然甘心做那个废物皇帝的走狗。皇帝算什么,这年头兵强马壮者为之,只要有实力,当年董卓还不是想杀就杀吗!马腾,你何必执迷不悟呢?” “你这逆贼,我定取你首级进献陛下!”马腾怒喝道,他时刻以伏波将军以后自律。 “哼!”韩遂哼了一声,策马离开河边。 侯选、马玩、杨秋三人围上了韩遂。 “你们怎能退下来,不知道再坚持一阵就攻过去了吗!”韩遂怒骂道。 “将军,你也看到了,马腾他们援军来了,再打下去也讨不了好!”侯选辩解道。 “是这样吗!”韩遂怒目而视。“还是你舍不得拼死力战!” 侯选心虚,支支吾吾道:“并非如此,请看我下次如何攻打他们。” 四人各怀心思,最后韩遂下令在渭河北岸高地安营屯驻。 营帐中,侯选、杨秋两人一起饮酒。 “歪杨,你说咱们当初是不是不该归降了韩遂啊!”侯选闷声道,杨秋因为嘴有些歪,所以他们都以歪杨称呼。 杨秋呷了一口烈酒。摇头道:“那能怪得了谁,当初如果几部兵马联合起来,韩遂也奈何不得咱们。可是咱们呐,打来打去,反倒让韩遂捡了便宜。” “你说咱们要是再独干的话…会不会…”侯选试探道。 “慎言!慎言!” 杨秋一个激灵,他起身到帐外看了看,然后回到侯选身旁。 “放心,守在帐外的都是我的人。”侯选说道。 杨秋摇摇头。说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韩遂可是对咱们看得紧。再说了,咱们原来的兵马,如今已经被打散重组。你手下可能有一半是韩遂那边地。” “你说被韩遂兼并后,咱们得到了啥?”侯选拍着案几。 “哎。兵马不仅没有多。反而给他打散了一半。赏赐也是一点没有嘛,就那么一点粮饷苦的下面兄弟天天叫唤!后悔死了!” “兄弟。你说咱们独干后能去哪?” 杨秋给侯选添上酒,继续说道,“如今的关中那可是萧条呀。一些个城县是人影也没有,有些人的地方不是被韩遂就是被马腾占了。西凉。那地方太苦,马腾韩遂的势力也不小。咱们独干是不行了,只能是投靠势力大的豪杰。” “怎么?那就在韩遂这里苦哈哈地过一辈子?然后给他送死!”侯选反问道。 杨秋眼珠子一转,嘴巴歪歪一笑,说道,“如今倒是有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不知兄弟你敢不敢做。” “什么!” 杨秋神情变得严肃,问道:“我且问你,当今天下谁的声望势力最大?” 侯选想了想,答道:“咱们虽然只在关西一带,但也是听说了地,袁家占据了河北,势力已经伸到跟左冯翊相邻的河东。前几日韩遂不是说袁家打败了中原的曹操,那么自不必说,当然是大将军袁熙的势力最大了。“ “大将军是个雄才大略之人呐,远不是韩遂马腾可以比的。”杨秋不无深意道。 “啊!我明白了!”侯选一拍手,“你是说投靠大将军袁熙,可是咱们跟他素无往来,贸然去投靠能混的个什么出身。” “前几日,大将军派来的那个使者你知道,就是他派来和韩遂一商议围攻马腾的。”杨秋慢慢说道。 “那跟咱们有啥干系?” “大大地有干系!”杨秋神秘道,“你不知,韩遂不接受大将军的招安,反而提出要朝廷册封他做关内侯,让他独领关中之地,如此才答应围攻马腾。” “韩遂这厮胃口也忒大。”侯选咽下一口酒。 “韩遂就是一个贼寇,妄自尊大而已。”杨秋低声道:“大将军的副使悄悄找到我,还给了我这个东西,你看。” 杨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金印,并解释道:“只要咱们先助韩遂围攻马腾,到时候并州那边也会出兵马来助战,等灭了马腾,咱们联合大将军的兵马,那时候除去韩遂咱们就是平定关中地功臣。这枚安平将军印信,就是大将军副使提前给的。” “那我呢?”侯选急问道。 “一样封赏!”杨秋笑着说道。 陈留决战已经过去一个月,经过冀州军各部将领持续征讨,各地城县陆续归附,跟孙家和广陵接壤地徐州、豫州地防务也稳定下来。 但各地城县官吏的任免和分派,还有兖州豫州各项政务让袁熙忙得不可开交。 幸得有逢纪、钟繇、崔琰等人帮手,在郭嘉劝说下荀彧也接手一些民政事务,所以袁熙才能得以专心主持军务。但就是秘密筹备征讨关中,其中涉及到兵马调动粮草补给,还有跟河东军协同地事,就够袁熙忙活好一阵。 袁熙仔细浏览贾诩从暗卫整理上来的情报。一阵轻柔地脚步声靠近。 袁熙抬头看去,见一身薄纱素裙的夏侯薇出现在眼前,她双眼微红,脸上带有几许憔悴,显得愈加楚楚可人。 “轻衣找我做什么?”袁熙收拾着案几上地文书。 夏侯薇跪坐在袁熙身旁,将手中食篮打开,取出了一碟糕点和一碗羹汤。 袁熙好奇地打量着脸颊微红的夏侯薇。 “大将军日理万机,干系到朝廷和天下大事。妾身让人做份点心送来有问题么。”夏侯薇淡淡道。 “额,好似没问题。” 袁熙随手拿起碟中糕点,但随即又放下去。 “怎么,大将军怕妾身下毒不成。”夏侯薇依然淡淡道,但语气中带有那么一丝讥讽。 “轻衣你很懂得男人的心呐。”袁熙将糕点送进嘴里。 下毒?笑话,这个大将军府中上上下下都被老师张纮的暗卫清理一遍。曹节、夏侯薇她们身边的婢女仆役都是袁熙指派的,她们一举一动都是在监视之下,指派的婢女还可以对她们呵斥,可以说没有半点地自由。 夏侯薇淡淡一笑。随即说道,“妾身是想请大将军将曹将军姬妾她们放归娘家,或者改嫁别个好人家也行,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她知道对这个心机深沉的青年。使用那些小伎俩是不行的。不如直接说明或许还可以跟他谈条件。 “她们改嫁后,那她们的幼子幼女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过去。是么?”袁熙问道。 “听闻大将军家中妻妾无一不是天姿国色,何必看上她们那些残败的蒲柳。”夏侯薇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如果大将军一定要扣押下曹将军的妻女,妾身和曹姐姐两人足矣。再说回到邺城后。大将军也没有空闲临幸她们,何必扣住她们不放。” 袁熙捏住夏侯薇玉手,似是讥讽道:“你倒是情愿留下来,是不是食髓知味了。” “妾身不明白,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又是当世豪杰,为何三番五次作践我这个小女子呢。”夏侯薇毫不回避袁熙的目光。 袁熙心中一突,是啊,为何有种暴虐的想法坏绕心头。看着夏侯薇薄纱素裙下曼妙地身体,袁熙醒悟过来,这一切都是报复作祟。 因为曹操这个强敌一直压迫在心头,使得袁熙自小担惊受怕。如今将强敌击垮,还俘获了曹操方的妻女,那自然生出一股报复的冲动。 袁熙双臂紧紧夹住夏侯薇的娇躯,一双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侵犯,并贴在她耳畔冷笑道:“若不是要拉拢兖州旧部,曹操的子女难有活路,放了她们绝无可能,要怪只能怪你们是曹操和夏侯家地女人!” 夏侯薇心中凄然,她身子不可抑止地扭动,以抗拒袁熙的侵犯。但越是如此,越是激起男人地狂性。 “大将军,有位客人求见,说是来应您之约。”婢女出现在厅室前。 袁熙心中恼火,但这里是厅室怪不得婢女来禀报,只得让守在门外地许褚将人带进来。 “轻衣且慢!你不用走。”袁熙拉住了起身想走的夏侯轻衣,捏住她地柔荑,让夏侯薇跪坐到自己身旁。 不久,一个身形短小,容貌丑陋的男子被许褚带进来。 “管辂先生!”袁熙惊讶道。 容貌丑陋地管辂咧嘴一笑:“该称呼大将军呢?还是二公子?” “来,给先生看座。” 袁熙笑着让女婢给他上蒲团看座。 “管先生还是叫我二公子好了,这样亲近些,当年你们就是如此叫的,如今也如此叫。” 管辂是随性洒脱之人,他也不客气,坐下后问道:“二公子还记得当年,托付我跟刘良地事?” “我还怕先生不记得了。”袁熙笑道。 当年在邺城遇到给袁谭算命的刘良、管辂两人,他跟两人一番交谈后,让他们在行走各地时,留意山川地形,帮绘制黄河以南各地的地形图,以备将来征伐之用。 “年初我占卜卦象,发现中原有凶兆,料想是公子与曹家交兵。月前又算了一卦,加上天象的变化,推演出破军等煞星西移,于是猜想公子要西进,这不,刘良先生让我忙从益州赶来许县,进献地图。”管辂说道。 袁熙心中暗惊,管辂这个占卜也太玄了。虽然知道《周易》还有中国风水观星之术十分玄妙。但经他那么一算,推测自己对西边用兵,还真是不可思议。 就是因为这一伏笔,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让刘良和管络给他推算大晋国运。 也就是后来着名的大晋四百年推背图。 管辂取出好几份帛布,让一旁的许褚拿给袁熙,“当初刘良兄去了江淮,我就从关中入蜀,这是关中经汉中,再有蜀地的地形图。” 袁熙惊喜地取过地形图查看,跟他印象中的关中和四川相差不大,特别是一些山水都仔细地标明,甚至一些小道偏道都有注解,不愧是搞风水的神棍。 “这该如何感激先生!”袁熙激动道。 “不必,在下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管辂肃然道:“家师相传,贪狼、破军、七杀三颗煞星汇聚之际,就是天下动乱,生灵涂炭之时。而当今和百年后都是浩劫之乱世,尤其是百年后。管某看公子非凡之人,命相星宿又是奇之又奇。经过这次中原大战,管某更是相信,公子就是那平定乱局的雄主,特此才将地形图送与,算是为天下苍生做点事。” 袁熙心中震惊,历史上的百年后就是西晋灭亡之时,也就是五胡乱华,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管辂的占卜术神奇,心中多了几分忌讳。 据说后来唐朝袁天罡就是他的传人。 “先生请放心,天下大局了然于我心中,还汉人一个昌盛是我所愿。至于百年后的浩劫,只要我当权,逆天而行又如何。”袁熙说道。 管辂不住点头,他这时看向了跪坐在一旁神色惊讶的夏侯薇,面色凝重说道,“这位夫人倒是面相雍容,是极贵之相呀。” 闻言,袁熙哑然,捏着夏侯薇的柔荑问道:“先生,敢问如何个极贵之法?” 管辂看了看后眉头皱了起来:“按理说应当是母仪天下…额…” 突然他发现自己说漏嘴,于是摇头道:“可能是管某才疏学浅,这个相面之术不是管某擅长。” 两人又聊一阵,袁熙才让许褚将他带到驿馆安置。 “母仪天下?那不是说轻衣你是皇后了。”袁熙对着夏侯微笑道。 方才袁熙道破她的图谋,和管辂一番话将夏侯薇搅得心神不宁,这时哪里反应得过来。 袁熙冷笑一声,不顾夏侯薇的娇呼,双臂再次她纤腰,将她压到身下。 “呀!不要!” “既然你贵不可言?那我岂不是做着九五之尊才能做的事?哈哈哈!” 第313章 武关 韩遂、马腾两家对恃渭水已经一月有余,原本韩遂集结优势兵力,气势汹汹意图一举合围长安。而韩遂从高陵方向渡渭水正面攻击,再辅以泾水迂回包抄的策略可算是高超。 但出乎意料的是,马腾军在李儒提醒下防备严密,阎行所部兵马在阿城受阻,处于进退不得的尴尬形势,僵持就意味着空耗粮草。 阿城外,两匹战马驰骋疾驰,一柄长刀一杆长矛挥动飞舞,你来我往,杀的难分难解,骏马上的战将都是瞠目怒视。 “兀那汉子,可敢再来拼刺一百回合啊!”精壮干练的阎行喝问道,几次拿不下阿城,使得他心中十分窝火。 “哼!怕你啊!” 纯白战马上的庞德提起长刀,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胆略。 他是被马腾李儒派来回援阿城,拱卫长安侧翼的,遇上的是阎行这个难缠的对手。 “咄!”刀锋砍在矛杆上,磕出一道切痕。 “开!”阎行挥动矛杆弹开长刀,“你就是如此想砍断了矛杆么!” 庞德黑脸微微有些发红,这倒不是他想占便宜,矛杆是木制容易砍断,虽然有靠兵器占优势之嫌,但对上长矛这是最佳的对战策略。 “哈哈哈!” 阎行大笑着继续挥矛击刺,又战了三十回合。 “咔嚓!”矛杆经受不住两人的力道,终于则断。 “嗨!”阎行大喝一声,间不容发之际他左手飞快抓住断矛前段。 两马相交,阎行用断矛尾端挡住长刀,断矛前段直刺向庞德脖颈。 “开!”生死之际庞德一边侧身,一边回刀挡住断矛。 “哧溜溜!”两匹战马交错开,庞德脖颈上被刺出一道血痕。 “哎!可惜了!” 阎行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立即策马回到本阵。 庞德心惊之余更是愤怒非常,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 但锐气已失。庞德只得率部退回了阿城。 阎行换了一杆铁枪,然后遥遥哈哈大笑道:“庞德你果然武艺精湛,只差了那马超少许,不过马超我尚且不惧,何况你呢?下次再对阵的时候,你可没有那么好运了。” 虽然在单挑比拼上,阎行占到半筹优势,但阿城战线的形式,对韩遂军十分不利,若是战事拖久,他们的粮草供给机会困难。 而这个庞德不愧是员虎将,硬是将攻势凌厉的阎行挡住了。间接拱卫了长安侧翼。 回到营中,阎行一做到胡椅上,然后大口地灌着凉水。 “阎将军。韩遂那里又派人来啦!”部将禀报道。 阎行仍开水囊,恼火道:“又催。他娘的不会自个来打啊,就知道个催老子!” 一会后,韩遂的一个近侍走进大营,责备说道,“阎将军,你怎么还未攻下阿城。要知道主人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消息呢!” “马腾派庞德回援阿城,余迅速攻下还需派来援兵才行。”阎行说道。 那个近侍眉头一挑。不悦说道,“阎将军,主人可是给了你七千兵马,你看他手底下哪个将军能独领如此之多兵马地?” “你且回去禀报,说我尽力就是!勿得啰嗦!”阎行语气不善道,韩遂亲近身边这些近侍,但对手下将领确是十分猜忌,很少将兵权下放。 这韩遂和岁末王世充有一拼了。 “哼!在下将主人的话传达完毕,将军好自为之!”那个近侍语气不善道。 自从立功越来越多,韩遂就开始怕阎行声望高过自己,虽然是女婿。但这个时代为了权力。别说翁婿,就是父子也可以反目成仇。 君不见郭大帅和自己女婿朱元璋吗? 阎行恼火非常。他早看透了那个自私自利的丈人,将女儿嫁给他也只是为了将自己牵绊住,但韩遂何尝将他阎行看成自己家人。 “将军,有位自称姓杨的先生求见。”一个部将禀报道。 “什么杨先生,不认得!别烦我!”阎行不耐烦道。 “等等!让他进来!”但又鬼使神差地让部将带人进来。 “阎将军可好?”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进入大账问道。 “你是!”阎行一下站起身来,“你不是大将军使者的副手么,怎么还没有回去并州!” 八字胡中年笑了笑,走近一步说道,“这迂回泾水之计是我等出的,眼下将军受困,在下当然要来为将军解围了。” “你到底意欲何为!”阎行警惕道。 八字胡中年径自坐下,问道:“将军过得很不顺意,我观将军之才,乃万人敌也,当帅千军万马纵横疆场,然五年来将军竟然未曾受过提拔,实在为将军你感到不平呐!” “你是为袁熙来做说客的!”阎行冷冷道。 “不错!是又如何?”八字胡中年反问道,“依将军你看,大将军跟韩遂,哪个势力更加雄厚,哪个手下更多财帛粮秣,哪个可以给部下更多封赏。” 阎行一时无语,两相比较当然是袁熙好过韩遂太多。 “韩遂为何要将女儿嫁与将军,恐怕你心知肚明。除去他地儿子,就是阎将军你何时得到过他的信任?我没说错。”八字胡中年问道。 “胡言!谁说我得不到信任!”阎行依然冷言冷语道。 “哈哈!”中年一阵大笑,“将军休要诓我,就是这次出兵阿城,他也是三番五次派人来指手画脚,平时更是没有再给过你们什么封赏。” “猖狂!” 阎行一拍案几,似是恼怒又似是不甘。 “韩遂当年是一时名士,但他拥兵自重后,流连于凉州关西多年,至今如贼寇般盘踞这贫寒之地。而将军要知道,除了凉州和关西,天下还大的很。将军就不想封侯拜将,光宗耀祖吗?”中年再循循善诱问道。 阎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神情犹豫了很久。韩遂是他岳父,但更像苛刻地上司。 他一身武艺绝伦西凉少有敌手,自认才能不在韩遂之下,却只能为韩遂跟他的儿子压制。 “先生如何称呼?”阎行语气开始缓和问道,“我又该如何做?先生教我!” “呵呵,在下大将军府舍人杨弘。”八字胡中年笑了笑说道,“将军只需将军中异己清除,然后将庞德拖在阿城便可,等大将军派地人马达到长安后。听从调令就可以了。” “谨遵先生之命。”闫行起身施礼说道。 武关在两汉的战争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特别是在西汉,周亚夫出武关平灭七王之乱不说。当年楚汉争霸,楚汉两军在洛阳门户的荣阳、成皋数次交战,但都以汉军失败告终,高祖刘邦也被打得仓皇逃入关中。 最后,谋士辕生献策兵出武关,又经过一些列谋算才使得汉军扭转败局。 此时地武关残破不堪。关中萧条马家兵少,所以势力伸不到接临荆州地武关。 袁熙跟在骑军中间,看着杂草丛生的残败关隘。他不仅感慨世事地兴衰无常。 幼年之时,记得自己大哥袁谭还曾带自己来过这里,哎!物是人非啊!!!!!!!! 进武关后三万大军携带骡马辎重,一路全速前进。经过商县、上雒,直达蓝田谷地。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袁熙不由自主轻声念道。 “前一句尚好,可是这时的蓝田可不是日暖,而是酷热。”郭嘉挥扇笑道:“这蓝田谷地可是一处好地方。不仅水源充足,还盛产美玉。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不知蓝田的女子是否也温润如玉。” “好你个郭奉孝!”袁熙无奈说道。 “蓝田是京兆尹的一处产粮地,进而出荆州中原,退而扼守京兆,是一处必争必守的要地。”贾诩淡淡道。 “文和先生说的没错。”袁熙接话说道。 “唉,文和先生当真是不解风情地鲁男子。”郭嘉叹息道。 袁熙接着笑了起来说道,“马腾虽然兵少,但蓝田却会派一军把守,我等是直接越过,还是趁势拿下?两位先生可有良策?” “全速通过,直取长安。断掉马腾后路就可将他逼降。关中可定。”郭嘉建议道。 “拿下蓝田我军可进可退。还可以夺取一批粮草。”贾诩说道。 袁熙一阵头痛,郭嘉贾诩两人意见又发生分歧。两人的建议都是有利有弊。直击长安可以达到一战决胜负的效果,但是这次三万人只随军携带粮秣,并没有后继地补给,一旦不能迅速取胜,就有只能指望鞠义的河东军接济。 “乌桓骑兵、骁骑、乌桓突骑、冀州精骑全速攻击渭水地马腾军!一万步卒全力攻占蓝田!”袁熙终于决定道。 “骑军对攻城没有太大帮助,韩遂、鞠义还有咱们三路大军合击马腾,就算他将潼关地兵马调回,咱们也是有绝对的优势,更何况夺取了蓝田,就等于四面合围了长安。” “诺!”“喏!”一旁地将领领命道。 马岱惊慌失措地看着,城外安营屯驻的冀州军,他实在不敢相信,冀州军会突然从蓝田谷地冒出来。在马岱地印象里,冀州军应当在中原或者河北才对。 若不是此时是备战状态,城外哨骑及早发现,而换在平时,冀州军的骑兵说不定早就冲进城中了。 “将军,他们好几万人呐,咱们四千人不到,怎办?”一个牙门将问道。 马岱一时慌了神,虽然他武艺跟胆识都不错,但毕竟年轻,面对突如其来地危局,根本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应对方法。 “将军,要不派人突围向长安求援!”另一个军司马建议道。 “敌军来的必定匆忙,咱们固守就能挡住。”另一个说道。 “还是突围回长安,集中兵马击败敌军。” 马岱一时头大,怒道:“派人突围跟李儒和叔父通报情况,谁要说将蓝田拱手相让的,杀无赦!” 最后出主意的那个部将一阵哆嗦,不敢再开口。 第314章 突袭 夜黑,渭水河畔,一队队的韩遂军兵卒趁夜将浮桥架起。这是最后一批的船只和木板了,若是失败他们将又要筹集好些日子。 “他娘的,静一点,别出声!”马玩低声骂道。 一批的兵卒不敢再出声,自顾自地踏上浮桥。 两匹哨骑由远及近,朝韩遂军走过。 “别出声,把弓拿来!”最前面的马玩和杨秋张弓搭箭,瞄准了哨骑。 “嗖嗖!”“啊!”两箭几乎同时发出,但黑夜里目标模糊,只有一骑中箭倒地。 “上!”杨秋大喝一声,跃上旁边的战马立刻追了上去。 “咚咚咚!”急促刺耳的铜锣声响起。 马玩懊恼地仍开弓,喊道:“别磨磨蹭蹭地,都给老子都跑过来!” 一时间韩遂军迅速开过,侯选、张横两个也带着部众,快速奔赴渭水南岸。韩遂军两千多人在岸边列队,掩护后续兵马过河。 “滴滴答!”马家军行动堪称迅速,韩遂军不到四千人马开到河岸,先锋骑兵就已经赶到,并收拢队形准备给渡河地韩遂军予攻击。 “冲!”马休提起长枪,带着五百多骑兵从侧翼冲击韩遂军阵型。 “挡住!挡住!”马玩知道成功再次一举,挡住马腾军袭扰后续兵马就能开赴过河。那时候己方就能占据数量上的优势。 短兵相接的双方长矛击刺而出,横扫击杀这几个简单地动作持续进行着。 韩遂军以血肉之躯,抗击着马休骑兵的冲击,幸而这里是河岸边。骑兵不能全力展开攻击,否则韩遂军将处于更加险恶的境地。 “叮!”马玩、马休两个对刺一枪。双方都是纵马回头再次冲杀。 “我来帮你!”杨秋大喝一声,也拍马挥刀上前助战。 “铛!”长刀磕到马休的枪杆上,将他死死缠住。 “嗨啊!”马玩拍马挺枪直刺马休。 生死关头,马休紧夹马腹,身子侧在战马一边躲过马玩和杨秋的合击。 “策!”马休纵马狂跑。马玩杨秋紧追不舍,双方兵卒也是厮杀混战在一起。 渐渐地。韩遂军开赴河岸的兵马越来越多,马腾也亲自率领兵马前来阻击。 但从高陵河段,赶到这里花费不少功夫,韩遂军始终是将两万多人开赴河岸南边。 天色微亮,双方兵马都列成阵型,马腾韩遂两个昔日的结义兄弟在阵前对立着。 “马腾,今日就将你逐出京兆尹!”韩遂大声道。 “韩遂,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莫要太张狂了!”马腾对答道。 “哈哈!”韩遂一阵狂笑道,“袁家已经答应助我拿下关中之地了,并州军牵制你潼关之兵马。你已经没有援兵可搬了。要怪只怪你太贪心。将手伸到司隶那边去!” 马腾脸色一阵发青,他何尝想扩张得那么快。只是现在的关西之地太萧条,先前曹操陈宫在弘农经营地有一些起色,马腾又不舍得放弃,结果形成现在这种尴尬局面。 “寿成,你归顺我,就像当年那样,咱们还是兄弟,可好?”韩遂试探道。 “哈哈!”马腾放声大笑,“韩遂,当年你也是西凉一名士,奈何起兵之后你野心膨胀,目无朝廷跟陛下,已是一介逆贼,我马腾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岂能屈居于你之下!” “哼,进攻!”韩遂脸色铁青。 “杀!”侯选、马玩、杨秋、张横四个分四部向马腾军压进,韩遂就据本阵指挥。 马腾也喝令部下出击,马休带领骑兵冲在最前,年仅十四的马铁也跟在马腾身旁。 渭河边,两军混战厮杀开。 韩遂军仗着人多,马腾军抗击顽强,两军胶着在一起,谁也占不到优势。 天色完全放亮,朝阳升起,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父亲,快看东边!”马铁惊讶地指着东南方向。 马腾定眼看去,东南方隐隐有烟尘扬起,因为朝阳光线迎面映射地关系,看得也不是十分清楚。 “滴滴答!滴滴答!”铁蹄声越来越响亮。 交战的双方兵卒,都察觉到一股数目不小地骑兵从东南开赴过来,双方兵马也都稍稍收拢,防备着这一变故。 “并州军?”“大将军?”韩遂、杨秋等人猜想道。 “难道是大哥?”马铁有些兴奋。 朝阳成了这支铁骑最好的背景布幕,金色的阳光映照下,一排排的铁骑仿佛着上金甲,真个是神兵天降下凡一样,引得交战的两军一阵骚动和心悸。 战马缓缓跑动,突然,金甲天兵加速疾驰,兵锋直指南边地马腾军! “嗖嗖嗖!”一阵箭雨射出,罩住了收拢在南边的马腾部队。 “啊。呀!”南边地马腾军一下反应不过来,顿时被射倒一批人。 “快!迎敌!”马腾强作镇定道。 马腾军这才急忙组织阵列,抗击东南边出现的敌军,但是他们迎着刺眼的阳关,处于十分被动和不利地位置。 “父亲,撤回长安,敌兵太多了,对面还有韩遂!晚了就被包围了!”马休急道。 马腾也处在惊怒当中,而这时不说全身而退,如果敌方两面夹击下。己方全军覆没也不无可能。 “好啊,我们援军来了,给我冲,攻过去!”韩遂大声喝令道。 杨秋、张横、马玩、侯选几将立即指挥兵马冲击,马腾军一下就处在两军夹击之中。 “铛!”马休挑开一杆长戟。他隐约看到了敌方骑兵后面的大旗,惊呼道:“是冀州军。” “坏了!中计了!”马腾军也很快发现了问题。因为敌方不仅骑术弓马不输于己方,兵器铠甲更是精良更胜西凉军阀。 “南边又来了一部兵马!”马铁惊呼道。 果然,又一大股骑兵从南部迂回包抄过来,这一下马腾军被三面夹击。 颜良、文丑纵马跑在最前头,身后是六千多乌桓骑兵。大股的骑兵声势浩大,从南部迂回直击马腾军后背。 见这局面,马腾冷汗冒出。现在己方兵马处于崩溃的边缘,不用他下令,一些兵将就已经被冲击出去,进而溃逃开来。 “撤!”马腾大喝一声,带着马铁马休两兄弟还有自己两千亲兵从西面突围。 “抓住马腾!”“活抓马腾!”乱军之中冀州军纷纷呼喝。 兵败如山倒,马腾军就是再精悍,也抵挡不住三方的合围,更何况他们兵马的数量处于绝对的劣势。 颜良、文丑两个带着一部乌桓骑兵中地精锐紧追不舍,如果拿下了马腾,战事就能结束一半,他们地功绩将是这次出征最大的。 “阿丑。两面包抄过去!”颜良在马背上大声喊道。 “晓得!”文丑带着一部乌桓骑兵纵马从侧翼迂回。 他们下手不得不快,因为竞争对手不少。 赵云的骁骑营已经从另一面追至,只比他们落后一点点。 “马腾休走!”颜良大声呼喝,两军跑出老远,再跑就差不多到长安城郊了。 “父亲,我来截住敌兵!”马休呼喝一声就要带队阻截。 “不要去!”马腾喝住了儿子,“不能分散,再坚持一阵就到长安了,李儒会派人接应地!” “嗖嗖!”一支支羽箭从侧后激射而来,马腾军残部只能苦苦纵马先前,然后用小圆盾挡住背后。然而这种追逐游戏显然是乌桓骑兵擅长地,他们列阵交战可能发挥不出多大战力。 但轮到单骑弓马那可就是一绝,很多乌桓兵疾驰中尚且左右开弓,打得马腾军防不胜防,客况他们还是追击一方呢。 “马腾,哪里走!”颜良断喝一声,纵马冲杀劈砍,直追马腾父子后尾。 不少乌桓骑兵追上,跟马腾亲兵纠缠在一起,马腾父子不得不停下迎战。 马腾武艺也是高强,毕竟也是武力值80+的人,抡起宽背长刀斜削向颜良脖颈。 “铛!”颜良奋力一磕,将马腾长刀弹开,终究是年富力强的颜良力道上占有优势。 “父亲!”马休、马铁怕父亲吃亏,一齐拍马上前助战,父子三人将颜良围住。 “哈哈,来得好!”颜良大喝一声,毫不畏惧迎战三人。 “我来取马腾!”文丑地怪叫声从侧翼响起,挺枪直奔马腾而来。 “叮叮叮!”两杆兵器瞬间交击三次,马腾被文丑震得气血翻腾。 四周骑兵都混战在一起,完全将马腾军拖扯下来,看得马腾又是分神又是心急。 虽然已经可以看到长安城的轮廓,但就那么一段距离马腾军冲不过去。 “滴滴答!”长安方向跑出一队千多人的骑兵,打着隶体“马”字旗号。 “父亲,是救兵!”马休挡开颜良的长刀后,快速回防到父亲身旁。 “是大哥!”回到马腾身旁的马铁兴奋地喊道。 果然,千多骑最前面是员二十几岁地青年将领,他骑在一匹白马上身体壮实匀称,双手长而有力,样貌更是带有几分英武,一双明亮的眼睛尽是桀骜张狂之色。 “喝!”马超拍马直奔马腾身旁,虎头枪几个挑拨就将文丑地长枪挑开。 千多骑皆是手持黑色长的骑兵,正是马家精锐----黑稍骑兵。 黑稍骑兵一加入战阵,形势立即大大变化,马腾亲兵也得以脱身。 “父亲先走!”马超大声喊道。 马腾知道儿子武勇,又有西凉铁骑相护。 倒也不逞能,于是带着马休、马铁两兄弟和亲兵跑向长安城。 此时颜良、文丑打量起马超,见他身披一副鱼鳞铠,头上带着雄狮形的兜鍪,手中提着一杆颇有分量的虎头铁枪,当真是威风凛凛,难怪袁熙多次提醒小心马超此人。 毕竟河东之战那次,颜良和文丑并没有和马超直接交过手。 “马家,马孟起!”马超一双桀骜眸子散发浓浓的的战意。 “冀州,文丑!”文丑迫不及待地纵马上前,一杆铁枪迅驰刚猛地刺向马超。 第315章 马儿 长安城上,马腾焦急地看着远处交战的双方兵马。心想儿子马超虽然强悍,但围过来的敌军越来越多,恐怕情势不容乐观。 虎头枪毫无征兆地从斜下往文丑肋下刺去,马超这一枪使了全劲。 “啊哈!”文丑怒喝一声。 枪尖没有刺伤他,但枪杆扫中他肋下,留下一道划痕,虽然有铠甲保护,但也一阵生疼。 “叮!”两杆铁枪交击,文丑的长枪被弹开老远,显然吃了亏,毕竟是武力值95+。 此时马超武力值为97,算是差了15,九十以上武力,一个小点都是一个小境界,毕竟高手过招稍有不慎,即可丧命的,君不见关羽斩颜良吗,关羽武力97+,颜良96但是颜良大意轻敌,就此丧命,可不惜哉。 “哧溜溜!”文丑架住马腹,躲过后续的杀招。 “看枪!”文丑虽然状态上不如方才,但气势丝毫不减,即可进行了反击。 “阿丑,我来助你!”颜良喊道。 “大哥不用,俺就行!”文丑怒喝道,反手一枪捅向马超。 “哼!看枪!” 马超桀骜张狂的眸子闪现杀机,长枪奋力压下了文丑枪尖,虎头枪尖划过,直奔文丑脖颈而去。 “叮!”文丑虽然弹开虎头枪,准备不足之下被震得双手发麻。但文丑最不缺的就是蛮劲,调转马头准备再次攻击。 马超也想不到对手不仅蛮横,而且十分顽强,虽然自己胜过对方半筹,但战了近五十回合始终战不倒文丑,倒也着急不已。 “滴滴答!”乌桓骑兵后头又一批骑兵开到,一骑战马直奔马超侧面。 马超定眼看去,战意顿时更加浓烈。因为对方也也是白马铁枪,而且跟他相仿的造型气势,一样的锐气逼人!不用猜,他就知道。 毕竟河东战役,他们交过手。 “文将军退下,这是主公的命令!”白马上的赵云大声喊道。 “哼!” 文丑忿忿地瞪了马超一眼,十分不情愿地让开。 “常山。赵子龙!”赵云淡淡道,一派沉稳地大家风范。 “当年洛阳之战,河东之战见过!”马超提起虎头枪,无礼说道。 “你们还是一起上好了。单骑是战不倒我的!” 赵云神情一凛,马超这个“小吕布”果然够狂的,上次河东显然没打服他。 “哈哈,马孟起,你虽然很强。但能稳胜你地人还是有的!”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文丑等人背后传出,百多骑来到马超对面,一字排开。 “哼!袁显奕!”马超冷声道。 双方兵马各自收拢。袁熙策马跟马超对立,两骑相距不过十多步。 马超心中一动,若是趁机拿下或杀死袁熙,那此战立即可以逆转。想归想,一看到旁边的赵云。还有袁熙身旁两个骁魁健硕地许褚、祝公道,还有虎视眈眈的颜良文丑两将。马超一颗心顿时冷却,冀州军中高手太多! “马孟起,你可敢跟我赌一回,就赌有人能百回之内拿下你?”袁熙问道。 “哈哈!”马超张狂地大笑,“就是吕布也不能说百回之内胜我,这样地人还未有呢!” “好,那这样,三天后,长安城外,三军阵前,咱们单挑。”袁熙说道。 “好,三天后,战!”马超狂傲道。 说完马超带着西凉铁骑跑回长安。 “主公,为何放过他?”颜良问道。 “能收降马家是最好不过,他们在西凉很有影响力。特别是对羌族。”袁熙答道。 “所以主公想用攻心之法。激他应战?”赵云问道。 “这次奔袭成功,加上韩遂一旁协助。不难将马家平灭,但是要将他们收复就不易了,我要的是马家的心。”袁熙说道。 “但是马超武艺非凡,即便是末将也很难在百回之内拿下他。”赵云担心道。 “即便是单挑比武,也并非全凭武力,若是有周密的筹划,往往能克敌制胜。”袁熙说着打了个比喻:“你们看啊,老虎的力气比人要大,但是只要有弓弩刀枪,即便力气比这畜生小很多,同样能将它击杀。” “主公是说,比拼武艺也并非一味蛮斗,如果借助外力往往能以弱胜强?”赵云问道。 “就是如此!”袁熙对身后赵云吩咐道:“此战就交给子龙你了,我袁军能略胜一筹于马超的除了吕布外,也就你了。” “俺打虎也不用兵器。”许褚突然咧嘴笑道。 “哈哈!”“哎!” 众人摇头大笑。 袁熙心情大好,说道,“走,去看看那位韩遂将军。咱们会会这老狐狸。” 韩遂军屯驻长安西面,冀州军屯驻长安南面。第二天,鞠义所部河东军追马超所部到长安,屯驻北面。如此,三军将长安围了三面。 冀州军大营。 “大将军,韩遂那厮推托说军务繁忙,不能来大营相见。”鞠义拱手禀报道。 “呵呵,怎么,还怕咱们这时吃了他不成?老滑头!”袁熙笑问道。 “韩遂就是如此畏缩,还要大将军给他独领关中,真是有贼心没贼胆!”鞠义身旁的杨弘说道。 “嗯,目前还要以大局为重,现在不是对付韩遂的时候,他怕咱们兼并也合情合理。既然他不来,那我就去他那里!”袁熙说道。 “呀,大将军地位尊崇不说,怎么能屈尊去韩遂大营。再说韩遂狼子野心,大将军前去实在凶险,属下以为不妥。”杨弘劝道。 “这倒不怕,韩遂那厮虽然贪婪,却不敢面对我军兵锋,谋害公子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郭嘉接着劝道:“公子前去反倒是对韩遂地威慑,还可降低他的疑心。另外还可以给他那些部将瞧瞧,展示公子地胆略。” 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也经常秀自己的胆略。 “为以防万一,将骑军开过去,展示我军雄威,以防不测。”贾诩建议道。 “嗯,你们这就去准备,还有,韩遂那些部将拉拢得怎么样?”袁熙问道。 “张横、杨秋两人答应归顺大将军,马玩态度模棱两可,但已是心动只是怕事畏缩而已。阎行对韩遂意见不小,也答应率部归顺大将军,但要他去诛灭韩遂实在冒险,在下就没有跟他说。成宜、成公英二人在驻地并未随军出征。他们始终没有给派去的人答复。”杨弘答道。 “韩遂的事要到解决马腾再说,现在是要稳住他。”郭嘉说道。 众人准备完毕后,袁熙带着贾诩还有许褚、祝公道和赵云三大护卫。另外还有张辽、张绣、太史慈的近万骑兵开赴韩遂军大营外。 袁军大营西南三十里处,韩遂的兵马正雄赳赳气昂昂的,排兵布阵在他们之前,对着袁熙的大营施以观望。 韩遂左面,阎行颇有不解的望着这位自信的老者,好奇地道:“岳父大人,我们此番前来,不是率兵归附袁熙的吗?怎么还要摆出阵势?这不是?” 韩遂闻言哈哈大笑,道:“彦明啊,这你就不懂了?此乃是向袁熙展现我军之强盛,兵马之雄厚,如此在尚未归顺之前,先以气势震慑对方一番,然后再行归顺,如此方能占据主动,对我们日后的行事和利益都大有好处,此乃反客为主之计也,彦明你年纪尚轻,还需学之!” 阎行闻言恍然大悟,拱手言道:“岳父大人神机妙算,果然非我等所能揣测之!” 韩遂闻言不由得意,摸着白花花地胡子道:“我等在此排兵布阵,以一般人的行事作风,必然也是整备兵马,前来与我阵前对持,而以袁家四世三公之门风,少不得还要先礼方能后兵,稍后来到阵前,他们以警戒备我,我却已诚信在阵前而归顺之,必然会比正常的归顺而达到更好的效果,此乃树上开花之计,彦明今后得多学着点。” 阎行闻言拱手,赞叹道:“岳父大人神机妙算,属下若能学得一二皮毛,便已是终身受用不尽。” 韩遂还待矫情一番,就在此时。 “嗒!嗒!嗒!”近万冀州骑军整齐地开到韩遂大营外。 一众军士都是铠甲鲜明刀戟锋利,队列间是严整有序,看得营垒旁地韩遂军兵将一阵心惊。 尽管韩遂计谋手段用尽,但在大势面前一无所用,最底层士兵的反应出卖了韩遂军的现状。 “通报安降将军。大将军前来拜见!”许褚扯开嗓门喊道。 大营旁守兵赶紧进去通报,一会后。 神色震惊的韩遂,带着几个部将出到营门外迎接袁熙。 “末将安降将军韩遂恭迎大将军!”韩遂施礼道,虽然袁熙年轻他极多,但对方实力雄厚,又是皇帝册封的大将军,还屈尊来到大营相见。韩遂不得不做足礼数。 袁熙跳下战马,笑道:“安降将军快快免礼。你是我叔父辈地长辈,在下还要多向您请教才是。这次特来你营中相见,一来是拜访共商大事,二来是将皇帝陛下的诏令和印绶送来给将军。” “不敢不敢,劳烦大将军了。”韩遂恭声道。 袁熙说着就走向前,跟韩遂一起并列走进大营中,杨弘、许褚、祝公道还有赵云和两百多虎卫,也跟韩遂的部将一起尾随而进。 “大将军请上座。”韩遂抬手指向中间地主位,一脸道貌肃然的向着袁熙拱手施礼道。 袁熙点点头也没有客气,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招呼众人一起坐下。 宾主落座后,袁熙脸色顿时露出了深切的笑容乐道:“韩将军能够前来相助袁某,迎奉天子,实乃是汉家功臣之首也。” “这是陛下地诏令跟赐予的印绶,韩将军请验收。”袁熙指着杨弘手上捧着地檀木盒说道。 韩遂接过杨弘手中檀木盒。他捧着盒子朝南面拜了拜。再将盒子放到主位前的案几上。 “要大将军来我营中送印绶,实在过意不去。”韩遂有些尴尬道。 韩遂心下气闷,面上却是毫不改色,又笑道:“我适才领兵前来投诚,不想却是一不小心勿撞惹了大将军的虎威,实乃是惭愧之至,还望大将军海涵,勿要怪罪。” “哈哈。镇西将军你何须说此话,你为朝廷讨贼,是大功之臣,我这不顺道来跟你商讨收复长安之事。”袁熙说道。 如今韩遂是镇西将军了。 “长安三面被围,而且城池又小而残破,即便马家父子有三万多兵马,也只要败亡一途。只是要严防他们逃回西凉,那样道途遥远就不好去征讨了。”韩遂提醒道。 袁熙点点头,韩遂说的不错,现在马腾近一半的兵马都屯在弘农一线,根本来不及回援长安,但要是马家父子逃回道途偏远的凉州,那还真地不好再出兵去征讨。 “韩将军可有什么破敌良策?”杨弘问道。 “听说大将军跟马超约战在后天?”韩遂不答反问道。 “是。” 韩遂摇摇头,说道,“不用如此费力,只要在城东挖掘沟壕,再三面围攻,就像当年李榷、郭汜那样,小小长安还不是立即攻破。我等再于半途上潜伏精兵,定可诛杀马家父子。” “我来跟镇西将军说的正是此事。”袁熙笑了笑,说道,“我跟马超约战,但并未承诺这三天不攻城。只要明天开始大军日夜不断地攻城,马超就要出来支持防务。到第三天时,依他那狂妄地性子,定然不会爽约。马超可是马腾军的旗帜,只要战败了马超,马腾军士气必定低落,我军全灭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啊,原来大将军是这个打算,不错,不错。”韩遂不住点头,“马家小子最是自负武艺高强,而且为人傲气非常,即便知道这是计也会出战。” “所以就要跟镇西将军你约定明日攻城,将军意下如何。”袁熙说道。 “这个没问题。”韩遂话锋一转,问道:“那打下长安之后,关中事务又该如何处置?” “我会派来几个属官协助镇西将军你处理政务,而关中关西就全委托为您了。”袁熙答道。 韩遂暗自盘算,即便袁熙派来属官,只要兵权掌控在自己手上,就不怕他人指手画脚。 “怎么,镇西将军觉得有何不妥?”袁熙问道。 “没有不妥,如此十分妥当。”韩遂赶紧答道。 袁熙身后,贾诩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即起身对着韩遂一拱手道:“韩将军,老夫贾诩,想向您请教一些事情,还望韩将军能够如实相对,则老夫感激不尽。” 韩遂一听贾诩的大名,心中顿时不由得起了几分正视,急忙拱手回礼道:“久闻贾公大名,如雷灌耳,不知却是有何事相询?” 贾诩冲着韩遂拱手道:“不敢不敢,老夫向韩将军所询问之事,无非不过是如今袁马两军尽皆入驻关中之境,谁输谁赢,尚未可知,众诸侯都是抱着观望态度,唯有韩将军胆大非凡,却是敢一招下注,不知却为如何,还请将军教我?” 韩遂心中早有应答之法,笑着道:“贾公这话,却是问到了点子上了,依照老夫的性子,本应该也持观望之势,看一看袁马双方的大军此番在关中相争,究竟谁强谁弱,怎奈当年陈宫集合众诸侯北上攻伐并州,众诸侯尽皆随行,尚且不能取胜,而且老夫因押运粮草未曾参加河东之战,遭受马腾忌讳,所以只能投靠大将军才是正途。” 韩遂此言并无牵强,且颇有几分为顾忌,却是惹得众人一同点头。 第316章 龙虎 却听韩遂话锋一转,又道:“更何况,大将军在河北励精图治,整兵备战三年,此番南下,确属早有准备,实乃继当年白马之战后的又一势雷霆之机,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自筹以双方的实力来衡量,还是以大将军胜算大些,故而诚心来投,还望大将军接纳。” 袁熙急忙点头道:“韩将军放心,你是关中众诸侯中,第一个在没看清形势下便倒向我军的,日后袁某必有厚待!” “多谢大将军!” “韩将军一路辛苦,不妨权且回去休息,整备兵马,以待马军至日,我等共行雷霆一击!” “遵大将军令。” 袁熙笑着又指向一旁的几个将领,笑着夸赞道,“这些就是镇西将军部下吗。果然一个个都是非凡的英雄人物。” “不敢。”“使不得。”“不敢。” 侯选、杨秋、马玩、张横四人一齐站起身施礼。 这些人河东之战时,曾经和袁熙交过手,倒也不算陌生。 “我倒是忘了为诸位将军加封,这样,等到平了马腾之乱后。我定会给你们上表请陛下封赏。”袁熙略带暗示道。 “多谢大将军!”侯选几人心中了然,都暗自高兴。袁熙的这番强势姿态给予他们太大震撼,而且冀州地军容也给予他们极大威慑。 袁熙再安抚了韩遂一阵,然后带着部下离开韩遂军大营。 回到大营,袁熙看了看韩遂大营处,转头问贾诩道:“文和,你看韩遂这老家伙说的可是心中之话?有几分可信?” 贾诩摇了摇头,无奈说道:“至少目前,看不出来他说的是假的。” “是么?”袁熙轻轻的摸了摸下巴,眼珠子提溜乱转,道:“凭心而论,虽然这老头子的投诚举动和话语真诚,但我这心里,总感觉哪里有一点不太对的地方,虽然很细微,但还是有!” 韩遂大营。 韩遂目送袁熙等人离开。眼中除了几许喜悦,还有很大的担忧。因为袁熙和冀州军的强势给他太大震撼。从武关奔袭蓝田,进而围困长安,这在韩遂脑子里是绝对想不到地,但袁熙和冀州军却做到了,还是十分漂亮地打得马腾措手不及。瞬间将马腾逼入绝地。 长安城中马家宅院。 马腾、马超还有马休马铁和几个部将都聚在一起,共同商讨应对袁韩两家联军的事。 “多亏大哥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马铁心有余悸道。 “是李先生遣人告诉我长安情况险峻地,我才星夜兼程,索性不太晚。”马超说道。 “我只让少将军屯驻潼关,留意鞠义从河东渡河进犯长安,但想不到中原大战刚结束,袁熙居然亲率大军从武关奔蓝田。若不是少将军恰好回援,那我军当真就是一败涂地了。”李儒在惊慌之余又带有几分敬叹,能这么出其不意地袭击长安,袁熙不愧是是新的中原霸主。 “我等退回了长安,但形势极其险峻,阎行所部兵马迂回泾水,跟庞德交战于阿城。陈宫一部兵马又驻守弘农而不能迅速撤回。更糟糕地是蓝田地马岱也派人来告急。我军当真是四面危机!”李儒分析道。 “文优,可有退敌地法子?”马腾问道。 李儒看看马腾父子。无奈摇头道:“都是李某人地疏忽,竟然没有提防袁熙走武关袭长安。而我军兵力又分散。要同时面对袁熙、韩遂两个劲敌,实在是毫无胜算。为今只有退回凉州,等聚集了实力后,再图谋关中了。” “什么?!。就这样放弃关中之地,不行!万万不行!”马休立即反对道。 “这!!!” 虽然情势严峻,但瞧马腾马超父子的神态,也是不愿意轻易退出关中,毕竟凉州是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关中的水土气候。 “即便将陈宫那部兵马调回来,我军也是胜算极少。不说韩遂这个劲敌,就说冀州军,他们有鞠义这样难缠的大将,袁熙又亲率大军挟得胜的气势奔袭至长安,紧紧是面对袁熙,失去先机地我军就是胜算寥寥。”李儒理智分析道。 “李先生,你想过没有,如果让袁熙韩遂在关中站稳脚跟,咱们还有机会重回关中么?”马超问道。 “有!”李儒回答得十分干脆,“我军退出关中,那么韩遂跟袁熙两家的矛盾将激化。韩遂是不愿意他人染指关中关西地,而袁熙野心勃勃,意图成其霸业,这样必定要取关中之地。只要他们两家在关中火拼,那我等重整凉州的势力后,就有机会重回关中!” “事关重大,且让我再想想。”马腾犹豫道。 “当断不断,必遭其乱!”李儒劝道。 “哎?我再想想!” 马腾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去。 “哎,罢了!” 李儒叹了一口气,这般犹豫哪是雄主当有的品质。 “报!韩遂、袁熙两军在城外布置器械,准备攻城!”斥候跑进禀报道。 “呀!”几人都是十分惊讶。 “他娘的袁熙,不是说明天约战么,怎么如此不讲信义!”马休怒道。 李儒脸色一变,叹道:“这是袁熙的诡计呀,想用攻城来扰乱少将军的心神。” “那咱们也不必理会他的什么约战了!”马休忿忿道。 “袁熙小子这点伎俩怎么能让我退缩,他要战我便战,不论是今日攻城,还是明天单挑。我马超何尝怕了他!”马超傲然道。 李儒暗自摇头,马超毕竟年轻气盛,明知是计也往里钻。 或者是说袁熙心机太深。连马超的性格也算计进去。跟马超同样的年纪,权谋心计却是天壤之别,或许这就是霸主跟武将的区别,李儒想道。 “大哥你且静心待在这。我们来守城就是了!”马休说道。 马超刚想反驳,马腾就劝道:“孟起。你真想应战,那就好好休息,明日挑胜了袁熙地部将,然后提振我军士气,那样就容易守住长安了。” “诺!孩儿晓得!” 马超一拱手。虽然不乐意,但不得不按照马腾说地做。 长安城下。 韩遂军跟冀州军地云梯被组装起来,虽然数目不多,但今日地长安城是个小城,城墙不高,即便是几架竹梯组成地简易云梯,也不难攀上城头。 “嗖!嗖!嗖!”一的箭雨射向城头,将马腾军打压下去。 一批批的步卒攀上墙头,双方展开白刃战。韩遂军冀州军兵力占优,马腾军兵卒战力也不俗,于是三方混战得不可开交。 “轰!轰!”几枚石被抛射进长安城中。震得地皮一阵发颤。 马铁将长枪挑起。刺向攀上墙头地韩遂军兵卒。 一个都伯将盾牌一档,身子灵活地翻滚到地上。环首刀再斜刺向马铁。 “铛!”马铁终究是十四岁的少年,实战经验差了些,被对方狠厉地攻击,一时慌了手脚。 “嗤!”冷芒袭过,一团血花溅射到马铁脸上。 马铁心有余悸,看向出现在一旁地大哥马超,“大哥,你咋上来啦!” 马超眉头一挑,没有回答而是将虎头枪刺出,狠狠捅向攀爬云梯的敌兵。 马铁提振起精神,他跟在马超身旁跟敌兵搏击,他也相信自己的大哥,是天下无敌的第一人,至少在他心中如是。 韩遂军跟冀州军的攻势断断续续,从早晨一直持续到晚上都没有停歇,战鼓声和呼喝声阵阵,搅得城中军民不得安宁。 一直到朝阳初升,冀州军才停止了攻势,韩遂军也有样学样,让疲惫地兵将换回去。 袁熙带着许褚、祝公道还有郭嘉走进营地里一顶帐篷。 帐篷中,一员年约二十几岁的青年大将正坐在胡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袁熙等人地声息,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袁熙心中暗自点头,可能是因为练习箭术的缘故,一直以来,赵云的眸子都隐隐透露出一股像鹰隼般的锐利锋芒。 但自从两月前跟吕布一战后,如今赵云的气势更加收敛,看过去仿佛就是一柄没有开锋的钝刀。 若是因为年纪和钝刀的气质,而小瞧现在的赵云,那对手可要遭殃了。 比起马超那种锐利宝剑般的锋芒毕露,现在的赵云更像是沉稳地钝剑。 “子龙地武艺似乎又精进一层了。”袁熙笑道。 其实说道武学,袁熙都得叫赵云一声老师地,这些年袁熙的骑射功夫大多师从赵云。 “这就出战,主公请允许我会会马超那家伙。”赵云淡笑道。 “子龙不必勉强,不用估计那什么百招,尽管打下去就是,到时候马超杀红了眼,自己也不会记得。”袁熙提醒道。 赵云点点头,说道,“主公不必担心,我自从跟吕布一战后,更是体会不少奥义,不敢说百招,但略胜马超一筹倒也不难。” 袁熙笑着亲自给他取来宝弓,祝公道也给赵云提来了镔铁长枪,众人一同到帐外整军。 一会后,冀州军近万骑兵开赴长安城下。 城下的鞠义军步卒则让开道,就连韩遂也亲自领兵前来观战。 长安西门敞开,尸首鲜血还没有清扫,两千黑稍铁骑呈几列纵队排开,这样随时可以迅速退回城中。 而在中间很大一块空地上,一骑白马年轻将军傲然挺立,鱼鳞精甲狮型兜鍪虎头铁枪,加上那桀骜张狂的眸子,当真个威风凛凛,马超不愧是西凉军中的“小吕布”。 袁熙骑在绝影上,他身后跟着许褚、祝公道,还有赵云太史慈,远处统帅骑军的还有张辽、张绣、颜良、文丑等人,他们都是武艺高超的将领,这样一场大战当然不能错过。 一骑雪白的神驹疾驰而出,原地打个转后,面对向了马超,赵云手持镔铁龙胆枪,神态自若地打量着对手。 马超从对方不露丝毫锋芒的内敛,还有自若的神情中感到一丝压力,他感到呼吸有了一许不顺畅,说不出为什么,就是那种淡淡的压迫感,不强烈,但足以扰乱心神。 “西凉,马孟起!”马超朗声喝道,他眼中出现血丝,显然没有休息好。 “常山,赵子龙!”赵云朗声对答,不卑不亢,却给人沉重稳健之感。 “可是有冀州军中骁将第一人之称的赵云?河东之战后咱们又见面了。”马超拱手道。 同时心中暗骂袁熙的卑鄙,竟然以攻城袭扰来消耗自己的气力。 “马超你资质不错,经过淬炼后,成就能赶上我。”赵云点头道。 赵云说的也不算错,如果河东之战时,赵云和马超或许可以五五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如今吗,马超还真不一定行 “就你!哼!各凭本事!”马超冷哼道。 赵云笑而不答,抬起长枪做了个“请”的姿势。 马超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已经逊了半筹,必须抓住先机,也不客气。 一夹马腹,左手虚握枪杆,虎头枪斜下虚晃一圈,突然地改变招式,直奔赵云肋下。 第317章 马降 马超虎头枪斜下虚挑赵云战马,在一尺不到的距离,有突然变招,向上挑刺赵云肋下。 “铛!”赵云沉稳如山,枪锋朝前,枪尖朝左下方切出,一招“蛇盘龙”将虎头枪稳稳架住。 紧接着,赵云双臂发力,一招“夹马按枪式”将虎头枪按下。再一招“百鸟朝凤”,枪锋直切马超的手臂。 “叮!”马超用枪杆磕住枪锋,同时他的手也被震得微微发麻。 马超惊讶于赵云的实力,明明河东之战时两者还势均力敌的,怎么如今。。。 但是马超知道自己不能停歇下来,一旦停止了狂暴的进攻,那赵云就会稳稳压制住自己抢招,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要不断进攻,用连绵不绝的抢招,还有年轻人的体力逼平赵云。 “喝!”马超基本功十分扎实,就是一般的挑刺和扎枪,也是迅猛刁钻而有力,朵朵枪花罩住赵云四周,叮铛之声不绝于耳。 马超的攻势如万马奔驰般狂暴而浩大,一招招间没有丝毫停滞生硬。 赵云的枪法就十分朴素,往往在危机的一刻,用简单的截、挑、挂等动作招架住虎头枪。但在局外众人看来,整作却是劲力饱满,一气呵成,大有意牵神连的味道。 观战的三方兵将都是看得目眩,场中两人的战马来回疾驰,虎头枪和镔铁龙胆枪划出道道寒光,什么是万军中行走自如的武艺,恐怕不过如是。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子龙将军地枪法跟兵法契合如一呀!”袁熙啧啧说道。 “马超看似一直抢功,但子龙将军却是占据了主动,只要马超的攻势稍稍停歇,那就是他落败之时。”身旁的太史慈说道。 “嗯,子义言之有理。” 袁熙点点头,他也是习武之人,虽然只有二流武将的实力。但平时有身旁一众高手的指点,眼力见识却是一流。 “你们对上马超,胜算如何?”袁熙问道。 “以攻对攻,拼到两百回合就看谁能坚持!”许褚答道。 右边的祝公道没有回答,却点头赞同。 “我会像子龙将军那样防守反击。先保持不败,再伺机一击制胜。不过两百回合后,我就不如马超了。”太史慈如实答道。 袁熙心中自有计较,太史慈是技巧型的武将,而且年轻力富,也是军中最有希望赶超赵云的人。像颜良、文丑和张辽也是勇将。在战场上冲杀毫不逊色于赵云太史慈等人,但真较量起武艺。持久之后却是稍稍逊了一点。 许褚看上去是蛮汉,虽然以力见长,但招数同样不呆板,跟赵云拼斗起来没有三百回合是不能见高下的。 马腾韩遂两部西凉军也是看得暗暗心惊,马超在西凉军阀中以武勇出名,又精于骑战,是他们心目中可媲美吕布的新一代战神。但现在却被一个同年年纪的敌将压制。 马超是有苦自己知,直到今早,他的状态都不是最好的,这般连绵不断的攻势也是需要体力地。现在他连连使用压箱底的杀招。 意图取得决定性逆转,或者撑过百招这一阵。而且赵云的坐骑十分不愧是神驹。 马超骑得也是西凉好马,但比起大宛马来差了一个档次,所以两骑战马地冲击力上,赵云占了很大的优势。 “呜!”虎头枪向赵云小腹虚挑,等两枪磕碰交击的瞬间,马超虚握的左手收回。 双手稳稳拿住枪杆尾部,一招“龙行”的斜平扎直刺赵云面前要害,虎头枪力道迅猛弧度诡异,寒光映射到赵云脸上。 在观战众人地惊呼声中,赵云转体、拧腰、裹胸三个动作连贯顺畅做出,运用“穿枪”的技巧,将虎头枪架在身子侧边。 “开!”赵云大喝一声,趁着马超双手持枪,他右手持枪内旋外抹横于胸前,枪刃向前推出。 虽然马超双手持枪拉开地攻击范围远了些,但双手正在枪锋的笼罩下。 枪锋从回防的枪杆穿过,直削马超双手! 马超惊出一身冷汗,论经验他始终是逊色了一筹,这种破招反击又是赵云所擅长。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样,断手或是保命! “当啷!”两马交错开,马超双手迅速向后张开,虎头枪被挑落在地。 寂静,场上场下一片寂静,大多人只看到长刀做了个挑削的动作,这么一瞬间虎头枪就飞落地上,马超也神色颓靡地坐立战马之上。 未曾一败的他,今天终于尝到败绩,而且还是完败! 因为袁熙的吩咐,赵云没有追杀,而是静静看着这个同样资质出类拔萃的同龄人。 “咚咚咚!”急促的战鼓声擂起,鞠义军的阵型开始变动,攻城马上就要持续进行! 在部众催促下,马超神情落寞地纵马回城,连地上地虎头枪也来不及捡起。 攻城战再度开始,明显地,马腾军气势大不如前,几度被两家联军攻上城头。 黄昏,鞠义军暂缓了攻势,而三骑跑到了长安城下。 “我等是朝廷使臣,特来传皇帝陛下诏令,快快开城门!”后面两骑放声喊道。 过了一会,马腾出现在墙头,他的神情惊疑不定,但看四周冀州军已退,他还是让兵卒开了城门。 马腾看到前面一个四十多岁地文吏,后面两个也是差不多年纪的副手,而前面的那个文吏手中捧着一个精制盒子。 “在下黄门侍郎区通,见过安狄将军。”那个中年文吏微微点头道。 “先生,请,里边说话!” 马腾心思复杂,但还是礼数周到地将区通迎进府中。 听到消息地马家兄弟。还有李儒也赶到马腾府宅。 “安狄将军马腾忠心为国,其心可嘉,特调朝中任曷者仆射一职,以示皇恩。其子马超骁勇善战,特加封为平西将军,令其归大将军袁熙统辖,谋治西北军务!”区通念道。 “这。。。” 马腾又是一阵犹豫,这道诏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怎么,马仆射你想逆命么?加封曷者仆射可是天大的皇恩。而且令公子也被加封高职,你还有什么疑虑!”区通神情不悦道,他是袁家一党,也是袁熙从许县带来颁布诏令的。 “诺!” 马腾恭敬地结果诏令。不论执行不执行,毕竟是皇帝的诏令。礼数不能少了。 区通笑了笑,说道,“马仆射一向忠心为君,希望这次也不要辜负陛下一番好意。” 马腾点点头,却没有答话。 区通说道:“大将军有句话要我代为转达。” 此言一出,几人都是神情凝重。区通看了看一旁有些愤慨的马超等人。 继续说道:“入朝为吏是多少士人的想法,马大人能得此殊荣足以光宗耀祖。实在不负了伏波将军后人的名号。而令公子对边地胡夷作战屡次立功,是国之栋梁,大将军也希望这样的贤才能为他平地西北边务,好还大汉一个安宁。” 区通没有接受马腾的宴请和挽留,立即出了城。而马腾等人就心思各异,特别是区通最后那番话十分值得玩味。 马腾点了点头,道:“关中之地,早晚必成战场,众诸侯皆不可能独善其身,以你等之见,咱们马氏一门,在这件事上,却是应该如何抉择?” “一旦入朝就任由袁熙摆布了呀,将军三思啊!”李儒劝道。 “入朝实在危险,有个三长两短也来不及照应。”马休也劝道。 马腾长叹道:“如今社稷昏暗,但名义上还是统辖了中原河北,我又如何忍心割据西北抗拒朝廷。再说。长安为围。我等再战下去毫无胜算,或许让兵马归降了袁熙。还能给将士们某一条出路。” 接着马腾又道:“时也,势也,袁军全面西进,但凡关内诸侯,只怕皆能置身于事外,以我之见,袁熙这三年来准备充足,且河北四州兵多将广,非等闲可敌之,我马氏一门忠烈,若是乘此时机归附袁熙,投其麾下,一则可成就不世之功,扬名立万,二则可报君恩,不辜负伏兵之后的名声,三则多年的壮志可酬……如此好处,何不归附袁氏,共同辅佐汉室岂不快哉?” “退回西凉未必没有机会再图霸业,归顺袁熙就只能寄人篱下!”李儒再劝道。 马腾神色有些不悦,他自问没有什么成就霸业的心思,只不过一心想为了重振汉室。 如此,让他背负一个逆贼地骂名,这是马腾不愿意看到的。而且,李儒始终是谋害少帝的元凶之一,马腾救了他之后又因为是同乡人,不好再斩杀。 但马腾在任用李儒时,心中也是多有排斥的,所以对李儒地建议,也大多是不置可否。 “袁熙既然说要任用孟起,那就是不剥夺去咱们的兵马,如此我在朝中为吏,孟起领兵在外,也算互相有照应。”马腾说道。 若是换在平时,马超肯定不服气屈居袁熙之下,但他刚刚大败,傲气已经被打消了一半,此时更是心神不定,也就没有反驳父亲地话。 马腾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就连韩遂那个老匹夫都能看出风向,事先就投奔了袁熙,我等若是再晚了一步,日后只怕不能得袁熙之信义也,我决定投靠袁熙,报效朝廷!” 一个时辰后,在韩遂震惊错愕之下。 马腾军开了南城门迎冀州军入城,鞠义所部兵马立即开赴进城接收。马腾军全都撤到城北,冀州军则占据了城南。 是夜。 赵云正在袁军大营五里外带兵警戒,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异变横生。 斜刺之地,一杆丈二长的刚点长矛凭空而出,刚好不好的挡在了赵云的枪路正中,但听“咣!”的一声巨响,两枪相撞,顿时发出一阵惊天的巨响,长矛被赵云凌空向上击飞,而赵云的枪头也失去了准头,直接从身侧划过。 赵云被矛的力道震的身形微微一晃,但随即却是立刻调整了过来,他双目如星似电,满含冰冷飘意的向着,长矛突刺而来的方向望将过去,语气充满了怒火:“谁!?” 但见长矛冲击之处,一个身披重银铠甲,胯下黑鬃马的彪型大将,满面颇有些惊异的看着赵云,似是没想到对方的枪头竟然会有如此巨大得了力道。 赵云冷冷的瞪视了来将一会,方才缓缓地开口道:“你是谁……看你的装扮,应该是韩遂手下的人?适才为何突袭我军?” 来将闻言不由得仰天长笑:“哈哈哈,老子乃是韩将军帐下第一猛将,阎行!” 赵云闻言,双眸顿时一寒,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银枪,直指着那将领言道:“你叫阎行是吗?很好,赵某人枪下不杀无名之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受死!” “那就来!” 阎行哈哈大笑,拍马舞矛,随即与赵云战在了一处。 普一交手,阎行便即使出全力,连续八矛都呈现了攻势,接连向着赵云以及其坐下马刺杀而去。 赵云面色平淡,从容不迫的将阎行手中的长矛击开,心中却是泛起了深深的震惊。 韩遂这个老匹夫,麾下竟然也有这般能人? 二人枪矛并举,在场中厮杀,转眼间,竟然是连战四十回合,而越战之下,赵云却是心中越惊,这阎行声名不显,却能在自己的七探盘蛇枪法之下从容不迫的走上四十个回个,非当世一流武将而不能为之! 二人越战越勇,直杀的浑天黑地,而赵云的心态,也从最开始的愤慨,逐渐转化成了深深的忌惮,再从忌惮越来越变成了欣赏之情。 此等武将,居然会被埋没在了凉州金城这等苦寒之地,委实是太过可惜了! 五十回个已过,韩遂营寨之内,突然传来一阵鸣金之声,原来却是韩遂奇兵已然被太史慈杀败,而韩遂也无心派人前去追赶,故而鸣金收兵,准备清点伤亡。 阎行听了鸣金之声,随即虚晃一矛,拨马跳出圈外,对着赵云扬声道:“赵云,你果然是名不虚传,有两下子,今日便暂且为止,来日若有机会,本将定然会再与你见个高低!” 说罢,阎行随即拨马回营。 而赵云虽然是喝阎行打了一仗,但袁军和韩遂军在名义上还是盟友,故而也不好追的太甚,故而赵云只是愣愣的看着阎行渐行渐远的身影,双目微微眯起,心中泛起了深深地沉思。 韩遂的军营帅帐。 “啪——!”但听啪啦一声清亮的脆响,却见韩遂抬手狠狠的打烂了一个茶盏,满面愤慨的仰天怒吼长啸。 “这可恶的袁熙,竟敢如此算计老夫!老夫发誓,必要夺下关中,以报此仇,若不能得成,老夫从此便不再姓这个韩字!” 阎行目光复杂的瞅了韩遂一眼,叹道:“凭良心说,袁熙此人,年纪虽青,但行事之风委实是老辣弥坚,比之当年居领长安,统领众诸侯的曹操,虽然是少了几分老道,但却是明显的多了几分阴险,诚非一般人所能算之而且” 韩遂阴郁的瞪了阎行一眼,道:“而且什么?” 阎行筹措了一下词汇,方才无可奈何地道:“而且袁熙手下不乏能人,别的且不说,单就是昨夜在外与末将交手的那位常山赵子龙,他的本领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敌的!以末将之武力,虽也可说是纵横西北,但比之赵云还是差了一截,昨夜末将与之交手,虽然打到五十回合以上,但末将能感觉的出来,那赵云应该还是有所保留,藏有后发之力,若是硬拼,末将只怕早晚必被其杀之。” 韩遂双眸阴沉,脸色不变,定定的瞪视着阎行,就是那么一直的瞅着。 过了好半晌,方才听韩遂缓缓地开口,语气颇含质问,道:“依你言下之意,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阎行闻言浑身顿时一哆嗦,忙拱手道:“末将不敢!” “那你适才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韩遂语气依旧严厉,逼迫之意甚浓。 第318章 李儒 阎行头上的冷汗戚戚而下,直接单膝一跪,寒颤地冲着韩遂言道:“回禀主公,此事末将憋了好久,今日却是不得不对您言之确实,袁熙之势力强大,手下能人众多,其本人又是乱世奸雄,身具怪才,行事不合常理,非等闲之人,主公若是再这样怀着二心的与之僵持下去,只怕后果未必得善,不如诚心归附,助其收复关中,日后当也是其坐上重僚,实乃上善保身之道,主公,依末将之见,您还是………” “够了!”随着一声凄厉的怒吼,阎行的话被韩遂重重的吼叫声给压了下去。 抬头望去,却见韩遂已然是满面血红,双目圆如钟鼓,牙关紧咬,瞅着那模样,似是恨不得能平吞了阎行。 “彦明,枉你也是我金城的第一名将,如何却说出这般令人丧气的话来?你真是辜负了老夫多年来对你的栽培和期望!袁熙何许人?袁绍之子!竖子而已!他老爹与我乃是同辈之人,你让我真心的归附于他,做他的座上客?老夫死都不可能!况且那小子算计我,此仇不报,老夫我枉为一方之主!”韩遂厉声说道。 “哎!。?” 阎行没有想到,韩遂的反应竟然是如此之大,有心再劝劝,却也是张不开口,只得无奈地长叹口气,紧口不言。 二人就这么尴尬相对,如此慢慢的过了许久之后,方听韩遂冷冷然地开了口道:“彦明,我念你是我手下第一良将,你这次的话,老夫就当做没有听见,若是日后再让老夫听到你说出这般没有志气的话,定斩不饶,知道了吗?” “主公恕罪,末将省得了。” 袁军大营。 却有一名西凉军斥候飞奔而来,冲着袁熙猛一拱手,高声言道:“启禀大将军,在下奉马将军之命,特来向袁公表诚,马将军已经下令,所有西凉军从此刻起,尽皆为袁公下属,包括马将军在内全部为袁公调遣,只请袁公无需多虑,有何军命,只管派人吩咐就是!” 袁熙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感慨而言道:“槐里侯,真乃是当世良臣,不愧是汉室的忠臣啊!” 袁熙带齐兵马和随从,在鞠义占稳脚跟后,连夜进城。 马家宅院外,马腾父子出门迎接袁熙等人。 袁熙带着贾诩还有许褚,赵云太史慈等人来到马家。 “安狄将军马腾,携犬子马超,参见大将军!我父子二人先前违抗天兵,与大将军抗衡,阻挠大将军复汉大计,罪不容诛,今特来请死!” 但见袁熙帐前的马腾,赤裸着身子,背上背着荆棘,做一副沉痛之状,跪倒在袁熙的面前,似有请死之意。 不管马腾此举是真是假,袁熙也绝不能真的在这里治他的罪,却见踏上前的袁熙急忙起身,快步走到马腾身边,双手将其扶起。 袁熙摇头言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全部知晓,此事乃是韩遂期间作祟,非马将军之过,马将军实乃是大功之臣,何罪之有。” “如今该叫马仆射了!”袁熙对着马腾道。 “大将军!”马腾施礼致意。 袁熙笑着领众人进入府中,马腾也安排上了酒宴。 “马仆射,今后我等就是同朝为官的同僚,你年长我不少,是为叔父辈,还请日后对我多加提点和照料。”袁熙客气说道。 但袁熙越是如此,马腾才越是觉得自己没有压错宝,跟对人,又长揖拱手,信誓旦旦的言道:“大将军客气了,小儿继续驻守关西,那才要大将军照料。老夫代替犬子便多谢袁公了……孽障,还不多谢大将军!” 马超面有不忿,但碍于马腾在侧亦是只能无奈地微一拱手,道:“多谢大将军。” 袁熙看向一旁神色有些为萎靡的马超,暗叹一声后问道:“马孟起,你可知败在什么地方?” 马超闻言抬起头,眼中桀骜之气稍减,沉声道:“是马某技不如人,还有大将军算计高明。” 袁熙摇摇头,解释道,“你并非技不如人,只不过输在争强好胜之上。须知为将者最忌贪胜争强,军争也并非凭一人之武勇。” 西凉之地民风彪悍,习武斗狠风气浓厚,马超等人自幼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自信武力是再平常不过地事。 袁熙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再道:“兵法武艺其实多有相通之处,宁可拙而速,不求久而巧。你太重招数跟勇力,这就是输于赵将军地地方。” 马超张张嘴没有答话,但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赵云淡淡笑了笑,说道,“马孟起是我见过最有资质的青年才俊之一,若是经过打磨淬炼,成就不在我之下。” 马超闻言神色终于松动,能得到赵云这种强者地承认。使他自信恢复不少。 而看着袁熙旁边一众武艺不输于自己的高手,马超又多了几分感叹。 西凉毕竟太小,中原大地人杰地灵。高手辈出,自己往日小瞧了天下英雄。 贾诩似乎猜到马超所想。说道:“马少将军,我也是西凉人,从前一直以为西凉很大,能在西凉干出一番成就,那就不枉此生。但自从进入关中后。才增长了眼界跟才识。跟随大将军去了青州跟河北,才知道天下是如此之大。英杰是如此之多。能追随大将军某就一番旷世大业,那才是不枉我西凉男儿本色。就像你的先祖伏波将军那样,征战的足迹遍布南北。” 贾诩观心之术可谓十分厉害,一番话切中马超的心神,听得感同身受似地连连点头。 袁熙看着贾诩劝说马超,他淡笑不语,能将马超收复最好,不然让他跟阎行和杨秋等人互相牵制,那样再派来个强干吏主持,关中还是在自己控制下。大军终究不能四处分派。还是要在当地招募兵马才行。关中西凉也不例外。 因其地用其人,善之善者。 袁熙看着马家父子,突然察觉不对。于是问道:“马将军,不知李儒何在?” “他去阿城传庞德回来。”马休答道。 “什么时候去的?”袁熙追问道。 “就在大将军入城之时。”马休有些疑惑道。 “快,派人将李儒追回来,四面道路都加派人手!”袁熙急令道。 “休儿,你亲自带兵前去阿城,见着李儒就将他带回来。”马腾吩咐道。 马休离开后,马腾让家中舞姬上来献艺,众人推杯换盏,气氛也高涨起来。 过了好一阵,马腾问道:“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韩遂,让他独领关中?” “马大人觉得韩遂此人如何?”袁熙将目光从舞姬身上收回,不答反问道。 “文约,他,他是西凉名士,当年被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挟持,之后一直领兵来回于关西和凉州。”马腾支支吾吾道,对这个曾经地结拜兄弟,他不太好评价。 袁熙也不点破,再问道:“马大人看韩遂可是会忠心归顺朝廷之人?” “这个,韩遂这几年来野心膨胀,口上也对陛下和朝廷有所不恭。”马腾含糊其辞道。 袁熙笑了笑,说道,“既然马大人都说他是不恭朝廷的叛逆,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 “报!杨弘带自称大将军部属的人求见。”传令兵禀报道。 “让他们进来!”袁熙吩咐道。 在马腾等人惊讶地目光下,杨弘带着阎行杨秋、侯选三个韩遂地部将走进厅室,他们每人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末将阎行,前来拜见大将军,特献上逆贼韩遂与其子地首级。”阎行跪拜道。 杨秋侯选也一起跪拜,同时将手中盒子摊开,将里面地首级给袁熙看。 马腾等人皆是心惊,这袁熙也太风雷厉行了,前头才接收马家的归降,后脚立即让韩遂部将斩了他首级送来。 “你们立了大功,但是要好好处理韩遂旧部,不能让他们反水。”袁熙吩咐道。 “喏!”阎行、侯选、杨秋三人领命道。 袁熙不顾马腾等人震惊的神情,问起西凉的事务,还有汉中张鲁地动向。 “西凉各个小势力遍布,但都形不成气候,只要谋划得当,先将他们分化,再领一支大军开去,就能收拾西凉。”马腾答道。 袁熙贾诩用心记下马腾所说的一些细节。并盘算今后用兵地方法。 马腾接着说道:“汉中张鲁,他费去朝廷的册封,自立为什么师君,有聚齐无知乡民数十万。那些无知百姓都变得唯他命是从,若任其发展下去,怕是要成为第二个张角。” 袁熙只听不答,马腾说的带有自己浓厚的主观性,其实张鲁跟张角性质有有所不同。 涉及到五斗米教还有张鲁,问题看似复杂,其实解决起来也不难。 中国根本没有真正的宗教信仰。儒道释混杂影响中国人的文化,还有常伦思想,。 即便是历史上佛道盛行的南北朝,也并没有其他国家那样的宗教气候。何况这时佛道刚刚处于发展时期,有很强的可塑性。若是利用得好,可以很好地为当权者服务。 袁熙将马腾父子安抚一阵,让鞠义驻守长安,然后自己回到大营。 “大将军,北营弟兄抓到个貌似奸细的人。可能就是李儒。”颜良出现在袁熙大帐中。 很快,几个兵卒将一个乡民农夫打扮地中年带上。 袁熙当年在洛阳并没有见过李儒。于是问道:“可是逆贼李儒?” “正是李儒。”那个中年答道,“想不到还是落在大将军手中,虽然马腾不听我计,不过李儒输地心服口服。” 袁熙让颜良等人退下去,只留下许褚几个近卫,还有贾诩跟从韩遂大营回来的郭嘉。 “你出了何计?”袁熙问道。 “都败于大将军了,不说也罢。”李儒摇摇头,“大将军才是气魄非凡,前面才将曹操击败,后头立即从武关奔袭长安。出人意料!” “不是我等手法多高明。只是韩遂马腾火拼,我只是占了便宜罢了。”袁熙笑道。 “当年你行刺董大师。就给我太大震撼,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关注你地消息,从入主青州到中原大战,无一不是精妙绝伦地行动。当年董太师掀开大汉混战的序幕,想必能收拾残局,成为新一代霸主地就是你。”李儒感慨道。 “你即便说我的好话,也不能饶恕你的罪过。”袁熙说道。 李儒笑了笑,朝袁熙拜了三拜,然后转身背对袁熙等人,说道:“就请大将军赐我一死。” “你这是为何,为何拜谢我?”袁熙问道。 李儒声音有些哽咽,接着说道,“虽然大将军杀了我岳父董太师,但当年吕布杀我一家,大将军又诛杀了吕布,算是为我报了仇,李儒恩怨分明,当然要谢你。” “你当真不怕死?”袁熙突然问道。 “不怕死就不会逃走,但以大将军的身份,李儒自知无活命可能。”李儒说道。 “带下去!”袁熙对许褚一挥手。 不过从这以后,太宗宣武帝袁熙有了一个制衡影卫暗卫的机构,名为锦衣卫,听说首领叫李涅,但是有点和李儒相似,带着一块面具。 等许褚将李儒押解出去,袁熙向众人问道:“接下来该如何收拾关中残局?” “关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除非大军开进,否则难以一时完全掌控,如今最好的办法是分而治之。”贾诩说道。 “如何个治发?”袁熙问道,他知道贾诩是西凉人,对西凉跟关中的事很有独特地看法。 “可将韩遂马腾部将的兵马错综安置,让他们比邻屯驻,如此两部兵马互相牵制,他们还是能受命于主公。再次,留下鞠义率一部兵马监控关中,作为韩遂马腾旧部地协调。陈宫此人可以收服,派个冀州干吏率大军入驻潼关以东,如此洛阳一带就在主公掌控中。”贾诩建议道。 “很好,说到底还是将他们分化,然后逐个收服。”袁熙赞同地点头。 “可让杨秋跟马超率部奔袭左冯翊,将韩遂部将程银等人收降或剿灭。”郭嘉建议道。 “文和先生,关中形势十分复杂,如你说需要留下一支兵马驻守,而且非要一个熟知本地事务的干才不能理清。”袁熙说道。 贾诩一下就明白袁熙的意思,答道:“贾某愿意留下主持关中事务,希望能在两年内将关中和西凉各势力彻底收服。” 袁熙虽然不舍得贾诩离开,但关中却是需要这样高智商者才能理清。 “休整两月,再由鞠义牵头,带马超阎行等部人马进驻关西,同时我再让陛下向张鲁招安。等我率军回冀州后,也会派一些兵马跟干吏过来。”袁熙说道。 “上次跟主公举荐的那个梁习不错,可将他派来。”贾诩建议道。 袁熙想了想,吕虔、梁习那一批曹操旧部,如果能收为己用,那还真是一方干吏,只有回邺城后多做拉拢了。 第319章 幼薇 长安首府。 赵云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太守府之内。 看着袁熙略显忧虑的面容,赵云上前施礼后询问道:“怎么了?主公有心事?” 袁熙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桌案,道:“哎,子龙啊,如今猛然间并入了马家军和韩遂部众,人数和将领方面都是空前上涨,整个兵马的调动和人事关系,都需要进一步捋顺,繁杂的很,先不说那个马超是个刺头,单单是那个阎行也是有些不太好管。” 赵云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马超那个人,秉性爆裂,且自侍勇武,又曾经与我等有间隙,想要彻底的收服其心,短期之内确实是有点难度,不过我观庞德此人倒是勇谋兼备,且能够明辨是非,倒是可用。” 接着赵云又想了一想,道:“其实,就我看来,马超和庞德还好,对大将军倒并没有什么成见,不过末将有些担心的是那阎行而已。” “哦。!?阎行?”袁熙闻言一愣,好奇地道:“阎行怎么他了?” 赵云闻言,随即将这一段时间,自己对阎行的种种行为的不满,一五一十的对袁熙说了个清楚。最后总结性地言道:“主公,依我看来,阎行此人,并不是什么可以值得信任的将领,先不说他此次攻打马腾有多么的卑鄙凛冽,单说他背叛韩遂的那一次事情,就可以看出此人的心性,平心而论,韩遂此人是有些愚蠢,做事也有些过于卑劣,但他对待阎行却一直是以亲信心腹猛将待之,并予以厚望,但阎行身为韩遂手下的亲信将领,却在韩遂没有任何对其不诡的意图之下,而彻底将其背叛,不但违背其命令逗留不前,更是在临危之时弃其而去以图自保,这样的人,如何能够留在帐下是为己用,只怕日后势必为患!主公三思啊!” 袁熙知道赵云的为人,不是那种调拨是非之人,所以袁熙闻言,先是惊愕,随即脸色变得深沉,不知不觉间,他似是想到了前世时看三国演义之时,诸葛亮对待魏延的态度。 沉思了好久,却见袁熙摇了摇头,道:“子龙,你觉得阎行的武勇和为将之才如何?” 赵云想了一想,点头道:“武勇非常,不在许褚等猛将之下,心智有多,行兵布阵的能力都属上乘,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 袁熙闻言点头道:“呵呵,这就是了,平心而论,在咱们河北,兵多,粮多,将领多,谋士多,但惟独缺的,就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与猛将!自打接受曹操地盘后,在将领这方面,我一直都感到有些捉襟见肘,人虽然多,但可用之才却完全不够,如今马腾军归顺,我手下凭空多了马超,庞德,阎行这几个足堪大用的可用之才,正是大展宏图,一展拳脚之时,此时,若是因为一点凭空的小事就杀了他,日后谁还愿意归顺我军?而马家军和韩遂旧部的将领也必然人人自危,对我心存芥蒂,而且阎行的举动虽然不忠,但却是是对我军立下了大功,若是没有他,现在的关中战场是什么形势,你我基本完全预料不到,杀一人而阻天下之望,我个人认为,诚不可取。” 程昱郭嘉等人,也曾像赵云劝说袁熙一样,劝说曹操杀刘备,而曹操因为爱才和有所顾虑而放弃了。 赵云闻言长叹口气,摇头道:“那依主公之见,就这么留下他?不怕日后出什么祸患。” 袁熙摇了摇头,自信说道:“有你我在,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仔细看住就是了说实话,杀阎行,我是真的有些舍不得啊。” 然而,袁熙没有想到,就是今天的一个爱才的决定,却是令他日后悔之不及!导致日后差点出了巨大的乱子,险些没令其后悔终生。 当然人无完人,光武帝刘秀和魏武帝曹操,他们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汉,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八月。 中原大战尘埃落定,最终以袁家全胜收场,曹操残部在孙家水军庇护下,退守广陵。 大将军袁熙趁北上之际,从武关奔袭长安,平灭了韩遂,将关中收归汉室朝廷治下。 此战之后,袁熙一家独大,成为天下实力最为雄厚的诸侯,大有一吞宇内之势。 各路豪杰也纷纷有了自己的筹谋,新一轮的混战正在筹备,序幕即将拉开! 大将军府,外书房。 田丰、崔琰、陈琳、陈群、顾雍、逢纪几个幕僚忙碌着整理各地送来的文书,自从沮授、钟繇几人被派驻徐州、豫州前线后,大将军府中的军政要务,就分摊到他们身上。 袁熙来到了外书房,他拿起几个幕僚整理好的文书批阅。八个州郡的军政要务,几乎囊括了大汉淮河以北广大地区,从边地的胡人侵袭征讨,到南边郡县中局部小叛乱,各样的事层出不穷。 现在就如此日理万机,袁熙也真正体验到要做个勤政的皇帝不容易,幸好田丰等人都是干练之才,前线有沮授、钟繇、陈登三人主持,袁熙也放心不少。 “禀大将军鱼幼薇小姐求见。”一个侍女跑进来禀报。 “哦?有请。”袁熙闻言眼睛一亮。 鱼幼薇从一条笔直的石子路上穿过两旁的奇花异草,飞瀑棱石款款而来。 她轻盈潇洒的站在袁熙面前淡淡的凝视他。 清丽绝伦的俏脸上出奇的不施脂粉,脸上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凄楚美态。 袁熙看的有点呆了,半天诧异道:“玄机,你这是什么意思?” 鱼幼薇盈盈下拜起身,淡然道:“大将军,玄机是来辞行的。” “辞行?”袁熙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听说玄机前年为了救济灾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捐献了出来,是否生计成问题了,那些钱本将军要还给你的。玄机请坐。” 原来自从三弟袁尚谋反后,袁尚府邸财产全部充公,所以才有了鱼幼薇此举。 鱼幼薇摇头叹息道:“生计倒是不成问题,住在将军府上吃喝不愁。而且我和莲儿都会针线,缝缝补补的日子将就的可以过下去。” 莲儿是她的丫鬟。 话说回来,袁熙有将近一年没见过鱼幼薇了。 没想到由于他的疏忽,鱼幼薇的日子快要维系不下去了。 袁熙走过去,低声道;“把手伸出来。” 鱼幼薇娇躯一震,缓缓的把一双纤手举到胸前,张开来。 原本羊脂美玉一般柔软光滑的手,竟然有一层细密的口子,那是柔弱骄矜的袁家夫人,操持针线所留下来的真实烙印。 单薄纤弱的身子,怎能抵御过度辛劳的侵袭。袁熙心里开始产生一种负罪感。涌起一股要把这个女子拥入怀中,恣意爱怜的冲动。 鱼幼薇攥紧了手心,原地转个身子,用她美丽极品的侧面轮廓对着袁熙,幽幽道:“大将军,玄机要走了,不知今晚可有幸为将军献上一曲歌舞。” 她的表情和语调都很幽怨,面对着世间少有的美丽容颜,袁熙的心隐隐作痛。 “你为何要走,冀州不好吗?” 鱼幼薇有些抽泣,长睫毛上沾着泪滴,有转了个身子,用窈窕的背对着他,肩头一阵剧烈的颤动,悲声道;“玄机是不祥之人,留在这里会害了大将军的――”话没说完,已经忍不住泪如泉涌,嘤嘤啜泣着冲出去了。 这个久经世事的美人,一定是感到了袁熙的刻意躲闪,所以心中难过,才说出方才那番话的。其实仔细的想一想,袁尚一脉的败亡,袁尚之死,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过是一件被利用完了扔到九霄云外的工具罢了。纯正的牺牲品。 至少,在袁熙认识她的一段岁月中,她的雍容、善良、和对百姓的救助,让他不能把她和野心阴谋,这样的词联系在一起。 就在不知不觉间,袁熙对她的戒心一点一滴的消散流失,脑中就只剩下那翡翠玉石一般的容颜和成熟完满的身体轮廓,绝美的,善良的,举世罕见的,令人魂牵梦绕的。 广袖轻舒,蝶飞雁旋的霓裳舞。 鱼幼薇轻盈的身子,舞动在面对池塘小桥的水榭里。这里有一派葱田园景色,正好作为宴饮雅集之所。因为清净恬淡,所以鱼幼薇就要求住在这里来。 水榭南边木隔的房间,就是她和丫鬟莲儿的住所。门口镶嵌着四片一丈高的大理石板,上面刻的是钟繇的字迹。 里面有几张镶嵌花纹的乌木矮几,上面摆着一只檀香炉,袅袅的篆烟,像鱼幼薇此时的舞蹈般缓缓的柔和的冲上屋顶。整个房间并不豪华却很整洁古雅。 莲儿正在水榭中伺候茶水,是个俏丽的丫头,伶俐的不得了,一双乌珠似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满带着笑意,看着你的时候似乎会说话。 水榭的左右,树木掩映,翠荫入盖,一条长长走廊连接水榭,延伸到池塘里。月色恬淡,烁烁闪光的银河直垂大地,人美,夜色也美。 鱼幼薇的身段柔软的仿佛可以对折过来,曼妙的舞步加上她口中仙音妙谛般的吟唱,让袁熙眼前似乎升起一层烟雾,又如置身在琼楼仙阁,面前不是鱼幼薇了,而是月宫的嫦娥。 不好,要犯天蓬元帅的错误了。 鱼幼薇的舞蹈凝练而熟络,手、眼神、步伐、面部表情,高度统一,都达到了舞蹈的至高境界。每个动作都能勾起你心中澎湃,一个笑容让你热血猛冲头顶,只要你看着她冲动无处不在。 水池中央月光的倒影和水色相混杂,仿佛漂浮着一块浅蓝色的宝石玉璧。 鱼幼薇的歌声由畅快动情而幽怨,看着袁熙的眼神由激情迸发而无限怅惘在到此刻的绝望深沉、凄凉不舍、泪光莹然。那种含嗔似怨的眼神,正像一只利剑,足以穿透任何男子的心。 一曲终了,鱼幼薇悠长的舞步缓慢的停下来,婀娜婉转的转着圈子。 她的眼神越来越灰暗,变的有一丝阴狠。突然咬着唇,叫了声;“将军,玄机走了。” 雪白丰腻的手从相当长的袖子里伸出来,手上握着一把反射月光的匕首,旋转中猛然的就向自己的胸膛插落。 莲儿手中的茶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袁熙经过了闪电般的错愕之后,从案几后滚过去,却晚了一步,蹭的一下子,锋利的刀锋穿透紫衣罗裙刺入胸膛,鲜血立即狂涌出来。 莲儿发出一声尖叫跑过来,哭泣的扶着快要昏迷的鱼幼薇道:“小姐,你这是何苦,至少你还有我,还有莲儿,你可不能轻生啊。” 袁熙紧张的将那个绝美的身躯抱在两臂之间,对莲儿道:“快,去开门。” 鱼幼薇虚弱的躺在榻上,紧闭的双目中泪珠滚出。 袁熙刺啦一下子扯开包裹着她伤口的紫色裙子,露出里面的匕首和一段莲藕般肌肤。 袁熙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装有金疮药的瓶子。打开来倒出里面的黄色药粉洒在她不断流血的伤口上,血流顿时被止住。鱼幼薇却疼的满头大汗,深深的哀叫一声。 袁熙厉声道;“你发什么神经,为什么寻短见,你说?”鱼幼薇已经失去知觉了,她怎么说。 这可怎么办,看那位置匕首已经刺入了要害,如果不赶紧拔出来死定了。袁熙急忙招呼莲儿叫华佗去抓药,熬制麻沸散。 匕首拔出来之前,鱼幼薇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一张如花俏脸死灰无比。刀子拔出来,扔到莲儿捧着的盛着清水的铜盆里,当啷一声脆响,水面上就绽开一片耀眼的血花。 莲儿端来了一碗苦药,是用来止血的。她含着泪,抽泣着,袁熙掰开鱼幼薇的嘴巴,用汤匙来喂。血总算是止住了。 袁熙顾不得这小丫头在旁。三把两把就把鱼幼薇上身的衣服剥光了,露出雪白肌肤。 然后吩咐莲儿取来白布,在她的腰间缠绕一圈,把伤口盖住。莲儿又羞又怕,脸红的像熟透了正等人采摘的柿子,一个劲的狠咬着着嘴唇,低头瞅着自己穿着绣鞋的脚尖。 袁熙急道:“没办法,为了救命。” 鱼幼薇这里没有别的下人,就只有莲儿和她两个人住。伤口的血虽然是止住了,但鱼幼薇已经气若游丝,两个眼皮痉挛似的弹动着,眼角溢出晶亮晶亮的泪珠,不知道能否挺下去。 袁熙对莲儿吩咐道:“你去前面对大夫人说,让她过来照看一下,我去给你小姐找张先生要方子续命。” 第320章 人渣 张机总算是找到一种丹药,华佗也挺夸张,起了个名字叫做‘还阳丹’,需要十年人参和何首乌,等二十几种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 华佗和张机只试验过一次,原因是他们买不起这些材料。太贵了,差不多每一丸药就要二十几两银子,是寻常人家一年的收入呢。 幸亏这些药材大将军府都有准备着。还魂丹炼制的破费时候,从选药材到熬制炼制成丸药,用了他们一夜的时间。 鱼幼薇千万不要有个三长两短的。 她的举动让袁熙不能置信,也彻底的颠覆了此女在他心中的形象。 照袁熙的计算伤口在偏上三寸不到,就命中心脏了,这种玩命法不可能是演戏了。 为什么自尽,是感伤于自己的坎坷经历,悲惨的命运,还是生无可恋。 美人需要一点感情寄托。也许她根本不爱他,但却迫切的需要一个宽厚柔和可以承载一切包容一切够强大的肩膀来依靠。 袁熙拿着配置好的二十几颗药丸走进屋子,这里早已围了一大群人。 高月、刘妍和甄宓也在这里。高月看他进来,急道:“夫君,你可来了,玄机妹妹还有没有救,她在发烧,怎么搞成这样的?” 万年公主刘妍也急切道:“张神医的医术那么好,他们的药呢,快救救她。” 袁熙沉重的点了点头,用两根指头捏了一颗药丸,走过去塞到鱼幼薇紧闭的嘴巴里。 她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铁青,有点像朱漆的颜色,全身因为发烧,都在不停地颤栗抖动。 袁熙示意所有的侍女全都回去,反正她们肯定是帮不上忙的。鱼幼薇的上身没穿衣服,不过一件蜀锦毯子把她玲珑的躯体遮住。 袁熙对高月三女嘱咐道:“如果两个时辰内没有退烧,我也没法子了。” 刘妍脱口而出:“她怎么搞成这副样子的?” 甄宓没开口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袁熙。 袁熙他从心底升起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毕竟这事也说不清,毕竟以前也是偷偷摸摸的,这还是第一次暴露。 高月气的杏眼圆睁,指着上半身赤着的鱼幼薇颤声道:“夫君,你欺负过她?” 袁熙也急了,辩解喊道;“在你们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这里边有隐情的!” 高月一怔,似乎不知道袁熙会这么跟她喊叫。 气的清泪之流,娇声道:“你喊什么,人家明明就是给你跳过舞之后就自尽了,你,你怎么说得清?”高月最气不过的是鱼幼薇没穿衣服。 袁熙一看高月痛哭,觉得心中歉疚难过,随即柔声道:“你先回去,等鱼幼薇醒来,你自己去问,真的和为夫没关系。” 高月气不过,拂袖而去。 刘妍也不理他,甄宓也跟着走了。 幸好,鱼幼薇没到两个时辰就醒过来了。 袁熙心想自己可以沉冤昭雪了。 不过袁熙这货真的洗的清吗? 鱼幼薇的眼睛半开半合,眼波朦胧,似乎再睁大一点就会引发伤口的剧痛。 袁熙走到榻前,大喜道:“玄机你醒了,太好了,老天保佑,你还好吗?” “这是那里,是阴曹地府吗?”鱼幼薇有些迷糊说道。 袁熙笑道:“不是,这里是大将军府。” 胸部伤口传来剧痛,把刚恢复了一些神智的鱼幼薇再次击昏,她呓语般的念叨:“大将军府?” 莲儿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袁熙适时的从屋子里退出去了,让鱼幼薇静养。 第三天的时候,莲儿来报说小姐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了,希望袁熙能去看一下。病人苏醒,他这个一家之主责无旁贷的应该去看一下。 呵呵呵呵,这袁熙真是又做婊子又立牌坊。 鱼幼薇像只敏感的狐狸嗅到了袁熙的味道,猛然转过头看着刚走进来的他。 她靠在一床锦被上,悲不堪言的合住双眼,煞白如纸的脸上,因为悲愤薄薄的两片唇不停地抽动着,我见犹怜让君惜。 “小姐,该吃药了。”莲儿端着一碗药,在袁熙身后说道。 感受到她忿忿不平有些豁出去的眼神,袁熙心里一阵难受,这个美妙鲜活的生命,差一点就死在了偏执误解和流言蜚语中。 袁熙的胸口像是被压上重物,心脏一阵阵抽搐,似乎渐渐裂开涌出滚烫的鲜血。想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袁熙苦笑着长叹着,从莲儿手中接过盛放中药的浅蓝色玉碗。为了证明他不是她口中的那路混蛋。也为了心中对这个绝美容颜的眷恋,坐在榻上,低声道:“玄机,你好些了?” 接着,袁熙把一勺药送到她颤抖的唇边。 鱼幼薇颤抖着头,把药吞入口中,一勺,两勺――她的目光渐渐模糊了,眼前似乎升起一片迷茫的白雾,泪水不停地滚落下来。 她狠狠地用衣纱擦去眼泪,可没用,新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她的手脚在剧烈的颤抖着,悲声道:“你是世上第一个喂我吃药的人,以往――从没有过――” 袁熙看着她泪流满面,犹如梨花带雨,心中不禁又是心猿意马,不过不是时候 鱼幼薇看着袁熙的眼睛灼灼说道:“大将军既然有如此柔情,为何就不要我。” 袁熙心想,我也挺想要的,就只怕三弟袁尚刚死不久就纳了弟媳,这传出去不好听啊,那就真的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了。 鱼幼薇纤手握住袁熙的胳膊道,继续逼问道:“将军分明对我有情,为何有左躲右闪,不敢直面。难道是嫌弃玄机是不祥之人。” 袁熙苦笑道:“哎,本将军愚钝,不知道玄机竟然有如此情意,罪过罪过。” 鱼幼薇悲苦中,听到这句,竟然噗哧一声笑出来;娇声说道,“那大将军肯接纳玄机啦。” 袁熙叹息道:“只怕夫人不许。” 鱼幼薇动情说道:“只要大将军首肯,玄机愿意此刻去求夫人,死了,活了,也要她点头答应,我只要大将军一个承诺。” 莲儿站在后面哭道;“小姐好命苦的,她是真爱大将军,我也去,奴婢也去求夫人,只要她肯答应,让奴婢去死我也愿意的。” “不用求,不用求,哪个要你们去求――”两个丫鬟推门走进来,高月后面跟着刘妍和甄宓。 刘妍鼓着圆圆的腮帮,指袁熙道:“还说清白,这回倒是抓个正着,你作何解释?” 袁熙急忙把药碗递给莲儿,咳嗽着从榻上站起来;“夫人,你们来了。” 高月醋味十足道:“你们倒好,郎情妾意的,这还在病中呢,就不安份了,等身子好了,那还了得,姐姐说的对吗?” 说着就坐在榻上,用纤手轻轻抚摸鱼幼薇惨白中透出红晕的俏脸。 袁熙尴尬不知所措。。。。。。 鱼幼薇看着高月,低声道:“夫人――” 她强撑着剧痛要下床,额头上立即冒出涔涔冷汗。 高月充分的表现出了,一位后宫之主的雍容大度,过来扶她柔声道:“哎,算了,事情我都知道了,只要大将军愿意,本夫人是没话讲的。其实你不说,我也都在筹划此事呢?” 袁熙心想,还是三国时代的男子比较幸福啊,这要是在前生,人脑袋一定打出狗脑袋来。 袁熙装糊涂道;“夫人,你说你在筹划什么事啊。” 甄宓没好气道:“明知故问,我和夫人这些日子,都在为你筹划准备迎娶玄机姐姐呢。今日就是专程来送吉服的。” 后面走上来一个丫鬟手中托着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有一件大红的凤冠霞帔。 宋朝以前,平民是禁止凤冠霞帔的,但是别忘了这里是袁家,是大汉最有权势地位的大将军袁熙家,六世五公的最大门阀。 不过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袁熙此时已经有了篡逆之心。。不对。。是袁家。。。 鱼幼薇激动不已,颤声道;“这――夫人,玄机不用这些,只要能留在大将军身边,玄机愿意为奴为婢――” 心中却在想,这位夫人不仅长得人漂亮,性情也温婉贤淑,是个闺秀。 想起前面两位她就打怵,一点好脸色也没给自己。 高月白了袁熙一眼,庄重道:“要的,要的,大将军要娶的人,怎么能马虎呢,若是出了纰漏,外人一定笑话我这个做夫人的不懂事了。” 刘妍哪壶不开提哪壶,咳嗽道:“对了,玄机妹妹,你为何要寻短见,是出了什么事吗?” 鱼幼薇脸上一红,一阵尴尬。 袁熙抢着解释道:“没事,其实,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晚的月色太明亮了,有些让人云里雾里的――” “你住口,这种事和月亮怎么扯得上关系。”高月气苦道。 甄宓也附和道:“莫非是月光乱了心性,大将军做了失态的事情。”她这话是问鱼幼薇的。 最终,袁熙还是在建安五年(200)十月,纳娶了鱼幼薇和冯衡两女,至于曹宪和夏侯薇,袁熙在许都就已经把她们纳娶了。 而同年九月,水军统帅徐盛,也迎娶了赵云的妹妹赵雨,两人成为了亲家。 而张辽、张绣等袁熙旧部,袁熙也从曹操姬妾中赏赐给他们一位美人,帮他们成了家。 诸将因此,对袁熙感激不尽。 而袁熙对鱼幼薇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是夺嫡之争中多亏了鱼幼薇给他暗示,他才能提前做准备,袁熙也对鱼幼薇有些感情,但是她曾经是三弟袁尚的女人,想到三弟的事情,他头皮就发麻,这不是让自己彻彻底底做一个坏人吗? 什么叫荒|淫无道,这不就是? 任你有千般理由,可史书不会给你辩解一二!李世民纳取了三弟李元吉的女人也就是如此。 后来鱼幼薇惊悸而死,也许这就是报应。 那一晚。 袁熙耸耸肩,朝着房里走去。 鱼幼薇正跪在踏上哭泣,见袁熙进来,马上抹了抹泪水,从踏上起来,低着头不敢吱声。 袁熙看着眼前的梨花带雨的可人儿,心里一叹,一个不能控制自己命运的可怜人儿罢了。 袁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但是他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跟着自己的那伙人,其它人压根不值得全心全意的信任,尤其是亲人! 权力能让亲情变得不堪一击,袁熙眉头皱了皱,忽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他忽然很迷茫。 看见袁熙坐在床|上呆呆的不动弹,鱼幼薇也不敢说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袁熙很英俊,比她见过的很多男人都要好看,尤其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好像藏着什么琢磨不透的东西一般。很容易让人陷进去。 咬了咬牙,鱼幼薇以莫大的毅力,忽然蹲下|身子,“夫君,妾身给你宽衣!” 袁熙一愣,就看到鱼幼薇蹲在地上,一双纤纤素手,正给他脱鞋。 看着眼前女子柔白的素手,闻着身侧佳人摄人的馨香,袁熙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那头猛虎再次醒来,让他有一种把身下的这个女人,就地惩罚的冲动! “快上,快上,反正她和你三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能上,不能上,就算没有关系,他也是你三弟名义上的小妾啊。” 两道声音在脑海中不断的交缠翻滚,不断的折磨这袁熙的思维和脆弱的意志力。 袁熙忽然往床|上一趟,任她服侍自己。 “唔!”一股浓浓的咖喱味,钻入鼻孔,鱼幼薇瞬间清醒过来,瞥了眼袁熙的。 鱼幼薇粉红的俏|脸上一片嫣红。 最终,还是变成了朱门酒肉下的荒|淫无道,自己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 袁熙想了许久,坐起身子,把她拉到床|上坐下来。 这些女人他可碰可不碰,但是碰了无疑更好,至于名声为题,凡成就大事者,哪个是干净的?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什么大事?但是他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他一定会保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次日一早,袁熙早早的就清醒了过来。 感觉胸口被人压着,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截碧玉般的玉|臂,叹了口气,不由有些头疼。 自己还是没控制住,走上了太宗皇帝李世民的老路。 第321章 悲痛 建安五年(200)年末。 袁熙一众在经历了一年的战役游走奔波,厮杀辗转,冲破了重重的险阻之后,终于成功的回到了河北袁氏的根据地——邺城。 古语有云:通京师者必有居关,而居关之路必有鸡鸣。 邺城虽算不得京师,但规模之大,城池之广,人口之众,却也是不逊于古之任何囯都。 在某些地方,比之两都:洛阳和长安,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打官渡之战到如今,掰着手指头算起,这一路的辗转迁移时日当真漫长,袁熙不知不觉,竟是整整过了一年的时光! 如今堪堪看到邺城那巍峨高耸的城墙,在烈阳下的照耀下,散发着强烈的金光,其厚重古朴的古典气势,令人忍不住心生敬畏,确是好一座大城啊!也是日后袁家的陪都之一。 “终于啊,到家了!”袁熙骑在马上,张口仰天的长吼一声,以释胸中激荡情怀。 这次袁熙回许都处理完政务后,把曹宪和夏侯薇给接到了老巢邺城,只有在这里他才有绝对的安全感,就像北齐献武帝高欢一样。 在他的身后,许褚与祝公道也是感慨万千,心情激动难以遏制,二人互相对望一眼,都望到了对方眼中那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感怀与豪情壮意。 在中原溜了好大的一个圈,不但没有丢却性命,还囫囵着回到故土,这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纵然二将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但此时此刻,他们却依旧是有着一丝,无法用言语去表述的感慨。 人生如此,当不复求! 除却主要人物之外,袁军的将士们也都是心情激荡昂扬,有的心志脆弱点的,甚至是还落下了滚烫的泪花。 此时此刻,众人当中,有些人的心内是忐忑不安。 在袁熙身后的马车上,夏侯薇的脸色有些煞白,身体焦躁的来回扭动着,一双精致的小眼左右四顾,视线飘忽无定所,正好映射着她现在的乱麻成团的心情。 虽然此前的夏侯薇已是抱了随遇而安的态度,但归根结底,她毕竟是姓夏侯的! 袁氏与曹氏,目前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虽然袁熙本人对她不错,从来没有什么恶意,但此时此刻,整个邺城之内却都是姓袁的掌控。 自己若是进了邺城,命运将来究竟会如何,袁熙等人会对她抱有什么态度?是会安顿她?囚禁她?杀了她?还是放逐她?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人类是一种脆弱的动物,对于未知的事物,一向都是抱着极度紧张的态度。 哪怕是一直活在天真烂漫中的夏侯薇,面对不明所以的未来,身子也是不由的微微发抖。 一股从小到大从没有过的冰凉感觉从头至脚的倾泄灌输而来,冰凉的寒意席掩了她脆弱的内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温柔的大手不知从哪里伸出,轻轻的将夏侯薇从马车的边缘抖起。 轻轻的把她放在自己的战马之前,双手的主人左右握住缰绳,温柔的环抱住了夏侯薇,向着侧面一打马,纵马飞驰而去。 “啊——!”夏侯薇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急忙轻轻的向后一靠,紧紧的贴在了身边环抱自己的那个宽阔胸膛之上。 “轻衣,看你有些失落,坐我的宝马,带你兜兜风如何?”一个微有笑意的声音,在夏侯薇的耳边轻轻响彻。 夏侯薇,夏侯惇之女,字轻衣。 夏侯薇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袁熙那张闪烁着阳光般微笑的脸庞。 笑容中充斥着善意与关切,完全没有平日间使坏时候的那种诡诈和狡黠。 夏侯薇面色一红,低着头任由袁熙环抱着她纵马飞奔。 “轻衣,你好像有点不对劲?”袁熙一边御马,一边笑着冲她说道。 夏侯薇抬手扫开被风吹散在额间的秀发,忐忑说道:“没什么,只是到了邺城,我有些迷惑了,不知今后该如何自处。” “嘿!今儿是吹的什么风,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袁熙一乐说道。 夏侯薇抿嘴一笑,接着回手用手肘轻轻的杵了一下袁熙的胸膛,表示不满。 袁熙不以为意,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可想的,你觉得该怎么活,就继续怎么活,不会有人会因为你姓夏侯而对你怎么样,你是我领回来的女人,我自然有义务让你安顿你的周全,不用想那么多,就当是来邺城转一转,散散心,等过段时间稳定了,我自然会想办法派人送你回去,袁氏与曹氏的恩怨,不会涉及到你们的生活,我向你们保证。” “额,嗯,妾身,晓得了。” 夏侯薇闻言愣了愣神,显然是没想到袁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夏侯薇不知为何,心内突然觉得。 只要有这个男子陪在身边,哪怕是天要塌下来,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事,至于被带到邺城等琐事儿,更是不值一提。 “显奕”夏侯薇靠在袁熙怀中,轻轻的叫唤了一声。 “嗯?” “有时候,你也并不全是一个惹人厌的混蛋。” 袁熙:“”“真是谢谢啊!!!!” 夏侯薇的语气很轻,但听了这句话,袁熙的心却像一个大铁锤重重地锤打了一下一般。 连这种蜜罐里长大的天真丫头都对他的德行抱有质疑,看来自己真的很需要检讨一下自己的人品了。我真的有那么糟糕吗?至少应该比曹操要强点。不过也难说!!! 队伍的不远处,曹宪骑在马上,看着袁熙载着夏侯薇御马而行,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滴溜溜的酸意。 我这是怎么了? 曹宪不由的在心中暗暗的问她自己,她是曹操之后,是曹丞相之女,她以救许都的家人为己任,岂能够在其他的事情上过分在意! 沉浸在仇恨火焰当中的人,不需要其他任何的情愫,只要熊熊的火焰燃烧着自己,直到焚尽自己的生命,这便已是足够! 这个道理是曹宪为自己设定的,怎奈此时此刻,这条伴随了她的真理,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某人慢慢的击破。 曹宪真的无法将目光从那飞骑的马上转开,仿佛在这双眸子不是她自己的一样,任凭她自己怎么管都管不住。 我真是疯了! 曹宪重重的摆了摆头,将这些想法全部抛诸于脑后,一门心思的向着邺城的方向看去,仿佛是想从那高大巍峨的城墙上,琢磨出什么能够让自己不再继续堕落的伤药。 虽然河北大地一片白雪皑皑,但邺城大将军府上张灯结彩,一片乐融融的喜气。 这年九月,万年公主诞下一男婴,取名袁雍。次月,高月诞下另一名男婴,取名袁穆。同月下旬,甄宓诞下第三个男婴,取名袁睿。 子嗣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尤为重要,直到这时世人才真正将袁熙看成建立家室之人。而刁秀儿和唐姬的女儿不算数,而此时袁熙的后宫之争,也以万年公主的胜出暂告一个段落。 与此同时,袁熙也让夏侯薇劝解夏侯惇。 最后在夏侯薇的软磨硬泡下,以及顾虑曹家血脉的安全为由,夏侯惇虽然并未出仕袁熙,但也勉强留在邺城安住。 袁熙确实喜欢这老丈人夏侯惇,打仗没赢过,升官没停过,这就是命啊,无论是历史上的曹魏,还是这个时空的大晋,夏侯惇最后都官至大将军,这家伙确实是福将啊。 这之后,袁熙又大宴群臣,并做出了一系列封赏,同大臣们,言谈甚欢。一直到黄昏时分才走。袁熙终于有时间和家人团聚一会儿。 三位夫人在后堂摆宴。纯粹是家宴,一个外人也没有。几个儿女,几位夫人。 厅中有九张矮几。正对门口的主位,当然是袁熙的。地毯两边,相对六张,三位夫人,两个妾室。剩下一个座位,应该是——步练师。 可是—— “夫君——”甄宓的脸色倏忽变了。 就连蔡琰和唐姬都有些不自然。 “夫君,你可能又多了一个子嗣——”甄宓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听不到了。银牙咬着下唇,竟然说不下去。 “什么意思?”袁熙些许讶然问道。 高月叹了口气道:“夫君。跟你实说了——步练师,给你生了个女儿。” “步练师——”袁熙倒吸了口冷气。 怔在那里半天吐出两个字:“女儿,那么说孩子应该有一岁了。” 真的假的,世上真有这种巧事。这可怎么办,步练师通敌叛国,谋害蔡琰,甚至有可能是害死袁尚的凶手。 最有可能的,她应该和袁尚有染。竟然生了女儿。这个时代也验不了dna,他怎么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滴血认亲,纯属扯淡。 “她——人在那里?”袁熙冷然说道。 太平公主刘妍为难说道:“她谋害昭姬妹妹,我让人把她关起来了。” “那孩子呢?”袁熙追问道。 绿珠站起来道:“夫君你别急,孩子在我那里,我会好好的照看她的,只要你信得过我。” 她最喜爱孩子了,这一下,倒是遂了心愿。不过绿珠这美人,后来因为难产而死。 首发高月端坐着,严肃道:“虽然关了起来,可并没有委屈,一日三餐,日常用度还是照以前的规矩。只是不让她随意走动。” 高月说话的时候,一双乌亮似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袁熙,敏感的接受他的表情变化,想从这里得到他内心的讯息。可是她失望了,袁熙没有给她任何讯息,因为他还没想好。 “哎,那位妹妹为何要如此呢?又是何苦呢?”蔡琰悲天悯人说道。 “这——”高月扭过头看我,意思是让袁熙下决心。 袁熙心想,本来是想赐她一死的,可是,她生了女儿,若死了,孩子岂不是没有母亲。 况且,袁尚的事情,他心中存疑,所以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的。 “先,等等,等我见过她一面——” 剩下唐姬和冯衡都觉得挺尴尬的。 袁熙苦笑道:“无垢,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高月似乎已经想了好久,脱口而出:“明正典刑。大将军府不能出这样的事,若是纵容了,以后,大家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谁也别想安生。害我们还不打紧,要是把夫君子嗣害了,岂不断了袁家的香火。” 绿珠怯生生道:“夫君,夫人,是不是,饶她一命。她还有个女儿。” 甄宓端起一杯酒,用袖子遮住,一饮而尽,淡淡道:“一切听夫君决断。” 只是像高月说的那样,这个口子要是开了,日后,大家都学着害人,可怎么得了。 袁熙起身离座:“我去见面问个清楚。” 这些日子里,步练师抵挡不住,来自心灵深处的巨大的压力了。她选择睡觉来逃避。可是做的梦,也都是无法忍受的残酷噩梦—— 就在这个晚上,月亮刚升上柳梢头,清亮的月光,给院子披上了一层轻纱。 首发景色,美的不得了。整个袁府沸腾起来,敲锣打鼓,礼花齐鸣。 步练师呆呆的听着。忽然有人在院子里喊道:“大将军,回来了,大将军打了胜仗,一统北方,真是光宗耀祖了呢。” 步练师一怔,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击败曹操了,哈哈——” 突然她感到身体的某一部分暴起一串火花,便有一种被融化成水的酥软,迫使她拼命地想要冲出门外,双手去拉门。 门外传来,仆人冷冷的呵斥:“老实点,你这个死囚,不想活了。” “我是,死囚。我是死囚——是谁囚禁了我,是谁?”步练师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颤栗。 袁熙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神志不清,歇斯底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疯女人,先是一阵愕然,然后又是一阵叹息。 步练师扑到袁熙身前,大声喊道:“你是谁?袁熙?你害了我!你害了我!你害了我父亲,你害了我女儿,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你。” 袁熙默然说道,“你这是何苦呢,醒醒——” “孩子,是母亲,叫母亲——”貂蝉抚摸着自己的头,又是一阵疯癫的说道。 此刻袁熙心中难受异常,他捧着步练师的脸,红润的嘴唇薄厚适当,细腻光洁,一张一合一努都充满了千般柔情万般妩媚,撩逗的袁熙神不守舍心驰神往。虽然蓬头垢面,依然风华无限。可是,她疯了,步练师疯了—— 谁是罪魁祸首:董卓、王允、吕布、曹操、袁绍、还是袁熙。抑或是,汉灵帝、汉献帝。还是这个人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 袁熙看着她大哭,随即对着身后的仆人吩咐道:“把她带回去,让她看一眼女儿。” 算了,算了,一切都算了。这种疯病是华佗治不好的。这一点医经中谈到过,袁熙帮不了她。其实疯癫了对她未尝不是好事,也许她从此轻松了,不再背着沉重的包袱过日子了。 一张绝美的面容,一段悲惨颠沛的经历。步练师这一生只领受过凄楚,却没享受过幸福。 袁熙对这样的结局也是无语。步练师突然疯癫了打乱了他的计划,袁尚的事情就更加没法子从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士嘴里知道详情。 步练师的丫鬟间谍早就逃的无影无踪了。 至于那个女儿,还是寄养在绿珠那里,反正她迫切的盼望着有个孩子。这下正好得偿所愿了。女儿长得很漂亮,又机灵,又爱笑。 是啊,步练师的女儿,有可能不是绝色吗?之后又是一阵无奈叹息!!天意,天意。。 夏侯府。 这日袁买奉兄长袁熙之命来夏侯惇处。 只见袁买急忙起身道:“叔父,袁买有一事相求,还请叔父成全。” 夏侯惇闻言微愣道:“何事?” “久闻叔父矫勇,乃是无双悍将,如今得见叔父,袁买希望能以师从之,还望叔父成全。” “哦?”听闻袁买之语,夏侯惇眼中突地泛起一丝精光,想不到袁家五公子居然主动与自己请学,这个要求到是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夏侯惇大笑道:“显雍是想与叔父习武吗?若你愿意,也并无不可,只是,跟我学武就必须全部都得听我的,用心完成我交代你的每一件事,不许说苦。” 袁买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定,急忙冲着夏侯惇点头道:“全听叔父的便是。” 至于为何夏侯惇如此爽快,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据袁熙推测,无非就是想利用和袁买这师徒关系,从而让袁家和夏侯家更加紧密,进一步防止曹操血脉出现意外,到时候有袁买从中运作,更多一种保障不是。 第322章 试探 是夜。 “谁啊?”这么晚了,谁会来打扰自己? “夫君,是我,冯衡。大夫人让我过来侍寝。”外面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子声音。 袁熙心里微动,这么久没有近女色,他心里确实挺想的,犹豫了下,还是下床把房门打了开来。 他本好色之徒,不然高月也不会大晚上的让人来侍寝了,拒绝的话,还显得有些不对劲。 再说走走形式,他还是非常乐意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真的想要女人来发泄发泄|了,做最大的事,喝最烈的酒,上最美的女人,这就是男人一生的追求。 点上烛光,把门一开,只见冯衡外面一个身着浅绿色裙装,正低着头怯怯的站在外面。 “进来。”袁熙看了眼,虽然没有看到正面,但是今晚冯衡姿态动人。 冯衡进来后,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紧紧的攥着,低着头站在桌子旁边。 其实之前她没有这么拘谨的,不过她见到步练师最后的下场后,她很担心害怕。 毕竟步练师可是。。。。。暴毙。。。。 袁熙坐在床|上,打量了她一会,越看越满意,冯衡柔弱可怜,身材纤细高挑,一声裙装把她的美妙的身段,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端的是个小|美人,何况还是自己叔叔袁术的小妾。 这心里上的异样感,比起其他几女更有一番别样味道。 “把头抬起来!”袁熙淡淡道。一直低着头看不到面庞,让他有些不悦。 冯衡纤细的娇|躯轻微颤抖,缓缓的把羞红的娇靥抬了起来。 袁熙看了一会,果然是个美人,不过泪眼朦胧,虽然好看,却也大煞风景,让他心情不爽。 “你哭什么?”袁熙不耐烦道,侍寝而已,不愿意自己也不会强求,哭的他心烦。 “没,没。”冯衡抹抹泪水,低头道:“奴家看见夫君大人心里高兴,是以喜极而泣。” 袁熙微怔,旋而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冯衡莲步轻抬,慢吞吞的走到床边,依旧低着头。 袁熙伸手直接把她尖尖的下巴抬起,看着她水雾迷蒙的眼眸,心里微颤,好个迷人的小妮子。 当下嘴巴一伸,就刁住了美人的柔软唇|瓣。 冯衡身躯猛地绷紧,似乎被吓住了,一动不动的任袁熙亲吻着自己。 “嗯,侍寝的事情,怎么感觉你不愿意一样?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冯衡似乎真的被袁熙的温柔缓解的紧张的情绪,说话的声音也稳定了不少。 她软糯糯地说道,“没有呢,奴家喜极而泣,欢喜的紧。” 袁熙终于露出一抹微笑,点点头,袁熙把冯衡拉起来,然后环住她细条的柳腰,轻轻的把她放在床铺上,动作无比娴熟温柔。 可美人仍旧芳心羞涩不已,紧张的睫毛微颤,浑身发抖。袁熙眼睛一眯,把头微微靠了过去。冯衡呼吸瞬间气喘起来,长长的睫毛微颤,最终羞红着脸,把眼睛闭上。 袁熙早已等的不耐,把自己的衣服一拽,就把跪坐在床|上、身姿曼妙,柔若无骨的楚楚佳人,推倒在红色的锦被上。 袁熙也觉得自己挺无耻的,昨晚满脑子精|虫,想了那么多,其实不过是让自己压力小一点罢了,结果显而易见,但是今天一早,舒服是舒服了,他又从内心开始嫌麻烦。 男人啊男人。袁熙把放在自己胸口的胳膊移开,准备收拾收拾下床,许久没有锻炼,他觉得自己武功都快荒芜了。 冯衡是昨夜经过袁熙鞭挞,哪里能睡的好,被袁熙拿着手臂轻轻一摆,就已经清醒过来。 见他似要起身,忙挣扎着要伺候他穿衣服。 袁熙没想到把她碰醒了,拍拍她的手臂,柔声道:“你继续睡,我这么早起来,是出去有事。” “夫君,我。”冯衡羞愧的低下头,脸上还带着昨夜狂风骤雨摧残后的憔悴。 袁熙看得心疼,轻轻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安慰道:“好了,接着休息,最近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多想。” 让冯衡安心睡下后,袁熙穿好衣服来到外面。 看见早就有人在等候,他快速洗漱过,快步往外走去。 正午。 袁熙回到厢房,发现冯衡正坐在屋子里发呆,见他进来,忙局促的起身,目光呆呆的看着他。 袁熙望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吃饭没有?” 袁熙才想到她可能还没有吃饭。 “吃了。”冯衡轻声道:“是夫人派丫鬟送饭过来的。” 想起送饭丫鬟那羡慕又有些异样的眼神,冯衡只觉得自己的面颊滚烫的很。 思及自己明日又要处理公事和征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路上也不知道得吃多少苦。 袁熙心里就没来由的又是一阵火热,轻轻的把冯衡抱在怀里,感觉怀里的佳人发颤的身躯,袁熙只得按下燥热,拉着她的小手,朝着外面走去,说道:“陪我走走。” 袁熙对冯衡没有什么感情,这个时候更多的是个新鲜的玩物,自然有些食髓知味。 而冯衡也不是笨人,在袁熙刚才抱住她,她就有点明白了,但是袁熙转瞬又把她拉出去朝着后院去,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玲珑心思,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心里一时有些甜蜜,感受着小手被他紧紧的抓着,心里那一点点的委屈,也慢慢的烟消云散,似乎做他的妾室也不错呢。 这样懂得疼人的男子,世间又有几人呢? 袁熙可不知道她心里能复杂的想这些那些,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感慨,果然是女儿家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白猜,他不过是怜惜她身子娇弱而已,甚至可以说是无意中的动作。 很快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大晚上的吃过饭后,袁熙还是没有忍住,不过此时的冯衡早已经芳心可可,倒是有着不同一般的滋味 建安六年(201)初。许都。 “这帝位,朕坐着心里不安稳,情愿让与大将军,朕只求安稳一生,便知足了……” 袁熙大惊,慌忙行礼说道,“陛下何出此言?切不可说出这样的话!” 刘协自坐上天子宝座,就没安稳过。被董卓当作傀儡,东归路上,接连遭受惊吓。好不容易到了许都,刘协刚刚体会到当皇帝的尊严,刚刚找到点做皇帝的感觉,又被曹操给架空。 而如今面对昔日的玩伴袁熙,经历了如此多坎坷的刘协说实话心里没底。 刘协在长安那是董卓朝廷,刘协在许都那是曹操朝廷,而如今迁都洛阳也即将是袁熙朝廷。 这个三国权臣当道的游戏,自始至终没有停止过,不同的是玩家换了而已。 “陛下乃天之子,乃万民之主。现今,万民正翘首期盼陛下还于旧都,陛下不能让天下臣民失望。” “可是……朕……心里慌啊……” “陛下勿慌。有臣在,必保陛下安稳无忧。臣马上去见杨太尉等人,陛下不必多虑。” “……大将军乃朕唯一的指望啊……” “陛下厚爱,臣诚惶诚恐。”袁熙拜谢。 真是一对感人的君臣是吗?不行了,我要吐了。这袁家真够恶心的。 接着袁熙又道:“陛下,如今朝廷,有几件事,需要抓紧办。” “朕方寸已乱,一切都听大将军安排。” “还都一事,需抓紧。为早日回归东都,难免颠簸之苦,望陛下谅解。” “颠簸之苦,朕不怕了……” 末世帝王大多如此可怜。 “曹操不臣,其在朝中党羽,务必清除。臣需请圣旨,方可行事。” 袁熙的目的忠于穷图匕见。 “朕这就拟旨,全听大将军安排。” 刘协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还有。陛下回归东都。是举国同庆的大事。为安天下民心,当早日立后,母仪天下。” 别忘了皇后和袁熙还有一段秘事呢。 “朕这就拟旨,立伏妃为后。” 呵呵,可怜的刘协啊,曹操也没这么禽兽过啊,呵呵呵,袁家啊,呵呵呵。 “陛下体谅万民。国之幸也。臣建议,为彰显我汉室兴旺、大汉蓬勃生机,当再选嫔妃入宫。” 如今的袁熙已经不是纯臣了,正如曹操司马懿虽然都没有称帝,但是若说他们是忠臣,那纯粹是扯淡,在袁熙这样的权臣架空皇权那一刻起,他们就和忠臣不沾边了。 遴选嫔妃一事,并非袁熙的临时动议。驻跸许都后,朝臣就建议遴选嫔妃入宫。 随着朝廷稳定在许都。各地诸侯也渐渐认可,并纷纷推荐了侯选嫔妃。皇帝刘协,已初步选定几人。拿出名单,征求袁熙的意见。 袁熙认可说道:“常山太守宋泓之女,端庄贤淑,请陛下斟酌。” “如此,就依大将军之意,征宋氏之女进宫。” 常山,属冀州,在袁熙治下。如此。也算示好袁熙。 袁熙又安慰刘协几句,拜辞出宫,连夜去找杨彪,商议明日早朝诸事。 第323章 政治 太尉府中,司徒士孙瑞、司空赵温都在这里,三公一起等着袁熙,共商对策。 …… 政治,是无形的较力。即便不是对手,其间也包含各种勾心斗角。袁熙另立朝廷。使大汉面临重大危机的同时,也带来机会。 现在,正是清除异己,重新分配权利之机。政治。也是妥协的艺术。杨彪士孙瑞赵温,位列三公,同领尚书事,加上仪比三司的大将军袁熙,他们是许都朝廷中,权力最大的四人。商议的结果。将决定许都朝廷未来的命运。 天光微明,四人走出太尉府。虽彻夜未眠,但四人脸上,毫无倦意。四大权臣达成一致,小皇帝自然不会有异议。而四人所代表的利益集团,都将在这次危机中收获利益。 权力的蛋糕,还是原来那么大。有人受益,就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四人通宵商议,就是要找到共同的异己,铲除异己,分其利益! 朝堂,肃穆。 天子登朝,百官礼拜。 但是,很多人心里,都惴惴不安。 谁都清楚,朝廷面临危机,一定会有人为此丢官甚至丧命。谁都想知道,倒霉蛋是谁。而谁都害怕,倒霉蛋是自己。 内宦快步走到皇帝刘协跟前,恭敬地奉上一扎信笺。 刘协只看了一封信,颜色大变。“胡邈,汝竟暗通逆贼曹仁!” “唰!”信件甩下,胡邈瘫坐在地。 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信件,藏得十分稳妥,怎么会被发现? 他当然不懂,在刘晔的影卫眼里,他藏匿的信件,和摆在桌子明面上,并无区别。证据确凿,近卫将胡邈拿下关押,等待审问定罪。 而胡邈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刘晔影卫的监视之下。和他一样,暗中结交曹操余孽的几个朝臣,一起被当庭拿下。 侍中李桢,面如死灰。虽非曹操同党,但他是西凉军一派,是韩遂的同党,也视袁熙为敌。 他和胡邈,有袁熙这个共同的敌人,两人时有交往。胡邈被抓,李桢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不禁汗流浃背。 首辅杨彪出班,将尚书台拟定的百官调整意见,呈报天子。 刘协例行公事扫了一眼。“准。” 这就是末世皇帝的悲哀。前有秦汉时期的楚怀王,如今有三国争霸时期的汉献帝。以及大唐末年的唐昭宗。 审配,与三公都有关系,拜为廷尉,位列九卿,掌管天下刑狱。其麾下崔琰为廷尉少卿。 杨修,出任少府少监,位列少府监荀彧之后。 另有诸人,属士孙瑞、赵温一派,也分别获得相应职位。 袁熙手下幕僚,张纮任大鸿胪寺丞,负责管理诸侯及异族事务。其麾下有华胥和祝奥等人。 高干,任虎贲中郎将,隶属光禄勋,掌宿卫。其麾下有昌豯,管亥,周仓等人。 袁熙手下,另有河内出身的司马懿。命其为大将军府司马,掌管军事,麾下有袁熙五弟袁买为司隶校尉,刘晔为司隶校尉府主簿,掌管政事,麾下有孙资刘放为左右副手。 司隶校尉这个职位,对袁家的意义可是不一般,袁绍、袁熙、袁买先后都担任过此职位,以至于后来,成为了大晋历代祖制。 只要那个皇子被任命为司隶校尉,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就是未来的太子和储君了。 而袁买担任此职位,纯属袁熙对弟弟的疼爱,可是后来这也成了晋高宗袁治,修理中山王袁买的把柄和祸端,这是袁熙没有想到的。 最让众朝臣意外的,被大家公认为胡邈之后,第二个倒霉蛋的李桢,不仅未被追究,反获晋升。从侍中闲职,擢升至大鸿胪少卿,协助张纮掌管诸侯事务。 李桢是以前韩遂方面的人,四权臣深夜商议时,曾有人提议,借此机会,将其与胡邈一道铲除。但袁熙反对。李桢,的确曾与袁熙作对。但当前,西凉军集团,不是首要之敌。 擢升李桢,能安马家和韩遂旧部之心。起码可以保证西凉集团的暂时安定。 许都朝廷,重新洗牌,内部暂时安稳。接下来,就要看谁能争取到天下民心。而还都日程,也经朝堂商议,将启程日期提前,争取早日返回洛阳,早日安稳天下民心。 朝廷还都,紧锣密鼓。日程提前,袁熙忙得脚打后脑勺。 司马懿新任大将军府司马,还未到洛阳上任。因其行事严谨,执行军令不折不扣,暂代军正之职。军正,也称军正丞,就是军中的执法官,督察军风军纪,执行军法。 袁熙正兴奋着,司马懿来见。司马懿本就不苟言笑,今天的脸色,更加难看 看司马懿的脸色,袁熙就知道一定有人犯事了。哎,又得头疼了。 “谁?”“管亥。周仓” “所犯何事?”“酗酒。” 无有战事,军中并不禁酒。但酗酒闹事,另当别论。 司马懿瞥了一眼沉默的袁熙。接着说道,“他们二人一起外出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将酒肆弄得污秽不堪,还损坏器皿。” “什么?”袁熙恼了。 “酒肆损失,属下已经赔偿。管、周二人已拘禁,等候发落。属下怕引起新近归降众人恐慌,未敢贸然处置,特来请示主公。” “仲达做得对,我亲自去处理。” 军营一处,画地为牢。一个醒目的白圈,就是军中牢狱。除不赦之罪者,其余违犯军纪者,均拘押于此。无枷锁,无围栏。 但地上的白圈,从无人敢逾越。违纪者,胆敢迈出一只脚,斩! 管亥和周仓,酒已醒了大半,颓靡在白圈中,惴惴不安。 见袁熙到来,管亥惊恐不已,赶紧拽起周仓,跪伏于地。“主公,属下知错了,求主公饶了属下。” 袁熙冷冷看着二人。肃然说道,“管亥,汝从军多年了?” 管亥冷汗淋漓。“是……” “汝身为将领,安敢无视军律?!” “属下该死……”袁熙虽然一直在斥责管亥,但一旁的周仓,也是满脸通红。既有酒意未醒的缘故,也因被主公当众呵斥而羞臊。 管亥磕头不住,哀求道:“主公,属下知错了。甘愿受罚,不敢有二话。” “愿受罚?好!”袁熙语气更加冰冷,“把管亥押解去洛阳,让洛阳将军昌豯处理!” “啊?主公。不要啊!”管亥大叫起来,“主公,属下给主公丢了脸,给昌大哥丢了脸,属下没脸去见老哥。情愿一死……” 周仓他和管亥,出身相似,经历相仿,又是酒友,很是投缘。这次喝酒,是周仓拽着管亥去的,见管亥吓成这样,周仓心里甚是愧疚。 袁熙虽然没直接训斥他,但他心里更觉惭愧。 一直没出声的周仓。终于重重磕了几个头。“主公,周仓错了,求主公轻罚管将军,有什么罪责,罚周仓好了,周仓甘愿受罚。” 处罚不是目的,教育使其不敢再犯,警世众人才是目的。见两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袁熙顺坡下驴说道:“周仓,我军中,军律如山,违者必究。仲达,按律处置。” “诺!”司马懿依律处罚。袁军军律。经沮授等调整,减少体罚,以役代罚。依律,处管亥、周仓,罚饷半年,劳役一个月。 只要不被送去昌豯那里。管亥就谢天谢地了。 连连磕头,表示不敢再犯。 处罚已定,两人出“牢”。 说来也怪,明明昌豯是后来才加入袁熙军的,但是管亥和周仓就是服昌豯,可见昌豯不是单纯的黄巾贼,还是有几分手段和谋略的。 所以袁熙认命其为洛阳将军,在高干手下做事,一起拱卫洛阳。 袁熙几乎一句都没申斥周仓,周仓反倒更觉无地自容。伸手拿过一把刀,唰唰几下,割下几把浓密的长发。 “主公,周仓今后若再饮酒,就割此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自毁头发,与自残肢体,都是天大的事。周仓割发明誓,这是下了狠心要戒酒啊! 建安六年(201)二月下旬。 迁都的队伍,一批批出发了。终于到了天子起驾还都的日子。 袁熙不敢大意,亲自率领精锐宿卫,虎卫,许褚的近卫,赵云的骁骑营,护卫天子圣驾。 张辽、张绣、太史慈等,各领兵马,严密保护天子圣驾,以及袁熙等人的安全。 许都城中百姓,全部涌上街头,目送天子和朝廷离开陪都。天子和朝廷走了,许都作为陪都的使命,终结了。仿佛被遗弃的孤儿,失落情绪,笼罩许都…… 可是,在东都洛阳,却是一片欢乐喜庆的景象。被西凉军焚毁的洛阳,已整修一新。 时隔十年,天子和朝廷即将回归,洛阳将再次成为帝都,成为大汉帝国的政治文化中心。 可是,汉室衰微,几乎是无可更改的事实。洛阳,还能重现往日辉煌吗? 洛阳城,张灯结彩。 朝廷还于旧都,国之重事。更因袁熙另立朝廷,使得还都变得更加重要。 这是一场政治宣言,从现在开始袁熙执宰天下诸侯牛耳,袁熙的时代拉开了序幕。 天子和朝廷回归洛阳,是提振士气和民心的大好时机,财政再困难,也要把气势撑足。军队的士气、百姓的民心,将决定未来。 高柔在大幅度减免河南尹赋税的基础上,再推一项政令,免集市交易赋税三个月。 说道高柔不得不提一下并州人事任免,高柔卸任并州刺史之职位,由王凌接任。 而高柔调入洛阳任大将军府长史之职位,并担任河南尹之职位。 此举,大大活跃了洛阳集市。洛阳城外,东西两面,集市延绵几十里。西面是朝廷东归之路,集市更为活跃。百姓赶集,既为了交易货物,也为看陆陆续续回归洛阳的队伍。 建安六年(201)三月。 汉天子刘协及主要朝臣,返抵洛阳。数十万军民,夹道欢迎。 天子和朝廷重归天下之中,百姓心中,都怀着无比美好的期盼,期盼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中,五谷丰登,大汉王朝再次中兴。 对于未来,袁熙同样满怀期盼。但他更清楚,前面的路上,将有更多的艰难坎坷。 天下诸侯,不会轻易顺服。而刘璋、孙策,刘表,更是已明目张胆地与大汉朝廷为敌。 袁熙一到洛阳,立刻被数不清的事务包围。随同朝廷东归的,还有数以十万计的流民。天子回归帝都,最能安稳人心。 而大批流民的涌入,却是始料未及。流民,是乱世最不稳定的因素之一,必须妥善安置。 好在高柔等早有准备。土地、房屋分配制度早已确定。有了耕地、住所,流民可以转化为劳力。而此时,正是完善户籍制度的机会。袁熙将荀彧分派到高柔手下,配合户籍整顿事务。 第324章 刺杀 太尉府中,司徒士孙瑞、司空赵温都在这里,三公一起等着袁熙,共商对策。 …… 政治,是无形的较力。即便不是对手,其间也包含各种勾心斗角。袁熙另立朝廷。使大汉面临重大危机的同时,也带来机会。 现在,正是清除异己,重新分配权利之机。政治。也是妥协的艺术。杨彪士孙瑞赵温,位列三公,同领尚书事,加上仪比三司的大将军袁熙,他们是许都朝廷中,权力最大的四人。商议的结果。将决定许都朝廷未来的命运。 天光微明,四人走出太尉府。虽彻夜未眠,但四人脸上,毫无倦意。四大权臣达成一致,小皇帝自然不会有异议。而四人所代表的利益集团,都将在这次危机中收获利益。 权力的蛋糕,还是原来那么大。有人受益,就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四人通宵商议,就是要找到共同的异己,铲除异己,分其利益! 朝堂,肃穆。 天子登朝,百官礼拜。 但是,很多人心里,都惴惴不安。 谁都清楚,朝廷面临危机,一定会有人为此丢官甚至丧命。谁都想知道,倒霉蛋是谁。而谁都害怕,倒霉蛋是自己。 内宦快步走到皇帝刘协跟前,恭敬地奉上一扎信笺。 刘协只看了一封信,颜色大变。“胡邈,汝竟暗通逆贼曹仁!” “唰!”信件甩下,胡邈瘫坐在地。 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信件,藏得十分稳妥,怎么会被发现? 他当然不懂,在刘晔的影卫眼里,他藏匿的信件,和摆在桌子明面上,并无区别。证据确凿,近卫将胡邈拿下关押,等待审问定罪。 而胡邈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刘晔影卫的监视之下。和他一样,暗中结交曹操余孽的几个朝臣,一起被当庭拿下。 侍中李桢,面如死灰。虽非曹操同党,但他是西凉军一派,是韩遂的同党,也视袁熙为敌。 他和胡邈,有袁熙这个共同的敌人,两人时有交往。胡邈被抓,李桢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不禁汗流浃背。 首辅杨彪出班,将尚书台拟定的百官调整意见,呈报天子。 刘协例行公事扫了一眼。“准。” 这就是末世皇帝的悲哀。前有秦汉时期的楚怀王,如今有三国争霸时期的汉献帝。以及大唐末年的唐昭宗。 审配,与三公都有关系,拜为廷尉,位列九卿,掌管天下刑狱。其麾下崔琰为廷尉少卿。 杨修,出任少府少监,位列少府监荀彧之后。 另有诸人,属士孙瑞、赵温一派,也分别获得相应职位。 袁熙手下幕僚,张纮任大鸿胪寺丞,负责管理诸侯及异族事务。其麾下有华胥和祝奥等人。 高干,任虎贲中郎将,隶属光禄勋,掌宿卫。其麾下有昌豯,管亥,周仓等人。 袁熙手下,另有河内出身的司马懿。命其为大将军府司马,掌管军事,麾下有袁熙五弟袁买为司隶校尉,刘晔为司隶校尉府主簿,掌管政事,麾下有孙资刘放为左右副手。 司隶校尉这个职位,对袁家的意义可是不一般,袁绍、袁熙、袁买先后都担任过此职位,以至于后来,成为了大晋历代祖制。 只要那个皇子被任命为司隶校尉,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就是未来的太子和储君了。 而袁买担任此职位,纯属袁熙对弟弟的疼爱,可是后来这也成了晋高宗袁治,修理中山王袁买的把柄和祸端,这是袁熙没有想到的。 最让众朝臣意外的,被大家公认为胡邈之后,第二个倒霉蛋的李桢,不仅未被追究,反获晋升。从侍中闲职,擢升至大鸿胪少卿,协助张纮掌管诸侯事务。 李桢是以前韩遂方面的人,四权臣深夜商议时,曾有人提议,借此机会,将其与胡邈一道铲除。但袁熙反对。李桢,的确曾与袁熙作对。但当前,西凉军集团,不是首要之敌。 擢升李桢,能安马家和韩遂旧部之心。起码可以保证西凉集团的暂时安定。 许都朝廷,重新洗牌,内部暂时安稳。接下来,就要看谁能争取到天下民心。而还都日程,也经朝堂商议,将启程日期提前,争取早日返回洛阳,早日安稳天下民心。 朝廷还都,紧锣密鼓。日程提前,袁熙忙得脚打后脑勺。 司马懿新任大将军府司马,还未到洛阳上任。因其行事严谨,执行军令不折不扣,暂代军正之职。军正,也称军正丞,就是军中的执法官,督察军风军纪,执行军法。 袁熙正兴奋着,司马懿来见。司马懿本就不苟言笑,今天的脸色,更加难看 看司马懿的脸色,袁熙就知道一定有人犯事了。哎,又得头疼了。 “谁?”“管亥。周仓” “所犯何事?”“酗酒。” 无有战事,军中并不禁酒。但酗酒闹事,另当别论。 司马懿瞥了一眼沉默的袁熙。接着说道,“他们二人一起外出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将酒肆弄得污秽不堪,还损坏器皿。” “什么?”袁熙恼了。 “酒肆损失,属下已经赔偿。管、周二人已拘禁,等候发落。属下怕引起新近归降众人恐慌,未敢贸然处置,特来请示主公。” “仲达做得对,我亲自去处理。” 军营一处,画地为牢。一个醒目的白圈,就是军中牢狱。除不赦之罪者,其余违犯军纪者,均拘押于此。无枷锁,无围栏。 但地上的白圈,从无人敢逾越。违纪者,胆敢迈出一只脚,斩! 管亥和周仓,酒已醒了大半,颓靡在白圈中,惴惴不安。 见袁熙到来,管亥惊恐不已,赶紧拽起周仓,跪伏于地。“主公,属下知错了,求主公饶了属下。” 袁熙冷冷看着二人。肃然说道,“管亥,汝从军多年了?” 管亥冷汗淋漓。“是……” “汝身为将领,安敢无视军律?!” “属下该死……”袁熙虽然一直在斥责管亥,但一旁的周仓,也是满脸通红。既有酒意未醒的缘故,也因被主公当众呵斥而羞臊。 管亥磕头不住,哀求道:“主公,属下知错了。甘愿受罚,不敢有二话。” “愿受罚?好!”袁熙语气更加冰冷,“把管亥押解去洛阳,让洛阳将军昌豯处理!” “啊?主公。不要啊!”管亥大叫起来,“主公,属下给主公丢了脸,给昌大哥丢了脸,属下没脸去见老哥。情愿一死……” 周仓他和管亥,出身相似,经历相仿,又是酒友,很是投缘。这次喝酒,是周仓拽着管亥去的,见管亥吓成这样,周仓心里甚是愧疚。 袁熙虽然没直接训斥他,但他心里更觉惭愧。 一直没出声的周仓。终于重重磕了几个头。“主公,周仓错了,求主公轻罚管将军,有什么罪责,罚周仓好了,周仓甘愿受罚。” 处罚不是目的,教育使其不敢再犯,警世众人才是目的。见两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袁熙顺坡下驴说道:“周仓,我军中,军律如山,违者必究。仲达,按律处置。” “诺!”司马懿依律处罚。袁军军律。经沮授等调整,减少体罚,以役代罚。依律,处管亥、周仓,罚饷半年,劳役一个月。 只要不被送去昌豯那里。管亥就谢天谢地了。 连连磕头,表示不敢再犯。 处罚已定,两人出“牢”。 说来也怪,明明昌豯是后来才加入袁熙军的,但是管亥和周仓就是服昌豯,可见昌豯不是单纯的黄巾贼,还是有几分手段和谋略的。 所以袁熙认命其为洛阳将军,在高干手下做事,一起拱卫洛阳。 袁熙几乎一句都没申斥周仓,周仓反倒更觉无地自容。伸手拿过一把刀,唰唰几下,割下几把浓密的长发。 “主公,周仓今后若再饮酒,就割此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自毁头发,与自残肢体,都是天大的事。周仓割发明誓,这是下了狠心要戒酒啊! 建安六年(201)二月下旬。 迁都的队伍,一批批出发了。终于到了天子起驾还都的日子。 袁熙不敢大意,亲自率领精锐宿卫,虎卫,许褚的近卫,赵云的骁骑营,护卫天子圣驾。 张辽、张绣、太史慈等,各领兵马,严密保护天子圣驾,以及袁熙等人的安全。 许都城中百姓,全部涌上街头,目送天子和朝廷离开陪都。天子和朝廷走了,许都作为陪都的使命,终结了。仿佛被遗弃的孤儿,失落情绪,笼罩许都…… 可是,在东都洛阳,却是一片欢乐喜庆的景象。被西凉军焚毁的洛阳,已整修一新。 时隔十年,天子和朝廷即将回归,洛阳将再次成为帝都,成为大汉帝国的政治文化中心。 可是,汉室衰微,几乎是无可更改的事实。洛阳,还能重现往日辉煌吗? 洛阳城,张灯结彩。 朝廷还于旧都,国之重事。更因袁熙另立朝廷,使得还都变得更加重要。 这是一场政治宣言,从现在开始袁熙执宰天下诸侯牛耳,袁熙的时代拉开了序幕。 天子和朝廷回归洛阳,是提振士气和民心的大好时机,财政再困难,也要把气势撑足。军队的士气、百姓的民心,将决定未来。 高柔在大幅度减免河南尹赋税的基础上,再推一项政令,免集市交易赋税三个月。 说道高柔不得不提一下并州人事任免,高柔卸任并州刺史之职位,由王凌接任。 而高柔调入洛阳任大将军府长史之职位,并担任河南尹之职位。 此举,大大活跃了洛阳集市。洛阳城外,东西两面,集市延绵几十里。西面是朝廷东归之路,集市更为活跃。百姓赶集,既为了交易货物,也为看陆陆续续回归洛阳的队伍。 建安六年(201)三月。 汉天子刘协及主要朝臣,返抵洛阳。数十万军民,夹道欢迎。 天子和朝廷重归天下之中,百姓心中,都怀着无比美好的期盼,期盼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中,五谷丰登,大汉王朝再次中兴。 对于未来,袁熙同样满怀期盼。但他更清楚,前面的路上,将有更多的艰难坎坷。 天下诸侯,不会轻易顺服。而刘璋、孙策,刘表,更是已明目张胆地与大汉朝廷为敌。 袁熙一到洛阳,立刻被数不清的事务包围。随同朝廷东归的,还有数以十万计的流民。天子回归帝都,最能安稳人心。 而大批流民的涌入,却是始料未及。流民,是乱世最不稳定的因素之一,必须妥善安置。 好在高柔等早有准备。土地、房屋分配制度早已确定。有了耕地、住所,流民可以转化为劳力。而此时,正是完善户籍制度的机会。袁熙将荀彧分派到高柔手下,配合户籍整顿事务。 第325章 惊吓 蔡琰微微迟疑一下,随即发出急促销魂的喘息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绝对逃不过武功高强人的耳朵。 蔡琰入戏很快,加快了呻吟的节奏,还用力晃着卧榻腿,卧榻发出销魂的“呀嘎呀”声…… 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蔡琰没练过功夫,自然无法察觉。 袁熙随赵云专门练过眼力,饶是眼力上佳,袁熙还是怀疑自己眼花。 但是,潜意识提醒他,绝不是眼花! 而是。刺客!袁熙有心呼喊,但如果家人闻声而来,必遭刺客暗算。而刺客武功高强,一定会脱身而走。再难觅其踪迹。 这一次,不能让他走脱!蔡琰发出一串急促而销魂的喘息,这丫头,装得真像!若非大敌在侧,袁熙怕是都忍不住了! 喘息,停了。卧榻。也不再嘎呀。 榻上的“人”,似已进入梦乡。 外面的刺客,真谨慎,真有耐心!袁熙甚至怀疑,刺客是不是走了? 但直觉告诉他,刺客一定潜伏在外面某个角落!袁熙握着剑的手心,都是汗水…… 等待……终于,屋外传来轻微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袁熙能感觉到,刺客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袁熙甚至好像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刺客轻轻地、缓缓地移动到门口。一支小小的刀子,插入门缝,轻轻拨动门栓。 蔡琰的手,使劲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蜷缩在卧榻侧后方,尽量将自己隐藏。 门栓,悄无声息地渐渐划开……一扇房门,被轻轻推开,没发出一点声响……突然! 金芒一闪!三支金镖,疾射卧榻!门外刺客,轻纵而入,伸手欲取刀,待要冲入补刀! 袁熙手中长剑,疾刺而出! “啊?!”刺客始料未及,来不及抽刀。 但变势极快。单脚点地,原地急转半圈,躲过致命一击! 袁熙一剑未中,第二剑又出! 刺客见剑势迅捷,不知何人设伏,不敢硬敌,脚尖一蹬,身子飞射出屋! 袁熙习武几年,功夫凑合,但临敌经验实在太少。毕竟都是手下猛将出手。 连刺两剑未中,见刺客功夫实在高强,袁熙已紧张到极点。刺客已蹿出去,袁熙还冲着空荡荡的门口,又刺两剑。 刺客经验老道,蹿出房门的同时,已看清屋里埋伏之人正是刺杀的目标袁熙! 虽已暴露行藏,刺客却不肯错过。 这绝佳之机。伸手背后! “唰!”金刀在手,金光一片! 蔡琰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高叫:“刺客啊!” “逆贼休要猖狂!” 一声低喝,声音不大,中气十足!一条身影,蹿房越脊而来。 只见他十指如钩,直扑刺客!来势逼人,刺客无暇刺杀袁熙,急挥金刀,劈向来人! 来人身在半空,却异常灵活,微一拧身,躲过刀锋,反出一爪,抓向金刀刀背! “啊?!”刺客轻呼一声,急忙收手撤刀,才避免被卸了兵刃。来人武功如此之高,刺客情知不敌。不敢逞强,向前虚劈一刀,脚一蹬,身子却倒射向后。伸手搭住屋檐,飘飞上房! “别走!”来人刚一落地,又疾飞而起,蹿上屋顶,直追刺客而去! 袁熙盯着那人的背影,惊呼一声:“是他?!” “夫君!”蔡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袁熙,哆嗦个不停。 外面,宿卫闻声而来。 刺客不敢逗留,脚尖点地,蹿上院墙。 又从院墙跳上屋顶,飞腾纵跃,消失在夜幕当中…… 而刺客和驱逐刺客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院外,人声鼎沸,宿卫涌来。 有了上次遇刺经历,这一次,府中众人虽感恐慌,但没有乱。 巡视府中各处,在角落里,发现几名被迷晕的值夜宿卫。不知刺客用了什么手段,但没出人命,总是万幸。 大将军府行军司马,司马懿闻讯赶来。有司马懿镇场,府中众人的情绪稍稍稳定。 司马懿吩咐宿卫,紧闭府门,严守府中要害各处。吩咐亲信兵士,秘密在城中搜索刺客动向。司马懿亲自带人。巡视将军府。 袁熙严令,府中诸事,一如往常。有胆敢泄露消息者,斩!毕竟他的事都是最高机密。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袁熙心疼不已,他心疼蔡琰! 自己身为当朝辅政之臣,自己的女人竟遭如此惊吓,袁熙恨啊!如果那两剑能再快一点,再准一点,定可留下刺客!也许! 天亮了,府中很安静。出现如此险情,府中人怎能不惊慌?怎能不压抑。袁熙拎了长枪,静静坐在院子里。他在等一个人,他知道,那人今天一定会来,牡丹,又开了几朵。很鲜艳。 袁熙坐在院子里,看着牡丹花,却无心欣赏。 他在等一个人,昨夜出手相救那个人。出声示警者,也是他!昨夜,激情投入时,袁熙听到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 那是某人发出的提醒声!若非提醒,袁熙没早作准备,他和蔡琰,定会被三支金镖钉死在卧榻上!袁熙对别人说话的声音很敏感,这个人的声音,他从没听过。 直到击退刺客之人出现,说了简单的几个字,中气十足,和示警者完全一样!说话的中气,并非什么了不得的能耐。 长久练武之人,说话自丹田发气,这就是中气。而中气如此充足的,必是武功高强之人!这个人,就是老花匠! 袁熙从没怀疑过老花匠的身份,但昨晚出手的人,一定是他!虽在夜色中,袁熙也能确定,那身形就是他!袁熙回想,貌似从未听那老花匠说过话。老花匠来伺候牡丹花,都在清晨时分。袁熙晨练时,见过他几次。 每次遇见,袁熙都主动和他打个招呼,但老花匠只是憨厚地笑笑,从未开过口。不敢开口说话,就是怕暴露自己的实力。 袁熙也有些后怕。这老花匠,行走动作,未露一丝武功痕迹,能耐之大,不可想象。 如果,此人是敌,自己早就完了!袁熙还确信一点,老花匠定是得知有人要来行刺的消息。才特意赶来洛阳,暗中相助。 在袁熙努力安抚下,府中众人,渐渐从刺客一事解脱出来。 唯有蔡琰,遭受惊吓,常感紧张。 张机开出安神药剂,虽有所好转,但蔡琰心里的阴影,始终无法驱散。心病的治愈,要靠自己和最亲爱之人的安抚。 袁熙心疼,高月等人也心疼,让袁熙每晚陪伴蔡琰,让她尽快走出惊吓的阴霾。 夜深了,家人都已入睡。在袁熙的抚慰下,蔡琰终于有了些情致。袁熙极尽所能,希望能通过水乳,交融的愉悦,将蔡琰拉出泥潭。 蔡琰虽勉力配合,但身体反应,明显紧张。 她也想调动自己的情绪,却始终找不回往日的风情感觉。 不自觉的喘息声,无法抑制的呻吟声,也像是憋在喉咙里,呜呜咽咽…… 袁熙从没这么努力过。他要带着蔡琰,翻过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高山。 “昭姬……昭姬、琰儿!”耳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他们即将翻越最高的那座山峰! “昭姬!我爱你!” “啊……”蔡琰终于突破最后的艰难,大声喊了出来。压抑,终于释放。 蔡琰从未如此放肆地叫喊过……两人终于越过最后的障碍,袁熙终于可以趴伏在蔡琰身上,休息那疲惫不堪的娇躯。 “昭姬,没事了,平安了……” “哇……”蔡琰哭得肆无忌惮,她的脸,使劲蹭着袁熙,将泪水涂满袁熙前身。 “呜……昭姬……昭姬……害怕……”蔡琰摆脱遇刺的恐惧,家人的脸上,终于再绽笑容。 知性,聪慧,典雅的超级秘书重回工作岗位!“夫君,这是最新的地图。” 袁熙治下的区域扩大,治下的地图版本随之升级。袁熙的书房里,总是挂着两幅地图。一幅前人版本,经管络修订后,大汉疆域全图。 另一幅是蔡琰绘制的。蔡琰的地图虽然简单,且不精细,但上面悬挂着小小竹牌。 标注着战略要地的驻军和将领情况。更加直观,更加方便。有种三国志的直视感。 老花匠是高人,借掩护身份,暗中相助一事,袁熙只对高月说起。高月后怕连连。暗叫侥幸的同时,也检讨自己的大意。 袁熙官做得大了,处理的军国大事越来越多,需更严格治家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高月和刘妍、甄宓商量后,制定了更严格的家规。 严格控制府中下人雇佣,还将袁熙的办公书房列为禁地。袁熙的书房里,有太多机密。 宿卫昼夜值守,除心腹幕僚和主要将领,其它人不得进入。同时这次许褚被罚。 堂堂近卫统领竟然让刺客入后院,这是他虎痴的耻辱和失职,所以白身留用。 书房清洁打扫,也无需下人插手,由唐姬料理。家中人等,自绿珠以下,一律不得进入。 袁熙命高干加强皇宫以及洛阳城警戒,还派昌豯带兵在禁宫外巡视。 袁熙早已不再是当初意气用事快意恩仇的少年,而是雄踞北方的霸者,是一举一动足以影响,整个大汉帝国的朝廷实权重臣。 袁熙密令刘晔暗中彻查刺杀一事,不是为这一镖之仇,而是要找出刺杀身后的始作俑者,真正的元凶!同时袁熙启用了神秘人\"李涅\"。 当然这李涅后来也没有让袁熙失望。 第326章 善后 没有不透风的墙。刺客夜入大将军府一事,悄悄在洛阳传开。 甚至,袁熙被重伤这样的消息也传的有模有样。人都称将军府是铁门栓,可是。严叮厉嘱,消息还是透了出去。 家里一定有内鬼!必须查清楚! 高月不适合做这种事,唐姬心计深,袁熙嘱咐唐姬。秘密调查。 很快查清,一个河南的家奴,竟和胡邈的管家有往来!这是唐姬汇报的情况。 袁熙叮嘱唐姬:“先不要打草惊蛇,秘密监视。但不许其靠近内堂,防其窃取机密。” 袁熙是朝廷的主心骨。刺杀一事传播,必引起域内恐慌。“我得进宫一趟!” 进宫不是目的,游走洛阳城中,招摇过市,才能破解传言造成的影响。 但为了安抚民心。没有增加随行仪卫。 但是,随行的许褚以及近卫,都是再次经过遴选,最为可靠,且兼具勇武。 司马懿在大将军府供职,出身世家。擅驾车。为袁熙驾车。不要小看驾车。 驾车,在周王朝,便列入官学学生必修六艺之一,既“御术”。夏侯婴以前也给刘邦驾车。 另外派出几名便装虎卫,散布在车架四周,暗中保护。外面传言正盛,袁熙却现身朝堂,众臣无不暗自惊讶。 行刺一事,话题敏感,干系重大。 袁熙自己不说,无人会开口询问此事,甚至皇帝刘协,在董卓、曹操的威压下,也学会了谨慎处事,见到袁熙,只捡无关紧要的话题,而绝不牵扯任何传言。 朝臣的口,难以封住,袁熙出门,只为安抚百姓之心,民心安定即可,朝臣?呵呵! “去军营。” 司马懿犹豫着开口:“主公……” “不必多说,走。” 司马懿只得小心驾驭。 军营也受到传言影响。袁熙的到来,攻破传言,将士安心。 汉高祖刘邦和项羽对垒时,受到箭伤,为了安抚军心,也是如此做派。 这一次,处置得当,及时消除了负面影响。 但谁能预料,会不会再出现类似事件,会造成多大影响? 袁熙在反思中,吸取教训。 他进一步意识到,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军心、民心。 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影响力越来越多,稍有不慎,遭受的不仅仅是筋骨伤痛,而可能影响到天下局势。 洛阳商业,迅速发展繁荣。很快就恢复到董卓之乱前的程度,并有加速发展的势头。 毕竟这里在迁都之前,高柔已经在暗中做准备了,何况洛阳也是袁家的老巢。 但是,在繁荣发展的背后,也浮现出一些问题。其中最麻烦的,是军队治理问题。 收复司隶、关中、河东、南阳、徐州、豫州、衮州后,收编整编了好多守军,还吸收了不少流民。这些人人的安置也是一个问题。 军队人数翻了一番,但问题也随之而来。收编的队伍,素质参差不齐,战斗力强弱不等。 随着地盘不断扩大,兵力不断增加,尤其是进入开阔的中原后,将难免大规模战役。大规模战役,讲究各部协同配合。 尤其在这个通讯手段极为落后的年代,协调各部,是一大难题。而最大的难点在于,在战役中,将出现部队节制从属变换的情况。 不仅于此。种种问题归结到一起。反映的是军法问题。所谓军法,不只包括狭隘的奖惩之法,还包括各种条令、条例、阵法、战法等等,必须统一起来,才能使全军可集结。可分兵,有效协同作战。 沮授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趁各部休整操训的时候,针对袁军在河东、官渡、陈留、河内、洛阳等战役中出现的问题,沮授将袁军原有条例进行了修订。 沮授将袁军法和《司马法》进行了融合,修订出一套独立的军法。整理后的军法,首先呈交袁熙。 袁熙认真读过《司马法》。《司马法》涵盖极广,对军中所有事务,都有明确规定。而沮授等人整理过的军法,删减掉《司马法》中,已经过时的部分。 比如删掉“不擒二毛”等条令,既不俘虏敌方年长老兵。同时,沮授还对《司马法》中一些内容,进行重新解读和注释。 比如,“逐奔不过百步,纵绥不过三舍”原来被解读为交战的礼节。沮授重新解读为“奔逐不远则难诱。从绥不及则难陷”。将这段话,赋予新的含义,使之融入诱敌和防止被敌所诱的含义。对于阵列、兵器搭配等,也做出规定。 将原来的大阵列为主。调整成更加机动灵活的小阵列。将原有一鼓作气,一次冲锋决胜负的战法,补充了更具韧性的作战方式。 面对弱敌时,仍可一击而胜。遭遇强敌时,部队可进退伸缩,迂回牵制。与敌一战。奖惩方面,也做了统一的规定。 沮授修订后的军法,将原来的《司马法》一百五十五篇,缩减为十篇,以方便军中将校记忆。为了便于低级军官和兵士熟记,沮授还在十篇基础,修订出五篇和单篇版本。 袁熙感慨万千。不得不承认,沮授过九十三的智力和统御能力,真不是吹出来的!虽然只通读一遍,袁熙对统率军队、行军作战的理解,便有提升一个层次的感觉。 这套军法,推行下去,严格执行,军队的战斗力,必将大幅度提升! 忍不住再读一遍,袁熙命人传信豫州刺史沮授,将其中尚未明确的内容补充进去。 大将军府。 袁熙回到家里,很快把唐姬给叫了过来。 “夫君,你找我?”唐姬从外面走进书房,掸了掸身上的浮尘,回头朝他嫣然笑道。 袁熙递了杯热茶过去,“嗯,最近辛苦了。” 唐姬微笑着接过,却是没有喝。 袁熙见状,只好把她拉入怀里,和她亲热了一番,这才缓缓问道:“那回来的侍卫,有没有和你说我吩咐的事情?” “说了。”唐姬面色微红,轻轻|喘蹙道:“冯衡因为和糜妹妹熟悉,我在夫人授意下一直让她在糜妹妹那边,鱼幼薇则在我那边。” 袁熙心里了然,唐姬身份毕竟远远不如高月等人,做事必须得小心一点,何况她还是少帝遗孀,更是敏感,要不是委身袁熙。早就被。 袁熙拍拍她的粉背,安抚说道:“那我自己说罢,夫人估计要和你商量,如果这样的话,记得把她们两交代过去就行。” 唐姬搂着袁熙的脖颈,轻轻嗯了一声。 很快,唐姬面色潮|红道:“好夫君,你已经好久没有疼爱妾身了。” 袁熙顿时血脉膨|胀,府里要数谁最能让袁熙精神肉体双重满足,非唐姬莫属。 “去把房门关上。” 袁熙本来是想问问一些事情的,结果还没有问出两件事,就被唐姬撩|拨的受不了。 唐姬甜甜一笑,她知道袁熙又要宠爱自己了。 书房外的风渐渐真的下了有些小了,想来也用不了多久,这连天的大风就能停歇,整个后宅里都处在一片静悄悄的场景当中。 当书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一脸嫣红的唐姬就像是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袁熙看着好笑,唐姬在自己面前做事大胆,但是在府上其实做事很小心翼翼的。 倒也是个极品。有,味,道,绝了。 他慢慢悠悠的喝着杯子里的温茶,心道,这女人不仅要从身心都征服她,还要学会调|教,那样之后的女人,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 接下来的几天,袁熙处理大量积累下来的公事,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毕竟这一走时间太长,所遗留的事情也太多太多。 第327章 淮南 建安六年(201)六月中旬。 孙策将寿春广陵两地交给曹仁驻守。 此时曹仁对于孙策的意义就如同,历史上张绣对于刘表的意义一样,那就是拱卫北方,用北方人驻守北方。给袁熙添堵。 孙曹两家的换防举动,消息传到洛阳,一时间帝都风气云涌,惶惶之气弥漫整个城间。 袁熙一开始时并不在意,因为据他所知,曹仁龟缩淮南而且论及能力,曹仁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但直到一次与郭嘉、贾诩、刘晔等人磋商之后,袁熙才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孙策的实力在经过郭嘉的一番透彻分析后,袁熙方才对其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孙策的势力延伸与扬州,徐州,荆州与豫州。在南方诸侯中,就是刘表也及不上孙策,其中被孙策占领的寿春郡乃是江淮第一大郡。 民众五十万户,人口不下一百四十万,且江淮的农业,商业,和手工业都相当的发达,孙策实力的雄厚,甚至要在此时刘表之上。 议事厅内。 袁熙面色淡然的观望着下方的诸将,只见下首的文武分布于两侧,密密麻麻的不下十几号人物,皆是袁熙的心腹嫡系,其中许多人气质深沉高亢,一眼望去便知绝非泛泛之辈。 在静默良久之后,只见袁熙轻咳一声,淡然道:“诸位,今日府中庭议,皆乃为国为君,言者无罪,闻者足诫,诸公有话但讲无妨。” “回主公。”说话之人,却是掷地有声。 乃是许攸。 “主公扶持汉帝,匡扶朝政,乃汉朝肱骨之臣。如今曹仁据守淮南,天下诸侯尽皆观望洛阳动态,若主公放纵逆贼,只怕数载之后,则效仿者多矣,属下以为当伐之。” 为什么许攸在袁绍和袁熙当政前后差别这么大呢,倒不是许攸多么善变。 而是主明则臣直,主昏则臣佞,正如太宗皇帝李世民之封德彝也是如此。 “效仿者。多矣” 袁熙缓缓点头道:“子远之言甚善。只是曹仁非等闲可动,我原意本待中原大定之后,方才收复江淮。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曹仁已经和孙策勾结在一起。实非我料预料之内。” 众人闻言也是尽皆点头,但却缄口不言。 此番之事却属突然,洛阳四面受敌之处,军马一旦南调,若短期内不能破敌,后面之势便岌岌可危,毕竟现在京都初定。 且孙家实力极大,绝非一朝一夕可破。但若不伐,则如许攸所言,数载之后,四方诸侯尽皆效仿,汉家天子威望扫地,四方不尊,这对袁熙的政治战略极为不利。 但是怎么伐呢?得好好思量一番。 “主公,属下倒有一策。” 众人闻言不由望去,待看清说话之人时,不由微愣,原来竟是军师祭酒郭嘉。 袁熙闻郭嘉答话,随即转首笑道:“奉孝,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郭嘉随即轻言道:“如今以我军一己之力,若要正面硬撼曹仁,着实有些得不偿失,如今左将军刘备依附我军,可使其为先锋,一则可在对战曹仁时引为臂助,二则也可消耗刘备实力,以免其羽翼过于丰满。江南孙策虽然和曹仁联盟,但毕竟不是一家人,可以暂时安抚孙策拖延时间,待击破曹仁后再伐孙策不迟。” 袁熙和贾诩闻言,两人的眼神顿时皆是一亮。 而角落里的荀彧似乎早有预料,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许攸一眼,便又继续闭目低首。 荀彧迫于无奈新归袁熙,明哲保身,锋芒内敛,虽有妙法但不出来献策,倒也不稀奇怪,真是身在袁营心在曹啊。 郭图则是摸着下巴道:“刘备,孙策虽与曹仁有隙,但事关重大,恐怕二人未必会轻易答应我军的请求。” 袁熙正踌躇间,便见刘晔淡淡开口分析道,“这点公则先生大可放心,刘备孙策分别占据徐州,江东,却无有名份。如今只需应承二人,借讨逆之功,策封刘备为徐州牧,孙策为扬州牧。必可成功!至于孙策出不出兵无所谓,只要有所迟疑就可。” 历史上,东吴就是因为迟疑而丧失了救援淮南诸葛诞的最佳良机,导致被司马昭所破。 袁熙闻言心中不由大点其头,自己手下果然是王佐之才!深通治政与外交之道。 刘备和孙策统领一方,一日不得诏书以正名分,统领军马便掣肘一朝。 除非如历史上袁术一般自立为帝,否则没有名分和爵位,在这个时代终是难以御驾一方兵将。名不正则言不顺。 只见袁熙终于露出了笑容:“好!果然妙策,就依先生之言。” 袁熙接着对顾雍道:“元叹,你明日即刻请奏陛下,拟诏命议郎杨弘前往江东,任孙策为破虏将军,兼任扬州牧,袭替其父为乌程侯。” “命其起兵讨伐曹仁,并授意孙策,就说此战他若能代汉立下大功,我这里还有讨逆将军之职,吴侯之爵未有人选。” “至于刘备,先暂时许其徐州牧之职。” 众人称诺。计较之后,府议乃散。 建安六年,公元201年中。 袁熙起兵攻打淮南曹操残余势力曹仁,同时响应的还有徐州的陈登部,小沛的刘备。 豫州的沮授部的,以及沛国的张合部,大军声势浩大,五路齐出。一时间,中原大地风起云涌,大战一触即发。 袁军的行动速度极快,两日后便兵出兖州南部,直取江淮寿春而走。 而袁熙的弟弟袁买则以中军骑尉之职,统帅帐下七百精骑随张合军一同南征。 在即将进入江淮境内的时候,袁熙便下令暂且扎营,并在中军帐召开军事会议。 中军帐内,文臣武将们侍立与两旁,而祭酒郭嘉则是得命位于众谋士之首位。 袁熙在看得帐中人马齐全,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会议可以开始。 指着中军帐后的皮制地图,袁熙缓缓的站起了身,一本正经的扫视了诸人一眼。 然后沉声言道:“诸位,此次南征非同小可,事关大汉国体,更是关乎我军根基所在,诸位有何见解,但讲无妨。” 军师郭嘉轻轻的展颜一笑,起身言道:“主公,此次南征,虽有五路并至,但淮南户口不下百万有余。且江淮富庶,实力不可小视,以嘉度之,此次曹仁定会将主要防线收缩与寿春,寿春城高近十丈,城壕宽百步余,经营坚固,攻打绝非易事,实乃是一座坚城。我军粮草无多,若不速战速决,迁延日久,粮草不敷,则军心怯矣,天下诸侯则将闻风而动。” 诸人闻言,尽皆大点其头。 袁熙则是阴霾的沉色半晌,接着徐徐言道:“奉孝所言甚是,此次征战,我军粮草却是一大关键。曹仁一旦事有不济,则必是尽收粮草与寿春城,焚谷断种。以断我军给养。此事却是不可不防。” 郭嘉见袁熙说完,随即轻笑道:“有利必有弊,曹仁若是以一时私利焚烧稻谷,乖张行事。则其江淮民心必然尽失。倒也并非是一件坏事。如今之计,只有加速行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淮南,方为上策。” “郭奉孝所言甚是,至于粮草方面,可作速令人在江淮方面散播留言,只说曹仁欲焚谷烧粮,令百姓有所提放,这样则可保全一部分粮种,已备我军日后入淮调动。”说话者,面淡目威,正是袁熙的另外一位主谋贾诩。其人用计狠厉,时能一语切中要害,深得袁熙器重。 两大谋主数言之间,瞬时便令袁熙下定决心,于是沉声说道,“不错,用兵贵在速胜,若两方相持,则久战无功,且会助长敌人气势。听今日斥候回报,目前曹仁军力分散,夏侯尚一路挡陈登,曹洪一路抵挡沮授,至于寿春接口阻挡我军兵马的乃是逆贼麾下曹真,我当作速领军南下,速破曹真,再急袭寿春!” “二哥,显雍有一想法,不知可行否。” 袁熙话音刚落,就见袁买急忙出班献策。 袁熙微一愣神,接着续道:“显雍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二哥,既是要速战,与其强行进军,不如对于曹真,使用佯攻策略吸引其注意力,另遣派一军从小道径直前进,绕过淮西、蓑水,强攻寿春,一战定胜负。如此,淮南五路派遣的军马未归,曹仁纵是龟缩寿春也没有办法久持。” 一时间,帐内静的惊人,诸人尽是低头沉思。 袁熙闭目细细的思略袁买所言。 少时,只听顾雍突然开口言道:“五路大军齐攻寿春,曹仁兵马外调,但不代表他没有留下后手,不知道五公子可曾想过,若是曹仁与境内伏留一支奇兵,居中救应五路,那这支深入的孤军又该如何?” 袁熙闻言亦是徐徐张开双目,转头看向袁买。 袁买目视着袁熙和顾雍迫问的眼神,半晌方轻轻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袁熙不由一乐,这家伙,是袁家的种。 其他众人闻言也不由晒然,有些城府较浅的武将不由低笑出声来。 袁熙轻叹口气道:“显雍,兵家大事岂能儿戏,你的想法虽好,但是差在稳健。” 对于用奇也是袁熙的拿手好戏,为何现在不用,以前用那是自己弱时。 如今自己势大,不以势压人岂不可惜,再说万一不克岂不有损威名。 袁买闻言急道:“二哥,中原自经大决战,战乱后,虽经二哥屯田改制,但粮草一向难敷,淮南富庶,若得此地,则我军便有一块充足的垦田养粮之所了,日后对付孙策就靠这了。一旦等到曹仁焚谷烧粮,则我军纵是破曹,数年之内,淮南粮地也不能为我军所用,二哥!除了曹仁,我军日后面对的敌人还有很多啊!” “主公,元叹以为不妥。”见袁熙意动,顾雍不由急忙出班反对,“此事关乎重大,我以为谈论这些远事尚还不到时机。” “二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二哥三思!”袁买也急了。 “奉孝之意若何?” 关键时刻,袁熙只是轻轻的转首,一脸淡然平静的看着那面亦是一脸沉思之色的郭嘉。 只见郭嘉轻轻的眯着眉头,睿智的双目飘忽不定,在微思半晌之后。 方听郭嘉轻轻的细细言道:“正如五公子所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袁熙在听闻郭嘉之言后,半晌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既如此,便依显雍所言。” 一个优秀的君主除了自己有才能外,还要充分发掘下属才能,不然纵使自己天纵奇才也会累死,比如诸葛亮,再比如杨广,觉得没有人比得上自己,所以乾刚独断。 袁熙也就懒得尽力了,掌握大纲即可,这一点太宗皇帝李世民做的比较好,深藏锋芒,发挥臣子才能,才有了后来的贞观之治。。 袁买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接着轻轻的舒缓了一口气。 此时,只听郭嘉继续言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这奇袭军的首领,需得派遣一位经验老道,能征善战的将军。此人须得不但深通兵法,还要善使奇袭之术。” 听闻郭嘉直言,便见帐中诸将一个个摩拳擦掌,似是都要争取此功。 袁熙闻言亦是道:“不错,分兵将领我必须好好斟酌,派谁去好呢?!。” 郭嘉笑道:“依嘉之见,此事非得张合将军不可,其次以五公子为副。” 张合除了统御才能强,其实善于奇袭,在袁军中以用兵沉稳,奇正得当出名。 而且以袁家五公子监军,倒也合适。 袁熙闻言后,不住点头道:“奉孝之言甚善!那便如此!” 万事既定,在又商讨了一些,关于奇袭的细节后,袁熙便宣布散帐,但却是独独留下了袁买。 看着一脸疑惑的袁买。 袁熙沉默半晌接着方道:“兵者凶器也,但用兵者岂无不冒险之理,既然显雍你心意已决,二哥便期待你的表现,万事须得小心而行,行军不懂的难事多向俊义将军询问。” 袁熙十分看重自己这个五弟袁买,其实袁熙这也是一种补偿心理,因为之前的袁家兄弟手足相残,差点被曹操端了,所以袁熙才如此爱护袁买,更深层次原因是,也许袁熙想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用如此来洗漱自己的罪孽。 明成祖朱棣也是如此做的。 袁买轻轻的点了点,拱手说道:“二哥放心,显雍定然不辜负二哥厚望!” 袁熙欣然的额了额首道:“万事小心,切不可只顾冲锋,要多思良谋。” 袁买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半晌后,兄弟俩相视而笑。 后来的中山王大司马袁买,成了最忠诚的宗室王,也是袁熙用来制衡外戚势力和大臣势力的一把尖刀。就像唐朝江夏王李道宗一样。 淮南,寿春。 原先袁术唐璜富丽的新宫之内,只见曹仁静静的坐与高位,眼神中全是滔天愤怒。 少时,只见曹仁猛然一拍桌案,怒道:“袁熙竟然尽皆与我曹家作对!当真罪不可恕!孟德的仇就由我来报,更可恨的是就连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也敢来征讨我!他凭的是什么?” 半晌后,等曹仁静了,只见其手下的蒋济奏道:“将军纵是有冲天之怒,亦当谨慎从事。如今以曹真将军为首的三路征讨军已是尽皆出征,料不久之后必有佳音捷报。只是,以防万一,将军当下令,在淮南境内安插一军,以防袁熙,刘备等人称我等空虚,分兵突袭寿春。” 只见曹仁难得的自傲展眉一笑:“呵呵,我曹子孝用兵多年,难道尚还不及汝等?在曹真等人出征之前,我便在寿春前江口安排了一路奇兵,为救应使,并且以防贼子乘虚而入。岂是尔等所能料之?” 曹仁行军打仗确实有一套,不过此时的曹仁其实已经丧失理智了,不然也不会如此。 蒋济闻言不由诧异道:“将军用兵果然有先见之明,令人防范不及,子通深感佩服,只是不知道这路救应使是哪位将军?我等为何从无所知?” 曹仁哈哈笑道:“用兵贵在令人难防,况且此次调动非经尔等之手,乃是本将军亲自安排,故汝等不知。至于这路救应使吗” 曹仁打了顿,在环首看着众人眼中尽是询问之色后,方才一字一顿道:“便是以前兄长的爱将,乐进,乐文谦!” 第328章 乐进 寿春渡口曹军帐内。 看着手中的战报皱起了眉头。身为曹仁帐下有数的大将,乐进看起来确实不俗,面貌粗矿,胡须倒竖张扬,身材魁梧高大。 数日之间,徐州陈登、臧霸、纪灵等人沿着东南两路,连克城池三座。 同日,豫州沮授、高览、朱灵等人,沿着汝南下蔡向东扫荡,连克数寨,曹洪大军屡战不胜,形式对曹仁极不乐观。 五日前,袁熙和刘备兵分两路,以大将张绣、张辽,张飞等人为前部,不停的骚扰寿春以北的大小城镇,夏侯尚借助下蔡的坚固城池,虽一时阻住袁军,但袁军人多势众,且不急于急战,而是四处袭扰,照这样下去,曹仁统辖下的所有城镇,都随时会有被一举击破的灾难。 最可怕的便是袁熙一军,十数万大军力压淮北,徐徐推进,一点点的蚕食着淮中重地。且目前袁军动向战略几乎不明,让人难以揣测。 看着这些虽然尚还不是急报,但情况已是越来越危险的战报,乐进的头上不由冒出丝丝冷汗,他不怕敌方的强大,可是如果保不住曹家最后的血食,这样有负于先主曹操,对于一位忠心的武将来说,可是一生最大的失败。 “将军!”打断乐进思路的是他的副将。 乐进闻言抬头皱眉道:“何事?” “禀报将军!斥候来报,淮北境内一军偷入寿春境,人马约有万余下。从来向看,应是袁熙麾下军马,请将军定夺。” “什么!”乐进闻言猛然站起。 在帐中来回转了三转,凶狠的双目一瞪。 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道:“北军南下徐徐而进,果然是有阴谋!幸天佑曹家,留本将在此!传令全军做好出战准备。” 平原之上,一支约有万余的精兵,正在向南徐徐而进,当头几将,各执长刀白枪,乃是主将张合,以及其副将郭淮和猛将颜良。 而中军骑都尉袁买也随行。袁买还有一个官职,司隶校尉,不过这里用的是骑都尉一职。 此时的张合等人在入境不久后,便以知道曹仁已派乐进为最后一路接应使,留守寿春境内,此番抢袭寿春,少不得要与曹仁一场大战。 “伯济,依你之见,此番我等当如何对战乐进?”张合转马向着郭淮询问道。 郭淮只见轻轻的梳理着一下胡子,沉稳道:“乐进乃是原先曹操帐下名将,虽少智谋,但也不是等闲之辈,此番事关曹仁生死,我等却是不好胜他。” “也不尽然。”二人闻言不由一愣,接着转头看去,却是在一旁自言自语的袁买。 “一个人,平日里即使在善战,在勇猛,一旦面对两难,特别是生死关头之际,就像如今几路大军合压江淮的局面,心神一定会与平日里大不一样,不但脾气会有所见长,神智也会因为过于紧张而不入平时灵光的。” 袁买说完半天无人应声,随即转头,却是张合和郭淮二人愣愣的看着他,袁买脸上一红,接着序言到:“这些只是我自己瞎猜的” 郭淮闻言呵呵一笑,道:“五公子所言甚是,如今曹仁累卵之危,乐进也定然深受影响,说不得还是疑神疑鬼,小心莫名呢。” 张合摇首道:“虽然如此,我等也不可过于托大。” 袁买急忙道:“不如我们小试一下,看看乐进目前的心态如何?” 张合闻言奇道:“显雍有何妙计?” 袁熙小声说道,“只需,这般,这般。。” “报告将军!袁军张合兵近寿春口,前部郭淮军马目前离我军大帐已是不足十里!” 乐进闻言猛然起身,看着面前的回报的哨探两眼,接着沉声道:“决不能让敌军接近寿春城!全军听我号令,兵出军营,阻挡张合!” 一个时辰后,只见寿春口境的平原之上。 张合与乐进军队已然相对,张合静静的打量着对面的乐进,身披铜甲,一杆银枪瑟瑟发光,却是好一员威武豪迈的熊虎之将。 只见乐进领着手下两员副将拍马上前,对着对面的张合怒声道:“匹夫,你等胆大包天,犯吾边境,今日本将让尔等匹夫死无葬身之地!” 张合闻言不由哈哈笑道:“乐进,你也算是一员名将,何其如此不识天数,如今曹仁死在旦夕,你何不下马倒戈受降,反倒助纣为虐,等到本将将你拿到洛阳问罪之时,悔之晚矣!” 乐进乃是火爆之人,闻言不由怒声道:“张合!休得胡言!谁与我斩杀此贼!” 那边厢,副将李明闻言喝道:“将军务怒,待末将为将军擒拿此贼!” 说罢拍马舞刀,直取张合而去。 那边郭淮心中暗道:“五公子说的果然不错,这乐进此时却是心思浮躁,三言两语便激的他火冒三丈,且看我等在试他一试。” 只见郭淮呵呵笑道:“汝是何人?也配与张将军动手?待某家前来会你!” 只见郭淮挥舞手中长枪,骤马而出,顷刻间便与李明战在一处,郭淮武技非凡,虽算不得袁军顶尖将领,但一手枪法也是少有人敌,二十余回合后,便见李明已然支撑不住。 又过了十余合,只见郭淮长枪一甩,长枪所带出的刃气在脸上生生划过,只把李明闪的阵阵刺痛。此时,李明落败已是旦夕之事。 乐进怒目而视,钢牙咬的咯吱作响。 终究是忍耐不住,大喝一声道:“混账!贼将休得猖狂!” 说完便见起坐下战马飞出,手中银枪舞的虎虎生风,只取郭淮而来。 “哼哼,乐进匹夫,果然是心浮气躁,显雍所言却有道理。”张合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走马出阵,冲着乐进悠然笑道,“乐进,你我既都是主将,自当对战,怎好与副将以多欺少?毁了一世英名。” 看着信心满满,挺枪而立,口含讥讽的张合。 乐进面色紫青,一声怒笑道:“好!既然你找死,某家成全你便是!” 煞那间,只见两枪并举,两马相交,一方武技超群,抢法极快,一方气势如虎,银枪舞的虎虎生风,相交三十余回合,竟是难分胜负之局,只把两边众将士看的大呼过隐。 “当!”张合架住乐进手中银枪,,额首微笑道:“乐将军好枪法,可惜曹仁不得天时,败亡已定,非将军一人可为,将军如此手段,何不另投明主,若是执迷不悟,只怕祸不远矣。” “张合!休得胡言!某家岂会投向袁熙那贼子之手!”乐进反击道。 张合微微一叹气,接着把手一挥。 后面的袁买看到信号,随即大喝一声道:“将士们,攻灭逆贼,就在今朝,冲啊!” 袁买话音一落,袁军便如洪水一般倾斜而出。 那边的曹军相应而上,顿时,场中一边惊杀之声,瞬时间,哀声遍野,战场如修罗地狱,每一处都是血染苍穹。 袁买在亲卫王双的保护下左右冲杀,他得夏侯惇倾心相授武艺,又有虎士掩护,在战场上虽不是无人可挡,但也是可保无虞。 少时,只见两军尽有死伤,那边的张合见状,微微额首,接着一招虚晃,破开乐进,打马而回,对着身后的传令官大喝道:“鸣金!” “将军!袁军后撤了!”副将一脸兴奋的走马到乐进身边,激动答道。 那边的李明也是急忙喝道:“全军给我上!生擒张合匹夫!” “慢!”却见乐进脸色一变,手中银枪一挥,止住后军,看着徐徐有度后退的袁军,面色忽紫忽青,接着咬牙道:“敌军未败而退,其中必有蹊跷,袁熙用兵一向艰险诡诈,难保不会留有后手!我等乃是寿春屏障,不可深追!” 只见两员副将闻言尽是一个激灵,接着分别急忙止住后军,曹军尽皆矗立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袁军徐徐退去。 而袁军中的袁买看到此等光景,心中不由一阵激动,果然!乐进已是心中过于紧张,难有平日作风,不但焦急易怒,且因大军压境,顾首顾尾!看来这场仗,能赢! 夜间,张合驻营内。 以张合为首的一众将官正在密议。 只见上首的张合,轻轻的捋着胡须沉言道:“今日晨间,吾等相试乐进,果然如五公子所言,那乐进不但焦虑易怒,且疑神疑鬼,如此,正是我等一举突破,攻下寿春之时!” 郭淮闻言额首言道:“将军所言甚善,只是现在时机未至,以淮之见,一是乘乐进心神不宁,一举强攻其主寨,先破乐进大军,再全力袭击寿春。二是一面在此牵制乐进,一面在分兵攻取寿春。两策各有利弊,第一条未免太慢,恐曹仁预先准备,烧粮焚谷。则我等此来一切皆成虚幻。第二条虽然可急速攻下寿春,令曹仁,难以防范,但分兵之法终究不妥,不如第一策安全妥帖,请将军定夺。” 张合闻言缓缓低下了头,思虑片刻道:“伯济所言,确是良言,至于这两策吗乐进目前虽是心神大乱,但他终究是曹家名将,若要强攻,非一时可下,我等此番乃是以速攻寿春为主,既如此,便采取分兵攻打寿春的策略。” “俊义将军,如此作战诚不可取!”只见一旁的袁买起身献策道:“寿春如今虽然兵马大部外调,但听奉孝先生言,此地城高水深,非等闲可取,我等只有两万余精兵,若分兵袭击,万一一时攻打寿春不下,乐进这面在有所准备,岂不危险?还是应先破乐进,再取寿春!” 只见张合轻声一叹,沉言道:“五公子,我也非想如此冒险,但若迁延日久,只恐曹仁早作准备,我等一番辛苦又为谁忙?” 只见袁买摸着下巴轻言道:“适才伯济将军所言良策,令买亦是有些想法,不知俊义将军可知有一计名为‘引蛇出洞’。” 见张合和郭淮愣神,袁买随即低头微笑着将心中想法道出,“这般,这般。。。” 只见二人闻言沉思良久,半晌后,张合嘴角笑容微显,沉声道:“好!好一个引蛇出洞!” 二更时分,乐进的军帐,位于淮南境内朝山麓的最东面,坐落于两山之间。 依山修筑的军寨,有三道繁墙构成一个马字形的防御屏障,直堵寿春口当中。 此时的乐进因看着手中的战报,不由的焦躁不安,沮授、陈登部气势如虹,张辽、张绣、张飞也是捷报连连,下蔡那边的战事胶着不下。 只见乐进长叹口气,起身在帐中来回度步,粗矿的脸颊上满是愁容。 “将军!将军!”乐进抬首一看,却是其手下的副将李明,一脸焦急的冲进大帐,急声道:“将军!日间派出的斥候有紧急军情!” 乐进闻言一个激灵,急忙喝道:“拿来我看!”接着不由分说的从副将手中抢过军报。 一目十行的匆匆而视,不消一刻,乐进的头上,不由的蒙起了一层层的汗珠。 “为什么,为什么东南方向会有敌军入境!曹真是干什么吃的!”只见乐进狠狠的将战报投掷与地上,一脸的虎须倒竖,满面骇人。 李明急忙捡起地上的战报劝解道:“将军,此事也怪不得他们,敌方几路合围,兵马众多,袁熙既能分兵偷入我境,刘备分兵偷袭也属正常。” “唉!”乐进不由的捂头坐下,咬牙切齿道:“如今张合在侧虎视眈眈,我乐进岂是三头六臂,防的了东,又怎能防西?” 正当乐进一筹莫展之际,便见副将心急火燎的冲进大帐,焦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斥候来报,东南边有军马偷偷入境,可能是从灵璧,下蔡来的刘备、陈登分军,将军!怎么办啊!” “别吵!”只见乐进怒喝起身,冲着副将怒喝一声,顿时便把那副将的下话噎了回去。 少时,只见乐进突然起身,咬牙道:“既然如此,也罢!明日便先去张合军营前挑战!待破了这匹夫,我等便火速转往东南!” 次日,乐进大军便尽皆前往张合营寨。 往事。 出征青州前夕。邺城。将军府。 袁熙缓缓的从母亲的屋子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院子,朝着那座院子走了过去。 袁熙抬头看了一眼,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心里浮现出一种久违的舒畅感。 因为自己即将龙入大海,就像是当初,与董卓一战的时候,手上握着兵权这个东西时候的感觉一样。有仰仗的感觉,是很不同的。 想着,袁熙走入了院子。 这座院子自然是刁秀儿居住的院子,之前袁熙交代过高月,让她管理后院。高月一口答应了的同时,也告诉袁熙,刁秀儿病了。 有些严重。 袁熙吃了一惊,就打算来看看刁秀儿。 站在刁秀儿屋门前,袁熙脑中浮现出那张国色琉璃的容颜,一个月来,刁秀儿已经习惯了河北的生活,身体也有所好转。 水土不服也就是如此了,何况身体娇弱的美人呢。病态美更让人怜惜。 是以,高月让袁熙来“探望”一下。 这次刁秀儿病的有些突然呢! 心中想着,袁熙走了进去。刁秀儿病了,侍女们应该在忙碌照顾着才对,但是袁熙却奇怪的发现外屋居然没有侍女在。 袁熙吃了一惊,立刻加快脚步,进了内屋。 内屋的景况,让袁熙更加吃惊。只见本来应该病着的刁秀儿正微笑跪坐在榻上。 往昔琉璃一般的脸颊上,被粉红色取代,似乎是在羞涩。 虽然笑着,但却是羞涩的微笑。 薄薄的嘴唇上,却是难得的涂抹了红散发着那种大艳的红润光泽。 身上穿着的衣衫有些薄,领口也有些低,甚至低到,袁熙能够看到那粉红色的 这哪里是病了,这不正是已经准备好,甘心承欢的女子吗? 袁熙想起先前高月在说刁秀儿病了的时候,神色有些奇怪。原来是这般回事。 看来高月有意的安排,也就是后宫的政治盟友,自己出征在即,所以安排刁秀儿前来服侍自己。不过袁熙也没有点破。 毕竟作为大夫的高月,有权利做这些。袁熙有些苦笑。男主外女主内。 “妾服侍公子宽衣。” 就在袁熙苦笑的时候,刁秀儿一扫脸上的羞涩,缓缓起身道。 当刁秀儿站起的时候,身子散发着惊人的诱惑力。娇小,白皙,又,丰满,挺,翘。 “妾服侍公子宽衣。” 这个时候,袁熙心中什么苦笑都不见了。 作为一个女子刁秀儿已经如此大方,他还苦笑些什么。不然就虚伪了。 不管是高月的安排,还是刁秀儿自己的主意也罢,临阵前,他与刁秀儿欢好一场。 还是挺解乏和放松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不就是男人的追求吗。 至于其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袁熙虽然对美色没有过多的渴求,但是送上门的美人。你情我愿。却也不会拒绝。 看着缓缓靠近点刁秀儿,袁熙缓缓的展开了双臂。刁秀儿移着莲步,轻手轻脚的上前为袁熙解开腰带脱下衣衫。 当衣衫滑落的一瞬间,袁熙弯身一把横抱起刁秀儿,走向了那近在咫尺的大床。 不管是女人,还是战场,袁熙注定都要大杀四方。 杂记1 东汉两百年间,袁家先祖从袁安时代开始,一直到东汉末年,近一百五十年。 经过数代人的苦心经营,袁家终于成为了,汉朝最大的门阀世家,天下无出其右者。 然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有盛有衰的,个人、家族、国家,都是如此。 东汉末年的袁家,尊荣的背后,是无尽的腐朽,而袁熙的诞生,给袁家带来了新的生机。 ?高月,字,无垢,高家次女,父亲,郎中令,高靖,长兄,高柔,夫君,袁熙。 也是袁熙心中的,第一夫人,大晋第一皇后,每次袁熙征伐时,内宅事物都被她,处理的井井有条,是袁熙的贤内助。 后来袁绍猜忌袁熙时,也是她两边修补,性格温婉大方,深受后宫众女敬爱。 不过,后来被万年公主身后的,保皇派势力暗杀,年仅三十岁,宣武帝袁熙,因此性情大变,终身没有再立皇后,并为其建立招魂祠。 为此,被田丰不断劝谏,高月为袁熙育有两子一女,袁雍,袁昕,袁治。 而那一年,袁熙血洗白马寺。 胡昭,字,孔明,应袁隗邀请,做了袁熙的启蒙老师,并授以课程,《易经》《论语》《道德经》《韩非子》《孙子兵法》《汉书》《说苑》。 尊贵如袁家,对子弟的教育,也是相当上心的,要想人前显贵,难免人后受罪。 世间能量是守恒的,后来胡昭教完袁熙后,选择了去河内隐居,他本人可能不太出名,但是他在河内又收了一个弟子,名,司马懿。 后来。袁熙启用司马懿。可能就有胡昭这层关系的原因。也算同门师兄弟了。 都是一样的腹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人诚不欺我也。 白头鹰,袁熙的猎鹰,袁熙北伐乌桓之后,草原初定,形成了对辽东强大的战略威慑。 公孙度为了防止袁熙窥探辽东,派儿子公孙康交好袁熙,并送给了袁熙一只海外的白头鹰,袁熙赐其名为,小灰。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白加黑等于灰,因为宣武帝袁熙喜欢鹰,所以后来,晋朝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习惯,当朝皇帝送给哪个皇子,一只白头鹰,那么他就是未来的储君,也就是太子,渐渐形成一种皇家礼仪。 后来,袁熙平定辽东后,又得了一只白头鹰,他送给了袁睿。就是未来的晋明帝。 ?万年公主,刘妍,汉灵帝次女,长兄,弘农王,弟弟,汉献帝,夫君,袁熙。 幼年和袁熙在宫廷中相识,并暗生情愫,灵帝为了拉拢袁家,打算将万年公主许配袁熙。 然事出变故,随即终止,后来,袁熙奉命勤王,两人再次相见,献帝遂降公主与袁熙,这一桩政治联姻,给袁熙带来了巨大的政治声望,但是也给袁熙子嗣继承埋下了祸根。 后来,白马寺事变,高月遇刺身亡,不久后,万年公主就暴毙家中,年仅二十九岁,史说纷纭,野史说是被宣武帝鸠杀。 不过宫廷秘史,常人也不清楚,不过月余后,公主之子袁穆,也自杀家中,至于是自杀,还是被勒令自杀,史书隐晦。 一入侯门,深似如海,身不由己。 杂记2 《袁阀》作者,巴奀月。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每一个大男孩,心中都有,一个三国梦,我比较喜欢夏侯惇,福气拉满,如果可以的话,愿为将军牵马。 袁熙:岳父,别来无恙。 夏侯惇:我是不会投降的。 袁熙:安了,安了。 ?夏侯惇:你死了这条心。 袁熙:安了,安了。 夏侯惇:。。。。。。 袁隗,字次阳,袁家现任掌门人,一代鬼雄,官至太傅、司徒,侄子,袁绍,侄孙,袁熙。 是大汉的掘墓人,也是袁家的再造者,毁誉参半,发现袁熙的潜质后,悉心培养。 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并将河北的势力,转交给了袁绍,为了让袁家浴火重生。 用自己的死亡,带走了袁家最腐朽的部分,并完成了袁家权力交接的使命。 袁隗是袁熙的灵魂导师,将袁熙视为袁家的未来,也因此,他将袁家的资源,向袁绍倾斜,当真是好圣孙。 胡饼,也叫烧饼,宣武帝袁熙,北伐鲜卑时,有感于后勤效率低下,听取了司马懿的建议。 于是采用胡人之法,以胡饼作为军粮,大大提高了骑兵军团的作战效率,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南方气候湿热,胡饼容易霉变。 而这个缺点被刘备军师,诸葛亮,给发现了,并加以利用,在赤壁之战时。 差点让袁熙阴沟里翻船。诸葛亮让袁熙吃尽了苦头,确实有够妖孽的。 袁绍,字,本初,官至大将军,河北霸主,死后被追封为,晋太祖武皇帝,子嗣,袁谭,袁熙,袁尚,入幕大将军府,为士族领袖。 对抗宦官势力,灵帝殡天,为大将军报仇,诛杀宦官,北邙救驾,朝堂力拒董卓,后奔渤海,发矫诏,兴义兵,诸侯讨董,举为盟主。 董卓迁都避其锋芒,盟军内乱,退师河北,谋冀州,平青州,克幽州,据并州,混一河北,援献帝,清君侧,南伐曹操,一战白马,二战黎阳,功败垂成,传位袁熙。 一代枭雄,溘然长逝,为宣武帝荡平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留三大遗恨,曹操未平,草原未安,辽东未定,并让袁熙实现其遗志。 根据父亲袁绍之遗志,袁熙定下三大目标,一,击败曹操,二,北伐乌桓,三,饮马辽东。并一一实现,并没有重蹈李存勖覆辙。 袁绍虽然猜忌过袁熙,但是临终之际,当机立断传位袁熙,实现了袁家的,二次权力交接,至此,袁家成为袁阀。 桑椹,桑树之果,?宣武帝征伐青州时,袁绍命袁熙驰援曹操,在郭嘉的建议下,袁熙准备虎口拔牙,同曹操争夺青州黄巾,后迫降大部。 然粮草不济,冀州运输不足,甄家粮草未到,在主簿顾雍建议下,袁熙以桑椹为军粮,暂缓燃眉之急。 此后,青州百姓,因桑椹有活命之恩,故每祭祀天地祖先之时,必用其供奉。 桑椹,入,心,肝,肾经,乌发,生津,滋阴补肾,可食用。 杂记3 刘夫人,袁绍次妻,子嗣,袁熙,袁尚,太祖畏而爱之,谥号,武穆皇太后。 在宣武帝袁熙发展早期,给予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支持,并多次提点袁熙。 在后期的夺嫡之争中,让袁熙处于有利态势,虽然偏爱袁尚,但最终还是顾全大局。 选择了袁熙,不过刘夫人善妒,所以袁绍的其他妾室,都活的战战兢兢,讨厌万年公主。 因为她觉得公主的架子,比她刘夫人还大,所以很不忿,袁绍去世以后,有所收敛,毕竟知子莫若母,这儿子不一定惯着自己。 为人子者,亲有过,当极而谏之,此乃大孝也,曲意迎逢,以增其恶,此乃小孝也。 许褚,字,仲康,为神策军三卫之一,虎卫都统,同祝公道一起,拱卫宣武帝安全。 是袁熙年少时,招募的第一员武将,随宣武帝南征北战,威名赫赫,负伤百余处。 宣武帝被吕布追杀时,只有许褚在身边,才得入睡,故被袁熙赐爵,虎侯。 后被民间画为门神,宣武帝袁熙殡天后,哀伤至极,咳血而死,晋明帝感其忠义,着其灵位,配享太庙,入凌霄阁。 袁熙:仲康何在? ?许褚:主公勿忧,许褚在此。 貂蝉,又名,刁秀儿,夫君,袁熙,年幼时被王允买下,袁熙登门求取,被王允拒绝。 后被送入宫中,值十常侍之乱,逃回王府,董卓入京,惑乱朝纲,王允以貂蝉为饵。 设下连环计,随后,袁熙带人,西入长安,刺杀董卓,期间,救出貂蝉。 被吕布得知后,随带兵追杀袁熙,经过长街血战,袁熙一等人,带貂蝉逃出长安。 返回河北,改名为刁秀儿,后来为袁熙诞下一女,名,袁颖,为长公主。 刁秀儿为人低调,且不参与袁熙后院的争斗,是以最后得到了善终。 因为貂蝉,吕布视袁熙为生死仇人,并多次追杀袁熙,并差点得手,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外如是。 ? 张纮,字,子纲,帝师,族弟,张昭,客居南阳时,宣武帝登门拜访,门前立雨,因感其诚,遂出仕袁家,为袁熙出谋划策。 隐居幕后,并担任黑冰三卫之一,暗卫总司,负责情报收集和分析,为袁熙建立了完善的情报网络,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后出任大鸿胪,主持外交事务,被后人称为黑衣宰相,临终之际,向宣武帝建议。 迁都长安,以固社稷,被晋明帝定为,凌霄阁功臣之首。 张纮根据袁熙的指示,一手策划了,对曹操父亲曹嵩的暗杀行动。 蔡琰,字,昭姬,前夫,卫仲道,袁熙宠妃,和宣武帝是冤家,因高月之事,怒嫁卫仲道,新婚当天,卫仲道暴毙身亡,后被遣返归家。 野史云为宣武帝,派人所为,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后袁熙进京,刺杀董卓,路遇蔡琰。 遂藏于蔡家车队,后被吕布追杀,被蔡琰藏于家中,躲避追兵,受蔡琰所托,前往天牢解救蔡邕,并受其托孤之重。 后解救蔡琰于蔡府,然后出逃长安返回河北,后以郑玄义女身份,嫁与袁熙。 并为其诞下一女,名,袁瑶,在袁熙的支持下,着手修编汉史,继承蔡邕遗志。 也正因为此,蔡琰远离了,后宫的权力斗争,在汉史完成后一年,因病去世。 烽火乱世,才子佳人。 杂记4 高柔,字,文惠,妹妹,高月,官至司徒,当朝国舅,自幼和宣武帝交好,后入袁绍幕府。 期间,为袁熙提供重要情报,袁熙执掌河北后,升任并州刺史,主政并州,坐镇太原。 袁熙击败曹操后,进入中央,录尚书事,宣武帝临终前,托孤高柔,同司马懿、袁买。 共为辅政大臣,后被晋明帝清算,流放岭南,中途自杀。 权力游戏,需要献祭生命。 晋高宗袁治,继位大宝后,又补舅舅高柔,入凌霄阁。 唐姬,弘农王妃,前夫,少帝,袁熙妾室,性格刚烈,董卓火烧洛阳后,逃出宫中。 被宣武帝所虏,并囚禁邺城,后委身袁熙,并协助高月,处理家中事务,被称为女管家。 后为袁熙诞下一子,名,袁攸,不幸卷入,夺嫡之争,后来,袁攸造反被杀。 宣武帝临终前,怕其干政,遂降遗诏,着大司马中山王袁买,赐其三尺白绫。 最是无情帝王家。 张辽,字,文远,官至征北将军,原隶属丁原麾下,吕布叛变后,因袁熙提醒,遂归顺袁家。跟随袁绍讨董,界桥之战,建立功勋。 后被袁熙借调麾下,随其征伐青州,救援徐州,北击幽州,袁熙执掌河北后,随宣武帝马踏乌桓,并在统一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 擅长骑兵作战,为三骑将之首,后漠北大决战,取得大捷,因染伤寒,逝于归途。 宣武帝曾言,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张大将军,后被晋明帝钦定为,凌霄阁功臣之一。 张辽一马踏乌桓。 徐晃,字,公明,官至左将军,受宣武帝礼遇,诸侯讨董时,加入袁熙麾下。 并教其箭术,后跟随袁熙刺杀董卓,于长街血战吕布,后独领一军,替袁熙征伐青州。 坐镇青徐,威震东土,统一之战时,从东翼攻打兖州,牵制曹仁,策援官渡。 后替袁熙守南阳,镇宛城,威刘表,为四大统帅之一,被袁熙称为周亚夫再世。 后旧伤复发,因病去世,列位凌霄阁。 后来,关羽被杀后,徐晃请求袁熙,准许带其尸首,回河东安葬。 赵云,字,子龙,官至镇国将军,为神策军三卫之一,骁骑营主将,诸侯会盟时,宣武帝从淳于琼处,将其借调麾下,并掌骑兵。 为三骑将之一,于虎牢初战吕布,后随袁熙刺杀董卓,于长街再战吕布,袁熙奉命勤王时,于弘农又战吕布,袁熙同曹操决战官渡,于乌巢决战吕布。 至此,赵云终于进入,超一流武将序列,威震天下,后被袁熙调入禁中,组建神策军。 授予先斩后奏之权,为三代老臣,晋高宗时病逝,后入凌霄阁。 赤壁之战后,掩护袁熙撤退,途中,遭遇诸葛亮埋伏,并阵斩黄忠,重伤昏迷,被太史慈所救。此战是赵云封神之战。 甄宓,甄家幼女,兄长,甄尧,夫君,袁熙,子嗣,袁睿,是为晋明帝,同宣武帝初遇邺城,后袁家同甄家联姻,被袁绍许给袁熙, 在袁熙征伐青州时,因为甄宓关系,甄家给予了袁熙,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支持,同高月、万年公主,俱为平妻。 高月死后,以贵妃的身份,执掌后宫,因支持儿子袁睿夺嫡,间接导致晋高宗之兄,袁雍自杀,袁治继位后,对甄家清算,迫令甄宓自杀,死后,被发覆面,以糠塞口,好不凄惨。 乱世佳人不自由。 杂记5 黑豹,猫科动物,神威天将军,马超,征伐西域时所获,并进献给宣武帝。 袁熙得之大喜,赐其名为,小黑,后与献帝宴饮,期间,突然暴起,咬伤太子刘冯。 遂不治身亡,此次意外,时人怀疑为,宣武帝所使,之后,袁熙为其,建立兽舍。 每狩猎,常使随之,特别喜欢偷吃,许攸家的锦鲤,说来也怪,别人家它不去。 讨厌郭图,宣武帝殡天后,小黑和小灰(白头鹰)陪葬乾陵。 黑豹事件后,荀彧离奇死亡,史说纷纭,不久,袁熙升晋王。 ?天津,又名,津门,天津卫,东汉时,隶属渤海郡,也是袁家龙兴之地。 袁绍在此招兵买马,宣武帝袁熙奉父命,于津门练兵。 后来,袁绍兵败去世,袁熙虚葬武帝于邺城,并设疑冢七十二,其中一冢就在此地。 后来成为,晋朝历代,袁家子孙,朝圣缅怀先祖之地。 ?一个家族的兴旺,是由数代人,不断拼搏接力,以及家学传承,延续造就而成的。 是以,宣武帝降诏,凡是袁家子弟,必习《尚书》课业不过者,降爵罚金。 三代以后,宗室除名。 故,袁熙令高柔,负责《尚书》的总编,并筵请大儒郑玄校订。 凤冠霞帔,为女子出嫁时,所穿戴服饰,古时候多为皇家,以及贵族女子,婚嫁和盛典时,穿戴的礼仪服饰,平民女子被禁止。 晋高宗时,袁治想尊夏侯薇,为西宫皇太后,但是大臣都反对。 于是,夏侯薇向袁治建议,允许平民女子出嫁时,也可以凤冠霞帔出嫁。 时人大震,月余后,众大臣纷纷改口,于是,夏侯薇顺利地,被尊为西宫皇太后。 夏侯薇乃夏侯惇之女,替袁熙劝降其父,夏侯惇表示,降汉不降袁,并约法三章。 宣武帝许之。 郭嘉,字,奉孝,鬼才,酒仙,颖川侯,初投袁绍,觉非明主,荀彧举荐,故,欲南奔曹操,途中,被宣武帝所俘。 为保荀彧,故暂降袁熙,随袁熙西行,后刺董归途,终拜袁熙,后为袁熙,谋青州,谋黄巾,谋徐州,谋冀州,谋幽州,谋曹操,算无遗策,腹有兵甲,好奇谋险。 后因体弱,常居京师,暗卫情报,袁熙许其,先阅再呈,宣武帝临终前,罢其官爵,免为庶人,宣武帝之,最后仁慈。 郭嘉遂云游四方,时人不知其所踪,传言,于晋明帝时,现于会稽郡,后卒于蓬莱。 晋明帝感念其劳,复其爵位,荫其子孙,使入凌霄阁。 功成,名就,身退,智也。 祝公道,兄长,祝奥,官至神策军三卫之一,近卫军统领,为许褚副手。 近卫军士卒,多为虎卫候补,宣武帝刺杀董卓时,加入其麾下,忠心耿耿,憨厚勇猛。 被称为许褚之影,进而无怨,退不居功,甚得袁熙看重,许褚外出,必其接替。 晋明帝暴亡后,赵云归省常山,晋高宗袁治,发动夺门之变,祝公道英勇就义。 死后,无碑,无传,两百年后,晋宪宗道武帝,袁纯,为其平反。 杂记6 哈士奇,又名雪橇犬,西伯利亚犬种,宣武帝三伐漠北,鲜卑溃败北域,后来求和修好。 献上此物,正值,刘夫人晚年,因多念过往,忧思成疾,宣武帝甚忧之。 张机建议袁熙,当用宣泄之法,于是,袁熙遂将此犬,送给刘夫人,初起,刘夫人甚喜,不久,刘夫人暴怒,一来二去,刘夫人的病,竟然好了,并赐其名为,哈尼。 自此,太后寝宫大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忙的不亦乐乎,哈尼惧怕小黑。 喜欢跟着小黑,去许攸家串门,并给小黑望风,讨厌郭图。说来也怪,小黑他们都喜欢,去许攸家霍霍,并讨厌郭图。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生入天策府,死入凌霄阁。 不能九鼎食,亦当九鼎烹。 世间须臾,死生一瞬。 冲霄剑,宣武帝佩剑,剑者,百兵之君也,象征身份和威仪,原为甄家所有,此乃甄尧让人,以天外玄铁,精心打造而成。 后来,袁熙南下勤王时,甄尧将其赠与宣武帝,同曹操倚天剑齐名,宣武帝去世后,藏于武库,西晋末年,不知所踪。 后被道武帝袁纯所得,并改名为,玄霄剑。 后来,晋宪宗道武帝袁纯,凭借此剑,得到了甄家后人的支持。 绝影,白马,性烈,宣武帝坐骑,袁绍联合乌桓,覆灭公孙瓒后,从草原部落所得。 被宣武帝选中,并同许褚一起制服,又其名为,小白,后随袁熙南征北战。 被吕布追杀时,也多亏绝影马力,与赤兔马和的卢马,齐名当世。 宣武帝殡天后,陪葬乾陵。 自从有了小白,平原之上,袁熙再也不怕,被吕布追杀了。 月兔,广寒宫中,嫦娥的宠物,宣武帝继位后,因思念皇后高月,于是,力排众议,建立招魂祠,以抒对亡妻,思念之苦,在左慈建议下,每月十五,以兔为引,庭中拜月。 问世间情为何物。 晋高宗袁治,每次来此,祭奠母亲,都悲不自胜,几至昏厥。 张合,字,俊义,官至右将军,为四大统帅之一,袁绍取得冀州后,加入其幕府。 界桥之战时,被宣武帝所救,后被袁熙借调麾下,统领大戟士,征伐青州,与徐晃齐名,被袁熙称为,李牧再世。 后随袁熙北征公孙,南下攻曹,一战黎阳,袁熙执掌河北后,二战黎阳,后来,参加统一之战,立下赫赫功勋。 之后,西羌叛乱,晋明帝袁睿,奉命西征,司马懿、张合为辅,然,张合有憾于袁睿。 司马懿献策,张合中伏而死。 宣武帝得知大怒,遂命中山王袁买,代为西征统帅,囚司马懿、袁睿回京。 后来,晋高宗李治,继位大宝,为其平反,补入凌霄阁。 公元183年,这一年袁熙7岁,对他来说,是一个大事件,这一年,袁熙奉父命,入宫为皇子伴读,这是一场政治交易。 因为这一年,发生了黄巾起义,灵帝需要袁家,配合出兵讨贼,而又不放心袁家,于是灵帝和袁家,一拍即合,让袁熙进宫伴读。 也就是作为人质,让灵帝安心,就这样,灵帝很满意,袁家很满意,袁熙很不满意,万年公主将会很满意。 这一年,袁熙初遇万年公主,刘妍,也多了一个跟屁虫。 杂记7 刘妍: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袁熙:我?我叫袁熙,那你呢? 刘妍:我么?你可以叫我刘妍。 刘妍:对了袁熙,你从哪里来? 袁熙:我?我从宫外来。 刘妍:宫外?宫外好玩儿吗? 袁熙:嗯,还行,挺好的。 刘妍:那,可以带我去吗? 袁熙:这个,恐怕不行。 刘妍:袁熙,你带我去。 袁熙:我不要。 刘妍:那我哭给你看。 袁熙:。。。。。。。。。。。 ? 那一年,袁熙被威胁了,万年公主的眼泪,好像不要钱似的,一直流个不停。 不过话说回来,刘妍到底是因为,袁熙不带她出宫,而流泪,还是别的什么,也许是,也许不是,谁又说的清呢。 袁熙进入皇宫,可是有任务的,那就是玩无间道,随时向袁家,提供情报,在刘妍的陪同下,袁熙在皇宫内走动,基本没有人阻拦。 何况,作为袁家二公子,别人多少也给几分面子,这期间,袁熙得到了,一份重要情报。 那就是十常侍,勾结黄巾贼,随后,袁熙秘密回袁家,上报袁家家主袁隗。 于是,袁家以此,对宦官势力,发起了弹劾,得知后,灵帝大怒,处理了几个,不重要的常侍,作为妥协,灵帝同意赦免党人。 灵帝为了保住,张让等常侍,同时也为了,安抚袁家,决定给袁熙和万年公主赐婚,待其成年后完婚。 万年公主,刘妍,很高兴,因为有人,陪她玩过家家了,袁熙很郁闷,因为这没办法,给高月解释。 ?二十三年后。 邺城。 ?刘妍:为什么。 ?袁熙:。。。。。。 ?刘妍:我恨你。 ?袁熙:。。。。。。 ?刘妍:愿来生,我为猫,君为鼠,生生扼其喉。 ?袁熙:走好。。。。 那一年,袁熙和万年公主,皇宫初遇,也许,就是一个错误。 一个贵为皇家公主,一个尊为袁阀公子,他们从出生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因为袁熙的缘故,蝴蝶的翅膀,终于引起了连锁反应,袁绍策反了唐周,黄巾起义,提前三月爆发,而汉庭也提前五月,作出了准备。 袁绍被灵帝,派遣至濮阳,为讨伐黄巾,储备粮草器械,算是美差了。 曹操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他跟随皇甫嵩老将军,去了南阳战场一线。 至于主人公袁熙,他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因为此时的他,位卑言轻。 即使,他是袁家二公子,他也没有指点江山的资格,而此时的玩家,是袁绍、曹操、孙坚、刘备、董卓等人。 时势未至,当潜龙勿用。 184年,是汉庭同黄巾军对垒的一年,而袁家参与的主要是北线,也就是冀州一带的围剿,因为这一片地区,是袁家影响力辐射之地。 统帅是大儒卢植,并击败张角于广宗,袁家从濮阳,给卢植军,提供粮草物资和军需。 不过左丰因卢植不肯贿赂,所以打算回京告状,袁熙借许攸之口,提醒袁绍此事之干系。 于是,袁绍派袁家死士,将左丰暗杀于归途,而卢植也坚持到了,皇甫嵩的援军。 在两军合围之下,黄巾军被击溃,张角突围时,被袁绍和董卓伏击,阵亡,而袁绍和董卓争功,从而结下梁子。 ? 杂记8 公元176年,袁熙出生了,这一天,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袁家。 是一个骑着青牛的道士,姓封,他指着袁熙对袁绍说,此儿不凡,龙凤之资,天日之表,十几年后,必当定世安民。 说完,便飘然离去,袁绍先喜后怕,于是,便派袁家死士,前去暗杀。 不过不见其踪影,后来,北邙山出现谶语,十三年后,天降封神榜。 据传言,那天晚上,袁家离奇失踪了,十几个家仆和侍女。 袁熙:公瑾,别来无恙。 周瑜:一切如旧。 袁熙:公瑾,降了。 周瑜:伯符待我如弟,不忍负也。 袁熙:不再考虑一下吗。 周瑜:瑜已许人,不嫁二夫。 袁熙:公瑾,陪我下一盘棋。 周瑜:君有请,不敢辞。 。。。。。。。。。。。。 袁熙:公瑾,我又输了。 周瑜:显奕,保重了。 袁熙:一路走好。。 周瑜死后,袁熙以王侯之礼葬之,亲自抬棺,以表敬重之情。 185年,黄巾起义大部分,已经被平定,但是仍有此起彼伏的零星叛乱。 最大的事情便是,西北凉州叛乱,它的叛乱和黄巾起义不同,它属于边防军叛乱,性质十分严峻,而此时帝国风雨飘摇,国库亏空严重,灵帝又开始卖官鬻爵。 但是大厦将倾,无力回天,经过朝堂的扯皮后,最终决定,派老将军皇甫嵩,出马平乱,其中立功的孙坚,也奉命西征。 不过孙策被留在了京城,这是袁熙和孙策,第一次见面,孙策同样看不惯袁熙。 很快孙策和周瑜,凑到一起去了,这让袁熙和曹昂很是头疼,打不过啊。 这是,袁熙和曹昂,第一次被胖揍,还有周瑜一旁,煽风点火。 185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京师爆发了瘟y,据传言,死者十之三四。 这期间,袁熙做了一件人事,他恐吓和忽悠左慈,和他演了一出戏码。 左慈对袁绍说,袁熙染病恐不能久,如果袁家能救济灾民,施舍药材,可能让令公子痊愈,袁绍虽然狐疑,但是爱子心切,仍旧是照做了,何况他袁家不差那一点。 就这样,有很多灾民,在袁家的帮助下,勉强活了下去,因此,袁家声望大振,而袁家二公子的名声,也散播开来。 后来,左慈成为了,大晋朝的国师,道教代表人物,对抗佛教。 185年,因为凉州战事,久拖不决,灵帝罢免袁隗,由崔烈暂代司徒,不过这位老先生,提出了要放弃凉州的馊主意。 被袁家抓住把柄,由袁隗牵头对其弹劾,最终,汉庭决定增兵,令董卓进军,并受皇甫嵩老将军节制,而袁家,也秘密资助孙坚。 以牵制董卓,因为之前的统帅张温,镇不住董卓,所以,才有了皇甫嵩老将军,挂帅出征,董卓和皇甫嵩以及孙坚,之间的分歧。 本质上是,关西豪强和关东士族,政治倾轧的延伸。 而这一年,袁熙终于招募到了,猛将兄许褚,袁熙和曹昂两个苦难兄弟。 再也不怕,被孙策这货打了。 杂记9 《袁阀》作者,巴奀月。 185年,白马寺,向平民布施,并传授佛学,这一年,西域沙门支曜,居洛阳译成佛经《成具光明经》而袁熙也偷偷,带着万年公主出宫,目的地就是白马寺。 不过不巧的是,高柔、高月兄妹两人,也来此布施了,当时,袁熙就宕机了,高月看着刘妍,刘妍看着高月,本能的排斥起来。 这个时候,女孩多半早熟,然后,就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最后,高月负气离开。 这之后一个月,没有搭理袁熙,还是在高柔的撮合下,才勉强说几句话的。 而万年公主,得知有高月这情敌后,她往袁熙那里,跑的更勤快了,一副宣示主权的行径。 命运这东西,挺玄乎的,高月和刘妍的恩怨,开始于白马寺,谁知道,二十几年后,又终结于白马寺。 186年,是去年的延续,因为边军叛乱,引起了连锁反应,帝国其他地区,也出现了郡兵叛乱的事件,在皇甫嵩兵威逼迫下。 西北叛军发生了内乱,不过好景不长,叛军中出现了个人物,韩遂,他迅速取得了,叛军的领导权,而马腾也加入了叛军。 并推王国为主,寇掠三辅,汉庭中是战是和,也出现了分歧,因为久战无功,张温成了袁家的替罪羊,被征回京师。 这一年,袁熙十岁了,他有了新朋友,名叫杨修,杨彪之子,杨家是清流领袖。 本来和周瑜吵架,袁熙总是赢不了,但是有了杨修的加入,竟然,意外地让周瑜吃瘪了,自此。袁熙小团体,终于恢复了往日雄风。 后来,杨彪忠于大汉,杨修忠于晋朝,两边下注,老滑头。 186年,灵帝眼见,天下大乱,汉室倾颓,国运不振,在史道人建议下,于是下令,使掖庭令毕岚,铸四铜人、四钟,以镇国运。 又铸天禄、虾蟆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乌,施于桥西。 用洒南北郊路,以改五行风水,对外宣称,省百姓洒道之费,袁熙和万年公主,玩耍游玩时,在南宫玉堂中,就见过一只。 用铜浇筑的金蟾,不过后来,董卓火烧洛阳,这一切都化作了灰烬。 大厦将倾,人力尚不能支,况此等器物,国运,人也,死物何益。 186年,下半段,灵帝见,事不可为,无力回天,终于决定,撂担子摆烂了,普通人这样做,也许没什么,可惜他是帝国皇帝。 他的决定关系着,帝国未来的命运,可惜他没有刘备那样,百折不挠的精神,他选择了,用酒池肉林,来麻痹自己,来弥补自己的前半生,这期间,王允因得罪宦官,而被下狱。 好在袁隗出面牵头,伙同大将军何进,一起力保王允,才得已释放,之后,王允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名貂蝉,袁熙得知后,不顾袁绍反对,登门讨要,被王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不过,袁熙还是经常厚着脸皮,登门拜访。 可惜无果而归,这也间接惹毛了,高月和公主刘妍,数月后,貂蝉被王允送入宫中,这才让袁熙,回归正常生活。 不到死亡的那一刻,一切都是未知。 不试试看,岂不可惜,袁绍、曹操、刘备,都死在征伐最后一刻。 杂记10 186年末,这是孙策和周瑜,即将离京的日子,他们要去寿春省亲。 送君千日,终有一别,虽然袁熙和孙策,吵吵闹闹,但还是结下了情谊。 为了给孙策和周瑜送行,袁熙、曹昂和杨修决定,于西郊赛马,彩头就是手上的马。 开始很顺利,袁熙和孙策的马,跑到了最前边,不过变故横生,皇甫嵩老将军从子,皇甫郦要求加入比赛,于是,比赛重新开始。 由于他的马,是西凉战马,很快,就把袁熙和孙策的马,甩在了后边,三局两胜,皇甫郦赢了两把,而袁熙和孙策一比一平。 不过,袁熙还是松了口气,毕竟输给皇甫郦,他可以接受,如果输给孙策,他心里难受,毕竟面子挂不住,索性结果不算太坏。 此次一别,袁熙和孙策,都没有想到。 以后他们成为了,彼此最大的敌人,形成了南北对峙局面。 187年初,袁家同大将军何进,结成政治盟友,于是袁绍入大将军幕府。 不久后,荥阳郡发生了叛乱。叛军攻打中牟,斩杀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业。 声势渐盛,于是何进派,河南尹何苗,以及袁绍,率兵镇压,叛军失败。 而此时的袁熙,有些失落和寂寞,因为孙策、周瑜离开后,他少了很多乐趣。 鲜衣怒马少年狂的游戏,他玩儿腻了,于是,袁熙决定,应该干点正事。 于是他在刘夫人的支持下,开了几家店铺,倒也不求盈利,能够获取有用的信息就可以。 人生需要对手。他迫使你前进。 没有对手的人生,是无趣的,也是堕落的开始,致以辉煌,需要对手。 187年,这一天,袁熙在走马洛阳时,发现一个流浪者,询问得知,是被十常侍迫害。 侵夺家产,无家可归,袁熙心生恻隐,毕竟前世,自己也落魄如狗过。 而且,其有经商履历,自己也刚好需要人手,总不能,让他袁二公子,天天盯着门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于是,袁熙招募其为手下,负责打理几家产业,对了,其名为,华胥,他就是后来,暗卫情报网络的奠基人,隶属张纮。 任何一项事业,都需要人才的。 伟大的事业,需要一个伟大的团队,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 187年,再次发生了,帝国军人叛乱,渔阳人张纯,与其同乡张举,起兵造反。 汉庭大震,经过朝议,袁家保举公孙瓒,十常侍保举刘虞,一起进讨张纯。 而主人公袁熙,也有感于局势危急,加强了骑射的训练。 而且于城中武馆,遇到了剑术大师,王越。 在袁熙的推荐下,袁绍将其保举入皇宫。 为皇子剑术老师,当然主要是教导袁熙,给袁熙的时间不多了。 期间,袁绍对袁熙的要求,也严格起来,袁绍同样也有预感。 187年,讨伐张纯的战役中,公孙瓒一线,连战连克。 不过西,刘虞一线,因统御失和,南匈奴反叛,索幸,公孙瓒抗住了压力,将张纯击退。 而袁熙这边,洛阳最近实,施宵禁政策,不过袁熙觉得,自己乃袁家二公子,应该没人敢管自己。 于是便上街了,不巧,被巡查的夏侯惇发现了,并抓袁熙回廷尉,交给曹操处理。 曹操把袁熙一顿数落,并让夏侯惇亲自行刑,可把养尊处优的袁熙,折腾的够呛。 最后,曹操让曹昂通知袁绍,来廷尉领人,袁绍黑着脸就来了,争执一番后,就把袁熙领回家了,到了家,袁熙又被一顿数落。 回家后,心眼不大的袁熙,越想越气。 于是,第二天,就偷偷去了廷尉马槽,给夏侯惇的马下了巴豆。 杂记11 187年,由于南匈奴反叛,打乱了汉庭的战略规划,于是,在袁隗的保举下。 灵帝令丁原,北上抗击匈奴,而此次战役中,崛起了一员绝世武将,名吕布,五原人。 在他们的反击下,南匈奴退出并州,而袁熙这一边,他通过自己书坊,修编了一本诗集。 并让华胥去运作,就是为了提高自己,在士林中的名望,没办法。这个时代,看的就是家世背景,以及个人声望,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后来宣武帝袁熙,有感于此。 创立了简化版的科举制度,并和时代背景相融合,他也想一步到位,可惜做不到,牵扯利益关系太多了,只能做出适当妥协。 再好的制度设计,如果不能顺势而为。 不能符合大时代背景,那么注定会被抛弃,哪怕他的初衷再好。 187年,这一年,孙坚成为了,帝国消防员,哪里有叛乱,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孙家的名望,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因此更加纯粹,而袁家则是,累世之资。 多少有些老态龙钟,缺乏朝气,要不是袁熙的诞生,袁家终究会落幕。 因为被夏侯惇打了,我们的袁二公子,感觉很没面子,于是,准备出京散心。 在去颖川途中,他听说有一位大贤,正客居宛城,于是带着许褚,又折返去了南阳。 这位隐士,名,张纮,可是,他不见袁二公子,袁熙倒也光棍,愣是不走了。 还整了出,门前立雨的把戏,张纮于心不忍,于是,便和小家伙见一面。 谁知道一聊,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看对眼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帝师,黑衣宰相,张纮,隐于幕后的裁决者,有亚父之尊。 187~188年,交接之际,是帝国难得平静的日子,这一天,袁熙、杨修、曹昂,无聊的三人,又不安分了,袁熙提出一个主意。 去王允家桃林,偷桃子去,杨修表示赞同,曹昂附议,于是,他们就静悄悄地,去王允家了,正当几人摘的不亦乐乎时。 袁熙突然大叫,有贼,偷果子了,然后拔腿就跑,杨修反应快,也立马闪人。 只有曹昂懵了,宕机了,刚想骂袁熙,就被王允侄子,王凌,带人给扣押了。 见到曹操黑着脸,来到了王府领人,袁熙内心莫名的愉悦。 不过,让袁熙惊讶的是,曹操迅速恢复了平静,而且眼神中带有赞赏,这一刻,他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188年,是董卓的高光时刻,他平定了西羌叛乱,虎步关右,威风赫赫。 但因不服从调令,而被灵帝猜忌,因此,才有了皇甫嵩为帅,不过老将军他,终究年纪大了,董卓为首的关西豪强,崛起势不可挡。 而袁熙这边,他偷偷跑去了陈留,目的就是,寻找猛将典韦,找了很久。 但是并未发现其踪迹,缘分这个东西,很神奇,该是你的,你很容易遇到,不该是你的,你想尽办法,也难以见到。 董卓前中期,很是奋进。 而后期逐渐堕落了,行百里者半九十,善始者易,善终者难,就是如此。 不过,再不济,他们也是,历史的创造者。 和我这种旁观者,历史的意淫者,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杂记12 188年,黄巾又起,攻略汝南,汉廷派遣校尉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 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大将军何进保举袁绍,再次平叛,因为汝南是袁家的祖宅所在,影响巨大,也算是卖袁家一个人情。 袁绍到汝南后,离间、设伏、恩威并用,三战三捷,黄巾向淮南突围而去。 袁熙这边,居陈留期间,许褚得知谯县,有黄巾残部,于是向袁熙请辞,归家护卫乡里,袁熙十里亭,为其壮行。 礼之要义,敬之而已。 188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灵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 如果说,以前地方割据,是暗中进行的,非法的,那么这次,就基本默许了,地方实力派的拥兵自重,也是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而袁熙这边,回到宫中后,他意外得到一个消息,灵帝生病了,而且隐隐有。立皇子协为太子的意愿,不过是真是假,不好说。 因为袁熙的缘故,袁家的布局也提前了。 188年,在平衡各方利益后,汉庭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新军。 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 这次封赏,实质上是灵帝,收回兵权的尝试,其中大将军何进,也要听蹇硕指挥。上军校尉蹇硕,成为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 不过其他校尉并不买账,袁家和大将军何进的联盟,导致了灵帝计划的破产。 因此,本来要给袁熙和万年公主赐婚的事,灵帝突然反悔,绝口不提了。 袁熙失落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当驸马有风险,不过,万年公主,刘妍,好像很不开心。 《袁阀》作者,巴奀月。 188年,去成都上任的益州牧,刘焉,蹊跷地遇到了,黄巾叛乱,又蹊跷地,平定了黄巾叛乱,又蹊跷地,派张鲁占据了汉中。 张鲁又蹊跷地,和刘焉决裂,张鲁又蹊跷地,斩杀汉使,阻断了,汉庭到达益州的交通,而袁家掌门人,袁隗,也嗅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并大受刺激,开始了秘密筹备。 河北一带,濮阳一带,汝南一带。 袁家死士,袁家信使,袁家故吏,往来不绝,一切都在酝酿中。 期间,袁熙,往来皇宫和袁家的频率,原来越高,甚至一日三报。 188年,冀州刺史王芬、沛国人周旌等,见天象不利于宦者,准备尽诛宦官,废掉汉灵帝,改立汉宗室,合肥侯为帝。 于是,王芬等边结豪杰,预作准备,不久,灵帝欲北巡,河间旧宅,王芬等准备乘机发难,乃诡称黑山军攻劫郡县,求起兵进讨。 这时,太史认为天时不利,不宜北行。灵帝遂止,并敕王芬罢兵,随之,又征王芬入朝。 王芬惧事败露,自杀身死。 据传言,许攸曾经去过,冀州王芬府邸,且曹操府邸,有北往信使。 杂记13 188年,是夕,大雪,甚美,不过,袁熙觉得,天空有些压抑,不知道是因为课业繁重,还是最近袁家,和灵帝矛盾激化。 总之,心中有摸不祥之感,就这样怀着重重心事,袁熙萧索地,往袁家走去。 不过,事发突变,袁熙周围出现了,十来个黑衣人。 袁熙微微凝神,知道今天无法善了了。 ?。。。。。。。。。。。。。。。。。 ?袁熙:尔等何为? ?刺客甲:奉令取你性命。 ?袁熙:仲康何在? ?许褚:许褚在此。 刺客乙:不留活口。 ?。。。。。。。。。。。。。。。。。 ?夜甚浓,雪甚美。袁熙肩中箭伤,许褚身负重伤,刺客全部阵亡。 幸亏,袁方带领袁家死士,到达及时。 这是袁熙第一次遭到暗杀。 此次暗杀后,袁熙同万年公主刘妍之间。 渐渐有了隔阂,虽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就是政治立场。 189年,大时代序幕,徐徐拉开了,主人公袁熙,也终于走向了,历史的前台。 不过他仍旧,小心翼翼地活着,哪怕,他是袁家二公子,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碾压而过,没有半分同情可言。 而且,他身份尴尬,并不是长子,也不是爱子,区居老二,进退维谷。 不过,既然选择了剧本,总得演下去,撂担子摆烂,也不是他的性格。 那么只能向,唐太宗李世民学习了,都是家中老二,他做初一,我做十五。 袁熙的奋斗目标,是唐太宗李世民,但是差点成为,隋炀帝杨广。 能力设定,武力71,智力93,政治95,统帅89,魅力77。 曹昂:袁显奕,你太不仗义了。 袁熙:子修兄,请容许我解释。 曹昂:去你丫的。 袁熙:我是有苦衷的。 曹昂:不行,这顿饭,你请。 袁熙:小事,本公子买单。 曹昂:我真想,放孙策咬你。 袁熙:额,这个就不必了,我牙疼。 袁熙一生中,被孙策追杀过,被吕布追杀过,被马超追杀过。 每次想到,这三个憨货,他就感觉牙疼。 189年,时间越来越紧张,洛阳城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楚的紧促感。 这一次,皇甫嵩老将军又一次,击败了西凉叛军,但是也又一次,和董卓闹掰了,而董卓也彻底,拒绝了中央任命。 而袁熙也忙着,给高月做思想工作,希望她能提前和他,离开洛阳,前往河北,再不济,先去陈留安顿,不过被高老爷子,严肃拒绝了,而且还想将高月许给卫仲道。 于是,袁二公子,不乐意了。 后来袁熙和卫仲道,发生冲突也就难免了,也因为这,卫家后来倒向了曹操。 后来,卫家资助了曹操起兵,追击董卓途中,卫兹阵亡。 189年,幽州牧刘虞,采取怀柔的办法,安抚了北境,同时也让鲜卑做大,作为交换条件,张纯被杀,边军叛乱结束了。 不过因为政见不和,公孙瓒和刘虞,产生了矛盾,而刘虞是十常侍保举的,而公孙瓒是袁家保举的,也就不难理解了。 期间,十常侍和袁家的政治倾轧,进入了白热化,而大将军何进,便是这枪头,为了刘辩继位,只能同袁家合作。 而袁熙这边,他托人打造了了,一副锁子甲,而作为发小的曹昂,也收到了一份礼物。 夏侯惇从西凉,给他购买了一匹小马驹,这让袁二公子很嫉妒。 因为之前,王芬谋逆事件,袁家和曹操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而袁熙和曹昂两人,也受到了双方家长的训诫,索性曹昂是大脑斧,还能玩儿。 杂记14 夫围棋之品有九。 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 袁熙师从祖父袁隗,在京城太,子党中,算是佼佼者,比如说那杨修,袁熙也是强那么一点点点,当然,周瑜那个怪胎,另当别论。 严格上讲,周瑜并不算太,子党,但也是官宦之家,不过,周瑜看袁熙不顺眼。 就是玩不到一块去,京城年轻一辈中,能让袁熙吃亏的,也就周瑜了。 下棋,袁熙下不过,斗智,袁熙比不过,琴艺,袁熙更是望尘莫及。 曲有误周郎顾,不是白说的,曾经有一段时间,差点把袁二公子,给整抑郁了。 后来,袁熙和孙策决战。 周瑜为了掩护,东吴主力撤退,被袁军俘虏,下完最后一盘棋,慷慨赴死。 189年,有感于洛阳风雨欲来,袁熙进宫后,也嘱咐万年公主,刘妍,让她最近不要乱跑,必要时,跟紧陈留王刘协。 不管怎么样,他同样不想见到,万年公主遭遇不测,这几日,袁熙和曹昂在醉仙楼,小聚了几次,袁熙感觉,以后或许。 这样的机会不多了,虽然现在朱雀大街,熙熙攘攘,但是,很快就会生变了。 所以,袁熙想在事情来临前,多看看这里,也多看看,曹昂这大脑斧,以后就不能,再欺负曹昂了,哎,无趣啊。 后来,袁曹决战,曹昂突围,负伤身亡。 袁熙有感京中情谊,厚恤其家,抚其孤子,以继曹家香火。 189年,灵帝病情加重,临危之际,他欲传位刘协,于是,他将遗诏给蹇硕。 必要时,可以相机行事,当十常侍密谋时,被万年公主刘妍听到了。 于是,刘妍派宫女,舍命将这个消息,送达到袁熙手上,袁熙感到事态危机。 就去了大将军府,禀报此事,于是,大将军和袁绍等商议,准备先发制人,这次袁熙欠了,万年公主一个大人情,果然女儿多外向。 终究是袁熙负了,万年公主刘妍。 不过,再做一次选择的话,她也许还会这样做,因为他是袁熙。 189年,帝国皇帝病逝,万民悲戚,当然其中,不包括袁家,就在先帝尸骨未寒之际。 大将军和袁绍等人,发动了政,变,宣称蹇硕谋逆,篡改先帝遗诏,于是,将蹇硕斩首于宫门,并将其上军,分给袁绍统领。 至于遗诏内容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蹇硕败了,也没人会承认。 面对这一切,袁熙心中多了一丝,迷茫和苦涩,权力斗争,当真的这样残酷吗,身处袁家,不知是福气,还是不幸呢。 身处局中,生不由己。 蹇硕被冠以谋反,屠戮满门。 189年,刘辩继位,是为少帝,不过一切并没有结束,因为十常侍,只死了一个。 所以袁绍怂恿大将军何进,乘胜追击巩固成果,不过十常侍贿赂何皇后,因而导致了何进行动的停滞,于是袁绍出主意。 召诸侯入京,兵谏太后,以靖王室,何进同意了,但是仍旧犹豫,就在这生死时刻。 十常侍决定铲除何进,期间,袁熙已经让许褚等人,将家眷转移至陈留,张纮也从广陵回来了,正式入幕麾下。 杂记15 ?袁绍:显奕,如今你领骑都尉之职,不比从前,有些事当说与你。 ?袁熙:请父亲大人示下。 ?袁绍:今入军籍,你我,在家,为父子,在外,是君臣,我儿可知否。 ?袁熙:回父亲,孩儿,明白。 ?袁绍:袁熙听令。 ?袁熙:末将在。 ?袁绍:五日内,不成军,遣散归家。 ?袁熙:谨遵将令。 在家父子,在外君臣。 189年,有了外援,大将军膨胀了,十常侍以何太后令,召何进入宫,万年公主刘妍,又一次舍命,给袁熙传递消息。 袁熙得知后,禀告袁绍,于是,袁绍等人拼力劝谏,不过没用,何进他已经,视宦官如无物了,不久,何进被杀于宫中。 而袁绍趁机率军,杀入皇宫,宦官死者两千余口,然,十常侍挟持少帝,从密道逃脱。 而袁熙也奉父命,收编了助军右校尉,冯芳的军队,冯芳被许褚斩杀。 袁熙初露锋芒。 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势力,就此覆灭,而皇帝也没有了屏障。 ?宣武帝袁熙,一生征伐,杀戮过重。晚年多悔,封禅泰山,归途,经济北郡。 偶遇一韦姓僧人,名陀,经其点化,遂截发于此,代为受业。 许攸,贪财,吝啬,独爱锦鲤,然而许攸家中,发生了一件怪事,每晚都会定时,丢失一条锦鲤,于是,许攸蹲点。 发现原来是,宣武帝宠物黑豹所为。 于是,许攸将其告到袁熙那里,不过袁熙表示不受理,心痛的许攸,看着黑豹霍霍,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肉痛,于是,许攸晚年,过起了和黑豹,斗智斗勇的生活。 感觉吃亏的许攸,每次进宫,都会从袁熙那里,顺点贡品回家。 189年,在张纮建议下,袁熙请命,前往北邙救驾,袁绍怕袁熙有失,命淳于琼辅之。 经过一番搜寻后,终于在溪涧,发现了少帝和陈留王,同时,十常侍也被发现。 他们折辱袁熙后,拜辞少帝,赴河而死,而这时董卓的西凉军,也开赴到了北邙。 大魔王董卓,终究还是来了,这将是他,最辉煌的时刻。 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189年。 雾气中传来一声大喝。 呆,前方军士止步,报上名来。 袁熙暗道,坏了,董卓先到了。 踏!踏!踏!!! 袁熙定睛一看,前方数千铁骑,正向他们赶来,旌旗蔽日、队列整肃。 只见对面甲兵之中。一骑飞出。 大声叫喊道,天子何在? 大汉边军,西凉铁骑。 189年。 闻言,陈留王骤地坐起来。 看着对面这阵仗,皇帝刘辩,更是不堪。 似乎已经被吓哭了。 淳于琼面色立即变了,骤马出道。 汝是何人,惊扰圣驾,不想活了。 那人说道;吾乃西凉刺史董卓麾下大将,樊稠是也,特前来迎驾。 淳于琼喃喃的道;董卓。。。 京城的这帮少爷兵,对董卓是又恨又怕,当然不包括南方的孙坚。 杂记16 袁熙策马上前。大声喊道。 樊稠何物,叫董卓出来答话。 樊稠发怒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这时,一个低沉沙哑干涩,难听的声音,缓缓的,从樊稠身后发出。 汝等为何劫持天子,本将军特来保驾,你等快快受降,免得受苦。 少帝见董卓率大军前来,不知所措。 这时的董卓富态,但是还没有后来的肥腻感,毕竟刚从战场下来。 北邙山,又名北芒。北邙山海拔300米左右,东西横亘数百里,位于司隶,洛阳城北,黄河南岸,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崤山支脉。 邙山是洛阳北面的天然屏障,也是军事上的战略要地,但是袁家的动作,还是慢了些。 董卓的西凉铁骑,已经控制了这里,即便,袁绍伏兵于此,以京城少爷兵的战力,估计也是白给的主,堪忧。 北邙山是,历代帝王将相,理想的墓地选址,风水绝佳。 刘协:有诏,命西凉刺史董卓,立即罢兵,返回渑池。吾乃陈留王是也。ap 董卓:大王是否受人要挟身不由己。 刘协:无人要挟,诸人都是忠臣。 董卓:大王此言差矣,既是忠臣,就该匡正王室,保国安民。这些人,身为国家大臣,不能辅佐王室,致使陛下流亡在外,如今天下大乱,国家动荡,可见陛下身边多为女干佞,故本将军,誓扶社稷,绝不罢兵。 袁熙和刘协的小聪明,在大魔王董卓面前,就和小孩过家家一样。 刘协:既此,汝来保驾?来劫驾耶? 董卓:特来保驾也。 刘协:今天子在此,尔等何不下马。 董卓:西凉刺史董卓,参见陛下。 刘辩:爱卿,平--身-- 董卓:陛下,臣愿护送大驾回宫。 观其举止,非人臣之相。 袁绍:陛下何在。 淳于琼:陛下在此,本初快来救驾。 袁绍:董大人,你为何突然至此。 董卓:袁大人,别来无恙乎。 袁绍:董大人这种阵势,不怕惊了圣驾吗?还不快传令铁骑撤回渑池。 董卓:汝手握禁军,统兵数千,负有护驾、戍卫京畿之责,却懦弱无能、毫无建树,让十常侍乘虚而入,掳劫陛下,大王,还有脸叫我退兵吗? 黄巾之乱时,袁绍和董卓争功,就已经结下梁子了,后来,又因为凉州之乱,政治倾轧,二人矛盾升级。 袁熙:父亲大人,精兵是否已至。 袁绍:大军已经分散,去护护诸位大人了。我手下只有这么多兵士了。 袁熙:哎,那就糟了。 赵萌:眼下这种形式,不如让董卓护驾回京。只不让他进城,当可无碍。 鲍信:董卓拥强兵,必有异志,今不早图,必为所治。此时,西凉兵疲惫,趁势袭之,可一网成擒也。 袁绍:陛下和殿下在此,假若大动干戈,难免有失,我袁绍可担不起。 董卓:请袁将军先行一步,某压后。 形势比人强,袁绍也没辙。 袁绍:从此刻起,不许离我半步。 袁熙:父亲这。。。。 刘协:显奕,切勿相忘。 袁熙:哎!殿下擅自珍重。 袁绍:显奕,还不快走。 末代皇帝多为笼中鸟。 杂记17 189年。 在何进决定,调董卓领兵入京时,主簿陈琳曾经提醒他过他,大兵一到,强者称雄。 这样做是倒拿干戈,授柄于人,不但不能达到预订目的,恐怕还会引起混乱。 不过何大将军没有听从,而袁绍同样也预估不足,最终成了客大欺主的局面,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误判了董卓的野心。 因为,董卓代表的是,关西豪强以及西凉军,集体的利益诉求。 夏侯惇:你是何人? ?拓跋岳:小子,拓跋岳。 ?夏侯惇:来我府邸,欲意何为? ?拓跋岳:愿为将军一马夫。 ?夏侯惇:给我牵马? ?拓跋岳:正是。 ?夏侯惇:哈哈哈!!! 拓跋岳,字,元英,鲜卑族。 189年。 不久后,董卓簇拥着少帝,和一干大臣,回到了宫中。少帝回到宫中后,董卓令大赦天下,改年号将光熹元年,改为昭宁元年。 自此,董卓大军,屯驻洛阳城外,未几日,并州刺史丁原,也率领大军前来。 在袁隗和袁绍,一系列操作下,少帝封丁原为执金吾,又封董卓为司空领并州牧。 袁家的策略,本身没错,不过,他们没想到,吕布竟然杀义父。 董卓:吾于北邙救驾有功,少帝却是封吾领并州牧,吾心中甚是不平。 李儒:此乃离间计也。 董卓:我亦明白,为之奈何? 李儒:若与丁原硬碰,不一定能胜,为今之计,唯有等候张济、徐荣等人,率大军前来,再行计较。 董卓:不行,太慢了,若丁原与袁绍等人,联合出兵攻我等,那就坏了。 李儒:主公,每夜可令三千士卒出营,第二日早上,装作三万大军开入营中,如是者数日。丁原、袁绍等人,当疑主公已有十万大军,开进洛阳,丁原等自不敢妄动,可拖一时。 ?董卓:哈哈哈!!!就依文优之策。 进入洛阳后,袁绍和丁原合流,形势巨变,董卓不再占据优势。 董卓:今袁绍势大,文优有何良策? 李儒:原何进部将吴匡,与何苗有隙,主公如助其杀之,当可收编何苗所领之北军,此乃救急之策也。 董卓:哈哈哈!!!文忧此计大妙。 李儒:主公,事不宜迟,当寻一说客,去游说吴匡,则大事可成矣。 董卓:文优,那何人可为说客? 李儒:当让主公之亲弟,董旻前往。 ?董卓:就依文优之策,我无忧矣。 袁绍势力是政治联盟,具有先天不稳定性,所以被董卓逐个击破。 董卓的计划,有效的迷惑了袁绍等人。 他们对董卓的大军有所顾忌,不敢贸然开战,只决定仔细留意。 当董卓行了几日虚张声势之计后的晚上,董卓之弟董旻,寻到了吴匡。 董旻将董卓欲连吴匡,诛杀何苗之事,说了一遍,吴匡念平日何进对自己有恩,便决定联合董卓,诛杀何苗为何进报仇。 如此一夜之间,董卓就收编了何进、何苗,所率领的三万多北军。 从此董卓和袁绍又形成均势。 历史的节点,有时候,就是被小人物,所改变,所以不要轻视任何人。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阅读 杂记18 从渤海起兵,到白马之战,袁绍是起主导作用的人物。他是起兵的策划者,和天下征伐的指挥者,是袁家的掌舵者。 在这一历史过程中,袁熙也立有大功,他治军严整,战功卓着,特别是在重大战役的关键时刻,显示了自己的军事才华。 但从全局看,他实际上处于次要地位,但开国的却是宣武帝袁熙。 为尊者诲,为了掩盖夺嫡之争中的罪恶,史官刻意淡化了袁绍发挥的作用。 来凸现宣武帝袁熙的功绩。 初平元年(190)六月,董卓废坏通行已久的汉五铢钱,改铸小钱流通。 于是,洛阳、长安等地的铜人、铜货、铜钟等皆被毁坏用来铸钱。董卓改币造成了币制紊乱,从此以后,钱货不行,实物交换盛行。 但钱币不行的真正原因,在于战乱引起的商业城市经济的衰颓,和自然经济的发达。 而经济危机也加剧了战争的走向。 初平元年(190),董卓想牵制渤海太守袁绍,徐荣推荐同乡公孙度做了辽东太守。 中原陷于战乱,辽东(今辽宁辽阳)太守公孙度认为汉室即将败亡,乃自称辽东侯、并州牧,行籍田,郊祀天地等天子之礼,又分辽东为辽西,中辽郡,自置太守,割据辽东。 公孙度是辽东人。190年出任辽东太守。勇猛好杀,在郡中杀豪族百余家,又东击高句丽,西攻乌桓,威行辽东沿海一带。 这也是为什么袁绍,不追击董卓的最直接原因,因为老巢被威胁了,直接处于公孙度和公孙瓒的兵锋之下,所以要想立足河北,必须拿下冀州,不然袁家大爷业无从提起。 荀爽,一名谞,字慈明,颍川颍阴人。幼而好学,年十二,通《春秋》、《论语》。 时荀氏多才俊,爽最着名,颍川人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桓帝延熹九年(166)拜郎中,遭党锢之祸,隐居汉滨十余年,闭门着述,以硕儒闻名于世。 献帝初平元年(190),任光禄勋、司空。 与王允等谋诛董卓,事未举,病卒,年六十三。着述有《周易注》《尚书正经》《诗传》《礼传》《公羊问》《春秋条例》等。 而荀爽的去世,意味着,荀家再也没有人,可以为家族提供庇护,而且正直天下纷争,诸侯讨董之际,于是,荀家在荀彧的建议下,开始举家迁往冀州,以避兵乱。 同时,荀彧也邀郭嘉一同北上冀州。 初,光武帝迁都洛阳,所携图书装车达二千馀辆。经历代收集,桓帝、灵帝时藏于辟雍、东观、兰台、石室、宣明、鸿都等处的典籍图录盛极一时。 献帝初平元年(190),董卓迫令迁都长安,吏民扰乱,国家藏大则连为帷盖,小者制为滕囊,被王充保护下来随朝廷西迁的只有七十多车,道路艰远,途中又散失其半。 至兴平二年(195),李傕、郭汜相攻,长安大乱,献帝出避,李、郭率军平追,百官士卒死者不可胜数,皆弃其妇女辎重、御物、符岫、典籍。自经此乱,东汉皇家藏书荡然无存。 这是为什么蔡邕要立志修史的直接原因。 不过蔡邕在董卓死后,就被王允下狱了,此事也便耽搁了,不过后来,其女蔡琰,在宣武帝袁熙的支持下,又重新开展此次工作。 最终,将《后汉书》修编完毕。 不过涉及到袁家问题时,蔡琰也多少粉饰了一点,毕竟他的丈夫是袁熙,她也是袁家人。 杂记19 189年。 袁绍:不想那吴匡,竟然帮董卓,收降了大将军旧部,我等皆白忙活了。 王匡:董卓统率强兵,将有不轨的打算。不早作打算,必然会受制于人。 袁绍:那西凉兵马骁勇异常,以我们的兵力,怕是很难办到啊。 张邈:我们应该乘他刚到,兵马都很疲惫,发动袭击,可以生擒董卓! 袁绍:这,我等,只是刚收编了,部分西园兵马,军心也还不稳定啊。 这时凭袁绍这些兵马,确实不足以对抗董卓,这是理论上的推测。 凡事都有风险,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如果不冒险,注定不成。 站在国家立场上,他应该冒险,不过,站在袁家立场上,也确实不容袁绍有失。 因为他是袁家掌门人。 189年。 ?这期间,袁熙也没闲着,他认识了并州军中的张辽,隶属丁原麾下,张辽河北募兵回来后,去西园向袁绍交差时,他们相识。 不过这时,并不是每个人,都给袁熙面子,所以袁熙只能将张辽,引荐给了袁绍,也算是提前拉拢了,不过张辽拒绝了袁家好意。 这个时候,天下英豪,认的是袁家,认的是袁绍,而不是他袁家二公子,袁熙。 哪怕他再有潜力。 189年。 十日之后,董卓的十万西凉铁骑,终于开到洛阳近郊,董卓让三万飞熊军,进城中驻扎。 其余大军,则在城外安营扎寨,如此一来,董卓更是占尽优势。 他每日带铁骑,进出洛阳城,横行街市,宣示实力震慑对手,百姓惶惶不安。而且膨胀后的董卓,也开始出入宫庭,更是肆无忌惮。 可惜了,如果董卓他,能克制住自己的野心,不争一时,继续保持谦卑谨慎,也许会成为第二个霍光。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191年,发生了一件历史忽略的事情。 当孙坚去攻打董卓时,袁绍却改派周昂为豫州刺史率兵袭取,曾作为孙坚豫州刺史治所的阳城,因为孙坚投靠了袁术。 孙坚得此消息,十分感慨:我们同举义兵,目的是为了挽救江山社稷。如今逆贼将被扫灭,内部却如此争斗起来,我跟谁戮力同心,回天转日呢?说完,仰天长叹,泪如雨下。 事到如此,孙坚只好回军鲁阳,挥师攻打周昂和曹操的军师周喁,周昂等溃败遁逃。 这一件事,是矛盾是起因,而玉玺事件,则是袁绍下死手的根本因素。 而曹操在其中也出力了,因为曹操隶属袁绍势力,而孙坚隶属袁术势力。 初平二年(191),青州黄巾军三十万,杀到了袁绍老巢勃海郡,准备与另一农民军黑山军会合。袁绍本来以为,公孙瓒和公孙度会掏他老巢。没想到第一次是被黄巾军干了。 而公孙瓒抓住机会,以讨伐黄巾为借口,率步骑二万人,从驻地幽州,迎击黄巾,二军于东光展开激战,而袁绍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这一战,公孙瓒大破黄巾,斩首三万余级。黄巾军大败,于是弃辎重,南渡黄河。 公孙瓒于黄河边设伏,待黄巾半渡之时突然出击,黄巾军死者数万,血流成河,公孙瓒俘虏黄巾人口七万余人,车甲财物不计其数。 这一战,真的让袁绍集团,跌破了眼睛。 朝廷方面,董卓也开始了,分化诸侯的计谋,在李儒的建议下,拜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封蓟侯,基本上就是给袁绍制造了一个对手。 于公于私,董卓都要封赏公孙瓒,这就是阳谋,袁绍明知道而又无何奈何。 杂记20 初平二年(191),界桥之战前,发生了一件事,也是历史所忽略的。公孙瓒之从弟公孙越,在与袁绍部下周昂交战时中流矢而死。 于是,公孙瓒迁怒于袁绍,上疏陈说袁绍之恶,随即出兵进攻冀州,河北临漳西南。双方由此展开了,一场争夺冀州的战争。 时公孙瓒大破黄巾,威名正盛,领军进入冀州后,郡县纷纷反叛袁绍归附。 袁绍畏其兵威,授公孙瓒另一从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公孙范至郡后,反以渤海郡兵进攻袁绍。一时公孙瓒兵势甚盛。 于是,公孙瓒以其将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又改置冀州治内郡县守令,而这时袁绍刚稳定冀州内部。 这就是为何,袁绍必须拿下冀州的原因,渤海郡这是第几次丢失了,两次了。 而且,杀死公孙越的不是别人,是奉命救援的袁熙部将,赵云,常山赵子龙。 刘焉割据益州 初平二年(191),老狐狸益州牧刘焉,基本上稳定了益州局势,所以他气势更盛。 时其诸子皆在长安,献帝使其子奉车都尉刘璋,回益州晓喻利害,希望他悬崖勒马。 当然命令实际上是董卓下的。 不过刘焉哪里会买董卓的账,于是,使其留在益州不再返回,遂割据益州。 刘焉比袁家下手更狠更准,不过死的有点早,不然又是一个难以对付的敌人。 191年夏,四月,董卓至长安,先前董卓为了稳住关西地区的安稳,所以征皇甫嵩回京。 到长安后。公卿皆迎拜车下。 董卓抵手谓御史中丞皇甫嵩曰:义真啊,如今害怕吗? 皇甫嵩说道:明公以德辅朝廷,大庆方至,何怖之有!若y刑以逞,将天下皆惧,岂独嵩乎! 因为之前皇甫郦的求情,再加上如今皇甫嵩,也确实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了。 于是,董卓也就大度的把皇甫嵩放了。 皇甫嵩确实上年纪了,精力确实不够用了。 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大汉的忠臣。不然也不会千里回京,换成袁绍,早就起兵了。 这之后,董卓党羽欲尊卓比太公,称尚父。 董卓出于尊重,问了蔡邕的意见。 蔡邕说道:明公威德,诚为巍巍,然比之太公,愚意以为未可。宜须关东平定,车驾还反旧京,然后议之。 董卓知道不是时候,也就顺坡下驴了。 不过。董卓又使司隶校尉刘器,籍吏民有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者,皆身诛,财物没官。这当然是官话。 根本目的是为了打击反对派,因为刚刚战败,刚刚迁都,有太多反对势力,暗流涌动,而董卓选择了,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杀。 当然,短期有效,长期后遗症也巨大。 191年,就在袁绍攻略冀州时。 为了增加攻略冀州的成功率,袁绍在袁熙的建议下,派许攸游说了,在上党的张杨,还有南单于于扶罗,他们一起屯漳水。 当然,这是张纮教袁熙献的策略。 目的是为了给袁绍撑场子,造势,袁绍也没指望他们发挥多大作用,就是为了吓唬韩馥。 但是韩馥以为豪杰多归心袁绍,为后来袁绍派人说降,增加了成功率。 杂记21 191年,见袁绍攻略冀州,董卓肯定要使绊子,于是在李儒的建议下。 董卓派人游说了南匈奴,于是南单于劫张杨以叛袁绍,屯于黎阳,给袁绍添堵。 同时,董卓以张杨为建义将军、河内太守。 当然,这些也就是只能给袁绍添堵而已,对于袁绍攻略冀州,起不了大用。 何况,后来袁绍让小弟曹操,收拾了一下南匈奴,后来曹操还因此小赚了一些。 太史望气,言当有大臣戮死者。 董卓使人诬卫尉张温,与袁术交通,冬,十月,壬戌,笞杀温于市以应之。 董卓杀张温,是因为新仇加旧恨。 张温是董卓老上司了,以前张温想干掉董卓,可惜没有那个魄力和胆量。 没想到最后被董卓反杀了,当然敢干董卓的也不是没人,那就是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这人,董卓也怕,没办法,是真猛。 初,董卓入关,留朱俊守雒阳,而朱俊潜与山东诸将通谋,惧为董卓所袭,出奔荆州。 董卓以弘农杨懿为河南尹;朱俊复引兵还雒,进攻杨懿,又重新占据了洛阳。 但是,朱俊以河南残破无所资,乃东屯中牟,移书州郡,请师讨董卓,无人响应。 但是有一个人响应了,那就是好好先生陶谦,徐州刺史陶谦,上表朱俊行车骑将军。 并遣精兵三千助之,馀州郡亦有所给。谦,丹杨人。朝廷以黄巾寇乱徐州,用谦为刺史。谦至,击黄巾,大破走之,州境晏然。 为了解决这一关东隐患,董卓又一次分化了诸侯,在李儒建议下。 董卓又一次使用了对付皇甫嵩的老办法,虽然不新鲜,但是好用,那就是以献帝命令,征其回京续职,没办法,朱俊可是自诩忠臣。 再加上,董卓又封陶谦为徐州牧。 这样董卓又一次化解了一次危机。 191年,公孙度威行海外,中国人士避乱者多归之,北海管宁、邴原、王烈皆往依之。 管宁少时与华歆为友,尝与华歆共锄菜,见地有金,管宁挥锄不顾,视其与瓦石无异,而华歆捉而掷之,人以是知其优劣。 公孙度听闻管宁名声,于是虚馆以候之。管宁既见公孙度,表明心迹后,乃庐于山谷。 时避难者多居郡南,而管宁独居北,示无还志,后渐来从之,旬月而成邑。 管宁每见公孙度,语唯经典,不及世事。 还山,专讲《诗》、《书》,习俎豆,非学者无见也。由是公孙度安其贤,民化其德。 这是继卢植、蔡邕、郑玄后的,又一位大儒,后来袁熙也请过管宁出山。 不过管宁并不理会宣武帝得招揽和威胁,不过奇怪的是,后来袁熙因为要废太子时。 管宁莫名其妙的出山了,他为的可不是袁熙,而是为了不让天下再次进入混乱。 晋明帝大位后,管宁又再一次归于田园。 而同时代的华歆,王烈,邴原,和管宁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当然他们和商山四皓,比起来还是可以的,管宁才是真大儒。 杂记22 189年。 洛阳城中,原本属于何进的大将军府,此时已经被董卓所霸占。 董卓却是于府中,设下筵席,宴请朝中百官。毕竟武戏唱完了,也该唱文戏了。 如今董卓势大,朝中百官听得董卓设宴,自然不敢不来。 即便袁隗、王允、黄宛等,也早早便到。而袁熙也随同父亲袁绍一同前来。 展示完实力后,董卓开始寻求,和袁家为首的势力,进行政治谈判。 毕竟武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189年。 ?董府之中,李傕、郭汜、樊稠三将,各领一队士卒来回巡查,防备森然。 其背后则是,立着骁将华雄,可谓准备充足,大有鸿门宴之意。 朝中百官早早就到达,只有执金吾丁原一人最迟。丁原此人脸容威严,行走之间,又自有一番的气度。 不过袁熙却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丁原,目光反而看向,跟在丁原身后的那人。 只见此人生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头带紫金冠,手执一柄方天画戟。 吕布,字,奉先,天下第一猛将,武力值99+,爱好,杀义父。 189年。 董卓:今主上懦弱,不可主社稷,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 袁隗:这,恐怕不妥。 董卓:吾欲效法霍光辅宣帝,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 丁原:混账!废立大事,岂可儿戏,汝是何人,敢大言?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 董卓:哼,你待如何? 丁原:汝欲为篡逆耶?为王莽耶? 董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吕布:休要猖狂,吕布在此。 此次谈判,不欢而散。 不过丁原还是,挺有风骨的,至于袁隗,尸位素餐而已,大汉掘墓人,非他莫属。 189年。 董卓:文优,方才执戟者何人也? 李儒:回主公,乃是丁原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有万夫不当之勇,传闻胡人小儿,闻其名当可止哭声! 董卓:如此猛将?恨不为我用也。 华雄:主公和军师莫长他人志气,吾凭手中大刀,定将他一刀砍成两半。 董卓:华雄将军英勇,吾心甚慰啊。 李儒: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董卓:文优说的对,是我莽撞了。 吕布是那个时代,武将战力的天花板。 纵横天下,未逢敌手,不过最后被宣武帝袁熙,设计埋伏万箭穿心而死。 189年。 ?有了丁原的加入,袁家心态又膨胀了,袁绍联合丁原,在洛阳城外,同董卓约战。 董卓也没怂,直接应战,可惜,有了并州军的战力,以及吕布的神勇,董卓军惜败,华雄被吕布击伤,而危机也正在悄悄酝酿着。 战败,让董卓更加冷静。 而袁绍等人,因为短暂的胜利,渐渐疏忽了防范,有道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董卓:今日之事,诸位有何看法? 李榷:吕布骁勇,难以争锋。 徐荣:丁原其军,乃是并州边地久战之兵,战力之强横不下于吾军。 李儒:若我军与丁原开战,就算是胜亦是惨胜,此诚不可取也。 董卓:哎,我何尝不知,为之奈何? 李肃:主公,肃有一策,可令主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败丁原大军。 李肃成就了吕布一时,但也间接害了吕布一生,最后被吕布斩杀。 杂记23 189年。 董卓:哦?汝有何策? 李肃:肃与吕布乃是同乡,自幼相交甚厚,肃愿为主公说吕布来降。 董卓:嗯,请为我试述之。 李肃:吕布于丁原军中,威望甚高,只要吕布一降,丁原大军,军心定然涣散,到时主公胜之易如反掌。 董卓:甚好,然汝以何说之? 李肃:肃闻主公有一马,名唤赤兔,可日行千里,肃以此马及金银,再凭某三寸不烂之舌,定当说吕布来降。 董卓:文优,此策可行乎? 李儒:主公欲取天下,何惜一马。 人生总会面对诸多诱惑,如果抵挡不住,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关于并州军哗变问题,袁熙早就提醒过张辽,而张辽也委婉提醒过丁原,要他加强防范,但是丁原过于信任吕布,而且疏不间亲,张辽说话的份量不够,因此悲剧的发生不可避免。 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被最信任之人所背叛,还美其名曰有苦衷。 李肃:兄长别来无恙乎? 吕布:久未相见,不知却是何风,将贤弟吹到为兄这里来了?快请! 李肃:日间,见到兄长大展雄风,心中激动,于是便来寻兄长一叙了。 吕布:贤弟今日来有何用意? 李肃:肃如今却是,在董公麾下效力,现任虎贲中郎将一职,故此,却是见到兄长神勇,故请命前来相见。 吕布:哦,原来如此。 李肃:以肃之才,亦可任虎贲中郎将一职,兄长武艺可谓,是当世无双,若投入董公麾下,所得之高位,定然远在肃之上,兄长不如这样。。。 吕布交友不慎贻误终身。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也是为什么,孟母要三迁的原因。 189年。 吕布:汝这是为董卓做说客。 李肃:兄长武艺无双,丁原无能,以主薄待兄长,却是埋没了兄长。 吕布:他是我义父,勿要说此。 李肃: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董公既爱兄长之才,以肃说之,自然当是高位以待。 吕布:丁原乃我义父,吾不忍负之。 李肃:此乃董公心意,外间还有名马一匹,名曰赤兔,可日行千里,董公见兄长无好马,特命肃赠与兄长。 吕布:丁原是吾父,待我甚厚。 李肃:兄长此言差矣,兄长姓吕,丁原又岂会是兄长之父呢? 吕布:可他是我义父啊,我怎能。 择人之道,听其言,观其行。 不管吕布有何初衷,有何苦衷,但在他决定,杀义父丁原那一刻,他的命运就注定了。 这是既定事实。 你可以理解他的处境,可以同情他遭遇。 但你绝对不想,自己身边的朋友,也是吕布,因为你赌不起。 丁原:我儿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吕布:欲取尔项上人头是也。 丁原:我平素待你薄乎? 吕布:汝常以主簿待我。 丁原:我儿可知主簿何用? 吕布:这个,我不知。 丁原:主簿乃三军机要所置。 吕布:你,你与袁家合谋簒逆。 丁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吕布:为保并州军之安宁,保重。 丁原:罢了,随你,勿要后悔。 吕布自从,杀死义父丁原后。 天下之大,再无吕布容身之所。 杂记24 189年。 ?弑f后,吕布收编了丁原大部将士,投降了董卓,但还是有小部分士卒,不愿投降的。 却是在张辽的带领下,朝东方逃走了,他们的目的地是袁家大营。 而并州军动向,也在张纮暗卫的掌控之中。 于是,袁熙带着许褚等人,提前于半路,等待张辽的到来,因为之前,袁熙已经提醒过张辽,所以张辽也就顺势投靠了袁家。 张辽投靠的是袁绍,而不是袁熙,以袁熙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张辽折服。 不过进了袁家的门,之后的事,就有操作空间了,好饭不怕晚。 我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会选择袁熙,这个人物很复杂,好谈不上,坏也不至于。 但时代就是选中了,这样的一个人,真是天道难测啊,也许创业初期,非常规手段,在所难免,而守业阶段,则是采用正道,这就是为什么大晋,绵延四百年的原因。 可逆取,须顺守。一阴一阳之谓道。 189年。 吕布:吾已斩得丁原首级,今献与司空大人,以报答大人知遇之恩。 董卓:将军骁勇异常,吾心甚慰。 吕布:布对大人仰慕已久,今又一见如故,愿拜大人为义父,不知可否。 董卓:额,这个嘛,我。 李儒:恭喜岳父,喜得英才螟子。 董卓:啊,是极!是极,能收奉先为义子,真乃是老夫一生之福气啊。 李肃:恭贺司空大人,得如此猛将。 董卓为了大局,违心地收下吕布做义子,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董卓暗中在并州军中,掺了不少沙子,对吕布也是,日用夜防,毕竟。 不过,董卓如此戒备吕布,最后还是没有,躲过吕布弑父的魔咒。 李儒:主公,文优有一事禀报。 董卓:哦。文优。所为何事? 李儒:乃是关于并州军,一部收编的问题,这事可以问问吕将军的。 董卓:奉先,并州军出什么问题了? 吕布:禀义父,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前丁原老贼手下,有一将领不服孩儿管辖,私自带领所部不足千人,脱离我部了,孩儿也正想请示义父呢。 董卓:恩,原来是丁原残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逃走就算了。 ?李儒:吕将军立下大功,主公当赏。 ?董卓:是极,奉先就先领骑都尉。 ?吕布:布多谢义父提拔之恩。 董卓和李儒二人,唱双簧成功拿捏了吕布。 恩威并施下,也为以后董卓,在并州军中掺沙子,提供了有利条件。 189年。 从执金吾丁原领兵,与董卓战于洛阳之郊。到被叛将吕布所杀。随后董卓遂兼并丁原军。 董卓整合并州军后,其于洛阳的势力,和袁家力量对比,发生了颠覆性转变。 到此刻为止,董卓已经拥兵小二十万。戈车千乘、战将如云,天下无人能与之争锋。 此时的董卓确实是,心机手段在众诸侯里,都算厉害的,如果把董卓和袁绍,放到同等地位和背景之下,董卓的赢面,或许大一些。 杂记25 189年。 占据绝对优势后的董卓,一改往日之恭谨。 开始独揽朝政,生杀予夺,为其所欲,夜宿皇宫,就在董卓猖狂之际。 危机也正在悄悄酝酿,以袁家为首的势力,正秘密策划反董,暗中的力量波涛汹涌。 期间,袁熙派暗线,通知万年公主,随后刘妍出逃皇宫。 行百里者半九十,一时的胜利,不是永远的胜利,不到最后五分钟,胜负都尚未可知。 又岂能不慎。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袁术:当初就不该,召董卓这厮进京,否则怎么有今日之事。 袁绍:此事已过,休要再提。 曹操:为今我等首要商议的是,该如何应付眼前局势,吾典军一部,现在才两千人马,即便加上本初、公路的兵马,对上董卓也是势单力孤。 张邈:孟德所言不差,董卓所属西凉兵,久经沙场磨砺,彪悍武勇,非洛阳驻军能比,我们当从长计议。 荀攸:攸以为诸位大人,当率部离京,到关东招募兵马,再联合关,东忠君忧国之豪杰,以发兵诛灭董卓。 曹操:我等不能安坐洛阳,任人鱼肉,当召集天下豪杰,匡扶汉室。 ?袁绍:那么,诸位都去准备。 十八路诸侯讨董剧本,即将拉开序幕。 袁绍、曹操等人,也开始安排家眷离京,一时间,洛阳风雨飘摇。乱世京都必有枭。 189年。 袁绍:我等该寻何处安身起兵? 郭图:本来汝南,乃是袁氏根基,是最好的去处,但那里已是,袁公路等人地盘,我等已经失了先机。 袁熙:父亲大人,不如去河北。 许攸:哦?二公子如何会想去河北? 袁绍:子远,难道河北不行? 郭图:非也,二公子和我等,想到一处去了,二公子虽年纪轻轻,却才学见识非凡,就让二公子,解释与袁公,为何去河北立身。 袁绍:显奕。那你就说说看! 宣武帝袁熙,初策河北。同时,也正式拉开了,袁家第二代子弟,夺嫡之争的序幕。 袁熙:孩儿以为,理由有三。 袁绍:其一为何? 袁熙:其一,河北富庶人口稠密,民风彪悍,燕赵自古就是,王业之地。 郭图:其二为何? 袁熙:其二,河北远离洛阳,又有河水天堑阻隔,董卓鞭长莫及。 许攸:其三为何? 袁熙:其三,冀州牧韩文节,乃我袁家门生故吏,定然会照料我等。 袁绍:嗯。我儿所言甚是。 许攸:二公子见解,确实独到犀利。 袁熙:不敢,只是我等离去,起兵讨伐董卓,不知会否牵连到祖父大人。 袁绍:嗯,我去跟叔父商议此事。 宣武帝袁熙的崭露头角,让大公子袁谭,如芒在背,惶惶不可终日。 这也间接促使了,袁家兄弟阎墙。 189年。 议定之后,袁绍让众人着手,准备离京之事。 接下来两日,袁府已经悄悄,收拾细软行李,以及安排死士的撤退事宜。 一切都在暗中悄悄进行着。淳于琼、颜良、文丑等人,也开始整编兵卒,储备粮草辎重等物,这就是袁家一百五十多年的底蕴。 而助军右校尉部,袁熙只是挂了个主帅名号,具体事项都交由,许褚和张纮打理。 同时袁熙和暗卫的华胥,交代了一些指示,做了最后撤离洛阳的布局。 当袁家暗中豢养,三千死士的时候,袁家就不再是大汉纯臣了。 即便没有董卓霸政,袁家也会独揽朝政,他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杂记26 倒不是说董卓弱智,一点都不清楚袁家的动态,不过政治游戏中,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掀翻棋盘的,不然以后就没得玩了。 而且以袁家的影响力,冒然下手引起的动荡,不是初定洛阳的董卓,能够应付的了的。 两权相害取其轻,让袁家自己冒出来,总比一直藏在暗中好。能够剥离袁家的暗中势力,这样做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189年。 洛阳巨变前夕,高靖接到了,发配蜀地的调令,本来他是可以拒绝的。 不过为了心中的忠义,他决然接下来董卓的任命,这是他对大汉最后的忠诚。 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此去蜀地,凶多吉少,在临行前夕,高靖决定为女儿高月。 做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简单为她和袁熙,做一次婚礼见证人,可怜天下父母心。 乱世烽火,才子佳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为之生,为之死。 洛阳局势稳定后,董卓也开始了废帝的谋划,在崇德前殿,丁宫主持废立典礼。 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皇位,撤销玉玺印绶交给刘协,然后扶刘协正式登基。 对于这一点,在很多人的眼里,无论是汉少帝刘辩,还是献帝刘协,都是幼皇帝。 所以实质上没有必要被董卓废立。而董卓之所以这样做,实际上是考虑到了很多。 首先,董卓在朝中威望不高,他想用废帝,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自己的权威。 其次,汉少帝那时已十四岁,过不了几年就要长大了。与刘协才八岁时,拥立年幼的陈留王,更符合董卓以后,掌管朝政的计划。 还有一点就是篡逆程序,古时候的许多事情,特别是篡权的事情,都需要遵循一定的程序,不是说有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 表面上还是要体面一点的。这可以从汉末、三国时期的曹魏、西晋的案例得出结论。 例如由公爵逐步升为王爵,由王爵逐步升为皇帝,如赐九锡、剑履上殿等政治特权。 篡位时,要四方献祥瑞,群臣上表,篡位者要再三推让再接受,等繁琐步骤。ap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一个比较长,而复杂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和废立皇帝一样,是篡逆程序中,较为常见的一步。废除原来的皇帝,重新建立自己的傀儡政权。等待时机成熟,再放弃傀儡自立,这是一个缓冲过程。 对董卓来说,刘辩代表的是外戚集团,而在汉灵帝心中,刘协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董卓进京后提出,废刘辩立刘协为帝,其目的是希望,通过这一举动,来赢得士大夫集团的支持,为自己的专权,创造有利条件。 然而,令董卓想不到的是,士人集团对自己这个,来自关西的武夫,并不感兴趣。 实际上不管董卓,有没有采取废立措施,他们都会反对的。而且董卓这次废立。 正好给了以袁家为首的士族,一个极好的借口,于是诸侯讨伐董的战争,也由此开始。 杂记27 董卓:今皇帝暗弱,不可奉承宗庙。 李儒:大人可依前朝霍光之例。 董卓:依前例,当改立陈留王为帝。 袁隗:司空,这恐怕,似有不妥。 董卓:怎么,霍光行得,我行不得? 黄宛:废立乃大事,司空大人三思。 董卓:霍光定废立大计,田延年握剑,诛杀反对之人,今亦然也。 卢植:如此仓促行事,恐伤国本。 董卓:哼!有谁胆敢反对,都以军法从事!奉先你且执掌军法。 吕布:诺!!!孩儿领命。 董卓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以后再也没有退路可言。 董卓废帝,也意味着,同以袁家为首的势力,彻底决裂。 董卓:还有谁,谁还有异议。 袁绍:我袁本初不赞同。 董卓:怎么,袁绍,你要如何。 袁绍:大汉四百年,恩德深厚,万民拥戴。今陛下年幼,没有什么过失。董将军想废嫡立庶,恐难服众望。 董卓:袁绍竖子,你胆敢这样放肆!天下大事,难道不由我决定! 袁绍:哼!!!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何来你董卓,一人之决断乎? 董卓:我要想这样做,谁敢不服从?你以为我董卓的刀,不锋利吗! 袁绍:天下英雄豪杰,难道只有你董卓一个人!我的剑也未尝不锋利。 董卓占据绝对优势后,敢和董卓如此硬刚的人,也只有袁绍,袁本初了。 不愧是后来的,河北霸主。 和董卓硬刚后,袁绍回到家中。 细想后惊出一身冷汗,于是,当即令文丑带领中军,先行护送家小离去。 然后再到西园,联合所部兵马,尽数撤离洛阳。最后由颜良,带领原上军所部,五千兵士殿后。不到半日,一众兵马共计,两万多人,离开了洛阳,取道陈留,黄河,赶往河北。 袁熙在许褚统领的三百精锐骑兵护卫下,跟着袁绍在洛水,指挥大军连夜抢渡。 当最后一批兵马渡过洛水,而董卓也没有派来追兵时,父子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袁绍下令焚毁了,附近一切船只,又差人先行通报,冀州牧韩馥。 袁绍、袁熙父子,取道河北。 而袁术不久,也出走南阳。 曹操则在洛阳,和董卓周旋,争取时间。 189年。 董卓霸政,以及袁家败走洛阳,这些都给袁家,二公子,袁熙,十四岁的心灵。 造成了巨大而深刻的影响,同时这一刻。 也是宣武帝袁熙,人生重要的转折点。 他发誓他还会回来的。 待到来年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京关,满城尽带黄金甲。 董卓:混账!袁本初!我要宰了他。 李儒:主公,暂且息怒,使不得。 董卓:难道我不能杀了袁绍。 吕布:只要义父一声令下,布即可斩杀袁绍,提其首级献与义父。 李儒:主公,袁绍不识大体,因此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的话,势必激起事变。 董卓:言之有理,文优说下去。 李儒: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招集豪杰,那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招惹事端了。 ?董卓:袁绍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主。 ?李儒:能拖一时是一时。 董卓虽然愤怒,但是并没有,因此丧失理智,他需要为整合,朝堂力量,推行废帝大计,争取时间。 杂记28 董卓将废立之事,汇报给了太傅袁隗,袁隗表示附议,没有反对,出奇的平静。 这倒是让董卓有些意外,次日,董卓在朝会上,又一次提出废立之事,并以霍光事为例。 而且谁反对就立刻处死。满朝文武,只有尚书卢植,站出来抗辩。 董卓被顶撞得无言以对,因此董卓想杀害卢植,但被袁隗、蔡邕劝阻,卢植则弃官逃亡。 由于袁家的变节,董卓也彻底整合朝中力量,废帝已成定局。 董卓:袁家的袁隗,会同意吗。 ?李儒:那老家伙,一定会同意的。 ?董卓:哦?文优,有何良策。? 李儒:主公可赐爵袁绍为邟乡侯。 ?董卓:此言甚善,便依此。 为尊者讳,晋书中关于,袁隗和董卓的交易,只字未提,但从历史的细节中,仍可推敲一二,有痕迹可寻,这也算是为袁家遮丑了。 而且,编修《后汉书》的人是蔡琰、杨修,负责的,后经陈寿等人校正。 而蔡琰是宣武帝袁熙的夫人。 在崇德前殿,由尚书丁宫,主持废立仪式。 董卓召集百官,威胁何太后,下诏废黜少帝刘辩。袁隗心思沉痛复杂地,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 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而朝中无一人敢说话。 有汉四百年,刘协是东汉,最后一任皇帝,至此大汉气数尽矣。 汉失其鹿,天下逐之。 袁隗是一个,具有争议的人物,相当复杂。 说他亲手葬送了大汉,也不为过,但他又是晋朝的奠基人,于袁家有功。 189年。 废帝以后,紧接着董卓,一路狂飙,让尚书宣读策文,并弹劾何太后,以害死董太皇太后的罪责,将其罢免,迁入永安宫。 即刻大赦天下,把年号昭宁,改为永汉。不久,董卓还是不放心,为了防止外戚势力的死灰复燃,董卓派人用毒药,鸠杀何太后。 东汉政治格局是,由三驾马车并行的,外戚势力,宦官势力,士族门阀,三足鼎立。 虽然朝政混乱,但也支撑着帝国,风雨飘摇而不倒。然而,宦官势力被袁绍清除。 世家势力被董卓剔除,如今,最后的一根支柱,外戚势力,也被董卓踢出,从此,东汉顶层权力格局,全面崩塌。 袁绍、袁术撤离洛阳后。发生了曹操刺杀董卓事件,不过很不幸,被吕布发现了,行动失败,曹操在行刺董卓不遂后,也从京城逃往陈留。期间,曹操变易姓名,从小道逃归。 董卓大怒,行文郡县缉拿。逃至中牟,为亭长所疑,带至县府。时捉拿曹操之公文,已至中牟,功曹知其即为曹操,但以世乱,不宜拘天下英雄,且袁家势大,请县令释放曹操。 曹操,才得以死里逃生。而这也是,曹操争霸之路上的,人生转折点。 而中牟县的功曹,就是袁绍安排,接应曹操的,袁家门生故吏。 出逃后的袁绍等人,已经在陈留等待,曹操的归来,共商大义。 杂记29 189年。 袁绍:孟德啊,此行辛苦了。 曹操:唉,殊为不易啊。 袁绍:孟德,你看如今,天子蒙尘,董卓霍乱京师,我们打算举义兵,讨伐董卓,但是如果,没有除掉董卓,那我们今后,该怎么打算? 曹操:那本初你如何打算的! 袁绍: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当有所为。 曹操:吾任天下之智力,无所不可。 ?袁绍:孟德,来且饮此杯。 此次的陈留相会,决定了之后,袁曹两家,未来几年的战略动态。 而袁熙也和曹昂,再次叙旧了一番。 他们彼此,依依惜别,也许再次相遇时,或许他们就是敌人,对战沙场了。 在离开前夕,袁绍为了给董卓添堵,也是为了牵制董卓,派许攸游说了河东黄巾。 河东西河郡,黄巾渠帅郭太,领兵攻略河东郡,董卓派部将牛辅,率兵进讨,被黄巾军击败。虽然没有给董卓,造成实质性损失,但也够董卓闹心和恶心的了。 三天后,袁绍大军已经休整完毕,继续启程赶往河北,他接到了董卓关于,封他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的诏书。 虽然和董卓敌对,但袁绍仍旧接受了,朝廷的任命,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驻冀州渤海了。 这种结果,是董卓和袁绍双方,都乐于见到的局面,因为他们都需要时间,来为接下来的博弈布局。 袁绍:显奕,你觉得当今洛阳的局势如何,今后又会有如何变化? 袁熙:孩儿智虑短浅,怕说不好。 袁绍:我儿但说无妨,为父不怪。 袁熙:回父亲话,往远处说显奕不知,但近日看来,董卓在洛阳胡作非为,定不能得人心,恐不能长久也。 袁绍:显奕,你觉得父亲该如何做? 袁熙:父亲大人,可假领皇帝之名,召天下英雄共聚洛阳,以讨董卓。天下各镇必定起兵响应,而我袁家乃,四世三公,又有首义者之声,那统帅群雄的盟主之位,必为父亲所得。 ?袁绍:显奕真乃,我家麒麟子也。 宣武帝袁熙的这一番论断,是其老师张纮,提前教给他的,就是为了以备,袁绍的策问,袁绍因以重之。 袁绍:显奕,接着说下去。 袁熙:此番首义,父亲上可以报效国家,下可以积累名望,若是能击败董卓,父亲更是可以名垂竹帛。 袁绍:嗯,那假如要是,我们没有打败董卓呢?显奕,你且推测一番。 袁熙:孩儿以为,那便是乱局的开始了,父亲自可回河北,无论如何,袁家在父亲手中,当可大兴! 袁绍:好,我袁本初一定要,让袁家的声望,在我手里达到顶峰! 袁绍:显奕,你很不错。比你大哥要强一点,为我袁家,好好努力。 而袁绍的这一番,无心之言,却彻底激发了,袁熙的夺嫡之心。 君不秘则失臣,臣不秘则失身,父不秘则失子,可不慎哉,虽有万悔何可及也。 杂记30 而就在陈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董卓,征召蔡邕入朝为官,但被蔡邕拒绝了。 于是,董卓以蔡家全族性命,威胁蔡邕就范,无奈一下,蔡邕带家人入京。 而途径陈留时,受到了袁绍等人的款待,袁绍想让蔡邕去河北,而被蔡邕拒绝了。 于是,闹了一个不愉快,而我们的袁家,二公子,袁熙,也见到了那位,让他魂牵梦萦的,倾城佳人,蔡琰,一尝所愿。 在陈留的几天,佳人研墨,公子执笔,羡煞旁人,不 css=\"state-hide\">☆★☆★☆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杂记31, 190年,接到袁绍传发的檄文后,各地豪强坐观者有之,起兵者也有之。 一时间风起云涌,各路野心家,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天下逐鹿,韩馥的心态十分复杂。 不过于公于私,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袁绍,而关东地区,基本上都响应了,南方地区基本上,采取了两不相帮的态度。 南北朝以前,经济、文化、军事活动。 基本在长江以北地区进行。 而对南方地区辐射能力,相对较弱。 因此,南方割据,有了天然的,有利因素。 且世家少,孙家入主江东 css=\"state-hide\">☆★☆★☆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同人奇幻,雪中脑洞元尊,土豆全军列阵都市,玄幻武侠爽文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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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杂记32 在得知张角已经开始活动的时候,袁熙就有了深刻的危机意识 但是他年纪太小,能做的事并不多。 为了在乱世之中求生,他必须要做,多方面的准备,内部的,外部的,产业方面的,甚至是军事安全方面的,还好他出生在了袁家,很多东西他天生具备。 由于父亲袁绍,担任了濮阳县令,其下多少还是,有一些士卒的,尽管那些士卒,看起来弱不禁风,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和杂役无二。 但是不要紧,东汉王朝走到现在,除了中央的几支部队之外。 地方上的军队,早就没什么用了。 地方各大家族都有,自己家的私兵部曲,以保自身安全,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农业庄园,还有自己的堡垒,真要出事了,地方郡县的这些杂役,根本派不上用场。 自从光武帝刘秀,罢免了西汉时期的,全民皆兵兵役制度,改为募兵制度以后,东汉的军制主流就是募兵制。 除了中央有几支常备军,地方上就几乎没有,出事情了临时招募,解决完事情了再遣散回家,并不常备。 以此保持『强干弱枝』的传统,历代都是如此。ъitv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曹操执政后期,司马懿的大哥司马朗,提出了重新实行,地方郡国常备兵制度以后,地方常备兵,才重新出现。 而在此之前,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临时招募。 用完遣散回家的方式,藏兵于农,这的确保持了,中央集权的必要,地方郡守基本,无法割据。 但是,这也让地方力量薄弱,小打小闹还好,一旦出现大的叛乱行动,东汉帝国脆弱的根基,就暴露无遗了。 所以黄巾起义,才进行的那般如火如荼,席卷全国大半州郡,同时,给了东汉帝国重重一击。 此时此刻,东汉帝国已经,损失殆尽的动员能力。 根本不足以让它,不依靠地方豪族,就可以单凭自己的力量,独立组织起,对付黄巾起义的力量。 最后,汉灵帝不得不解除党锢,饮鸩止渴,允许地方郡守,私募兵员,就此开启了汉末乱世。 但是在此之前,地方上的豪族士族,已然将大多数的自耕农,挤兑破产,纳入自己的庄园之中隐匿户口。 汉政府招募不到,足够的兵员,因为他们都在,地方豪族的庄园里,成为他们的私人财产。 现如今,世家有私人武装,袁家也有私人武装。 袁熙从小就在他们家的各座庄园里面长大,看着他们的庄园里那些佃户辛勤的劳作,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物品,见过大片的麦田,鱼塘,甚至还有大片的梨田。 这些地方豪族在地方,占据绝大部分土地,拥有大量佃户和农庄,各自操持不同的产业。 耕种,炼铁,食品加工,织造衣服等等,内部就能完成,日常商业交易,成就了较为完善的庄园经济。 而他们有些直接就是特权阶层,不用交税,地方上的土豪们,也有各种方式逃税漏税,甚至直接就不交税。 纳税的主体是,人数群体越来越少的,自耕农,他们承担着,极其沉重的苛捐杂税。 世家们占据大量的土地,设立大量的庄园。 颇有几分,自给自足的意味,所得庞大,却也根本不会拿出去,交给国家多少,唐朝藩镇也是如此。 当初看到这些景象之后,袁熙就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说法,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因此,汉灵帝要大规模的卖官换钱。 东汉帝国,已经死了,这个国家已经在,经济层面开始分裂了,政治层面的分裂,只需要一个契机。 一般人做县令,如果得不到,这些地方豪强的支持,根本坐不稳这个县令的职位,但是袁绍不同,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袁家,四世三公,天下世家无能出其右。 因为有这些势力,资源和背景,以及私家部曲,袁家即使在这纷纷乱世,仍旧岿然不动而不倒,而且趁着天下纷乱之际,袁家招募和训练了,近三千死士。 杂记33 东汉帝国的太学,从来都是官员子弟成长的温床。 平民子弟,要十岁才有机会,去太学游历一番,而官家子弟,十几岁,二十岁,就可以在太学学习。 太学主要面对的是高官子弟,皇亲国戚子弟,勋贵子弟,更别说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弟了。 早期,东汉初年,太学还是当之无愧的最高学府。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随着汉王朝的衰微,和地方士族的势力庞大,太学生的素质,也是每况愈下。 到了汉末,尤其是党锢之祸数年来,士族子弟,很多都不会进入太学,他们并不稀罕太学,因为他们基本上都有,比太学更加优秀,和精英化的,家族教育。 对他们来说,太学的师资,还不如他们的族学,所以自然不会去太学,比如说袁家,就有自己的私学。 学成之后加冠成亲,二十岁前到月旦评,求个评价,扬个名,然后大家,互相串联一下,举个孝廉。 就可以去雒阳做官,开启仕途之路了。 当然,不是说没有士族子弟,会进入太学学习,而是很少,因为世家和灵帝之间,产生了巨大隔阂。 至于那些个高官勋贵子弟,他们根本不想着努力学习,大多数人只是去点卯,签个到表示自己来过。 然后——『饱食而退』。 这四个字是史书上记载下来的,嘲讽那些汉末魏初的太学生的,真的是相当的生动形象。 日上三竿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到太学学堂点个卯,然后等着吃提供的午饭,吃完午饭就走了。 然后,就去撒欢了,袁熙也做过,不过相对克制。 祖先拼死拼活挣来的功绩,给他们提供那么好的学习条件,却只培养出了,一群酒囊饭袋,可悲可叹。 白瞎了太学里,十四博士的优良设置,和那么好的教学条件,太学里的教学条件,哪怕放到现代。 都是非常不错的了,除了没有现代器具之外,能学到的东西,真心不少,关键是看你想不想学了。 太学里的自由度,比现在的大学还要高,所以真的是,非常考验个人意志和品格,袁熙算是半个另类。 其他权贵子弟,当然就自甘堕落了,可是同样的机会送到袁熙手中,袁熙可不会浪费,因为他所图甚大。 因此,袁熙上过袁家的私学,也在皇宫中陪皇子读书,有时间了,就去太学报道,所以说他是半个另类。 他努力的读书,努力地将所学到的,所见到的,融合在一起,不断的精进自己,为了增强自己的生存能力。 同时,还努力学习武艺,还跟着王越学习剑术,甚至跟着曹昂他们,一起学习骑马和马上击朔的本领。 不说成为一个武艺高强的武将,至少,要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毕竟接下来的,可是吃人的乱世。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着,在太学的时候,袁隗为了自家宝贝孙子的前途,在朝廷里为他运作,而成童子郎。 拜他为童子郎的,是尚书台的,尚书赵建,是袁家门生,拜他为童子郎的理由是『通晓儒经,为人纯孝』。 就这样,袁熙『纯孝』的名头,就在雒阳传开了,这一波公关操作,很是成功,父亲袁绍做官前也是如此。 具体的内容和过程,袁熙并不清楚,但是看着祖父激动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袁隗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低。 十常侍当国期间,以袁隗的实际身份地位,想要办成这件事情,估计出了不少血,或许这里头的付出,不一定比让袁绍,成功举孝廉更高,但是绝对不低。 毕竟政治的本质,就是一场交易游戏。 杂记34 中平五年二月,发生了一件大事,这让灵帝寝食难安,黄巾贼余部郭太等,于西河郡白波谷,打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旗号起事,宣布要为大贤良师复仇。 然后直接率部攻略太原郡、河东郡等地,袭扰东汉帝国的核心地带,京师震动,毕竟黄巾之乱历历在目。 延绵时间很久的,第二次黄巾起事开始了。 相较于第一次,充满政治意味的颠覆行动,第二次黄巾起事,则是纯粹的底层民众,借着黄巾军的名声,反抗暴z的行动,和西晋末年的乞活军差不多。 比起第一次,第二次才更称得上是起义,第一次则更像是一场阴谋,第二次只是为了活下去。 同样的,没有统一指挥的,第二次黄巾起事,更像是流寇作战,没有纲领没有行动方案,完全不成气候。 但是这个事情,在汉政府内部,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这属于政治层面上的,他给人一种大汉要亡的感觉。 第一次黄巾起事,给灵帝带来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让他至今为止记忆犹新,为此还差点翻船。 一听黄巾起事,灵帝立刻怀疑,是不是又是袁家等士族,又要搞他,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可算是冤枉了袁家他们了,士族要搞他,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绝对不会只用这种手段。 但是这种自发的,没有控制的起事,更加难以应付。 他们分散在很多地方,没有统一行动纲领,散兵游勇,四处袭击,给河北诸州郡,带来了十分巨大的影响。 不止是郭太一个人,在河北诸山谷中,具有巨大威望,和能量的张燕,也在此时活动起来。 他配合郭太的攻势,四处劫掠,甚至往南向,雒阳方向渗透,威胁到了汉政府中央的安全。 河北地区有很多山,如太行山脉等等。 当初河北黄巾军战败之后,有不少余部没有被抓,而是溃散到了山脉之中躲藏起来,汉军没有往山中追击。 因此他们幸存下来了。 他们以张燕为首,不断地吸纳活不下去的,逃窜农民和各地的黄巾余部,渐渐催生出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聚众百万』。 这个百万的数字多半是掺水的,但是要从东汉末年各地战乱不息,民众多流离失所的角度来看。 即便掺水,也掺不了多少。 在平原活不下去了,就往山里面逃跑。 逃到汉政府的官员,管理不到的地方去,这也是活不下去的人的一条生路,因此还有『逃户』这样的称谓。 汉政府不是没有组织兵力去围剿,但是在山中,汉军精良的装备,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受到地形的限制,占据地形优势的山中黄巾们,利用地形优势神出鬼没的,打击对地形不熟悉的汉军。 设置各种陷阱,将汉军耍得团团转,损失惨重不说,还得不到什么战果,毕竟他们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 久而久之,就没有地方汉军愿意去征讨了。 周边活不下去的百姓听说了,也前去投奔山中的黄巾们,这个势力也就,发展的越来越强。 一朝爆发,让汉政府再度感受到了恐惧。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因为西边还在鏖战。 何进也觉得很无奈,只好再度派遣朱儁,率领兵马北上,剿灭郭太和张燕诸军。 朱儁领命北上,率军征战十数日,取得的战果很小,军费的消耗却很大,而这也让袁家抓住了灵帝的痛点。 天下此起彼伏的动an,让灵帝十分的恼火。 在加上袁家等人的发难,他是不想理这些事情,干脆享乐算了,但是没想到事情,自己找上门来,想不理都不行,他恼火,但是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而就是在这样纷乱的背景下,宗室刘焉,提出了改刺史为州牧的建议,当然他也夹带了私货。 但是这个建议,也是间接地为,刘姓在地方建立势力,提供了保障,刘家的势力,就是他灵帝的势力。biqμgètν 当然前提是,刘姓宗室不叛变前提下,如果真的能够成功,那么在地方上,灵帝就架空了,袁家的势力。 杂记35 当中平六年四月,灵帝真的一命呜呼之后,蹇硕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定下了一个计划。 “秘不发丧,矫诏宣何进入宫,然后布下我麾下禁军兵马,待何进来了,斩杀之!则大局可定。” 蹇硕还是有些头脑的,这个计划也的确不差。 如果不是蹇硕那边,被万年公主刘妍偷听到了,然后告知了袁熙,何进搞不好就真的,要当场去世了。 没办法,谁让袁熙是万年公主的青梅竹马呢。 “天子已经驾崩,阉竖布下必死之局,只等大将军踏入死局!好立皇子协为皇帝!大将军万万不可进入啊!” 袁绍借着袁熙传来的密报,十分紧张的对何进进言。 何进也担心会出事,于是也就听从了袁绍的建议。 等做好准备的蹇硕,发现左等何进不来,右等何进不来,就意识到出问题了,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果不其然,何进授意下,袁绍当机立断,要率兵入宫杀光阉宦,于是何进点起听自己命令的军队,开始逼宫。 蹇硕率领忠于自己的军队谨守皇宫,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最终,先天底蕴不足的蹇硕怂了。 但是何进和袁绍,并没有心慈手软,屠戮蹇硕满门。 何皇后与何进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四月十三日。 他们主持了刘辩的登基仪式,于是皇长子刘辩,正式登基为皇帝,时年虚岁十四。 不仅如此,为了造成既定事实,何进宣布大赦天下以后,立刻宣布改元,将中平六年,改元为光熹元年。 于是,何皇后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可谓是风光无限,太傅袁隗与大将军何进辅政,同录尚书事。 何氏外戚和袁家,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何进携大胜之威,何进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任命袁术为虎贲中郎将,这是对袁家支持的回馈。 另征召袁氏推荐的颍川、汝南一带的顶级士族的子弟们,比如何颙为北军中候、荀攸为黄门侍郎等等。 士族力量终于全面反攻胜利,全面进入雒阳,掌控了雒阳的军政各方面系统,鸿都门学也被士人们摧毁了。 因为,这是灵帝培养自己势力的工具。 不仅如此,何进一派还逼死了董太后,杀死了董重,灭掉了董氏外戚,将刘协的外援羽翼铲除殆尽。 局势一片大好,士人们都在吹捧,何进是拨乱反正的大功臣,古今完人之类的,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何进有些飘飘然,以为这样刘辩的帝位就稳了。 的确,暂时稳了,但是这种局势之下,想要搞事情的人太多了,别忘了十常侍,才死了一个而已。 蹇硕毫无疑问的死了,蹇硕死掉以后,他的党羽被一网打尽,宫内禁军也被何进收编,何进扫除了一切的敌人,直接站在了权力之巅,而十常侍也龟缩起来。 如果事情到这里为止,所有人都满足于,这样一个符合他们,大多数人利益的结局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三国乱世了。但是人啊就是喜欢折腾。 感受着无敌的寂寞,何进一下子感受到了,一点空虚感,围绕着这点空虚感,何进想找点事做。 而袁熙的父亲,袁绍,敏锐的察觉到了,何进空虚寂寞的内心,也因为自己空虚的内心,急切的需要填补,于是主动提出,给他找点事情做做,那就是全灭宦官。 而就因为袁家的煽风点火,也直接促使了,何进和何家快速走向灭亡,因为何进的胜利,不代表袁家的胜利。 杂记36 “嗯,说说,课业怎么样?” 这是要考较袁熙了。 “是。孙儿随孔明老师,学到‘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请祖父点评。’”袁熙小心应付着。 “《左传·召公二十年》。” “回祖父,是的。” “方今之天下,是政宽,还是政猛?” “孙儿以为,不宽,也不猛,因为政不自上出,而因兵起,可名之曰暴!” “暴?”袁隗有些惊讶,疑问道。 “凡兵者之所以起者有五:一曰争名,而曰争利,三曰积(德)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其名有五:一曰义兵,二曰强兵,三曰刚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 “禁暴救乱曰义,恃众以伐曰强,因怒兴师曰刚,弃礼贪利曰暴,国乱人疲,举事动众曰逆。 “五者之(数)〔服〕,各有其道,义必以礼服,强必以谦服,刚必以辞服,暴必以诈服,逆必以权服。” “吴子兵法?孔明先生还教你这些?”袁隗惊讶了。 “不,这是孙儿从父亲,书房的藏书中读来的。” “熙儿,诸子百家,各有所长,但还要以儒为主。儒为立身之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可或缺,你可记下了。”袁隗欣慰地看着袁熙,和蔼说道。 “是,孙儿谨遵教诲。” 。。。。。。。。。。。。。。。。。。。。。 袁绍采纳了曹操的计策,那是分散合围,诱使董卓主动出击,只要董卓主力出来,就可以奇袭洛阳了。 不过董卓在李儒的建议下,董卓并没有上当,而是采取了坚壁清野,据守险要的策略。 这也使得盟军第一弹,功亏一篑。 在汉末谋士之列,李儒之谋略,确实能排得上前几,不下于贾诩,确实为天纵之才,鬼神之谋。 后来据传言说,宣武帝袁熙的,锦衣卫指挥使,李涅,和李儒有几分神似,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190年,董卓让郎中令李儒,鸠杀弘农王刘辩,以绝天下之望,断绝袁绍等诸侯,反董的政治根基。自此,关东反董之势,如野火燎原,也许之前他们是虚张声势,那么现在就是真的了,因为董卓给他们绝户了。 虽然,董卓采取了,和袁绍两败俱伤的办法,但是从此以后,刘协就是大汉,唯一合法的皇帝了。 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董卓不杀弘农王,等刘协亲政后,为了证明自身的合法性,弘农王多半也活不久。 各路诸侯,陆陆续续地,赶往酸枣会盟,他们都打算,推袁绍为盟主,虽然袁绍不一定是,最有才能的。 但一定是,最有声望的老大哥,也只有袁家的袁本初,才能镇的住各路,心怀鬼胎的诸侯,曹操是比袁绍有才能,但是别人不认,只认袁绍,袁本初。 袁家四世三公,大汉顶级门阀世家,天下无能出其右者,这就是袁家,一百五十多年的,底蕴和实力。 杂记37 王匡:我们以大义汇聚于此,然蛇无头可不行,我们应该推举一位盟主。 张邈:理应如此,我张孟卓附议。 曹操:本初乃发起人,声望无人能及,我觉得盟主,非本初不可。 袁绍:孟德何出此言,折煞我也,万万不可,当再寻威望持重之人。 鲍信:盟主之位,非本初不可。 孔伷:我等附议。刘岱:我等附议。 袁绍出任盟主,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即便,曹操有雄才伟略,也不得不暂屈袁绍之下,只能顺势而为。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袁绍:显奕,这次你可是,帮了为父大忙了,你看到袁术那脸色了吗。 袁熙:父亲众望所归,非孩儿之力。 袁绍:嗯,为父失态了,显奕,你说说,为父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袁熙:兹事体大,孩儿说不好。 袁绍:明天誓师,你跟在为父身后,别乱跑,这世道乱着呢。 袁熙:父亲放心便是,孩儿晓得。 袁绍算不上,一个好的君王,但是确实是,一位好父亲。 李肃:主公,袁绍和各诸侯,会盟于酸枣,即将杀奔洛阳而来。 董卓:这该死的袁本初,就是不给老夫消停,这次一定要消灭他。 郑泰:相国,为政在德,不在兵多。 董卓:荒唐,可笑,真是腐儒之见。 郑泰:相国,我非此意,袁本初等人,皆公卿子弟,不习战事,多为高谈阔论之辈,非大人之匹敌也。 董卓:嗯,你且说下去。 郑泰:而且,他们的官爵,皆是自封,非朝廷任命,是为叛逆,而且诸侯各怀鬼胎,皆欲保存实力,定不肯同心,所以相国,不需要主力东出。 李儒:主公,郑尚书所言有理。 董卓:那文优,可有良策教我。 李儒:主公当,固守虎牢、汜水关。 董卓:就依此行事,且会一会诸侯。 此次廷议,是董卓和李儒,两人唱的双簧,之前大略方针,已经定好了,如此是为了,以进为退罢了。 廷议之上,董卓不能示弱,一旦被暗中的人,发现了的董卓的底细,那么袁家的人,就会里应外合。 190年,会盟期间,我们的袁家二公子,袁熙,也在思索着前途,不过他并不太看好盟军,因为盟军都是,政治军事联盟,内部矛盾重重,先天不足,分歧巨大,占据优势时还好说,一旦处于劣势,那么极有可能,瞬间分崩离析,堡垒往往是,在内部攻破的,不过袁熙这只,蝴蝶的翅膀,终究还是太弱了,还无法煽动飓风。 雄才伟略如曹操,面对此时的局面,尚且无可奈何,更何况我们的,袁家二公子,袁熙呢,时势未至。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争其必然。 此时,曹操的帐下,已经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等人才,还有资助曹操的,卫家的卫弘,上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公平的,在硬件方面,曹操可能,比不上袁绍,但是在软件配置上,曹操更加占优,这就是所谓的平衡。 更有甚者,刘备织席贩履,一出道,上天就送给了他,两个结拜兄弟,关羽和张飞,皆是万人敌,且忠义无双,命运这东西,确实玄之又玄。 杂记38 袁熙:先生,如今天下大乱,随波逐流,并不是你我本意,欲图大事,我袁家该如何自处?我又该如何自处? 张纮:讨董之后,袁公旌旗,当直指河北,百姓躲避战乱,纷纷流入冀州,此乃天助袁公,和公子也。 袁熙:先生,那之后当如何做? 张纮:此战过后,趁着袁家的声望,袁公于河北,登高一呼,可得雄兵十万,趁着董卓,无暇东顾之际,袁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乘胜直趋邺城,然后据邺城,以盟主之命,号令天下,不出几年,袁家大业可成。 袁熙:先生之言是也,小子受教矣。 欲成大事,必求师者。 从宣武帝袁熙,和帝师张纮的问对中,可以看出来,盟军的失败,是必然的,未战先谋退,焉能必胜。 会盟期间,袁熙能做的事不多,所以他在张纮指导下,操练自己的本部军马,这个过程中,有一个特别的小兵,频频观望袁熙练兵,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其装束应该,是冀州新兵,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万一是董卓军奸细,就不好了,于是,袁熙就吩咐许褚。 将那个小兵给带过来,之后让袁熙惊讶的是,这个小兵竟然是,历史s级武将,赵云,常山赵子龙。 在这个历史时空,宣武帝袁熙,和常山赵子龙,此刻相遇在袁营。 赵云:不知大人,找在下何事? 许褚:公子,是个使枪的好手。 袁熙:你是哪一部的,姓谁名谁。 赵云:小人赵云,淳于将军所属。 袁熙:额???赵云?????? ~~~~~~~~~~~~~~ 袁熙:不知,你是哪里人士。 赵云:籍贯,常山镇定。 袁熙:那你为何,总是看我部操练。 赵云:我观公子练兵,颇有名家法度,是以好奇尔,望公子勿怪。 赵云,字,子龙,忠义无双,擅骑兵,统骁骑营,武力值96+。 赵云乃大晋,三代老臣,历奉袁熙、袁睿、袁治,三代帝王。 袁熙:赵云,你可愿意来我部。 赵云:赵某,乃淳于琼将军帐下,一小卒尔,进退皆由主帅定夺。 袁熙:嗯,有原则,我这许统领,说你是用枪的好手,不知对否。 赵云:不敢,只是跟随家师,学过些时日的枪法,不敢说好。 袁熙:哦,是吗,我看只是,虚有其表罢了,不然怎会,只做一员小卒。 赵云:回将军,兵卒乃是,三军之基石,况且现今,还未开战,大丈夫当凭,手中长枪,马上取得功名。 袁熙这是对赵云,使用激将之法,就是为了让他争,像赵云这种,s级别武将,一位的礼遇,是行不通的。 袁熙:如果你与许褚,战得平手,我就请车骑将军,提携与你,如何? 赵云:可是,军中禁止私斗。 袁熙:这是切磋指教,何谓私斗。 赵云:公子,那就多有得罪了。 袁熙:你可有自带的兵器? 赵云:有一杆枪,尚在营房之中。 袁熙:嗯,你且去取来。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赵云的贵人是袁熙。吕布的贵人是董卓,但赵云用正道去守护,而吕布用逆道去践行,因此他们结局也不同。 杂记39 许褚:壮士,请。 赵云:那就得罪了。 ~~~~~~~~~~~~~~ 张纮:这年轻人的枪法,好生了得。 袁熙:嗯,显奕也是这样认为的。 张纮:我观其攻防之间,自有法度,收放自如,凌厉而又不失沉稳,是一员骁将,公子当好生笼络。 袁熙:嗯,依先生看,他们谁更强? 张纮:从目前来看,两人不相上下,不过假以时日,那年轻人,枪法大成之后,定能进入超一流武者行列。 史称,宣武帝辕门识赵云。 后世之人,都言宣武帝,袁熙慧眼如炬,识人之能,不下于曹操,用人之能,不下于刘备,天资英伟。 就在,袁熙等人围观,赵云和许褚的比斗时,营门外有三道,不同寻常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们,其中一人约三十,双手修长,面相宽厚,另一人,身材高大,面色重如红枣,髯长二尺,手持一月牙状长刀,第三人,豹头环眼,面色微黑,手持一杆丈八蛇矛,不用猜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他们分别是,汉昭烈皇帝,刘备,威震华夏的,二爷关羽,大战长坂坡的,三爷张飞,桃园三英感天下。 比起曹操,宣武帝袁熙,更加忌惮刘备,这家伙就是不死小强,百败百战,韧性极佳,感召力太强。 然而,就是这织席贩履的刘备,在南方战场上,在诸葛亮的帮助下,让宣武帝袁熙,吃了很大的亏。 世人皆言,刘备乃伪君子,我不可置否,我们假设刘备是伪君子,但是孔融求援,刘备义救北海,陶谦求援,刘备义救徐州,然后有人质疑刘备,包藏祸心,但是当孔融和陶谦有难时,那些正道人士谁去救援了,只有刘备去了,一个能让曹操视为对手的人,一个能让袁绍两百里相迎的人,一个让孙权嫁小妹的人,岂能是泛泛之辈,假设刘备是伪君子,但是他坚持了一生,并为之践行,他做到了,假设刘备是伪君子,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等人,都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个人是傻子,所有人都是弱智?不见得,关羽阵亡后,刘备兴兵伐吴,为其报仇,然后有人说,刘备是为了失去的土地,但是他刘备,至少去打孙权了,假设刘备是伪君子,诸葛亮却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六出祁连山,身死五丈原,何其壮也,假设刘备是伪君子,但是他坚持了一生,至死不悔,退一万步讲,刘备,至少是一个英雄。 刘备,大汉最后的余辉。 刘备:不想袁盟主帐下,也有如此猛士,之前是我小看,天下英雄了。 关羽:嗯,那人,确实不错。 张飞:不过,我和二哥,不比刚才那两人差,应该在伯仲之间。 刘备:唉,那员小将确实了得,可是观其衣着,只是一小卒而已,当真是委屈了,袁盟主不识人啊。 张飞:大哥,不如我上去会会他们。 刘备:三弟不可鲁莽,这里不比自家。 刘备观察袁熙时,袁熙也感觉到了刘备,心里咯噔一下,袁熙就和一只,护食的小奶狗一样,赶紧把赵云支走,生怕他和刘备看对眼了。 杂记40 赵云走后,袁熙为了趁热打铁,生米煮成熟饭,立刻让许褚带着好酒,去了淳于琼的营地,开门见山就要赵云,淳于琼有些诧异,不过既然袁家二公子,有求于自己,他倒也乐见其成,随即卖了个人情给袁熙,立马批复了,赵云随后就,去了袁熙营中报到,人如其名,走的潇洒,不带一点拖沓。对于赵云,袁熙不仅要,得到他的人,还要得到他的心,如果只是得到赵云,而得不到赵云的心,那么赵云就和笼中之鸟一样,赵云不会开心的,而袁熙自己也不会高兴。 袁熙他只有,努力成为一个明君,只有这样,赵云才会,心甘情愿地,追随于他,不然与蜡像何异。 如果袁熙他,堕落成一个昏君,那么赵云迟早,会弃他而去,所以,袁熙只能对自己,有更加高的标准,只有这样天下英才,才会追随他。 袁熙必须努力,不断革新自己,不然,即使刘备不出现,不去勾搭赵云,也会有下一个李备,或者什么牛备,总不能天天防着,只有自强之道,而且赵云他,也有自己的判断力。 赵云终于入幕了,袁熙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袁熙任命赵云为,别部司马,统领骑兵,而且,赵云也擅长骑战,同时,袁熙还让赵云,帮许褚分担了一下压力,因为许褚这货,虽然战力无匹,但是,统兵能力一般,所以,许褚也乐的清闲,只统近卫,后来只统虎卫,近卫由祝公道,帮其分担,这虎痴许褚,唉,没辙。 至此,袁熙的小班底,算是搭建起来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王匡:请盟主登台。 张邈:请盟主登台。 袁绍:今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微臣袁绍,惧社稷沦丧,纠集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违此盟,坠其性命,天厌绝之。 鲍信:礼成,众将见礼。 曹操:我等拜见盟主。 袁术:我等拜见盟主。 但论仪表,袁绍整衣佩剑,会盟诸侯的样子,确实是气势非凡,有一股天然地,上位者气质,而且极具亲和力,西游记中的牛魔王,就是如此。 天下英雄袁本初,这是袁绍,乃至整个袁家的,高光时刻,也是宣武帝袁熙,人生之中的转折点。 袁术:大侄子我说,你父亲当了盟主,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袁熙:二叔,是你应该高兴才对。 袁术:这是什么混账话,老子要是高兴得起来,还和你站在一起? 袁熙:二叔别恼,且听小侄分析。 袁术:哼,那你就说说看? 袁熙:这董卓手下,有雄兵二十万,又有吕布、华雄、徐荣等猛将,且据守险要,二叔真以为,凭咱们手中的实力,就能把洛阳打下来? 袁术:大侄子,你什么意思? 袁熙:我是说,二叔你因祸得福。 如果,袁绍和袁术两兄弟,能够摒弃个人恩怨,齐心协力的话,这汉室天下,三分有二,得是老袁家的。 可惜了,门阀内斗,是一种似乎,逃脱不了的宿命,如果,宗家势力大,家族还能保持,相对稳定,如果分家势力做大,那么内斗是必然的。 杂记41 袁术:大侄子,你何出此言? 袁熙:二叔你想啊,咱们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能和西凉军,常年征战的,虎狼之师,相抗衡吗? 袁术: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袁熙:如果此次讨伐董卓失败,众人定会责怪,我父亲领导不力,如果换做二叔你,这罪名你来背吗? 袁术:大侄子啊,咱们盟军实力再有不济,也有几十万军队吗,会失败?不太可能,你休要诓骗我。 袁熙:咳咳,所谓人心不齐,一盘散沙而已,试问二叔,让你带着本部兵马,去前线拼命,你愿意吗。 袁术:好像有些道理,本初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可惜了,你不是我儿。 此后,汉末流传着一句话,生子当如袁显奕,至于我儿犬豚也。 我不知道,这是世人对宣武帝的夸赞呢,还是要占袁熙的便宜。 袁熙:二叔,侄儿这里,倒是有一策,可以保二叔此次,无论战况如何,都无损伤,还能从中受益。 袁术:哦?大侄子,你且说来听听。 袁熙:二叔,可以于后方,总督粮草,这样胜了,你也有功,败了,你也没有任何损失,二叔意下如何? 袁术:大侄子,此法好是好,可是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向来不和,他如何会给我,总督粮草的机会。 袁熙:侄儿,可以代劳劝说父亲。 袁术和袁绍之间,是宗家和分家根本性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 虽然袁熙想要调和,但是意义不大,不过袁熙的这次举动,为多年后,袁术北上投靠袁熙,埋下了伏笔。 当然,虽然宗家和分家有矛盾,但是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总督粮草的肥差,袁绍还是不会吝啬的。 曹操:今天,既然盟主已立,我等自然当,听从盟主号令,一齐共赴国难,诸位切不可,以强弱计较。 刘岱:孟德所言极是。 孔伷:是也,我等附议。 袁绍:我袁本初,虽然不才,但蒙何为看得起我,推选为盟主,然国有常刑,军有纪律,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大家都应遵守,勿要违反。 王匡:盟主放心,我等自是遵从。 袁绍:公路,我差你总督粮草,管理后方,协调诸营,不得有误。 袁术:诺,袁术领命。 曹操虽然不怎么看得上袁绍,但是大局已定,也只能尽力辅助袁绍,毕竟讨伐董卓,才是第一大事。 而袁术的事,也就成了次要矛盾,曹操也没必要在这,讨董关键时刻,开罪袁家兄弟,而因小失大。 主簿,是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吏,官职不大,干系甚重,常参机要,总领府事,一般都是亲信担任,宣武帝袁熙出道时,就担任主簿之职。 顾雍出道时,也出任过袁熙的主簿,后来司马懿入幕将军府后,也担任过宣武帝的主簿,可谓是入幕之宾。 当然还有一个例,那就是丁原也让吕布,担任过军中主簿,并寄予厚望,可惜吕布被董卓策反了。 主簿,掌三军机要,非亲信不担任,但是从主簿升迁后,非富即贵,一般不是重臣,就是统兵大将。 杂记42 曹操:前方就是洛阳前沿,汜水关。 袁绍:前方汜水关隘,谁敢为先锋,攻下此关,接应我等,立下这头功。 孙坚:长沙太守孙坚,愿为先锋。 袁术:文台,可有把握,莫要冲动。 孙坚:定为袁盟主攻下此关。 袁绍:文台勇烈,天下无出汝右,若攻克汜水关,我当表你头功。 孙坚,字,文台,江东猛虎,此时名义上,隶属于袁术。 孙坚前期是帝国救火员,哪里有火去哪里,和董卓一样都是实力派,但是他也不得不,暂屈袁术麾下。 孙坚领命而去后,很快就发动了,对汜水关的进攻,守将胡轸出关应战,孙坚佯装不胜而撤退。 胡轸因胜而骄,继续追击孙坚军,进入孙坚布置的包围圈后,韩当、黄盖两将,从侧翼杀出,胡轸大败而归。 孙坚于是向盟军,传递去了胜利的消息。 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傍晚时分。 胡珍拆开了军师李儒,留给他的锦囊,于是,在董军大败之际,胡轸命令大将华雄,趁着夜色,以及孙坚轻敌之际,发动了对孙坚军的突袭,大胜而归。 从胡轸先败后胜,到孙坚先胜后败,可见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五分钟,都不可以有一丝大意。 而且,李儒这人,太妖孽。 袁熙:父亲,探子来报,孙坚败了。 袁绍:什么?孙?文台败了?真的? 袁熙:回父亲,袁九带人确认了。 袁绍:我不明白,孙坚怎么败了呢。 袁熙:据说孙坚,中了董军埋伏。 袁绍:哦?何人所为?我儿可知? 袁熙:父亲,李儒所谋,华雄所为。 袁绍:唉!孙文台,竟败给了华雄。 袁熙:父亲,接下来当如何行事。 袁绍:显奕,你去请诸位大人过来。 袁熙:诺,孩儿这就去安排。 对于孙坚战败,袁绍心思复杂,初战不利影响士气,但又杀了袁术的威风,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袁绍:诸位将军,据探子来报说,孙,文台将军,败于华雄之手,且是惨败,锐气已挫,这该如何是好? 王匡:。。。。。。。。。。。 袁术:。。。。。。。。。。。 刘岱:。。。。。。。。。。。 袁绍:公孙太守,你背后三位是? 公孙瓒:回盟主,此乃我同窗好友,平原令刘备是也,乃汉室后裔。 曹操:莫非是广宗击黄巾的刘玄德? 公孙瓒:曹校尉好眼力,正是此人。 袁绍:既然是汉室宗亲,理当有座,来人啊,给刘平原看座。 刘备:刘备,多谢盟主赐座。 袁绍敬的不是刘备,而且汉室这块招牌,不然盟军的合法性何在? 至于,刘备的宗亲身份,是真也好,是假也罢,袁绍他不在乎。 曹昂:显奕,你说我们能打赢吗。 袁熙:如果只是汜水关,应该可以。 曹昂:不过听说,华雄甚是勇猛。 袁熙:比起他,我担忧另外一个人。 曹昂:哦?还有让显奕你害怕地人? 袁熙:可不嘛,让本公子我头疼的,就是飞将吕布,其人德行有亏,然其战力无匹,实乃盟军之大敌也。 曹昂:哦?这吕布真有这么强大? 袁熙:让本公子胆寒的他是第二个。 曹昂:显奕,那谁是那第一个人? 袁熙:不是孙策那货,还能有谁。 让宣武帝袁熙,胆寒的人有三个。 第一个,江东小霸王,孙策,第二个,天下第一无双猛将,吕布,第三个,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 他们都追杀过袁熙,让宣武帝寝食难安。 杂记43 兵士甲:启禀盟主,敌将华雄亲帅铁骑,杀至寨前,挑着孙太守铁盔,正在营门辱骂挑战,请盟主示下。 ~~~~~~~~~~~~~~~ 袁绍:诸位,谁敢应战? 曹操:。。。。。。。。。。。 张邈:。。。。。。。。。。。 俞涉:回盟主,末将俞涉愿往。 袁绍:好,那就有劳将军了。 ~~~~~~~~~~~~~~~ 兵士乙:报,盟主,俞将军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于马下。 ~~~~~~~~~~~~~~~ 袁熙倒是想让赵云,去会一会这华雄,不过,当他看到老爹袁绍,曹操,公孙瓒,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时。 于是,他压下了上场的心思。 在座的都是各路诸侯,身具官职,有名有姓有身份,虽然,袁熙是袁家二公子,但也没有他说话的份。 袁绍:俞将军战没,谁还敢出战? 曹操:。。。。。。。。。。。 袁术:。。。。。。。。。。。 张邈:。。。。。。。。。。。 韩馥:我冀州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袁绍:好,好,好,准了。 ~~~~~~~~~~~~~~~ 兵士甲:报,潘将军被华雄斩杀。 ~~~~~~~~~~~~~~~ 袁绍:可惜我上将,颜良文丑未至,不然有一人在此,何至于华雄猖狂。 袁熙本来以为,潘凤怎么也得,能撑个几回合,没想到高开低走,大跌眼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不过,上将军潘凤,被华雄所斩杀,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袁绍。 后来,据野史记载,上将军潘凤出战前,淳于琼去过其大帐,至于里边发生了什么,世人不得而知。 关羽:回禀盟主,末将愿往应战,定斩华雄头颅,献于盟主帐下。 袁绍:哦?这位壮士,你是何人? 公孙瓒:此刘玄德之弟,关羽。 袁绍:哦?现居何职位? 公孙瓒:刘玄德帐下,担任弓马手。 ~~~~~~~~~~~~~~~ 关羽,字,云长,关二爷正式登场。 不管历史上,关羽是否斩过华雄,这不重要,单凭关二爷的千古之忠义,让他斩杀这华雄,又有何妨? 当敬,关羽,当敬,二爷,当敬,关云长,当敬这,千古之忠义。 后来,江陵之战中,关羽被司马懿设计围困,宣武帝袁熙亲自劝降,二爷宁死不屈,宣武帝遂杀之。 袁术:公孙瓒,你是何意?他一个小小弓马手,怎敢乱言,小觑我军中无大将?来人,给我轰出去。 曹操:公路,暂且息怒,此人,既然敢说这样的话,想来是有一定本事的,不如让其,出马战它一阵,如若不胜,再行责罚,公路你看如何? 袁绍:公路所言不错,让一区区弓马手出战,我等必被华雄所笑。 曹操:不然,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如何得知它是弓马手,定能措手不及。 可惜了,如果没有遇到天命的刘备,关羽可能就投靠曹操了。 这也是,为什么二爷,华容道义释曹操的,众多原因之一。 君以国士待我,必以国士报之,二爷做到了,对刘备,他千里走单骑,对曹操,白马坡斩颜良,壮哉! 杂记44 关羽:如弱不胜,敢请盟主斩我。 曹操:壮士干了这一杯,再行出战。 关羽:酒且放着,某去去就回。 曹操:此人不凡,真乃豪杰也。 袁术:区区弓马手,能有多大本事。 ~~~~~~~~~~~~~~ 曹昂:显奕,你说这关羽能行吗。 袁熙:子修,怎么,你不信我? 曹昂:额,不是,那个,我是说。 看着这一幕,包括袁熙在内的众人,虽然口上不说,但还是被关羽,外放的气势,所折服,暗暗称奇。 盟军帅帐内,没有袁熙和曹昂什么事,于是,他们在关前观看了,二爷战华雄,这华雄倒也不赖,扛了二爷几刀。 不过在第三回合时,关羽开始发力,华雄逐渐势衰,终于被二爷抓住空挡,一刀斩于马下,盟军将士无不震撼。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旁的夏侯惇,也是被关羽给镇住了。 不过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夏侯惇还是有点不服二爷。 后来,关羽被杀后,夏侯惇素敬,二爷之忠义,于是收养了,二爷幼子关索,为关家留下一条血脉。 而且,荆襄一带,民众自发祭奠关羽,宣武帝想要禁止,不过民意不可违。 于是,在刘晔的建议下,袁熙为关羽,在江陵城外,建立忠义祠。 斩杀华雄的关羽,回到了帅帐,将华雄头颅扔到地上,然后,接过曹操手中酒樽,一饮而尽,潇洒地回到了,刘备身后。曹操呆呆地看着,摔到地上的酒樽。 从上边的热气,可以推断出,这酒还是温的,默然良久后,曹操略有深意地,看向了关羽,关羽也点头致谢。 而座上的刘备,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 刘备这养气功夫,确实不一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不愧是蜀汉昭烈皇帝。 此时,刘备才刚三十岁,袁熙觉得有些可笑,身为袁家公子的他,竟然在这织席贩履的刘备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压迫感,他是曹操后第二人。 张飞:俺哥哥斩了华雄,不如咱们直接杀进去,活捉董卓那厮如何? 袁术:哼,我等大臣尚且自谦,你一县令手下小卒,怎敢在此耀武扬威,来人啊,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曹操:公路且慢,之前盟主说过了,有功当赏,有罪当罚,公路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别人的身份呢? 袁术:哼,孟德,既然,你只重视一区区县令,那我当告退,告辞了。 曹操:公路,大事为重,切莫用气。 袁绍:伯珪,你先带三位先下去。 可惜了,曹操不是盟主,也没有袁绍的威望,以袁家兄弟,这等容人之量,盟军分裂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过,让袁熙讶然的是,即使在这种羞辱下,刘备仍旧云淡风轻的,施礼而退,真乃枭雄之姿也。 董卓:该死的袁本初,老夫饶他一命,现在竟然让人,杀了我大将华雄,谁敢替我,灭了袁绍这厮? 吕布:如义父不弃,布愿提一万兵马,剿灭袁绍,献其首级于帐下。 董卓:哈哈,我儿神勇,吾心甚慰。 李儒:主公不可,袁绍乃疥癣之疾,关东诸侯才是大患,不可舍本逐末。 董卓:那依文优之见,我该当如何? 李儒:文优以为,主公首先应该,加强朝廷内部的控制,防止内外勾结,如遇到可疑投敌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主公别忘了,袁家的袁隗。 董卓终于要,对袁家动手了,因为一旦袁隗,和盟军勾连,那么董卓将腹背受敌,这个风险他担不起。 杂记45 董卓:文优所言,甚合我意,袁隗那几个老家伙,我早就想干掉他们了。 李儒:主公当拉拢,一批诸侯,比如刘表、刘虞等,汉室宗亲,再不济两不相帮也行,那就成功了一半。 董卓:好好好,文优,你接着说。 李儒:汜水关是保不住了,主公当加强虎牢关的防御,一边集结西凉军,坐等诸侯到来,然后进行决战。 董卓:好,有文优,吾高枕无忧矣。 正如李儒所谋,刘虞和刘表等诸侯,确实作壁上观,静侯成败。 也正因为,他们保持中立,后来袁术和刘表,结成了死敌,而刘虞也被袁绍,借公孙瓒之手,给解决了。 张济:主公,雍凉乃是我,西凉军老家,不可不防,当有重兵把守。 董卓:张将军,所言甚是,老夫就令你帅军三万,驻守长安,保守雍凉。ap 张济:诺,济定不负主公之托。 董卓:哦,文优,你可有事要说? 李儒:回主公,文优无事禀报。 董卓:好,其余众将,率麾下兵马,集结洛阳待命,准备大战。 李榷:诺。郭汜:诺。徐荣:诺。 董卓给张济的三万兵马,是飞熊军嫡系精锐,也就是说,董卓此时已经有了,退守长安的最坏打算了。 王允:学生见过,太傅大人,不知本初他们,现今情况如何了? 袁隗:现于渤海,添为一郡太守。 王允:不错,本初是做大事之人。 袁隗:此乃小事,有一件才是大事。 王允:哦?是何事?太傅如此重视。 袁方:大人,此乃袁家急件。 袁隗:唉,我死期将至,子师保重。 袁绍讨伐董卓这事,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两只老家伙打哑迷,都是朝廷重臣,不知道才怪。 王允:太傅,何出如此晦气之言? 袁隗:那董卓要,对我袁家动手了。 王允:大人您还是,快离开洛阳,去本初那里,以免殃及池鱼。 袁隗:不必了,老夫风烛残年,固有一死,今为汉室尽忠,死得其所。 王允:大人高义,子师佩服。 袁隗:子师,趁董逆还没来,你还是快快离去,以免伤及无辜。 王允:这,老大人,您请多保重。 袁隗已经决定,要杀身成仁了,但他不是为了大汉,而是为了袁家的重生,他要为袁家尽最后一次力。 后来,王允也以身殉国,估计也是从袁隗这里,得到的启发,不过王允是为了,保全大汉最后一丝尊严。 袁隗:袁方,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袁方:回禀家主,一切都安排好了。 袁隗:很好,我这里有两封信,你立刻出洛阳,送到本初和公路手上。 袁方:家主,您还是走,凭借袁家死士的战力,他们留不下我们的。 袁隗:唉,你不懂,老夫现在不但不能走,还要等董卓来,这是我们袁家,进一步崛起的代价,也是我这个家主,必须承担的责任。 袁方:家主三思啊,现在还来得及。 袁隗:我意已决,莫要再劝,你赶紧离开,免得夜长梦多,袁家的涅盘,需要流血和牺牲,去。 袁方:唉,家主,请您多保重。 袁隗是大汉的罪人,但也是袁家的功臣,此人争议太大,大晋建国后,没有给袁隗立传,只是私下祭拜。 宣武帝袁熙,为了政权的合法性,给袁家立国遮丑,以及堵住,天下悠悠之诸口,袁隗没有位列太庙。 杂记47 <\/b> 不久,颜良和文丑,也到达了盟军大营,他们从冀州押运了,最后一批粮草回来,并向袁绍交差,这也是为何,之前华雄挑战时,他们没有出现的原因。 不过。袁熙了解自己的父亲,按照袁绍一贯的作风,他派颜良和文丑去押运粮草,这里边肯定大有文章。 不然何必大材小用,让两位大将前去,不过,袁熙虽然有一些猜测,但是具体是什么,他拿捏不准。 在盟军都忙着讨伐董卓时,袁绍已经开始算计,韩馥的冀州老家了。 袁家世食汉禄,沐受皇恩,一百五十余年,天下世家无出其右者。 然而,袁隗、袁绍、袁熙,这祖孙三代,却一直干着窃国的勾当。 灵帝虽然有愧于百姓,但是无负于袁家,这袁家人还真是,哈哈。 袁熙父亲,祖父之事,您无碍。 袁绍唉,尚可,我儿可是有事说。 袁熙回父亲,孩儿想去虎牢关,跟着众将军身后,见见世面。 袁绍我以为什么大事,为父准了。 袁熙多谢父亲,定不落父亲脸面。 袁绍我儿长长见识也好,不过你让许褚,带五百精锐,和你本部兵马,一同前去,切记不要莽撞冲动。 袁熙父亲放心,孩儿会谨慎行事。 不管怎么说,袁绍是一位好父亲,如果没有,袁绍的遮风挡雨,宣武帝袁熙也起不来,袁绍是斩荆棘者。 作为第一代,开拓者的袁绍,干尽了各种,女干诈肮脏之事,如果没有袁绍,在前边开路,作为第二代,奠基者的袁熙,怎么可能光辉正面。 就在虎牢战役打响前夕,李儒向董卓献策,决口黄河,水淹盟军,刚开始董卓心动了。 不过犹豫再三后,他拒绝了李儒的建议,因为他董卓虽然混蛋,但是他还有一丝的底线。 更何况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也不怎么合算,他还有退路,还不到那一步,对吗。 水火二策,自古最险,非不得已不用,容易折寿,这李儒真是。 虽然,董卓是大魔王不假,但是,他也是关西长大的,豪爽之辈。 比起纵横朝堂,擅权谋的袁绍,董卓身上多少,保留了几分质朴。 公元190年,而就在这期间,王匡奉袁绍之命,带领偏师沿黄河西上,进攻河内以牵制洛阳,不过被李儒提前安排,在孟津的守将,李蒙和王方所发现,于是一番激战后,盟军战败,王匡带领残军,火速撤退至南岸。 这李儒确实,智如妖孽,可惜了,如果董卓最后,没有堕落的话,他们的组合,至少能打出,强秦之势。 袁熙文远,你说我们此次,进攻虎牢关,我盟军的胜算几何? 张辽回公子,此事辽不敢大言,但我与公子交情匪浅,又得公子举荐,故实言相告,依辽看,我军胜算不大,即便胜也将是惨胜。 袁熙哦?是吗,文远请详解与我。 张辽公子,我军战略总体没错,但是忽略了,两方兵士的实力较量,而且董军据守虎牢,占据地利,易守难攻,如果盟军疲惫之时,西凉铁骑再趁机杀出关,那我军将难以抵挡。 袁熙难道,董军真的,难以争锋? 西凉军是大汉边军,东汉后期,基本上无日不战,精锐中的精锐。 若逢盛世,西凉军将是,大汉的骄傲,但这是一个乱世对吗,西凉军注定成为,诸侯争霸中的一把尖刀。 西凉军也将,丧失信仰,他们眼中曾经的光,也将逐渐黯淡下去。 。 杂记48 <\/b> 张辽确实如此,辽在并州领兵时,所部骑兵,已是强于关东骑军不少,同在边关与胡人,交战的西凉铁骑,实力只在并州军之上,实乃劲敌。 袁熙对了,文远你觉得吕布如何? 张辽辽不如也,西凉军现在由,飞将军吕布统领,此人极其擅长骑兵作战,其才十倍于辽,论骑兵作战,天下无出其右者,当避其锋芒。 袁熙文远,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张辽公子放心,我等也并非没有机会,所谓沙场瞬息万变,懂战机者,尚且能反败为胜,淮阴侯是也,辽定会倾尽全力,为公子一家报仇的。 张辽也是并州军出身,所以他对吕布的恐怖,是最有切身体验的。 明君择臣,臣亦择主,张辽起初并没有,觉得袁熙多么出彩,但是一番相处下来后,他觉得这袁家二公子,有点不一样,不过尚待观察。 袁熙仲康,外面何事?如此喧闹。 许褚公子,据说有人来投靠盟主。 袁熙哦?是吗?咱们过去瞧瞧? 张辽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此喧哗。 伍长大人,他们说得到了,车骑将军的征召,从河东来投奔的。 袁熙那怎么不开门,让他们进来。 伍长但是现已入夜,没有校尉以上军令,是不能开门的,所以小人让他们,还是等到天明,大人您看。 袁熙哦?那来人可有说姓名? 伍长大人,那人似乎说是,姓徐。 五子良将,徐晃即将登场。 徐晃,字,公明,是宣武帝帐下,四大统帅之一,统帅细柳营。 袁熙不错,能恪职尽守,你做的很好,你可知道,我是谁? 伍长小人知道,您是盟主二公子。 袁熙我也任校尉之职,你且开门。 伍长诺!!!小人领命!!! 袁熙营外之人,可是,河东徐晃。 徐晃正是某,河东徐晃,应袁车骑征召,率本地两百精壮,前来投奔。 袁熙壮哉,将军大义,文远,劳烦你带徐将军,前去后营暂且安置。 徐晃的到来,是袁熙以袁绍名义,派人征召的义士,他二公子的面子,还没那么大,只能扯袁绍虎皮了。 袁熙将徐晃一事,汇报给了袁绍,该走的程序得补上,袁绍见徐晃名不经传,且是自己儿子举荐,所以就安排徐晃,在袁熙帐下任职,这可给二公子,激动坏了,这可是老爹的神助攻,当晚袁熙就设宴款待徐晃,并任命其为别部司马,统领步兵,徐晃对此没有太大意见,反正是功名马上取,至于谁手下做事,他无所谓。 袁绍选用人才,以出身和名望为标准,所以对于刚出道的徐晃,他选择了冷处理,也是这个时代的背景。 而曹操更好相反,他唯才是举,发布求贤令,因此吸引了大量寒门人才,但这也和世家,产生了分裂。 乱世初期,世家人才储备,是严重不够的,所以寒门登上历史舞台,这是一种必然趋势,但是,一旦进入中后期,那么世家就会跳出来,摘取革命成果,然后再次进入阶层固化。 。 杂记49 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了解决世家的问题,同时也防止重蹈曹操的覆辙,他制订了选拔人才,四六开的国策,也就是世家四成,寒门六成,世家势力庞大,宣武帝也不得不,暂时妥协,而且为了摆脱关东世家的束缚,袁熙接受了帝师张纮的建议,迁都长安。 袁家本身就是,最大的门阀世家,所以才有资格,同其他世家,进行政治谈判,不然,大晋早就被,世家力量反噬了,而迁都就是釜底抽薪。 大晋历代帝王,延续了宣武帝的国策,到了西晋末年,选拔人才,世家寒门比例,已经达到了,3:7。 这个过程,用时两百年,这就是代价,而晋宪宗道武帝,袁纯,建立的东晋王朝,开启了平民政治,自此,世家力量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袁熙如今手下配置,统骑兵的赵云,统步兵的徐晃,统近卫的许褚,以及帝师张纮,这班子虽小,也是极尽奢华,此去虎牢关,应该不成问题了,即便遇到那吕布,他袁家二公子,起码不发怵,吕布不发疯的前提下。 袁熙虽然可以,看不起吕布的为人,但是,不能忽略吕布的战力。 面对,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袁熙说真的,还是有点肝颤,还好有许褚、赵云、徐晃等人,给他壮胆。 袁绍虽然反应迟缓,但是,一旦下决定后,那么行动的后坐力,也是甚猛,袁绍下令各诸侯,按照曹操的既定部署,开始向前推进,其中,袁术和孙坚,兵进南阳,谋武关,牵制洛阳,而王匡兵进河内的计划,之前已经被李儒识破,算是作废,所以王匡已经撤回,然后,袁绍亲帅中军,以及各路诸侯人马,一起兵进虎牢关。 关东有义士,兴兵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群雄讨董卓,兵会虎牢关,宣武初登场,豪杰慨而归。 如今局面,董卓只有两种选择,其一,和盟军死磕,胜败尚未可知,其二,放弃洛阳,然后分裂诸侯。ap 从并州方向,奇袭河北,这是万死一生的办法,不过河北是袁家的,传统势力范围,难度是地狱级别。 董卓:盟军已经逼近虎牢关,且人多势众,如今,我等该如何应对? 吕布:义父何须担心,待布提一旅西凉铁骑,定可将关东鼠辈给踏平了。 李儒:温侯勇武,自是不在话下,但我西凉军,占据司隶未久,人心未定,收编的士卒,恐难当大用。 董卓:文优所言极是,继续说下去。 李儒:而且所恃者,只有我西凉嫡系,如果,同关东逆贼,拼个鱼死网破,以后,我等又如何立足? 董卓:唉,那文优,可有良策教我? 李儒:儒以为,主公应当退守长安。 董卓心中已经,默许了李儒的提案,不过,这话不能由他来说,不然,岂不是怕了袁绍,堕了自家士气。 但是,由李儒来提议,那就不一样了,这样董卓就成了裁判,进退都有了余地,就有了转圜操作的空间。 杂记50 郭汜:不可啊,军师当三思啊。 李榷:军师,未战先退,这算什么。 李儒:两位将军,不可意气用事,退守长安实乃全策,盟军各怀鬼胎,不肯齐心,此乃退守长安,最佳时机,而且我军还有,函谷关可以依恃。 董卓:尔等,休要聒噪,听军师说完,文优你且,继续说下去。 李儒:一旦盟军占据洛阳,那么定生龌龊,不再同我等拼死消耗,如此我军当可不战而胜,乃上上之选。 董卓:嗯,文优之策,甚合我意。 有李儒在,真是盟军的不幸,也是董卓的大幸,袁绍估计是,寝食难安了,这是一颗,什么样的大脑。 后来,袁绍派敢死之士,前去刺杀李儒,不过,被吕布发现了。 李肃:如果冒然迁都的话,那帮大臣,恐怕会反对,而且非一日之功。 董卓:他们想试一下,老夫宝刀吗。 李儒:我等可说,高祖建都关中,共历十一世,光武帝建都洛阳,到今也是十一世,按照《石包几》的说法,如今应该迁都长安,以顺天意民心。 董卓:嗯,不错,吾还当如何安排? 李儒:我等当再散布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只有迁都长安,才能无虞。 董卓:嗯,如此甚好,就按此议。 董卓终究是,选择了相对稳妥的,第二种方案,而这也将是,董卓命运的转折,取胜不易,守胜更难。 同时,董卓也在为迁都,制造舆论基础,最大争取支持,减少政治阻力,毕竟这可是,关乎国本的大事。 《袁阀》作者,巴奀月,公元190年 吕布一出,天下谁与争锋?虎牢之战,是吕布的巅峰之战,这一战也让吕布,成为了三国,战力的天花板,而后期的乌巢之战,则是,吕布的封神之战。 也是他的谢幕之战,那一战,天地风云为之变色,吕布重创颜良,击伤文丑,最后以残破之躯,同赵云决战。 赵云惜败于吕布,迫不得已,宣武帝命令,万箭齐发,至此,吕布结束了他,壮阔波澜的一生。 安排吕布悲壮地死去,是宣武帝袁熙对吕布,最大的尊重和同情。 但是,吕布必须死,因为宣武帝袁熙,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李儒:不过,我等还是要战一战的,一来是要挫一挫盟军锐气,教他们不敢逼的太紧,而来为迁都争取时间。 董卓:嗯,甚好,文优还有何部署? 李儒:回主公,文优有三策应对。 董卓:是哪三策,文优速速说来。 李儒:其一,主公当遣吕将军,出虎牢奔袭,盟军大营,扰乱其攻城准备,待迁都完毕后,再撤回关内。 董卓:嗯,甚好,文优第二策为何? 李儒:其二,主公当命徐荣将军,在洛阳以西,洛水一带设伏,策应吕将军,并且伏击,可能出现的盟军。 董卓:嗯,文优,这第三策是何? 李儒:其三,主公当着胡轸将军,进据荥阳,以防袁术等人扣关。 董卓:哈哈哈,有文优,吾无忧矣。 李儒这人,胸有奇策,腹有良谋,神鬼难测,可抵雄兵百万,被袁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之入骨,不过,宣武帝袁熙,倒是挺欣赏李儒。 杂记51 十八路诸侯,各自起兵。河内太守王匡,引兵先到,因为上次出兵,他被李儒算计,吃了大亏,也成了笑柄。 为了一雪前耻,他要求第一个出击,面对小弟的恳求,袁绍无奈,只得应允,于是就有了这出。 而西凉军,吕布威风凛凛的,已经带着手下铁骑三千,飞奔来迎。面对吕布,王匡他没底,但也不能退。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 吕布已经带领铁骑,冲杀过来,被吕布一阵践踏后,王匡再次溃不成军,连输两把。 有王匡这样的队友,曹操的策略再完美,那也是白送,王匡这操作,简直就是给吕布,送经经验。 作为盟军,大哥的袁绍,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谓,慈不带兵,义不掌财。 击破王匡后,吕布并没有停留,而是朝着盟军大营,人衔枚马裹蹄,急驰而去,随着吕布的突然而至。 盟军大营出现了混乱,仓皇应对,鹿角防御工事,都已经来不及了,看到不远处的西凉军,以及赤兔马上的吕布,袁绍心中波涛汹涌,手指也不禁发颤。 ~~~~~~~~~~~~~~~~ 吕布:众将士,听我号令,击破盟军,活捉袁绍者,赏千金,封列侯。 人的名树的影,在吕布被击败前,面对吕布,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淡定,吕布支配了,盟军的恐怖。 不过,有吕布这样的对手,宣武帝袁熙,觉得人生才浪漫,才不会无趣,辉煌的人生,需要强大的敌人。 面对着,黑压压的骑兵,颜良和文丑,挡在了袁绍身前,袁绍本以为,吕布会冲击中军。 但是没想到。吕布带领骑兵,首先冲入了盟军侧翼,也就是豫州刺史,孔伷的方阵,结果可想而知。 西凉军很快,就撕开了一道口子,虽然孔伷将士,阻击勇猛,但是仍旧被西凉军,给冲散了阵型。 而在袁绍身边的,二公子袁熙,看到西凉军的战力,也是不禁暗暗咋舌。 一般中军的防御,是最为严密的,毕竟是主帅所在,因此,吕布避实就虚,优先攻击了,盟军的侧翼。 大骑兵作战,吕布对于战机的判断,可以说是很敏锐的,就像一头孤狼一样,快、准、狠,不可小觑之。 被西凉军击溃后,孔伷为了躲避吕布,带着仅有的亲卫,逃到了陈留太守,张邈的大营之中。 不过也因为孔伷的阻拦,间接地给其他诸侯,提供了应战准备的时间,反正孔伷这一部,算是夭折在这里了。 镇定下来的袁绍,做出了反击的决定,由曹操进行指挥部署,并重新列阵补位,盟军呈半包围的扇形。对西凉军进行狙击,不过吕布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收拢了部队徐徐后撤,然后展开阵型,同盟军保持了一定距离。 面对,曹操的侧翼合围,吕布并没有脑残,而是谨慎保持了距离,毕竟,骑兵发起冲锋,需要安全助力。 这是,曹操和吕布的,第一次正面交手,吕布显然没有,在曹操手下,讨到太大好处,当然也没吃大亏。 杂记52 吕布:关东鼠辈,我乃五原吕布,吕奉先是也,谁敢同爷爷我一战? 夏侯惇:我早就听说,吕布骁勇异常,我不信,孟德,我想试试看。 曹操:元让,休要胡闹,看看再说,不可妄动,吕布岂是易与之辈? 文丑:哼,吕布这厮太狂了,不行,兄长,我想上去,会一会他。 颜良:贤弟不可,我等首要任务是,保护车骑将军的安危,莫要造次。 许褚:公子,要不让俺老许,上去挫一挫,吕布这厮的威风,如何? 袁熙:仲康,等等,父亲他们都还没动,我们瞎掺和什么,有的是机会。 吕布的挑战,激起了众将的,好胜之心,毕竟,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吕布就是,最好的试刀石。 但诸侯们,可是心怀鬼胎,谁也不想做,第一个给吕布祭刀的人。 怕归怕,但是这仗又不得不打,袁绍给张扬,打了一个眼色,张扬一激灵,无可奈何,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部将穆顺,穆顺也倒霉,见被点将,事不可避免,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穆顺:某家穆顺,奉命取你狗头。 吕布:哼,鼠辈,这话我听腻了。 ~~~~~~~~~~~~~~~~ 未战先怯,兵家大忌,可想而知,穆顺已经被,吕布的气势给压制了,两马交错之间,穆顺都还没有,调整好状态,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映入眼帘,来不及格挡,穆顺被斩于马下。 吕布确实有,狂妄的资本,盟军诸将,心中一凛,战场一片死寂。 也因为这,宣武帝袁熙,得了恐布证,一听到吕布,就先找许褚。 袁熙:仲康何在? 许褚:主公勿忧,许褚在此!! 吕布:无能之辈,尔等能奈我何? 袁绍:诸位将军,谁敢出战吕布? 王匡:盟主,我有大将可斩那厮。 袁绍:哦?公节啊,是何许人呢? 王匡:回盟主,乃我河内人,方悦。 方悦:盟主,末将定能,不辱使命。 袁绍:壮哉,将军且去,战他一场。 这是王匡申请,第三次出战了,之前连输两把,他想挽回颜面。 袁熙觉得,自己这世叔,估计又得给吕布,送人头了,那种。 方悦领命而出,上马后,挺枪冲向了吕布,不过吕布岿然不动,电光石火之间,两人错马而过,吕布倒是没什么,而方悦被震的,虎口崩裂,有苦难说。 就在第二回合时,吕布失去了耐性,策马冲向了,失神的方悦,战场一个大意,那可是要没命的,不过,方悦已经来不及想了,因为,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方悦就这样,被吕布挑于马下。 ~~~~~~~~~~~~~~~~ 袁绍:。。。。。。。。。。。。 曹操:。。。。。。。。。。。。 袁熙:。。。。。。。。。。。。 看着场中的吕布,袁熙心中,暗自诽谤不已,这吕布当真该死。 虎牢之战,注定是吕布的,个人vp专场,而其他人,都成了陪衬。 杂记53 斩杀方悦后,吕布并没有停歇,而是朝着王匡所在,冲杀了过去,王匡看到吕布杀来,并没有组织抵抗。 而是直接跑路了,吕布给他带来的,隐影实在太大了,盟军侧翼又一次,被吕布给搅乱。 本来袁遗和乔瑁,也要逃跑,不过被袁熙给发现了,于是,袁熙制止了他们,以免发生踩踏。 袁熙:奉盟主令,让你们和我一同,前去救援王太守,不得有误。 袁遗:这个,诺。乔瑁:那个,诺。 就这样,在袁熙等人的救援下,王匡脱离了险境,因为吕布这次踹营,只带了部分骑兵精锐,所以见占不到便宜,吕布选择了,暂时脱离战场。 吕布就像一头孤狼一样,对战场的嗅觉十分敏锐,他抓住了盟军,士气降低的空挡,直接选择了踹营。 而且,让吕布撤退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曹操安排夏侯惇,已经从侧翼,包抄过来了,不走待何? 王匡连输三把,他已经有些,生无可恋了,面对袁熙的救援,王匡只是感谢了,袁遗和乔瑁。 刻意的把袁家二公子,给忽略在外了,一方面是,袁熙如今地位,确实和他们差了一截,另一方面,他看到袁熙,他表示很尴尬,不知道自己,这老脸往哪里放。 毕竟,王匡可是袁绍,死忠小弟。 王匡,是袁绍的铁杆,不过,后来被李儒,设计谋害了,袁绍感其孤忠,厚恤其家,抚其孤子,王绪。 王匡一家,为袁家赴汤蹈火,死王事者,一十九人,大晋开国后,宣武帝袁熙,封王绪为忠义侯。 而且,宣武帝袁熙,为长子袁雍,纳王绪之女,王轶,为太子妃。 190年,虎牢关外,盟军营前。 ~~~~~~~~~~~~~~~~ 吕布:关东鼠辈,谁敢出战? 兵士甲:启禀盟主,吕布前来挑战! 袁绍:气煞我也,这该死的吕布。 吕布:尔等鼠辈,谁敢来战? 袁绍:诸位将军,谁敢出战吕布? 武安国:盟主,武安国愿意出战。 孔融:不可,那吕布可不好对付。 武安国:吕布诚难敌也,然大人拔安国于行伍之间,待之以国士,今日当以死报之,大人保重,某去也。 三国之所以,不同于其他乱世,之所以更加迷人,那是因为,即使至暗时刻,仍旧散发着,人性的光芒。 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徐庶等人,心甘情愿地,追随刘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是因为,刘备身上,有着一种光芒,那是人性。 夫兵者,勇气也,武安国拍马出战吕布,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至于什么结局,他已经不关心了,他要报答孔融,对他的知遇之恩,武安国慷慨赴死。 吕布起初并没有瞧得上,这用锤的憨憨武将,不过交手后发现,这家伙竟然全是,以命换命的招数。 虽然吕布不怕,但是毕竟难缠,十回合后,吕布摸清了武安国的套路,横挑武安国大锤后,吕布得势不饶人。 顺着锤把,侧面击向了,武安国左手,随着一声痛喊,武安国跌落下马,同时,他的一条手臂,也断了。 古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马为策己者驰,不外如是。 吕布战力无双,天下无匹,能给别人带来恐惧,但是吕布再强大,他也无法左右,别人坚持的信念。 杂记54 面对,吕布强大的威慑,袁熙本来是,不打算介入,不过,让袁二公子,倍感意外的是。 这武安国竟然是,一忠义之士,这让场中的袁熙,有所动容,他心中有了决断。 ~~~~~~~~~~~~~~~ 袁熙:老师,显奕想要救下他。 张纮:显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袁熙:显奕,心意已决,许褚,赵云,徐晃,听令,随本公子救人。 许褚:谨遵公子之命,许褚愿往。 赵云:谨遵公子之命,赵云愿往。 徐晃:谨遵公子之命,徐晃愿往。 淳于琼:大侄子,不可鲁莽啊,不。 张纮:淳于将军,去通知车骑将军。 为善之人,乃国邦粹,使忠义之士,暴骨于野,仁人所不为也。 袁熙并不算一个好人,但是,他敬佩这样的人,于公于私,他都要救武安国,毕竟,袁熙谋的是天下。 吕布正要解决武安国,没想到袁熙等人出现了,吕布观袁熙气度不凡,肯定是一条大鱼。 于是,也就舍弃了武安国,准备朝着袁熙部冲击,就在这个空挡,盟军那边得知消息后,袁绍又惊又怒。 随即,派淳于琼领兵救援,见袁家公子可能出事,其他诸侯,也不敢怠慢,纷纷出人出力。跟随淳于琼前去支援,见到来救援的众诸侯,吕布暗恼不已。 到嘴的鸭子又飞了,不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吕布骂骂咧咧地,挥兵撤回。 诸侯们不一定,给袁熙面子,但是,他们不得不,看袁绍脸色。 见袁熙鲁莽行事,袁绍又惊又怒,同时,他心中又有一丝欣慰。 在袁熙身上,袁绍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觉得此儿像我。 吕布猖狂,更甚从前,单枪匹马来到阵前,只身挑战,视诸侯如无物。 吕布:关东鼠辈,速速前来受死。 见盟军无人答话,吕布心生一计,他伸手拿箭,另手拿弓,抬头便瞄准了,诸侯们的大旗。嗖嗖嗖!!! 吕布连发三箭,箭箭命中,盟军的大旗。见此,盟军众将,无不惊恐。 袁熙倒是没想到,这吕布弓马骑射,样样精通,他转身看向一旁的赵云。 袁熙:子龙,话说,你的箭术如何? 赵云:不敢说好,云愿斗胆一试。 袁熙:壮哉,子龙你但试无妨,父亲那边,我自会解释,你准备一下。 虽然,不一定能赢吕布,心中也忐忑不已,但是,能够挑战吕布,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浪漫,不是吗? 这也是,赵云第一次,和吕布交手,这也是他,初出茅庐第一战。 挑战吕布,是赵云迈向,超一流武将的,必经之路,也是种荣幸。 就在,吕布猖狂之际,突然,一阵冷风袭过。 然后,只听到吕布军中,一声喊叫响起,原来是吕布的大旗,被一箭射断了,经过短暂错愕后。 吕布将视线,看向了袁熙部,有一小将正持弓,对着自己,吕布怒火中烧,随手便是一箭,射向了赵云。 见吕布向自己开弓,赵云调整好气息,也是一箭而出,让众将惊讶的是,两人的箭支,撞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跌落在地,众人无不惊叹,见赵云如此,利落的箭术,吕布有了几分兴趣。 ~~~~~~~~~~~~~~~~ 吕布:对面小将,听着,你是何人? 赵云:袁车骑帐下,常山,赵子龙。 不过,从对冲距离上看,赵云仍旧是,略输一筹,这吕布真该死。 赵云和吕布,前后交手四次,每次都是赵云落败。 但是,赵云在失败之中,不断升华和精进,愈挫而愈勇,最终进入了,超一流武将行列。 杂记55 吕布:关东鼠辈,谁还敢再战? 公孙瓒:北平公孙瓒,前来讨教。 吕布:哈?我认得你,白马义从吗。 公孙瓒:哼休要猖狂,我来会会你。 ~~~~~~~~~~~~~~~~ 公孙瓒气不过,挥槊刺向了吕布,不过,吕布并没有躲避,而是用方天画戟,直接硬刚下了,公孙瓒的攻击。 这时,吕布才徐徐把,左手的弓收起,转眼间,两马交错而过。 砰!!!砰!!!砰!!! 见公孙瓒力弱后,吕布后发先至,方天画戟已经贴近了,公孙瓒的软甲。 砰砰砰!公孙瓒勉强,挡下了吕布杀招,不过越战越吃力,有苦自知。 公孙瓒本以为,吕布经过轮战后,应该力竭才对,不过,出乎他的预料,这吕布竟然,后劲如此浑厚。 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已经骑虎难下了,不然他公孙瓒,白马将军的名头,往哪里搁。 曹昂:显奕,你说公孙太守,行吗? 袁熙:难说,毕竟对手可是吕布啊。 曹昂:难道真的没人,可敌吕布了? 袁熙:子修,看到刘备三兄弟了吗? 曹昂:哎?显奕,你是说,他们能? 袁熙:嗯,盟军中为数不多的战力。 曹昂:不会,吕布这么强,真的? 袁熙:要不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曹昂:那行,不过,你不能赖皮。 袁熙:子修放心,本公子有信誉。 曹昂:显奕,那你可想好,赌什么。 袁熙:我就赌他们,能够逼退吕布。 曹昂:一言为定,那我就赌吕布赢。 袁熙:喂喂喂,咱们可是盟军阵营。 曹昂:我不管,显奕,到底跟不跟。 袁熙: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京城太子党中,最要好的两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走向对立面了。 无关好与坏,立场不同而已,出生世家的他们,有时身不由己。 开启征途剧本后,他们都没有退路,要么赢,要么输,根本没有第三条路,给他们选择,残酷而又浪漫。 吕布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公孙瓒心知,再这样下去,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于是,他心生怯意,想要抽身撤离,不过,高手过招,容不得分神。 一步错,步步错,可谓是险象环生,公孙瓒最后,拼尽全力,虚晃一招,然后掉转马头,就要跑路,不过,吕布哪里容他,如此轻易脱身呢。 吕布:公孙瓒,休走,还是留下。 公孙瓒:玄德,贤弟快,速速救我。 公孙瓒和刘备,有同窗之谊,都师承大儒卢植,有了这份香火情,公孙瓒表举刘备,为安喜县尉。 刘备,也是重义之人,眼看着公孙瓒,将命丧黄泉,这事,他刘备做不到,这也不符合,他的处世之道。 都说刘备虚伪,如果一个人,能够坚持一生,假的也成真了,那也是一个人物,何况,汉昭烈皇帝,这个庙号,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 三国没有一个人,敢小看和轻视刘备,只有后代的我们,敢看不起刘备,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杂记56 185年,洛阳,朱雀大街。 袁熙:公瑾,这次,你跑不了。 周瑜:这可不好说啊,伯符救我。 曹昂:显奕,这周瑜请来帮手了? 袁熙:不知道,别慌,看看情况。 孙策:就你叫袁熙,欺负我兄弟? 袁熙:是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孙策:不好意思,这事我管定了。 袁熙:哦?好大口气,你是何人? 孙策:我乃孙策,江东猛虎之子。 曹昂:什么?孙文台将军的儿子? 孙策:正是,怎么?要不要试试。 袁熙:哼,谁怕谁,子修你先上。 曹昂:额,显奕,为什么又是我。 袁熙:咳咳,那个,我去打周瑜。 孙策:当我是摆设啊?都别走了。 ¥&¥¥&&_(:3」 袁熙:丫的,你给我等着,孙策。 曹昂:显奕,要不要,告诉伯父。 袁熙:别,叫家长,我们怎么混。 袁熙:呜呜呜~~~好痛啊~~~ 曹昂:呜呜呜~~~好痛啊~~~ 吕布疯狂地追着公孙瓒,毕竟,公孙瓒可是一路诸侯,这可是一条大鱼,此时不追,更待何时,吕布举着方天画戟,就要往公孙瓒身后招呼。 刘备:三弟,快,快去救公孙大人。 张飞:得嘞,大哥,你看好就是了。 刘备:三弟切记,救下人,就回来。p 张飞:三姓家奴,你张爷爷来战你。 吕布:该死,黑脸家伙,给我起开。 张飞:那不行,别人怕你,我不怕。 张飞,字,翼德,s级猛将。 张飞最看不惯吕布,命里犯克,不过,张三爷确实,有这个资本。 刘备涿郡起义,张飞变卖家产,追随刘备,桃园义定,忠传千古。 189年,洛阳,袁家府邸。 袁熙:祖父,您真的不离开洛阳吗。 袁隗:不了,我的使命,还没完成。 袁熙:唉,祖父大人,请您多保重。 袁隗:好孙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袁熙:哦?什么?请祖父大人示下。 袁隗:其实,祖父我想过,杀了你。 袁熙:嗯?什?什么?孙儿不明白。 袁隗:封先生曾给你,做过一批语。 袁熙:哎?孙儿不懂,请祖父告之。 袁隗:不大兴我家,便是颠覆我家。 袁熙:怎么会?孙儿哪有那种能耐? 袁隗:若天下太平,你活不过十岁。 袁熙:那,那为何?祖父没有动手。 袁隗:因为你的父亲,他做了取舍。 袁熙:什么?我父亲他,做了什么。 袁隗:为了你,本初放弃了继承权。 袁绍为了保袁熙,放弃了汝南,老家的势力继承,决定创业河北。 袁熙乃杀破狼命格,也是颠覆天下的人,这也是袁隗,要杀袁熙的原因,因为他要维护,袁家的稳定。 袁熙:来世,绝不生王侯家。 《袁阀》是我的阴暗面,我也不知道,是否该呈现它,不过,有光明的存在,那么,黑暗也应运而生。 甚至,还有灰色地带,存在即合理,这些阴暗的角落,是为了让我,更加珍惜身处,阳光下的时间。 而不是,再次堕入黑暗,从地狱中诞生的光,更加纯粹,更加闪耀,难道不是吗,拥抱黑暗,走向光明。 杂记57 有了张飞挡路,吕布无奈,只得弃了公孙瓒,吕布定眼一看,这张飞黝黑魁梧,手持战八蛇矛,直觉告诉他,这黑炭应该不弱,于是,吕布暗暗调整气息,张飞虽然外表粗犷,但是心思细腻,同样,心中蓄力待战。 呀!!!哈!!! 两马交错,两人战到了一起。 砰!!!砰!!!砰!!!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张飞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吕布,还真有几分本事,而吕布同样大惊,没想到这黑炭,确实是一高手,他收起了轻视。 呀!!!哈!!!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又是战了,十来回合,仍旧不分胜负,两军将士,也被他们的战斗,深深震撼着。 威武!!!壮哉!!! 吕布从最初的惊讶,到之后越来越兴奋,因为,他好久没遇到,这种级别的对手了,他心中渴望对手。 张飞,虽然看不起吕布,但是,张三爷却不敢,轻视吕布的实力,所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欺负弱者,是没有前途的,挑战强者,才是人生浪漫,不是吗。 就这样,吕布气势不断攀升,而张飞也是火力全开,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两人又继续交手,五六十回合,不过,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仔细看去。 吕布仍旧有些余力,而张飞已经开始,有些微微气喘了,终究是,吕布压制住了张飞,不过他想要拿下张飞。 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是不可能的事,战况就这样,再次陷入了僵局,两人各自调整气息后。 再次催动坐骑,战在了一起。 砰!砰!!砰!!! 很快,又是十几回合,两人仍旧不分胜负,不过张飞的招数,逐渐缓慢下来,而吕布抓住,张飞气弱的空挡。 方天画戟迎面架住了,张飞的丈八蛇矛,眼看,张飞就要陷入危机。 刘备:二弟,你上场,夹击吕布。 关羽:大哥,如此,岂不胜之不武。 刘备:他死活我不管,我只要三弟。 关羽:好,大哥稍待,某去去就来。 吕布遇到,刘备三兄弟,也是他命里,注定的劫数,还真就是,一物降一物,这也许就是,平衡机制。 所以,做人不能太狂妄,因为上天总会,根据你的等级,给你匹配对手,说不定在哪里,就阴沟翻船了。 随着关羽的出场,盟军气氛达到了顶峰。 毕竟,关二爷不久前,可是斩杀过华雄的人,战局中的吕布,心中一紧,毕竟这黑炭,已经够难缠了。 如果关羽再介入,那么胜负就难料了,不过,既然来了,那就战,反正脱不了身了。 一个呼吸之间,关羽挥着青龙偃月刀,加入了战局,他的首要目标是,吕布和张飞缠在一起的兵器,只见二爷从下往上,挥刀势起,当!!!三把兵器交击在一起。 不过这也让,两人的兵器分了开来,而张飞也终于抽身,脱离了险境,吕布稍稍后退,开始调整气息。 毕竟,他已经打了好几场了,他也是人又不是超人,关羽倒也没有趁人之危,待其稍定,关羽和张飞,开始准备发起进攻,吕布虽然心里没底,不过倒也不慌,反而战意倍增,甚至有些,嗜血的兴奋感,那就来。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而刘备三兄弟,天生克吕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就是他们,宿命般的对撞。 大丈夫,行于沙场之间,生死早已置身度外,这是每一位武将,必要的觉悟,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