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成瘾之本王跪了》 楔子 西凉,康孝二十年,春,四月。 朝歌城定远侯府,一栋别致的院落,白色的墙壁破开一个月洞门,往里是青砖小路,正中央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开满园,一簇连着一簇接天连日,别样映红,碧青色的大理石将花圃圈在中间,形成一个圆形。 最里是栋精致华贵的房屋,青砖碧瓦,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一条九曲回廊上不少妙龄少女面带如三月春风的微笑,来来回回的走着,婀娜多姿,聘聘婷婷。 奢华大气的正堂内,一个衣着华贵,举止端庄的贵妇高坐在首位,她年约三十有五,疏着高高的云髻,头戴纯金飞花步摇,一袭暗红色银纹绣牡丹锦裙更衬得她肌肤白皙。 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风情万种却又凌厉十足,涂着淡红色胭脂的唇瓣轻轻抿着,眉头轻蹙,似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她的下首坐着一个妙龄少女,少女年约十五,比之她的风情万种,少女却是另一番韵味的美。 她一身白色翠烟纱裙,裙摆层层叠叠绣着大朵大朵金丝雪莲,腰间系着雪色段纱腰带,外罩一层白色薄纱,一双白皙圆润的小手交叠放在腿间,宽大飘逸的袖口落在衣裙上,端庄优雅。 她梳着坠马髻,左侧带着白玉流苏,额间点着淡红的梅花花细,肤如凝脂,眉目如诗如画,一双如水的眸子泛着点点光泽,朱唇轻抿,柳眉轻蹙。 见上位的贵妇久久没有开口,她有些急切的说道,“娘,你总不能让女儿真的嫁给宁国公家那个纨绔世子吧?如果真是这样,女儿……女儿这一生可就毁了呀。”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美人低泣,动人心弦。 她的声音也是婉转动听,好似潺潺的流水,让听着心动,闻者舒心。 “你说什么呢?”贵妇慎怪的横了她一眼,捏了捏掌心的佛珠,低声道,“娘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以你的容貌和才情就是皇子们见了都会心动,娘怎么舍得把你嫁给宁国公府那个小混蛋呢。” “娘……”少女羞红了脸,微垂臻首,风情无限。 贵妇见状低声一笑,疼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的女儿若嫁就要嫁最好的,那个小混蛋怎么着娘也不会同意的。” 说起宁国公的世子,少女有些忧心的蹙了蹙眉,不过几天下来,她就瘦了一圈,可见这个亲事是有多不让她满意。 若说男方的地位,倒也不差,当今皇后就是宁国公的妹妹,如果不是世子太混球,她也不会这么抗拒。 听说他十一岁就有了通房,十三岁就逛遍了朝歌城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妓院,如今他都二十岁了,府中姬妾美人数不胜数,外面红颜知己更是不少,这样的男子怎么能够让她托付终身呢。 她容貌出众,才情横溢,更有着朝歌第一美人之称,暗恋她的青年才俊能从城头排到城尾,也因此让她的眼光一路高升,不是最出众的她是坚决不会嫁。 如果不是突然蹦出这个未婚夫的话,她一定每日都活的快活潇洒,哪会这么呕心啊。 听说是老爷子在世时与宁国公府定下了婚约,只是父辈中没有女子,所以这门婚约就自动降临到了她的头上,真真是气死她了。 “秦雪和秦媚儿那两个小蹄子都是庶出,若不然娘就让她们俩其中一个嫁过去了,宁国公位高权重,更是皇后的娘家,我们秦家开罪不起啊。”贵妇说着,忧心的叹息一声,“你爹爹虽贵为定远侯,可候府早就不如从前了,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其实一点实权都没有,这些年一代代传承,手中的权力早就被皇家削空了,否则又岂会惧宁国公。” 少女一听,顿时急了,“那可怎么办呀?”她也知道秦家得罪不起宁国公,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嫁给那混球世子啊。 贵妇闻言阴沉一笑,黑色的瞳孔犹如腊月寒冬,冰冷刺骨,“你忘了,咱们秦家可是还有一个正经嫡女呢?” “你是说……”少女惊讶的掩住小口,她怎么把她忘了啊。 “可是……”少女似乎想到什么不悦的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如果她回来了,女儿岂不是要低她一头?”她是正经的嫡女,而她却只是继室的女儿,后来被抬为嫡女罢了,只要一想到这层身份她这心里就呕的慌。 “你以为娘想啊。”贵妇不屑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婚事,她这辈子都甭想踏进定远侯府,再者,现在整个候府都是娘独揽大权当家做主,就是那小蹄子回来了又怎样?还能翻了天不成?” 少女一想也是这个理,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娘,如果到时她不愿意嫁呢?” “不嫁?她敢,她这辈子生是宁国府的人死是宁国府的鬼,就是打死抬也要抬进去。”贵妇阴着一张脸厉声说道。 “那娘就快招她回来吧,再晚宁国府的聘礼就要下了。”少女急切的说道。 贵妇看着她莞尔一笑道,“好。”说罢就转身看向身后的嬷嬷道,“把金嬷嬷给本夫人叫来。” “是,老奴这就去。”嬷嬷笑得满目春风,恭敬的退了下去,不一会就领着一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嬷嬷走了进来。 金嬷嬷弯身朝贵妇行了一礼,“老奴参见夫人。” 贵妇挥了挥手道,“你起来吧,本夫人有任务交给你。” “夫人请说。”金嬷嬷颇为严肃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 “你立刻去一趟青云镇江家庄把大小姐接回来。”贵妇道。 金嬷嬷一听,先是一愣,好半天才记起那个所谓的大小姐,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夫人要接她回来,但她只是一个奴才,只管办事,不问原由。 她垂首恭敬应道,“老奴遵命。” “恩。”贵妇点头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说着金嬷嬷缓缓退出了大厅。 第一章恶奴欺主 蔚蓝的天空犹如一张丹青底绘,朵朵云彩悄声无息的绽放着,一轮高高挂起的太阳泛着淡淡的金光,散发出暖暖的气息。 一缕缕销烟争先恐后的直冲云霄,方圆几里整齐有序的房屋,此刻宁静的让人心舒。 美中不足的是一座青砖瓦房的小院里不断的传出谩骂声,声音尖锐刻薄,让听到的人都暗暗摇头。 “你这个天杀的赔钱货,速度给老娘干活,干不完看今天老娘不剥了你的皮。” 一个手执鞭子的老妇,她身材臃肿,走一步喘三步,眼角虽然有鱼尾纹,但肤色白皙,一看就是个知道享受的。 她身穿干净的蓝色布衫,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肉团,此刻正满面狰狞的看着那个正在埋头干活身材瘦弱,衣衫褴褛的小姑娘。 小姑娘今年十五,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身子和蜡黄的肌肤,比人家十三岁的还不如,她的身前放着一只木盆和一堆衣裳,那些衣裳虽然比不起贵人家的绫罗绸缎,但在这方圆几百米的村子里绝对找不到能与它比拟的。 小姑娘搓了搓被风吹红的鼻头,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是定远侯府的嫡出小姐,只是还未出生就被一个游方道士断定是天生孤煞命,克父克母不说,凡是与她亲近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娘亲为了让自己活下来,主动要求离开,此生不踏进候府,父亲怜娘亲,为她安排了一个远离京都的农家小院,每月都会派人为她送些银两,好供她生活。 前几年她的生活还是极好的,如果不是母亲病逝的话…… 想起母亲的死,小姑娘又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 “嗨,你还委屈了,要不是你这个煞星,老娘用得着陪你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喝西北风吗?”老妇人一想起她现在的生活都是拜她所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皮鞭不要钱的往她身上招呼。 小姑娘疼得哇哇大叫,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呼一声,“你不喜欢你可以走啊。” “好啊,你还敢顶嘴了啊。”老妇人气的胸口发抖,面色发青,一个健步上前拽起她的头发就往旁边的石块上猛瞌。 小姑娘本来还会反抗,只是渐渐的她的力气越来越小,终于,她认命的不在反抗,一双眸子布满了沧桑,娘,歌儿来找您了,歌儿食言了,没能好好活下去。 老妇人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身子,在看石块上流的一片血迹,顿时脑袋一懵,完了完了,这个小杂种虽然没有用处,但到底是定远侯府的血脉,老爷每月还是寄了不少银子来的,这下她死了,以后她上哪敛财去。 老妇人一想到以后没钱可拿,顿时脸色一白,这可不是她乐见的啊。 她早就陷入一片恐慌中,丝毫没发现刚刚还无声息的小姑娘,突然动了动手指。 秦歌只觉得头昏脑胀,双眼发昏,全身无力,难道这就是被雷劈后的症状吗? 也怪她倒霉,她正在山上闭目打坐,在二十一世纪这个青山已改,臭水倒流的地方,好不容易寻了处灵气还算充足的地方,她自然会得意忘形,没想到好好的天气竟然凭空冒出一道惊雷,一股脑把她劈的眼冒金星,靠,她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这么招老天不待见。 她幽幽的睁开双目,正预备仰天长骂三声,却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碧水蓝天,万里无云,这绝对是好事,可是周围的青砖瓦房又是肿么一回事?秦家什么时候这么前卫了,竟然起效仿古人了,她肿么不知道。 “好你个小杂种,竟然装死骗老娘,看我今个不打死你。”老妇人回过神来就发现秦歌一脸的迷茫,哪还有刚刚的死气,顿时怒从心生,一把抡起袖管就要上前刮她两大耳巴子。 秦歌这才发现妇人的存在,见她竟然一身古装扮相,顿时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情况? 只是眼前的情况不容她多虑,眼见老妇人的巴掌就要打到她的脸上,她手掌撑地,一个轻跃站了起来对着老妇人就是一个后空踢。 她不管她是什么人,敢欺负她那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她可是秦家继承人,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可以凝聚灵气的人,哪一个对她不是敬着怕着,就算有人想要暗地捣鬼,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哎哟。”妇人中招吃痛,大剌剌的仰天躺在地上,“你个小贱人,你竟然敢打老娘,看我今天不撕碎了你。”她说着就要起身,奈何身体过胖,没能一下坐起来,扑通一声又躺了回去。 秦歌看着她的怂样,讥讽一笑,谁知却牵动了伤口,惹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她才发现,她不光头昏眼花,全身都火辣辣的在疼,右脸肿了老高不说,额上也破了个大窟窿,在看她手臂上青青紫紫没一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那枯燥的小手显然不是她的。 “穿……穿了?”秦歌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绕是她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忍不住震惊,她不过就是被雷劈了一下就穿了,这是什么定义?是她太孤陋寡闻,还是那雷另有门道? 第二章整治恶奴 就在此刻,脑子突然一阵胀痛,一大堆记忆如泉涌般争先恐后的塞进她的脑海里。 亲爹不要,亲娘早死,好好的小姐竟然还要被这个老刁奴欺压,辱骂鞭打,为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不必说,竟然还让她打扫茅房,秦歌顿时怒从心生。 几步上前,一脚踩在李刁奴的胸口,疼得她又哎哟一声,嘴里谩骂不止,“你个小贱人,煞星鬼,赔钱货,哎哟,疼死老娘了。” 李刁奴每骂一句,秦歌脚下的力气便大一分,直到她疼得直哼哼,在没力气骂人了,她这才冷着眸子,开口道,“骂啊,怎么不继续骂了?你刚刚骂得不是挺起劲的吗?” “你……”李刁奴狠狠的瞪着她,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秦歌勾唇一笑,缓缓低下腰身,枯燥如树枝的小手猛地钳住她的脖颈,辅一用力,李刁奴顿时呼吸困难,一双死鱼眼瞪的大大的,死亡的气息,瞬时遍布她的四肢百骸,她这才感到恐惧,再见秦歌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好像她手下不是一条人命,只是一只弱小的不能在弱小的蝼蚁,李刁奴顿感头皮发麻,一脸的惊悚。 “怎么?怕了?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秦歌笑着问道。 李刁奴猛地眨了眨眼睛。 秦歌这才松开钳着她脖颈的手,她自然不会要了她的命,她死了?谁伺候她?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她却轻轻松松的两腿一蹬,万事大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李刁奴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时不时又小心的看了她两眼,见她神色如常,这才贪婪的呼吸着空气,顿时觉得原来活着是这么美好。 秦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转身说道,“去做饭,本小姐在正屋等你。” 李刁奴听罢,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为难的撒泼道,“哪还有什么可以做饭的材料啊,能吃的都吃光了,候府又好几个月没有送银两了,这段时间的吃食都是老娘……”她说着见秦歌眸光越来越冷,急忙换了称呼,“哦不,是老奴,这段时间的吃食都是老奴自个掏银子垫的啊。” 秦歌当然不信她的话,她又不是傻子,这老刁奴会自个掏银子除非天塌地陷,母猪上树了,她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吹了吹手指,云淡风轻的说道,“没法子做饭?好啊。” 李刁奴一听顿时喜了,心下却是不屑,她几斤几两她还不清楚,跟她斗,下辈子吧,只是,秦歌下一句话却却将她打入无边的地狱。 “既然要你一无用处,那就剁碎了喂狗吧。”秦歌神情淡淡的,丝毫不觉得剁一个人和剁一只狗有什么区别。 “老奴……老奴……”李刁奴脸色顿时煞白,厚厚的唇瓣抖了三抖。 “怎么?现在可还有材料做饭?”秦歌挑眉讥笑的看着她。 “有有,老奴这就去做,这就去做。”说着从地上爬起来,直奔厨房。 秦歌见她听话,转身回了堂屋。 农家小院不比大家族还分什么前厅偏厅的,这里只有一间堂屋,一间厨房,三间卧室。 秦歌进了堂屋才知道,她是有多穷,简陋的装饰,除了一只桌子,几把椅子外再无它物,不过她向来看的开,简陋就简陋吧,总比露宿街头好吧。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李刁奴的饭菜,肚子也跟着唱起了空城计,她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脑发胀头发昏了,大多是饿的。 看这瘦胳膊小腿的,她是有多少年没吃过饱饭了,秦歌绝对是第一次尝试饿肚子的滋味,这可不是好受的,也正因为这,你打她骂她欺她辱她,她打你骂你欺你辱你,当然这是加倍的,但是你若敢让她饿肚子,不好意思,她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事后直接拍拍手再送你去见阎王。 当然,这是后话。 李刁奴一瘸一拐的在厨房切菜生火,脸上的阴沉可见她的怒气,但她不敢不做啊,刚刚才在死亡边缘走一遭,她怕死,很怕死,但怕死不代表她服气,好汉不吃眼前亏,待她养好身子看她不要她好看。 若是秦歌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定然嗤笑一声,讥讽道,就你还养好身子,瞧瞧你这膀大腰圆的,你还预备怎么养? 不一会儿,李刁奴终于端着三菜一汤走进了堂屋,秦歌看了一眼,道,“知道识时务,是条好狗。”气的李刁奴差点吐血三升。 秦歌可不管她气不气,直接抄起碗筷,吃了了起来,速度极快,如风卷残云,筷子所到之处只剩下一团渣渣,但却并不粗鲁,她自小养成的修养,又岂是那么容易就破了的。 终于在一个饱嗝下放下了筷子,满足的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随后又横扫了李刁奴一眼道,“去干活,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闲着,否则本小姐要你命。”说着很应景的眼露凶光,阴戾无比。 李刁奴吓得后退几步,但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狠狠的回瞪她道,“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到好还净想着折腾老娘,果然是个煞星,真该一早掐死了你,省的祸害无穷。” “你找死。”秦歌腾的站了起来,吃饱后的身子总算不那么虚弱,她几步走到李刁奴身边,一脚踹到她的心窝,将她踹翻在地,猛地踩上她的胸膛,眼神阴戾,比之萧条阴暗的地狱还要来的煞气,“我是主,你是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跟我讲理?骂我煞星?好,好啊。” 秦歌冷笑三声,“你不要忘了,你的命可是在我手里,现在我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便死,但是,我不会让你死,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李刁奴看着她阴戾吃人的表情,总算明白一个道理,这煞星和之前不同了,以前的煞星柔柔弱弱仁她打骂绝不还口,现在的煞星哪还有一丝软弱的样子,分明就是勾人的厉鬼。 难道……难道是中邪了?鬼上身?李刁奴想着身子抖了三抖吓得脸色苍白,顿时语无伦次起来,“鬼吃人了,救命啊。” 秦歌讥讽的看着吓得半死的李刁奴,突然呲牙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幽幽的说道,“你还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那我就帮着阎王老子收了你。” 第三章江小丫 “小姐饶命,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李刁奴一阵头皮发麻,吓得大哭起来,鼻涕泪水立时飞流直下三千尺,看的秦歌一阵作呕,她蹙了蹙眉,厉声道,“活你干不干?” “干,老奴干,只要小姐能饶老奴一命,小姐叫老奴做什么老奴都愿意。”李刁奴猛地点头,一张脸早已吓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秦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移开了踩在她胸前的脚,道,“赶紧起来给本小姐去干活,若是敢偷懒,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是是,老奴这就去。”说罢李刁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就要往外冲。 “等等。”秦歌突然出声喊住她。 “什……什么事?”李刁奴怯怯的转身问道。 “碗筷还没收拾,难道你准备让我收拾?”秦歌厉声道。 “老奴这就收拾,这就收拾。”说着一步一步挪到桌子旁,时不时偷瞄她一眼,见她正在看她,又飞快的低下头,收拾桌上的碗筷,随后就疯一样的冲出了堂屋。 秦歌不屑的看着她的背影,这样就害怕了?她加注在她身上的那些她还没有变本加厉的还给她呢,想起前身受的苦难,她的眼神逐渐变冷,犹如千年常年不化的冰潭,冰凉刺骨。 定远侯府?好,很好,这笔账她记下了,不闹个他们鸡犬不留她决不罢休,她之所以受那么多的苦,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原因,不找他们算账找谁去? 前世,秦家是传承了几千年的隐世家族,以修炼阵法为主,阵法的开启以玉石为辅,灵气为主,但,这千百年来云家在没出过一个能聚灵气的人,没办法只有转灵气为内力,虽然威力没有灵气强大,但好在没埋没了秦家。 而她,就是这千百年来唯一一个能聚灵气的人,当之无愧为秦家第一人,这也就是为什么秦家那么多嫡子嫡孙,而她年纪轻轻就能稳坐继承人的位置。 …… 江小丫一如往常的在小院前东张西望,小巧的巴掌脸煞是可爱,灵动的大眼睛怯怯的往院子里瞧,本想着能一眼就见到的秦歌竟然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李桂花,而此刻她正坐在小凳子上认命的洗着那一盆的衣服,她惊悚的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摸了摸怀里鼓鼓的一块,这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入,待看到李桂花朝她看去,她吓得撒腿就往屋内跑,正好撞上预备出门的秦歌。 “哎哟。”江小丫惊呼一声,瘦弱的身子直直的朝后倒去,眼见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切的热吻,一只纤细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身。 她一惊,抬头对上秦歌的关切的目光,见她额头上还未干的血迹和肿得老高的脸颊,鼻子一阵酸涩,眼睛瞬间红了,里面布满了晶莹的泪珠。 “你没事吧?”秦歌将她扶好,抬手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哭什么,我没事。” 江小丫闻声心下又是一抽,轻轻摸了摸她肿胀的脸颊,担忧的说道,“是不是李婆子又打你了?”随之又觉得自己问得是多余的,生怕看到她黯然的目光,急忙开口道,“我给你带了吃的,你先填饱肚子再说。”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着两个杂面馍馍,拿起一个递到秦歌手里道,“你赶紧吃,别让李婆子看到了,不够的话,晚上我在偷偷给你送点。”说着吸了吸鼻子,语气酸涩无比。 秦歌看着手里的杂面馍馍,眼睛有些酸涩,江小丫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她的娘亲是江家村的寡妇,她自幼丧父,前两年唯一相依为命的娘亲也不在了,可以说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娘亲还在的时候,与她的娘亲关系也是极好的,两人也算是天涯沦落人,一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那个时候她每天都会来找她玩,也因此她的童年并不寂寞。 后来娘亲死了,李婆子便开始了她的威风生涯,对她不是拳打脚踢就是逼她干活,还整日没一顿饱饭,若不是她每日偷偷来给她送吃的,估计她早就饿死了。 她敛眸看着江小丫瘦弱的小脸,她长的是极其秀美的,如果不是被粗糙的皮肤掩盖了的话。 秦歌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眼睛,大而有神,像是闪闪发亮的钻石,此刻见她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到她手中杂面馍馍上,时不时的又悄悄吞咽着口水,顿时明白了,怕是她自己没舍得吃,正饿着肚子吧。 秦歌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前世她父母早逝,因为父亲少族长的位置引来别人的眼红,所以被人毒杀了,此后她就一直跟着爷爷生活,爷爷性子死板严厉,虽然也疼爱她,但她却从来没感受过温情。 江小丫的生活,她又岂会不清楚,她孤身一人,几亩田地都是靠她一个人耕种,更甚者,她那杀千刀的爷爷奶奶叔叔伯娘还都想要分一羹,这样层层克扣下来到她手上的米粮就所剩无几了,她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却还在想着她,这种无私的好,怎么不叫她感动。 江小丫见她久久不吃,搓了搓洗的发白的粗布衫急切的说道,“暖暖,你赶快吃啊,饿着肚子怎么行。” “我刚刚吃过了,你吃吧。”秦歌听到她的称呼,敛了敛眸子,笑着将馍馍塞到她手中,前世她的小名就叫暖暖,只是自父母死后这个名字就再也没人叫过了,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小名也叫暖暖,真是缘分啊。 “你吃过了?”江小丫明显的不信,李婆子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一定是暖暖怕她饿肚子才谎称自己吃过了,她看着她,急得脸色发红,“暖暖啊,刚刚我在家已经吃过了,真的,不骗你。” 第四章上药 秦歌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脸蛋,笑着道,“我也吃过了,绝对没有骗你,不信我把李婆子叫来让你问问。” 江小丫一听李婆子顿时吓得小脸一白,正想让她别叫,秦歌却已然开了口,“李嬷嬷,你过来。” 正在洗衣服的李嬷嬷背脊一僵,却不敢耽搁,急忙放下衣服,沾了水的手在身上抹了抹了,快步走向堂屋,低眉顺眼的立在一边,“小姐唤老奴何事?” “告诉小丫我今天吃饭了没?” 秦歌的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到李嬷嬷身上,吓得她浑身一颤,急忙道,“小姐已经吃过了,还请江小姐放心,就是借老奴十个胆子也不敢饿了小姐啊。”这些话放在往日她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领教到秦歌的厉害,知道她今非昔比,不是她可以对付的了的,单看她能轻轻松松解决她这一点,她都不敢在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啊。 江小丫整个人再见到李嬷嬷天差地别的态度时顿时惊呆了,她大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像见鬼似的指着李嬷嬷道,“她……她……” 秦歌笑着看向她道,“这老刁奴以后都不敢对我不敬了,我也不会在饿肚子了。”说着睨了李嬷嬷一眼道,“再去做几道菜,顺便把药膏给我拿来了。” “是。”李嬷嬷点头称是,急忙出了堂屋。 直到李嬷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江小丫才反应过来,“暖暖,这怎么回事啊?” 秦歌勾唇一笑,道,“我娘在天有灵,冥冥中在保护我呗。” “真的啊?那太好了。”江小丫是个单纯的丫头,一向就是秦歌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娘亲,她的眼睛有一丝黯然,“我好想我娘啊。” “你娘可是在天上看着你呢,知道你不高兴她为会难过的。”秦歌柔声安慰道。 “也是。”江小丫破涕为笑,乌黑发亮的眼睛比钻石还要璀璨几分。 秦歌见她心情好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浅浅的梨窝悄然绽放,“小丫,等会你帮我上药吧。” “好。”江小丫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话音刚落,李嬷嬷就捧着一盒药膏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又缓缓的退了下去。 秦歌拿起药膏递到江小丫手里道,“替我抹上吧。” 江小丫点头,轻轻抠了一块药膏,轻柔的涂抹道她的额头上和脸上,一边涂一边低声问道,“暖暖,还疼吗?” 秦歌摇摇头,这点疼她还是能忍的,再者药膏冰冰凉凉的抹到脸上还算舒适。 “我身上也有伤,我们进内室,你帮我抹上。” 江小丫点头,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她觉得和秦歌比起来,她算是幸福的,至少这几年来她没有受到任何毒打,像她身上的伤每天都在增加,好不慎人。 见她点头,秦歌带着她进了她平日住的小屋,小屋内一片黑暗,仅有的一扇窗也被订的死死地,因为常年没见过阳光,屋内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潮味,呛得她差点打个喷嚏。 屋内的摆设更是简单,除了一张破败的大床和打了无数补丁的被褥,再无它物。 秦歌蹙了蹙眉,这屋子太过简陋,根本就不是人住的,正要出去却见江小丫一点也不在乎的拉着她坐在床边,轻声道,“你将衣服脱了,我替你上药。” 秦歌见她不在乎,自己也只好忍耐一下,总之,今晚无论如何她是不会住在这里的。 她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紧着一件乳白色的肚兜,别看她脸色蜡黄粗糙,她身上的肌肤却是白皙的,因为瘦弱,所以谈不上莹白如玉,但秦歌想,要不了多久她的身子骨就会被她养的和前世一般,她是不丑的,记忆里这张脸和前世一般无二,只是被蜡黄粗糙掩盖了原本的风华。 江小丫不只一次见过她身上的伤痕,可每一次都会让她触目惊心,一道道青紫的鞭伤几乎遍布全身,她的鼻子又忍不住发酸了,但不想让秦歌看到,只好强忍着胸腔的一股酸涩,轻柔的替她揉着伤口,不时问上一句,“疼吗?” 好一会儿,江小丫终于将她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抹上了药膏,这才起身,揉了揉酸疼的手臂,她不过是为她上药手臂就酸涩无比,何况是满身伤痕的她? 她敛了敛眸子,低声道,“暖暖,明天我还来为你上药,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家里还有些活计,我就先离开了。” 秦歌点点头,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远去瘦弱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这才回了院内。 她知道她家哪有什么活计,无非就是她那一帮子极品亲戚又逼着她让她为她们做活了,什么秀绣品做衣服做饭等等,这些还少吗? 但是她作为一个外人不能说什么,如果她插手了小丫以后的生活只会更难过,在这孝大于天的古代,如果敢顶撞长辈那可是天理难容,虽然她不在乎,可土生土长的小丫是不会不在乎的,否则她也不会予取予求这么多年。 若想真的帮她,她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至少不会破坏她名声的办法。 她正低头沉思,眼角余光撇向正在厨房做饭的李嬷嬷,顿时一惊,她怎么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她几步走到厨房,看着正在烧火的李嬷嬷道,“你去把你屋里收拾一下,被褥什么的全给我换成新的。” “可是……”李嬷嬷看了眼灶台,生怕她离开去做别的事,等下秦歌会用这个理由找她麻烦。 “可是什么?”秦歌眸光一沉,不耐的说道,“饭我来做,你该干嘛干嘛去,怎么?我还使不动你了?” 说着眼神逐渐阴戾,吓得李嬷嬷脑袋一缩,唯唯诺诺的站起了身,“老奴这就去这就去,小姐别生气。”说罢急忙退出了厨房。 李嬷嬷走后,秦歌一屁股坐在绣墩上看着灶里的火势。 其实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下这锅汤没有熬好了,前世秦歌从来没接触过灶台,但好在这具身体会,出于本能她也算做的有模有样,至少不会烧干锅。 第五章一家子极品 秦歌的汤熬的差不多的时候,李嬷嬷也收拾好了房间来了厨房。 她抬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看着,好了之后送去小丫家。” 李嬷嬷急忙点头,秦歌这才出了厨房,去了李嬷嬷的卧室。 不得不说她的决定是明智的,李嬷嬷的房间比之她的那可不止好了一个档次,红樟木打造的家具,柜子,桌子大床,梳妆台一套俱全。 桌子上摆着一套白瓷蓝色花纹的茶具,窗台上放着几盆花卉,她瞥了瞥嘴,这老刁奴还挺会享受。 大床前挂着淡青色的帘帐,一床干净上好的棉被褥,比之她的破被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她举步走过去,踢掉鞋子上了床,这具身体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又是虚弱又是累,她的头辅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到门口时不知又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秦歌的睡眠很浅,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能惊醒,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因为爸妈被毒杀的阴影,她也明白自己也是别人想要除去的对象,所以她一直保持着警觉,没有给敌人任何下手的机会。 她慵懒的坐起身,睁着迷蒙的双眼冷声道,“进来。” 不用猜,那一阵脚步声一定是李嬷嬷制造出来的,想来是有什么事想告诉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蹙了蹙眉,难不成是小丫出了什么事,这个想法一出,她立刻打了个机灵,刚刚的睡意瞬间全无,迷蒙的双眼也变得清澈无比。 吱呀。 李嬷嬷轻轻推开了门,飞快的看了床上的秦歌一眼,却又极快的低头,想要掩饰那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但秦歌是什么人,她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一张白纸,她一眼就能将她看个通彻。 “是不是小丫出事了?恩?”她厉声问道,眼神凌厉的就像冰刀子似的,直戳李嬷嬷的心窝。 她心下一凉,抖了抖身子,蠕动着双唇道,“是……是江家老太太要卖了江小姐……” 秦歌一阵心寒,那作死得老虔婆就是再不待见小丫也不能卖了她吧,毕竟她可是她儿子留下的唯一子嗣啊,她真是畜牲不如啊。 秦歌气的全身发抖,随即又扫了眼低垂头颅的李嬷嬷,厉声道,“你有没有拦着?” 李嬷嬷吓得脑袋一缩,“老奴……老奴……” 秦歌见她这反应就知道她一定没有拦着,估计不但没有拦,还看了会笑话,她冷哼一声,起身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见李嬷嬷还是站在原地,冷声道,“还不跟上。” 李嬷嬷背脊一僵,忙跟上她的步子,才走到她身后,就听到她恶魔穿耳的声音。 “等下回来再跟你算账。” 李嬷嬷脸色一白,早知道刚刚她就拦着点了,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可惜这个世上千金难买早知道。 秦歌出了大门一路朝南走,直到看到一群围成半圆的村民这才停下。 那些村民身穿粗布麻衣,有的一脸惋惜,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纯属看戏,总之各个都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 秦歌看了眼身后的李嬷嬷,李嬷嬷一惊,急忙上前为她开路。 村民全都认识李嬷嬷,毕竟在这村里住了十几年了,也都知道她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嬷嬷,不是他们这些村民能开罪起的,所以他们一见李嬷嬷,识相的为她让开了一条道。 李嬷嬷这才回头看了眼秦歌,恭敬的说道,“小姐,请。” 没有什么比李嬷嬷的低声下气更让人惊悚了,这江家村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李嬷嬷将好好的一个小姐养的还不如一个下人,何时见她这么恭敬过,就是夫人在世时,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嘴脸,难道她口中的小姐不是秦歌而是另有其人,一时众人心生好奇,纷纷向秦歌那里望去,毕竟像他们这个小地方一辈子也没见过比村长更为尊贵的人物了。 秦歌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如一只高贵的天鹅,缓缓朝人群中走去,即使粗布麻衣,即使肤色蜡黄,依然难以掩盖她那一身的风华傲骨。 村民们顿时大惊,他们一辈子生在村里长在村里,见识也就那么几分,但尽管如此,他们心里通通生出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那是一种气场,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气场,无关性别,无关容貌。 秦歌可不管村民们怎么想,她心里的急切只有她自己清楚,但她不会因为急切而丧失了理智,江家老太太想卖小丫换个角度去想,这也是件好事情,卖谁不是卖,她买了不是更好。 一个破败的茅草屋,摇曳在空气里,似乎只要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其吹跑。 茅草屋内不算大算的院落里,一个身穿浅灰色布衫的老妇人,凶神恶煞的看着江小丫道,“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更是为你寻了一个好亲事,你竟然敢不嫁?哼,今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妇人冷哼道。 欺她几个妇女听老妇人这般说,也跟着附和道,“是呀,小丫你奶奶可是为你好,你怎么不听话呢。”她们嘴上说着劝慰的话,眼里却是精光一片,心里各自打着小算盘,听说刘家可是这方圆百里的大户,光良田就好几百亩呢,把小丫嫁过去,刘家的嫁妆岂会少了,到时候她们一定要分上一杯羹。 江小丫跪在地上,头发被抓的凌乱不堪,小脸上还有几道血痕,一双大眼带着不甘,屈辱,心寒,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双大网,让她深深陷入里面。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两片粉嫩的唇瓣不断的颤抖,“奶奶啊,那刘家老爷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啊,您……您这不是把小丫往火坑里推吗,呜呜……” “什么火坑?那刘家可是大户,你要是跟了人家,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你还会谢谢我呢。”江老太太冷哼一哼,锐利的眸子丝毫没有松动,好像跪在她面前的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第六章她我买了 “你这么喜欢,你嫁过去好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平地惊雷,重重的打在了江老太太的心头。 她一怒,转头看去,见是秦歌,不屑的冷哼一声,“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村头的倒霉丫头啊,怎么?你还想管我老江家的事不成?” 秦歌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良久嗤笑一声,“管你家的事?你家算个狗屁,也值得我出手?” “你……你……”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他身边的儿媳见状急忙替她顺气,随后又都怒视的瞪着秦歌。 “既然你不是来管我老江家的事,你来干什么?” 说话的女子,三十几岁的年纪,瘦弱的身材,尖锐的下巴,一看就是刻薄的主。 秦歌认识她,江老二家的婆娘王氏,平日为人刻薄,爱占小便宜,又长了张能说会道嘴,没少哄的老太太开心。 她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走到江小丫身边,看着她木然的双目,心里一抽,这丫头刚刚还双眼灵动的看着她,这才一会功夫,她就变成了这样,心里无边升起一股怒意,但又怕吓到了她,升升将这股怒意压下,轻柔的为她理着她凌乱的长发,道,“我是来找小丫的。” 江小丫听到她的声音,感受到她的温柔,眼睛总算恢复了一点灵气,看着她,双眼一红就趴在她怀里哭了出来。 秦歌任由她发泄,也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心里的伤痛不单单是因为要嫁给一个要嫁给能做她爷爷的老男人,而是她最亲最近的人竟然为了一点钱,就要把她推向火坑。 “笑话,小丫可是我老江家的人,你说不管老江的事却来看小丫,这不是矛盾吗?”王氏讥讽的说道。 秦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却让王氏浑身发毛,急忙移开了视线。 她一边轻柔的拍着小丫的背,一边淡声说道,“很快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江老太太立刻炸毛了,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她。 秦歌又岂会惧一个老不死的眼神,她直接迎上,勾唇一笑道,“字面上的意思。” “秦歌,你最好不要捣乱,刘家的花轿马上就要临门了,识相的那远滚那。”不就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小姐,她会怕她,呸! “今天只要我在这,我看谁敢逼着小丫嫁人。”秦歌的眼神也不复刚刚的平淡,带着一股凌厉直射老太太。 老太太瞳孔一缩,随即不屑道,“凭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就凭我秦歌是定远侯府的嫡出小姐,莫说只是一个土财主,就是县太爷来了也要给我几分颜面?你说我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要以为定远侯府远在朝歌,我就算不上什么了?告诉你嫡出就是嫡出,哪怕相隔万里也改变不了我是定远侯府小姐的事实。”她冷着脸说道,字字清晰,句句凌厉,吓得周围一干人等大气也不敢出。 她们与她同住一个村子数十年,早就忘了她的身份来历,如今被她提起,一个个都脸色发白,是啊,嫡出就是嫡出,哪怕她离开家族数十年,身体里留着的血液却怎么都不会改变。 秦歌见她们不语,扫了眼身后的李嬷嬷道,“给她们二十两银子。” 李嬷嬷闻言一噎,吞吞吐吐的道,“老奴……老奴……” “恩?”秦歌美眸一冷,吓得她脑袋一缩,不情不愿的龟速上前,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到老太太手里,这可是她存了好久的啊,就这么没了,真是不甘心啊。 老太太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就是刘家来娶小丫,下聘礼也不过就那四五两而已,这样就让她生了贪念,死死不舍放手,何况是二十两,她一下子就看花了眼,连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了,一旁的几个儿媳们更是好不到那里去,恨不得上前抢回来塞到自己腰包里。 秦歌不屑的看着老太太贪婪的目光,冷声道“这二十两银子就当是我买下小丫的钱,等会你让村长立个字据给我送过去,如果你不愿意……”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分,也冷了一分,“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想要你们老江家在这个世上从此消失,我有千万种办法。” 说罢也不顾她们发白的脸色,扶起小丫柔声道,“我们回家,以后在没人能欺负你了。”她声音柔和,比之刚刚的冷冽刺骨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小丫因为这件事,总算是对老江家寒了心,此时听到秦歌如此温柔的声音眼眶一红,却是感动的泪水,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恩,我们回家。” 秦歌勾唇一笑,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拉着她出了茅草屋,李嬷嬷很识相的跟在两人身后,心里却还在为那二十两银子肉疼。 前几年夫人还在世时,老爷每月都会寄过来五十两银子,后来夫人死了,老爷对这个女儿也没什么感情,所以时寄时不寄的,这样落到她手里的银两也就越来越少了。 老太太看着秦歌的背影,直到她走远,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猛地摔倒在地上,她临走前的话还时不时的在她脑海里徘徊一遭。 想要你老江家在这个世人从此消失,我有千万种办法…… 这句话就像魔怔一般侵袭着她脑中的那根弦,她知道她是认真的,她也做的到,就因为她知道,她才会这么害怕。 欺她几个媳妇子也是吓得不轻,丝毫不比老太太好到哪里去,她们都贪钱,但她们更怕死,秦歌临行前看她们的眼神,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让她们惊骇。 另一边秦歌搀扶着江小丫回了小院,她并不担心老太太会不把字据送过来,除非她是不要命了,而且对于用定远侯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去震慑她人,这让她很不耻,但当时那个情况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也算是废物利用吧,秦歌这样安慰自己。 第七章候府来人了 秦歌为江小丫上好药之后,村长就带着王氏来了小院。 村长姓江,人称江老,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偏瘦,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他见人便笑,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睛的精明却被掩埋在眼底。 “秦小姐,字据已经立好了,请您过目。”江老一如往常般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手里捧着一张字据,恭敬的递给她,他为人最为精明,单看秦歌那一身风华傲骨不怒自威的气势就知道她不简单,将来必是个人物,虽然疑惑为何以前没能从她身上看到过,但现在也不晚不是。 秦歌接过字据,只是淡淡瞄了一眼就放在了桌上,看向一旁的李嬷嬷道,“给江老看茶。” “是。”李嬷嬷恭谨的倒了一杯水递到江老面前。 江老这才发现李嬷嬷的存在,微微一笑道,“多谢嬷嬷。”心下却更是奇怪了,这李嬷嬷平常就是眼高于顶的那种人,什么时候把他们这些乡下人放在眼底过?现在这是哪一出?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这秦歌还真是个厉害的主,这么快就把李嬷嬷训得服服帖帖的了。 “江老客气了。”李嬷嬷眼观鼻鼻观口的回道。 江老见状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赞叹道,“真是好茶。”说罢又见秦歌手执茶杯,却不似他的牛饮,只是浅浅的品着,老脸瞬间一红,他这是闹笑话了不是。 秦歌只是微微一笑,道,“只是一些粗茶,江老不必太拘束。” “呵呵,秦小姐说的是,说的是。”他虽然是一村之长,但喝的也不过就是白开水,就算偶尔也喝喝茶叶泡的茶水,但哪里懂得品茶啊,心里更是加深了一个念头,大家族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 一旁的王氏见两人的互动显得有些拘束,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谈话声。 秦歌眉头一蹙,看向李嬷嬷道,“愣着干什么?出去看看啊?” 李嬷嬷急忙应声,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生怕秦歌一个不开心就会掐死她。 她刚出门口,就见到两辆马车停靠在门前,然后依次下来几个衣着华贵的满脸不屑嬷嬷和婢女,旁边还站了几个隔壁的村民,各个眼含羡慕,想来是来看热闹的,毕竟他们这个小村庄什么时候见到过马车,一下子还是两辆。 李嬷嬷见到那些满脸不屑的婢女,不但不生气反而鞠了一把泪,这么多年了,她做梦都想回到候府去,虽然候府的日子不一定有现在自由,可在那里无论吃的住的穿的,见得玩的都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可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盼了一年又一年,就差望眼欲穿了,还是没能等到。 现在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候府里的人,见架势怕是要接秦歌那个杀千刀的回府了,她终于可以摆脱这里的生活了。 李嬷嬷攥紧了手掌,手心里不断的溢出汗水昭示着她的激动,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含泪水的迎了上去。 “可……可是华姨娘院里的金嬷嬷?”李嬷嬷激动的问道。 金嬷嬷刻板的脸上划过一丝冷意,“你不在府里多年,想必是不知道姨娘早已被抬为夫人了吧?” 李嬷嬷呼吸一震,急忙讨好道,“看老奴这贱嘴。”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夫人派金嬷嬷来是……”说着朝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金嬷嬷刻板的脸这才有了一丝松懈,笑着道,“还是大妹子知事啊,夫人让老奴来接大小姐回府呢,不知大小姐现在在何处?” “在屋里呢,我带你进去。”说着自动领着金嬷嬷和几个婢女朝堂屋走去。 李嬷嬷一进堂屋就激动的看着秦歌道,“小姐,夫人派了金嬷嬷来带您回府了。”说着指了指金嬷嬷道,“就是这位。” 秦歌面色不变的看了眼面露嫌弃的金嬷嬷和几个婢女,听着李嬷嬷的称呼,心中升起一股讥讽,夫人?呵,她娘这才去世几年,她那便宜爹可就立了夫人了?也许根本就不是在娘亲死后立的,说不定娘亲前脚走他后脚就立了。 秦歌也算是一猜即中,虽然没有那么快,但绝对不超过一年。 秦歌打量金嬷嬷,金嬷嬷也在打量她,见她穿着破烂,脸上还带着伤,顿时更加不屑,看来这大小姐这些年过的不怎么如意啊,不过她越是不如意,夫人就越高兴。 她清了清喉咙,高傲的说道,“夫人要接大小姐回府,请把?” 秦歌闻言,淡淡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 金嬷嬷一怔,压根没想到她竟然一上来就呛她一鼻子灰,顿时怒了,厉声道,“请大小姐注意身份,如果大小姐不肯听话就不要怪老奴得罪了。” 她说完就等着秦歌的低头做小,岂料低头做小没等到,倒听到一声巨响。 秦歌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茶杯摇摇欲坠,她眸光阴戾的看着金嬷嬷,一身寒气不要钱的往外放,厉声道,“狗奴才,就凭你也敢让本小姐注意身份,你算个什么东西,见了本小姐不行礼便罢,竟然还妄想支配本小姐,找死!” 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震,江老早在金嬷嬷出现的时候就默默退到了一旁,现在见秦歌发火,绕是不是对他也让他心惊胆寒。 王氏更是好不到哪去,她本以为刚刚她对她们已经够狠更冷了,没想到还有更吓人的,还好,还好不是对她们,她一边害怕一边又悄悄庆幸。 但这里最惊恐的却是李嬷嬷,别人只观其行,可她却是亲身体会过她的狠辣啊,她怎能不怕,悄悄的看了眼变了脸色的金嬷嬷,心里不禁为她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惹了这煞星,就是不死也会脱层皮。 若说这里唯一一个不怕的,就是江小丫了,她虽然震惊,但她不怕,秦歌越是厉害,她越是高兴,这样就没人能欺负她了。 第八章掌嘴 秦歌看了眼既害怕又幸灾乐祸的李嬷嬷,冷冷一笑道,“李嬷嬷。” “老奴在。”李嬷嬷急忙上前应道。 “掌嘴,本小姐这一个月之内不想听到她说话。” 她话音一落,周围立刻响起了一阵吸气声,几个美婢不敢置信得看了她一眼,但心里同时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惹谁都不要惹秦歌。 李嬷嬷算是呆了,这算个什么事,虽然金嬷嬷态度让她不爽,但回府可就指望着她呢,再说了现在她得罪了金嬷嬷她回府后的日子能好过吗? 秦歌见她久久不动,阴森森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是想要替她吗?” “老奴……老奴这就去这就去。”让她替她?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她知道秦歌这个小煞星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如果她不照做接下来她的日子绝对会生不如死。 李嬷嬷歉意的看了金嬷嬷一眼,这一眼让入了神的金嬷嬷回过来神,她目光阴毒的看着秦歌道,“你敢。” 秦歌冷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金嬷嬷闻言扫了眼身后的美婢,道“去给我把大小姐绑起来,我要替夫人好好调教调教她。” 美婢有些犹豫,想着秦歌的眼神顿时头皮发麻,但一见金嬷嬷一脸如果她们敢不照做就剥了她们的皮的模样,无奈的龟速着上前。 江小丫见状,一股脑跑到秦歌面前,将她死死护在身后,怯怯的开口眼神却又无比坚定的道,“我不许你们打暖暖,不许。” 秦歌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背脊却挺拔的像一座山峰,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死死的护着她。 她眼神一暖,轻轻推开她道,“别担心,她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江小丫还是担心,到见她坚定的眼神,只好乖巧的站到一旁,但身子却一直保持蓄势待发的状态,只要秦歌一出事,她就会立刻扑上去。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好过,为了她即使眼前的敌人在强大,即使自己多么弱小,都要保护她,一定要保护她。 秦歌在这一刻,真心的把江小丫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如果她是她婢女也许她不会这么感动,但她却是把她当成了平等之人,无关她的身份,只因她是秦歌。 她冲她浅浅一笑,转而再对上金嬷嬷的时候却是冷芒如霜,“狗奴才,你口中的夫人不过是一个继室,我娘虽然不在了,但我确是实实在在的秦家嫡女,你如此不分尊卑,今日我便是要了你的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别以为你背后站着个继室,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本小姐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两个道理什么叫远水救不了近火,什么叫识时务?” 她语落,一个闪身来到几个美婢身边,几个飞腿就将她们踢了老远,疼得她们躺在地上直呻吟。 金嬷嬷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四个婢女还不够她几脚踢的,而她都是一把老骨头了,怎么禁得起…… 想着,额上不断的划下冷汗,一向无太大的波动的老脸裂出了几道裂痕,求救的看了李嬷嬷一眼。 谁知道李嬷嬷却眼观鼻鼻观口,直接当做没看到,气的她顿时咬牙切齿,这个老不死的。 李嬷嬷又不是傻子,她又不是没有领教过秦歌的手段,帮她?除非她找死。 秦歌缓缓的朝金嬷嬷走去,每一步就像踩在她的心尖上,她不断的用衣袖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一双混浊的老眼带着祈求和惊惧,蠕动着唇瓣,道,“大小姐,是老奴的错,请大小姐饶了老奴吧?” “知道错了?”秦歌云淡风轻的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金嬷嬷急忙回道,丝毫不敢耽搁。 “晚了。”秦歌却突然语气一变,阴戾无比的说道,真当她是泥捏的纸糊的不成,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敢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这还是初见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个下马威,她若是这么容易就饶了她,日后指不定怎么对付她呢。 她一个健步上前,一手钳住金嬷嬷的手臂,猛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金嬷嬷如杀猪般凄厉的叫喊声就接踵而来。 这还不够,秦歌又卸了她另一条手臂,随即缓缓的退到一旁,冷眼看着金嬷嬷疼得满地打滚。 李嬷嬷早就被这阵势吓傻了,她本以为秦歌对她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还是留了一丝情面,看来是看在她是她奶娘的份上吧。 如果秦歌知道李嬷嬷此刻心中所想,必定会笑掉大牙,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她不缷她胳膊腿,不过就是不想让她这么轻松,她是想要狠狠压榨她罢了,等她玩够了玩腻了,在给她个了断。 “李嬷嬷,拔光她的牙齿,割了她的舌头,在赏她个几百巴掌,什么时候我心情舒畅了你再停下。”秦歌淡淡的说着让众人头皮发麻的事情,面上的表情一如常态,丝毫没有任何起伏。 “拔……拔光牙齿?割……割了舌头?”李嬷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别怪她不信,这么狠的事情虽然不是没人做,但是那是针对大奸大恶之人吧?奴才们犯错,横竖就是个杖毙,这么个残忍的刑法,只是听听就让人汗毛倒竖。 “怎么?你是没听懂吗?要不要你亲自试验一遍。”秦歌挑眉,阴森森的看了李嬷嬷一眼。 李嬷嬷身子一抖,颤抖着嗓音道,“老奴听清楚了,不用试验,不用试验。” “听清楚了还不实行。”秦歌突然厉声道。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说罢踉跄着步伐去了厨房拿刀子。 金嬷嬷以为卸了她的双手已经让秦歌出了气,没想到更狠的还在后头,她吓得面色发白,嘴唇发青,凄厉的求饶道,“大小姐饶命啊,老奴不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说着,一个机灵跪在了地方,一个劲的朝她磕头,额头碰撞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听得人耳根发酸。 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这个大小姐这么慎人阴狠,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也不敢这么跟她说话啊,现在夫人又不在,她就是杀了自己又有谁能帮她做主?除了求她,别无她法啊。 第九章拔了舌头 “想让我饶了你?”秦歌嗤笑一声,厉声道“不可能。” 她刚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天,就憋的一肚子气,这作死的蠢货正好撞在枪口上,不拿她出气,拿谁出气。 她说罢看也没看面色惨白的金嬷嬷,一双眸子投向江小丫,轻声问道,“怕吗?”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秦歌见状莞尔一笑,她懂她的意思,她怕血腥,毕竟她只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女,但是她不怕她,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怕她。 看了眼呆怔的江老道,“我想麻烦江老一件事情。” 江老一听立刻回过来神,恭敬的回道,“秦小姐请说。” “你也知道,我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是福是祸,小丫太单纯不适合那腌臜地,我想拜托江老替我照顾她些日子,至于银两方面,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秦歌笑着说道。 她话音一落,不等江老说什么,江小丫就哭着走到她身边,“暖暖,你不要丢下我,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呜呜……” 秦歌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说道,“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顿了顿又道,“那大院里头不比这里,勾心斗角阴谋重重,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我倒是不怕,可是你……我就是将你保护的再好,百密总有一疏,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暖暖,我不怕,我真的不怕。”江小丫坚定的摇了摇头,她要跟着她,娘亲已经不在了,奶奶们又恨不得掏空了她,她如今能信的能依赖的就只有暖暖一个人,她不要跟她分开。 秦歌叹息一声,“你不怕,可是我怕啊,再说,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等我在那边安顿下了,在没人能威胁我的时候,我就来接你,接你回家好不好?” “家?”江小丫有些迷茫的看着她,大大的眼睛迷雾重重,家?她还有家吗? 秦歌重重的点点头,“对,家,一个温暖,没有尔虞我诈的家,一个能护你周全的家。” “可是……”江小丫隐隐有些期待,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她啊,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再次见到她啊。 “小丫啊,你就留下来吧,难不成你还怕我亏待你不成?”江老笑着睨了她一眼道。 “不是的,我只是……”江小丫有些不知所措的揉了揉衣角。 “我知道,和你开玩笑呢。”江老顿了顿,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秦小姐,你也不怕危险,可是以你单纯的性子势必会成为秦小姐的软肋,倒时若是别人拿你威胁秦小姐怎么办?你岂不是拖累了秦小姐?” 江小丫一听,震惊的瞪大了双目,“暖暖,是这样吗?” 秦歌闻言点了点头,她倒不是怕她拖累她,就是怕别人对她不利,但是如果不这么说,小丫一定不会同意的,想着不禁多看了眼江老,眼皮子不浅,不错。 江老见她赞赏的看着他,老脸一红,倒不是他想显摆,而是他的心很大,不想一辈子拘泥在这小小的村庄里,如今眼前就有个机会,他怎么着也要抓紧不是。 “暖暖,我不去了,我不能拖累你,我跟着江老,但是等你安顿好了之后,一定要来接我啊。”江小丫不舍的说道,这个决心很大,机会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秦歌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来接你的。”她不常许诺,一旦许了就一定会做到。 江小丫这才点点头,小手攥紧她的衣摆,长发遮住了她的容颜,但秦歌就是知道,她在哭。 如果不是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她一定会留在这里,和她生活在一起,但是她不能,现在候府就派人来寻她,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不会逃,也不想逃,如果她没有绝对的强大,是过不了安逸的生活的,这是她前世的总结。 秦歌看了眼江小丫,又看了要江老道,“带她回去吧,等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不希望她的心里有任何阴影,等我处理了这边的事情,就去你家看她。” 江老点点头道,“秦小姐放心。”说罢看了眼江小丫道,“小丫,我们走吧。” 江小丫不舍的看了眼秦歌,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未发一语,跟着江老出了堂屋。 王氏见两人离开,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那血腥的画面她可不敢看,晚上是会做噩梦的。 秦歌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深处带着浓浓的不舍,在她心里她就是她的妹妹,姐妹分离,怎么会舍得? 努力平复了下心情,看向一脸惨淡的金嬷嬷,在看向双手持刀颤抖的李嬷嬷,勾唇一笑,优雅的坐到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浅浅饮了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她是不是要放过金嬷嬷的时候秦歌开口了,“动手吧。” 李嬷嬷闻声,走到金嬷嬷面前抱歉的看着她,金嬷嬷见状冷哼一声,“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么对她将来看她怎么整治你。” 李嬷嬷手一顿,颤抖着回头看了眼秦歌,无声的问道,“是嘛?” 秦歌权当没看见,这个蠢货难道只会问一些无比愚蠢的问题? 李嬷嬷见她连看她一眼都不肯,心下一咯噔,但心里却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心里,她是她的奶娘,她一定不会这么对她的。 金嬷嬷见她自我安慰,嗤笑一声,蠢货,随后抬头看向秦歌,一双眸子像是卒了毒般,似乎要将她撕碎。 “大小姐,你如今不管怎么待老奴,老奴认了,等你回了府后自有人会收拾你,老奴一定会笑着看你是如何落入深渊怎么也翻不了身,哈哈。” 秦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没机会的。”说罢看向李嬷嬷,厉声道,“动手。” 金嬷嬷一听她没机会了,脸色更是白了一分,她这是要再折磨完她后在灭口啊,她凄厉一笑,响破天际,“秦歌,你好歹毒的心啊。” 只是下一瞬,骂声就变成呜呜的呻吟声,地上赫然多了一截舌头。 金嬷嬷呜呜的叫唤着,一双狠毒的眸子直直射向秦歌,她却丝毫不在意的对上她的目光,垂死挣扎而已,蹦哒不了多了了,她又何必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第十章江老家 “掌嘴。”秦歌一声令下,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巴掌声,掺杂着呜呜的叫喊声响遍了整个小院。 一旁的几个美婢早就吓得泪流满面,她们只是普通的婢女,这次来的任务就是狠狠折磨秦歌,现在人没有折磨到,反而被吓得屁滚尿流,领头的嬷嬷下场更是凄惨无比。 她们早就没了当初的傲慢,此刻只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过了多久,李嬷嬷打的手掌都肿了,金嬷嬷脸早就不成形了,牙齿混着血水留了一地。 “好了。”秦歌淡淡的嗓音,在李嬷嬷听来就像是天外之音,她急忙收了手,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等着秦歌接下来的指示。 “将这老刁奴抬下去,不必管她,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说着顿了顿又道,“至于这几个婢女……” 她话还没说完,四个婢女哭天喊地的嚎道,“大小姐饶命,奴婢一定好好侍奉小姐,绝对不敢有二心。” “我没想要你们的命。”她淡声道,随即吩咐李嬷嬷,“给她们腾个房间住一夜,明一早在赶路。” “谢小姐,谢小姐。”四个婢子破涕为笑,只要不让她们死,就是睡猪圈她们都愿意。 秦歌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出声问道,“带银两没?” “带了带了,金嬷嬷拿着呢,奴婢给您拿出来。”其中一个婢女忙声答道,随后就走到已然昏睡过去的金嬷嬷身边,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在她身上翻找起来。 不一会就拿着几张银票走到秦歌身边,恭敬的递给她。 秦歌接过,见银票都是一百两的面额,总共有五百两,点了点头,起身出了堂屋,直奔江老家的院落。 江小丫正站在门口等着秦歌,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错过了她的身影。 她的身后站着江老,只是与她的急切不同,他一脸的闲适,以秦歌对江小丫的爱护不可能会不来。 他正想着,不远处一道身影由远及近,缓缓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江小丫一见立刻等不及了,撒腿就往秦歌的方向跑去。 “暖暖。”她上前扯住她的手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已经想开了,既然不愿做她的累赘,那就更不能让她走的不安心,她一定表现的快快乐乐的,省的暖暖看到她难过的一面会难过。 秦歌笑着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水,这时江老也走到了两人面前,殷勤的说道,“秦小姐进屋吧。” 秦歌点点头,跟着江老去了他的小院。 江老的院落比秦歌的大了不少,入目是一排排厢房,错落有序,而且全都是青砖瓦房,这在农家是不常见的。 不过作为一村之长的住处自然不会太差,她浅浅一笑道,“江老家的房屋可真气派。” 江老闻声也有些得意,虽然他家的房子不比镇上的富户,但这在方圆几里却是最好的。 虽然心里这般想,嘴上却极为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 秦歌也不在意他的谦虚,笑着跟她进了屋,辅一进屋,就听到一道娇俏的声音,“爹,这就是秦小姐吗,长的真可人。”一个穿着淡粉色对襟裙衫的女子,笑容洋溢的看着她,女子年约十五岁,肤色白皙,容貌秀丽,一看就是没干活粗活的小姐。 秦歌闻言嘴角抽了抽,就她现在这副尊容不慎人就不错了,还可人,但对于别人礼貌的赞美,她还是笑着接受了。 江老见女儿嘴巴如此甜,骄傲的捋了捋胡须,像秦歌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江芳华。” 秦歌颔首,“江小姐好。” 江芳华闻言嘻嘻一笑,拉着江老的手臂道,“娘和嫂子们在做饭,等下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这可都是托秦歌你的福哦。”说着还朝秦歌眨了眨眼睛。 秦歌莞尔一笑,对这个女子她倒不讨厌,天真烂漫,没有坏心眼,以后小丫跟她相处她也算是安心了,“大娘太客气了,其实就按平常就行,我不挑食的。” “那怎么行,你不挑,我还想吃顿丰盛的饭菜的。”江芳华娇俏的调侃道。 江老一听,立刻点了点她的额头,“泼猴一个,总是没大没小的,看人家秦小姐多文静,就不能像人家学学。” 秦歌再次躺着也中枪,她文静?她是懒得动好不好? “是啊,暖暖最文静了,以前娘亲也总是让我多学学暖暖呢。”江小丫也在一旁附和道,语气里带着骄傲。 秦歌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以前的秦歌那不是文静是内向,好不好? “暖暖?她不是叫秦歌吗?”江芳华倒是不纠结文静不文静,本来她自己都不文静,也不想文静,那种闷葫芦的性子有什么好。 “她小名叫暖暖,很好听吧?”江小丫笑着解释道,心里也逐渐喜欢上江芳华,因为刚刚她夸了暖暖。 “嗯嗯,很好听。”说着,江芳华转头看向江老道,“爹,不如你也给我取个小名吧,就叫温温好了。” 江老一听,一张脸一黑到底,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去去去,滚厨房去帮你娘做饭去。” 江芳华听了瘪了瘪嘴,正要说什么,江小丫却突然拉住她道,“芳华,我们去厨房吧,我想在暖暖临走前为她做一顿饭。”哪怕她只是打打下手也好,只要能为她做点什么,她都会很高兴的。 “好吧。”江芳华见她都这么说了,点头应下,拉着她就往外走,出了堂屋门口又转身对江老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气的江老恨不得抽她一顿,但是心里却又舍不得,只好叹息一声道,“唉……这孩子……” “江老何必头疼,江小姐性子直爽,天真烂漫,你应该高兴才是。”秦歌浅笑开口说道。 “秦小姐就是太看中那个泼猴了。”江老嘴上慎怪,心里却像抹了蜜似的,天下无不好的儿女,在父母眼中他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最让他们值得骄傲的。 第十一章杀人灭口 秦歌轻笑不语,江老招呼着她坐下,亲自为她倒了杯水,道,“小家小院,秦小姐别嫌弃。” “我自小在江家庄长大,如果江老家是小家小院,那我家岂不成茅屋了?”秦歌笑着说道。 江老一听爽朗一笑,“秦小姐过谦了。” 秦歌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江老道,“这些你先收着,替我好好照顾小丫,等我他日来接她时必有重谢。” 江老看着手心那两张面额一百的银票,大掌一抖,连忙拒绝道,“这我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这是你应得的,别说两百两,就是两百万两为了小丫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我现在还未证名,没有那多银两,不然也不会只寒酸的给上二百两。”秦歌定定的说道,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如沐春风。 江老一阵发酸,这是两百两,可不是两百钱,就这还寒酸?呕死他算了,不过他还是收下了,秦歌都这么说了,他不收反倒是他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放到怀里,略有担忧的看了秦歌一眼道,“今天那些人可都是知道小丫的存在啊……”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不是,如今秦歌将小丫托付到了他的手里,他怎么能让她出事,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她的信任,但是这个村子里他说的算,出了这个村他可是屁都不算啊。 秦歌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淡声道,“这点你放心,那些人绝对活不到朝歌,只要你安顿好小丫就行。”说着,她顿了顿,眸光一冷“如果有那个咋舌的敢将小丫的事情泄露出去,我不介意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江老看着她阴森的目光,心下一咯噔,道,“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先不说京城那边的人会不会查到这里,就算查到也一定没人敢说什么,今天秦歌小院里传出的凄厉喊声可有不少人听到呢,她这么狠谁敢跟她作对,除非是不要命了。 秦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眼神恢复温和,哪还有刚刚的慎人。 两人坐着又谈了一会,江老妻子柳氏就带着一众媳妇缓缓走了进来。 江老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已经都娶过妻子了,现在不是农忙也都出去做工了,不在家。 所以整个江家就江老一个男人,本来男女是不同席的,但因着就江老自个,总不能将他自己隔开吧,于是就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了。 江老家的媳妇子不似老江家的媳妇各个势力贪婪,相反她们都很温婉孝顺,有的就算脾性直了点,但心眼也不坏,所以他们家还是很温馨的。 柳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很是热心的招呼着,“秦姑娘就当是自个家,不用客气。” 秦歌笑着点头,“多谢大娘。”说着就帮着几个媳妇子摆饭,柳氏一见想要拦着,却听秦歌说道,“不是大娘说要当自个家吗。” 她笑着点点头,便不在拦她。 八个菜,两个汤,四荤四素,说起来这在农家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好,不过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秦歌倒不觉得有什么。 再者,她自己家做的饭也都是不错的,只是没她的份而已。 一旁的江芳华看着这么多的菜,早就急不可耐了,忙催着柳氏道,“娘,快开饭快开饭。” 柳氏横了她一眼,“娘是短你嘴还是缺你吃了,看你急得。” 一旁的大房李氏也跟着附和道,“是呀小姑,你可是姑娘家,矜持点,别让秦姑娘看了笑话。” 江芳华一听,顿时不依了,跺了跺脚道,“你们尽欺负我。” “是你自己馋嘴,少怪别人。”江老看不下去了睨了她一眼。 江芳华嘟了嘟嘴,看了看柳氏又看了眼李氏,最后将目光放在秦歌身上,“暖暖,我不跟她们说话了,我和你还有小丫咱仨坐一起。” 说着拉着江小丫一屁股坐了下来,秦歌淡笑着看了她一眼,也随着坐在小丫的身边。 几人坐定好,江老发话了,“开饭,秦小姐也别拘束,必须要吃饱喝足才行。” “好。”秦歌点头应道。 江芳华一听开饭顿时高兴了,一双筷子尽挑自己喜欢的夹,吃的津津有味。 秦歌也帮着江小丫夹了不少菜,温声说,“多吃点,你就是太瘦了。” 江小丫夹菜的手立时一顿,眼里忍不住噙上了泪水,低声道,“你也是,你比我还瘦。” 秦歌低声一笑,“但是我会照顾自己,别哭了,女子的眼泪可是宝石,矜贵的很呢。” “这话倒是稀罕,不过我喜欢。”一旁的江芳华笑嘻嘻的插嘴道。 江小丫闻言破涕为笑,一扫刚刚的阴霾,暖暖说的对,她不能掉眼泪,以后又不是见不了,这般想着心里就豁达了许多,浅笑着也为秦歌夹着菜。 场面顿时温馨了起来,看的众人都笑嘻嘻的。 秦歌吃着小丫为她夹的菜,细嚼慢咽,举止优雅,看的一旁的二房王氏忍不住赞叹道,“瞧人家秦姑娘,不过就是吃个饭都那么好看。” 其他人一听,连忙跟着附和,其中唯江老感悟最深,同样是喝茶,人家就能喝出一股优雅感,好像喝的不是茶而是琼浆玉液,同样是吃饭人家那叫一个端庄,自家闺女一比,一个是天上的云端,一个就是地下的黄泥,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江小丫也觉得秦歌不管做什么都那么好看,她打小就很佩服她,做什么都那么好,不像她,笨的很,干什么什么不行。 小时候暖暖的娘亲也同样交过她识字,只是暖暖认识了十个她还没能认识一个,看的娘亲都心急。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经黑了,天空像是被蒙上一块黑纱,笼罩着绵绵延延的房舍,增加一股神秘感。 秦歌起身,谢过江老和柳氏,又和江小丫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本来江小丫要送她的,却被她拒绝了,夜路不好走,她一个人又不是不可以。 最后在江小丫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秦歌缓缓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第十二章离开江家庄 走在阴暗的路上,看着月光洒下斑驳了一地的倒影,感受着凉凉清风,秦歌舒服的勾了勾唇角。 她喜欢黑暗,因为黑暗能隐藏各种你不想暴露的东西,同时她也最讨厌黑暗,因为别人的心底的黑暗你总要用心去提防。 就好比她的父母就是死在他们最信任的人手里,若不是那人隐藏太深,爸妈有岂会着了他道,但终归到底还是技不如人,所以从那一刻起秦歌就发誓,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需要隐藏,那她就做那个隐藏最深的人吧,她不会重蹈爸妈的覆辙,她不会让任何人害了自己,同理,她也不会信任任何人。 她虽然疼爱江小丫,但她不会将她的所有秘密都告诉她,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在没有人可以完全的信任了,即使是最亲的人。 因为你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天那人会不会背叛你,即使不背叛你,会不会不小心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或者被人威胁,不要说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秦歌不缓不慢的走着,没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小院里还亮着灯,她推开门进入,没走几步,李嬷嬷就迎了上来,“小姐,晚饭已经做好,可以用饭了。” “我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吧,我去休息了,任何人不要打搅我。”说罢就回了卧室。 她是真的累的,忙碌了一天不说,身上还都是伤,这几天都不能碰水,不然再累她也要好好的泡个热水澡,不但干净还能驱逐疲劳。 她回了房间没有急着休息,反而闭目打坐起来,前世她的身体是能聚灵气的,所以运用起阵法来相对轻松了不少,现在她换了具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若是不能,她只有重新修炼内力了,毕竟聚灵气几千年还不一定能出现一个,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都被她碰上。 她将身心放松下来,放空灵识专注的感受着周遭的波动,这一感受不打紧,她差点喜得跳起来,浓浓的灵气波动,像一层薄纱般虚无缥缈,不断变换着形状。 没一会,灵气凝成的薄纱缓缓散开化成一道道细细的光柱朝她袭来,然后在她体内结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她震惊的睁开双目,黑眸在月色里褶褶生辉,没想到重生一次,好事不但被她碰上了,竟然还一次就结丹了,要知道前世她不知试了多少次才能成功啊。 这个世界的灵气逼人,比之前世不知浓了多少,依她现在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前世的巅峰,甚至更甚,也许爷爷所说的攀上顶峰也不在是梦想。 其实灵气和内力的作用是差不多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一个是自己一点点积累,一个是吸收天地灵气转而己用,比之前者要快速了不少。 体内已经结丹,秦歌就不想那么辛苦,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在她睡觉的过程中,周围的灵气却不要钱的向她袭去与那小小的光球凝结在一起。 这是她学习的一个秘术,即使睡着也可以修炼,当时族内的那些长老得知她能凝聚灵气的时候,通通把自己珍藏的秘籍拿给她看。 虽然秦家也有不少内斗,但是只要一关于族内的前途,通通歇战,好的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这也是为何秦家能千年不灭的原因。 …… 次日一早,太阳冉冉升起,周围的红光染红了整片天际,随着它的徐徐上升,红光逐渐退却,如同剥开的红纱,露出原本的面目。 阳光洒落在窗台上,泛起细细的几道光晕。 秦歌眯了眯眼睛,习惯黑暗的眼睛有一瞬的不适,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门外响起几道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小姐,您起了吗?” “恩,起了。”秦歌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慵懒的迷人。 “奴婢这就伺候您起身。”说罢推开门,四个婢女缓缓走入,一个手里端着脸盆,一个拿着漱口杯,一个拿着几套衣衫和绣鞋,一个端着托盘,上面放置着几件首饰,每一个都面带恰到好处笑容,聘聘袅袅,婀娜多姿。 秦歌看着她们有些无语,看来那远在朝歌的夫人觉得找几个貌美如花的婢女能呕死她啊?太小儿科了吧。 “奴婢伺候您更衣。”拿着衣服的婢女,身穿浅蓝色冰纱裙,一头秀发仅用一只冰蓝色的发簪束起,眉眼含笑着将衣服放在床头,扶着她起身。 “小姐肤色不是太白,奴婢觉得您穿暗色的衣服比较好看,您觉得呢?”她一边挑着衣裙,一边侧目询问秦歌的意见。 “好。”她对衣服什么的,没什么讲究,简单就好,太繁琐了她不怎么喜欢。 婢女挑了件暗红色波纹绣锦裙,细心的为她穿戴,秦歌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淡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翠玉。”她说着顿了顿又道,“端脸盆的那个叫翠娥,拿漱口水的是翠婷,端首饰的是翠屏。” “恩。”秦歌点头,翠玉又扶着她走向翠娥那边,让她伺候她洗脸漱口。 一切完毕后,才替她挽了个抛家髻,头顶插着百合华盛,左侧是碧玉步摇,一直垂到耳际。 秦歌看着镜中呈现的容颜,眉间一点血红朱砂,柳眉末梢轻佻,配着凤眸妖异魅惑,两片薄唇不点则赤,肤色虽然蜡黄,但较之昨日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就连脸上的浮肿都已经消散的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挑了挑眉,想必是经过昨日的灵气滋润就连皮肤都好了不少,看这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与前世无恙了。 “小姐,你可真美。”翠玉几乎是看呆了,这绝美的五官就连蜡黄的肤色都掩盖不了,过不了多久怕更是倾城绝色,就连有着朝歌第一美人之称的二小姐都比不了,若是夫人见了……不难预想结局会是什么。 她有些心惊,她怕秦歌,但更怕夫人,她们一家老小的命运可都掌握在夫人手里啊。 回了朝歌之后,她必定是要跟着秦歌的,倒时难免会要害她,如果被她知晓,只要想想她的手心就惊起一层冷汗,昨日金嬷嬷的下场历历在目,就是她想忘也忘不了。 第十三章出发 对于翠玉的异样,秦歌通过铜镜看的清澈,但她不甚在意,不管她们都是以何种目的来到她身边,想要安然无恙的回到朝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是她心狠,若是现在她不狠将来倒霉的一定是她,夫人给的人能要吗?就算她们不想害她,但是她们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吗?别说笑了,若是没些把柄在夫人手里,她会把她们送给她? 她敛了敛眸子,“走吧。” “是。”翠玉急忙回道,脸上的神色也瞬间恢复如常,好像刚刚的异样,只是一场错觉。 几人来到堂屋,李嬷嬷已经摆好了饭,五菜一汤,道道精致。 秦歌挑眉,这老刁奴看来真是吓到了,区区一个早膳就做的如此丰盛,比之昨日也是好了不少。 李嬷嬷见她到来,鞠了一把汗,恭敬得为她拉开座椅,道,“小姐请。” 秦歌微微颔首,坐到主位上,一旁的翠玉急忙为她布菜。 一顿早膳,很快就用完了,就在李嬷嬷收拾碗筷的时候,江小丫来了,随行的还有一脸笑意的江芳华。 江芳华一进堂屋,就看到正坐在椅子上浅浅喝着茶的秦歌,猛地一震,昨日见她的时候,她还衣着破烂,脸上还带着伤,要怎么不好看就怎么不好看。 今日再见,却是天翻地覆的差别啊,只见她垂首喝着茶水,一举手一投足间风华无双,一点血红朱砂妖娆绽放在眉心,美的惊心动魄。 “暖暖啊,你真是太美了。”江芳华忍不住赞叹道。 秦歌勾唇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两人,“怎么来的这么早,用过早膳没?” “已经吃过了,暖暖你什么时候走?”江小丫也是震惊的,不过更多的却是喜悦,她一直就知道她是好看的,只是这几年被李嬷嬷折腾的快没个人样了,所以才将她的美丽埋没了。 “等下就出发了。”秦歌起身上前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轻声道,“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江小丫有些哽咽,眼里也蒙上了一层迷雾,她还是很舍不得她啊。 “这就好。”突然她又想起什么,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小丫,“你爹走了,你娘也去了,你到现在还没个名字,如果你不介意,我为你取一个吧。” “不介意,不介意。”江小丫头摇的像拨浪鼓,她从小就想有个名字,可娘亲没读过书,爹在她没出声就死了还没来得及为她取名字,她做梦都想有个名字。 “青诗,*诗,丹青如墨,如诗如画,好不好?”秦歌缓缓的说道。 “恩。”*诗重重的点了点头,喜极而泣道“我终于有名字了。”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她觉得很好听。 “这名字好啊,不像我,哎呀,芳华这名字难听死了。”江芳华酸酸的说道,她爹咋就不给她取一个好听的呢,看看人家,什么丹青如墨,什么如诗如画,一听就很有意境,哪像她,怎么听怎么老土。 “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江老为你的取的名字又怎会平凡。”秦歌缓缓的说着,眼里尽是笑意。 江芳华一听乐了,原来她的名字也是可以组成诗句的,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翠娥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浅声道,“小姐,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秦歌点点头,看了眼*诗,“我要走了,切记好好照顾自己。” “好,我送你。”*诗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牵着她的手出了门外。 此刻外面已经围了不少村民,看着那两辆华贵的马车,眼里尽是艳羡,三人成团,低声议论了起来。 翠玉守在马车一侧,一见她急忙迎了上来,“小姐请上车。” 秦歌点点头,在*诗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跃上了马车。 翠玉和翠娥紧跟她跃了上去,好方便伺候她,后面的马车上坐着李嬷嬷和快死的金嬷嬷,还有另外两个婢女。 等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后,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开始缓缓移动,越来越快,最后扬尘而去,只留下一捧灰尘。 青云镇离朝歌最少有半个月的路程,几人白天赶路,晚上住客栈,丝毫不敢耽搁。 每一日都在秦歌腰酸背疼,骨头都快散架的状态下告终。 半个月后。 翠玉看着昏昏欲睡的秦歌,一边轻柔的替她垂着腿,一边低声劝慰道,“再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就到灵山了,灵山离朝歌城不远,估计我们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就能到了,到时候小姐在好好休息休息。” 经过这半个月,秦歌的肌肤已经白皙了许多,虽然还谈不上冰肌玉骨,但与在江家庄哪会绝对是天差地别,只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不管她怎么吃都胖不了,这一点让她十分呕气。 这具身体实在太瘦了,每日沐浴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吐槽一番,这算个什么事,若她是只猪,估计倒贴钱都没有人买。 “你似乎很讨厌灵山?”虽然她语气如常,但秦歌还是捕捉到一丝异样,莫不是这灵山还有什么鬼怪不成? 翠玉闻声蹙了蹙眉,道“小姐有所不知,这灵山匪盗极多,专挑白天打劫,若不是怕晚上会关城门,我们又何必现在赶路?”她们来的时候就是晚上经过的那里,车夫算准了时间,特地在关城门的前一刻出的城,现在若不是没有办法,她们又何必冒这个险?而且从灵山到朝歌的这一段路上根本就没有客栈,她们几个女子怎么敢露宿荒野? “原来是这样。”秦歌若有所思的说着,随后便不在言语,马车内又恢复了平静。 她闭目侧躺在哪里,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一旁的茶几,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第十四章强盗大哥 马车一路绝尘,很快就到了灵山。 秦歌掀开车帘望向外面,她本以为盗贼横行的地方怎么着也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没想到这里不但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反而山清水秀。 一条小道绵延不绝的通向前方,小道的两侧长满了茂密的大树,一棵连着一棵,青翠欲滴。 右侧是一座层层叠叠的山峰,隐藏在云雾里,让人看不清真切,远远望去,就像一副绝美的丹青画卷。 耳边吹着清风,撩起她耳畔的发丝,刮在脸上,酥酥痒痒的,周围时不时又传来几声鸟叫声,极为悦耳舒心。 就在这极为宁静的时刻,马车却突然停下,紧急的刹车,让车内的三人显显有些坐不稳,秦歌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车厢内壁,这才稳住了身子,翠玉和翠娥倒没她的好运,一个趴在车内座椅上,一个滑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翠玉有些心惊的大呼起来,长发有些凌乱,却不显狼狈。 她话音落,外面就传来一道震耳欲聋中气十足的吼声,“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在,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噗,哈哈。”秦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台词未免太那什么了吧,活了两世,她是第一次遇到强盗,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狗血。 “小姐,我们都遇强盗了,您还有心情笑。”翠娥有些不悦,她们都这么狼狈了,她还笑得出来,是该说她反应迟钝,还是没心没肺。 秦歌闻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神不凌厉,却足矣让她心惊,翠娥急忙垂下头颅,暗恨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心急口快的说了说来,这煞星可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秦歌早已将两人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翠玉精明,懂得识时务,这种人若是害死人来,绝对让你防不胜防,翠娥阴沉,虽然颇有心计,但胜在还不成熟,沉不住气,要想治她,易如反掌。 “大哥,我们都是些下人,也没什么银钱,这些是哥几个兑出来,孝敬您老人家的,还望您通融则个。”车夫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子,为人圆滑,极快就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狗腿的递给领头的强盗。 领头的强盗,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下巴上长着络腮胡,身材高大,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他肩上扛着一柄大刀,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阴冷的白光,吓得车夫两腿一软。 领头大汉,接过他手里的银子,掂了掂重量,脸上布上一层笑意,“还算你小子识时务。” 大汉的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粗狂洪亮,他瞟了眼车夫,继而道“只是我们兄弟几十人,就这点银子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若都跟你们一样,我们岂不是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车夫苦笑一声,他岂是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他们真的是没钱了,不是不敢让他们搜,而是车里就那几个女眷,而且各个长的绝色,若是被玷污了…… 若是那几个婢女还好,若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夫人砍得啊。 就在他筹措着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车厢内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听得那些个正直壮年的大汉各个口干舌燥,面色通红。 “强盗大哥,小女子是被家族弃在乡下养的可怜人,这都十几年不闻不问了,突然又招小女子回京,想来也没什么好事,呜呜……” “小女子不受宠,没什么钱财能孝敬大哥,还望大哥们别生气,如果大哥实在气不过,就给小女子一刀,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就是回了京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小女子没什么要求,就请大哥让我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的死,也好对的起我那早逝的娘亲,呜呜……” 她说的句句肺腑,字字如刀,再加上那如歌如泣的压抑哭声,惹得众位大汉热泪满盈,谁家没个孩子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谁愿意来做强盗啊,说起来他们也都是可怜人,算不上什么恶贯满盈,如果不是想想要一条活路,这危险性极高的事情谁愿意干啊。 听着她的话,让他们都忍不住想起自家闺女,如果他们闺女被人家糟蹋了,他们会安心吗?会不难过吗?恐怕就是拼死也要报仇吧。 再者秦歌的身世实在是让他们同情,好好的大家小姐竟然被抛到农家,还一抛就是十几年,这不,有事用着她了便想起她了,真是个畜牲啊。 “大妹子啊,俺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你放心大哥保证绝对不会动你的,你走吧,真是可怜的孩子。”领头的大汉热泪满盈的说道。 车内秦歌一听,忍不住心中一动,她只不过觉得这些人良心未泯,才说出这一翻感天动地的煽情话,好降低他们的心防,以此才好助她逃跑,毕竟以她现在的实力真的想和这几十个大汉硬碰硬,怕也讨不到好,没想到他们竟然因此就要放过她? 她凝了眼目瞪口呆的翠玉和翠娥,冷笑一声,若是她们,别说放过她,怕是还要狠狠的踩上她一脚吧,这就是人性啊。 她伸手掀开车帘,几步跳下马车,走到大汉身边,一脸感激的说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大妹子你也是个可怜人,俺们就是在没人性也不能欺负你不是。”大汉挠了挠头,脸色颇红,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子呢,唉……只可惜红颜命薄啊。 秦歌看着大汉,心下一动,又是鞠了一把泪道,“大哥,你对我好,我不能害了你,实话跟你说吧,我的家族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大夫人的亲信,大夫人心肠歹毒,去过他们回去一说,怕是……” 大汉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旁边的车夫眼里冷光一闪,吓得车夫顿时手软求饶道,“大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乱说的。” 第十五章送你们上西天 大汉明显不信他的话,京城的名门望族的确不是他们能惹的,若是他们派兵剿匪,他们这些人还不都得通通下大狱去,他冷哼一声道,“大妹子可以走,你们通通留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别看他只是个粗人,能护的众兄弟安然无恙,可不就是这股狠劲。 车内的人一听大汉的话,顿时急了,特别是翠娥,她几步冲下马车,眼神阴毒的看着秦歌道,“好你个秦歌,你竟然过河拆桥,你以为没有我们你就能安然无恙了,告诉你,夫人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看你是怎么死的。” “翠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虽然你总是欺负我,但我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姨娘不喜欢我,我也知道,这十几年来,我都老老实实的呆在乡下,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我回去,我到底哪里碍着你们的眼了,呜呜……”秦歌说着,掏出帕子,抹了一把眼泪,只是眼角干涩哪有一丝泪痕。 大汉一听秦歌的话更是怒了,“你这个骚娘们,明明自己不安好心,竟然还欺负大妹子。”说着,大吼一声道,“兄弟们把他们都给老子绑起来,男的杀了,女的抢回寨子里,给咱们做压寨夫人。” 众人一听,顿时乐了,这几个女子各个长的国色天香,他们都是些山野莽夫,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一想起自己能娶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各个都摩拳擦掌的上去捉人。 一时间,哀嚎声,怒骂声,混搅在一起交织成一阵刺耳的乐曲。 “秦歌,你个杀千刀的小贱人,我祝你不得好死,呸呸。”翠娥凄厉的大叫。 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去,金嬷嬷早在半路就死了,被丢在了野外,李嬷嬷吓得面色苍白,还没反抗,就被人一刀削了脑袋,这老虔婆留着也没用,直接杀了也省事。 两个车夫也被砍掉了脑袋,一时只剩下秦歌和四个婢女,翠玉还好,除了一丝苦笑和绝望,倒也没说什么,她早就知道以秦歌的性子是不可能留下她们的,只是眼见着都到京都了,她都没动手,也让她卸下了心防,没想到她的后招在这呢。 够狠,够毒,还脏不了她的手,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怕是夫人也讨不到好,以后不用面对她,也不用与她作对,这样真好,也能保的她一家老小平安,她知足了。 临走前,她深深的看了眼,秦歌,无声的说道,“小姐,日后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好吗?” 秦歌点点头,只要她的家人不招惹她,她也没那么个闲心去对付她的家人。 得到她的肯定,翠玉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她做了那么多为的什么,还不就是保他们平安,现在做到了,就是死,也无憾了。 几个婢女被压走后,领头的大汉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大妹子,你还去京都吗?” 秦歌点点头,苦笑道“我一定要去的,如果不去我能逃到哪里去,他们找不到我,到时再连累了你们,我的罪过就大了。” “大妹子,你是个心善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你若不嫌弃,就让大哥送你去京都吧。”大汉颇有感悟的说道。 秦歌点点头,“谢谢大哥。”心下却是苦笑连连,她心善?她若心善天底下估计就没坏蛋了,至于好人一定会有好报这句话,还有待商榷,因为她真的没见过好人的日子过的有多好。 她转身上了马车,大汉坐到外面,充当了车夫的角色,他扬声嘱咐一声,“大妹子,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车内的秦歌应声道,“好。” 话音落,马车就疾驰而去,带起了满地的黄沙。 秦歌一直以为,她几乎无耻到极点的算计除了当事人根本就没人目睹,却不曾想,就在他们旁边的一排树林后却有几个局外人在津津有味的旁观,事后还给了条贴切的评论。 一条连绵不绝的河流弯弯曲曲的流淌着,河中的水清澈见底,偶有几条小鱼调皮的跳出水面。 岸上绿草如茵,其中夹杂着朵朵白的黄的红的,各种颜色的花卉,远远看去就像铺了一层绿色的毛毯。 一棵粗壮的大树下,躺着一个身穿黛色龙纹绯锈的锦衣男子,他眸子半瞌的看着不远处的河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身边,站着两个黑衣男子,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歌离去的方向,呢喃道,“好个无耻聪慧的小女子。” 两人话音落,黛色衣衫的男子眸子微微睁开,瞳孔幽深,眼波流转,却是一片浅浅的笑意。 …… 马车一路疾驰,曲曲转转的来到一条小路上停下,大汉转身对着车厢内的秦歌说道,“大妹子,再往前就是京都了,大哥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就不在前去了,你雇个人送你过去吧。”说着他跳下了马车,就要往回走。 秦歌急忙挑开车帘,出声道“等等。” 说罢就飞快的跳下马车,走到大汉身边,“大哥,这里离灵山还有大老远的路程,你怎么能走着回去呢,这马车你就驾回去吧,等会我随便雇辆马车就成。” “这……”大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秦歌见状轻笑一声,“大哥你也不容易,如果不是我没钱的话,一定会资助大哥一点,这马车如果大哥不要,那就是看不起我。”说着佯装生气的要离开。 大汉一见急了,“我收我收,大妹子你别生气。” 秦歌好笑的看着他,这男人虽然是个强盗,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对于他们,她一点也不讨厌,就算他们差点抢了她,“大哥,我叫秦歌,定远侯府的小姐,日后你若有什么事,就去京城找我,我定尽力而为。” “哎,你也别叫我大哥了,我叫李忠,年龄都可以做你父亲了,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忠叔吧。”李忠笑着说道。 “好的,忠叔。”秦歌也回以一笑。 “那我走了,你路上小心。”李忠一步三回头就怕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忠叔慢走。” “哎。”李忠点头,这才驾着马车离开了。 第十六章狗眼看人低 李忠走后,秦歌这才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一条小道直通前方,方圆几里除了旁边的一座茶棚皆无建筑。 她举步走到茶棚坐下,顿时引起周围人的目光。 秦歌也不在意,淡声冲着正在忙碌的老者说道,“老伯,麻烦给我上几盘小菜,再来一壶茶水。” 老者一听,笑着应道,“好勒,姑娘稍等。” 秦歌笑着点头,现在已经下午了,按前世的时间来算大概是两点钟左右,赶了一天的路,她早就饿了,也累了,趁着上菜的空挡,她重重的歇了口气。 不一会老者陆续端上了几盘小菜,秦歌抬头看向他,礼貌的问道,“老伯哪里可以雇车,我想去京城。” 老者闻言摇了摇头,“这荒野地区的,哪有什么可以雇车的地方。”说着见秦歌眼神黯了下去,有些不忍的说道,“我那儿子媳妇子等下要去京城庄子里采买,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就随他们一起吧。” 秦歌本来以为她今天注定要走几里路呢,没想到好运就降到了她头上,她眼睛一亮,笑着道,“谢谢老伯。” “不客气不客气。”老者笑眯眯的回道,随后又忙碌去了。 事情得以解决,秦歌满意的吃着桌上的饭菜,刚吃到一般,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疾驰而过,掀起一阵尘土,呛得她眼睛发酸喉咙发痒。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看着远方只剩下一团黑点的马车,怒斥道,“臭显摆什么。” “姑娘,你吃好了吗?我儿子和儿媳都准备好了,正准备出发呢。”老者的声音自厨房传来。 秦歌狠狠喝了一口茶水,连声回道,“好了。” 她话音落,就从茶棚后面赶出一辆牛车,赶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看起来老实本分的男人,车上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打扮朴实的妇人,此刻她正笑眯眯的看着她,“老爹说的姑娘就是你吧,快上车吧。” 秦歌笑着点点头,几步走到车前跳了上去。 妇人看着她,忍不住惊艳一把,“姑娘长的可真好看。” “谢谢大娘夸奖。”秦歌缓缓一笑。 “都坐稳了。”前方的男子略带粗沉的声音响起,随即牛车就缓缓的动了起来。 虽然速度比不上马车,但比不行不知道快了多少。 一路上,秦歌和妇人时不时交谈一句,场面还算和谐。 半个时辰后,牛车终于进入了京城,秦歌是第一次来朝歌,看着周遭繁华的闹市,华丽的建筑,暗叹,青云镇真是地下的泥壤啊。 “姑娘,你去哪,让你大叔送你过去。”妇人笑眯眯的问道。 “谢谢大娘,我去定远侯府。”秦歌当然不会傻到拒绝,她又不知道候府在哪,再说这京城大着呢,她若步行怕也的好长时间。 妇人一听,顿时惊讶了不少,“我就看姑娘举止不凡,没想到还大有来头,当家的,你听到没有,今日咱这牛车可是载了贵人了。” 秦歌嘴角微抽,她又不是明星大腕,有那么稀奇矜贵吗? 两人又互相聊了一会,牛车就停在了一座华贵的府邸面前,惹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秦歌看着朱红大门上,挂着滚金的定远侯府四个字,眼里讥讽一闪而过,随即侧目看向妇人道,“多谢大娘。” “不客气不客气。”妇人摆摆手,在秦歌跳下牛车的时候,就催着夫君离开了,这候府可不比一般家庭,他们这么寒酸的车子停在人家门前,不尽快离开,会招人赶的。 秦歌看着朱红的大门,冷笑一声,迈着不缓不慢的步伐就上了台阶,守门的门房一见,立刻挥手赶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赶紧滚。” 秦歌眼底冷芒一闪而过,冷声说道,“我是候府大小姐,秦歌,你们快去通报。” 门房一听,顿时不屑的打量她,“什么大小姐,我们大小姐可是第一美人秦羽,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滚,哪远滚那,在不滚,小心老子揍你。”说着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秦歌气的恨不得一拳打烂他的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好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既然夫人这么不欢迎我,又何必接我回府。”说罢一甩衣袖下了台阶,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房一听是夫人要接她回府的,顿时冷汗淋漓,冲着另一个门房道,“秦歌,秦歌,怎么这么耳熟呢?” “笨蛋还不把她追回来,咱们府上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可不就叫秦歌吗。”另一个门房一个机灵就响起了那日夫人嘱咐他们的场景,说是候府大小姐要回来了,让他们看着点,倒时尽管禀报她,现在人来了,却被他们赶走了,这可算个什么事啊。 门房一听,两眼一闭,默念道,哎呀,完了,然后撒腿就冲秦歌离去的方向冲去。 “大小姐,大小姐等等奴才。”门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是赶上了,心里却狐疑道,这大小姐人长的不大,走的还挺快的。 秦歌讥讽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个乞丐,担不得你一声尊称。” “担的,担的,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大小姐原谅则个。”门房讪讪的赔笑道。 “呵,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所以你来赔罪,难道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就不是人嘛?”秦歌扫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她话音落,周围就一阵叫好,门房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竟聚集了这么看戏的百姓,顿时觉得欲哭无泪,“奴才不敢了,别说平民百姓,下次就算见了乞丐奴才也恭恭敬敬的,大小姐你就原谅奴才,随奴才回府吧。”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哪一个不是父母手心里的宝,你是候府的门房,代表的是候府的颜面,知道的觉得你眼高于顶,不知道的还以为候府踩低捧高,且,你又怎么知道那些看似平凡的人,他日没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你给人脸面,别人才会给你自尊,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做。” 第十七章华氏夫人 她话音一落,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叫好,听得门房面红耳赤,却又觉得她的话极富道理,低声说道,“奴才知道,奴才以后不会了。” “走吧。”秦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举步回了候府。 门房一看,立刻机灵的跟在她的身后,丝毫不敢怠慢。 她们走后,人群就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听那门房说,这女子是候府大小姐?候府大小姐不是秦羽吗?我怎么瞅着她这么眼生呢?”一人疑惑的问道。 另一人嗤笑一声,高傲的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刚我听那两个门房说,好像是自小流落在外,现在被找了回来,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啊。” “原来如此……这大小姐还真是心善啊,一点也没有那些高官贵族的狗眼看人低,听说候府夫人没去世的时候那就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待人温和,丝毫没有一点傲气,没想到她的女儿也如她这般,侯爷还真是幸运啊,若是我也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想的美……” …… 会有这一翻好评,自然是秦歌故意的,她这一进府,谁知道那所谓的夫人会不会坏她名声,这在电视剧里可是常演的。 她前脚刚走到候府,后脚就有人急急忙忙的去禀报。 身后的门房殷切的说道,“大小姐,奴才为您引路。” 秦歌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候府,两人走在青砖铺成的小路上,周围时不时走动的丫鬟小厮都纷纷朝她这看去,眼底都带着疑惑,想要看清是哪家小姐值得门房如此低声下气。 秦歌也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只是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一排排绿柳成荫,连成一片,偶然路过一个人工湖泊,湖水清澈,湖面上波光粼粼,有风吹过,荡起一*水晕,前方建着一个凉亭,白色的薄纱正随风摇曳着,隐隐可见里面摆放的石桌和石凳。 凉亭旁,还建着一座假山,怪石嶙峋,千姿百态。 门房带着她穿过一个又一个月洞门,终于在一个名为牡丹园的门前停下。 他笑着说道,“大小姐,这便是夫人的院落,奴才身为男子不敢擅入,您……” “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回去吧。”秦歌也不为难他,淡声说罢就迈进了园子,刚走几步,一个身穿深蓝色锦缎纺纱裙的贵妇,被一众婢子簇拥着走了出来。 贵妇一见她,丹凤一挑,闪过一道暗芒,稍纵即逝。 她面带微笑,激动的迎了上去,“是歌儿吗?母亲总算盼着你了。”她说着就要拉她的手,但见她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伸出的手又悄悄收了回去。 秦歌眼含讥讽,随即淡淡一笑道,“姨娘好。” 夫人华明玉一听眉头微微蹙了蹙,眼底凌厉一闪而过,很快又笑呵呵的说道,“你这孩子,可不能叫姨娘了,叫娘亲。” “我娘已经死了。”秦歌略带伤感的说道,好看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华夫人心里呕的要死,但见她一脸忧伤,又不好开口大骂,只好忍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就叫母亲吧,哪有孩子叫正室姨娘的,传出去人家还不笑话候府。” “正室不是我娘吗?”秦歌的眉头纠结的都快成一团了,满眼都是疑惑。 “唉……”华夫人叹了口气,“你这些年不在府上,不知母亲早就被抬为了夫人,我也不怪你,不知者不罪吗。” “那就是继室了。”秦歌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乡下的男人都是娶一个妻子,除非妻子死了才娶继室的,姨娘是在我娘死后被娶进门的吗?” 华夫人听着她一口一个姨娘的,气的她都快吐血了,偏偏她又一副无辜的模样,心里暗骂道,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穿上龙袍也不像皇上,她咬了咬牙,道“这倒不是。” “那就是小妾喽?”秦歌有些生气的说道,“有钱的男人就是坏,娶一个妻子还不够,还娶那么多小妾,哪像我们村的男人,各个一顶一的好,都没有娶小妾的。” 华夫人现在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这作死的乡巴佬如果不是她现在还有用,她早就派人把她打出去了,“那是乡下男人没本事,但凡有点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她顿了顿又道,“自从你娘走后,这候府的担子就落到了我一个人身上,幸得你爹怜惜,抬了我做平妻,可我总觉得对不起你娘,要不是你爹说哪有姨娘主持中馈,还不让人笑话了去,我这才同意,不过现在能把你接回来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秦歌对于三妻四妾极为不耻,什么叫做但凡有点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她不懂,她只知道越有本事的男人脾气越好,越疼媳妇,就像她爸爸。 她看了眼正在抹泪的华夫人,心下更是不耻,装,继续装,明明就是一条厉害得疯狗,非要装出一副猫样。 她眼波一转,怜悯的说道,“原来爹爹是因为怕丢人才抬姨娘做平妻的,姨娘真可怜。” 华夫人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凤眸凌厉的扫了眼身后憋笑的婢女,随后赶紧转换了话题,生怕秦歌在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她疑惑的看了眼她空无一人的身后,出声问道,“怎么不见金嬷嬷她们?” 华夫人不提也好,一提秦歌低声哭了起来,“呜呜……我们在灵山遇到了强盗,她们为了保护我都牺牲了,如果不是一个好心的大叔大娘送我来京城,我怕是现在还在路上走着呢。” 她的话,华夫人听得半信半疑,说遇到强盗,这个可能性的确很大,灵山一带常有土匪出没,碰到了也没什么稀奇,至于金嬷嬷保护她?也有可能,毕竟金嬷嬷可是知道她的重要性的,剩下的一丝怀疑就是,她们都是被她弄死的,只是可能吗? 她不屑的看了眼呆呆傻傻的秦歌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能有多大的能耐。 至于秦歌是不是假冒的吗?这一点单看她的容貌和那个贱人有七分相似就知道她绝对不会是假的,华夫人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恢复如常,怜惜的说道。 第十八章流云阁 “可怜见的,那天杀的强盗太恶毒了,别哭了,母亲派容嬷嬷带你去你的住处休息,到了晚上等你爹回来,在让你见见你的姐妹。” 秦歌吸了吸鼻子,乖巧的说道“好。” 华夫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穿着华贵衣袍,一脸皱纹的老婆子道,“容嬷嬷,你带大小姐去流云阁好好休息休息。” “老奴遵命。”容嬷嬷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菊花,对着秦歌道,“大小姐请。” 秦歌嘴角抽了抽,容嬷嬷?好劲爆的称呼。 容嬷嬷见她呆呆的,也不生气,领着她就出了牡丹园。 一路上边走边为秦歌介绍府里的路径,秦歌听得也很认真,时不时还张望一眼,别误会,她绝对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呆了眼,前世她什么没见过,单是秦家内她自个院子都有整个定远侯府这般大,她是认真记下每一条路,以后有什么突发情况,就是逃跑也容易啊。 她这般想,容嬷嬷可不是这么想的,只当她没见过世面,暗里讽刺她乡巴佬。 不过这也倒合了秦歌的心意,在江家庄她一个照面就整治了金嬷嬷那是因为,就算她杀了她,也没人敢说什么,但候府不同,她初来乍到,在没摸清华夫人底细的时候冒然出手,对她是极为不利的,她从来都不是有勇无谋的人,她喜欢慢慢的,一点一点摧毁敌人的城墙,然后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像条狗一样垂死挣扎,那种感觉,别提多爽了。 容嬷嬷带着她走到候府的尽头,来到一处郁郁葱葱的竹林,青翠欲滴的竹子长成两排,中间是一道鹅卵石铺成的小道。 秦歌顺着小道走了约莫一刻钟,就看到一处两层奢华的阁楼,她看着一楼顶上挂着的牌匾,如行云流水的三个大字,流云阁。 仅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栋阁楼,虽然比不上华夫人的牡丹园高调,但她一向喜欢低调有内涵的东西,这流云阁正合她口味。 容嬷嬷笑着道,“大小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处,本来这里有八个丫鬟,但你是嫡出小姐,八个太少,有失你的身份所以夫人又为你配了四个,等会老奴就将她们遣送过来。” “谢谢容嬷嬷了。”秦歌回道,眼里一片笑意。 容嬷嬷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那老奴就先回去了,等里面丫鬟打扫完之后,在让她们带着你好好参观参观。”本来这事该是她做的,但对一个压根就不受宠的小姐来说,她根本就懒得做这些表面功夫,能将她送过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 秦歌怎么会不知道她所想,眼底冷意逐渐浓烈,但又很快褪去,她笑意连连的回道,“嬷嬷慢走。” 容嬷嬷一走,就有几个丫头时不时的探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打量着她,见她看她们,吓得脑袋一缩,随后八个婢女便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大小姐安好。” “恩。”秦歌点点头,扫了眼一排八个婢女,最后视线停留在一个笑意连连的青衣女子身上,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衣。”青衣朝她福了福身,落落大方的回道。 “以前在哪个院落伺候?可是家生子?” “奴婢两年前进的府,一直在厨房做些杂活。”青衣朗声回道,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两年了,没有一个主子愿意用她,只能窝在一个小厨房里做一个下等奴婢,前段时间无意间被大夫人选中,本以为是终于有了机会,没想到竟然派她来凌云阁这个荒芜的阁楼,当时她的心就死了,不曾想今日竟然来了个主子,现在她又忍不住升起一丝雀跃,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即使身为婢女也是一样的。 秦歌点点头,是个伶俐的,既然伶俐却没得到重用,只有一个原因,她太漂亮了,不过漂亮好啊,如果一睁眼对着丑八怪,她估计连吃饭的*都没有了。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她淡淡的道。 青衣一听,顿时一喜,急忙谢恩道,“谢小姐,日后奴婢定尽心尽力服侍小姐。” 秦歌点头,又看了眼余下的七人,最后朝一个唯唯诺诺的丫头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 那丫头一惊,不安的指了指自己,见她点头,急忙走到她身边,大大的眼睛怯怯的看着她。 “你叫什么?以前在哪个院落伺候,可是家生子?” “奴婢雪儿,是,是前几日刚被买进府里的,不,不是家生子。”雪儿的声音很好听,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只是胆小了点。 不过胆不胆小无所谓,只要不是华夫人的人就好,日后调教调教怎么着也差不到哪里去。 “以后你和青衣就留在我身边做个大丫鬟吧,至于其他人怎么分配……”说着秦歌看向青衣,道“你看着分配吧。” “雪儿,陪我进屋看看。”说罢就率先上了二楼,一楼大厅什么的不必看,总得就是那个样子,二楼是卧室,以后她休息的地方,当然重要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不像现代的别墅建在里面,这栋阁楼的楼梯在外面,正连着一楼的入口。 雪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上了二楼。 一进门,便是客厅,中间铺着一条火红的滚金地毯,地毯两边各摆放着桌子椅子,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大大的山水画。 客厅左侧是书房,右侧是卧室,秦歌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卧室,卧室分外间和内间。 外间门的左侧放着青花瓷花瓶,中央是桌椅,整个房间开了两扇窗,靠墙的那扇窗下放着一张卧榻和一个茶几。 卧榻和桌椅被一张百鸟朝凤的屏风隔开。 里间和外间只开了一人高两人宽的小门,上面挂着流苏帘子。 她打帘进入,内室放了一张紫檀木雕花大床,和透着古朴气息的繁琐花纹衣柜和梳妆台,屋内散发出淡淡的紫檀香,煞是好闻。 对此,秦歌很满意,她慵懒的躺在雕花大床上,对着依旧羞涩胆小的雪儿道,“去将青衣找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第十九章闹鬼传说(首推求收) “是。”雪儿应道,随后就腾腾腾的跑下了楼。 不一会就带着满面春风的青衣进了内室。 秦歌扫了眼两人,淡声询问,“可知为何我选了你们?” 雪儿皱了皱鼻子,明显是不知道。 青衣勾唇一笑,徐徐答道,“小姐先是问了我们以前在哪个院落伺候,其次就是可是家生子,奴婢以为,小姐是怕我们上头另有主子,或者即使没有主子又怕被人捏着家人的性命威胁我们。” “很好,然后呢?”秦歌缓缓勾起嘴角,淡淡的看着她们,虽然没有刻意释放压力,却也让她们几乎踹不过气来。 青衣知道,她这是在等她们表忠心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掷地有声的说道,“一奴不侍二主,青衣承蒙小姐看中,此生此世青衣只忠心小姐一人,若有二心,必遭五雷轰顶。” 秦歌点了点头,看向一旁傻了眼的雪儿,道“你呢?” 雪儿一听急忙回道,“奴婢跟青衣姐姐一样。” “你心性不如青衣稳重,但胜在没有杂念,以后好好跟着青衣,看看她是如何行事,如何待人接物。”秦歌低声嘱咐道。 “是,雪儿遵命,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说着也重重的跪倒在地。 “只要你们不背叛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她说着顿了顿,“以后不用动不动就跪我,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也一样。” 两人一听,顿时热泪满盈,心中百感交集,在这个世界上奴才的地位是最低下的,别说想要尊严了,就连生死都皆在主子的一念之间,而秦歌却不然,只要她们不背叛她,虽然做不到人人平等,但该给尊重她还是会给的。 “谢谢小姐。”两人默默的抹了一把泪,恭敬的站在一边。 “这凌云阁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秦歌蹙眉看向她们,她从一开始就开始疑惑这个问题,倒不是她多心,而是这凌云阁着实不错,华夫人会那么好心的让给她? 青衣闻言有些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见秦歌点头,这才缓缓说道,“这事还是奴婢在厨房时无意间听一个婆子讲的,听说以前凌云阁的主人是老侯爷最宠爱的侍妾的住处,就在那侍妾快要临盆之际,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暴毙一尸两命,老侯爷大怒,当即下令彻查,当时闹得整个候府人人自危,生怕惹上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了了之了,最奇怪的事,老侯爷这一停手,凌云阁里便开始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小孩子的哭声,又像是女子的哭声,府里都觉得是那侍妾的冤魂在搞鬼,又闹得府里人人自危,无人敢接近凌云阁了,这一来二去凌云阁就成了荒院,鬼屋了。” 闹鬼?秦歌自然是不信的,有人在搞鬼还差不多,小妾暴毙无谓就是正房弄出来的事情,这样一闹,得益必定又是哪个小妾,这女人的战争,自古都没有歇战过。 古代的小三明目张胆的和正房抢夫君,正房在暗里下手,现代的小三背地里抢别人老公,正室明目张胆的找上门,虽然正好相反,但总归是女人之间的战争。 但是秦歌就不明白了,出轨的男人有什么好?倒贴给她她都不要,一个个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别恶心她了。 青衣见秦歌面色不变,低声问道,“小姐,你不怕吗?” “怕?”秦歌挑眉,“你说如果冤魂遇到我这个煞星会不会躲着走,免得我克她个魂飞魄散?” 青衣自然是听过这煞星一说的,虽然她来候府不久,但不少秘辛她都知道,厨房里那些个婆子,不似跟在主子身边的各个嘴紧的很,她们没事就喜欢谈谈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想起她们讨论秦歌的煞星论有些怜惜的看了她一眼,低声安慰道,“小姐,你别在意。” “我才不会在意呢,最好谁惹我就克死谁,这样多省事。”秦歌绝对是认真的,煞星一说如果是真的,那她讨厌谁只要往谁身边一站,保管她天灾*,这样多好。 青衣见她是真的不难过,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看了眼她身上的装扮,蹙了蹙眉道,“小姐咱凌云阁后面有一处温泉,不如你去洗洗?” “温泉?”秦歌眼睛一亮,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总觉得身子都发臭了,这猛一听温泉,别提多高兴了,没想到这小小的凌云阁还有这个好地方。 青衣见她来了兴趣,笑着说道,“是呀,若不是凌云阁传出闹鬼一说,估计不知道多少姨娘小姐争破头往这里钻呢?” “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秦歌眼含笑意,急急的跳下了床,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一听温泉她到觉得全身发痒了。 青衣好笑的看着她,“小姐别急,温泉又不会跑。”说罢又转头吩咐雪儿,“衣柜里有衣服,你取一套,我们陪着小姐去温泉。” “好的。”雪儿应声,急忙拉开衣柜,里面放着整整一排的新衣服,随手挑了件白色的,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秦歌见那么多的衣服,不禁赞叹华夫人是个厉害的,知道做表面功夫,这样的人你想挑她错处,还真是不容易。 三人结伴,很快就来到温泉处。 温泉的池子是白色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堆砌而成,里面的池水冒着浓浓的烟雾,直冲天际,秦歌看的一喜,别人只道泡温泉能解除疲乏,却不知温泉里的灵气最为浓郁,就连普通人洗洗都觉得浑身舒畅,何况是她呢?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脱衣,青衣却伸手阻止了她,“小姐,现在青天白日的,你,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就算没有人在,也不能这么……”这么猴急啊,一番话说的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面红耳赤了。 “不脱衣服怎么泡温泉?”秦歌眨了眨眼,十分不解,难道还有不脱衣服就能洗澡的放法吗? 青衣嘴角一抽,“这道不是,就是你,你不要那么,那么急吗。”她眼一闭,总算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秦歌有些无语,古代大家闺秀什么的,真是难为。 她慢条斯理的褪去衣衫,独立肚兜和亵裤,扑通一声跳进了温泉里。 她才不怕被人看到,前世穿着比基尼去游泳的女人多了去了,难不成被人看两眼就要去死? 她觉得肚兜亵裤已经够保守了,至少肚脐没漏,亵裤还是四角的。 第二十章候府府花(求收) 秦歌一进温泉里,那浓郁的灵气如狂涌般朝她袭去,转而又快速的被她吸收。 全身立时无比舒适,她闭目靠在岸沿,任由青衣替她捏骨捶背,好不舒服。 “青衣,你给我讲讲这府里都是哪些人,什么性子?” 青衣闻声,浅笑着缓缓说道,“夫人想必小姐已经见过了,奴婢曾经也有幸见过她一次,她给奴婢的感觉就是厉害的主。” “夫人有一子一女,大少爷秦风,他现在不在府里,听说随了三王镇守在边疆,某了一个将军的官职,颇得侯爷喜爱,夫人也以此为荣。” “大小姐,哦不,现在应该是二小姐了,二小姐秦羽,性子柔和善良,才华横溢,是帝都第一美人,听说喜欢她的青年才俊能从城墙排到城尾了,不过奴婢并不曾见过她,所以不知她本人是否真如传说中一般。” “侯爷还有三个妾室,柳姨娘有一子一女,二少爷秦陌,也不在京都,听说是外出历练了,三小姐秦雪,性子柔弱如水,才情不输二小姐,在京都也算的上赫赫有名了,只是可惜了是个庶出。” “文姨娘有一女,四小姐秦媚儿,听说是天真烂漫,不过奴婢觉得吧,说是任性妄为才最贴切,总之有她在的地方,一般都会挑起战争。” “韩姨娘无子女,不过却最为受宠,在这府中也算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吧。” 秦歌静静的听着,也不插嘴,也不指望青衣说的能有多详细,毕竟她只是一个厨房打杂的婢女,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但能了解一点算一点吧,虽然她不觉得她能在她们身上吃亏,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防万一呗。 “夫人娘家是做什么?”她歪了歪脑袋,以便青衣能更好的为她按摩左侧颈部。 “夫人娘家兄弟是正三品户部尚书,因为华府出了个娘娘,所以也跟着步步高升起来,若不然夫人也不一定能被侯爷抬为平妻。”青衣缓缓的说道。 秦歌眯了眯眼,户部尚书,这可是个肥缺啊?也难怪现在她那个便宜爹这么看得起华夫人。 定远侯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她清楚,她便宜爹手上是一点实权都没有,既然没有实权想要在权贵如浮云的京都横着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没有实权,又怎么会有人上门来求你办事?所以说,靠着他每月那么点俸禄这诺大的候府里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早就饿死了。 看来他现在就是靠这华夫人娘家舅兄呢,人家不管怎么说都是掌管着户部,纳税什么的,那可是个天价,假若两人合手贪污,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者,候府虽然没有实权,但到底是个百年望族,是华家那种新起之秀比不起的,两家也算是相互扶持,相互依存了。 青衣看了眼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低声道。“小姐,你该出来了,都泡了那么久怕是皮肤都起褶子了。” 起褶子倒不会,她只会越泡肌肤越好,但是华夫人说了,晚上会带她去认人,估摸着也就这一会了,她爽快的点点头,自池子里站出,走向岸边。 青衣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在夜色下发出淡淡的光晕,忍不住咋舌道,“小姐这肌肤是怎么长得,泡了这么久肌肤反而变好了。” 秦歌抿唇轻笑,这个可是秘密,绝对不能说的,再者估计她说了她也不信。 青衣将她身上的水渍擦干净,将干净的衣衫给她穿好后,道“我们回小姐卧室,奴婢给你挽个发髻。” “好。”秦歌低声说着,三人忙往回走,凉凉的夜风吹到脸上,极为舒服。 回到卧室后,青衣看着她湿润的头发,顿时有些急了,“这可怎么办?等下小姐不是还要去见侯爷,总不能披散着头发去吧。” 秦歌摸了摸湿润的发丝,看了眼急得团团转的青衣,自手心运起一股莹白的灵气,不消一会湿润的发丝便干爽的披在肩头。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动用灵力,没想到竟然是用在烘干头发上?若是爷爷知道了,估计要揍死她,在爷爷眼里,灵力是难能可贵的,在她看来他就是羡慕嫉妒恨,谁让他自己没有。 青衣看直了眼,“小姐,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莫不是你会武功?” “会一点吧。”秦歌还算谦虚的说道,她也不知道她武功怎么样,如果是和族内的人比的话,她比他们强的可不只一星半点,如果是跟这里的人比,结局还未可知啊。 青衣只当她是谦虚,虽然她不懂武功,但内力能化形估计应该很高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为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右侧斜插白色扇形簪子,额上缀白玉流苏,余下的长发松松垮垮的系在左前胸。 看着铜镜里映出的容颜,青衣呆呆的说道,“小姐,你真好看。”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她起身,正想躺床上歇息会,一个婢女聘聘婷婷像是一似的打帘进入。 初见秦歌,婢女忍不住惊艳,随即很快的垂下头,“大小姐,侯爷有请。” “带路。”秦歌淡声说道。 婢女轻笑一声,缓缓退开,替她打帘。 出了凌云阁,婢女带着她往南走,直奔她便宜爹的院落,名轩苑。 名轩苑一切为低调为主,院子里空荡荡的,别说花卉了,连根杂草都没有。 婢女带着她来到客厅,低声道,“大小姐自己进入便可,奴婢告退。”说罢缓缓退了出去。 秦歌看着里面灯火通明,偶尔还散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眉峰微动,举步踏进了门槛。 华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她,急忙推了推身旁的侯爷秦城,道,“歌儿来了,你快看看。” 她话音一响起,就有数到目光朝她望去,有冷漠的,嫉妒的,惊讶的,总之就是没有一个真心欢迎她的。 “来了,坐吧。”秦城本来还略有笑意的脸一见她立刻僵硬了下来,显然十分不喜。 秦歌也不在意,挑了挑眉,找了个座位坐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认人 华夫人见她不招秦城喜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面上却是慎怪的看了眼秦城,热情的为秦歌介绍道,“你初来,府里的人都还没认完,这个是羽儿,你的二妹妹。”她指了指她身旁的白衣女子道。 秦歌朝她看去,女子一身白色云纹纱裙,宽大的袖口绣着金丝祥云,纤腰楚楚,她挽了个随云髻,头戴累丝白玉蝴蝶簪,一双剪水双瞳,泛着点点柔光,绝美的唇瓣轻轻上扬,微微朝她颔首,道了句,“大姐姐好。” 秦歌点头,“二妹妹好。”帝都第一美人果然貌美如花啊,瞧这双几乎能掐出水的眸子,如果眼底不是那么阴冷的话,估计她会喜欢她的。 “这个是你三妹妹,雪儿。”华夫人指了指秦羽下首的女子,笑着道。 秦歌也随之看去,女子一身湖蓝色雪纱裙,领口绣着水波纹路,外罩蓝色纱衣,挽了一个坠马髻,斜插蓝色水仙簪花,黑眸如玉,丹唇微扬,温文有礼的道,“大姐姐好。” “三妹妹好。”秦歌微微颔首。 “这个是你四妹妹,媚儿。”大夫人又指了指秦雪下首的女子。 女子一身艳丽的红锦流云纹缎罗裙,一头秀发高高的固定在头顶,斜插一支红玉牡丹釵,脸上薄施粉黛,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两片红唇似笑非笑的扬起,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秦歌,“我说大姐姐,你这一来,可不是要抢了二姐第一美人的名称。”她的声线微微上扬,带着勾人的媚惑,艳绝无双。 她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一阵寂静,大夫人脸上的笑容如同龟裂一般悄悄退了下去,看着秦歌一时又响起当初的白子诗,恨不得吃她肉,饮她的血。 秦羽美眸阴毒一闪过而,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歌总算是明白青衣为何说只要有秦媚儿在地方就有战争了,她眼含笑意的看向她,浅声道,“四妹妹容颜艳绝天下,如果是嫡出就更好了,不如你就过继在夫人名下,想必能多出一个与第一美人齐名的女儿,夫人一定会很开心的。”说罢看向华夫人笑着道,“歌儿说的是把?” 她此话一出,华夫人立刻将战火对向秦媚儿,笑容可鞠的说道,“媚儿把你过继给我你愿意吗?” 秦媚儿笑容一顿,此刻心里别提多呕了,过继给她?她还能有活路吗?侧目看了眼笑意连连眼神纯净的秦歌顿时气的牙痒痒,好啊,这乡下来的乡巴佬没想到还是个厉害的绝色,她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母亲再说什么呀,媚儿本来就是母亲的女儿啊。” 华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你这么说也对。”算你识相,不过看来她要尽快着手把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女儿通通嫁出府去,省的惹她厌烦。 “大姐姐,我们与其他府里小姐约好了一起去游湖,二姐姐三姐姐都去,不如你也去吧,正好趁此机会认认人。”秦媚儿看着她,眼里含着算计,只要她去了,看她怎么对付她,竟然敢算计她,找死。 “好啊。”秦歌很干脆的应下了,她自然知道她不安好心,但是就算是她不去她还是会想别的办法,对付她,与其对她的暗里藏针,不如应下她的明枪战火。 “那好,到时我派人通知你。”秦媚儿唇角微勾,暗骂蠢货,难道她刚刚的精明是误打误撞,否则怎么可能明知是场鸿门宴还一口就应下。 华夫人可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不影响到她,斗吧使劲斗吧,她乐的在一边看戏。 “老爷,你看咱们家的女儿多和睦,而且各个长的国色天香,往那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华夫人抿唇轻笑,侧首和秦城说道。 秦城闻言冷漠的眸子这才布上一层笑意,特别是看向秦羽的时候,他这个女儿啊,不单单长的美,就连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前几日五皇子还有意无意的问他羽儿是否婚配,五皇子西陵澜可是目前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皇子之一,若是羽儿嫁给他,日后就是太子妃,等五皇子登基,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定远侯府何愁不兴旺。 “今碰到宁国公他给了本候一张请柬,说是安平公主生辰,皇后在凤阳宫设宴庆贺,明日午时你们姐妹一起去吧。” 秦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忙了一天了,他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秦媚儿一听皇后设宴,立刻乐了,皇后请的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也不乏青年才俊,甚至连皇子都会到场,若是能得到哪一个皇子的青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秦媚儿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秦羽和秦雪也隐隐有些期待,只是不同于秦媚儿的张扬,她们都比较内敛,不过眼神里的雀跃却是骗不了任何人的。 秦歌倒是无所谓,反正跟她没关系就是了,皇宫就是一个大染缸,一旦与之扯上关系想要全身而退,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只是她不想参与,却偏偏有人与她过不去。 “我说大姐姐,本来妹妹我呢,想以游湖的名义让你与那些千金小姐交好的,只是眼前却有一个更好的机会,姐姐可不能错过啊。”秦媚儿笑嘻嘻的看着她,眸子闪闪发亮,里面尽是算计,她一个乡下长大的乡巴佬,明日若是进了宫,她什么都不用做,估计她都能惹出一堆麻烦来,这样既不脏了她的手,又能看一场好戏,何乐而不为呢? 秦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里凌厉一闪而过,随即笑眯眯的说道,“宫里都是皇亲贵胄,我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万一冲撞了那些贵人,给候府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看姐姐说的,你可是我们候府的嫡出大小姐,再怎么不好,该懂的规矩怎么也是会懂一些吧,妹妹可是听说你那娘亲可是个风华绝代的主,都说虎父无犬子,这有个厉害的母亲也是一样的,你说妹妹说的对不对?”秦媚儿笑得好不灿烂,说的话让人挑不出刺来,但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她在讽刺她。 ------题外话------ 亲们,喜欢宠妻的,请动动你们的小手指点个收藏,么么哒~~~倾歌再此谢过各位可耐的姑凉们。 第二十二章宫宴 秦歌眸子敛了敛,这秦媚儿在给她下套呢,她若回答是,那她日后冲撞了贵人那就是她活该,不懂装懂,若回答不是,那就是等于她说她娘亲不好。 秦歌心下冷笑,目光如炬的迎上秦媚儿的眸子,淡声道,“娘亲风华无双,姐姐愚钝,没能学上个一二分,辱没了娘亲盛名,是姐姐的错,倒是妹妹你,天资聪颖将夫人的风华神韵学的惟妙惟肖,可惜了二妹妹都没能遗传的上呢。”说着她叹息一声,眼角余光捕捉到几人面色不一的神色,心下冷笑,敢骂她娘亲,那就让华夫人来收拾你吧,她想,她应该会很乐意才对。 华夫人此刻比吞了苍蝇还难受,这作死的小蹄子竟然说一个卑贱庶女像她,而她的亲生女儿却不似她。 羽儿却是不像她,但是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至于秦媚儿吗,仔细想来确实是有点像她的,往日里,她对自己也很热心,虽然里面虚假更多,难不成,她是打着让她收她做女儿的主意? 那这个小贱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媚儿确实是这么想过,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估计天塌了地陷了,她也不会将自己过继到她的名下,她对她热心,不过就是想让她少对付她一点,顺便别随便给她配个人家,毁她终生,庶女就是这么可悲,自己的一生都掌握在嫡母手中,一个惹她不高兴,那她下半生也就算是毁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讨厌秦歌的原因,她比她漂亮,比她有才华,可是就是她再怎么比她好也改不了她始终压她一头的身份,这就是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嫡庶之别。 想着,她狠狠的剜了眼秦歌,“二姐姐天人之姿,这是整个帝都都知道的事实,母亲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仰慕母亲偷偷学习又有什么不对,虽然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学不好母亲的神韵,只能算是跳梁小丑,但是跳梁小丑也比辱没门风强吧。” 华夫人本来气闷的胸口听着秦媚儿的奉承,顿时烟消云散了,她勾唇一笑,慎怪的看了眼秦媚儿道,“你这孩子,母亲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怎么没有?”秦媚儿一挑眉,认真的说道,“在媚儿眼里,母亲是最好的了,谁都比不上。”她心里都快恶心死了,谁要学这个老女人了,若不是因为她是嫡母掌握着她的下半生,她懒得理她,不踩她几脚就不错了。 华夫人眉眼一弯,转而看向秦歌道,“既然你四妹都开口邀请你了,你就去吧,有你妹妹陪着你呢,你还怕什么?”她当然要去,也必须去,安平公主生辰,宁国公世子一定也在,以他好色程度看上秦歌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还能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瓜已落地,到时她就可以顺水推舟成了这桩婚事。 有她们配着她才该担心呢,秦歌默默的吐槽,但华夫人都发话了,她能不去吗,点了点头,道“好。” “这才是吗,你们是姐妹就该多亲近这点,日后有个什么事还能帮衬着点对方不是。”华夫人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压根就没把除秦羽以外的人当回事。 “天色不早了,散席吧。”首位的秦城突然发话道,他实在不喜秦歌,能坚持这么一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不是为了羽儿,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想看她一眼。 秦歌早就想走了,对着这一桌子惹人厌的脸,别说吃饭了,她一点食欲都没有,现在一听秦城说散席,她立刻站了起身,笑着道,“女儿告退。” 秦城看也没看她一眼,华夫人眼露尴尬朝她挥了挥手,她女儿的幸福可都是压在她身上了,若是让她察觉到什么,她想逃到无所谓,候府又不是吃素的,她一个弱女子,能逃的出去,怕就怕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若是她死了,羽儿怎么办?她忍恨将她接过来又算个什么?给自己找呕来了? 秦歌走后,秦雪和秦媚儿也相继离去了,整个客厅,瞬间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秦城见人都走了,脸上这才挂上了笑意,侧目看向安静的秦羽道,“羽儿,你觉得五皇子怎么样?” 秦羽惊讶的看向他,缓声问道,“爹爹为何这么问。” 秦城眯了眯眼,一脸得笑意,“前几日五皇子有意无意问为父你是否定亲了,想来是钟意我们家羽儿了。” 秦羽一听,白皙的脸颊飘上两朵红云,娇俏的说道,“爹爹。”心里却是开了花,她是优秀的,这毋庸置疑,单看有这么男子心仪她就知道了,只是这五皇子,想着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他伟岸俊朗的身姿和容颜,不过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她这一生要嫁就嫁最尊贵的男人,五皇子虽好,却离太子之位还是有些距离,她必须好好想想。 她心思百转,华夫人却是乐了花,“老爷,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秦城别提多骄傲了,五皇子喜欢他的女儿,将来他就是国舅爷,能不高兴吗。 “太好了太好了。”华夫人喜悦的呢喃道,随即话锋一转,沉声说道,“老爷,宁国公的婚事,我们要快些解决了,否则怕是要影响到羽儿的前程了。” “这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若不然我怎么会同意将她接回府。”秦城冷声回道,眼里尽是凉薄之意,好似他口中的她跟他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是喜欢白子诗的,否则也不会娶她,但就是因为喜欢,他才恨她,别人只当白子诗当初是被逼出府,但是他心知肚明,她是自愿的,而且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她不爱他,他知道的,但是即使不爱他,他也一如既往的待她好,如果当初她能听他一句劝打掉那个孩子,他们之间也不会闹成这样,他也不会在她死后这么久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所以这一切都是秦歌造成的,如果没有她,他也不会日思夜想盼着她那么多年,都不去见她。 第二十三章她不简单 华夫人见秦城眼眸深邃,眼中带着恨意和浓浓的思念,她就知道,他又在想那个女人了。 自从第一次见他,仅一眼她就爱上了他,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感情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烈,所以对白子诗的恨意也逐渐加深。 凭什么,明明她比白子诗那个贱女人早认识他,明明那个贱人根本就不爱他,他的心里却只装的下她?她到底那里不如她了?她又到底哪点好值得他这么去挂念她? 华夫人此刻的心情是五味杂陈,爱他却又恨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明明得到了他,她却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即使那个女人死都没解开她的心结,因为她知道,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死就停止爱她。 白子诗让她不开心,那她就毁了她的女儿,跟她斗,她活着斗不过她,死后更是斗不过她,哈哈。 秦羽一抬眸就看到自己娘亲疯狂的眼神,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娘亲一生爱而不得,风光了一辈子,也黯然了一辈子,她这一生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娘亲走过的路,她爱的男人必须爱她,也只能爱她。 可是她却忘了,感情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华夫人不够强势吗?却还是没能得到自己丈夫的心。 “爹爹,女儿觉得爹爹还是不要轻易就答复五皇子的好。”秦羽突然出声打破了两人的回忆,两人一惊,齐齐看向她。 “羽儿,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城皱眉问道,能得到五皇子的青睐,这觉得是太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怎么她的女儿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爹爹,你想啊,五皇子能不能做太子还未可知,虽然瑶妃娘家是护国侯府,手握西凉三分之一的兵权,可您别忘了,自古都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小,这恐怕也是为何皇上久久不立太子的原因,大皇子的母妃只是一介宫婢,出身卑微,只占了其中一条,而二皇子虽贵为嫡子,却不是嫡长子,所以皇上也是左右为难,这才把目光投向众皇子,爹爹,女儿的心很高,只想做那万丈荣光的一国之母,所以不得不慎重。”秦羽自信洋洋的说道,她的才华和心机,比任何人都适合那个位置。 如果她这番话被秦歌听到,必定十分不屑,自古君心难测,立谁做太子,那还不是皇弟老儿一句话的事,她倒是恬不知耻,以为天下间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秦城听了她的话,又是担忧又是骄傲,他的女儿有大智慧,又有主见,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羽儿,这话你跟为父说说就可,可不能让别人知晓。” “爹爹你放心吧,女儿省的。”她又不是傻子,私议国家大事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召来杀身之祸的。 “娘亲,有件事,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下。”秦羽突然严肃的看向华夫人。 “什么事?”华夫人慈爱的看着她,这是她的女儿,是她的骄傲啊,以后她的未来必定比自己要好上很多。 “女儿觉得秦歌很不简单。”秦羽蹙了蹙眉,秦媚儿什么性子什么心机她能不清楚吗?她既然能三言两语就把战火移到别人身上,还让秦媚儿吃了瘪,怎么看怎么都不会简单到哪里去了。 华夫人闻言点了点头,“这我也有点感觉,只是她一个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在不简单,能厉害到哪里去。”她不屑的说着,就算她在能蹦哒,还能翻了天去,她跟秦媚儿斗,她乐的自在,反正也是一些小打小闹。 秦羽见华夫人不以为然,急忙劝道,“娘,你不要小看了她,四妹妹今日一连几次栽到她手里,你若是在不重视,将来怕是……” 其实华夫人也是精明的,否则怎么可能将手底那些庶子庶女姨娘们治的服服帖帖的,但对于秦歌这件事上,她有一种偏执,一直觉得白子诗斗不过她,她的女儿自然更是斗不过她。 现在前后仔细想了一下,华夫人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墨来,“娘亲知道了,娘亲不动她,还不是为了你,若是让她发现一点苗头,她一个不好寻死了,你让娘和你爹怎么办?” 秦羽一想也是,柔和一笑道,“娘亲和爹爹疼女儿,女儿是知道的,只是女儿见秦歌心思太重,怕她做出不利候府的事情,所以啊,娘亲不动她是不动她,但该拿捏还是要拿捏的不是?” “这个的确,你放心吧,娘知道怎么做的。”华夫人爱怜的看着她道。 秦羽羞涩一笑,转而又看向秦城道,“爹爹,你也要注意了,秦歌自小被弃在乡下,对候府估计是存了不少怨恨的,女儿知道她也是爹爹的女儿,可是在女儿心里没有什么比候府昌盛更重要的事情了。” 秦城虽然喜欢女儿的聪慧,但心思太重多少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此刻一听她说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候府的昌盛,那一点不悦瞬间烟消云散了,他爱怜的抚了抚秦羽的头,“好孩子。” …… 秦歌刚一回凌云阁,就见四个貌美如花的婢子正坐在大厅里低声谈论着什么。 她眉头一蹙,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四个婢女被她的语气吓到,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们幽幽的起身,朝着她福了福身,脸上却无一不是带着不屑,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而已,得瑟什么。 “奴婢们是夫人派来伺候大小姐的。”其中一个身穿艳红色罗裙的女子高傲的扬起头颅,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尖尖的下巴,看起来就是个刻薄的主子。 秦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举步走到首位坐下,青衣体贴的为她倒了杯水。 “奴婢?”她讥讽的看着她们,“你们哪里是奴婢,分明就是个主子吗?” “大小姐这是怎么说话的?”另一个湖蓝色长裙的婢女见她说话阴阳怪气,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怎么?本小姐如何说话还用一个贱婢教我不成?”她啪的一声把茶盏扣倒桌面上,里面的茶水受不住冲击溢了出来。 ------题外话------ 忍不住吐槽一下,文文竟然木有过初审,观察期啊观察期,想死的心都有了有木有啊~~~ 小伙伴们,快来安慰安慰银家吧,捶胸跺脚忧桑飘走~~ 第二十四章请安风波 她这一声厉吼总算是镇住了那四个高傲的婢女,四人面色发青,显然是气的,但又不敢说什么,毕竟她的确是主子,而她们只是奴才。 秦歌扫了几人一眼,缓声道,“夫人把你们送给我,就昭示着你们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了,要以我的命令为尊,可咱们不过是打一个照面,你们就惹得我不高兴,既然做主子的不高兴,那做奴才的你们也该为我分担分担吧。”说罢转而看向青衣道,“派她们去打扫茅房,离我远点,省的我看到她们不高兴一不小心就要了她们的命。” 四个婢女本来一听她要让她们去打扫茅房顿时气的脸色发青,正要反驳,她紧接着一句话就让她们顿时心里发毛。 她说要了她们的命?她们能不怕吗,虽然她们背后有大夫人撑腰,可她说的不错,现在她们是她的婢子,她要她们做什么,就连大夫人都管不着。 而且就是大夫人想管,她以一句她们惹她不高兴了搪塞过去,大夫人也不能说什么。 奴才命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青衣一听秦歌要她们去打扫茅房,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扫了眼面色惨淡的四人,扬声道,“走吧,下次长点眼色,认清楚你们面前的是谁,都是个傻的,怎么就不知道要在主子面前收敛呢。” 四人听着青衣的话,心里气的发抖,却又不敢出声反驳,垂着头不甘的跟着她出了大厅。 青衣一走,秦歌就上了二楼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秦歌睡的正迷糊,就被青衣喊了起来。 她蹙了蹙眉,被人扰了睡意,极度不悦,冷声道,“那么早叫我做什么?” “小姐,已经不早了,您得向夫人请安呢,不然怕是别人又要挑你刺了。”昨日在名轩苑四小姐就一直想找小姐的麻烦,今日请安若是去晚了,估计四小姐会想着法整小姐了。 “请安?”秦歌眉头一挑,随后淡声道“不去。”说罢倒头就睡,跟她请安?她闲的发慌了,她又不是她娘,再说了,她只是乡下丫头,哪懂什么礼仪规矩。 青衣一听顿时急了,“可是小姐,这哪有做女儿的不和长辈请安的。”她知道她不喜欢夫人,也不当她是她娘亲,所以她很识相的说了长辈。 “就说我病了。”秦歌头蒙在被子,闷声说道。 青衣头上划下一道黑线,这病没病一请大夫不就知道了,到时候只会更难看,她有些泄气的看着秦歌,又不敢在叫她,生怕惹怒了她,她一巴掌把她拍到太平洋去。 小时候她曾听长辈说过,有的人有起床气,那个时候你最好不要惹她,否则只会死的很惨,很显然,秦歌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秦歌睡了一会,终于受不了,猛地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半开半合,胸口不断的起伏着,显示着她的怒意。 “小姐,你不睡了?”青衣欣喜的说道。 秦歌翻了个白眼,“你一直在旁边站着,眼睛都恨不得黏到我身上,你说,我还能睡着吗。” “奴婢这不是着急吗。”她笑嘻嘻的说道,随后朝外间招了招手,雪儿端着脸盆就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伺候你更衣。”说着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湖蓝色抹胸长裙,小心翼翼的为她穿好。 又示意雪儿将漱口水递给她,秦歌半眯着眼接过,漱过口洗过脸之后,青衣替她挽了个圆髻,簪上赤金双蝶戏花簪。 这一整个过程都在秦歌昏昏欲睡中完成了。 “小姐,早膳已经备好,你用过早膳后再去牡丹园向夫人请安。”青衣放下梳子,笑意连连的看着秦歌。 “恩,好。”秦歌点点头,起身出了内室。 早膳早就摆好,秦歌坐下后就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问道,“最近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要怪她疑心,华夫人招她回来明显是不安好心,可是却没任何动作,待她的态度也很温和,所以这让她很不解。 青衣蹙了蹙眉,“好像没有。” “什么是好像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给我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个什么事。”秦歌挑眉。 “哎哟,我的大小姐,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哪能知道这么多,若是好事奴婢一定会知道,不好的事,主子们只会藏着掖着,哪能让奴婢知道。”青衣苦哈着脸说道。 “也是。”秦歌点点头,继而道,“你多去府中打听打听,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打的我措手不及。” “好的。”这不用秦歌说,她也会做的,现在她跟了她,小姐荣她荣,小姐辱她辱,可以说,她比她都急。 秦歌微微颔首,没有在言语,一顿早膳用过后,这才起身往牡丹园走去。 她前脚刚到门口,后脚就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说大姐姐啊,这太阳都升老高了,你怎么才来。” 不用想,就知道这声音是秦媚儿的,秦歌懒得回她,走到客厅中央,朝华夫人微微颔首道,“夫人好。”不请罪,也不解释她为何这么晚才来,其实她压根不想来,大好的时光,浪费在华夫人身上简直就是作孽。 华夫人浅饮了口茶水,凤眸闪过凌厉,不温不淡的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晚?” “起晚了。”秦歌缓声道。 “歌儿啊,你身为嫡女总不能连该懂的规矩都不懂吧?”华夫人不温不火的看着她,语气不善,似乎有些生气,其实她何止是生气,她都快气炸了,恨不得掐死这个小贱人,这才回府不到一天她就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看来羽儿说的对,不能太由着她了。 “规矩什么的,我不懂,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夫人若是不喜,大可以把我遣送回乡下,秦歌不会说什么的。”秦歌垂首,眼观鼻鼻观口,她就看这个老不死的什么反应,不是有事需要她吗,既然有事需要她,还想拿捏她?她是疯了吧,看她不呕死她。 “你……”华夫人美眸一瞪,气的浑身发抖,一双凌厉的凤眸死死的盯住她。 一旁的秦羽蹙了蹙眉,藏在宽大袖口下的手紧了紧,她就知道她不简单,今天娘亲正准备以此事来拿捏她,没想到,对上她,都讨不到好。 ------题外话------ 这两天又是码字,又是整理剧情,忙的心力交瘁,再加上一直弄不懂编辑所谓的v登陆是啥玩意,心情不免有些惆怅,惆怅哇…… 还好亲爱的拇指公子每日都会给我留言,寥寥几句,就让我心情愉悦,当然还有诸位留言的亲们,你们的留言就是对银家的支持,银家很欢喜的嗦,还有感谢danmiao,你的提议真的很好,因为我是新人,所以有时候对剧情的走势控制难免会有不足,以下我会改正,争取做到能让你也让我自己热血沸腾,哈哈~~ 还有就是大家一般都是喜欢什么时候看文,我想设定个正式的发文时间,以后都按那个时间发文。 废话完毕,鞠躬敬礼! 第二十五章以后不用来请安了 她敛了敛眸子,急忙起身上前拍了拍华夫人的胸口,柔声细语的劝道,“娘亲,姐姐不懂事,您别生气。”说罢又转而看向秦歌,蹙眉不赞同的说道,“大姐姐,娘亲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气娘亲呢,她可是我们长辈呀?” “我怎么气夫人了?”秦歌佯装不懂,眼神懵懂,“我只是说我不适合这里,让夫人送我回去比较好啊,我这是帮夫人分忧,怎么是气她呢?姐姐你可不要污蔑我呀。” 这一次秦羽也是气到了,她眼底划过冷意,好生好气的说道,“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姐姐,你明知道娘亲对夫人心怀愧疚,特地接了你回来,可是这才一天你就要回去,娘亲自然是又急又气啊。” “原来是这样。”秦歌恍然大悟,“那二妹妹你怎么不说清楚,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我都说了我是乡下丫头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下次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省的闹出这么多误会。” 秦羽差点一口血水喷出,这贱女人是在骂她们心思不正啊,贝齿咬了咬下唇,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大姐姐这京都有京都的生存法则,你既然来了就该适应才是啊。” 说她事多?还不懂变通?秦歌心下嗤笑,面上却为难道,“所以我都说了让夫人遣送我回乡下啊。” 这怎么又绕回这个话题了,秦羽气的咬了咬牙,一旁的华夫人见状急忙转换了话题,“歌儿坐吧,母亲不气了。” 谁管你气不气,秦歌暗地翻了个白眼,举步走到座椅上,坐下。 秦媚儿看着她们的互动,心下升起一股疑惑,本来夫人竟然接秦歌回府这都够让她惊讶的了,没想到,一向强势的夫人竟然还迁就秦歌。 秦媚儿眯了眯眼,她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看来她要好好查查了,省的整天云里雾里的白白错过了这场好戏。 对于华夫人的目的,秦媚儿不知情也是正常的,估计整个朝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侯爷宁国公她还有当事人秦羽,就连宁国公世子都是不知情的。 这场联姻还在商榷中,宁国公心气高想为他儿子找个更好的,但是他儿子的名声在那搁着,但凡地位高贵的都不乐意,地位低下的他又看不上,所以秦羽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备胎,不声张是因为万一能找个更好的,说出去岂不是坏他儿子姻缘。 至于秦城吗,那是打心底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宁国公不说,他自然更不会说,这样一来二去,两人的婚事就成了个秘密。 “母亲待大姐姐还真是宽容,这朝歌城里有哪个家族的子女请安晚到还不受罚的。”秦媚儿见火苗刚刚燃起就要熄灭了,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所以就趁势加了一把火。 华夫人闻言凤眸凌厉一闪,眼神像是冰刀子似的不要钱的往秦媚儿身上扔,奈何平日里机灵的秦媚儿,现在却一个劲的装傻。 “媚儿啊,你大姐刚回府有些规矩不懂,她不懂你还不懂吗?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要平易待人,切记嫉妒,你都听到哪里去了?”华夫人阴沉这一张脸,不悦的训斥道。 秦媚儿一听,眼波一转,低泣着道,“母亲,你冤枉媚儿了,媚儿是在夸母亲啊,绝对没有嫉妒大姐姐啊,您的教诲媚儿谨记在心,一点也不敢违背啊。” “乖孩子,是母亲不好,快别哭了。”华夫人一改阴沉,心疼的说道。 秦歌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连连,好一个母慈女孝啊,一个个都那么虚伪,每日这样,不累吗? 秦媚儿不就是想看戏吗?没有人遭殃她这心里就不舒服是把? 华夫人就指桑骂槐吧?想说她不懂规矩,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她敛了敛眉,低声道,“夫人,就这一会就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都误会来误会去几次了,真是秦歌的罪过,夫人你还是把我送回乡下吧,这样才能保持家庭和睦啊,我是个不详的人,走到哪克到哪。”说着低低抽泣起来,“李嬷嬷都陪我这么多年了,因为我被强盗杀了,金嬷嬷她们不过见我一面也都跟着遭殃了,夫人啊,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万一,我在克到了你们,我……” 她这一说,顿时屋内几个人都面色发白,她们怎么就忘了,秦歌可是个煞星啊,几人抖了抖身子,悄悄的往后挪了几步。 唯有华夫人脸色只是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如常,“说什么傻话呢,你是候府嫡出小姐,怎么能再回乡下呢,母亲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秦歌一听,急忙摇摇头,“不行啊,你看我这一来都有事发生,让在坐的都受到了误会,我知道被人误会是什么滋味,我不能那么自私的。” 华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她面色坚定,好半晌才缓缓道,“这样吧,以后你不用来请安了,这样就没有误会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不行。”秦歌坚定的摇了摇头,“夫人都说了,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规矩,秦歌只是个乡下丫头不懂这些,也不想让夫人为难,所以夫人你还是让秦歌走吧。” “胡说,母亲怎么会为难呢。”华夫人慎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母亲一向说一不二的,说不用请安就不用请安。” “可是……”秦歌还是有些为难。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华夫人直接拍板定案,紧接又道,“我累了,你们也都散了吧,等会不是还要进宫吗,好好准备准备。” “是,女儿告退。”几人起身,纷纷朝她行礼,缓缓退出了客厅。 秦羽死死看着秦歌离去的背影,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刚母亲说不要让她请安的时候,她笑了。 紧了紧拳头,恨恨的咬了咬牙,秦歌这个贱女人根本就没打算走,她这是再以退为进,好牵着母亲的鼻子走,让她说出以后不要让她在请安的话来。 秦歌啊秦歌,我还是小看你了。 第二十六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亲,你怎么能说出让她不用请安这么荒唐的事,这下好了,不但没有拿捏住她,反而让她旗开得胜。”秦羽回头极为不赞同的看着华夫人。 华夫人凤眸闪了闪,眼底布满了阴狠,厉声道,“就先让她蹦哒几日又怎样。” 她话音刚落,秦城就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华夫人眸光一暗,急忙起身迎接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秦城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好半天缓过劲来道,“好一个宁国公,竟然敢这么戏耍我。” “到底怎么回事啊?”华夫人蹙眉急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秦城冷笑一声,“还不是他那个宝贝儿子。” “宁世子怎么了?”华夫人满目疑惑,心下又隐隐担忧和兴奋,难道宁国公像老爷提亲了?这是不是说明秦歌那个小贱人就要去跳火坑了?可是不对啊,如果是这样,老爷不该是这个反应才是啊。 “昨日忠勇侯嫡女在翠湖游湖,宁世子醉酒轻薄了她,闹得整个帝都人尽皆知,宁国公今一早就带了聘礼去下聘去了,忠勇侯为了遮丑,已经答应了。”秦城阴沉着脸说道。 “这是好事啊,这样羽儿不就不用秦歌替嫁了,直接把她遣送回乡下去好了。”华夫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正不想看见秦歌那个小贱人的脸,这老天就灵验了,看来就连上苍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遣送?怎么遣送?现在整个帝都都知道我们候府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大小姐,你现在把她遣送回去,这不是打候府的脸吗?”一提起这件事秦城就呕的要死,明明接她回府做的很隐秘,怎么这才不到一天整个朝歌城都知道了,今个上早朝的时候不少同僚都向他祝贺,就连皇上都说了句恭喜,你说,都这样了,还能送回去吗? 如果秦歌知道她故意为之的事情,不但为她博了个好名声,还气的他们差点呕血而死,估计她会仰天长啸三声,苍天开眼啊。 华夫人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阴戾的说道,“难道就要她留在候府?”这是不是就是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就好像她前脚捡了钱,后脚就有人来要,说这是他的,这种感觉还真是五味杂陈,忒不是滋味了。 “不留?不留还能怎样?”秦城冷哼一声,甩这衣袖大步离开了。 秦城一走,华夫人就跌落在椅子上,五官扭曲在一起,狰狞无比。 秦羽看着华夫人这样,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她动了动唇,眼神毒辣,就像一条卒了毒的毒蛇,阴森残忍。 “娘,既然她也已经没有用了,不如就除去她,一劳永逸。” 华夫人闻言动了动眸子,眼底的狠意与秦羽一般无二,“我自是不会留她。”这一次她一定不会留她,省的春风吹又生,其实当初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就该除掉她的。 她就是太心软了,这一次,她定不在留情。 凌云阁。 “小姐,你太厉害了,这种可以不用请安的事你都能办到,奴婢太佩服了。”青衣一脸的激动,以后不用喊小姐起床,真是太美妙了。 秦歌抽了抽嘴角,她怎么觉得这丫头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兴奋,其实就是华夫人太在乎表面功夫了,具体点就是她太虚伪了,既想要面慈心善的好名声,又想不动声色的害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如果她不那么在乎名声,对她直接用强的,估计她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 “大姐姐,你这流云阁可真漂亮啊。”人未到声先到,秦媚儿那独特的媚惑声线在凌云阁内响起。 紧接着一道亮丽的身影就打帘进入身姿曼妙,仪态万千。 秦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四妹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大姐姐啊?”她慎怪的看了她一眼,凤眸轻佻,艳丽无双。 “当然可以。”秦歌敛眉轻笑,神色莫名,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估计又在打什么主意,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早晚会惹出事端,不过,跟她没关系就是了。 秦媚儿勾唇一笑,低头摆弄着涂着大红丹蔻的手指,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眼里带着笑意,却不是善意。 “四妹妹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赶紧说完赶紧走,她消受不了她那勾人的眼神。 秦媚儿莞尔一笑,随即又叹息一声,颇为遗憾的说道,“大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二姐姐的未婚夫竟然光天化日轻薄忠勇侯家小姐,这宁国公今一早就去忠勇侯家下聘去了,可惜了姐姐的这段亲事哟……”说着还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好像真的多伤心似的。 这事是她刚刚姨娘告诉她的,说是爹爹有一次醉酒不小心说了出来,这才被她听了去。 她一听,就立刻来了流云阁,这么美妙的好消息,不找人分享分享怎么成。 秦歌的出现让她嫉妒,一个秦羽已经够让她呕得了,这又来一个,你说,你老老实实做你的农家女不好吗,非要来帝都碍她的眼,这不,一有机会打击打击她,她就立刻上门了。 宁国公世子那是个什么货色,怕是整个朝歌城没有不知道,夫人招秦歌回来的目的不明而语吗,她知道秦歌是个聪明人,一定能听懂的,呵呵。 秦歌眉头一跳,她就说华夫人不会无缘无故招她回府,还对她这么客气,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她眼神阴戾,周身不断的散发出浓浓的寒意,突然气息一转,又变得平淡无常,现在宁国公世子已经另觅佳偶,也用不着她替嫁了,华夫人想必快气死了吧,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吧,相信她一定切身体会。 而且,想送她走已然不可能了,昨日她制造的那个小插曲,虽然看戏的都是一些平民,可正因为是平民传播的才够快,恐怕现在整个朝歌城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定远侯府大小姐回来了。 ------题外话------ 这几天老是做噩梦,什么尸横遍野拉,什么从天上掉下来了,吓醒了之后又想继续梦,谁让里面有美男来着,哈哈…… 另外,天气热了,老是不想吃饭,亲们可不要学我,会桑害身体的,要多吃饭多睡觉,争取养的白白胖胖的,哈哈~ 第二十八章容貌引发的战火 现在既不用她替嫁,又不能送她走,华夫人必定想着除掉她。 战火自现在才是真的开始了。 她不会留她,又岂知她就会放过她,就算她没听过宁国公世子是什么德行,但用鼻子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货,否则还用她来替嫁? 她都打了这个主意了,不惜害她一生,她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她的一片苦心? 既然秦羽这么不想嫁给他,那她就非要她嫁不可,而且,还是以妾室的身份嫁,自己的女儿步自己后尘,不知道她做何他想? 只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人家忠勇侯家的小姐都还没有嫁过去呢,若是现在动手,以定远侯的背景,怎么着都不该是个妾室啊。 她黑眸里荡起一抹冷笑,转瞬即逝,略带惋惜的附和秦媚儿道,“那宁世子真不是个东西,二妹妹这样天人之姿的人都忍心相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样也好,早点了解他的为人也比嫁了之后才知道的好。” 秦媚儿狐疑的看着不像作假的神情,眸子眯了眯,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对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思,让秦媚儿一路高涨的心情瞬间跌落了下去,也没了打击她的意思,郁郁的说道,“看这时辰该进宫了,大姐姐我们出去吧。” “好啊。”秦歌点头,缓缓的站了起身,低声道,“真不知道皇宫是什么样子的?” “自然是极好的呗。”秦媚儿翻了个白眼,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她还当她是个聪明人,原来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就一张嘴皮子厉害。 秦歌抿唇不语,浅笑着走在她身后,看着她花枝招展,娉娉婷婷的曼妙身姿顿时有些头疼,这是去参加宴会,还是选秀去。 直到见了秦羽,她就再也对秦媚儿头疼不起来了。 秦羽穿着一袭白色蝶翼抹胸长裙,胸口处绣着银蝶戏花纹丝图案,腰间束着月牙白云锦腰带,外罩一层百褶领轻纱外披,长发挽成惊鹄髻,额间垂着白玉蝴蝶流苏,脸上薄施粉黛,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秦歌一直都知道秦羽很会打扮,否则在美人如云的帝都她如何能稳坐第一美人的宝座,不过即便知道,今天见她还是忍不住惊艳一把。 虽然秦媚儿也很好看,但和秦羽一比只能靠边站,其实两人的容貌倒是各有千秋,只是男人面上喜欢艳丽的女子,内心里却是想娶一个白衣飘飘清纯的女子,这是男人的通病。 妖精能勾人,能让男人的眼神时时落在你身上,但大部分男人心里却都有一个神仙姐姐。 所以说,如果秦媚儿是属于那种让男人心痒难耐的妖精,那秦羽就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不可亵渎。 只是这个女神却是个虚伪的,如果撕下她那层皮,不知道会是何种样貌,她隐隐有些期待。 “二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人之姿啊。”秦歌勾唇一笑,眼含讥讽。 “大姐姐也很好看。”秦羽施施然一笑,瞬间让周围之人都黯然失色。 秦媚儿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嫉妒,暗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同为隐形人的秦雪身边,不是说秦雪不好看,而是她太没存在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而为,若是后者,那她必定心机深沉,深深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三姐姐,你今日可真是漂亮啊。”秦媚儿唇角一弯,扬声赞叹道。 果然她这一声简单不能再简单的话就将众人的眼光转向了秦雪身上。 只见她身着淡青色儒裙,袖口裙据处绣着大片大片竹叶,微风一吹,扬起裙摆的一角,那竹叶像是活了般随风摇曳,长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簪上一只碧玉釵,更衬的她肌肤胜雪,她双眸一敛,两片红唇微微扯过一个弧度,却是苦笑。 “四妹妹,你就不要打击我了。”她淡淡的说道,双目柔和不失亲切。 不得不说,今日的秦雪的确让人眼前一亮,简单的装扮却更好的衬托出她温润如玉的气质,这是秦羽和秦媚儿都不具备的。 秦歌真想吹声口哨,这秦家的女儿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美,秦羽柔弱,惹人怜惜,秦雪温和,让人忍不住亲近,秦媚儿艳丽,令人心酥。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特点,却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哪有打击你,不信你问二姐姐。”说着还看向秦羽,无声询问。 女人最讨厌什么?可不就是有人比她漂亮,虽然秦雪不见得比她好看,但却是不丑的,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一种风格,如果不是为了维持形象,她早就一巴掌打到秦雪哪张小脸上,她敛下眼底的恶毒,笑容洋溢的说道,“是啊,三妹妹是极好看的,不必妄自菲薄。” 秦媚儿得到秦羽的肯定,扬着下巴道,“看吧,连二姐姐都这么说了。” 秦雪苦笑一声,未语。 秦媚儿倒也毫不在意,只要能恶心到秦羽就行。 秦歌平白无故的看了场好戏,心里却没有任何幸灾乐祸,只觉得无聊至极,一点都不理解因为别人长的好看就生气的心理,都是父母给的,你气就能改变别人好看的事实了?有那个时间生气还不如睡会觉来的实在。 想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好困,都是华夫人,闲着没事让她去请什么安。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走?”她揉了揉眼角,出声问道。 “大姐姐昨日没睡好吗?”秦羽蹙眉忧心的问道。 “还好吧。”秦歌淡淡的答道。 “那趁着去皇宫得路上,大姐姐好好休息一下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说着迈起莲步走向最前方的华贵马车。 秦歌见状也跟了上去,虽然她实在不想跟她乘一辆马车,可是依着她的身份,她们确实要共乘一辆的。 而秦雪和秦媚儿则坐后面的稍次一点的马车,这就是嫡庶之间的差别啊。 秦媚儿看着秦歌上了前方的马车,眼里闪过阴沉,这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而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高她一头,凭什么? ------题外话------ 推荐好友可可桃仁的文文,妖孽帝王腹黑后,大家可以去探探,很好看的哈~~~ 第二十八章惊鸿一眼 马车稳妥的缓缓前进着,虽然比起她之前坐得马车要好上许多,但秦歌还是觉得颠的慌,与前世的豪华轿车相比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秦羽看着秦歌泛白的容颜,蹙了蹙眉,关切的问道,“大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歌摇摇头,“没有,就是不习惯坐马车。” 秦羽眸底顿时闪过不屑,面上却依旧是关怀备至,“那大姐姐你躺着歇会,以后坐习惯就好了,毕竟帝都不比乡下,出门什么的处处离不开马车。” 秦歌暗里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好像她没见过世面似的,臭显摆什么,前世她飞机都坐了,还稀罕她一辆马车?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眯一会到了你在叫我。”她淡声说道。 “好。”秦羽颔首。 ……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秦歌昏昏欲睡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秦羽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姐姐醒醒,已经到了。” 秦歌缓缓睁开双目,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喑哑着声线道,“这么快?” “已经不快了。”秦羽轻笑,说着率先下了马车。 秦歌也起身跟着跳了下去,刺眼的阳光照的眼睛微微有些不适,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她看着前方庄严肃穆的朱红大门,和停在两边的一辆辆华贵马车,还有那些娇俏艳丽各有千秋的女子,心底隐隐升起一股如梦如幻的感觉。 说实话,她穿到这里这么多天,其实每天都好像生活在梦中一样,总觉得等她在一睁眼,她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秦家虽然也充满了勾心斗角,阴暗重重,但是那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地方,是她闭上眼都能描绘出的熟悉景色,不像这里,处处透漏着陌生,让她总产生一种她是旁观者的态度。 直到这一刻,她看着那朱红的大门,她总算明白过来,她不是旁观者,而是真的成了局中人,她是真真切切的来到了这里,也许再也回不去那片她熟悉的土地了。 “大姐姐,我们进去吧。”秦羽的声音再次响起,拉回了她错开的思绪。 她点点头,眸底的迷雾一层一层散开,露出原本的清明。 她跟着秦羽越过那朱红的大门,踩在青砖小路上,周围陆陆续续过着低声浅笑谈笑风生的女子,她们或三人一行,或五人一行,只多不少。 秦媚儿和秦雪早就不见了身影,大概是随着各自的手帕交同行了吧。 她抬眸又看了眼前方正与几个妙龄女子低声细语谈论着什么的秦羽,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惹得她低声浅笑。 然后她就看到她们拉着她渐行渐远的离开了。 秦歌无奈一笑,这是准备不管她了是吧? 她百无聊赖的走着,欣赏着周围的建筑,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前方不远处一座座端庄雄伟的宫殿,给人一种肃穆庄重的感觉,几十根朱红色粗壮的圆柱拔地而起,上面雕刻着龙飞凤舞的图案,栩栩如生,似乎要一飞冲天。 长廊上,不时有身着宫装的宫婢聘聘袅袅的走过,各个人比花娇,目不斜视,或手执羽扇,或端着托盘,给这肃穆的宫殿增添一抹色彩。 她走到一座水拱桥上,微风徐徐吹过,掀起她衣裙的衣角,只见她嘴角微抽,暗骂一声,次奥,竟然迷路了? 不知什么时候来来去去的人,竟然变得只有她一个了? 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抬脚继续往前走,反正都已经迷路了,再去宫宴怕是也晚了,到时候免不了一场风波,不如自己随便逛逛,也算是皇宫一日游了。 她越往前走越觉得心惊,诺大的地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着前方没有名字的月洞门。 她蹙了蹙眉,抬脚迈了进去。 一阵淡淡的花香瞬间扑鼻而来,她惊讶的瞪大眼看着眼前的情景,大片大片的木槿花一簇连着一簇,微风一吹,卷起一朵朵花瓣,时而驻足枝头,时而在空中舞起一个漩涡,时而在地面上轻轻翻腾。 “好美的地方。”秦歌轻叹,举步向里面走去,绣鞋踩在地面上,溅起朵朵花瓣,与她湖蓝色的衣摆相映相辉。 她没走几步就看到前方驻足着一道身影,那人负手而立,身着一袭月牙白苏锦水纹银丝锻袍,一头如墨如绸的秀发披在肩后,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身浑然天成的优雅尊贵气质,仅一个背影,就让周围的花瓣失了色彩。 “谁?”那幽远如山涧迷雾重重的声音,带着三分冰凉,七分迷离,悄然降至。 “啊?”秦歌一惊,脚步不自觉的踉跄一步,却不小心踩到半截枯树枝,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去。 就在这时男子忽然转身,电光火石间两具身体相撞,双双倒地。 秦歌摔得眼冒金星,额头砸向了一个尖锐的物体,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在目视到身下那人的容颜时,只觉得心脏蓦地一紧。 震惊中,她看到一片如雪般几乎透明的肤色,隐隐还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秀雅修长的眉轻轻的扬起,一双细长的眸子半瞌着,眼角下一颗妖异的血色朱砂痣泛着魅惑的光泽,如孔雀翎般长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打下一片阴影。 如玉雕般的鼻子,比寻常人要高挺,两片殷红的薄唇轻轻抿着,如仙似妖。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却在他身上恰到好处的融合,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好像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自行惭愧,望尘莫及,卑微如尘埃。 秦歌蓦然想起一句话,我遇见了猫在潜水,却没有遇见你,我遇见了狗在攀岩,却没有遇见你,我遇见夏天飘雪,却没有遇见你,我遇见冬天刮台风,却没有遇见你,我遇见了所有的不平凡,却都没有遇见你。 有些人,仅一眼便能让你将他刻进心里,骨子里,血液里,即使在千千万万的茫茫人海里,你总能一眼将他认出,一眼万年,说的便是如此吧。 ------题外话------ 最后一天今日推,如果今日收藏过一百,晚上加更,过二百,加两更嘎嘎! 第二十九章拉出去砍了!? “看够了没有?”男子启唇,音色凉薄,却又带着极致的诱惑,让人忍不住心尖战栗。 秦歌只见他薄唇一开一合,一个呼吸间她的身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落在旁边的树上。 她手掌撑地,血丝自唇角留了出来,心里生出一股滔天怒意,她抬头怒视男子。 一时,两双眼睛,四目相对。 秦歌的呼吸骤然一紧,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极致的黑色,泛着浓浓的光泽,眼睑下血色的朱砂妖冶的绽放着,带着幽冥地狱的诡谲,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幽暗的瞳孔,深不见底,无边无垠,就像世间最深的深渊,又像广袤的血海沉浮,布满了层层迷雾,那几近将人看透的目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让世间丑恶无所遁形。 秦歌的心冰冷一片,双唇有些泛白,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她在惧怕这个男人,尽管她不想承认,可是微微颤抖的心脏却是骗不了人的。 “墨玉。”男子低唤一声,空气立时扭曲起来,一道黑色的身影恭敬的跪在男子面前。 “主子请吩咐。” “拉出去砍死。”男子薄唇微动,看也没看秦歌一眼,转身向前走去,身姿秀雅,风华绝代。 “是。” 墨玉起身,冷眼看着秦歌,眼里毫无一丝怜悯,只有无边的淡漠,没有杀意,似乎面对他的只是一个弱小的蝼蚁。 秦歌双手紧握,眸中冷意骤现,她什么时候弱到随便一个人都能将她踩在脚底了,这个男人太不是个东西了,她不过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他不但把她打成重伤,还要砍死她?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了。 墨玉可不管秦歌怎么想,大步走过去就要拎起她,她不能死在这里,也不配死在这里。 就在墨玉的大手快要触及到秦歌的衣领时,她动了,纤细的手掌快速结印,爆发出一团莹白的光晕,瞬间将墨玉震了老远。 他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歌,刚刚那是什么?这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浓厚的内力? 秦歌冷眼看着他,黝黑的瞳孔闪着阴戾的光泽,红唇轻启,“再敢碰我,我要你的命。” 不远处的男子感觉到他们这里的动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秦歌,幽深的眸子染上一丝讶异。 秦歌见他看她,丝毫不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冷冷的说道,“这位公子当真好大的脾气,我不过不小心路过这里冲撞了公子,公子便要我的命,什么时候男人变得如此矜贵了?” 男子这才看清她的容貌,她迎风而立,纤细的身子好像蕴藏着强大的力量,让人不容忽视,一袭湖蓝色的抹胸长裙,露出胸口莹白如玉的肌肤,和修长纤细的脖颈,秀眉如月,好似丹青圣手精心勾勒出的精妙绝伦的画作,眉间一点血红朱砂衬着一双妖异的凤眸,冷冽中又带着讥讽,两片红唇轻轻抿着,气质清冷,傲骨铮铮。 猛然间觉得她有些熟悉,蹙了蹙好看的眉,疏尔嘴角荡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你闯了禁地。”男子幽幽的说道,如暗海沉浮,没有激起惊波骇浪,却尽显男子不容忽视的风华。 “你草菅人命。”秦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初见的惊艳早已消失殆尽,好似面前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不平凡,每一眼都让她惊艳,但那又怎样,这个男人太危险,她只想一报今日之仇,然后划清界限。 她,秦歌,从来就不是吃了闷亏却不会还手的主。 “所以呢?”男子挑眉。 “我们扯平了。”秦歌深深的扫了他一眼,也不管他会不会放自己走,直接转身朝入口处走去。 墨玉一见急了,转而看向男子,“主子?” “让她走。”男子淡淡的扔下一句话,朝着与秦歌相反的方向走去。 …… 秦歌刚出了月洞门,一口血水就喷了出来,她捂着胸口,暗骂一声,魂淡,姑奶奶不发猫,你还真他么当我病危啊。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勾唇一笑,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双目微闭,双手结印,周身荡起一圈圈淡薄的灵气,形成怪异繁琐的图案,突然她的猛地睁开眼,自眉心冒出一滴鲜红的血直飞图案的中心。 妖艳的红对上淡薄的白,诡异无比。 她随手一掷,图形随着手中的石块飞向月洞门内,随即一切归位寂静,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秦歌像是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倒在地,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这一次她可是下了血本,就连精血都用上了,虽然阵眼次了点,但是没办法,她很穷,连块像样的玉石都没有。 她深深的看了眼月洞门内,眼底莫名,她用的是七情六欲阵,是阵法里最为特殊的一个,却也是为难解的一个,至少至今为止她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过有谁能安然无恙的从阵法里走出,因为但凡是人,就有七情六欲,除非你能做到无情无欲,这阵法才对你毫无作用,只是,可能吗? 她勾唇一笑,魂淡,让你欺负我,从今往后你就乖乖做个睡美人吧,姑奶奶今生再不想见你。 她撑着虚弱的双腿,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没看到,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黑衣人就如鬼魅般飘远而去。 “她做了什么?”男子侧躺在软塌上,如玉般修长的手轻轻搭在腿弯,双眸盯着秦歌离去的方向,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属下不知。”墨云纠结着一张脸,他不敢靠她太近生怕被她发现,刚刚墨玉可就是被她弄伤的,他要是在敢小觑她,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恩……?”男子低恩一声,带着幽幽绵长的尾音,眼中意味不明。 但墨云就是知道,他这是生气的前奏啊,吓得他脑袋一缩,急忙回道,“属下这就去查看。” 说罢一个闪身就没了人影。 ------题外话------ 收藏过百了,亲们么么哒!今天加更,晚上七点五十五发下一章! 第三十章邂逅流氓世子 墨云看着眼前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景色,心下狐疑,难道她只是玩玩什么都没做?忽然他又狠狠的甩了甩脑袋,这个女人无耻至极,让她做无用之功根本就不可能啊。 能几句话说的一帮子土匪热泪满盈,反过来帮她除掉障碍物,这还不算还亲自送她回去,这么无耻下流之徒怎么可能会在惹她发怒后,什么都不做?这不科学啊。 他试探性的往前迈一步,别骂他怂,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她诡异的举动,说不定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是山中精怪,专门跑出来吃人的怪物,虽然她长的比较像人,但也许是附身在人身上的鬼怪呢?那他岂不是死翘翘了? 如果秦歌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告诉他,孩子,你真相了。 墨云踏出一步却什么事也没发生,不由得大胆起来,一连往前走了几步,他正得意自己的精明,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就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在记起的记忆。 一片熊熊烈火,像是一只大手吞噬着世间的所有,一个个面露恐惧,眼含绝望的男男女女像是疯了一样的朝着无边的黑暗跑去,努力想要摆脱那只大手。 隐藏在深处的记忆,像是海浪一般疯狂的掀起狂澜。 “救云儿,救云儿啊。”一个发丝凌乱,身形狼狈得女子不顾身旁之人的阻拦,决绝坚定的往大火里冲。 “娘,娘,云儿在这里,娘。”被断落的房梁困在屋内的小男孩,满脸的灰尘,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含着恐惧,带着期盼,他挥舞着小手向朝着他奔来的女子不断的挥手。 “云儿……我的云儿。”女子不顾一切的冲劲屋内,一把抱起男孩就往外冲。 电光火石间,一只粗壮的柱子歪歪斜斜的掉落,女子眼疾手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小男孩推到门外。 “云儿,你要好好活下去。”女子无声的对着门外的男孩说道。 “娘,娘。”男孩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的身影被大火吞噬,却毫无办法。 大火燃起的那一刻,即使惊慌,他也坚强的没有哭,被困在火内的那一刻,即使恐惧,他也没有哭,而这一刻,看着女子逐渐消失的身影,他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娘……娘……” 墨玉见久久等不到墨云的身影,心下有些担忧,正要过去看个究竟,软塌上的男子动了。 一个喘息间化作一道残影,消失无踪。 墨云也急忙跟在他的身后,只是还是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一到月洞门前,就见男子负手而立,看着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墨云,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玉蹙眉,喊了墨云两声,见他未语,匆匆上前两步,却突然被男子拦住。 “你不要动。”男子低声道。 墨玉虽然疑惑,却也很自觉的没有在动。 男子这才举步朝墨云身边走去,步伐舒缓,闲庭信步,每一步都那么优雅。 如果此刻秦歌看到这一幕,必定大惊,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七情六欲阵对男子竟然没有一点作用。 男子如迷雾般幽远流长的眸子淡淡的扫了眼周围,最后停留在一块很不起眼的石块上,他弹指一挥,石块顿时碎成粉末。 墨云突然浑身一震,眨了眨混沌的眸子,好一会才恢复清明,想着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梦,顿时心如刀绞。 多久了,他试图遗忘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虽然每每被梦境缠身,但刚刚却是最真实的一个,就好像再一次亲身体验,那种碎骨噬心的痛。 墨玉见墨云满眼的痛苦,就猜到了他一定想起了以前的事,而主子将石块弄碎后,他又恢复了常态,这样稍做一联系就知道必定是那个女子搞的鬼。 他侧目看向男子,有些心惊的问道“主子?这是?” 男子动了动薄唇,眼神缥缈的回道,“阵法。”心里却再次惊讶,这个女子和神隐族有什么关系?怎么会神隐族的不传之秘? “阵法……”墨玉呢喃道,他面上平静,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是无知的人,相反他知道的很多,关于阵法的事,他也仅仅只是听过,而且只是个皮毛,如今真的亲眼见到,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墨云算是明白了,敢情他痛苦了这么久,都是那个无耻女人搞出来的鬼,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绝对不是个会吃亏的主,下次不要再让他遇到她,否则……否则…… 实在想不出他能把她怎么样,气的咬牙切齿的看了眼秦歌离去的方向。 再说秦歌虽然面色苍白,但那眉眼里却是笑意连连,就差哼起小曲了,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用阵法,虽然牺牲有点大,但是只要能报仇,值了。 若是前世,她损失几滴精血根本对她造不成伤害,可这具身子实在太差了,就差虚弱的走一步喘三步,她暗暗嘀咕一声,这破身子。 …… 宁玉染今天的心情十分不美丽,本来他就不怎么想娶花云影,虽然她长的不错,可太娇蛮任性了,他可不想娶这样一个女子天天约束他。 再加上,他最钟意的还是秦羽这个帝都第一美人,又美丽,又温柔,哪个男人不喜欢,可他和父亲说想娶她的时候,父亲竟然一个巴掌就朝他煽了过来,还大骂逆子。 他都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事后娘告诉他,本来他爹给他订的亲事就是秦羽,只是他却当街轻薄了花云影,不得已只能解除婚约。 那一刻,宁玉染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心里呕的要死,早知道他爹替他订了秦羽,他说什么也不会去调戏花云影啊,就是醉酒也不会啊。 他叹了口气,越想越憋屈,一掌拍向旁边的大树,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不远处的一抹蓝影。 女子缓缓朝他走来,眸中含笑,冰肌玉骨,步步生香,说是风华绝代一点也不为过。 第三十一章请问姑娘芳名? 他瞳孔猛地一缩,顿时什么花云影,什么秦羽与眼前女子一比弱爆了。 有一种美,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抓不住摸不着,却让你移不开眼睛。 那就是气质,女子看似清冷,却又夹杂着一丝妖冶,蛊惑人心。 他阅女无数,什么样得女子没见过,可这女子却让他眼前一亮,再也按耐不住那蠢蠢欲动的心跳。 他几步走上前,温文有礼的说道,“在下宁玉染,不知姑娘芳名?” 秦歌被突然窜出的身影下了一跳,再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瞳孔瞬间放大一分,她扬眸看着宁玉染,见他眼含笑意,举止有礼,长的还算俊俏,俨然就是一个当红小生啊,如果不是深知他的秉性,秦歌很难将他和那个纨绔下流的世子联想在一起。 “公子平日就是这样贸贸然的向一个陌生女子搭讪的吗?”秦歌敛眉,眸中含着怒意。 “这……”宁玉染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姑娘别误会,在下只是……只是……”他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有些尴尬的看着秦歌。 秦歌轻哼一声,鄙视的说道,“果然和妹妹说的一样,宁世子风流龌龊,给她提鞋都不配。”她看了眼宁玉染微变的脸色,继续道,“我看着也是,哪有正人君子突然跳来出来问人家女子姓名的?妹妹不想嫁你果然是对的。” 她说罢就要离开,宁玉染却突然拉住她的衣袖,蹙着眉有些生气的说道,“妹妹?你妹妹是谁?” 秦歌一把甩开他的手,怒瞪他一眼道,“登徒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宁玉染看着她的背影,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条麻花状,随后恍然大悟的冲着秦歌的背影喊道,“你是定远侯府流落在外的大小姐秦……秦……”他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起她的姓名。 秦歌突然回头瞪了他一眼,“无耻,妹妹不愿意要你,你就要来糟蹋我吗?哼,我叫什么,才不会告诉你。”说罢愤愤然的离开了。 宁玉染一听她的话,顿时升起一股怒意,什么叫秦羽不愿意要他?虽然他花名在外,但他可是只风流不下流啊,他虽然睡得女人很多但一向都是你情我愿的好不好?他才不会做那强人所难之事,秦羽不喜欢他直说便罢,竟然在美人面前毁他名声。 他碰到一个喜欢的,他容易吗他?没想到秦羽看着柔柔弱弱的心肠这么歹毒。 此刻宁玉染心中升起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豪迈壮举,一拂衣袖,大步朝凤阳宫走去。 几米开外,秦歌看着宁玉染黑沉着脸离去,勾唇一笑,好戏就要上演了,可惜她看不到。 叹息一声,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凤阳宫内,一众女子正你说我笑,互相恭维,时不时在偷偷打量对面的俊美男子。 场面还算和谐,突然一道身影越入众人的视线内,众人见宁玉染一脸阴沉,心中惊讶,这宁世子又怎么着了? 宁玉染黑眸在众女子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一道白衣女子身上,他冷笑两声,直直朝她走去。 秦羽正和身旁女子小声说这话,突然面前迎来一道阴影,她疑惑的抬眸看去,见宁玉染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她,心下一咯噔,她似乎没有惹他吧? 就在她疑惑的同时,宁玉染开口了,“秦小姐,虽然本世子对退婚的事,深感歉疚,但你总不能因此就坏我名声吧?”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是惊,又是好笑,惊的是他竟然和帝都第一美人秦羽有婚约?这事他们怎么都不知道,好笑的是,他竟然说人家坏他名声?就他那臭名远扬的声誉还需要别人坏吗? 坐在首位身穿凤袍的女子更是差点一口茶水喷出,一旁的宫婢见状急忙为她递上帕子,女子擦了擦嘴角,轻咳一声,道,“染儿啊,你怎么说话呢?” 这孩子天性风流,这本没什么,男儿本色吗,但错就错在他太风流了,搞得自己名声都臭了,凡是有点身份的闺阁千金都不愿意嫁给他。 现在他又一板正经质问人家为什么坏他名声?皇后看着周遭憋着笑的众人,脸上都忍不住荡起了一抹红晕,她久居深宫,心机早已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只一眼她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她这侄子怕是被人当枪使了,平日里也挺机灵的,怎么今日脑子就是转不来弯呢,人家一个好好的闺阁小姐,是闲着没事了坏他声誉? 宁玉染听皇后训他,撇了撇嘴道,“姑姑,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不信呢?” 皇后头疼的抚了抚额,“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你羞不羞啊?”她看似在训斥宁玉染,实则却是在帮他,今日他若是对秦羽做出什么,那他这名声可算真的臭完了。 一直沉默的秦羽看着周围不少女子对她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她顿时气的咬牙,是哪个贱人竟然诬赖她坏他名声,鼓动他来找她的麻烦? 她本来就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他有婚约,哪怕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是这对她的名声怎么说都是一种伤害,她眸子一凝,眼里蕴起一股水汽,“宁世子,羽儿是不是哪里惹得你不高兴了,与你有婚约的是花小姐,不是我啊,而且,我……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坏你名声吗。”说着她低低抽泣起来,坏他名声,她是闲的发慌了吧,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哪里有闲情逸致去说他坏话。 宁玉染一见美人垂泪,再加上皇后的话,心里的怒气总算是消散了,撇了撇嘴,暗哼一声,离开了。 皇后见他不请自来,不说一声又走,倒也没生气,哥哥就那么一个儿子,平日里惯的紧,她对他也很是疼爱,再加上他虽然随性了点,对她却是孝敬有加。 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皇后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诺大的国公府的未来可就靠他一人支撑了,她虽为一国之后,若背后没有娘家的支持在这吃人的后宫,她也是寸步难行啊。 再加上儿子的未来,也都靠着国公府了,如今正是风浪尖口,别说她是真心疼爱宁玉染,就是不疼爱,她也不会得罪他的。 第三十二章四殿下 “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皇后挥了挥手,优雅的起身,一旁得宫婢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着她。 “恭送皇后娘娘。”在座的所有人纷纷起身朝她行拜礼。 皇后越过众人,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身影,众人这才起身。 “二姐姐,这宁世子也太无状了。”秦媚儿蹙眉说道,眼底却尽是笑意。 秦羽敛了敛睫羽,委屈的说道,“四妹妹快别说了,免得……”她点到为止,众人却心知肚明。 虽然心里清楚宁玉染人品确实不怎么好,但对于秦羽和他有婚约一事却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有几个和她较好的女子更是直接用眼神无声询问她。 气的她浑身发抖,却又不能怎么样,她能说什么,说没有?若是日后爆出来,那倒霉的指定是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名声绝对顷刻淡然而存,说她有?她又不是傻子,和宁玉染扯上关系,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管别人问什么,她都一脸苦笑的掩盖了过去。 但是疑惑已经在众人心中生根发芽了,那些女子本就嫉妒秦羽长的漂亮,就是真的没有,估计也会被她们说成有。 ——分割线—— 秦歌刚到宫门口,守门的禁卫军便伸手拦住她。 秦歌蹙眉,淡声道,“我是来参加宫宴的,身子突然不适,皇后娘娘便让我先行离去。” “令牌。”禁卫军一脸的严肃和冷漠,一口便拒绝了,即使没有令牌总该有皇后身边的婢女或者公公来送她吧,什么都没有,很显然是在说谎,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可负不了责任。 秦歌无奈,想了想还是等秦羽回来与她一起算了,正准备离去,一辆藏青色的马车缓缓驰来。 在路过她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车内突然响起一道温润如三月春风的声音。 “怎么回事?” 禁卫军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恭敬的答道,“回四殿下,这位姑娘要出宫,可并无令牌也无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属下不敢放她出宫。” 他话音落,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挑开车帘,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一双修长的眉宇在触及到秦歌苍白的面色时微微蹙起。 温声道,“这位姑娘是本王的好友,放她出宫。” “是。”禁卫军一听立刻退及一旁。 秦歌对上男子的温润的眼眸,缓缓一笑道,“多谢四殿下。”听青衣说,四皇子西陵玉温润如玉,待人温和,才华横溢,乃帝都第一公子,起初她是不信的,皇家之人哪有真的如此和善的,但再见到他时,她已信了一大半。 世人曾言,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的眼睛一片纯净,这是伪装不出来的。 即使在厉害的伪装高手,不经意间也会自眼睛里露出破绽来。 西陵玉淡淡一笑道,“不必。”随后便放下车帘,马车继续前行,缓缓离去。 秦歌在他走后,这才出了宫门,走到定远侯府的马车旁,对着车夫疑惑的眼神,淡声道,“我身子不适,我们先回府。” 车夫见她面色惨白,当即信了,“那奴才先送大小姐回府。” “好。”秦歌点头,上了马车后,倚着车厢闭目养神,她现在的身子极其虚弱,先是受了那魂淡一掌,再是失了精血,本来身子骨就盈弱,这样一来二去她不好好调养数日,怕是很难下床了。 秦歌前脚刚走没多会,秦羽就出了宫,看着剩下的一辆稍微朴素的马车,眼里闪过戾气,随即换上一副笑颜对着车夫道,“另一辆马车呢?” “回二小姐,大小姐身子不适先行离去了。”车夫恭敬的回道,只是眼里有些疑惑,大小姐身子不适,难道二小姐不知道吗? 秦羽一听立刻急了,美眸带着浓浓的担忧,“什么?大姐姐身子不适?我说怎么没在宴会上看到她,大姐姐真是,身子不舒服怎么不与我说一声。” 车夫未语,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大小姐没去参加宴会,回来的时间却与二小姐无异,面色看起来也是不好,难不成是在宫里冲撞了什么贵人?还是…… 车夫正在想入非非,丝毫没见到刚刚还一脸担心的秦羽眼里竟闪过一丝阴狠。 “二姐姐,大姐姐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她初次入宫不知道路,你也不好好带着她,还好只是身子不适,若是惹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咱们候府可就要毁在她手中了。”秦媚儿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秦羽话中有话,她又怎么听不出,她是讨厌秦歌,但也不见得喜欢她,所以她忍不住插上一脚。 秦羽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咬了咬牙,秦媚儿这个小贱人早该收拾了她,在看她一脸笑意洋洋的,秦羽恨不得掐死她,虽然她字里行间都在指责秦歌,但若是秦歌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带路人也脱不了干系。 她垂首遮下她眼底的阴狠,柔声委屈的道,“我以为大姐姐跟你在一起,你们两个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秦媚儿闻言眼波流转,字字锥心,“我与大姐姐关系自是极好的,可我是庶,大姐姐是嫡,哪能由我带路啊。” 秦羽眼中一痛,安慰道,“四妹妹啊,在母亲眼里哪有嫡庶之分啊,咱们姐妹几个都是母亲的心肝宝贝,大姐姐也一样,若是她在意嫡庶之分,又怎会与四妹妹关系极好呢,四妹妹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秦羽这一翻话说的周围庶女热泪满盈,谁不希望有一个善待自己的母亲,庶出的一向都是不被待见的,地位和嫡出的比,那就像主子和奴才。 秦媚儿看着周围庶女的感动,男子们的钦佩,心里嗤笑,都是瞎了眼了吗,真当秦羽是圣母了,她是什么人,她若不清楚还有谁清楚,就是这张看着极其无害的脸,让她不知道载了多少回。 她敛了敛眉宇,“二姐姐教训的是,是媚儿无状了。” 秦羽点头,眼底闪过讥讽,就凭你,还想跟我斗? “二姐姐,四妹妹,我们赶快回府去看看大姐姐吧。”一旁一直静默的秦雪突然忧心的说道。 她一开口,霎时迎来一阵好评,不少本来就嫉妒秦羽的嫡女们,心里暗骂,端的是一个面慈心善,若真心挂念姐姐,怎么会在这里和一个庶女磨叽,浪费时间。 ------题外话------ 我明明设的是六点五十五,尼玛一觉醒来变成了九点多,坑爹的吧,后台抽风,马上我也要抽风了。 第三十三章都吐血了,怎么还不死? 秦羽在周围女子对她投来讥讽的目光,她侧目瞥了眼秦雪,吓得秦雪急忙低头。 如此懦弱的模样,让她心下嗤笑,面上却忧心忡忡,“三妹妹说的是,我们快些回去吧。” 说着在秦雪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秦媚儿紧跟其后,眸光略带不屑的看了眼秦雪,无声道,“懦弱。” 在她的印象中,秦雪一直就是个隐形人,从来不争不抢,身份没有秦羽高贵,又不如她受宠,明明有个庶出的兄长,却从来不会为自己搏一搏,如果她的姨娘,也能为爹爹生下一个男丁,她不知会比现在好了多少。 秦雪则只是回以无奈一笑,随着上了马车。 秦歌一回凌云阁,青衣就迎了上来,本来兴奋的眸子,一见她苍白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小姐,你怎么了?” “我……”秦歌刚想说她没事,一口血水吐了出来,紧接着晕了过去。 青衣吓坏了,一把抱住秦歌,眼含泪水的冲着旁边几个婢女嘶吼道,“快找大夫,小姐晕过去了,快啊。” 她话音一落,几个小丫鬟立刻乱了手脚,有两个跑去出找大夫和通知华夫人,其余的几个帮着青衣搀扶秦歌进卧室。 青衣守在床边看着秦歌禁闭的眸子,时不时回头焦急的看向守在门边的雪儿,“大夫来了没有?” 雪儿心里也是急得,这不过就是进了趟皇宫,小姐怎么就…… 听着青衣的呼喊,她正想回答,就见竹林处隐隐看见几道身影,立刻欣喜的回道,“来了来了,夫人带着大夫来了。” 青衣一听,心下一咯噔,她是明白人,夫人虽然看着疼爱小姐,可打心里却是容不下小姐的,再加上今日四小姐的那一翻说辞,她自是明白夫人为何招小姐回府,现在小姐没用了,若是夫人还能容下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微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夫人一向以心善自居,又极度爱面子,自不会光明正大的除掉小姐。 她想着,急忙走到门外去迎接华夫人。 华夫人一脸的焦虑,一见青衣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好好的怎么会晕倒了,你们是怎么伺候大小姐的,通通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夫人饶命啊。”雪儿吓得一个扑通跪倒在地,额上不断的滑下冷汗,五十大板那还得了,就是不要了她的命,怕也所差无几了。 青衣神色莫名得看了眼雪儿,也跟着跪了下来,祈求道,“夫人,还是先给小姐看病吧,事后奴婢甘愿领罚。” 华夫人看了眼青衣,眼里闪过冷意,冷哼一声道,“就先饶了你们,若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看本夫人不打断你们的狗腿。”说罢再不看青衣领着一旁五十岁左右的大夫进了卧室。 容嬷嬷体贴的扶着华夫人坐到椅子上,又为她倒了杯水。 外面的雪儿早就吓得腿软,爬不起来了,青衣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起身进了内室,乖巧的守在一旁。 大夫替秦歌把了把脉,好半天才对着一脸焦急的华夫人道,“大小姐无碍,只是身子虚弱,平日劳累过度,又加上营养不良,心血亏损,只要日后好好调理调理就没事了。” 华夫人面上舒了一口气,心里却微微失望起来,她以为多大点事呢,都吐血晕倒了,怎么就不死呢。 “大夫啊,你赶快开个药方,不管多贵的药材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大小姐身子养好就成,这孩子自小流落在外,怕是吃了不少的苦。”说着,华夫人低低的抽泣起来。 大夫闻言点点头,“夫人放心,在下一定替大小姐养好身子。” 说着走到桌子旁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华夫人,她看了一眼便交给身后的容嬷嬷,“快去抓药,熬好了给大小姐送过来。” 青衣一听眼皮一跳,急忙开口道,“这事怎么能麻烦容嬷嬷呢,奴婢去就成。” 华夫人睨了她一眼,厉声道,“你这贱婢没照顾好主子,本夫人都还未罚你呢,现在还妄想本夫人再把大小姐交到你手里,本夫人如何放的下心。” “夫人息怒,婢女这次一定好好伺候小姐,绝不会让小姐再受任何伤害。”青衣蹙了蹙眉。 “你让本夫人如何相信你?”华夫人挑眉,凌厉的凤眸扫向她。 青衣背脊一僵,随即郑重的说道,“如果小姐再出什么事,奴婢愿一死谢罪。” “本夫人就饶你这回。”华夫人冷哼一声,随后对容嬷嬷道,“将药方给她,让她随大夫去抓药。” 青衣立刻喜笑颜开,“谢夫人愿意给奴婢一次机会。” 华夫人冷笑一声,“只要你好好伺候大小姐,本夫人就欣慰了。”说罢带着容嬷嬷几人出了凌云阁。 华夫人一走,青衣就吩咐雪儿进来好好伺候秦歌,跟着大夫去府外抓药去了。 ——我是白衣美男分割线—— 牡丹园。 “夫人,你怎么能答应青衣那贱婢的要求呢,我们可是……”容嬷嬷眉眼焦急的看着一旁雍容华贵的华夫人。 华夫人冷哼一声,轻押了一口茶水,凤眸深邃,“慌什么,那大夫可是本夫人的人。” 容嬷嬷闻言立刻噤了声,脸上焦急退却,换上一副狠戾的笑意,低声道,“还是夫人高招。”今日夫人在凌云阁说的那些话,让青衣降低了防范,以为只要不经她的手,药便无事,再加上青衣信誓旦旦的保证,那煞星就算是魂归西天也碍不到夫人任何事。 “没点手段想在这大宅院里混,早就不知道死几百次了。”华夫人语气冷冽的说着,凌厉的凤眸染上得意,她是继室又怎样?白子诗还不是死在了她手里?她的女儿还不是任她拿捏,这府里的一切还不是她当家做主? 秦歌再不简单又怎样,不过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和她斗?就凭她? 第三十四章红色喜气 青衣熬好药,小心翼翼的端到内室,秦歌已经醒了,她虚弱的倚坐在床榻上,三千青丝倾泻而下,衬着苍白的容颜增添了另一种风情的美。 “小姐喝药了。”青衣上前眼含关切的说道。 “恩。”秦歌点点头,接过青衣手中的药碗,顿时一阵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她厌恶的皱了皱眉,正准备一饮而下,如玉的手却突然顿了顿,黑眸闪过冷冽,犹如腊月寒风,冰冷刺骨,让一旁伺候的青衣生生打了个寒战。 “小姐,怎么了?”青衣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歌睫羽一敛,淡声道,“这药有毒。” 青衣顿时如雷劈般怔在哪里,好半天回过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奴婢没有要害小姐的意思。”从抓药到熬药都是她亲力亲为,这药出了纰漏,第一个怀疑的必定是她。 “我知道。”她虽然昏迷了,但灵识还在,她们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冷哼一声,华夫人还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处理她啊。 看了眼冷汗淋漓的青衣,她淡声道,“你起来吧,我不怪你。”因为前世父母死于毒杀,所以她一得空闲就去族内圣医那学习,虽说医术不怎么样,但对毒却是极为敏感,若不然她定是糊里糊涂的喝下了这药碗。 青衣如蒙大赦,但心里却隐隐担忧,“小姐,这药?” “拿去倒了吧。”秦歌将药碗递回青衣手里。 青衣刚接过,门外陆续响起几道脚步声,紧接着几道靓丽的身影相继进入内室。 “大姐姐,你身体没事吧?我听母亲说你昏倒了,怎么会这样?”秦羽眉目忧伤,那关切的模样,如果不是深知她的秉性,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真的关心秦歌。 “无碍,劳二妹挂心了。”秦歌‘感激’的看着她,缓缓的说道。 “我说大姐姐,你这身体也够弱的,如果不好好休养怕是会落下病根吧。”秦媚儿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艳丽的眸子有意无意落向青衣手中的药碗。 看的青衣背脊一僵,端着药碗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背上早就升起了一股冷汗。 秦歌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看来她也是个精明的,知道那药碗有问题,她抿唇轻笑,“四妹妹不必担忧,我会好好休养的。” 秦媚儿暗呸一声,谁担心你了,面上却扬起一抹笑意,“这就对了嘛,大姐姐可是我们候府嫡女,身份尊贵,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啊。” 秦羽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眸里冷意乍现,看了眼青衣手中的药碗,柔声打断她,“快别打扰大姐姐喝药了。”说着看了眼青衣,“还不伺候姐姐喝药,如果因为我们而耽误了姐姐的病情,我们怎么过意的去。” 青衣闻言脸色一白,端着药碗的手紧了又紧,白皙的手背上隐隐浮现几道青筋,她看了眼秦羽,又看了眼秦歌,筹措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这药可是有毒啊,怎么能让小姐喝啊。 见青衣久久不动,秦羽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没……没……”青衣瞥了眼秦歌,硬着头皮说道。 这药可是母亲特意为她准备的,她不喝怎么成,秦羽正想开口说什么,一旁一直未语的秦歌突然缓缓的说道,“将药端过来,放置这么会了,也该凉了。” 青衣闻言手一顿,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秦歌眼神淡淡的飘落在她身上,似是安抚。 青衣没办法只好将药碗递给秦歌,眼睁睁看着她一饮而尽,提着的心怎么都放不下。 秦歌蹙眉,将空药碗递给青衣,一脸嫌弃的说道,“好苦。” 秦羽见她喝下,一颗心总算是有了着落,她柔柔一笑,调侃道,“都说良药苦口,大姐姐忍忍就好。” 秦媚儿眼神莫名的看着秦歌,眉峰一挑,“大姐姐好样的,那么苦的药都喝的下去。” 秦羽闻言瞪了她一眼,这个贱人处处与她作对,现在又若有若无的提醒秦歌,当真该死。 “二姐,你瞪我做什么?”秦媚儿十分‘不解’的看着秦羽,艳绝的脸上尽是委屈。 秦羽抿唇,半晌柔柔一笑“我们就别打扰大姐姐休息了,回吧。” 秦媚儿看着秦歌哪张半死不活的脸,也觉得没什么兴趣,点了点头道,“好。” “那大姐姐你好生休息,我们就先走了。”秦羽柔声细语的说道。 秦歌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见人已走远,青衣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小姐,那药……你怎么能喝下去呢?” “谁说我喝了?”秦歌挑眉,眼里尽是冷意。 “那……”青衣有些疑惑,她明明是看着她喝下去的,怎么可能? “把被褥换了。”秦歌撑着身子,欲要下床,青衣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她,纤手却摸到一片湿润,心里顿时明了,一直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小姐……”青衣眼角溢出一滴泪水,却是喜极而泣,还好,还好小姐没事。 “哭什么?我不是没事吗?”秦歌睨了她一眼,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暖意,这个丫头是真心关心她。 “奴婢不哭,奴婢不哭。”青衣破涕而笑,扶着秦歌坐在椅子上,轻声道,“奴婢先为你换衣服。”说罢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绛红色衣裙,一边为她换上一边说道,“红色喜庆,说不定能冲淡病气。” 秦歌想说她迷信,在触及到她专注虔诚的目光时噤了声,唇角勾画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青衣为她换好衣服,又换了被褥,这才扶着她上了床榻上,轻声细语的说着,“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再去为你抓药。” “不用。”秦歌想也没想就阻止了她,现在青衣再去抓药,必定会惹来华夫人的怀疑,到时有会想着法来对付她,让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几天安宁生活就此泡汤。 “小姐,如果不喝药,你的身体?”青衣咬牙不甘的说道。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你多为我做几顿好饭就成了。”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养好身子,这具身体严重的营养不良,走一步喘三步,这瘦弱的感觉,她很不喜。 “真的?”青衣还是有些不信。 “我都能看出那药有问题,还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秦歌笑着说道。 青衣一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就不再纠结,关切的说道“那奴婢去厨房让婆子为你多做些好菜。” 说罢急急出了凌云阁。 ------题外话------ 感谢沉香微送的鲜花,你是第一个送花的读者,银家真的好高兴哇,么么哒! 第三十五章漫漫长夜,好好享受 秦羽出了凌云阁就与秦媚儿分开,急急朝着牡丹园走去,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一进门,就见华夫人高坐在首位上,她迈起莲步,撒娇的扑进华夫人怀里,喜声道,“娘,我亲眼见她喝下了那碗药,看来用不了多久候府就要办丧事了。” 华夫人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发丝,眼角也染上喜悦,“这样一来,娘的羽儿就是候府唯一的嫡女了。” “嗯嗯。”秦羽用力的点点头,将脑袋埋进华夫人的胸前,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从来没有什么事让她这么开心过,她是嫉妒怨恨秦歌的,在她没来之前,她是高高在上的,现在呢,那个贱人比她漂亮,又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为此她这几天没少受秦媚儿那小蹄子的羞辱。 一旁的容嬷嬷见母女二人的互动,双手放置腰间,工整的行了一礼,“恭喜夫人,恭喜小姐。” ——我是秦歌分割线—— 泼墨般的夜空,一轮银月高高的升起,月光洒落在树上,斑驳了一地的倒影。 凉风习习,拂过绿叶,轻轻荡漾起来,发出飒飒的声响。 秦歌负手而立站在半开的窗前,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外面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衣打帘进入见到的就是这一副画面,她眉宇微蹙,急忙取出一件披肩披在她身上,略带责怪的说道,“小姐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吹风呢,快上床歇息吧。” 秦歌未语,黑眸平淡无波,在这夜色中褶褶生辉,如琥珀剔透。 半晌,她轻声道,“青衣,你说,现在华夫人是不是睡得很安稳。” 青衣眉宇一敛,有些心疼的看着秦歌,缓声道,“小姐别难过,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谁告诉你我难过了?”秦歌扭头好笑的看着她。 “额……”青衣语噻,见她笑意连连哪有半分落寞,心下狐疑,如果不难过,为什么半夜一个人站在这里赏景,那孤寂的背影看的她心都疼了。 “天色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秦歌摆摆手,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青衣闻言微微颔首,浅声道,“是,小姐好好休息,奴婢下去了。”说着缓缓退出了内室。 青衣一走,秦歌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一袭黑色的衣裙,拿出帕子蒙在脸上,几个闪身就消失在凌云阁。 今日下午她不顾青衣的阻拦,在温泉泡了一下午,为的就是想尽快恢复灵力,尽管身子还是虚弱,但避开候府侍卫已经足以。 早就背熟了候府的路线,秦歌驾车熟路的朝牡丹园的方向奔去,华夫人一碗毒药,誓死要她的命,她又怎么可能让她安然的在府内睡大觉?做错了事,却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歌进入牡丹园,直奔华夫人的内室,华夫人已经酣然入睡,脸上带着驱之不散的笑意。 秦歌冷哼一声,即使睡着,也不忘开心吗?算计她,就让她这么快乐? 她几步走到华夫人床前,看着熟睡的面容,冷笑一声,一掌拍向她的侧脸,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夜色里极为清晰。 华夫人大叫一声慌乱的睁开眼睛,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秦歌捂着涨疼的脸尖叫一声,“你是谁?为何要打本夫人?” 她的叫声引起守门婢女的注意,清脆的声音悠然响起“夫人,怎么了?” 秦歌蹙眉,看着想要呼叫的华夫人猛地钳住她的脖颈,沉声威胁道,“敢出声,我要你命。” 华夫人感到呼吸一滞,一双眼睛瞪的浑圆,保养的极好的手紧紧抓住秦歌的手臂,求生*极快蔓延。 守门的婢女见华夫人久久没有回答,忙提高了音色,“夫人?” 秦歌敛了敛眉,阴戾的瞪了华夫人一眼,转而冲着门外学着她的声线沉声道,“本夫人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语落,外面便没了动静。 华夫人惊恐的看着秦歌,她是谁?为什么能悄声无息的来到她的房内,竟然连声音都与她一样。 秦歌可不管她怎么想,拿起一旁的亵裤直接塞到她嘴里,她顿时嫌弃的睁大了眼,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努力想要摆脱嘴里的污物。 秦歌睨了她一眼,嗤笑道,“又不是别人的,有什么好嫌弃的?” 你不嫌弃你试试看啊?华夫人心里忍不住爆粗口,奈何嘴被堵住,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只有用怨恨的眼睛使劲瞪着她。 秦歌冷笑一声,掏出怀里的绳索将她的手脚绑住,一把扛起她,破窗而出,一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一处破落小院的沼泽旁。 她粗鲁的一把将华夫人甩翻在地,华夫人顿时疼得呜呜叫了起来,就连眼角都飙出了泪水。 秦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连一点小小的疼都受不住。” “唔唔晤……”华夫人调整好身子冲着她直叫唤。 秦歌跳了跳眉,“你想问我想要做什么?” 华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眼里带着恳求。 “让我放了你?”秦歌嗤笑,见她点头,她语气一转,极为凌厉“做梦!” 华夫人闻言怨恨的看着她,发丝凌乱,眼里尽是恶毒,哪有平日里端庄的样子。 秦歌勾唇浅笑,微微弯下腰身,与她平视,她轻声细语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 她语气不可谓不温柔,但华夫人却偏偏感受到一股寒意,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秦歌伸手替她拨了拨耳边的乱发,低声道,“若是让你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不等华夫人做出反应,她目光徒然一冷,一脚将她踢进旁边的粪坑。 华夫人想要惊叫,奈何发不出声音,鼻尖飘散着浓浓的恶臭,她既嫌恶又害怕的甩着头颅。 但是身子却逐渐下沉,粘稠的又冰凉的物体无时无刻不侵袭着她的身体,她惊恐的睁大眼看着岸边风轻云淡的秦歌,心里升起一股恨意,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恨意,不管她是谁,只要她不死,她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眼见着华夫人就要被粪坑淹没,秦歌眼疾手快的拉起绳索的一端绑在岸边的大树上。 睨了眼粪坑里狼狈不堪的华夫人,她勾唇一笑,“漫漫长夜,好好享受,我就不陪你了。” 随后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石块,输上丝丝灵气,扬手一弹,几颗石子迅速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随后极速落地,淹没在众多石子之中。 ------题外话------ 感谢飞羊儿gh3的鲜花,么么哒! 第三十六章我还知道吗 次日,秦歌一觉睡到大天亮,悠然的睁开双目,青衣早就在一旁侯着了,见她醒来急忙帮她穿衣洗漱。 坐在梳妆镜旁,任由青衣为她绾发,耳尖的听到外面一片热闹,她佯装讶异的问道,“怎么回事?” 青衣替她梳头的手一顿,试探性的问道,“小姐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秦歌转头看向她,语气平淡,但青衣却敏感的捕捉到一丝冷意,小心翼翼的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眸子,背脊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的低下头。 “小姐饶命!” “饶命?”秦歌扬唇,漫不经心的摆弄着一支碧玉簪,如玉般修长的手竟然比簪子还要美上几分。 “你又没做错什么,何来饶恕一说?”她瞥了她一眼,眼神冰冷不带温度,虽然青衣是她的婢女,但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怀疑,哪怕事情是她做的,她说没有那便没有,作为她的奴婢,她应该对她深信不疑,而不是怀疑。 虽然看不到她的目光,但青衣就是知道,她发怒了,尽管怒气来的平静,可她却觉得比狂风暴雨还要来的恐怖,她捏了捏手心,猛吸一口气,大声道。 “奴婢有错,请小姐责罚!” 秦歌看着她的反应,缓缓勾起唇角,这才收回了视线,淡声道,“起来吧。” 青衣如蒙大赦,恭敬的站在她的身侧,悄悄的看了眼秦歌,对她的敬怕又上升几分。 秦歌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偶尔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她勾了勾唇,“等下陪我出趟府。” 经过美男事件,她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在这高手如云皇权至上的异世,如果有人想要自己的命,也许只是轻而易举。 而她一穷二白,连保命的本钱都没有,这不科学啊,既然已经认知了自己身为局中人这件苦逼的事实,就必须要为自己打算了。 青衣一听秦歌要出府,立刻不赞同的蹙了蹙眉,“小姐,你身子还没好……” 不等她说完,秦歌立刻出声打断她的话,“我说可以就可以。” …… …… 接收道华夫人不在牡丹园内的消息,秦羽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差点将候府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华夫人的影子。 她急红了眼,心里焦急不安,母亲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就连容嬷嬷都说昨日她是亲自伺候母亲歇下的,莫不是母亲得罪了什么人? 她心下一咯噔,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母亲不过是后宅女子,哪能得罪什么高人,这后院女子有个几斤几两她还能不清楚? 她握了握拳,努力让自己平静,深呼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一众下人道,“就是把候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母亲,否则通通杖毙。” 保护主母不利,杖毙是理所当然的。 一众丫鬟婆子闻言顿时冷汗淋漓,吓得大气不敢出,主母失踪,这可不是小事,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莫说杖毙了,就是五马分尸都不足为过,这般一想,众人脸色顿时苍白如鬼,慌乱的去翻着各个院落,就连一个小角落都不敢落下。 秦媚儿一早就得到了风声,领着一众丫鬟聘聘婷婷的渐行渐进的朝秦羽走来。 秦羽看了眼不远处春风洋溢的秦媚儿,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往日温柔似水的眸子此刻像是啐了毒般直直朝她看去,犹如毒蛇般冰冷的视线,生生将周围的温度降到最低。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贴身婢女翠莲和翠红顿时吓得生生后退两步,外人只知小姐温柔可人,性子如水,只有她们知道,外界的传闻与真实是有多么不符,凡是领教过小姐手段的人,除非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温柔可人。 未等秦媚儿来临,秦羽收回视线,冷哼一声立刻转身离去,现在母亲失踪,她心急如焚,可没心情理会她。 以秦媚儿唯恐不乱的性子怎么可能允许秦羽在她眼皮子底下逃离,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扬声喊到,“二姐姐,你别走啊。” 秦羽听到她的喊叫声,脸色一沉,但已然不能装作没有看到她,她压下心头狠戾,换上一副盈盈笑意,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媚儿,低声道,“四妹妹有事吗?” “妹妹听闻母亲失踪了,不知是真是假?”秦媚儿眼含‘关切’,担忧的问道。 秦羽苦笑一声,咬了咬泛白的唇瓣,晶莹剔透的泪水缓缓从眼角溢出,低泣道“是真的,母亲一向心善,不曾得罪于任何人,怎么会……” 秦媚儿听着,眼底闪过不屑,呸!那个老不死的心善?她若是心善,这天底下哪还有恶人。 虽然是这样想,秦媚儿却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唉……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贼子,只希望母亲不要出事的好。”说着还掏出怀里的帕子试了试干涩的眼角。 秦羽听了她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这哪是劝慰,分明是在祖咒母亲吗,她握了握衣袖下的手掌,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四妹如此担忧母亲,相信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秦媚儿暗暗撇了撇嘴,眼角余光捕捉到不远处凌云阁倚栏而站的一抹倩影,嘴角一勾,浅声道,“府里可都找过了?有没有落下哪里?” 秦羽一怔,略显狐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咬了咬唇,眼里尽是嫉妒狠戾,半晌戾气退却,她浅声道,“除了凌云阁,其他的地方都找过了。” “那就去凌云阁看看啊,说不定是母亲担忧大姐姐的病情,一早过去探望了呢。”秦媚儿说着嘴角一弯,眼里尽是幸灾乐祸。 秦羽咬了咬下唇,眼里划过冷意,担忧秦歌的病情?做梦吧,她们一心想要她死,怎么会担忧她,不过听秦媚儿这么一说,秦羽心里升起一股怀疑,昨日母亲给秦歌下毒,今日母亲便失踪了,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吧,只是秦歌那贱人不过一个身子破败的乡巴佬能有多大本事能躲过府里众多侍卫的视线将母亲绑去? 第三十七难道我们不是姐妹情深吗? 虽然怀疑,但却不能够肯定,她宁愿相信秦歌一无是处也不想她有天大的本事,不过不管是不是与秦歌有关,她都别想好过。 眸子戾气一闪过而,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挥了挥手召来婢女朝凌云阁走去。 秦歌站在阁楼上,将远处的景色尽收眼底,见秦羽朝她这边走来,她依旧不慌不忙,这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才没有慌着出府。 想找华夫人,秦歌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冰冷刺骨。 她将华夫人丢下的粪坑的时候顺便设了个雾隐阵,这阵法能维持三天,在这三天之内,任何人也别想找到她。 这个时辰不知道她是使进浑身解数的挣扎,还是被臭昏了过去?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是她罪有应得。 一旁的青衣看着秦歌嘴角诡异的笑意,顿觉头皮发麻,看了眼越来越近的秦羽,她心里一阵凌乱,这事摆明了跟小姐有关,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确信,第一次觉得,秦歌不但让人心惧更让人胆寒,能悄声无息的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掳走夫人,且不留一丝证据,就连她都只是怀疑,这么神通广大的手法,若是取夫人性命,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想着,她看了眼秦歌,随即又飞快的垂下头颅,捏了捏手心,暗叹,也许,夫人已经不在了,不过她并没有任何怜悯,夫人想要小姐的命,莫说小姐掳走她,杀了她又怎样,她始终与小姐是一条心的。 秦羽带着婢女上了凌云阁,身侧跟着幸灾乐祸的秦媚儿。 秦歌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双目平淡无波的看着众人,缓声道,“二妹妹,四妹妹,你们有事?” 秦羽看着她出落的越来越美丽的容颜,苍白的面色不但没有减少她的美,反而多了一股病弱的美,让人忍不住怜惜,她敛了敛眸子,掩下眼中的恶毒,忧声道,“大姐姐,你可有见到母亲?” 秦歌蹙了蹙娥媚,‘狐疑’的看了秦羽一眼,浅声说道,“母亲不该是在牡丹园吗?” 秦羽一听,顿时低低啜泣起来,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惹人怜爱,“大姐姐有所不知,今一早容嬷嬷发现母亲不在,本以为是去了父亲那里,可是……可是……” 秦羽说着,泣不成声。 秦媚儿看着深蹙蛾眉的秦歌,急忙接了下去,“我们翻遍了整个候府都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母亲怕是……怕是……”说着她也低声哭泣起来,虽然她话未说完,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她话里的含义,翻遍了候府都没找到,不是遭遇不测那也相差无几了。 秦羽闻言侧目狠狠剜了她一眼,虽然心下早已愤怒不已,恨不得上前掐死她,但她总归没忘记她的来意,低泣着祈求道,“如果大姐姐见了母亲,就告诉我一声啊,羽儿一定感激不尽。” 在场的丫鬟婆子无一不是人精,秦羽此话一出,顿时明白她话里的含义,这不是说夫人其实是在秦歌手里吗,众人瞄了眼秦歌,见她目光呆怔,却没有反驳,眼里划过不屑,但是既然戏已开场自然是要唱下去的。 翠莲红着眼眶,扑通一声跪在秦歌面前,“大小姐,这候府除了凌云阁夫人再无去处,求求您让夫人出来吧。” 翠莲话一落,翠红也跟着跪了下了,大声祈求着。 青衣心下一急,气的浑身发抖,看着翠莲和翠红,眼里尽是冷意,这是要往小姐身上泼脏水来了,昨个才下过毒,今日便来寻事,小姐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让她们这么容不下她。 就在青衣想要怒骂翠莲两人的时候,秦歌开口了,“二妹妹觉得母亲在我这里,是我把母亲藏了起来吗?” 她的声音清雅冷淡,其中夹杂着怒意,黑眸直直望向秦羽。 秦羽对上她的视线,立刻一怔,那幽深的眸子像是一个无底洞,卷袭着骇人的风暴直直朝她射来,她一惊,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秦歌看着她的反应,冷笑一声,“是也不是?” 秦羽总算是回过神来,慌忙解释道,“大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母亲有没有在凌云阁内?” 秦歌讥讽一笑,“是吗?” 见秦羽点头,她敛眉沉声道,“我没有见过母亲,母亲也没有在我这里。” “可是……”秦羽捏了捏手心,眉梢卷起一股忧心,脸色白了又白。 “若二妹妹不信,大可以搜搜看。”秦歌淡声说着,眸子若有似无的落到翠莲和翠红身上,那冷如冰刀的视线,骇的两人猛地一缩。 “只是在二妹妹搜之前,能不能先处置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她话锋一转,一改刚刚的淡雅,冰冷刺骨,摄人心魂。 秦羽一惊,看了眼吓得冷汗淋漓的两人,她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说道,“大姐姐,我不懂,翠莲和翠红哪里惹姐姐不高兴了?” 秦歌冷笑一声,双眸似利剑一般落在两人身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不过一介卑贱的奴婢,不但主子说话的时候不知死活的插嘴,竟然还辱没主子,二妹妹,你说当不当罚。” 翠莲和翠红一听当即红了眼,朝着秦羽便是急急的叩首,“小姐,您救救奴婢啊,婢女是因为救主心切这才冲撞了大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啊。”辱没主子这个罪名若是落在她们身上,她们还能活命吗,本以为大小姐是容易拿捏的,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要处置她们。 秦羽脸色有些难看,不管翠莲翠红做错了什么,始终是她的婢女,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要看主人呢,秦歌这贱人竟然敢当众给她脸子,当真该死。 “大姐姐,翠莲和翠红自小跟着我,我们感情深厚,再者她们也不是无心的,大姐姐放过她们好不好?”秦羽柔声劝慰道,心下却冷笑连连,敢打她脸子,她就让她无情无义的名声传遍整个朝歌。 秦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转,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羽,“二妹妹,她们与你感情深厚,难道我们就不是姐妹情深吗?她们朝我头上扣屎盆子,二妹妹当真不在意吗?” 第三十八章红配绿,大傻逼! 秦羽一噎,面色一阵青紫,咬了咬牙,扬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意,“大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她觉得自己已经在退让了,这个时候秦歌如果有点自知之明,就该自动退让,没想到,秦歌却无力的摆摆手,忧桑的说道,“罢了罢了,谁让我娘亲早逝,没人疼没人爱呢,现在就连一个下人都敢骑到我的头上,是我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的。” 秦羽看着她自嘲的神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个该死的贱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努力扬起一抹笑意,缓缓开口说道,“大姐姐怎么会没人疼没人爱呢,我们都是大姐姐的亲人啊。”转而看向跪在地面上的翠莲翠红两人,无力的说道,“拉下去,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她话音一落,就有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拖起地上的两人,翠莲翠红背脊一凉,十大板啊,虽然不至于毙命,也足以让她们半个月下不来床。 一想到此,顿时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小姐饶命,饶命啊!” 尖锐的叫喊声,刺的秦羽耳膜直疼,她蹙了蹙眉,朝着婆子挥了挥手,婆子见状立刻有眼色的堵上了两人的嘴。 尖叫声沉息下来,秦羽依旧觉得耳膜疼,肺疼,不过是气的,她看着云淡风轻的秦歌扬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既然姐姐都说了,母亲不在这里,妹妹也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说罢领着众位丫鬟婆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秦媚儿看了眼秦羽离开的背影,眼神莫名,半晌侧目看向面无表情的秦歌,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大姐姐高招啊,就连秦羽都能在你这里吃瘪。” “你还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了。”秦歌看也不看她一眼,淡声说道。 “你……”秦媚儿没想到她丝毫不给她面子,眼神一冷,随后又突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妹妹就不打扰大姐姐了。”说罢领着身后的婢女,像一只高傲的公鸡,昂首挺胸的离去了。 秦羽和秦媚儿一走,秦歌顿时觉得周遭的空气新鲜了不少,扫了眼沉默不语的青衣和一脸瑟缩的雪儿,扬声道,“我们出府。” 三人从后门溜出候府,来到热闹繁华的街道上。 周遭行人来来去去,有身着锦衣的弱冠少年,有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有婀娜多姿的少女,也有满脸皱纹的老人,还有摆着各种摊贩的小贩,形形色色得人,一眼望不到边。 秦歌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集市,前世她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生活枯燥无味,如今乍一见这么繁华的景象,稍稍有些不适。 青衣见秦歌发呆,关切的询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秦歌摇摇头,双目扫了眼四周,“哪里有玉器店,带我去逛逛。” “好。”青衣点头,微微一笑,纤手指了指不远处道,“那里是朝歌城最大的玉器店灵轩阁,不如去看看。” 秦歌刚想答应,突然想起什么,一双秀美紧紧的蹙成一团。 青衣侧目,不解的看着她,“小姐,怎么了?” “会不会很贵?我只有二百多两银子。”秦歌在翠玉那拿了五百两银子,给了江老二百两,余下的她零零散散花了一些,现在最多只有二百五十两,好的玉并不便宜,不只是在现代就是在这古代也是一样,她那么点银子,不知道够不够一个零头。 青衣一听,莞尔一笑,“小姐,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大不了再去看别的店。” 秦歌一想也是,举步就朝灵轩阁走去,青衣和雪儿紧紧跟在她身后。 此刻灵轩阁里的客人并不多,诺大的大厅里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从穿着打扮来看就知非富即贵,身后都跟着下人。 见秦歌进来,一个机灵的小厮眉眼含笑的上前招呼,“姑娘,您看您喜欢什么样的?小的为您介绍。” 秦歌看了眼小厮,见他虽然热情,却并不谄媚,心里对灵轩阁的老板便高看一分,她浅笑一声,如常年不化的冰雪被阳光照射,增添了一丝暖意,整张脸瞬时波光潋滟,夺人心魄。“我随便看看。” 小厮呼吸一滞,久久未回过神来,直到秦歌越过他身边,一阵清香萦绕在鼻尖,这才拉回了他的心神,看着她的背影,小厮脸一红,就连耳根都染上了粉红色,暗骂一声,怎么这么没出息。 秦歌专注的看着架子上的玉石,放空灵识,感受着玉石的气息,每看一个便失望一分,这些玉石因为经过各个工序的加工,生生加内里的灵气流逝了不少,没了灵气,这些玉石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一颗普通的石头。 秦歌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去,突然感受道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虽然很淡,但是很纯净,秦歌一喜,举步朝散发出灵气的玉石处走去。 “哎呀,找死啊,竟然敢撞本郡主。”一道娇呼响起,声音虽然好听,但语气却颇为不善,和粗鲁。 秦歌蹙眉,静静凝视着眼前横眉怒竖的女子,女子一身嫩绿色烟波雪纺纱裙,裙摆绣着栩栩如生的嫩青竹叶,随着女子的动作仿佛要活过来似的,她梳着坠马髻,簪了一朵红玉牡丹步摇,不知道为什么,肤色白皙,脸上薄施粉黛,一双细长的眼睛轻轻挑起,怒视的看着秦歌,尖尖的下巴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秦歌看着她这副打扮,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一句话——红配绿,大傻逼! 念头一想起,秦歌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秦歌打量她,她也毫不客气的打量回去。 秦歌今日穿了一见白色纱裙,云带束腰,盈盈一握,再无点缀,一头墨发仅用一直白玉簪挽起,冰肌玉骨,柳眉轻蹙,眉间一点血红朱砂妖冶却又清冷,凤眸带着广袤无垠无边无际的冷漠,没有一丝喜怒。 第三十九章姑娘又见面了 叶如丝越看眼里妒意愈是浓烈,她是堂堂镇南王府的骄阳郡主,身份高贵,平日里不是被秦羽那个贱女人压一头,就是被李师师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比下去,这些已经够她恼火的了,现在竟然又多出一个,她恼恨的瞪着秦歌,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上几个大窟窿。 “刚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秦歌淡淡的说道,刚刚确实是她撞了她,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撞了人说声抱歉,她还是会的,只是叶如丝眼里的情绪让她很不喜,不过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不会过多计较。“呵,撞了人说句抱歉就完事了?你当本郡主是什么人?”叶如丝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她。 “郡主想怎样?”秦歌对上她的目光,眸子染上一丝不耐,她不想惹事,不代表她怕她,这女子还没完没了了。 “既然知道我是郡主,就该知道惹本郡主不高兴的下场。”叶如丝高傲的抬起头颅,蔑视的看了眼秦歌。 “抱歉,我不知道。”秦歌懒得和她耍嘴皮子,伸手拨开她,举步朝玉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叶如丝见秦歌竟然无视她,当即怒了,伸手就要抓她的肩膀,就在快要触碰道她肩膀的时候,秦歌猛地回头,衣袖一甩一股罡气射出直直将叶如丝甩了老远,她冷眼看着摇摇欲坠的叶如丝,“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你……该死的。”叶如丝好不容易站好身形,就听到她如此‘不分尊卑’的话,纤手直直指着秦歌,大喊一声,“来人,给本郡主狠狠教训这个贱人!” 她话音落,就有两个身着黑衣的冷冽男子凭空出现在大厅内,黑衣人的现身,吓得屋内的客人小厮和掌柜急急挪了个安全的地,生怕惹了无妄之灾。 秦歌看着两个黑衣人,心下一凛,看来这嚣张跋扈的郡主还是受宠的主,否则怎么出个门身边还有暗卫保护,她抿了抿唇,暗暗计较着对上他们她有几分胜算。 青衣吓得不轻,一张脸苍白无比,她几步上前紧紧将秦歌护在身后,秦歌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一怔,感受这她发抖的身子,秦歌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她扫了眼大厅,见雪儿早不知躲到了哪里去,神色一冷,杀意顿现,她不求她的婢女有多强大,至少不该是遇到危险只顾自己想也不想她。 “我……我不准你们伤害小姐。”青衣大声吼道,只是音色颤抖,明显的底气不足。 叶如丝看了眼冷着脸的秦歌,以为她是怕了,顿时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现在知道怕了?如果你跪下求本郡主的话说不定本郡主会就留你一条性命。” “堂堂一国郡主,竟然视人命如草菅,不但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脸皮有够厚的。”秦歌嗤笑一声,眼里尽是讥讽。 “你……”叶如丝气的双目大睁,狰狞的目光恨不得将秦歌生吞活剥了,她大吼一声,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郡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 黑衣人一听,看着秦歌目光如冰,身形如闪电极速的朝她掠去。 秦歌看着黑衣人,眼神冰冷,眼底带着狂风暴雨怒意,让人觉得好似置身在血色沉浮的一片扁舟,似乎只要她动动手指,他们都能万劫不复,周身散发着的骇人杀意,无时无刻不卷袭着黑衣人的心脏,两人心头一震,惊惧的看着紧抿着唇瓣的秦歌。 秦歌是真的怒了,她身子紧绷,呈蓄势待发的状态,尽管她很明白以她现在的身体对上这两人难有胜算,但让她乖乖等死,抱歉,她做不到。 就在她预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一道温润又夹杂着怒意声音赫然响起。 “住手!” 西陵玉站在门口恼怒的看着叶如丝,雪色的肌肤因为生气染上一层红晕,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肩头,偏偏如玉。 因着西陵玉的到来,黑衣人急忙退开了身子,朝他抱拳行了一礼,急速的隐身在暗处,同时两人也舒了一口气,摸了摸额上的汗水,只有亲身感受到那道彻骨的寒意,才知道到底有多骇人。 秦歌看了眼西陵玉,周身恐怖的杀意一瞬间烟消云散,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好似刚刚的骇人的气场不过是场幻觉。 西陵玉抿唇看着叶如丝,怒声道“本王好心好意帮你求舅舅放你出来,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 叶如丝咬了咬下唇,双眸通红的看着西陵玉,怎么在这里碰到了他?该死,心里虽然生气,但是一想起她会因此禁足,顿时气焰消散了不少,瘪了瘪嘴颇为委屈的说道,“表哥……你不要告诉父王,丝儿,丝儿不敢了。” 西陵玉见她认错,怒气消散了不少,不温不火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舅舅的女儿,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镇南王府,你如此没规没距,若是舅舅知道,即使有本王求情怕也不会饶了你。”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表哥,你不要告诉父王好不好,我不想在被禁足了。”叶如丝说的诚恳,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心里却是恨急了秦歌,都是这个贱女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见她哭,西陵玉的心总算是软了下来,“别哭了,本王答应你。” “谢谢表哥,我就知道表哥最好了。”叶如丝抹了把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 秦歌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明白了叶如丝的身份,镇南王的嫡女,难怪会这么嚣张。 百年前,龙朝君主昏庸,群雄奋起,自此龙朝覆灭,天下五分。 第一位镇南王作为开国功臣,特封异姓王,手握西凉三分之一的兵权,权势滔天。 听闻镇南王忠君爱民,性子淳善,又是痴情之人,此生只娶了一名女子,只是此女命薄,为他生下一子一女便香消玉殒了,所以镇南王对这一双儿女可是宠爱的紧,是以才养成了叶如丝这样的性子,对于这点,镇南王很是头疼,罚轻了她却死性不改,罚重了又舍不得,这才让她有恃无恐。 西陵玉训完叶如丝,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秦歌,他眼角一弯,温声道,“姑娘,又见面了。” “四殿下安好。”秦歌微微颔首,眸中带笑。 “刚刚是丝儿鲁莽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西陵玉歉意的说道。 “不会。”秦歌淡淡的回道,语气没有不耐,却带着一丝冷意。 第四十章燕郡王来了,快跑! 西陵玉敏感的捕捉到了那一丝冷意,侧目看了眼叶如丝温声道,“你先回府,这几日就不要出来了。” 叶如丝咬了咬牙,不甘的看了他一眼,但又不敢反驳,她这个表哥看起来温润如玉,无论待谁都是那么温和,可是她却深知他生起气来是多么恐怖,跺了跺脚,瞪了眼秦歌,冷哼一声扭头出了灵轩阁。 叶如丝一走,大厅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过来,西陵玉笑意连连的看着秦歌道,“姑娘看上什么尽管说,本王买来送你,算是为丝儿的无礼赔礼道歉了。” “不必。”秦歌摇摇头,这件事与西陵玉没有任何关系,相反他还帮自己解了围,虽然即使没有他的帮忙她也不会死,但是受伤是一定的。 她蹙了蹙眉,看来想在这权贵遍横的帝都混,没有点势力真的是寸步难行啊。 西陵玉见她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还想说什么,却见秦歌拿起一块菱形玉佩,翻来覆去的细细看着。 她眯了眯眼睛,出声问道,“这块玉佩怎么卖?” “这位姑娘好眼力,这是本店新进的蓝田玉,虽然不是上等品,但无论色泽还是质地都比别的店要好上太多,而且价钱优惠,只要二百两。”掌柜笑眯眯的说着,趁着他胖乎乎的身材,俨然就像一尊弥勒佛。 秦歌蹙了蹙眉,放下那块菱形玉佩,伸手拿起一旁拳头大小的墨玉,纤细的指尖一触及墨玉便传来丝丝凉意,盈薄的灵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她心里早已狂喜,但面上却平淡无波,“这个呢?” “这块玉有瑕疵,姑娘不妨看看别的?”掌柜颇为好心的劝慰道,他一眼就看出这位姑娘的不俗,再加上身旁又有四皇子的陪同,他可不敢坑她,而且这块玉石确实是有瑕疵,基本上算是卖不出去的那种,来他们店里的人都是些有权有势大富大贵之人,这种人怎么可能看上一种有瑕疵的玉石? 秦歌敛了敛眸,“既然是瑕疵品,不如就当赠品送与我好了。”说着她拿起一旁的菱形玉佩,笑着看向掌柜。 掌柜一噎,虽然是瑕疵品,但怎么着也值那么几个钱吧? “就像你所说,这块蓝田玉并非上等品,据我所知,一般不透明的玉石被称为芙蓉种,是最次等,只值个几两银子,如今你卖到二百两可谓是天价啊。”秦歌说着,将玉佩拿到眼前,细细的观察着。 掌柜见她的说辞和动作就知是个内行人,虽然这块玉石本身并不值钱,可经过他们的加工和包装确实是值这个价格的,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轻笑一声,“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在下多少也要给姑娘个面子不是。” 说着朝一旁的小厮挥了挥手道,“给这位姑娘将这两块玉包起来。” “不用了,直接给我就行了。”秦歌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掌柜,拿过两块玉石在手里把玩起来。 西陵玉见她低头浅笑的样子,也忍不住扬唇一笑,“你很喜欢玉石。” “恩。”秦歌点点头,她当然喜欢玉石,她自小就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它们早已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今天谢谢你了,我先走了。”秦歌扬首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笑意,如钻石般的眸子,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整张脸都变得流光溢彩。 西陵玉定定的看着眉眼带笑的她,一时竟忘了有所动作,仿似置身在春暖花开中,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刮过,酥酥痒痒的。 秦歌见他未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嘟囔一声,“走了,再见。”说罢转身出了灵轩阁。 西陵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背脊一僵,无意识的伸出去拉她,指尖触碰到她衣摆的衣角却急急滑了出去,他这才尴尬的缩回了手,暗暗捏了捏,白皙的面庞上悄悄染上一层红晕,为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平添一股艳丽! ——我是受美男分割线—— 出了灵轩阁,秦歌把玩着手中的墨玉,左看右看,恨不得能看出一朵花来,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显然心情很好。 一块价值不菲的灵玉,被人当成瑕疵品赠送给了她,她能不高兴吗? 青衣见她高兴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是她第一次见小姐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她孩子气般的举动,青衣笑着出声道,“小姐,人多,小心点。” 她话落,周遭的人群仿佛印证了她的话似的,纷纷惊恐极速的往路得两边聚拢,一边躲一边高喊道“燕郡王来了,大家快躲啊!” 这一嗓子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人群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乱跳乱窜,一旁的小贩也顾不得自己的摊贩,抱头朝一边窜去。 不过须臾片刻刚刚还纷乱的人群,现在竟有条不紊的立在街道的两边,各个面目凝重和恐惧,却又大气不敢出。 秦歌瞪大双眼看着这焕然一新的景色,心中微微讶异,燕郡王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震慑力? 像是印证了她心中的疑惑,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身是浓墨的黑色织锦缎,上面是繁琐的古朴花纹,处处透漏着低调奢华的气息,车的两角挂着朱色铃铛,随着马儿的走动发出叮当清脆的声响。 拉车的马儿通体黑色高近丈,蹄如丹,身子精壮骨骼分明,它仰着高傲的头颅,蔑视的看着众人。 秦歌抽了抽嘴角,好一个通灵性的马儿,这燕郡王真是暴殄天物,竟然用如此宝马来拉车。 马车离的越近众人越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马蹄,暗暗祈祷它能快些过去,马儿似乎感受道众人所想,一双铜铃般的眼睛迅速的扫了众人一眼,傲气凌神!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腿脚一软生生向前跌去,一个接着一个似是叠罗汉般纷纷向前倒去,而站在最外围的秦歌自然成了倒霉鬼,正在沉思中却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她不受控制的身子前倾,手中的墨玉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本王目无王法,恩? “啊,我的灵玉!”秦歌大叫,大步向街中央跑了过去。 一旁的青衣见她的动作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她瞪大了瞳孔,惊惧的看着中央正弯腰捡墨玉的秦歌,在看着离她不到一米距离的马车,顿时吓得大叫起来,“小姐!”她瞳孔猛缩,声音尖锐带着战栗,本单薄的衣衫更是被冷汗打湿。 墨云看着眼前瘦弱的秦歌,眼里怒气连连,猛地嘞紧缰绳,长吁一声。 马儿被嘞住,仰天嘶吼一声,两只前蹄高高的扬起,不悦的甩了甩脑袋。 身为当事人的秦歌也是吓了一跳,额角冒出细碎的薄汗,暗吁一声,她差点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死在马蹄下的穿越女。 “找死啊!”墨云厉声吼道,眼里带着浓浓的戾气,这女子当真不识时务,不知道这是他家主子的马车吗?惹了主子不快,她就是有几百条命也不够主子砍得! 秦歌被吼,眼里闪过冷意,将墨玉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她的嚯的站起身,冷冷的看向墨云,这一看不打紧,她一愣,讶异道,“你竟然没事?”这人可不就是当日木槿园里那人的下属吗?他没事是不是就说明他的主子也没事? 她面色无波,衣袖的手却紧紧捏在一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有多么惊恐,七情六欲阵,就是恐怖在无人能破,现在竟然被破了,她怎么不震惊! 只是良好的心里素养,却不允许她在仇人面前有一丝惊惧的情绪,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殆,她对他一无所知,自然更不想他对她有所了解。 墨云一见是她,眉毛紧了又紧,蹙了又蹙,良久,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怒视道,“原来是你!” “……”秦歌挑眉,不置可否!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蛇蝎心肠,你无耻,你竟然这么对我!”墨云怒声指控,只要一想起那日所受的罪,他就恨不得一拳揍死她,这段时日,他夜夜噩梦缠身,都是因为她,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她,他狠狠咬了咬牙,牙齿磨的咯吱作响! 秦歌一听他的措辞,顿时面色一黑,冷冷的说道,“你说话文明点,我怎么对你了?”这话听得好像她对他怎么样似的了,也不看看他什么德行,竟然当街污蔑她的人格。 “你……”墨云指着她,怒目而视,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这死女人竟然看不起他? “我怎样?”秦歌挑眉,嘲弄的看了他一眼,“我不过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倒是你们,当街驱车,横冲直撞,视人命如无物,这西凉难不成没有王法了吗?” 她顿了顿,上下扫了墨云一眼,冷哼一声道,“再说了,那日我不过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可惜你这祸害福大命大,难怪世人都说祸害遗千年。”她阴阳怪气的看了他一眼,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她不过就是看他不顺眼,报复而已,哪来那么花花肠子。 她这是承认当日是她所为了,哼,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受伤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墨云怒极反笑,正想说什么,一道残影闪过,再看面前哪里还有秦歌的身影。 他握着缰绳的手一抖,偷偷瞥了眼车厢内,却被浓黑的帘子隔绝在外,窥探不得一丝。 秦歌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身处马车里,对面坐着的可不就是她恨得牙痒痒的某人吗? 他一袭玄色金丝云纹缎袍,如玉般的手随意的拿着一本书卷,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好似用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无端端地就让人想起艺术品。 他眸光半掩,孔雀翎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睑下那一点朱砂越发红艳,秦歌的目光有些迷离,鼻尖飘散着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让她身心舒畅。 “看够了吗?”那温淡如初雪般的声音,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凉薄悄然将至,他抬眸看向她,眸色深邃如初,好似万丈深渊让人无端深陷。 秦歌猛地打了个激灵,白皙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暗骂一声妖孽,尽管知道这个男子很危险,可他那一身让人望尘莫及的风华总是让她忍不住惊艳,似乎,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沦陷然后万劫不复! 她眸光一颤,急忙敛了敛心神,衣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如果说第一次被一个人左右了心神,可以说成失误,如果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那就是愚蠢了! 她暗暗吁了一口气,努力压下那颗不知是因为惊艳还是惊惧的躁动的心脏,抿了抿唇,冷眼看着他道,“你找我有事?” “本王目无王法?恩……?”他低沉的嗓音百转千回,让人无法忽视他傲人的风华。 秦歌呼吸一滞,这个男人太完美了,无论长相声音,就连武力值都是逆天的存在,就在刚刚他能毫无声息的将她掳到马车里,且她竟然连升起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敛了敛眸子,捏了捏早已布满薄汗的手心,直直的冲着他道,“难道不是吗?” 他一怔,黑眸染上一层笑意,是笑意吧,浩瀚无垠的黑瞳布上了点点如钻石般的光泽,转瞬即逝,让人误以为刚刚只是出现了一场幻觉。 尽管如此,秦歌还是呆住了,那一抹虚无缥缈的笑意,尽管碰不到抓不住,却依旧让她感觉到了百花盛开日月星辉的错觉。 无意间对上他莫名幽深的瞳孔,秦歌浑身一震,下意识的闭了闭眸子,眼前陷入一片茫茫的黑暗,却依旧摆脱不掉那惊艳的一眼。 “何为王法?”他淡淡的开口,声音清雅低沉,像是清风拂过脸颊,清凉的湖水流淌心间,让人舒适,却又迷失。 秦歌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冷声道,“对不起,我词穷!” “没文化!”他睨了她一眼,没有嘲弄没有冷意,只有无边无际的平淡。 秦歌瞪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扭过头,那双眼睛,让她不敢直视,让她心慌,她孤身一人在这异世,除了一颗心,她再无其他,她不能迷失,也不敢迷失! 第四十二章王爷是看上我了吗 气氛突然变得沉寂,不算大的空间内冉冉升起一股微妙的气氛。 就在秦歌压抑的恨不得跳车逃离的时候,他开口了。 “听说秦府大小姐幼小丧母,受尽欺凌,性子胆小懦弱。” “所以呢?”秦歌压下心头的惊惧,感受着那道似乎要将她看透的目光,广袖下的手微微抖了抖,这个男人竟然派人察她底细?她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他生气,这般与自己过不去? “所以……你是谁?”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起伏,却听得秦歌心惊肉跳,单薄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了,她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呲牙看向他,嘲弄的说道,“王爷这般关心我,我可不可以认为王爷是喜欢上我了?” “你说呢?”他看着她,幽深的眸忽明忽暗。 “王爷觉得我自作多情了?”她挑眉。 “有自知之明。”他赞叹。 “既然如此……”秦歌深吸一口气,猛地对上他的视线,双眸喷火,怒声道“你特么是闲的蛋疼还是脑子有病啊?我是死是活,是欺负别人还是被人欺负,关你屁事啊?哪凉快哪呆着去,本姑娘可没那个闲心陪你扯淡,再见!”说着她挑起车帘的一角就要跳下去,忽然响起什么,她回头对着微怔的他冷声道,“不对,是再也不见。” 说罢,一个跳跃就下了马车。 青衣一见秦歌下了马车,顿时扑了上去,含着泪水的双目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安好,这才舒了一口气,她颤抖的手紧紧握住秦歌的手臂,口中念念有词,“谢老天保佑,谢老天保佑。” 秦歌嘴角一抽,至于吗,虽然这男人确实很危险,但也不至于见他一面就缺胳膊少腿吧。 只是秦歌不知,燕郡王燕臣那可是活端端一杀神,六亲不认无情无欲,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人敢进他身,更别说骂他了。 世人皆知,燕臣一怒,必血流成河! 试问,这样一个人,谁敢看他,谁敢惹他?除非是不要命了,惹了皇上也许还能多活几天,惹了燕臣,分分钟秒杀你。 秦歌侧目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墨云,拉起青衣淡声道,“回府。” 墨云看着她潇洒的背影,眉头跳了三跳,回头冲着车厢内的燕臣,恭敬道,“主子……!?” “回府。” 如幽谷清幽的声音淡淡响起,墨云一怔,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拉起缰绳,马儿嘶鸣,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墨云虽然看起来平淡无波,心里却早已泛起了惊天骇浪,这个世界上有近了主子身还活着的存在吗?有指着鼻子骂主子的人还活蹦乱跳的吗?有吗?没有吧! 可是,秦歌那个恶毒的女人却活的好好的,不但活的好好的,还狠狠欺负了主子一把,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件发生,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我是燕美男分割线—— 凌云阁! 秦歌静坐在窗户旁,眼神莫名的看着窗外,摸了摸已经归位寂静的胸膛,心思越来越沉,刚刚她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骂了他,不知道那男人会不会记仇,唉…… 她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反正骂也骂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青衣候在一旁看着一会脸色阴沉,一会长叹的秦歌,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秦歌睨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青衣看了看她,斟酌着开口,“小姐,你怎么会招惹到燕郡王的?”她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还好小姐没事,那燕郡王不比一般人,惹到了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谁说我招惹他了?”秦歌提到这个就生气,明明就是他先打伤她的,她回报他,有错吗?再者他不是什么都没有吗,竟然派人察她,真是气死她了,没见过这么小气扒拉的男人。 青衣见她生气,眸子闪了闪,叹息一声,不在言语,小姐心情明显不好,她若是此时触她眉头,估计比得罪燕郡王的下场还要凄惨。 牡丹园。 秦城坐在首位上,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跪了一地的奴仆,厉声道,“都是饭桶吗?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他气的肺都疼了,自从秦歌那个煞星回来以后,他就没遇到一件顺心的事,在朝堂上,皇上给了他一个烂摊子,一回府本以为能安静一会,却被人禀报夫人失踪了? 虽然他不爱她,但是好歹那么多年的夫妻了,多少有点情谊在,而且竟然敢掳走候府当家主母,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下人见秦城发怒,头伏的更低了,更甚者担子小的竟然在瑟瑟发抖,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 秦城看着下人的反应,大骂一声,“没出息。”顿了顿又道,“来人,去找,就是翻遍整个帝都也要找到夫人。” “爹爹不可。”一旁的秦羽颇为冷静的打断秦城的话,虽然她也很担心母亲,但是如果这么大剌剌的寻找,岂不是告诉世人,定远侯府的当家夫人失踪了,这样即使母亲回来怕也是名声不保。 秦城侧目看了秦羽一眼,见她双唇轻抿,一脸的凝重,盛怒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心知,光明正大的寻找绝对不是个好办法。 他沉了沉脸,蹙眉道,“羽儿你说怎么办?” “爹爹,我认为如果母亲是被人绑走的,一,应该是图财,但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明那人绝不是图财,二,就是我们候府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要以此警告我们什么?至于三吗……” 她欲言又止,但是秦城却听得明明白白,如果不图财,又不是威胁,那么只有最后一个了原因了——有人想要她的命! 秦城阴沉着脸,若说候府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他自然不会说没有,但是他却实在想不明白,掳走夫人对那人有何好处?而且他至今也没收到什么消息,所以只有最后一个可能。 他越想越心惊,现在夫人娘家风头正盛,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第四十三章华夫人出浴 翎南大旱,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国库又空虚,皇上将这个烂摊子交给了自己,让他在最短时间内想出解决的办法,为今之计他只有依靠夫人的娘家,华尚书,他掌管户部如此之久,手中贪污的粮草银两必定数不胜数,只有他愿意施以援手,他才能全身而退啊。 一想起华尚书,秦城的脸色更阴沉了,他们是姻亲,平日里他也没少帮助他,眼下他有难了,他竟然告诉他,他没有钱,而且即便是有也不能拿出来,否则到时皇上问起,他该如何回答,若是查起来别说他尚书位置不保,怕是连宫里的华妃娘娘都要受到牵连! 秦城暗呸一声!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不想掏钱,贪污了那么多,也不怕他噎死! 但是他又不能威胁他,因为他也没少从里捞到好处,他可不想与他玉石俱焚。 秦羽见秦城久久不语,反而一脸阴沉,心头一跳,柔声劝慰道,“爹爹,可是有什么事让你烦恼?”她自然不会傻蛋他是为了母亲失踪的事难过,她这个父亲,眼里除了利益,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死活,谁能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他便宠爱谁,而她,就是那个能给他带来最大利益得人,只要她将来做了皇后,还怕秦家一门不兴旺? “只是一些朝堂上的事罢了。”秦城沉声道。 果然……秦羽眼里一片明了,心下有些冷,却还是体贴的上前一步,“爹爹别太累了,切记好好休息,如今母亲她……”说着她低低的抽泣起来,“您可不能在有事了。” 秦城面色一暖,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脑袋,“你母亲不会有事的,爹爹会出动暗卫去寻,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的。” “恩。”秦羽点点头,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看的秦城心疼极了,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在过半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辰,你好好休息,可别累坏了身子,爹爹得到暗报,皇上会在哪一天替王爷选妃,到时你好好表现。” 秦羽一听,心头染上一层喜悦,瞬间将华夫人的事抛之脑后,王爷选妃,以她的容貌和才华,势必会选上,只是不知是为哪位王爷? 秦城因着赈灾的事顾不得华夫人,秦羽因为选妃的事忘了华夫人,如果让在粪池里受尽屈辱和折磨的华夫人知道这对父女两人竟然这么不在意她的死活,不知道她会不会活活气死? ——分割线—— 秦歌懒洋洋的躺在卧榻上晒太阳,一边欣赏着满园的美景,一边磕着瓜子,好不惬意。 侧目看了眼青衣,悠闲的问道,“府里这几日可发生过什么事?”自华夫人失踪,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想着,怕是也该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了,本以为这几日候府会闹得人仰马翻,没想到竟然这么沉寂,秦歌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果然亲情在这些人眼里通通都是狗屁,为了所谓的颜面,竟然不顾华夫人死活? 青衣拧了拧眉,细细想了一下,“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二小姐的凤羽阁时不时会传来一阵琴音,三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呆在闺房,至于四小姐吗……”青衣再次蹙了蹙眉,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才好。 “秦媚儿怎么了?”秦歌挑眉,来了兴趣,这秦媚儿是最唯恐天下不乱的一个,最近竟然什么都没做?这太不科学了。 “四小姐每日都会出入锦缎纺和倾城斋,每每都会买一大堆衣服首饰回来,好像挺高兴的样子。”青衣一直知道秦媚儿受宠,没想到她这么有钱,那锦缎纺和倾城斋可是整个朝歌最贵的服饰店和首饰店,看她那架势似乎想把整个店铺都搬回来,哪像小姐,口袋了除了上次剩下的几十两银子,一穷二白。 “哦……!?”秦歌眉峰一挑,秦媚儿竟然这么疯狂?怕是遇到了心仪的男子,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也理解倒也不算奇怪了。 她正想着,余光撇向不远处慌慌张张的走过一群又一群婢女,那方向正是华夫人所在的破落小院的方向,她眸光一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看来华夫人是要出‘浴’了,她侧头看了青衣一眼,道,“把我吩咐你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大院中央。” 青衣一听,嘴角一抽,虽然搞不清楚小姐要那些东西到底是要做什么,但身为婢女的她也只好乖乖照做。 今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如花一如往常的去倒夜香,没想到刚走进沼泽池,就看到沼泽上‘浮’着一个脑袋,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忍不住上前几步,刚刚还一动不动的脑袋竟然面目‘狰狞’的说话了。 “救救我……救救我……” 昏暗的天空,再加上这如此诡异的一幕,如花终于受不住,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而如花老子娘等了又等,却迟迟不见如花回来,吓得急忙去寻,这一寻不打紧,竟然发现一连失踪几日的夫人竟然被吊在沼泽里,起初因着她脸上糊满了污秽,如花的老子娘没有认出来,也差点昏了过去。 华夫人有气无力的看着她,尽管心里早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但连日来的不吃不喝不睡让她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再加上这里臭气熏天,她即使想昏过去,也是会被熏醒,这就造就了,她如今的虚弱。 “还不快救本夫人出来。”华夫人动了动唇瓣,塞在嘴里的亵裤早在她挣扎期间给弄点了,此时她浓烈的感受的嘴巴里的恶臭,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夫……夫人!?”老婆子一惊,松弛的双眼睁的老大,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华夫人用力的点点头,“快……快救我出来。” 老婆子两腿一哆嗦,看了看粪坑里的华夫人,又看了看昏过去的女儿,她一咬牙,“夫人您且忍忍,老奴这就去叫人。”说罢慌忙的跑了出去,不是她不愿意自己救,而是以她的力气怕是不但救不出夫人,反而会让她淹没里面,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一家老小的命可就交待这了。 第四十四章祝夫人早死早超生 秦羽接到下人禀报的时候,华夫人已被人拖出粪坑,她一进破院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华夫人浑身上下站满了污秽,脸上头发上甚至连嘴里都有。 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睁着的双目昭示着她醒着。 鼻尖萦绕着的浓浓恶臭让秦羽嫌恶的别过头,一手掏出绣帕紧紧捂住鼻尖,看着一身狼狈的华夫人,她想上前,却生生止住了脚步。 下人忙着打水替华夫人冲洗身上的污秽,一时倒也没注意到秦羽的存在。 突然一道娇艳欲滴的声音响起,却带着浓浓的讥讽,“哟,我们温柔善良的二姐姐怎么见到母亲还不上前好好伺候着?” 秦羽眼神一凛,暗自咬了咬牙,又是秦媚儿! 秦媚儿穿着朱红色的云凌锦罗裙,云带束腰,盈盈一握,衣裙的衣摆绣着大朵大朵富贵金丝牡丹,涂着大红丹蔻的手紧紧掐着绣帕,娉娉袅袅的走了进来。 因为秦媚儿的降临,下人们这才注意到站得远远的秦羽,各个心思百转,面上偶尔露出一两丝不屑鄙视的情绪来,但又很快恢复常态,像她行了礼又开始忙活起来。 秦羽感受到下人们异样的目光,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双目淬毒的看向秦媚儿,“母亲受尽折磨,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四妹妹不但不安慰,反而穿着一身大红大紫四处乱逛,四妹妹心中都没有愧的吗?枉母亲平日待你如此之好!”她说的楚楚可怜,但细听却能发现语气里的阴冷。 秦媚儿笑容一僵,半晌勾起一抹苦笑,“二姐姐又不是不知妹妹的喜欢,刚刚听到母亲的消息,我连衣服都没换就急忙赶了过来,冲撞了母亲,还望二姐姐海涵。” “是嘛?”秦羽冷笑一声,眼里寒光乍现,随即就收回目光落在华夫人身上。 看着华夫人,她心里百感交集,有心疼,有愤怒,也有嫌弃! 母亲这一折腾,她在府里的威信想必会降低不少,爹爹与母亲虽然相敬如宾,月月也有那么几天在母亲房里留宿,但秦羽知道,那只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如今,怕是更会嫌弃母亲,这样一来,那几个贱人怕是又要钻空子了。 想着,她眼神越来越阴冷,心里同时又升起一股疑惑,究竟是谁要这么对母亲?她又有什么目的?如果让她知道那人是谁,必定让她碎尸万段! 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华夫人身上的污秽已经除的差不多了,下人把她搬上一旁的担架上,抬着她就往牡丹园走。 秦羽见状紧紧跟在身后,自始至终都嫌弃的没有上前和华夫人说一句话。 华夫人转动着脑袋看着秦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未发出一个音节,只是往日凌厉的凤眸里却隐隐出现了一丝失落! 青衣将东西摆好,就着人去喊秦歌。 秦歌看着眼前的摆设,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瓜果,和香炉。 余光撇向不远处的一排人,她勾唇一笑,接过青衣手中的檀香,高举头顶,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祝夫人早死早超生!” 噗!青衣差点一个没注意就笑了出声,眼角悄悄瞄了眼越来越近的华夫人,嘴角狠狠抽了抽,夫人本来就剩下半条命了,若是在被小姐这么一气……她实在难以想象。 秦媚儿一眼就看到了装神弄鬼的秦歌,嘴角一撇,眼里划过笑意,却是嘲弄,她大叫一声,“呀,大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歌回头,淡然一笑,“我在超度亡魂,哦不,我在替夫人祈祷!”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脸色逐渐开始扭曲,超……超度亡魂?哦不,应该是祈祷,有人悄悄瞄了眼担架上的华夫人,见她本来苍白的脸此时竟憋的涨红。 她猛地坐起身,因为身体虚弱,胸口开始大幅度的起伏着,她颤抖着手,指着秦歌,“你……你这个贱人……你……”她突然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秦歌瘦弱的身形,如果不看这张脸的话…… 竟然与那日黑衣人的身影逐渐重合,“是……是你……” 她拼劲全力吼道,紧接着白眼一番昏了过去。 华夫人这一昏,有人欢喜有人忧,秦媚儿幸灾乐祸的勾勒勾唇,很快又装出一副急切的模样,“来人,快去请大夫啊。” 秦媚儿的喊声总算让那些怔住了的下人回过神来,顿时手忙脚乱的抬起华夫人往牡丹园跑,还有人急急跑去请大夫。 秦羽虽然也心慌,但更多的却是冷静,她细细品着母亲昏倒前说的哪一句话。 是……是你…… 似是想起什么,她猛地抬头看向前方的嘴角含笑的秦歌,这个本该死去的秦歌竟然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几天发生的事打了个她措手不及,是以竟然忽略了她。 在想着母亲的话,难不成那个将母亲吊在沼泽池的人……是她,不成? 这般想着,她背脊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不,不可能的,她一个乡下来的粗鄙丫头,怎么可能有如此本事? “夫人昏倒了,你这个做女儿的不去守在她身边吗?”秦歌眸光淡淡,语气也算得上温和,但秦羽却硬是从中读出一丝冷意。 她掐了掐手中的绣帕,踱步走到她身边,眼含戾气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二妹妹指什么?”秦歌挑眉。 “你明知道我问得是什么?”秦羽冷冷的说道,阴毒一闪而逝。 秦歌轻笑一声,“我还真不知道!” “你……”秦羽怒瞪她。 秦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威压,她冷笑一声,“二妹妹说的事我不知,但我有句话想要奉劝二妹妹。” “什么事?”秦羽扬眉。 “以后下药这种下作的事,还是别做了!”她说罢,看向青衣,“我们回凌云阁。” 秦羽怔怔的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情绪由震惊到阴狠,直至化为一汪清水,平淡无波,心里却是恨极了秦歌,她不会让她好过的,一定不会! 第四十五章韩姨娘掌家 华夫人被气晕,整个牡丹园可谓是乱成一团,一个花甲老大夫几乎是被人拖着进入候府的。 此刻华夫人的屋内已站满了不少人,各个面色不一的紧紧盯着床上的华夫人,但真正关心她的人几乎没有。 “怎么样了?”秦城阴沉着脸看着替华夫人把脉的老大夫,刚刚下人禀报说是夫人寻到了,只是说到在哪里寻到的时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他一气之下亲自来了牡丹园,只是刚一进门就问道一阵恶臭,熏的他几近掉头就走。 老大夫感受到这屋里凝重的气氛,抖了抖手,恭敬的说道,“夫人侵了凉气,再加上急火攻心,如今正高烧不退,不过侯爷别担心,夫人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了,只是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在让夫人受到刺激。” 秦城听着点点头,“你去开药吧。” 老大夫一听如蒙大赦,急忙刷刷的写下一张药方,递给一旁守在床侧的容嬷嬷就急急忙忙出了府。 “老爷,夫人要静养,但这后院不能没有当家人啊,否则这候府还不乱成一团吗?”一个穿着胭脂红抹胸长裙的女子,看了眼华夫人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女子叫韩情,是当下最受宠的韩姨娘,她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微微挑起,红唇似火,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魅惑,虽然年过二十,但比起花季年华的小姑娘丝毫不逊色,反而多了一些韵味。 她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她身上,她得意的朝众人一挑眉。 “老爷,韩姨娘的话不错,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这后院也是一样的。”另一个穿水蓝色烟纱罗裙的女子看了眼沉默的秦城,也斟酌着开了口。 女子气质如云,长相娇柔中又带着艳丽,哪张脸与秦媚儿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她的张扬,却多了一抹清亮,她正是文姨娘,文柔儿。 三个姨娘,两个开了口,只有秦雪的母亲柳姨娘默默的站在那里,不争也不抢,仿似隐形人一般,她的长相可以说丝毫不亚于那两个各有千秋的姨娘,只是因着没有存在感,所以经常被人忽视。 “爹爹不可啊。”秦羽早就恨死了这几个姨娘,现在竟然趁着母亲昏睡的时候抢母亲的掌家权,当真该死! 她抹了一把泪水,柔柔弱弱的说道,“爹爹,母亲为这个家操劳了这么多年,一生的心血都在这里,再者,哪有主母还在,妾室掌家的道理啊。” 韩情瞪了秦羽一眼,她是妾室又怎样,还不是比那个老虔婆受宠,她侧目看向秦城,眼波流转,“老爷,谁说要抢夫人掌家权了,婢妾的提议只是替夫人分忧罢了,二小姐怎么能侮辱婢妾呢?” “你……”秦羽瞪了她一眼,这些豺狼虎豹日日觊觎母亲的位置,如今母亲刚倒下就各个露出爪牙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母亲,可是她不能说什么,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儿,掌家的事只有父亲能做主,想着她颇为期盼的看着秦城。 秦城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此事就按情儿说的办吧。” “爹爹……!?”秦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只是暂时的,等你母亲养好身子在把掌家权还与她,至于,这段日子谁掌家吗……”秦城眼神在文姨娘和韩姨娘身上来回徘徊。 看的两人紧张的握紧了手心。 “就让……” 秦城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姨娘出声打断了,“老爷,婢妾听说宝宝还在母体的时候多见见世面,将来会变得聪明讨喜。” “宝……宝宝!?”秦城欣喜的看着她,他不是初为人父了,但乍一听还是升起一股喜悦。 “是啊,老爷,婢妾有身孕了,还是刚刚得知的。”韩姨娘一脸娇羞的说道,眼角的余光却得意的看了文姨娘一眼。 “既然如此,这掌家的权力就交给你了,只是切记不要太过操劳,肚子里的孩子要紧。”秦城欣喜的说道。 “谢老爷体谅,婢妾知晓了。”韩姨娘抚了抚平坦的小腹,一脸的得意,孩子啊孩子,你来的太是时候。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别打扰夫人休息了。”秦城大手一挥,爱怜的扶着韩姨娘出了牡丹园。 莲柔院! “姨娘,这韩姨娘一得势那我们岂不是……”秦媚儿有些急躁的说道,她在府里可不就指望姨娘受宠,她得利吗,现在好了,韩情那和贱人怀孕了,那爹爹眼里还能装的下她们母女吗? 秦媚儿久久不见回应,看了一眼主位上悠闲饮茶的文姨娘,愤恨的跺了跺脚,“姨娘,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啊?” “一个生不出来的孩子,需要我动气吗?”文姨娘淡淡扫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因为掌家权落入她人之手而发怒。 “什么意思?”秦媚儿凝眉,狐疑的看着文姨娘。 文姨娘勾唇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老爷身为定远侯怎么可能只有三个妾室,却连通房都没有。” “为……为什么?”秦媚儿眨了眨眼。 文柔儿轻笑一声,“自然是因为夫人啊。”那个躺在床上正昏迷不醒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夺了她的家权,韩姨娘自以为仗着老爷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岂知这候府后院当家做主的可不是侯爷,如今她又怀了身孕,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姨娘,你是说……”秦媚儿欲言又止,心里却是有了想法。 文姨娘眸子划过她的脸颊,笑着道,“就是你想的那样。”顿了顿又道,“你明日不是要去游湖,是相中了哪家公子,让你整日里魂不守舍的?” 秦媚儿闻言俏脸一红,跺了跺脚道,“姨娘……” “女儿长大了,是该到嫁人的时候了。”文姨娘轻声呢喃,只是细看却能看出她眉宇间的忧愁,她女儿的一生可全都掌握在夫人手中,她只是个妾室,即使想为女儿某福利,也是有心无力啊。 秦媚儿看出她的无奈,上前劝慰道,“姨娘,你别担心了。”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她是庶女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是无论怎样她都要为自己搏一搏。 第四十六章我不认识他 次日一早,秦媚儿就派了婢女来凌云阁。 秦歌正在用膳,看了眼那眼高于顶的婢女,抿唇未语。 “四小姐邀你去游湖,半个时辰后会在府门口等你,奴婢话已带到,告辞!”说罢那女婢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青衣看着婢女的身影,气的头顶冒烟,什么玩意啊,侧目看了眼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秦歌,微微舒了口气,还好小姐不在意,否则不知道会呕成什么样子。 秦歌自然不会生气,她是直接无视,如果所有人都值得她动怒的话,那她估计早就气死了。 用过早膳,秦歌小憩了会,就带着青衣出了凌云阁,往府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秦媚儿顾盼生姿的站在马车前翘首以盼的往门内看去。 她今日身着艳红色抹胸长裙,胸前绣着金丝富贵牡丹,露出胸前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腰间束了一条云锦织腰带,外披透明的红色薄纱,白皙的藕臂若隐若现。 长发绾成回心髻,别了一支双龙戏珠金步摇,脸上薄施粉黛,细长的眼角画着梅花花细,红唇上扬,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漏着妖娆妩媚。 身旁站着依旧没有存在感的秦雪,只是她今日明显不同往日,微微上扬的嘴角昭示着她的心情,装扮依旧简单,一眼望去没什么,细看却能品出只属于她的儒雅的韵味。 见秦歌到来,在看她那一身素色的装束,暗嗤一声,眼里划过轻蔑。 她迈起莲步,微微上前,上下扫了秦歌一眼,不屑的说道“我说大姐姐,你不会就穿成这样吧?” “难道要学四妹妹风骚露骨吗?”她扬眉,别怪秦歌毒舌,她这身打扮好看归好看,可怎么看都像上不了台面只会以色诱人的青楼女子。 “你……”秦媚儿瞪了她一眼。 秦歌毫不在意的直接拨开她,跳上了马车。 青衣走在她身后,眼角的余光也极为不屑的看了秦媚儿一眼,心里洋洋得意,总算是找回场子了。 秦媚儿的婢女桃红见她怒气冲冲,急忙上前劝解,“小姐,赴宴要紧啊。” 秦媚儿闻言咬了咬唇,狠狠的看了眼秦歌的马车,冷哼一声坐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其实今日去游湖的主角该是秦羽,只是华夫人这一病让她不得不留在府中,为此秦媚儿高兴了几日,因为不管在哪里,只要有秦羽在她就只能做个配角,尽管她不甘心,可也改不了秦羽比她受欢迎的事实,一是她嫡女,而是她只庶女,二是她确实比她好看。 这朝歌城说是美女如云一点也不为过,而秦羽却能稳坐第一把交椅,可见她的手段。 马车缓缓行驶,直到来到一处湖泊旁这才停下,此刻岸边已停了不少马车,有不少年轻男女站在岸边赏景,或朝着某一处走去,如此一来,倒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年轻的生命处处透漏着生机。 秦歌挑帘,入目的就是一片一望无际宛若翡翠般青翠欲滴的湖泊,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漾起一*漪涟,像是一条随风飘散的纽带。 湖中央缓缓行驶着各种各样的画舫,虽然精致,但却显的渺小,像是一片扁舟。 岸上长着一排排青翠的绿柳,柔软的枝条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柳树下长满了粉的红的紫的各色各样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远远望去,就像五光十色的花圃,秦歌看着如此景象,顿时眼光一亮,就连呼吸都舒畅了不少。 青衣看着她眼角的笑意,心情也跟着一路高涨,一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下马车,一边解说道,“这个湖泊有个很美的名字,叫相思,听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爱上了一个大她二十几岁的男子,起初那个男子觉得自己的年龄足够做她的爹了,便狠心的拒绝了她,女子心灰意冷便跳河自尽了,后来被人救起,男子得知后疯了一样跑去找她,两人就是在此定情的,只是好景不长,男子没几年就生病逝世了,女子日日垂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也香消玉殒了,后人为了纪念两人的爱情,便将此湖命名为相思,传闻在此湖定情的男女必定能长相厮守,恩爱一生。” 秦歌认真的听着青衣讲的故事,虽然她不信爱情,但也忍不住为一生一世的爱情动容,尽管这只是一个传闻想必会有不少男男女女来此定情吧,不为其他,只为那个美好的传言。 不过,她大概是永远也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来,只是她不知在不久的将来她也像个稚嫩的少女,带着满腔的情怀和某人再此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秦歌淡淡的呢喃,这两句诗词可不就印证了两人的爱情。 “好一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姑娘好文采。”一道高昂带着磁性的声音赫然响起。 秦歌蹙眉,回首看向那人,男子一袭宝蓝色锦袍,手执一把折扇,俊朗的脸上带着痞痞的笑意,这不是那日偶遇的宁玉染又是谁? 见秦歌不语,宁玉染也不生气,迈着潇洒的步子走到她身边,眼中含笑的向她问好,“秦姑娘,又见面了?” 秦歌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正好秦媚儿的马车也到了,她从车上下来,瞬间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身为隐形人的秦雪却微微垂着脑袋跟在她身后,成了秦媚儿的陪衬。 秦媚儿得意的看了秦歌一眼,几步走上前伸出芊芊玉手就要抓她的手臂,却被她巧妙的避开了。 秦媚儿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常态,看着秦歌身后一脸懊恼的宁玉染,娇笑着道,“大姐姐是什么时候认识宁世子的,妹妹怎么不知?” “我不认识他。”秦歌摇头,一口否认,她跟他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怎么算得上认识? “原来如此。”秦媚儿倒也没为难她,因为谁不知宁玉染喜爱美人,他会找秦歌说话简直是在正常不过了。 她这么想别人自然也这么想,可唯独一人。 第四十七章被打的滋味怎么样 花云影前脚刚下马车,后脚就见她那个下流无耻的未婚夫在调戏别的女子,虽然她不喜欢他,但他既然已和她定亲自然不该在招惹别人。 她狠狠的瞪了秦歌一眼,嘲弄道,“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如果某人洁身自好的话,又怎么会招惹别人的未婚夫。” 她此话一出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有看笑话的,有面露嘲讽的,就是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 秦歌看着她,她面貌清丽,身材高挑,鹅黄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将她凹凸有致的身线凸显出来,但一双处处透漏着高傲刻薄的眼睛生生将女子的容貌打了折扣,虽然她没有见过她,但听她字里行间对自己的污蔑,就已得知她的身份,忠勇侯府嫡出小姐,花云影,宁玉染的未婚妻,听说性子任性嚣张跋扈,传闻果然不假,是有够嚣张的,只是没有脑子。 就算是在看不起自己的未婚夫也不该大庭广众之下诋毁他,日后嫁他为妻,这日子……自己掂量掂量吧。 秦歌思绪间,宁玉染已然变了脸色,他怒视着花云影,“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不明摆着把风流倜傥的他形容成那污秽的苍蝇,简直可恶。 “什么什么意思?宁玉染,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夫。”花云影脸上怒气更甚,这个作死的男人,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帮别人的女人。 “那又怎样?”宁玉染挑眉,“难道娶了你我就不能在娶别人?你这个妒妇!” “你……你……”花云影气的浑身发抖,纤指直直指着他,妒妇?她是妒妇?他知不知道女子一旦被冠上这个罪名会被世人唾弃的,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该死!该死! “我怎样?”宁玉染冷哼一声,“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嚣张,若是过了门哪还得了?” 花云影闻言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纤手死死掐着绣帕,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她死死盯着宁玉染见他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恨恨的咬了咬唇。 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不说,竟然还帮着一个贱女人来训斥她,她跺了跺脚,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秦歌,“都是你!你这个贱人!” 秦歌无端端被骂,心里升起一股戾气,她冷冷的看了眼花云影,冷声道“古人诚教我们勿以身贵而贱人,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花小姐好气度啊。” “你……”花云影怒视着她,厉声道,“勾引别人未婚夫你还有理不是?” “请花小姐主意措辞,我不过初回朝歌,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人都认不全,何来的勾引?”秦歌冷眼看着她,字里行间带着浓浓的怒气。 一旁看热闹的人听秦歌这么说,也小声议论起来,“听她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没有见过她哎,她旁边的人是秦媚儿,看来她大概就是定远侯府流落在外的大小姐了吧。”一女子看着秦歌,低声跟身旁的女子说道。 “应该不会错的,你说人家初回朝歌,人生地不熟的,这招谁惹谁了,这花小姐也真是,谁不知宁世子……”另一个女子捂唇轻语,嘲弄的看了眼花云影,倒不是她们喜欢秦歌,而是花云影平日里作风一向我行我素,仗着家室没少欺负她们这些官职较低的小姐们,所以一见花云影吃瘪,这才帮着秦歌说了几句话。 花云影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从头红到尾,不过不是羞得是气的,她狠狠扫了眼那些小姐们,冷喝道,“在胡言乱语,小心本小姐割了你们舌头。” 那些女子虽然不甘,但也不敢硬碰硬跟她对上,毕竟家室在哪里放着,得罪了别说她们讨不了好,怕是就连家里都会被连累到,这才适时的闭上了嘴。 花云影见众人闭嘴,这才将目光投向秦歌,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冲向,纤手高扬就要给她一巴掌,“贱人,去死!” 秦歌眸光一凛,一把捉住她即将落下的手臂,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在微风中不断回荡。 花云影不敢置信的睁大的双眼,双目通红,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 “被打的滋味怎么样?”秦歌冷眼看着她,黑眸幽深,冰冷刺骨。 花云影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得背脊一凉,好可怕的眼神,她咬了咬唇,恨声道,“你竟敢打我?” “已经打了,你现在再说不觉得晚了吗?”秦歌一把甩开她的手臂,掏出怀中的绣帕细心且专注的擦拭着手指。 花云影一个没注意,身子踉跄几步,显显有些站不稳,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看到秦歌的动作,顿时怒意横生,“你这个贱人!”说罢再次扑了上去。 秦歌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朱唇轻启,“我能打你一次,自然能打你第二次。” 花云影一听,顿时收住了脚步,只是眼里却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怒意,恨声道“你不要以为我怕你。” “我可没说。”秦歌挑眉,随后看了秦媚儿一眼,“走吧!” 语落,将绣帕扔落在地上,踩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岸边走去。 秦媚儿凝视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凝重,一直已来她都认为这个空降的姐姐是个绣花枕头,就算有点小聪明,但也不足为惧,可就在刚刚,却颠覆了她的认知,一个如此冷冽的女子岂会是个绣花枕头。 猛然想起夫人为她下药的事,她当着她们的面喝下了那碗药,却依旧一点事都没有,次日,夫人就失踪了,且被如此侮辱的对待。 在联合那日夫人见到她时的反应…… 秦歌啊秦歌,真是隐藏的够深啊,骗了夫人,骗了爹爹,骗了她,骗了所有人,也是啊,不管是夫人和还是秦羽抑或是她,哪一个对上她能讨到便宜的。 她捏紧了手中的绣帕,眼中情绪不明,细看却能看清她眼底的风起云涌,久久不能平静。 第四十八章病弱西子 秦歌见秦媚儿久久未动,不悦的转身,“你怎么还不走?”她邀她来游湖,她哪里知道船在哪里? 秦媚儿闻言,眸光一闪,快速的敛去眼中的情绪,笑意连连的走到她身边,调侃道,“大姐姐好生威猛,竟然连花云影都敢打?就不怕她报复你?” 秦歌侧目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却带着能将人看透的穿透力。 秦媚儿面色一僵,“大姐姐为何这般看我?” “没什么。”秦歌淡声道,缓缓收回了视线。 秦媚儿笑了笑,“花云影素来心狠手辣,得罪了她,她绝对不会罢休的。” 秦歌抿唇未语,这秦媚儿抽的什么风?平日里不是最喜看她倒霉吗?怎么今日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见她不语,秦媚儿勾唇一笑,“我可是为大姐姐好。”她是不喜欢秦歌,但她却不是笨蛋,与秦歌搞好关系绝对没有坏处,就连夫人都在她手里吃瘪,何况她呢? 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可绝对不想惹火上身,就让她和秦羽斗吧,她只要在一边看就好,不管谁输了,都对她有益无害,这也是为什么她张扬的性子却能在府里混得如鱼得水,虽然常和秦羽斗斗嘴,却也都无伤大雅,所以她才活蹦乱跳,而不是一具躺在棺材里的死尸。 如果她暗中对秦羽下手,别说秦羽容不下她,恐怕就连夫人都会想致她与死地,在阴暗的大宅中,识时务是最重要的。 她只是个庶女,即使扳倒了秦羽也改变不了她是庶女的事实。 “是啊,大姐姐,花小姐她……”一旁的秦雪也蹙眉开口道,眼里带着关切。 “我知道了。”秦歌淡淡的开口,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刁难娇横的大小姐而已,何须惧她?如果她害怕她出暗招,她就不会动手打她了。 见秦歌这般说,二人也不在言语,三人缓缓的走着,直到来到一搜画舫前,这才停下了脚步。 秦歌看着眼前大气华丽的画舫,画舫分两层,上面张灯结彩,彩灯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仕女图,或坐,或立,栩栩如生,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 此刻画舫上已不少人,女子或倚栏而立或互相攀谈,各个身着罗衣,面容绝色,不远处站着各个锦袍加身的俊朗男子,美人赏景,男子赏美,好一副才子佳人的真实写照。 “大姐姐我们上去吧。”秦媚儿的眼睛死死盯住二楼,虽然看不清上面人的身形,但是她依旧紧张的呼吸困难,上次宫宴的惊鸿一瞥,仅一眼,她就认定了他,虽然知道他地位高贵,可是即使成不了正妻,她也想要嫁给他,想着,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薄汗一层一层的溢出。 一旁的秦雪虽然比秦媚儿淡定了不少,但微微收缩的瞳孔足以证明她的紧张。 秦歌仿似没看到两人的异样般,抬脚上了画舫,秦媚儿秦雪紧跟其后。 再说另一边秦歌走后,花云影恨恨的跺了跺脚也追着她的身影朝画舫走去,人群也跟着三三两两的散了,唯有宁玉染瞳孔放光的看着地上那掉落的一方白色绣帕,他大步上前,环顾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他,急忙弯腰将绣帕收到怀中。 一向厚如城墙的脸,竟然悄悄飞上两朵红云,想着秦歌那清雅的身姿,感受着怀中丝帕的柔滑,顿时一阵心猿意马。 “咳咳……”一阵憋着笑的轻咳像是平地惊雷般赫然响起,宁玉染浑身一激灵,顿时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 “有事?” “没想到宁兄还有羞涩的一天。”那人一身素白色衣衫,腰间挂着一枚白玉龙纹玉佩,干净的再无其他点缀,容貌虽然平凡无奇,但一双比浩瀚星空还亮的眸子让整张脸都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宁玉染呼吸一呛,脸色立刻瘪红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乱说什么呢?” 男子眉眼一弯,眼中带着点点笑意,“没说什么,在不走画舫可就要走了,赶不上今年的花魁大赛,到时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男子踏着悠闲的步伐,朝前方走去。 宁玉染看着他的背影,大叫一声,“景昌,等等我。”美人齐聚,怎么能少的了他这个懂得赏美的人呢。 画舫外观精美华丽,内里更是雕栏玉砌,四周挂着层层叠叠的薄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若隐若现的增添一层神秘的美。 中间是一个圆形凸起,仿似现代夜店的舞池,四周摆放着上好的檀木桌椅,仰头可以隐隐看清二楼隔着珠帘而坐的几个身影,虽然看不清面貌,但观其特殊位置便知其身份不凡。 秦歌严重的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纯粹的游湖,扫了眼各个含羞带怯的女子,嘴角微抽,她怎么觉得好像是相亲宴似的。 “哟,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来参加花魁大赛了?是来娱乐大家的吗?”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拔地而起。 秦歌蹙了蹙眉,转身看向那人。 叶如丝捂唇轻笑,眼里尽是嘲弄和恨意,上次她让她被表哥训斥,还差点禁了足,她派人查她的底细,本以为是多高贵的身份呢?没想到是个乡下来的贱胚子。 她此话一出,众女子也跟着捂唇娇笑,眼波流转,只是眸子里却是不屑的笑意。 “郡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狗眼看人低啊。”秦歌抿唇,眼里尽是冷意。 “秦歌,你……”叶如丝厉吼一声,“你不要以为本郡主不敢把你怎么样?”如果不是表哥就坐在二楼的话,看她不把撕烂了。 “我可没说。”秦歌敛眉淡语,突然感觉到一道惊讶中带着痛苦的视线,那道视线太浓重太炽热,容不得她忽视,她讶异的挑眉,寻着那道视线看去。 画舫的入口处,一女子白衣飘飘,身材瘦弱,眉如青黛,眸若清河,里面承载着浓重的忧伤和痛苦,苍白的面色,似乎随时都会随风消散一般。 秦歌蓦然想起一首诗,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姣比干多一处,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个女子简直就是这首诗的真实写照,心脏起伏的频率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阔大,她蹙了蹙眉,这个女子无端让她生出一副熟悉感,可即便翻出脑海里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一丝一毫是关于她的。 第四十九章好想要哇! “小姐,快些进去吧,这里风大。”女子身后的粉衣婢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 女子点头,渐渐收回自己的视线,随着婢女进入里面,从秦歌身边走过的时候也没有在看她一眼,好似刚刚只不过是一场错觉。 见秦歌一直盯着女子看,秦媚儿在一旁解释道,“她是相府小姐李师师,是四皇子的未婚妻,有着第一才女之称,不过自幼身体便不怎么好,不然也不会破例让她带奴婢进来也。”说道这里,秦媚儿有些愤恨和嫉妒,她们都不能带婢女,可她却行,身子不好可以不用来啊,呕心! “恩。”秦歌点点头,看了眼李师师的背影,眸光忽明忽暗,却又很快转过视线,心里却更加肯定了,她没见过这个女子,更别提见过,至于为什么会觉得熟悉……蹙了蹙眉,也许是前身遗漏了那些也说不定,因为她明明是认识她的,确切的说是认识这具身体,可又不知为什么又突然装作不认识。 疑虑已起,便很快消散,暗暗心惊,难道这具身体还有这她所不知道的什么,不怪她怀疑,因为从她继承的记忆来看,真的太少太少了。 二楼。 一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胸前绣着展翅高飞的金丝黑雕,锐利爪子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也是凌厉且阴沉,如冰雕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磕着,白皙的肤色更是加深了他的阴沉。 他眯了眯眼,“人都到齐了没?”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的性感。 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恭敬的道,“回殿下,已经到齐。” “吩咐下去,开船。”男子挥了挥手,黑衣人朝他一颔首,闪身出了房间。 黑衣人走后,男子的目光瞬间落在对面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藏青色衣衫的男子身上,他眉头一挑,道“怎么?四弟可是不喜?” 青衫男子,正是西陵玉,他一早就看到秦歌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喜悦,正在他思索这股喜悦的原由时,男子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转眸看向他,浅笑着道,“怎么会。” “四哥一向清心寡欲的,只会看美人,哪懂欣赏美人。”另一个身穿紫色华服的男子淡淡调侃道,男子容貌俊美,一双眼睛与黑衣男子七分相似,他是当今皇上第七子,西陵雲,母妃正是华夫人的嫡姐华妃。 说着又看向另一个身穿宝蓝色冰纹云锦气质超群的男子,道,“看看五哥,一早就在此静候佳人,不过可惜了,今日第一美人怕是不来了。”说着啧啧两声,语气颇有遗憾。 蓝衣男子西陵澜眉头一跳,冷眼扫了过去,“你什么意思?” 西陵雲眉眼一弯,意味深长的看了西陵澜一眼道,“听说姨母病了,本王那表妹正侍奉在左右呢。” “倒是个孝心可佳的女子,难怪让五弟这般挂心。”黑衣男子西陵冥笑着说道,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一向不喜西陵澜,他是皇后嫡出之子,身份尊贵,可父皇似乎却更看好五弟,这一点让他嫉妒,让他处处不顺心。 “秦小姐自然是好的。”西陵澜收回放在一楼的视线,举杯低饮起来,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丝毫没有把西陵冥放在眼中。 两人本就是劲敌,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些个表面功夫,不做也罢。 “是吗?”西陵冥冷笑一声,暗骂一声蠢货,那秦羽一看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一旦娶了这样的女人,后院就甭想安生了,再者她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候府小姐,与他做妾他都嫌弃。 西陵澜扬眸看了他一眼,未语,或者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粉衣宫装的婢女,熟捻的打帘进入,冲几位微微福身,恭敬道,“殿下,可否开始?” “可以了,你去安排吧。”西陵冥扬声说道。 “是。”宫婢垂首,缓缓退了出去。 一楼。 众人早就三三两两入座,互相攀谈着,就在这时,粉衣宫婢优雅的走上台,神色端庄的看着底下的人,微微一福身,清了清喉咙,扬声道,“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正式开始,请诸位小姐们拿着自己的编码牌逐一登场,另外,四殿下说了,此次赢得魁首的女子将获得凤鸣琴,以为奖励!” 宫婢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瞬间像炸开了锅似的,凤尾琴啊?出自天下第一琴师凤鸣之手,可谓是千金难买,无价无市啊。 紧接着就有人将凤尾琴抬了出来,千年血玉雕刻的琴身,发出若有似无的淡淡光晕,琴尾婉若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羽翼,高贵神秘,琴弦是天蚕丝铸造而成,无论样式抑或是色泽,都美的夺人心魄。 众人压抑着呼吸,几十双眼睛死死盯住那一把凤尾琴,恨不得将其据为己有。 而最为激动的却是秦歌,她瞪大了眸子,差点破口大叫,竟然是千年难得血玉,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一块,前世她也不过是拥有那么一小块而已,却宝贝的像个什么似的,而且,她分明感受到那血玉里流淌着的浓浓的灵气正在召唤着她,她咽了咽口水,好想要,有木有? 许是经常与玉石打交道的缘故,但凡见到好玉她都想占为己有,前世,她拥有的灵玉那简直是数不胜数,就连玉石收藏家都不能与她颦美,当然有这个爱好的不止她一人,但凡秦家中人,没有不喜爱玉石的,没有不想将其占为己有的,而她,只是比较突出而已。 二楼的西陵玉看着秦歌那磨刀霍霍,恨不得一脚踢飞抬着凤尾琴的那两人的猴急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他见她几次,次次给他的感觉虽然都不一,但他每次都从中读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但这一次不一样,虽然觉得她的表情让他想笑,却难得的觉得其实她离他并不是那么遥远。 第五十章怎么遍地都是美人 西陵雲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了西陵玉一眼,“我说四哥啊,平常你不是把凤尾琴看的根命根子一样吗?我想看你都小气的不给看一眼,怎的今日竟然这么舍身取义啊?” 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震惊的看向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西陵玉轻笑一声,温润如玉,“都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琴也是一样的,它应该给一个懂它的人,而不是在我手里埋没了。” 几人明显不信,但深知也问不出什么,全都默契的闭口不谈。 其实西陵玉这一番话,确实是瞎掰的,那一日在灵轩阁遇到秦歌,就知道她喜欢玉,所以今日见她也在这才把凤尾琴拿了出来,至于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就是想在看一次她开心的样子吧,西陵玉暗暗的想着。 一楼。 粉衣宫婢退下的时候,就有人分别将号码牌纷纷发了下去,秦歌看着手中的号码——六号,六号好啊,六六大顺。 第一个上场的女子正是病美人——李师师,她缓缓上台,浅笑着对一旁的宫婢道,“能帮我取笔墨纸砚吗?” 宫婢颔首,朝身后之人挥了挥手,就立刻有人搬着桌子走上了台。 李师师见状再次朝宫婢投以一笑,绝美的笑颜惹得底下男子纷纷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她迈着莲步行致书桌旁,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拿起毛笔,认真的在纸张上绘画着什么。 有人说,无论男女,认真起来的时候是最迷人的。 这话一点也不假,如果说之前的李师师美丽中透着苍白的柔弱,是典型的病美人,那么现在的李师师就是自信的,闪耀着钻石一般的光辉,荣光万丈。 时间像沙漏一般,一点一点消散,终于李师师停下笔,扬起一抹灿烂的满意的笑容,她侧目微微朝宫婢颔首,缓缓走下了台。 她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拿着她的作品,刷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画里小桥流水,日暮西下,染红了整个天边,栩栩如生,仿似那不是画作,而是一幕真实的情景,落款书写着娟秀的字迹: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画应诗,诗应景,不愧是第一才女。 “好一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不愧是第一才女啊,画美诗美,人更美。”痞里痞气的赞扬,色咪咪的笑声,不是宁玉染又是谁。 李师师脸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垂首未语。 秦歌嘴角微抽,狗改不了吃屎,刚刚才被未婚妻骂过,现在又开始调戏美人来了。 “玉染,方才你偷偷摸摸捡起的绣帕不会是李小姐的吧?”景昌狐疑的看向死盯着李师师的宁玉染,低声说道。 宁玉染一噎,双目大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呢?” “是说你偷偷摸摸捡绣帕乱说,还是绣帕的主人是李小姐是乱说?”景昌眼中含笑,淡淡的调侃道。 宁玉染冷哼一声,“都不是。”然后狠狠扭过头,不在看他那意味深长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目光。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在第二轮表演中悄悄淹没了下去。 台上的女子身着大红色舞衣,随着音乐缓缓舞动,身姿曼妙,青衣墨染,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夺人心魄。 她时而轻疏云手,时而脚步翻飞,莲步轻转,纤腰楚楚。 秦媚儿看着台上的女子,嫉妒的双眼大红,在看了眼神色淡漠秦歌,笑着道,“大姐姐可知台上女子是谁?” “没见过。”秦歌淡声回道,显得有些无趣,在现代什么样的舞蹈没见过,台上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她惊艳? 秦媚儿轻笑一声,“她可是宁国公的女儿,宁裳儿,未来的二皇子妃啊。” 说道二皇子妃四个字,秦歌绝对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她侧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早已将目光转向了台上,只是眼神极度不善,秦歌心下了然,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莫名有敌意,一是她比她优秀,二是,两人是情敌。 音乐止,舞姿停,紧接着另一个女子缓缓上场。 秦歌不得不感叹,古代风水养人,走到哪哪里都有美人,而且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台上女子,身着淡蓝色霓裳羽衣裙,身姿曼妙,眉眼如画,顾盼生姿,她神色安静,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静坐在古琴前,素手一扬,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便响遍整个画舫。 所有人都神色柔和的静静的聆听,柔和悦耳的琴声,让人身心不由得放松。 秦歌也是一脸的享受,眸子半瞌。 “她是护国侯府的小姐,姜沉鱼,素有第一琴师的美誉。”秦媚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她才不管她弹的好不好听,让她平心静气去欣赏别人,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女子,这可能吗? 秦歌耳朵动了动,未语,秦媚儿今日话似乎特别多,眼睛有意无意盯着二楼,心情似乎也很烦躁,要么春心萌动了,要么更年期到了,很显然,秦媚儿属于前者,只是让他动心的这个人身份似乎高贵了点,虽然她没见过那个人,但已经能预料到结局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人类都是现实的,一斗米还能让君子折腰呢?何况是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爱情?别逗了,那东西能吃能喝? 在接下来的表演,没有前几次让人心情澎湃,不过对于深谙此道的大家小姐来说,也算是手到擒来,优秀至极了。 只是但凡有表演,就有名次,与前几位比还是次了那么一点,否则她们也不会稳坐第一宝座了。 第五个上场的是花云影,她选的是古琴,一首蝶恋花被她弹的淋漓尽致。 秦歌暗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琴音止,她得意的看了眼秦歌,无声的道,“跟我比琴技,你敢吗?” 她自然是知晓秦歌的号码牌的,那可是她特意安排的,不然,这场戏,可该怎么唱? 她缓缓下台,走到秦歌身边,挑衅的说道,“你不会不敢吧?” 第五十一章不认识还死盯着人家瞧 她的一声挑衅,将众人的目光落向秦歌的身上,顿时惊艳有之,嫉妒有之,得意有之,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画舫的温度都逐渐上升了几度。 秦歌缓缓站起身,丝毫不惧的迎上她的目光,淡淡一笑,却是嘲讽。 尽管是嘲讽,但那一瞬的风华足以让人惊叹,青丝墨染,冰肌玉骨,整张脸都像是丹青圣手一笔一划勾勒出的精妙画作,美妙绝伦,眉间的那一点朱砂,更像是画龙点睛,让她的美提升到另一种境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宁玉染像是魔怔似的紧紧盯着她,一分一秒也舍不得离开,心脏如雷鸣般的咚咚直跳,感受着怀中被体温浸暖的丝帕,胸前更是像火灼般的滚烫。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入迷,也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带给他如此震撼,让他就连入梦都舍不得遗弃她哪张容颜。 景昌看着眼神炽热的宁玉染,心下顿时明了,看来那丝帕的主人既不是李小姐,也不是宁小姐或者姜小姐,而是这个他叫不出名字来的女子。 只是不得不说,宁玉染的眼光是极好的,就连他看着她都忍不住震撼。 二楼的西陵雲看着秦歌,讶异的出声道,“这女子是谁?本王怎么从未见过?”说罢侧头看向西陵玉道,“四哥,你知道吗?” 西陵玉摇摇头,“没见过。” 西陵雲暗呸一声,没见过?没见过自人家出现你就一直盯着人家看,骗鬼的吧?不过显然他不愿意告诉自己,西陵雲也不在自讨没趣,兴趣怏怏的转过了头。 花云影咬牙切齿的看着众人眼里的惊艳,恨不得撕烂她哪张脸,恨恨的说道,“不敢就赶快认输,别耽误了别人的时间。” “让开。”秦歌冷声道。 “什么……!?”花云影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刚刚竟然让自己让开? “你不让开,我怎么上去?”秦歌好心提醒她。 “你……”花云影一怒,突然又想起什么,她阴阳怪气的冲她一笑,竟然乖乖的退开了步子。 秦歌心里虽然狐疑,但脚步却没停留,径自上了台。 直到看着摆放在自己眼前的那把琴,秦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几根细小的银针直直竖立在琴弦之中,针尖处闪着森冷的光泽。 她眸光逐渐下沉,衣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针尖上涂抹着无色无味的毒药,如果不是她因为修炼灵力眼神比普通人好了太多,怕也不会看出这针尖上有毒。 断肠,竟然是断肠,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爸妈的死,再一次在她脑海里徘徊,都是断肠,用断肠的人都该死。 她微微垂首,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盛怒的双眸逐渐由极致的黑变成猩红,闪耀森冷的杀意,滔天的恨意像是波涛汹涌般翻滚着,她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脸上呈现出诡异的笑容,像及了九渊地狱的杀神。 花云影见她久久不动,嗤笑一声,“怎么?刚刚不是挺傲的,现在怎么怂了?” 而坐在花云影身旁秦媚儿,因为角度的原因,无意间捕捉到秦歌的眼神,她煞时惊恐的睁大了眼,身子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魔鬼,秦歌是魔鬼,她,她不是人。 那一瞬间,她好像进入了某一个空间,看不见听不到,眼中除了那双猩红的眸子再无它物,她面色惨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想要逃跑,全身却虚脱的没有一丝力气。 秦雪疑惑的看着秦媚儿的反应,伸手蹭了蹭她的手臂,“四妹,你怎么了?” “啊!”秦媚儿顿时惊叫一声,脸色煞白,冷汗淋漓,她惊恐的看了秦歌,又看了眼狐疑的秦雪,急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没,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她的这一声惊叫惹来众人的视线,也唤醒了魔怔中的秦歌。 秦歌闭了闭眸子,在睁开时双眸已恢复清明,只是眼底深处依旧掩藏着浓浓的杀意,她扫了眼底下的花云影,这个女人,今日——必须要死! 龙有逆鳞,触者及死,而秦歌爸妈的死,就是她的底线她的逆鳞,尽管花云影是无意的,但碰了便是碰了。 秦歌缓缓落座,蕴起灵力与手掌,莹白的几乎用肉丸无法分辨的光晕像是一层坚硬的保护壳,无坚不摧。 她素手微动,指尖如行云流水般在琴弦上滑动。 “铮!” 高昂的琴音响起,不同于姜沉鱼的柔和,秦歌的琴音带着一股绝杀的意味,时而如金戈铁马的战场,刀光剑影中尸横遍野,时而又如烽火连天中的千军万马大有气吞山河的锋芒。 但凡是男儿,都会有血性的一面,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免会向往那种战场上厮杀,畅汗淋漓的场面。 仿佛是印证了那种精忠报国的心愿,在场的所有男儿无不与秦歌的琴声产生共鸣。 就连一向阴沉凌厉傲人的西陵冥都忍不住沉浸其中。 秦歌冷眼看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花云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随即微微闭上双目,体内的灵力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杀意,瞬间爆涌出来,秦歌仍觉得不够,她缓缓调动周围稀薄的灵气,顿时周围稀薄的灵气争先恐后以光速般朝她这里聚集。 呈透明状的灵气围绕着秦歌的灵力缓缓飘动,大有以她为尊的架势。 秦歌额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她疏的睁开眼,冷意逼人,鹰击长空,比之星光还要璀璨三分。 她动了动略显苍白的唇,无声的说了句,“凝!” 顿时诺大的用肉眼看不到的光圈开始蠢蠢欲动,带着毁天灭地的磅礴气势直逼画舫顶层。 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一响,画舫顿时四分五裂,所有人连准备都没有就齐齐跌落到水里。 顿时一阵哀声连天。 最先回过神的,是西陵冥,他全身浸透在冰冷的湖里,看了眼碎成一块块的画舫,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眼里闪过凝重的冷冽。 第五十二章莫非你想游回去? 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去,一身锦衣荣华,此刻竟狼狈不堪。 西陵雲猛地喝几口湖水,大叫道,“救命啊,本王不会……咕噜噜……”再次喝了几口水,他挣扎着露出脑袋,“本王不会游水啊。” 西陵玉见状急忙游到他身边,一把揽过他的脖颈就往用来救急的船上游去。 隐身在暗处的暗卫见状也纷纷出动,落水的小姐一般都不会游水,他们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手提着一个就往船上飞去。 秦歌隐身在水里像是一条美人鱼般四处穿梭,直到寻到花云影这才停下身形。 花云影早就吓坏了,应该不只是她,所有人都吓坏了,这爆破来的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花云影双手拼命的挣扎着,嘴里不断喊着救命,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不知是因为湖水还是泪水,长发也湿漉漉的乱成一团。 秦歌勾唇冷笑一声,身形一扭,就来到了她身边,冷意连连的看着她。 “救……救我……”花云影祈求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哪还有当初的傲气。 “救你?”秦歌冷笑一声,朱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却比这初春的湖水还要冰冷刺骨,“做梦!” 她一把拉过花云影,死死将她的头压在水下,任由她怎么挣扎,秦歌都不动半分,森冷的面容,杀意涌现,让人战栗。 有几个人无意间看到秦歌的举动,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秦歌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几人顿时吓得挣扎想要往离她远的地方游去。 秦歌又怎么能容忍他们离开,虽然全都与她无怨无仇,但是既然目睹了她行凶的过程,那就全都留下吧。 她纤手一挥,周围的湖水顿时像漩涡般死死将几人搅在其中。 求生的意识,让他们不住的挣扎,可越是挣扎,陷入的越深。 呼吸越来越困难,如此诡异的场景让他们又惊又怕,几人死死的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向嘴角噙笑的秦歌。 魔鬼……魔鬼……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终于不在挣扎,一双双眼睛大睁着,似不甘,似惊恐,似怨愤! 但这些秦歌已经不会在意了,因为已有暗卫朝她这个方向来救人了,她飞快的一头扎进水里,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路过画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她一惊,顿时停下身型,就那么直直朝她看去。 李师师痛苦的挣扎着,脸色越来越白,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她看着丝毫不准备伸出援手的秦歌,苦笑一声,无声的说道,“救我!” 秦歌心里猛地升起一丝异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搂着李师师朝一边的船支游去了。 该死!她暗骂一声,懊恼的蹙了蹙眉,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根本就不准备救她的啊? 直到将李师师送上船时,她还在呆怔中。 离画舫不远处的一座更为奢华的画舫悠悠哉哉的前行着。 画舫内软塌上的男子,看着湖内乱成一团的画面,黑眸闪了闪,淡声道,“没看到有人落水了吗?还不快去救人!” 墨云和墨玉顿时背脊一僵,脸上的肌肉同时抽了抽。 没错,男子正是燕臣,从画舫爆破再到秦歌行凶,他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不过,目睹了真相的他,大概是不会说出去的。 见两人纹丝不动,燕臣眉间染上一股不耐,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一分,“还不快去。” “是。”墨玉墨云一个激灵就要往外冲,生怕晚了一秒钟,就会被燕臣一刀毙命,身首异处。 燕臣眯着眼看着两人同一时间飞出去的身体,想着他们将会触碰到秦歌,面上突然染上一层不悦,视线穿过帘幔准确无误的落在秦歌身上,眉宇一扬,一个闪身就没了身影。 秦歌在水里的时间较长,侵染了不少凉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正准备船上爬,一个黑影悄声无息的降临,等回神,人已处在奢华大气的,咳咳……地板上。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直到触及到软塌上的某人,脸色终于一黑,心里的怒气冉冉升起,“你神经病啊。”她怒斥! 燕臣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身段,黑眸闪了闪,“本王救了你,你不但不谢本王,反而骂本王?” “谁要你救啊?”秦歌别提多气了,她眼看着就要上船了,谁要他多此一举了? “……” 久久没得到他的回应,秦歌扬眉看向他,见他竟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心下狐疑,顿时低头看了眼自己。 当触及到自己紧贴着身体若隐若现的衣衫,和那微微凸起的胸膛,脸色瞬间爆红,她猛地站起身,冲着燕臣就是破口大骂,“色狼,你……不准看!” 因为燕臣的突然出手而扑了空的墨玉墨云两人,刚回到画舫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一句话,两人面色顿时扭曲起来。 燕臣感受到两人的气息,面色一黑,幽深的瞳孔染上层层杀意,整个画舫都因着他身上的寒意降到冰冷刺骨的温度,他怒喝一声,“滚出去!” 墨玉墨云立刻脚步一顿,无意识的冲出了画舫,直到反应过来时,两人的背部已被冷汗浸湿,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惊骇的惧意。 秦歌被燕臣的一声怒吼震得脸色一僵,等反应过来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滚就滚,你以为我稀罕。” 说着就要往外走,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曼妙的身体暴露无遗。 燕臣瞳孔蓦然一缩,良久,道,“不是说你。” 秦歌暗哼一声,理也不理他,径自往前走。 “已经没有船了,莫非你想游回去?”燕臣淡声说着,声线清雅低沉,好似最好的乐师奏出的乐曲。 “游就游。”秦歌回首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等燕臣有所反应,立刻加大了步伐来到甲板上,一个优美的跳跃就跳到了湖水了,冰凉的湖水再次侵袭着她的身体,她猛地打个激灵,回首看了眼画舫,暗道,她脑子有毛病吧?竟然说跳就跳? 第五十三章爷爷说(二更求包养) 燕臣听到耳边的落水声,终于有了反应,不光秦歌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就连他都觉得她脑子有病,你说暖暖的画舫,和冰凉的湖水,你选哪个?答案不明而喻吗。 他眉头微蹙,再次从软塌上起来,他负手而立,步履轻缓,直到走到甲板上这才停下。 看了眼在湖水里折腾的秦歌,他好看的眉再次蹙了蹙,吓得墨玉和墨云急忙躲得远远的。 “上来。”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和压迫。 秦歌直接无视,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独断不行,根本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对别人这样就算了,至少那碍不到她的事,但对她,不好意思,让她一味照着他的喜好,事事依他,顺他,抱歉,她做不到。 墨云像是看疯子似的看着秦歌,这个无耻恶毒又下流的女人,貌似是想要找屎的节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升起一股雀跃,只要一想起秦歌的凄惨的下场,他好高兴,好开心啊,有木有? 他悄悄瞄了眼燕臣,果然,燕臣的神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似乎是有些不悦。 墨云这次是真想拍手叫好,可是下一幕燕臣的举动让他顿时惊恐万分。 只见燕臣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将秦歌提出水面,他连影子都还没有捕捉到,两人已消息在他的视线中。 秦歌再一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画舫内,只是这一次不是她坐着,他躺着,两人面对面站着,燕臣低头看着她冻的发颤的身体,不悦的道,“不听话,活该!” 秦歌正欲发怒,一件玄色的袍子优雅的准确的飘落到她的脑袋上,顿时眼前一黑,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虽然说不出是哪种香味,但是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闻。 “穿上。”依旧是霸道不容反驳的语气,秦歌却无端的脸一红,嗅着鼻尖的香气,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哪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莫名的就有些紧张。 她素白的手抓紧那件丝滑的袍子,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又快速的套在自己身上,暗道,不穿白不穿,布料比自己的都好,她不亏。 等秦歌套好袍子,燕臣发话了,“本王救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本王?” 秦歌面色一扭曲,想起刚刚的事,脸色顿时一黑到底,报答?他竟然有脸让她报答?如果不是她,她早就盛船西去了,哦不,是归去,哪还用再泡一次冷水,如果害的她感冒,她一定会恨死他,想着,像是要印证她的想法似的,她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随后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鼻头,恶狠狠的看着燕臣,“还报答你,你没看到我都被你害的感冒了吗?什么人啊这是。”她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见桌上竟然摆着酒壶,眼睛顿时一亮,酒能暖身,喝起来也不错,前世她挺喜欢喝酒的,而且千杯不醉。 想着,她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喝了起来,带着淡淡清香的液体进入口腔刺激的她浑身一震。 实在是,太好喝了!简直就是琼浆玉液啊,没想到这冷面煞神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燕臣正在思考着感冒和伤风的区别,突然见秦歌正抓着桌上的酒壶喝的兴致高昂,他黑眸先是染上一层讶异,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快速的夺走了秦歌手中的酒壶。 酒被夺,秦歌心里升起一股怒意,“还给我。” “这是百年梨花酿,你这么喝会醉的。”他蹙眉语气严厉的说道。 “谁说的,我可是千杯不醉,嗝……”秦歌怒声说着,莹白如玉的肌肤却染上了一层红晕,眸色迷离的看着燕臣。 “你已经醉了。”他声音温淡,像一股清风拂过面颊,又像是一片羽毛轻挠心间,惹得秦歌瞪大了双眼。 迷离中,她看到那张惊艳了整个时空的容颜,素手忍不住附上他的脸颊,燕臣眉宇一蹙,却奇迹般的没有移开。 “你真好看……”秦歌淡淡的呢喃道,良久话锋一转,“可是,爷爷说了,长的好看的人最会骗人,最是蛇蝎心肠,最是歹毒。” 燕臣面色无波,细看却能看出他微抽的嘴角。 如果墨云听到她的话的话,一定非常赞同的点点头,她爷爷还真是一语见地啊,看看,秦歌可不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你爷爷还说什么?”燕臣淡声问道。 “我爷爷……我爷爷……”秦歌仰着脑袋睁着迷茫的眸子,努力的想了想,“我爷爷还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这样的。”燕臣想了想道。 “那是怎样?”秦歌凝眸看向他,明显是不信任。 “恩……!?”燕臣蹙了蹙眉,“本王就很好。” “噗嗤……哈哈……哈哈……”秦歌先是定了定神色,随后笑得花枝乱颤,“哈哈……你很好……你很好……” “怎么?”燕臣挑眉,明显不悦。 “你很好,鬼才信!”秦歌笑着指着他道,即使醉酒了,眼里还不忘带着对他的鄙视。 燕臣闻言一怒,冷哼一声坐回了软塌上,不肯在理她,抑或是怕忍不住掐死她。 气氛变得沉寂和诡异,秦歌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脑袋直直的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燕臣更是生气了,他不悦,她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他身子前倾,骨节分明的手就要拍她的脸颊,想要叫醒她,只是当目光触及到她熟睡的容颜,忽闪忽闪的睫毛,微微嘟起的嘴,那么安然的神色,他竟然不受控制的收回了伸出的手。 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良久,燕臣叹息一声,重新躺回了软塌上闭目养神。 秦歌这一睡就睡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渐黑,还是没有醒来的预兆。 燕臣只好上前拍了拍她,“天黑了,你起不起来?你不起本王走了。” 见秦歌依旧睡得像一头死猪,他不悦的加重了拍她的几道,“起来。” 秦歌恼怒的一把挥掉那讨人厌的手臂,半睁着眼道“你做什么啊?” “本王要回府了,你是自己留在这,还是跟本王走?”燕臣看着她,知道她怕是还没清醒,所以才耐心的解释道,梨花酿的后劲很大,即便是他也不敢像她那样牛饮,亏得她没有睡死过去。 ------题外话------ 今天编辑大大说18号要上架了,可是我今天就大风吹了,真纠结,不是该明天吗? 如果18号上架的话明天我会有两更~~么么哒~~ 第五十四章恋爱了!? “走,怎么不走,我要回家。”秦歌说着一跃而起,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让她差点栽倒在地。 燕臣眼疾手快的扶过她,怒声道,“不会小心一点吗?摔死了怎么办?” “你才摔死?你全家都摔死。”秦歌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燕臣懒得和她计较,“马车在外面,跟本王走。” 说着就放开她,自己先行,但是又想起秦歌是个醉酒之人,急忙转身道,“还是本王扶你走吧。” “谁要你扶。”秦歌一把甩开他的手臂。 燕臣挑眉,不悦的看着她,“不然呢?你想摔死?” “哼……”秦歌看了他一眼,随即坏坏一笑,“我让你背我。” “不背。”燕臣果断拒绝。 “你……你……”秦歌眼含泪水,指控道,“爷爷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背。”燕臣面色漆黑,最终还是做了生平永远不可能做的事,他微微弯下弯身,冷着脸道,“上来。” 秦歌眉眼一弯,欢喜的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背上,嗅着鼻尖的清香,心情一路愉悦。 燕臣做了他生平不曾做的事,秦歌又何尝不是?如若不是醉酒,如若不是身上散发出温暖的袍子,如若不是有了那一瞬的心猿意马…… 秦歌蹭了蹭他的背,“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燕臣。”他动了动薄唇。 “哦!”她点头,就在气氛变得沉寂的时候,她又开口了,“哪个臣?” “臣服的臣!”他道。 语气不温不淡,但暗藏的锋芒,带着磅礴的气势,万人臣服,他,果然很适合这个名字……秦歌默默的想着,疏尔又道。 “你的背好温暖,有爸爸的味道……”秦歌伏在他的背上,轻声呢喃道。 燕臣背脊一僵,良久才道,“爸爸是什么?” “爸爸不是什么,爸爸就是爹爹。”秦歌难得的耐心的解释道,眼角噙着泪水终于无声的落下,很久很久以前,爸爸也曾这么背着她,告诉她,暖暖,以后你也要找一个愿意背你一辈子的男人……后面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但是就这一句话,她谨记在心,因为她知道,爸爸就是这么背着妈妈的,一背就是一生,虽然他们的一生真的很短暂…… 燕臣感受着背上那滚烫的泪水,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躁之气,恨不得手诛秦城,这般想着,胸腔中的烦躁之气越来越浓重,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锋芒毕露冷冽刺骨起来,布满杀意的黑眸在这夜空中显得浩瀚无垠。 秦歌只觉得周围温度逐渐下降,她猛的打个寒颤,嘀咕一声,“好冷!” 这一声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话语,竟然让燕臣顿时压下了那一股戾气。 气息恢复常态,秦歌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环着他脖颈的手也跟着紧了紧,赞叹一声,“好温暖!” 墨玉和墨云早在岸上的马车边等候,只是久久未见主子身影,不免有些急了,正欲去探究竟,就见两道重叠的身影渐行渐近的朝这边走来,细看,不是他们伟大的主子又是谁,只是当触及到燕臣背上的秦歌时,两人惊悚的睁大了眼睛,这爆炸的足以毁灭全世界的冲击性,让两人呆怔在那里,直到燕臣走到他们身边,两人也没有回过神来。 “愣着做什么,走啊。”燕臣不悦的扫了两人一眼。 两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面色变回常态,可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到底是有多震惊。 墨云上前体贴的为他掀开车帘,“主子,请上车。” 燕臣看着马车眸子闪了闪,侧目看了眼秦歌安详的小脸,淡声道,“不用了。” 说罢,径自朝着前方走去。 墨云震惊的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 直到墨玉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愣着做什么,还不走,想等着主子惩罚你啊。” 墨云顿时惊悚的放下车帘,急忙跟在燕臣身后。 主子不坐车,他们自然也不敢坐,就这样四人面无表情的漫步在夜色里。 当然,秦歌是因为舒服的睡着了。 ——分割线—— 燕臣看着定远侯府的大门,侧目看了秦歌一眼,“醒醒,告诉我,你住哪?” 秦歌咕哝一声,“什么醒醒,我不叫醒醒,我叫暖暖……”然后又睡了过去。 暖暖?燕臣扬眉,暗暗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墨云见他在没有动作,小心翼翼的上前,好心的提醒道,“主子,秦小姐住在凌云阁。”他们查过她,主子莫非是忘了吗? 燕臣冷冷扫了他一眼,“本王知道,要你多嘴。” 说罢就背着秦歌朝凌云阁飞去,速度之快只看到一抹残影,其实他只是想在离开前在听听秦歌的声音,尽管很奇怪,但他就是做了。 墨云仿若雷劈般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他到底是哪里说错了嘛,他也是好心好不好嘛! 墨玉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节哀!” “节个屁哀!”墨云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随即又低声呢喃道,“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墨玉想了想,“……我觉得主子这症状,貌似是……恋爱了!?” 这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般在黑夜中乍起,墨云抖着如筛糠的身子,结结巴巴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恋……恋爱了!?” 墨玉点点头,从种种症状来看,唯有这个理由最符合,最贴切。 “怎么可能?”墨云尖叫一声,一跳而起。 “怎么不可能?”墨玉凝了墨云一眼,淡声道,“主子也是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说着,语气有些低沉和无奈。 “不过什么?”墨云的心就像是坐过山车般,忽高忽低忽起忽落,不过几个呼吸间,他就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负荷不了了,不,是已经负荷不了了。 “主子自己怕是都不知道吧。”墨玉略有惆怅的说道。 他自幼就跟在燕臣身边,二十年来十年如一日,别说心里就是眼里都没放过任何人,说好听点是清心寡欲,说中听点就是无情无欲,说难听点就是无情无义。 第五十五章同眠共枕 当然,在他眼里燕臣是清心寡欲的,直到秦歌的出现,她终是成了那个特别的存在,而她本身也是特别的。 闯了禁地,燕臣没有杀她,恶毒的设了阵法,燕臣没有杀她,指着鼻子大骂他,燕臣没有杀她,现在更是过分,如天神一般存在的燕臣,竟然屈身背了她? 墨云还是不敢相信,但是除了这个答案,他实在想不出其他了,惊悚的抖了抖身子,如果主子真的喜欢上秦歌,那他那日骂了秦歌,岂不是……?! 凌云阁。 青衣守在秦歌的卧室了,不安的来回走动着,尽管今天燕郡王的侍卫通知她小姐没事,但这更让她惊悚好不好? 那可是燕郡王啊,杀神燕郡王啊,老天你一道惊雷劈死我把。 就在青衣不安的同时,门口的珠帘响了响,她吓得抬头看去,见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才舒了口气。 不怪她提心吊胆,实在是事件太过惊悚,严重的导致她草木皆兵,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吓个半死。 她拍拍了胸口,淡定的转身,只是这一转身立刻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因为房间里凭空多了一个人,哦不,应该是两个。 她睁大了瞳孔,看着那多出来的背影,没错是背影,因为燕臣背对着她,正在替秦歌盖被子。 青衣觉得自己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你……你……你是谁?” 燕臣替秦歌掖好被角,缓缓的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青衣,道了声,“她喝醉了,好好照顾她。” 然后……然后就没了身影。 青衣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那惊鸿的一瞥让她的大脑顿时当机,天呐,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 良久,在她反应过来时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暗道,小姐都还没回来,她做什么桃花梦呢? 青衣直接将燕臣当成了幻觉,不能怪她,谁让燕臣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人类。 她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只是当看到床上熟睡的秦歌,这口气重重的卡在了喉咙中。 “咳咳……”她使劲咳了咳,这才呼吸顺畅,只是身子却抑制不住抖了起来,她……她……竟然在见了燕郡王后,没有死? 而且,他……他……他还跟自己说话了?不怪她一眼就将他定型为燕郡王,实在是他的气场太强大了,让她不由得对号入座。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迈着酸软的腿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的将秦歌检查了个遍,直到发现她无碍,很安全,还活着,这才泄了气般的摔落在地上。 深夜,凉风习习,树影斑驳。 燕臣站在长廊上,负手而立。 只要一想起秦歌的眼泪,他整个人都变得烦躁起来,脖颈处似乎还残留着她眼泪的温度,以至于滚烫的让他无法负荷。 杀意顿涌,双目猩红,磅礴的让他几乎抑制不住,他捏了捏掌心,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左前方的位置,他竟然被一个人扰乱了心神,这是他二十几年来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也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如果以前有人这么跟他说,他一定一刀砍了他——神经病吧! 可是,现在,由不得他不信! 墨云揉了揉眼角,看着燕臣的背影,心下嘀咕,这大半夜的主子怎么还不睡觉,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斟酌着开口道,“主子……嘎!?” 刚刚还在燕臣,此刻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捶了捶脑袋,莫非是他精神错乱了? 墨云并非精神错乱,刚刚燕臣确实站在那里,至于后来去了哪里,看看凌云阁就知道了。 燕臣长身玉立的站在秦歌的床边,借着月光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一如既往的安详。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眸子一瞬不瞬,浮躁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着秦歌睡得那么安稳,渐渐的他也升起一丝困意。 然后很平静的向前踏出一步,淡定的掀开被子的一角直直躺了进去。 被窝被掀开,一丝凉意进入,秦歌无意识的往外拱了拱,力气之大差点将燕臣拱到地上。 他面色一黑,伸手推了推她,“起开,往里面睡点,你挤到我了。” 秦歌被推,恼怒的一把抓住那作乱的手臂,然后像八爪鱼一样将他紧紧压住,见他不在动,秦歌这才安静睡好。 燕臣黑着一张脸,直愣愣的看着房顶,怎么也无法入睡,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他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压到了我了。” 秦歌被烦的受不了,一掌拍向他,无意识的怒声道“别吵。” 燕臣硬生生挨了一巴掌,面色黑了又黑,看了看秦歌的睡颜,最终选择妥协的不在乱动。 次日一早,青衣如往常般熟捻的进入秦歌的卧室,正预备喊她起床,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恨不得塞回娘胎里重新做人。 她震惊的睁大双眼,看着床上的两人,若不是因为冲击力太大,她怕是早就惊声尖叫起来。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踉跄着步子出了房间,看了眼正要打帘进入的雪儿,她急忙拦住,“小姐昨日睡得晚,今日就不要打搅她了。” 雪儿一听,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见雪儿离开,青衣长舒一口气,随后担忧的看了内室一眼,暗暗道,小姐,不是奴婢不帮你,实在是奴婢战斗力太低,还请小姐原谅奴婢。 其实早在青衣靠近的时候燕臣就已经醒了,只是他不想动,被秦歌折腾了一夜,他根本就没睡好,本来白皙的眼睑此刻也染上一层淡淡的黑色,他动了动眼皮,继续睡了下去。 没人打扰,秦歌一觉睡到大晌午,头部的昏沉,让她难受的呻吟一声,扬手拍了拍额头,她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 一如往常般的迷蒙的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手指却无意间碰到一块丝滑冰凉的物体,她蹙了蹙眉,猛地回头看去。 只一眼,就将她的朦胧的睡意惊的烟消云散。 燕臣略显僵硬的躺在哪里,却依旧不减他的美感,原本整齐的衣衫此刻松松垮垮的四分五裂,露出他如雪般白皙的肌肤,胸前的两点殷红若隐若现,而她手指所碰的物体正是他的胸膛。 ------题外话------ 7月6到7月17感谢: 【hongbaobao】的五张评价票 【陌阑姗】的一颗钻石 【月下执风】的一颗钻石 【飘雨若竹】的三朵鲜花两颗钻石 【mengziye】打赏的900点 【歌月ying】的三朵鲜花 【jyu1970】的一朵鲜花 【yu901014】的五颗钻石 【心淡如莲】的两颗钻石 【君心玲珑】的一朵鲜花 【jyxhmm】的两颗钻石 感谢中国,感谢人民,感谢党,感谢亲的的支持,么么哒~~ 第五十六章无耻(25000)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此刻燕臣已经醒了,他半睁着眸子,带着一丝慵懒,一丝性感,和一丝不悦,“乱动什么,睡觉。”他薄唇一开一合,声线不同往日的清雅幽深,带着初醒时迷蒙的低沉和喑哑,却依旧那么好听,犹如天外来音。 可不就是天外来音吗,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此刻竟然就躺在她的床上,而她竟然毫无知觉,还和他同眠共枕了一夜,秦歌惊讶哦不,应该是愤怒的看着他,“睡睡睡个屁啊,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床上吗?” “昨晚你喝醉了。”燕臣看着她,眼睛恢复了清明,淡声道。 “然后呢?”秦歌怒视他。 燕臣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没有了。” 秦歌听后,先是一愣,随后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是嘛?”见他点头,她话锋猛然一转,怒吼道“没有你大爷,还不给我滚下去。” 燕臣扫了她一眼,不悦的说道,“你怎么不滚?” 秦歌的肺都气疼了,怒极反笑,“我怎么不滚?你说我怎么不滚?这可是我的地盘,我的房间,我的床,你让我滚?你脑子嗝屁了吧?” “聒噪!”燕臣扫了她一眼,却是乖乖的起身下了床,扬手整了整被秦歌拨弄的乱七八糟的衣衫,看了眼依旧坐在床上的秦歌,道,“你怎么不起?” 秦歌发誓,她从来没有那么想揍人的一天,磨了磨牙齿,对上他的目光,恨不得一脚踩在他哪张妖孽的脸上,堆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意,咬着牙道,“因为我要换!衣!服!” “我没说不让你换衣服。”燕臣睨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说道。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秦歌抄起手边的枕头狠狠砸向他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怒声道,“你特么懂不懂男女有别啊,你站在这里让我怎么换衣服?难不成被你睡了还要在被看光光吗?” 秦歌此话一出,燕臣怔住了,万年不化的脸上竟然奇迹般的浮上一抹红云,他“哦”了一声,极快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秦歌,沉稳有力的心跳竟有那么一刻似乎要破腔而出,让他紧张的握了握衣袖下的手掌。 秦歌见燕臣转过身去,这才飞快的跳下床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套衣衫极快的穿戴整齐。 然后气势汹汹的冲到燕臣面前,“你该走了吧。” 燕臣眸子闪了闪,“我还没吃饭。” “你不会回府吃啊,我这小家小庙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万一冲撞了你那高贵的身体,岂不是我的过错。”她冷笑道。 “我不介意。”燕臣挑眉道。 秦歌猛吸一口气,恨声道,“你不介意我介意。” “你头发还没梳。”他目光落向她披散着的墨发,颇有嫌弃的说道。 秦歌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他们现在讨论的不该是让他离开的话题吗,怎么又扯到她头发上来了。 “乱糟糟的,很丑。”他继续道。 秦歌彻底败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神,你全家都是神,我招惹不起。”说罢气呼呼的坐到梳妆旁,却忽略了燕臣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看着镜子里还算柔顺的长发,瞥瞥嘴,哪里乱糟糟了,没眼光! 不过这样披散着确实不怎么舒服,凝眉看了眼门口,正要喊青衣,一只修长略带冰凉的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头颅。 她一顿,仰头看去,“你干嘛?” “帮你。”他淡淡的说道,不等秦歌拒绝,他另一只手拿起了梳子,有些笨拙的替她疏理着长发。 秦歌一惊,想要推开他,却意外的发现,他的动作轻柔的让她舒服,舒服的想要睡觉,然后……然后直到燕臣替她绾好发,她才反应过来。 她怔怔的看着镜子中不算美型,却也算不得差劲的发髻,情不自禁的就问了出声,“你怎么会绾发?” 燕臣眨了眨眼,“见过一次。” 所以,他就会了?这天赋太逆天了有木有,秦歌有些羡慕,这个男人还真是完美,不过,也正因为完美才让她不敢接近,因为他就连危险度数都是完美的。 她叹了口气,语气恢复往常的冷淡,“你什么时间走?” “我还没吃饭。”他再一次提醒她道。 她睨了他一眼,转身冲着门外喊到,“青衣吩咐下去,传膳吧。” 她知道青衣一直守在门外,且只有她一人,大概是看到了燕臣的存在,怕别人看到毁了她声誉吧。 青衣闻言道了声是,就缓缓下去吩咐众人。 早膳勉强称为早膳吧,是在秦歌的卧室里用的。 青衣硬着头皮将饭菜一一端上,三道菜,每上一道秦歌脸色就黑一分。 “这是怎么回事?”她阴沉着脸,看着桌上姑且能称为吃的东西,几根稀疏的蔬菜,菜叶还泛着黄色,两碗清可见底的粥,这是人吃的吗?喂猪的吧? 青衣眼皮一跳,苦哈着脸解释道,“小姐,这还是好的了。”说着偷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燕臣,硬着头皮继续道,“昨日韩姨娘掌了家权,觉得府里的支出太大了,所以……” “所以以后就只能吃这些东西?”秦歌挑眉,虽然面色还算平静,但青衣就是知道,她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秦歌拿起一旁的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汤汤水水,好看的眉紧紧蹙在了一起,沉声道“去和厨房说一声,让他们重新鲜做了送来。” 青衣捏了捏手心,欲言又止的说道,“奴婢已经去过了,可是她们……” 秦歌心下已然明了,韩姨娘这么做,其一怕是明白这掌家权迟早会回到华夫人手里,好趁机捞点好处,其二,好给华夫人一个下马威,生病中的人在没有好菜好饭养着别说痊愈,不恶化就不错了。 她和华夫人斗,她乐的看戏,两人斗的你死我活这更好,只是现在连她也受了牵连,让她日日对着这些饭菜,还不如让她去死来的痛快。 想着,她面色不渝的啪的放下筷子,看了眼对面一脸嫌弃的燕臣道,“你也看到了,我这可没好东西招呼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自行用膳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看向青衣道,“陪我去趟陵园。”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凌云阁,青衣小心翼翼的瞅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秦歌卧室的方向,咽了咽口水道,“小姐,我们就这么走,没……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秦歌目不斜视的走着,她巴不得离燕臣远远的,现在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只要想起一早醒来的情景,秦歌都气的咬牙切齿,这样被风吹吹,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虽然还是无法接受与他同眠共枕的事实,但也不像起初那么抵触烦躁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在气又能怎样?大不了日后她不在喝酒就是了,想着这个,她揉揉有些发沉的脑袋,果然喝酒误事吧! 突然又想起什么,秦歌眉头一跳,看向青衣,淡声道“府外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消息?”青衣狐疑的看了秦歌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昨日欺负小姐的那个花小姐听说落水淹死了,还有礼部侍郎张大人的千金,御史台李大人的独子,大理寺卿的千金,京兆府伊包大人的千金,以及刑部尚书刘大人的庶子,还有听说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以及七皇子都受了些伤,皇上震怒下令彻查,可是怎么查都是个意外。”说道这里青衣也有些心惊,还好小姐没事,那画舫破裂的太诡异了,所有人连反应都没有就全都落了水,听说不少小姐们都因为受了寒伤风了,不过看小姐的面色,貌似是没事。 西陵玉受伤了?秦歌有些讶异,随后又了然,大概是因为他在二楼,所以被波及到了,希望他没事才好,她挺想要他那把凤尾琴的,不知道这次没比完的大赛,算不算?会不会在比一次。 …… 牡丹园。 秦羽看着桌上如此抵挡的菜色,恨得咬牙切齿,回头看了眼半躺半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华夫人道,“娘,韩姨娘实在欺人太甚,这饭菜哪里是人吃的东西?恐怕喂狗狗都不吃。” 华夫人阴沉着一张脸,眼里尽是恨意和毒辣,厉声道“那个小贱人,当真以为怀了孩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到底是个下作的东西,竟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娘,我们该怎么办?爹爹本来就极为宠她,现在更是怀了孩子,现在爹爹简直是对她百依百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女儿……就连女儿他都不怎么理会了。”秦羽目露凶光,咬牙说道,她一直是爹爹的掌中宝,事事都是以她为重,现在好了,她竟然还不如个下贱的姨娘,爹爹日日夜夜陪着那个贱人,就连她想见他一面都难。 “那个贱人怎么能跟你比?”华夫人眼神凌厉,不屑的说道。 “可是……”秦羽咬了咬唇,尽管不甘,可她这两日确实没有在见过爹爹了,每每找他,都被下人推脱说他在忙,忙?忙什么?除了那个贱人她实在想不出什么。 华夫人冷笑一声,“他不是忽视你,他只是重视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 秦羽闻言眼皮一跳,“那孩子在矜贵也不过是个庶出,爹爹为何?” “为何?”华夫人冷冷一笑,“十几年前一个游方道士路过候府时候,曾说了一句话,康孝二十年,候府凤主降临,至尊至贵的命格,将来必母仪天下,俯瞰众生!”她说着嘲弄一笑,“不过一个臭道士的随口之言,他竟然还当了真,呵呵,母仪天下?就凭韩姨娘那个贱人的女儿?” 秦羽心里早就风起云涌,母仪天下,俯瞰众生,那该是何等的威仪啊?如果那道士说的是真的…… 她心下大惊,紧紧握了握手心,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那个人只能是她,也必须是她,任何人都别想跟她抢。 想着,她心里做了决定,抬头看向华夫人,面色阴戾的说道,“娘,不管那道士说的是真是假,总之韩姨娘肚子的种,绝对绝对不能留。” “你不说,娘也不会留她。”华夫人瞳孔微微一缩,眼底闪烁着疯狂,阴鸷无比。 “娘想怎么做?”秦羽沉声问道。 华夫人阴阳怪气的笑了笑,“我自有决断,这一次,不单是韩情那个贱人,就连秦歌我都要她万!劫!不!复!”想起秦歌,华夫人的面容越来越扭曲,那日的屈辱历历在目,她之所以成现在这样,都是拜她所赐,不整死她,她心下难安。 …… 秦歌一入陵园,一阵刺鼻的月季花香扑鼻而来,她蹙了蹙眉,拿起绣帕掩了掩鼻口,紧接着映入眼帘就是大片大片的月季花,红的粉的白的黄的,一簇连着一簇,趁着嫩绿的枝叶,勃勃生机,只是美则美矣,秦歌却十分不喜这个味道。 她敛眉加快了步伐,极快的穿过青砖石小路,来到长廊上。 一个绿衣婢女看到她,扬着高傲的头颅,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哪来的贱婢,竟然敢乱闯姨娘院落?” “贱婢?”秦歌一挑眉,明显不悦。 青衣见状急忙上前两步,厉声道,“大胆,这是大小姐,还不快让开!” 那绿衣婢女听后不但不惧怕,反而一脸轻蔑的上下看了秦歌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就是那位打乡下来的乡巴佬啊,奴婢还当是谁呢?”对于秦歌绿柔略有耳闻,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她,那就是不受待见,自然她也不会怕她。 “不敬主子,掌嘴!”秦歌冷冷的看着她,红唇一开一合尽是凉薄之意。 青衣闻言不等绿柔有何反应,几步上前素手一扬,就抡了她几大耳刮子,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青衣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对小姐不敬,该打! 绿柔捂着发红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歌,“你竟然敢打我?” “竟然敢打你?”秦歌挑眉,嗤笑,“你算个什么东西,别说本小姐打你,就是杀了你,又怎样?” “你……”看着秦歌眼里的冷意,绿柔心里怒急,却又不敢上前一步,毕竟她说得对,尽管她不受宠,可她到底是府里的主子,但以为这样,她就不能拿她怎样了吗,这里可不是她的凌云阁可以任由她为所欲为,她恶狠狠的瞪了秦歌一眼,捂着脸跑进了内室。 秦歌见她进去,也不阻拦,想告状那就告吧,一个姨娘也敢在她面前兴风作浪。 她迈着舒缓的步伐,朝大厅走去,守门的婢女见绿柔在她手里吃了瘪,也不敢阻拦。 韩姨娘正懒洋洋的用着午膳,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色,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她进府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么好的菜色,别说她了,怕是华夫人都没用过,这般一想,虚荣心瞬间上涨,嘴角有意无意挂着一抹笑意。 她拿起碗筷正要用膳,绿柔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 韩姨娘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没规矩?” 绿柔有些怯懦的缩了缩脖子,但一想起秦歌的冷傲,顿时来了勇气,“姨娘,大小姐来了,而且……而且还打了奴婢,不信您看?”说着她指了指自己通红的脸颊。 韩姨娘一看,果然如此,她蹙了蹙眉,怒声道,“反了天了,竟然跑到我陵园来撒野!” 她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女声赫然响起,“韩姨娘可是再说本小姐?” 韩姨娘顿时闻声望去,见秦歌一身素衣,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淡然,那身气场,竟然比侯爷还要强大不少,她眉头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嘲弄的站起身,“大小姐光临敝院可是有事?” “有。”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径自坐到了主位上。 韩姨娘一看,心中顿生不爽,冷笑一声道,“是什么事?” “今日厨房那些婆子竟然敢胆大妄为的给本小姐做猪食,本小姐自然发怒,然后差了青衣去询问,她们说是你的意思。”她淡淡的说着,神色平静。 韩姨娘闻言瞳孔一缩,随即道,“候府这些日子开支太紧,所以只能委屈大小姐几日了。” “开支太紧?”秦歌挑眉直直看向她,见她点头,她嘲弄一笑,“开支太紧,姨娘也敢在这里大吃大喝。”说着眼神扫向她那一桌丰盛的膳食,浓汤燕鲍翅, 酱烧娃娃鱼,木瓜炖血燕,清蒸东星,就连佛跳墙都有,在想起自己桌上摆的那几道连油水都少的可怜的菜叶子,秦歌顿时气的牙痒痒的。 韩姨娘看了看桌上的菜色,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有一丝得意,娇笑着道,“婢妾不是怀有身孕吗!” 秦歌冷笑一声,直直对上她的目光,“你是觉得你肚子那块肉,比我这嫡女还值钱吗?”说着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姨娘就是姨娘,就是掌了家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韩姨娘最忌讳什么?就是别人说她上不了台面,她恨恨的瞪了秦歌一眼,怒声道,“放肆!” “你才放肆!”秦歌厉眸扫向她,眼神阴戾的说道,“身为一个姨娘,见到本小姐不但不行礼,竟还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 韩姨娘对上她的眸子,顿时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直上涌,她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眼一眯,嘴一瞥就开始大哭起来,“哎哟!欺人太甚啊!竟然这么对待一个孕妇,我……我干脆死了算了,省的在这里碍人家的眼,呜呜……”说着就要去撞柱子,一旁的绿柔见状急忙上前拦着,也跟着哭诉起来,“姨娘,你可不能死啊,你怀的可是侯爷的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和侯爷交代啊。” “交代?交代什么啊,都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我哪还有活路啊我,你别拦我,你让我死,让我死!” 韩姨娘哭的梨花带雨,秦歌却看的心烦,大吼一声,“够了!” 说罢看向绿柔,厉声道,“让她死,你再敢拦她,就跟她一起死。” 韩姨娘一听,顿时愣住了,也不哭了,不敢置信的盯着秦歌,颤抖着唇道,“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 她话未说完就被秦歌一个冷眼扫过去,吓得她急忙闭上了嘴。 秦歌嘲弄一笑,看着她紧绷的身子,“死啊,怎么不死了?放心,你死后,本小姐一定会为你立个牌位,木的就不要了太低档,本小姐命人给你铸块黄金的,绝对不会让你白死的。” “你……你……”韩姨娘咬唇死死看向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无情的话竟然是从那张殷红的唇瓣里说出来的。 “本小姐怎样?”秦歌挑眉,讥讽的看向她,“你要死,本小姐便为你立牌位,还是黄金的如此奢华,你总该心满意足了吧?” “什么牌位?”秦歌话刚落,一道阴沉的男声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平地响起。 秦歌闻声望去,就见秦城一脸怒意的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不含一丝温度的看向她。 韩姨娘一见他,连滚带爬的扑倒他怀中,梨花带雨的低低哭泣,“侯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呜呜……妾身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秦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韩姨娘,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别怕,有本候在看谁敢欺负你。”说道最后秦城的声音变得凌厉无比,看向秦歌时,眼神更冷了。 秦歌一勾唇,眸中暗含讥讽,“欺负?侯爷你可是大大的误会我了?韩姨娘要寻死,我琢磨着怎么样也要做块像样的牌位,怎么?我做错了吗?” “你……”秦城气的浑身发抖,大吼一声,“孽女!” “孽女?”秦歌挑眉,“你叫谁?” “叫你,你这个孽女,竟然敢对长辈无礼,简直无法无天了。” 秦歌嗤笑一声,“长辈?侯爷在说笑吗?”她顿了顿,继而道,“她不过一个姨娘,顶多算半个主子,见了我怎么着也要行礼,就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侯爷莫不是还要我对她三跪九叩不成?” “你倒是有理了还?”秦城冷笑着看向她,不等她回话,又恨恨的说了起来,“回来不过几天,就给本候捅了几个篓子,不但不反省,现在竟然还欺负起姨娘来了。” 秦歌一挑眉,“不知侯爷口中的篓子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城冷笑一声,“昨日游湖你是不是打了忠勇侯家的嫡女?” “是又怎样?”秦歌淡声说道,毫不在意的迎上秦城的目光,打人这一事,她从来就没想过否认,也否认不了,毕竟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但那又怎样? “又怎样?”秦城气的浑身发抖,怒极反笑道,“是不能怎样,但是你杀了花云影就该偿命,来人,把这个孽女给本候拿下,本候亲自交给忠勇侯发落!” 他话音一落,就有几个青衣侍卫从门口涌入,秦歌面色一寒,“侯爷凭什么说我杀了花云影?” “凭什么?就凭你和她有仇,就凭昨日所有人都找到了,唯独你不见了身影。”秦城双眸渐冷的看着她,扫了眼身后的侍卫,“还不给本候动手。” 秦歌心里是一片冰凉,尽管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感情,可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倒好巴不得她去死,这样的男人别说做人,做畜牲都不配。 她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对上秦城,质问道,“就凭这些侯爷就要定了我的罪?还是说,侯爷想拿我的性命去讨好忠勇侯,呵,就是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 “你……你这个孽女!”秦城气的双唇颤抖,恨不得上前掐死她,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想着狠狠剜了眼身后的侍卫,“把她绑起来,先饿个三天在送去忠勇侯府!” 侍卫一听顿时一拥而上,秦歌看着眼底杀意一闪而过,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黑影飘然落下,他挥了挥衣袖,一股骇人的罡气破风而出,几个侍卫顿时像是一片片破布似的缓缓飘落在地,死相惨烈,皆是被震碎了心脉,双眼凸出,死不瞑目。 燕臣看了没看地上的死人,一双黝黑的瞳孔暗芒浮动,无边无垠的眸子带着铺天盖地的幽凉,淡淡的扫了一旁呆若木鸡的秦城。 仅一眼,就让刚刚还盛怒中的秦城,仿似置身在无边的地狱,原本光亮的天空一瞬间就变成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深陷其中任他怎么挣扎,竟然连一点渺茫的光亮都未寻到。 他双腿一哆嗦,无力的跪倒在地,“郡……郡王……”这杀神怎么来了?想着他偷偷瞄了眼秦歌,暗恨道,果然是煞星只要有她在就一定没有好事。 秦歌震惊的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燕臣,让她不经意间想起一句话,谈笑间,取人性命杀人于无形,这个男人,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 她不禁后退两步,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背影,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场,让世间万物都显得极其渺小,似乎这天下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入的他的眼。 如果说西陵玉是春风中的暖阳,小溪边的潺潺水流,置身在百花盛开中的仙人,那他就是腊月的寒冬,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冰,站在云端顶上的神魔。 燕臣理也没理秦城,任由他跪着,转首看了眼呆怔中的秦歌道,“他是不是在欺负你?”他的声音一成不变的清淡,却少了面对秦城的冷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秦歌听着的他的声音猛然回过神,勾唇一笑道,“是啊,他要饿我三天,还要把我献给忠勇侯,任他们处置呢。” 燕臣闻言眯了眯眼睛,“那就拉出去砍了!” 他此话一出,秦城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比之前还要抖的厉害,他动了动唇,“郡王饶命啊,饶命啊!”他丝毫不怀疑燕臣话里的真实性,别说是砍了他,就是天王老子眼前这个男人怕也是照砍不误。 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燕臣的反应,见他只是注视着秦歌,顿时将希望转换到秦歌身上,“歌儿,我可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歌顿时嗤笑一声,“救你?救了你之后,让你把我关进小黑屋饿个三天,然后再交由忠勇侯让我生不如死?” 秦歌每说一句燕臣便冷一分,吓得秦城身子抖得愈发厉害,急忙讨好秦歌道,“爹爹是跟你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秦歌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也说的出口?她现在突然觉得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倒胃口,扫了一眼瑟缩在秦城身边的韩姨娘道,“让她把候府日用一切恢复如常。”想了想又道,“仅限凌云阁就好了。” 秦城一听立马点头如捣蒜,“好好好,爹爹一定吩咐韩姨娘,一定。” 秦歌点点头,再也不看他一眼,径自出了房间。 燕臣紧跟在她身后,路过秦城的时候,凉薄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扫了秦城一眼,顿时吓得他大气不敢出,看他如此模样燕臣厌恶的收回视线,步履平缓的走了出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见,秦城这才浑身瘫软的跌倒在地上,韩姨娘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燕臣一走她紧绷的身子总算松懈下来,白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秦城看着秦歌离去的方向,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不知是该怨恨秦歌,还是该讨好她,毕竟能的燕郡王青睐,绝对比得几十个皇子青睐,带来的利益还要大。 可是,以秦歌对他的态度,他握了握拳…… 如果不能掌控她,那就必须除掉她! 秦歌和燕臣两人漫步在候府的小路上,两人都未言语,气氛显得有些沉静。 秦歌总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那种,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没走?” “正预备走。”燕臣淡声答道。 “哦。”秦歌点点头,良久没有下文。 突然她想起什么,对着一侧的燕臣道,“帮我个忙。” 燕臣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动了动薄唇,“你要怎么报答本王?” 这还没帮呢就要她报答,懂不懂什么叫做好事不留名,懂不懂什么叫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高尚情操?秦歌气结,但是此事又非他帮忙不可,因为在帝都,她自己是一点势力都没有,想着,她扬了扬眉,“你想要什么报答?” 燕臣掩眸想了想,“为本王秀个荷包吧。” “啥?”秦歌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 燕臣抿唇未语,直直的看向她,似乎在告诉她她没听错,就是这样的。 秦歌撇了撇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没问题。”心里却在暗骂,这么难为人的事情怕也只有他想的出来。 两人身后的青衣早在燕臣吐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如被雷劈了一般,现在又见秦歌竟然答应了,心下哀嚎,两位大神,你们造吗,送荷包是互相定情的节奏啊!? “说吧。” 燕臣毫无预兆的吐出两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字,秦歌眉头一跳,“说什么?” “你让本王帮你做什么?”他说着,眼神怪异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了秦歌一眼。 秦歌脸色一青,但一想有事要拜托他,生生压下心头的怒意,“我让你派人去散播,忠勇侯威胁定远侯,要他将大小姐秦歌交与他处置,为已逝的花云影陪葬,最好一天之内将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帝都。”秦城想要因此害她,身后必少不了忠勇侯的施压,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斗去吧,秦城不是不想得罪忠勇侯吗,那她就让他得罪个够! 燕臣点点头,“好。” 见他答应的痛快,秦歌忍不住扬唇一笑,那如三月春风的笑意映在燕臣眼中,让他瞳孔微微一缩,眸底带着丝丝缕缕的惊艳,就在他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秦歌又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燕臣顿时面色一黑,扭头就朝秦歌相反的方向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他回头看了秦歌一眼,眸子幽深冷寂薄唇一开一合,“狼心狗肺!”话落一个闪身就没了身影,只留下一抹残影。 秦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再咬了咬牙,冷哼一声朝着凌云阁的方向离去。 只是步伐明显快了不少,显然是生气了。 …… 皎月如勾,夜凉如水,候府内灯火通明,九曲迂回的小道上,不时有人手执着青灯,诚惶诚恐面色焦急的朝着某一处方向走去。 陵园内。 秦城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韩姨娘,她双目大大的睁着,瞳孔涣散,带着不甘,带着愤怒和惊恐,尖锐的指甲紧紧抓住一旁的锦被,下身的鲜血几乎要将整个床榻都染红了,整个人一动不动了无声息。 秦城的面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眼里闪过挣扎和愤怒,他不是舍不得韩姨娘,女人他要多少有多少,可是韩姨娘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把她看的比命还重。 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那一日,他像往常一样下朝回府,便见一青衣老道意味深长的看着候府发呆。 见到他回来,满脸笑意的捋了捋胡须,“侯爷好福气啊。” “哦?”他略显兴趣的问道,即使这老道是个骗子但能说出让他开心的话,赏点银子又何妨? 青衣老道眯了眯眼,缓缓说道“春暖花开十五载,紫微星动,凤主临,天下统!” 秦城眼皮一跳,有些心惊肉跳却又极为期待的看向老道,虽然这些话有些大逆不道,可对于不安于室的秦城来说却是欢喜的,天下统啊,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诱人,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啊,“道长,可否明示?” 青衣老道捋了捋胡须,笑着看了他一眼,一摇一晃的离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天机不可泄露!” 秦城见老道什么也不愿说的样子,以为被耍了顿时恼了,正要喊住他,可是前方哪里还有青衣老道的身影,略显寂寥的街道,一如往常般有人来去匆匆,一切都那么平静,平静的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老道的话,就像一个遥远的梦,可他却近似执着的期盼着,好不容易迎来今年的春天,韩姨娘怀孕了,那一刻别提他有多兴奋,兴奋的就要发狂了,可是现在韩姨娘死了,他的梦破碎了,秦城抬眸看了眼床上韩姨娘的尸体,面容扭曲,狰狞的让人胆寒。 “来人!”他大吼一声。 绿柔顿时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上前,怯懦的说道“侯爷请吩咐。” “去把所有人都请到陵园来,记住,是所有人!本候要彻查!”秦城狰狞着面目道。 “是。”绿柔吓得面色一白,跌跌撞撞的出了陵园,韩姨娘身死,她身为她的婢女怕是也会被牵连其中,本来她还仅存一丝希望,可是看到秦城的样子,这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想逃跑可是她能逃得出去吗?如果事后被抓到,怕是会死的更为惨烈吧。 牡丹园。 “夫人,侯爷让您现在务必去陵园一趟。”绿柔垂着头,不敢看华夫人的眼睛,务必这两个她咬的极重,既然侯爷说了所有人,那这所有人必然包括华夫人。 华夫人高坐在床榻上,她面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较之之前的惨白,不知好了多少,她半垂着眼睛,丝毫没有因为绿柔的话起一丝漪涟。 绿柔见她久久不语心下一咯噔,硬着头皮小声的重复道,“夫人,侯爷让您现在务必去陵园一趟。” 华夫人终于有了反应,她看向绿柔眼里却是嘲弄,“侯爷既要见本夫人,为何不来牡丹园?难道不知道本夫人的身子状况吗?” “侯爷……侯爷他……”绿柔筹措着不知该怎么开口,看了眼华夫人病怏怏的样子,心下犯难,确实,让正室拖着病体去一个妾室的院子,这……这于理不合,可是既然侯爷吩咐了,如果她做不到的话,岂不是…… “老爷他怎么了?”华夫人面色不渝的看着绿柔,嗤笑一声,“莫不是韩姨娘缺丫鬟婢女了,想要本夫人去顶上吗?” “不,不是这样的。”绿柔急忙摇头,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华夫人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威压。 绿柔闻言,咬了咬唇,低低的啜泣了起来,“韩姨娘,韩姨娘她……她不在了……呜呜……” 华夫人眉宇一紧,“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绿柔啜泣着小声答道,“今日用过晚膳,不知怎的了,韩姨娘突然喊肚子疼,然后奴婢就见她下身流了好多血,奴婢吓坏了,急忙去请了大夫,可是,等到大夫来的时候,姨娘她……已经逝世了……” 华夫人敛了敛眉宇,沉声道,“可有查出因何小产?” 绿柔点了点头,“查出来了,大夫说燕窝汤里被下了大量的红花,这才……” 华夫人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韩姨娘福薄啊。”顿了顿,朝绿柔摆摆手道,“你回去吧,本夫人这就过去。” “谢夫人谢夫人。”绿柔感激的朝华夫人鞠了鞠躬,小跑着出了牡丹园。 绿柔一走,秦羽就来了,华夫人一见她,低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秦羽莞尔一笑道,“娘亲放心,都办妥当了,这次必让秦歌翻不了身。”说着她的眼神逐渐变的阴狠。 华夫人闻言点了点头,“这就好,扶我起来,我们去陵园。” ——分割线—— 凌云阁。 秦歌本来已经准备歇下了,因为绿柔的到来,她不由得不穿好衣服起来接待她。 绿柔因为上午的事情到现在对秦歌都是心有余悸,所以她是最后才来通知秦歌的,如果可以一辈子不见她更好,她低眉顺眼的站的笔直,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什么事?”秦歌等的不耐烦了,蹙眉冷眼扫向了她。 绿柔肩膀一抖,小声说道,“侯爷让您现在务必去趟陵园。” “为什么?”秦歌挑眉。 “因,因为姨娘逝,逝世了。”绿柔头垂的更低了,结结巴巴的回道。 秦歌凝了凝眉,首先想到的,这是一个圈套,而且阴谋的主人正是大夫人,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死了呢,她敛了敛眉,久久未语。 “大……大小姐?”绿柔小声喊了她一句。 “知道了。”秦歌不耐的回道,随即缓缓的起身朝外走,青衣见状,急忙跟上她的步子。 秦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她稍稍停滞了下步伐,回头朝青衣使了个眼色,青衣明了,悄声无息的转了方向。 到陵园的时候,大厅已站满了人,各个脸色不好,生怕一不小沾染了自己。 秦歌踏进门槛,扫了眼主位上一脸阴沉的秦城,也未请安,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秦羽见秦歌这么嚣张,狠狠咬了咬牙,但一想到等下的好戏,勾唇一笑,忍下了这口气。 倒是秦媚儿,一改往日性子,惊恐的看了秦歌一眼,自昨日游湖回来,她就像是魔怔了般,脑子里时时徘徊着秦歌那双猩红的眸子,就连梦中都不能幸免,每每都让她恐惧。 而且花云影死了,别人只当是意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件事是秦歌做的,越是这么想,她越是害怕,这样一个人,想要杀她,岂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这般简单吗? 文姨娘注意到秦媚儿的异样,又看了看一脸平淡的秦歌,自从她走进来的那一刻,女儿便有些不对劲了,似乎是在……害怕她? 文姨娘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自己的女儿她还是清楚的,心思细腻胆大,除非……除非是秦歌做了什么…… 秦城见人都到齐了,终于打破了沉寂开口说道。 “韩姨娘逝世了,经查证,是被人暗害的。”他说着扫了眼众人的表情,“是谁做的,现在最好站出来,否则等本候查证,那就别怪本候不客气。”他一掌拍在桌面上,眼神阴戾。 众人闻言脸色一白,她们从没见过侯爷发过那么大的火,可见他对韩姨娘的宠爱,一想到韩姨娘的死,众人既解恨,又惶恐,生怕这件事沾染到自己。 华夫人眼底闪过嘲弄,瞥过脸看向秦城道,“老爷不要太生气了,妾身相信在做的诸位都与韩姨娘无怨无仇,不会加害于她的。” “不会加害?”秦城冷笑一声,“不会加害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他说着,凌厉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秦歌,要说仇怨,上午秦歌去了趟陵园,晚上韩姨娘就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秦歌丝毫不惧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又看了眼神情蔫蔫的华夫人,冷笑一声,倒是能说会道,一两句话就挑拨的秦城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她就说嘛,此事不会就那么简单的,果然…… “本候再说一次,如果现在承认的话,本候或许会网开一面,否则……”他虽然这么说,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秦歌,显然心里已经认定了秦歌就是凶手。 秦歌神色淡然,嘴角浮着一抹笑意,“如果侯爷以为三两句话就能找到真凶的话,那韩姨娘大概就不会死了。”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傻的凶手,凭着别人三言两语就承认的。 看着秦城越来越黑的脸色,她叹息一声,惋惜的说道,“本以为韩姨娘要寻死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寻死了,倒是个真性情的女子,说到做到。” “你……”秦城气的嘴唇发抖,他明明说了韩姨娘是被害死的,到了她嘴里就成自杀的,想要脱罪,也不是这么个脱法。 他眸光凌厉一闪而过,冲着门外侯着的丫鬟婆子道,“去搜凌云阁,里里外外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秦歌眸底飞快的划过一丝暗芒,冷声道,“侯爷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厚道,候府那么大为什么只搜我凌云阁?侯爷的心未免偏的太明显了吧?” “你……”秦城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连说了三个“好”,“搜,整个候府一个地方也不要落下,本候看到时你还能说什么?” 秦歌一挑眉,嗤笑道,“侯爷还真把我当凶手看了?你还真是高看我?一个妾室而已,她的存在怎么着也不该威胁到我才对。”她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华夫人一眼。 华夫人眼皮一跳,随即很快的敛了敛眸子,好像根本没听明白秦歌的意有所指。 秦城懒得跟她废话,冷声道,“是不是你,等下自会见分晓。” 随之气氛变得沉寂,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一个粉衣婢女拖着一盘东西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大厅。 众人看着托盘上的东西,徒然眼皮一跳,华夫人嘴角噙笑的看了秦歌一眼,和她斗,她还太嫩了,真以为自己没做就可以如此坦然了?太天真了。 秦歌感受到华夫人的目光,缓缓对上她的视线,眸中暗含嘲弄,看的华夫人不知为何,莫名一阵心惊。 “托盘上是何物?”秦城目光森然的看向婢女,衣袖下大手紧握,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害的他锦绣前程还未开始就已付诸东流。 “回侯爷,此乃红花。”婢女恭敬的答道。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看向秦歌,尽管这件事或许真的不是秦歌所为,但如此*裸的证物,她就是想辩解,怕也不行了。 众人心思各异,尽管很明白,这是嫁祸,*裸的嫁祸,但那又怎样,不关己事,高高挂起。 唯有秦媚儿目光不明的看着秦歌,见她非但没有因此而感到慌张,反而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掐了掐掌心,她会没事,她就是这么坚定的以为,她亲眼见过秦歌的狠戾,对她的手段更是坚信不疑,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在哪搜出来的?”秦城冷声道,眼神却若有似无的飘向秦歌。 “在……在……”婢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不敢说,那个人,她……她吃罪不起啊。 “在哪尽管说,没人会怪罪你。”秦城以为婢女是碍于秦歌的身份,不敢言明。 婢女缩了缩脑袋,眼神怯怯的暼向华夫人,“在……在牡丹……牡丹园。” 华夫人本来正为秦歌接下来的下场高兴,乍一听婢女的话差点从椅子上摔落下来,她狰狞着一张脸,厉声道“你再敢胡说,看本夫人不撕烂你的嘴。” 婢女吓得倒退几步,抖了抖唇,怯懦的看了华夫人一眼,“奴婢,奴婢没有。” “污蔑!这简直就是污蔑!”华夫人气的全身发抖,她明明已经让秦羽派人把那东西送到凌云阁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牡丹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疏的想起秦歌嘲弄的眼神,她猛地抬头看向秦歌。 “是你,一定是你,贱人,你竟然敢陷害我?” “我可没这个心情。”秦歌耸了耸肩,关切的看向华夫人道“夫人身子不好,还是别发这么大的火为好,万一……”她勾了勾唇角,“万一夫人有个三长两短,这候府岂不是要办两场丧事,这可是很耗费人力物力的。” “贱人!你竟然诅咒本夫人!”华夫人气的胸口极快的起伏,本来苍白的脸色也涨的通红,好像下一刻就会晕过去似的。 秦羽早在婢女说出红花是在牡丹园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呆愣在原地了,心里满是震惊,她暗暗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目光触及到华夫人涨红的脸,她猛地一回神,急忙上前替华夫人顺了顺起,不满的看向秦歌,“大姐姐怎生这般诅咒母亲,不管怎么说母亲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她的眸上酝起一股雾气,心疼的看了华夫人一眼,“母亲,你不要急,清者自清,爹爹会相信你的。” “羽儿,娘的羽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这么被人诬赖,还被一个小辈这般诅咒,呜呜……娘这辈子对候府尽心尽力,没想到临老竟然还被人泼了一盆脏水,呜呜……”华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刚刚她是被气糊涂了,竟然当着侯爷的面做了如此无状的举动,余眸悄悄瞥了眼眉头紧皱的秦城,心下稍稍有些安慰,没有发怒,可见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二妹妹,你可真是误会姐姐了,姐姐怎么会诅咒夫人,姐姐盼她长命百岁还来不及呢。”长命百岁生不如死最好,秦歌委屈的说道。 不等秦羽回答,秦歌又道,“至于是不是栽赃嫁祸这要看侯爷的决断了,姐姐想,侯爷一定会不负所望,秉公处理的,省的便宜了那些个不要脸的贱人!” 华夫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被秦歌这一句暗含讽刺的骂声,差点气的一跳而起,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敢拐着弯骂她,而她又不能反驳,当真是气人。 秦羽气的也不轻,她咬了咬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姐姐说的是。” 秦媚儿看着连连吃瘪的华夫人和秦羽,心里别提多解气了,自她出生,她就没见过华夫人这么狼狈过,被人骂了,还哑巴吃黄连,活该!报应! 文姨娘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却早已翻起了潮涌,本来站在不利一方的秦歌,竟然就这么悄声无息的来了个大逆转,一向老奸巨滑的华夫人到了她手里竟然被压的死死的。 在看了眼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秦媚儿,顿时明白,难怪,难怪女儿会怕她。 秦城此刻脑子一片混乱,证据已经拿到,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发话,刚才狠意在知道那人是华夫人是已退却不少,倒不是不想发落她,而是不能发落她,他已经失了韩姨娘肚子里的希望,万万不能在失去尚书府这个依靠,他头疼的抚了抚额,早知道刚才的话就不要说的那么满,现在真是让他上下不得,难堪至极。 秦歌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想要逃避吗?她偏不让,治她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心软半分,她盈盈一笑,好心的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侯爷还是赶快处理,也好让大家回去休息啊。” 秦城闻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也不在意,冲他微微一笑,顿时气的秦城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华夫人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就算侯爷知道是她做的又怎样?还不是不愿罚她,只是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不好受,算计别人反被人算计,想来没人会高兴。 秦城扫了眼华夫人,眼底带着厌恶。转瞬就离开了视线,他眉宇凝重,紧紧握了握椅子上的扶手,嗑了嗑眸子,沉声道,“将夫人送回牡丹园,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不许迈出房门一步。”他顿了顿,不顾华夫人苍白的不敢置信的脸色,继而道,“这段时间由文姨娘暂替掌家,还有,陵园的奴才保护主子不利,通通杖毙!”他说完不在看众人一眼,大步迈出了房间。 华夫人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不过一个下贱的姨娘,侯爷竟然要禁她的足。 都是秦歌害的,都是秦歌,她咬紧下唇,眼神阴鸷的看向秦歌,“你这个贱人,你娘贱,你更贱!” 秦歌看向她,神色渐冷,那幽深阴暗的瞳孔不带一丝温度,带着逼人的气势直逼华夫人,她动了动红唇,戾气乍现,“我劝夫人还是留点口德的好,人在做天在看,那日真等报应来临,怕是连躲都没得躲。”秦歌是真的发怒了,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具身死的娘亲,但是依着脑中残存的记忆,那个女子待她是极其温柔的,就像她前世的妈妈。 “你……”华夫人瞳孔徒然一缩,想起那日被她扔进粪池的事,到现在她都觉得恨意难消,白子诗斗不过她,她就不信她还斗不过那个贱人的女儿,总有一天她会让秦歌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呢?”秦羽心里虽然恨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她心里却是冷静的,如今母亲已然失势,她不能慌了阵脚,否则,她们母女二人,这一生怕是完了。 “她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她侮辱谁都可以,唯独我的娘亲,她不可以说,也不配说。”秦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别忘了,我娘可是候府正正经经的夫人,尽管已经逝世了,也不容她一个继室说三道四。” 说罢,她看也不看,秦羽扭曲的面孔和华夫人恨意乍生的眼睛,自顾自起身,优雅的离开了陵园。 文姨娘一见秦歌离去,也朝华夫人微微福身离开了,其他几人见状也跟着走了。 都说人走茶凉,华夫人大权在握的时候这些人对她是何等的恭敬,现在呢?她还没离开呢,她们倒好,一个比一个走的快,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华夫人气的满脸涨红,手不住的捂着起伏的胸口,恨意连连,“秦歌,好一个秦歌……” 秦羽敛眉,心思颇重,娘亲想的是如何对付秦歌,但她觉得秦歌要对付,这掌家的权力也要夺回,否则,她们母女岂不是要看人脸色行事,若是,文姨娘在像韩姨娘那样,她怕是真的要气死了,想着,她脸色暗了暗,低声道,“母亲,你这次一禁足,掌家的权力……”她欲言又止,相信,华夫人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华夫人正在盛怒之中,突然听到秦羽的话,冷笑一声,“文姨娘可不像韩姨娘那个贱人那么没有头脑,但是,就算是这样,本夫人照样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真以为掌家是这么容易的吗?” “母亲想怎么做?”秦羽心下一喜,她对掌家的事情不懂,这件事只有依靠母亲。 “你且等着看。”华夫人眼神狠戾! 莲柔院! 秦媚儿跟在文姨娘的身后,脸上难掩喜色,毕竟姨娘手握掌家权,她的身份也会在这候府里水涨船高。 “姨娘,恭喜……”她一句恭喜未说完就见文姨娘一脸的凝重,蹙了蹙眉,有些狐疑的问道,“姨娘,你怎么了?” 文姨娘转了转眸子看向她,询问道,“你觉得姨娘掌家好吗?” “当然好了。”这还用问吗,秦媚儿眉飞色舞的说道。 文姨娘闻言叹息一声,“媚儿,你想的太简单了。” “怎么?”秦媚儿不解的看向她。 文姨娘缓缓落座,细心的替她讲解,“候府盘根错杂,丫鬟婆子小厮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几百人,再加上外边那些庄子铺子,夫人掌家多年,根基早就稳固,再加上里面大多都是她的心腹,我这一接手掌家权,怕是会……” 秦媚儿闻言也是一脸凝重,可是依旧有一点不解,“那韩姨娘掌家她不也没有做什么吗?” 文姨娘叹息一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一个将死之人,她何必要管?” “那夫人会不会……”秦媚儿有些担忧的看向文姨娘。 文姨娘摇了摇头,“她不会。” “为什么?”秦媚儿不解,韩姨娘掌家,她就能杀了她,为什么娘亲会没事? 文姨娘勾唇一笑,眼里闪过讥讽“这后院女子本来就少,若是在死几个,夫人还怎么维持她心慈的名声。”她顿了顿了,又道,“而且韩姨娘的事,已经让她元气大伤,她不会这么傻,现在还动手解决我,不过,至于大小姐吗……那就不一定了,毕竟连侯爷都不怎么待见她。” 秦媚儿听着,稍稍沉思了会,好一会像是做了个极大的决定,郑重的看向文姨娘,道,“姨娘,要不我们投靠秦歌吧?” 文姨娘也正有此意,对于秦歌的手段她已经见识了,只是,这不是说投靠就投靠的,秦歌会不会接受也是个未知数,想着她蹙了蹙眉。 “姨娘,怎么了?难道我的提议不好吗?” “不,你的提议很好,只是大小姐会不会接受我们,就不一定了。”文姨娘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怎么办?”秦媚儿有些慌了,如果没有秦歌,仅凭她和姨娘怕是斗不过华夫人,尽管华夫人倒台了,但瘦死的骆驼 比马大。 文姨娘眯了眯眼,略略沉思道,“如果我们手中有筹码,那结果就不一定了……” “筹码?”秦媚儿疑惑的看向她。 文姨娘勾唇一笑,有些神秘的说道,“你可知为何大小姐会被流放乡下这么多年?” 秦媚儿眉头一跳,“因为她命中带煞?” 文姨娘嘲弄一笑,“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命中带煞?呵呵……” “姨娘的意思是……”秦媚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这是真如自己所想,那华夫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绸缪的? 秦歌一回凌云阁,青衣就迎了上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姐,动手的那个人已经抓到了,是夫人赏赐的四个婢女之中的宛如。” “恩,把她带到大厅来。”秦歌微微颔首,淡声道。 “是。”青衣点头,快速的退下。 今晚秦歌一走,她就悄悄的回了凌云阁,恰巧见到宛如正偷偷摸摸的往秦歌床榻上塞着什么,她立刻明白了,夫人怕是想要陷害小姐。 所以她悄悄上前打昏了宛如,也是因为韩姨娘的死惹得府里人心惶惶的,所以牡丹园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跟着她去了陵园,剩下的人只顾着围在一起讨论韩姨娘的事,哪还顾得什么,所以她才能那么轻易就将那一包红花原封不动的送到了华夫人房里。 想着,华夫人的陷害,青衣气的狠狠踢了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宛如,随后拉起她的一条腿,拖拖拉拉的把她拖进了大厅。 宛如因为剧痛,总算是醒了,她倒吸一口气,迷蒙间看到青衣的背影,顿时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贱人,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否则看我不让夫人治你的罪。” 青衣闻言看了主位上的秦歌一眼,果然,她脸色有些阴沉,于是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宛如,真是个蠢货,当着小姐的面说华夫人,这不找死吗? “夫人?”秦歌眉峰一挑,语气百转千回,里面暗藏杀机。 宛如听到秦歌的声音,顿时像见鬼似的看向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你……你怎么……” “怎么还活着是吗?”秦歌看向她,面色无波,眼底深处却蛰伏着浓浓的杀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宛如不语,死死咬住下唇,这才回想起她事情还没办好就被人打昏了过去,现在看来,怕是事情暴露了。 “还记得当初我对你们说过什么吗?”秦歌声音阴沉,黑眸暗海浮动。 说过什么,说过什么,宛如努力的回想,可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看来你是都忘记了。”秦歌淡声说着,眼中阴冷,大有风雨欲来的气势,“那我就帮你回想回想。”她轻押了一口茶水,懒洋洋的说道,“你们四人初来凌云阁那日,本小姐说了,如果你们让我不高兴,那你们做奴才的就要为本小姐承担,现在,本小姐就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 她每说一句,宛如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她看也没看她一眼,话锋一转,厉声道,“青衣!” “奴婢在!”青衣急忙颔首。 “去砍了她的双手双脚!” 秦歌此话一出,莫说宛如呆住了,就连青衣都愣在哪里一动不动,秦歌眉宇一蹙,厉声道,“怎么还不动手?” “是!”青衣苍白着脸答道,这府里惩罚下人的刑罚不是没有,但如此血腥残忍的秦歌却是第一个,她虽然害怕,但却不敢不动,生怕惹恼了她。 宛如吓得嘴唇惨白,身子抖如筛糠,惊恐的看着秦歌,大声道,“你不能动我,我是夫人的人,你不能动我。” “夫人?”秦歌嘲弄一笑,“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那还有时间管你。” 宛如明显不信,她瞪大了双眼,颤抖着身子道,“你,你少骗我,你……” 她话未说完,就被秦歌一个厉眸扫过去吓得噤了声,“聒噪!拔了她的舌头,我不想在听到她的声音。” 宛如见她一点也不像作假的样子,凄厉的大叫一声,疯狂的求饶道,“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饶命?”秦歌扬眉,嘲弄一笑,随即刮锋一转,“晚了!”说着扫了眼拿着刀子颤抖着手的青衣道,“还不动手!” 她知道这样做是有些为难青衣了,毕竟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她今日之所以会用这么残忍的刑法去惩处宛如,就是为了震慑众人,否则一个个都想背叛她,那她岂不是要忙不过来了。 杀鸡儆猴,自古都是挺有效果的一个办法。 “是!”青衣背脊一僵,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这才举着刀子朝宛如砍去。 宛如看着那锋利的刀锋,瞳孔缩了又缩,在看了眼主位上面无表情的秦歌,心中绝望瞬间渗遍四肢百骸,她是魔鬼,她不是人,她在心里叫嚣着,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口跑去。 秦歌看着她的背影,眸中冷意一闪而过,“想跑?” 她话音落,人就如一阵风般快速卷袭而去,紧接着凌云阁就想起一道凄惨的叫声,在这黑夜里显得十分诡异。 等青衣回过神来,就看到秦歌手持长刀一脸森然的站在门口,像是浴血归来的杀神,而宛如则被劈成了两半,地上流淌了一地的鲜血,肠子内脏散落了一地,画面诡异恐怖的让人心惊肉跳,更应景的是宛如的上半身此刻还在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没死透。 青衣看着那散落一地的肠子内脏,一个没忍住就吐出了起来,而躲在外面的婢女听到宛如的叫喊声纷纷好奇的往门口观望,只是这一看不打紧,顿时吓坏了所有人,更甚者,胆子小的还昏了过去。 秦歌扫了眼大吐不止的青衣,淡声道,“吐够没?” 听到她的声音,青衣背脊一僵,有些怯怯的答道,“吐……吐够了!” “吐够了就叫几个人把宛如的尸首挂在凌云阁前,以儆效尤!”说罢秦歌就扭头朝着后方温泉处走去,虽然身上没有染上鲜血,但她总觉得一股血腥味弥漫在鼻尖,让她很不舒服。 几个醒着的婢女见秦歌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吓得连连后退,心惊胆颤,直到秦歌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就走了过去,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只是一想起宛如的惨状,顿时个个脸色苍白起来,那画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那一幕,怕是要成为她们心中永远也醒不来的魔怔了。 青衣见秦歌离去,这才深吸一口气,半闭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了眼地上的宛如,努力压下心头的窃意,快步走向门前朝着外面呆怔的婢女喊道,“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小姐吩咐吗?” 婢女们一听,脸色一白,龟速的挪动着脚步,青衣见她们的动作,顿时有些不悦,“动作快点,惹怒了小姐,你们担当的起吗?” 一句惹怒了小姐,顿时让她们的行动变得快速起来,即使害怕,但总好过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好吧。 秦歌刚走进温泉,就见到一道黑影背对着她在附近寻找着什么,她心中一凛,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黑衣人似乎感受到她的到来,缓缓转过身看向她。 秦歌心头蓦然一紧,黑衣人全身上下一片漆黑,看身形,是个男人,他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让人看不清容颜,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就那遗漏在外的一双眼睛让她心惊,他的瞳孔很黑,几乎占据了眼白的三分之二,明明该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但秦歌只感受了死气沉沉。 只一眼,就让人感受到极致的不舒服,阴冷的不带一丝人气的目光,像毒蛇一般丝丝缕缕的紧紧攀爬缠绕,冰凉的视线里又夹杂着丝丝邪气,那样的目光太过诡异,似乎只要被他盯上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你是谁?”秦歌心里忍不住犯悚,这人太过诡异了,给她的感觉一点也不像正常人,如果不是他明显的生命波动,她一定以为这是从阴间冒出来的鬼魂。 “你不需要知道,除非你想死!”他的声音阴冷中带着诡谲,像是来自幽冥地狱最黑暗的角落。 秦歌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不是吓得,而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诡异的眼睛和声音,让她觉得就像是被毒蛇猛兽盯上一样。 她眸光半恍,眼底深处杀意沉浮,“阁下夜闯我凌云阁,还如此嚣张,是否欺我只是一名弱女子!”她语气冷然中带着凌厉,心中却暗暗计较着这个男人来凌云阁到底是何事,当然除了她凌云阁候府其他地方,她自然不会管。 黑衣人目光阴冷的看了她一眼,“今日饶你一命,他日再敢不敬,必诛之!” 他话落,就彻底消失在沉寂的夜色里,秦歌目光森然的看着黑衣人站过的地方,好一个嚣张的男人,不过她知道他有嚣张的本领,但,取她性命,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她冷笑。 扫了眼周围,心中疑惑丛生,黑衣人临行前那句话,明显是为了震慑她,不让她在靠近温泉,只是这里能有什么?莫非…… 她蹙了蹙眉,这里还有什么宝贝不成?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候府能有什么宝贝,如果有早被秦城给翻出来了,不过就算没有宝贝,怕也是那人需要的什么,或者是路过掉了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既然被她发现了,不但被发现还威胁了她,那他想要的,她偏不让他得逞。 秦歌想着,掏出怀里打磨好的拇指般的墨玉,反复把玩着,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黑眸在夜色中褶褶生辉。 随即,她扬手将玉石往上一抛,几个墨色的玉石竟然奇迹般的定在半空中,她双手飞快的结印,一缕缕灵力自体内爆发而出,原本定住的玉石此刻竟然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转动,直到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线条,如果仔细看,此线条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几个玉石分隔不远,却给人一种遥遥相望的感觉。 秦歌神情专注的看着那七颗玉石,墨玉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猩红,她默念一声,“合!” 七颗玉石顿时争先恐后的朝一个点聚集而去,随即又像是同性相斥般被狠狠的弹开,几颗玉石像是流星一般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瑰丽的弧线,最后落于某地,一切归位寂静! 秦歌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这阵法是七情六欲的改良版,因为燕臣事件,她对此阵法虽然有了点失望之感,但却并没有放弃,毕竟这世上像他这种怪胎能有几个? 其实七情六欲阵还有精良版,需以十三颗顶级灵玉为辅,浓厚的灵力为辅,一旦开启此阵,瞬间秒杀万千生灵。 当然,这个她是做不到的,即使是前世她也做不到,更不用说现在了,倒不是说前世她不够努力,而是二十一世纪灵气实在是匮乏,她在努力没有资源那也是白费的。 她修炼的心法,一共分三阶,入微,融合,凌虚,每阶分九层,而她前世也只是参透道融合三层而已,现在她在这里虽然只修炼几个月,就已经到了入微五层,当然除了这里灵气充足之外,还有这具身体的天赋,也许有朝一日她能开启巅峰阵法也说不定,若是在前世,她一定觉得这是一个梦,很多人连想都不敢想,别说去做了。 秦歌漫无边际的想着,直到耳边响起一道细碎的脚步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她眉宇一动,厉声道,“不要过来!” 青衣背脊一僵,迈起的右腿生生止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委屈的说道,“小姐,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秦歌这才想起,自己竟然连衣服都没拿就要来泡温泉,幸好还没洗,否则这会怕是只能光着身子回去了。 她朝着青衣的方向,缓步走着,猛一看步伐杂乱没有章法,细看却能看出她每走一步都是有特定的规律的,其实七情六欲阵不是不能解,而是除了设阵之人无人能解,当然,燕臣除外。 每一种阵法都有它的规律,如果熟悉阵法的人一般都能解,但七情六欲不同,它是根据设阵人的心情,随意而设,所以除了设阵人,无人知道其规律!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这个阵法的,若是驾驭不住,只会让自己随着阵法消亡,所以从古至今设阵的人少,破阵的人更少,所以,说秦歌是阵法界的鬼才,一点都不夸张。 青衣见秦歌离她越来越近,眼中闪烁着泪花,委屈的道,“小姐,你是不是嫌弃奴婢了,以后都不让奴婢伺候你了。” 秦歌抽了抽嘴角,她有这么说嘛?“别哭了,这里我设了阵法,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轻者沉睡不醒,重了触者即死。” “啊?”青衣愣愣的看着她,眼角还挂着一滴未曾落下的泪珠,好半天回过神来,庆幸之余还有些后怕,连连后退几步,拍着胸口,呢喃道,“还好,还好。” 秦歌勾唇一笑,拿过她手里的衣服,“你在这等我会,等下,我有话要问你。” “哦,好的。”青衣急忙点头。 …… 秦歌洗好澡,就匆匆的出了温泉,她现在对黑衣人很好奇,虽然她也不稀罕什么金山银山的,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是懂得,万一这凌云阁真有什么稀世宝贝,那岂不是要被闹的鸡犬不宁,今日的黑衣人就是一个例子,难保下次不会出现白衣人蓝衣人的。 青衣见她出来,急急走上前拿着巾布替她擦了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道,“夜凉,小姐小心伤风。” “恩。”秦歌点了点头,眼神莫名的看了眼前方,低声道“知不知道以前住过这里的人都是谁?” 青衣拧眉想了想,“奴婢只知道老侯爷的小妾住过这里,其他的吗……”她仔细将记忆梳理一边,突然灵光一闪,道,“好像前夫人也在这里住过。” “前夫人?”秦歌挑眉。 “就是小姐的娘亲。”青衣笑着道,见她头发被擦的差不多了,就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秦歌无意识的点点头,心中疑惑丛生,凌云阁既然这么不招人待见,以她娘的身份,应该不会来这里才是,毕竟怎么说也是候府正经夫人,怎么可能会住‘鬼屋’,而且,一直让她疑惑的倒不是这点,而是她娘的身份,一个‘毫无身世’的女人,倒不是说她身份低下,而是她很神秘,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这是前身记忆里让她最深刻的感受,别人有外公外婆,而她娘却从来都没有提过,有一次前身不小心问出,她娘却是一副不想谈及的样子,而且现在想来,不仅不想谈及,反而……有点恐惧,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世,才会让她觉得恐惧? 再者,以秦城的势力,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为正妻吗,还是说娘亲为他带来了什么利益,可是又不对,如果有利益他不该放她走才对,秦歌越想越乱,她总觉得如果不理清这一切,早晚会生出事端,她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着,这不是她的作风。 想着,她侧目看向青衣,“你知道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青衣蹙了蹙眉,“奴婢不知,不止奴婢不知大多数奴才也是不知的,或者即使知道,也是不敢谈及的。” “不敢?”秦歌挑眉。 青衣点头,“前夫人在府里就是个禁忌,根本没有人敢提起,不知道是夫人的意思,还是侯爷的意思。” 秦歌眨了眨眼,没有在出声,想来也是明白,即使想问,青衣怕也是不知道什么的,毕竟她进府很晚。 不过此事也急不得,毕竟这都是十几年的事情,一时半会想要查清楚很难,而她总有一天是要弄清楚,所以不急,慢慢来,总会被她抓到蛛丝马迹,这也是她留在候府的原因,否则她早就放一把火逃之夭夭了。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像水墨画一般美妙静好,树影斑驳,暗香疏影,偶尔碧蓝如洗的天空飞过几只小鸟,带起一道道瑰丽的弧线。 如此美妙的天气,候府里却显得异常的寂静,寂静的诡异! 因为通往凌云阁的小路,一旁的大树上挂着一具只剩下上半身的尸体,尸体的眼球凸起,眼睛大睁,死死的盯着某一处,如果有胆小的不小心对上那双眼睛,怕是会吓得尖叫,即使胆子不小,怕也会做几天噩梦! 昨夜凄厉的尖叫声,有不少人听到,于是这一早起就有人来探究竟,只是凡是来到此处的人,各个面色惨白,神色惶恐的逃了回去,但是任由别人怎么问,就是没人说出原因,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衍生了这样一种版本——凌云阁又闹鬼了! 文姨娘正预备趁着华夫人还未出手的时候去找秦歌,秦媚儿却是一脸怯意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姨娘,听下人说凌云阁昨晚闹鬼了,而且我昨晚也听到那道叫声了,我们……我们还是改日再去吧?”秦媚儿只要一想起那道叫声,到现在还觉得浑身不舒服,在一联想秦歌那一双猩红的眸子,更是害怕了。 文姨娘好笑的拍了拍秦媚儿的手背,“什么闹鬼?怕是昨日大小姐在惩治下人。”夫人当时那般有恃无恐,显然是凌云阁有她的人,秦歌既然反击了,自然是抓到了那个暗中搞鬼的人,依她的性子,会放过那人才是怪事。 “可是……”秦媚儿还是不怎么想去,说真的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见到秦歌。 “那姨娘自己去,你留在这里。”文姨娘笑着道,她话音一落,秦媚儿立刻高声拒绝了。 “不行!”秦歌那么恐怖,她怎么可能放心姨娘一个人过去,咬了咬牙道,“我陪你一起去,我们这就走吧。” 文姨娘扬唇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只带了两个婢女,一个婆子,三人皆是她们的心腹,一行五人,不缓不慢的走着,秦媚儿偶尔低声和文姨娘说着什么。 突然一道尖锐的叫声自背后响起,秦媚儿不悦的蹙了蹙眉,回头看了一眼面露惊恐,嘴巴微张的婢女,“桃红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小……小姐,你看……你看那里……”桃红颤抖着手指,指向不远处挂着宛如尸体的大树,本来她闲着没事四处张望,没想到竟然让她看到了这惊恐万分的一幕。 秦媚儿几人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啊……” 秦媚儿大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无意识的往文姨娘身边凑了凑,“姨娘,姨娘!” 文姨娘也是一惊,但较之秦媚儿不知好了多少,尽管如此她心里也是升起一股寒意,好狠的手段! 她闭了闭双眼,佯装镇定的拍了拍秦媚儿的背脊,“别怕,别怕!” “姨娘,我们,我们回去吧。”秦媚儿这次是真的不想再见秦歌了,如此狠辣的作风,她……以前她可是得罪过秦歌的,秦歌连华夫人都不怕,该怎么整怎么整,何况是她? “不行!”文姨娘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这件事事关重大,虽然她大可以放手手中的权力,但是既然得到了,如果争都不争一把就放弃,这绝对不是她的作风,在权利没到她手中的时候,她可以不肖想,但已然到了自己手里,那她就要护的紧紧的。 她扫了眼一旁魂不守舍的桃红道,“扶四小姐回骄阳院。” 秦媚儿十分不愿的看了她一眼,“姨娘。” “大小姐又不是豺狼虎豹,姨娘又没有得罪她,你放心好了。”说着她看向桃红,“还不快点。” 桃红猛地打个激灵,急忙上前去馋秦媚儿,却被她拒绝了。 文姨娘不在看她,领着那个婆子,刘嬷嬷就踏上了竹林内的小路。 秦媚儿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才叹息一声,呢喃道,“不知道姨娘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和秦歌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这么做真的对吗?她向往权利,但更在乎自己的生命,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宁愿路绕的远一些,也不愿冒着生命危险走捷径! 秦歌正在用早膳,青衣向往常一般在一旁侍候,只是眼敛下的青黑色昭示着她昨夜没睡好,是啊,在经历如此惊悚的一幕,还能睡得安稳的话,那她简直就是成神了! 秦歌见青衣神色怏怏,略显憔悴的面容,兀自挑了挑眉,明白,昨日怕是把她吓坏了,到底是个姑娘,只是跟着她,如果连这点都不能承受的话,那怎么行,好在青衣也没让她失望,虽然害怕,但她吩咐的事她也都一一做下了。 她握住筷子的手,顿了顿,淡声道,“既然没有休息好,就在去睡会吧,今天也没什么事,你不伺候,也没关系。” 青衣一听,替她布菜的手一顿,眼眶顿时涌上泪花,她悄悄试掉了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小姐,我没关系,真的。”虽然因为惩罚宛如这件事让别人对秦歌恐惧,但是在她心里,秦歌依旧是秦歌,是她的主子,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在她心里都是最好的,虽然秦歌总是对什么都淡淡的,但是她知道,小姐的心肠是软的,譬如,对她。 在别的主子那里当值难免会受到责骂辱打,主子心情不好还会找你出气,可是小姐从来没有,她从来没有罚过她,也会关心她,就像刚刚,如果换成别的主子,见她这副模样怕是早就要处罚她了,而小姐不但没有,反而让她去好好休息,这样好的资格主子,让她怎么不尊敬,怎么不忠心。 秦歌点点头,“如果实在不行,就不必勉强。” “是,奴婢记住了。”青衣柔声回道。 秦歌勾唇浅笑,那如阳春三月的笑容翩跹而过,如春水映梨花般,多了一丝柔和和妩媚。 青衣看的一怔,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真好看,比二小姐还好看。” 秦歌略有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贫嘴。”只是眼角间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半分怪罪,倒是显得她多了一分女子的娇羞。 青衣一听忙叫苦不迭,好看的柳眉紧紧蹙在了一起,“小姐你这可是怪罪奴婢了,奴婢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天地可鉴!” 秦歌莞尔一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可都懂得讨好我了。” 青衣撇撇嘴,嘀咕道,“才没有呢,奴婢可从来不对小姐说谎的。” 她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绿意的声音,“小姐,文姨娘来了,可否让她进来?” 因为昨个的事,雪儿吓得不轻,到现在都起不来床,所以青衣便找了一个看起来较为稳重的婢女暂代了她的位置,不过却并没有让她靠近秦歌,谁知道她是不是哪里来的奸细,万一害了小姐,那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秦歌听到文姨娘竟然来了凌云阁,有一瞬的诧异,她对这个文姨娘的印象并不深刻,算起来,她应该只见过她一面,就是昨天,不知道她找自己会是何事? 她扬了扬眉道,“让她进来。” 她话音落,文姨娘就缓缓进了房间,看了眼她桌上的膳食,知道自己来的貌似很不是时候,于是飞快的敛了敛眉,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礼,“妾身见过大小姐。” 秦歌打量了她一眼,不骄不躁,沉稳有心,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难怪会平安生下秦媚儿,且荣宠不断,她掩了掩眸子,淡声道,“姨娘不必多礼,坐!” “谢大小姐!”文姨娘缓缓落座,一言一行都像是做过几千遍,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既不过份显摆,又不会让人觉得失礼,这样的恰到好处,可见她心思之细微。 秦歌轻押了一口茶水,淡声问道,“不知姨娘找我何事?” 她斟酌了一会开口道,“妾身想请大小姐帮我。” 文姨娘也不做作,直接说出了来意,她心里很明白,像秦歌这样的人,你越是掩掩藏藏,她越是不喜,倒不如直接一点,也许她会看在她诚实的份上答应帮她。 秦歌蹙了蹙眉,“帮你?帮你什么?” “大小姐应该知道,老爷许妾身掌家之事,想必大小姐应该也比谁都清楚夫人的性子,妾身一旦接下了这份差事,她势必不会放过妾身,所以妾身想请大小姐帮妾身一同对付夫人。”文姨娘一番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却字字清晰,让人听的一清二楚。 秦歌有些想笑,帮她一起对付华夫人?她为什么要帮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做了干嘛?再说了,华夫人本来就恨她入骨,势必想要除掉她,她要应对,就已经觉得麻烦了,再去帮她?她是闲的没事做了? 文姨娘读懂她眼中的嘲弄,抿了抿唇,沉声道,“如果妾身知道大小姐不知道的事呢?” 秦歌眉宇一敛,眼神凌厉的看向文姨娘,“你在威胁我?” “妾身不敢,妾身只想与大小姐做个交易,成与不成不在妾身,只在大小姐。”文姨娘不卑不亢的说道。 秦歌一扬眉,好个文姨娘,没想到倒是和个伶俐的,候府后院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她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你的消息并不是我想要的或者想听的呢?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文姨娘抿了抿唇,郑重的说道,“妾身怎敢让大小姐吃亏,如果妾身的消息不能让大小姐满意,那么这件事就当妾身没有说过,如果大小姐满意了,还请大小姐帮妾身一二。” 秦歌沉思了一会,不管文姨娘带来的消息是什么,对她总归是有益无害,而且这候府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也许能从文姨娘嘴里挖出来,至于代价吗,不就是麻烦了一点吗,总归是要除去华夫人的,谁让她们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微微颔首,“你说。” 文姨娘顿时眼前一亮,到很快又恢复常态,握了握湿漉漉的掌心,她果然是赌对了! “妾身要说的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文姨娘娓娓道来,说到十几年前的事时,秦歌眼皮一跳,也许她接下来要说的,是她想听的也说不定。 “大小姐可知当初白夫人为何会出府到乡下单过?”文姨娘侧目看了秦歌一眼。 ------题外话------ 感谢: 【忘?792650741】打赏的188点 【紫洛雪】的三朵鲜花 【my—yy】的两朵鲜花 木马木马!献上我的第n次初吻~~ 另外吐槽一下,bei景和后tai,竟然是禁词,尼玛吧~ 第一章惩恶奴 秦歌敛了敛眉,神色有些阴沉,“听说是因为我还未出生就被断定为煞星的事情,娘亲为了我活下来,这才自动请命去了乡下。” “煞星?”文姨娘嘲弄一笑,“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能克到谁,煞到谁?”她说着看了眼秦歌,见她面色冷淡,似乎压根没有因她的话有一丝起伏,心里暗自猜测,看来,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也猜到一二。 “妾身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据妾身所知,当初为大小姐算命的那个人一出候府就被人暗杀了,而且事后妾身曾派人查过算命先生的身世,那人的身世说起来还真是出人意料。”文姨娘笑着道,眼里讥讽连连。 秦歌未语,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文姨娘继而道,“那算命先生实则只是一个死了爹娘的地痞流氓,吃喝嫖赌,无所事事,至于他为什么会进府替大小姐算命,想必大小姐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秦歌有些无趣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说的只有这些的话,真的一点也勾不起我的兴趣。”她未出生就被断定煞星这一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手脚,而且她一早就在怀疑了,只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就是她想查,也无迹可寻了,不过她也没必要去查,这件事根本就不足搬到华夫人,或许这件事连秦城都是知情的也说不定,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费心机去查? “大小姐别急,让妾身把话说完。”文姨娘笑着道。 “说!”秦歌淡声道。 文姨娘勾唇一笑,“大小姐只知白夫人是被人陷害,被逼离开,可是却不知,这是白夫人自愿的,她本人根本就不想留在候府,因为,她不爱侯爷!” 秦歌终于有了反应,睫羽微微闪动,眸光变的有些深沉,娘亲竟然根本不爱秦城,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他?嫁给他之后又要离开他? 文姨娘看出秦歌的疑惑,缓缓解释道,“妾身来候府的日子比夫人都长,所以对一些事情也比较熟悉,据妾身所知,白夫人嫁进来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算起来应该是奉子成婚,至于白夫人什么时候怀的孕,是否出于自愿这些妾身并不知。”不怪她,猜测白子诗是被逼迫的,因为她是真的不喜欢秦城,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试问,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屈身一个不爱的男人身下?而且她看的出来,白子诗是个很骄傲的女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不顾秦城的阻拦,义无反顾的去了乡下,并把秦歌拉扯大。 “那我娘的身份你知道吗?”秦歌问道。 文姨娘摇了摇头,“妾身不知,说起来妾身见过白夫人的面几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自她嫁进候府她几乎是不出房门的,而且还免了妾身们的请安礼,不过虽然白夫人不爱侯爷,但是侯爷却是深爱着她的,如果不是当初因为白夫人无论怎样都不愿流掉孩子,想来侯爷也不会任她在乡下这么多年,都不去看她一眼。” “爱?”秦歌嘲弄一笑,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懂爱吗?配爱吗?爱她还会让她流掉孩子,就为了那莫须有的煞星论?娘亲不爱他倒是对的,如果爱他,她才会觉得娘亲瞎了眼。 听秦歌充满嘲讽的话,文姨娘也是微微一笑,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其实连她都不信,也许秦城是真的爱她吧,但是更多的他却是爱他自己,爱权利,爱富贵,女人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这些年,她早就看开了,所以她不争不抢,但也正因为她的态度让秦城不自觉多看了她两眼,当真是讽刺啊,她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弃她如敝履,等到她不爱他了,不想爱他的时候他却又来关心她,呵。 “听说娘亲曾经住过凌云阁,姨娘可知是什么原因?”秦歌敛眸问道。 文姨娘仔细想了想,道“确实,不过就住在这里几天而已,就是大小姐被算命先生断定为煞星的时候。” “原来如此。”秦歌点点头,一脸的若有所思,凌云阁到底有什么?还是她的想法是错误的?今天一早她过去将温泉附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翻出什么,或者,就算是有什么也该与娘亲没有关系,毕竟她真正的住处不是这里,只是临时在这里休憩几晚而已,那人要找也该是去原来的院落,或许真的只是她多心了而已。 “大小姐对妾身的消息可否满意?”其实她心里已然有九成把握秦歌是满意的,剩下的那一成就是看她会不会守承诺了。 秦歌扬唇一笑,眼神深邃的看向她,“姨娘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文姨娘心中一喜,她敛了敛眉宇,“多谢大小姐。” 文姨娘话音一落,她身边的刘嬷嬷就慌慌张张的进了房间,看了眼主位上的秦歌,她握了握拳,欲言又止的看向文姨娘。 文姨娘摆摆手,“大小姐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知道文姨娘已经和秦歌达成了协议,刘嬷嬷也不在扭捏,大大方方的说着,只是眉宇间却暗含一丝忧愁和凌厉,“姨娘,有不少奴才正围在莲柔院吵着嚷着要姨娘交出管家权,更甚者今日厨房的婆子们去买菜报上的银钱竟然高出往常两倍不止,还有各庄各铺的管事掌柜在客厅侯着要见姨娘,说要替夫人评评理,四小姐那里已经快拦不住了,姨娘,你快去看看吧?”刘嬷嬷现在可谓是油锅上的蚂蚁,已经急得不行了,恨不得讲那些闹事的奴才通通整治个遍,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否则等待姨娘的将是更棘手的事端。 文姨娘沉了沉脸,好一个夫人,竟然给她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她看了看一旁的秦歌,寻声道,“大小姐你看?” 秦歌敛了敛眉宇,“一帮奴才而已,还能翻的了天,我陪你去看看。” “谢大小姐!”文姨娘起身朝她福了福身。 秦歌点头,带上青衣和绿意一行五人朝着莲柔院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到一阵热闹的吵闹声。 “文姨娘呢?老奴有事要见姨娘,还请四小姐通报一声。”说话的是领头的婆子,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年纪虽大,但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射出精明,显然是个不安分的主,她是华夫人的心腹之一,钱嬷嬷,夫家是华夫人铺子上的掌柜,两人一主外,一主内,颇得华夫人的信任。 “是啊,四小姐,奴婢们都来了多时了,姨娘到底去哪了,您给个准信啊,总不能让奴婢们一直在这侯着吧,奴婢们还有活要干呢。”一旁的绿衣婢女一脸不满的说道,那高傲的样子丝毫没有把秦媚儿放在眼里,一个庶出而已,在高贵能越过二小姐和夫人去? 秦媚儿早就火冒三丈,眉宇间尽是不耐,若不是桃红的阻拦,依她的性子早就将这群奴才打出去了,一群奴才而已,也有胆子骑到她的头上,此刻见那女婢如此嚣张,再也忍不住了,正要发火,一道清亮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赫然响起。 “知道自己还有活未干还守在这里,是找死吗?” 话音一响一群人瞬间将目光投向月洞门处,秦歌优雅的踏着不缓不慢的步履朝着她们那边走去,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沉的让人看不清情绪,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就让她们不自然的缩了缩脑袋,那样的威严的眼神,别说华夫人即便是在侯爷身上,她们都是不曾见过的。 秦媚儿一见是秦歌,脸色有一瞬的复杂,但很快又被她掩藏下去,她扬了扬唇,笑着道,“大姐姐你来了。” “恩。”秦歌微微颔首,扫了眼秦媚儿身后的桃红,“去搬几把椅子来,本小姐要和你们家主子好好欣赏这场奴才威胁主子的戏码。” 她此话一落,众人顿时一惊,自古奴才威胁主子,那可是大逆不道啊,赐死都是便宜的,顿时众人都有些怯缩了。 桃红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笑着道,“主子们稍等,奴婢这就去。”说罢朝她们盈盈一笑,福了福身子,缓缓退去了客厅。 钱嬷嬷见众人因为秦歌的到来气势瞬间跌倒谷底,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大小姐您可不能这么侮辱奴才们,奴才们几代人都是这候府的下人,伺候各代主子无不是尽心尽力,事事也都以候府为主。” 她只说以候府为主,却不提逼迫文姨娘之事,可见是个心机重,能说会道的。 秦歌笑意连连的看了她一眼,优雅的坐到桃红搬来的椅子上,抬头看了眼艳阳高照的天空,笑着道,“所以你们就恃宠而骄,不把姨娘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还是觉得背后有人撑腰本小姐便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钱嬷嬷面色一僵,好半天出生道,“大小姐误会了,奴婢们并没有不把姨娘和大小姐放在眼里,只是奴婢们实在想不明白夫人一向持家有道,为何要剥夺夫人的掌家权,而且奴婢们早就习惯夫人的行事作风,这乍然一换,怕是会……” “不习惯?做不好吗?”秦歌挑眉。 “大小姐明鉴!”钱嬷嬷垂首,语气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气的秦媚儿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嘴。 “明鉴?”秦歌呵呵一笑,尽是冷意,“是不是等夫人百年之后你们也因为对新任掌家人不熟悉,进而做不好,恩?是这样吗?” “奴婢……”钱嬷嬷一噎,猛然对上秦歌的双目,见她虽然笑意如三月春风,眼底的冷意却如寒冬腊月,吓得她背脊一僵。 秦歌看着她,突然话锋一转,凌厉阴沉,“换谁掌家那是主子们的事,做不做得好那是你们的事,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还要本小姐教你们的话,那你们真是愚蠢至极了,既然你们觉得做不好,那就不要做了,滚出候府算了!” “大小姐,奴婢们一心为候府做事,你怎么能说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这岂不是让奴婢们心寒吗?”钱嬷嬷也阴沉着脸看向秦歌,她倒是小看文姨娘了,竟然找了这么个靠山! “为候府做事?”秦歌眯了眯眼,厉声道,“本小姐看你们是只为夫人做事吧?让你们心寒?那就全都滚吧,本小姐还不信这诺大的候府招不来奴才。”她说着冷冷的扫了眼众人,“本小姐不妨告诉你们,不要以为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就可以这么有恃无恐,本小姐要要你们的命甚至你们全家的命,哪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你们最好看清楚现在的掌家人是谁,你们的卖身契又在哪?某人还真当自己现在还大权在握,可以有恃无恐啊?”她冷笑一声,一群奴才而已,夫人真觉得能造成什么威胁吗? 秦歌话一落,众人顿时白了脸色,是啊,文姨娘现在掌家,她们的卖身契自然在她哪里,得罪了文姨娘,她一句话将她们发落,谁会说什么,她们最后只会沦为夫人和文姨娘战争的牺牲品而已,这么一想,众人顿时冷汗淋漓,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们知错,请大小姐饶了奴婢们一次,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秦歌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该求的对象不是本小姐。” 众人闻言顿时醒悟,纷纷朝秦歌旁的文姨娘叩首,“请文姨娘饶了奴婢们一次,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文姨娘震惊的看着匍匐一地的婢女们,又看了眼云淡风轻的秦歌,不过三言两语就将这些难缠的奴婢收拾的服服帖帖,如果夫人知晓会不会气死? 虽然震惊,但文姨娘也没失了礼数,她摆了摆手淡声道,“只要你们日后好好效忠候府即可,但,若是再犯,决不轻饶!”说道最后文姨娘的语气有些凌厉。 众婢女一听顿时俯首,“谢姨娘,奴婢谨记。” 钱嬷嬷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那些婢女一眼,什么玩意,往日里那么奉承夫人,现在人家不过三言两语,她们就叛变了,该死!真该死! 秦歌看着钱嬷嬷狰狞的样子,眯了眯眼睛,沉声道,“至于这个老刁奴,带头闹事,不尊主子,拉出去,杖!毙!”她红唇一开一合,却骇的众人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还好,她们没有坚持原来的选择,否则今日怕也是落个与钱嬷嬷一样的下场。 钱嬷嬷眼眸一凝,厉眸扫向秦歌,“大小姐,奴婢可是夫人的人,大小姐无权处置奴婢吧?” 秦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一个奴才而已,处置了又有何妨?本小姐相信,以夫人的睿智怕是不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奴才让自己冠上教唆下人,以下犯上的罪名吧?” “你……”钱嬷嬷老眼一瞪,差点没气昏过去。 文姨娘看了眼钱嬷嬷微微蹙了蹙眉,转而低声在秦歌耳边说道,“这钱嬷嬷的夫君是夫人铺子里的掌柜,在此处置了她,怕是……”她可是还记得呢,外面还有一群豺狼虎豹在等着她呢。 钱嬷嬷因为离得近,所以听到了文姨娘的话,顿时傲气的瞪了秦歌一眼,想处置她,也不看看她们现在的处境。 “我要处置她,莫说她夫君是铺子里的掌柜,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本小姐照办无误!”秦歌厉声说道,衣袖一扬,激起一道瑰丽的弧线,一道浅的几乎用肉眼辨别不出的光线以光速般朝钱嬷嬷飞去。 只听,扑哧一声,一道道血弧顿时像四面八方飞去,鲜艳的颜色为这明亮的天色染上一抹色彩,美则美矣,却剥夺了所有人的呼吸。 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钱嬷嬷的头颅就从肩膀上咕噜噜的滚到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傲气的神情,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颗球状的物体闪过,回过神来看着地面上钱嬷嬷的头颅,顿时惊悚万分,惧怕的看着前方的秦歌,那如深潭般毫无漪涟的黑眸平静的看着地面,好像死在她手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弱小的蝼蚁。 就在气氛诡异的沉寂中,秦歌再次开口了,“派人将这颗脑袋送到前厅,本小姐到要看看还有谁那么不知死活,想要跟钱嬷嬷一样脑袋搬家。” 她的话像是平地惊雷,让众人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脑袋还在。 秦歌满意的看了眼众人,侧目对着文姨娘道,“厨房的事不用我在交你怎么处理了吧?” 文姨娘目光带着探视,“大小姐的意思,不会是……” 秦歌勾了勾嘴角,“没错,对于贪墨钱财,对候府带来损失的奴才,杖毙,不为过吧?” 说完,她就带着青衣和绿意漫步走过众人身边,然后,她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月洞门内。 她的声音极轻,听到众人耳朵里却重如千金,杖毙两个字不时徘徊在她们的脑海里,直到秦歌离去,也没反应过来。 文姨娘深深的看了眼秦歌的背影,在看了眼早就呆住的桃红,“愣着做什么,快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去做啊。” 桃红抖了抖身子,嘴唇有些发白,“真的要送?”那可不是石头,而是血淋淋的脑袋啊,她要是碰了,岂不是连日里都要噩梦缠身。 文姨娘睨了她一眼,“除非你也想变成这个样子。”这句话纯属是在吓唬桃红,不过秦歌的办法确是极好的,只有以雷霆手段才能震慑那些老奸巨滑的人,若是不送,岂不是辜负了秦歌的一番好意。 桃红猛地打了个寒颤,“奴婢这就去送!” 文姨娘微微颔首,拉起一旁神游天外的秦媚儿进了房间。 “媚儿,你是不是见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害怕大小姐?”文姨娘实在是想不通,她女儿的胆子不小,虽然秦歌手段是狠了些,但也不至于惧怕秦歌到这种地步吧? 秦媚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那一双猩红的眸子又毫无预兆的飘到了眼前,她捏紧了文姨娘抓着她的手,面色苍白,紧紧咬住下唇,有些激动的说道“姨娘,我怀疑花云影是秦歌杀的,那日我亲眼看见……” 她话未说完就被文姨娘紧紧捂住了嘴巴,文姨娘神色凝重的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没人这才舒了一口气,眼神肃穆的看着秦媚儿道,“媚儿这话以后你万万不能在讲了。”先不说这事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说是秦歌所为,就算真的是,也不能讲,但凭秦歌能悄声无息解决掉花云影,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她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媚儿,所以,媚儿不能说,就算不是有意的,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定会召来杀身之祸。 文姨娘能想到的,秦媚儿自然也想到了,否则她也不会憋了那么多天一个字都没有提,这一次实在是因为她太激动了,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重的说道,“姨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提的。” 文姨娘知道自己女儿不是个傻的,她严肃的脸上这才恙起了一丝笑意,“好好和大小姐搞好关系,这对我们绝对有利无弊。”而且她有预兆,只要有秦歌在,夫人想翻身,怕是不能了,剩下的一个秦羽不足为惧,她再厉害又怎样,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她就是想管候府的事,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分割线—— 桃红双手颤抖着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了一个红色的布,越是接近前厅,她的心越是无法平静,害怕有之,激动有之,如果因此吓退了那帮人,那姨娘掌家的事就成了定局,她身为四小姐的婢女身份也会因此水涨船高。 她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议论声,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趾高气扬的走了进去。 本来有些嘈杂的大厅,因为桃红的进入有一瞬的寂静,随之迎来的是怒声乍起。 “我等要见的是文姨娘,她派一个奴婢来,可是看不起我等?”一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怒视桃红,斥吼道。 其他人一听,也跟着附和起来。 桃红看着他们一个个高傲的面孔,心下一怒,她是奴婢怎么了?他们好到哪里去了,说好听点是个掌事的,难听点还不就是个奴才,凭什么看不起她? 桃红双目喷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众人道,“文姨娘有事来不了了。” 她话未说完,屋内的众人就开始叫嚣,“什么叫有事来不了了,既然有事为何不早点通知我等,让我们在这干等是何意思?” 桃红看了眼领头的那个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托盘,扬声道,“文姨娘虽然来不了了,可我们大小姐却是吩咐了奴婢为诸位带来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众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盖着红布的托盘,嗤笑道,“故弄玄虚!” 桃红也不气,现在一个个傲的都快要升天了,等下她看他们怎么傲,拿命傲吗?呵! “诸位别急啊,奴婢这就让大家看看礼物。”桃红说着一把掀起红布,钱嬷嬷那血淋淋的头颅瞬间暴露在众人面前。 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众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一个下巴尖凸,脸上皱纹像菊花盛开一样的老男人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托盘大叫一声,怒视着桃红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是钱嬷嬷的男人,乍一见自己的婆子竟然被人砍了头颅,一时怒意恨意遍布全身。 他面目狰狞的看着桃红,“如果你不能给老夫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夫誓不罢休。” 起先桃红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笑着道,“老人家,钱嬷嬷带众闹事,不敬主子,所以被大小姐惩处了。”她说着看了眼众人的反应,继而又道,声音较之刚刚提高了几分,“大小姐说了,如果还有谁不知死活,想要跟钱嬷嬷一样脑袋搬家,她会成全他们的。”顿了顿,她幸灾乐祸的看了眼一脸呆怔的众人,“哦,对了,不要以为奴婢在唬诸位,如果诸位不信大可以去后院大厨房看看,奴婢瞧着这个时间,刑罚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老夫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没有王法了,老夫一定要去替惨死的婆娘讨个公道,也为一向心善持家有道的夫人讨个公道。”钱嬷嬷的男人李福死死盯着桃红,满眼的恨意,他说着又看了眼身后的众人,“夫人待诸位一向不薄,不知诸位可愿与老夫同去?” 众人岂能拒绝,他都说夫人待他们不薄了,再者,虽然他们是被那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吓到了,但说到底秦歌不过一个闺阁女子,他们还不信了,她能狠到哪里去,还能斗的过他们不成,想着众人都纷纷起身。 桃红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找秦歌?这不是去找死吗?既然他们想找死,她也不会拦着,笑盈盈的看了他们一眼道,“既然诸位有如此大的决心和胆子,那奴婢就带诸位走一遭,只是别半途而废就成。”她可没忘凌云阁前可还挂着宛如的尸首呢,那冲击力可是比钱嬷嬷这一颗头颅要大的多。 李福不屑的看了桃红一眼,“老夫还没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地步。” 这是在宣战了?桃红嗤笑,看了眼众人,“诸位请。” 李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凌云阁前去,声势之浩大绝对是候府头一遭。 众人正气势汹汹的走着,带路的桃红却突然停下,面容复杂的看了眼前方的拐角处,“奴婢就不过去了,过了这个弯就到竹林了,诸位只要沿着小路直走,就能到凌云阁了。”桃红说着也不顾众人的反应,一个转身就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她可不想在见一次那令人惊悚的场面了,一次就够她受得了,再来第二次,除非她脑子有病,虽然见不到那些人惊恐万分的样子让她有些遗憾,但与她的人身安全相比,一点小小的遗憾算得什么。 李福不屑的看了眼离去的桃红,挥了挥衣袖对着众人道,“我们走。” 他话音落就朝着拐角处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迈向前的脚步生生退了回去,一双老眼死死盯着某处,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中年男子看了他的反应,狐疑的问道,“怎么了?” 李福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前方,“你看,那……那是什么?” 中年男子和一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顿时头皮发麻,他盯着宛如的尸体,看着那从肚子里滑落的肠子,此刻正随着风轻轻摇摆着,地下的一滩血迹早就干枯了,宛如大睁的眼让他们觉得仿似她随时都要扑上去。 毕竟是男子,虽然没有吓得惊声尖叫,但身子也都颤了几颤纷纷别过眼去。 胆子小一点的,忍不住小声说道,“要不,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惹那个女魔头了。”之前他们那么自信洋洋,不就觉得对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吗,可现在看来,她分明就是一个女魔头,砍掉别人头颅不算,竟然还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将人弄死挂在树稍上,她既然敢这么对待别人,自然就敢这么对待他们。 李福听着那人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怒视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那人一见他骂他,顿时怒了,“我没出息,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你……”李福瞪了他一眼,正要怒骂,一道青色的身影渐行渐近的跃入众人的视线。 青衣扫了眼众人,眼里冷芒一闪而过,她一早就跟着小姐站在阁楼上,当时她还不知道原因,小姐笑着道,“你觉得以那些人的心思,一个姨娘能震慑住他们吗?” 当时她就明白了,这群人怕是会来凌云阁闹事,没想到他们还真敢来,真当小姐是吃素的不成。 她冷冷扫了眼众人,道,“我们小姐说了,今日只要诸位中的谁只要踏上这条小路,那就都不要回去了。”她顿了顿又道,“现在开始如果还有要去的,奴婢这就给诸位让路,如果不愿再去的,日后敢出什么幺蛾子,小姐说了,她不介意出手送你们一程,好了,奴婢话说完了,诸位请。”她说着微微侧开了身子,给他们让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往前踏一步的。 李福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下一怒,狠狠瞪向青衣,“你家主子怎生这么目无王法,老夫要去报官!” 青衣嘲弄的看了他一眼,“报官?可以,你去吧,只是再去之前小姐要奴婢给你一个劝告。” “什么劝告?”李福冷声说道。 青衣轻了轻嗓子,学着秦歌的样子,不怒自威的说道,“你们虽为各庄各铺的掌柜管事,但是说白了你们就是候府的奴才,你们的卖身契可还是在候府呢,主子惩治奴才,本小姐想,即便是官府,也不会过问的吧。”她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继而道,“小姐还说了,即便是没有签卖身契的,也是签了契约的,聚众闹事,威胁主子,小姐有权利将你们送官法办!” 她铿锵有力的说完这一番话,众人的脸色顿时一白,他们既不想死,也不想送官法办,像他们这些平民,无权无势的,若是进了大牢,即便不死,怕也是去了半条命。 这么一想,刚刚的气势瞬间消散,所有人都萌生了退意。 青衣满意的看着他们的反应,笑着道,“当然,如果诸位识趣的话,小姐说了,她愿不计前嫌,让你们继续在职,如果做的好,涨工钱也不是不可能。” 恩威并施!谁还会说什么,前进只有死路一条,退后说不定还能得到好处,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前头的中年男子率先向青衣抱了抱拳,“请姑娘转告大小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她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 “刘掌柜放心,小姐既然已经发话了,自然不会在与诸位为难。”青衣笑着说道,难得的怒意消散了些。 青衣虽然只是寥寥几句简单的话,却让中年男子一惊,她知道自己姓刘,那便说明,那位不曾某面的大小姐早已将他们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禁有些后怕,一个不仅手段狠辣而且又有脑子的人,不惹她便罢,惹了她,怕是会生不如死。 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恭敬的朝着凌云阁的方向一鞠躬,“多谢大小姐仁慈,小人告退!”说罢他拂了拂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只是细看却能看出他步伐稍稍有些踉跄。 众人虽不知他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还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这么恭敬,但是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朝着青衣抱了抱拳就火速的离开了。 一时间几十人的场地变成了一人。 青衣扫了眼李福,“怎么?你是执意要见小姐了?” 李福背脊一僵,混浊的眼里布满了恨意,但是他心知,以他一人之力想要搬倒里面那个女魔头是不可能了,虽然恨他,但此刻也只能忍耐。 他看着青衣,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青衣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深沉,不过只有一瞬,她就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转身朝凌云阁走去。 阁楼上,青衣仔仔细细的替秦歌汇报着刚刚的事情,一丝不敢遗落。 秦歌听完挑了挑眉,“那刘平倒是有点脑子。” 青衣嘴角一弯道,“奴婢也这么觉得,刚刚他还替小姐行礼来着。” “是吗?”秦歌嘴角噙着笑,显然是对他的识时务表示欣赏。 “是的。”青衣点头,随后又蹙了蹙眉道,“倒是李福,小姐要不要注意一下?” 秦歌冷笑一声,“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不过如果他敢出什么幺蛾子,我也不介意送他一程,让他跟他那凄惨死去的婆娘在地底下来个大团圆。” 虽然知道秦歌的能力,但是青衣还是不免有些担忧,倒不是担忧李福会做出什么,而是夫人,小姐这一来可就是坏了夫人的事,本来她们的关系就已经水深火热了,现在更是…… 她蹙了蹙眉,忧心的说道,“小姐,夫人会不会……” 秦歌知道她的意思,冷笑一声,“我不帮文姨娘,华夫人就会放过我了?” “额……”青衣语噻,貌似是这个样子,“小姐预备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秦歌慢悠悠的说道,突然想起什么,她眉头一挑,道,“去找块布来,我要绣荷包。” 青衣脸色一僵,半晌道,“小姐,你真要绣?” “当然,都已经答应了,不绣哪能成,快去拿吧。”秦歌朝她挥了挥手。 青衣无奈,只好苦着一张脸进了内室,她的小姐啊,难道真的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和燕郡王……定情了? 倒不是说燕郡王不够优秀配不上小姐,相反,他很优秀,可就是脾气有点…… 秦歌可不管青衣怎么想,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燕臣有没有把她交代的事办好,如果没有办好,别说荷包,就是个一片碎布,他都别想从她这拿走一分。 燕臣当然是把事情办好了,而且绝对办的更好,那效果比秦歌中预想的都好。 此刻繁华的朝歌城内,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就没有不知道的。 京都,一座茶楼内,说书先生说的唾沫星子横飞,底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交谈几句,说说自己的看法。 “话说,那一日晴空万里,众位闺阁小姐,权贵少爷一同在相思湖游湖,才子佳人,好不热闹。” 说书先生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凝重,“突然凭空一道惊雷闪过,生生将画舫劈成两半,才子佳人落水,一场好事瞬间变成了噩耗,就有几个官家子女不幸淹死,大家想啊,那些人可都是有权有势的大家族,他们会咽下这口气吗,但是咽不下又能怎样,天灾*,世人谁能避免。” “可偏偏人家忠勇侯不乐意了,他家死了闺女,凭什么别人家就好好的,他心里气啊,于是就威胁定远侯一定要把他的闺女交出来替他女儿陪葬,说起这个定远侯府的大小姐啊,也是个可怜人,幼时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回了府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了,偏偏因为容貌美丽惹得忠勇侯家小姐忌恨,这不因为这两人发生了冲突,但人家命好心善,所以老天没有收她,也就因为这惹了忠勇侯的不悦,非要她替他家女儿陪葬。” 底下的人群听说书先生这么说,也跟着议论道,“定远侯府的大小姐我知道,那可是个天仙般的人,不但长的好看而且心地善良,岂是忠勇侯府的小姐能比的。” 那人话音一落,立刻有人接上,“可不就是嘛,我可是听说那忠勇侯府家的小姐长的还算可以,就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惹了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难怪忠勇侯也这般强势,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还有啊……” 一时间,整个茶楼议论纷纷,而本该在台上说书的先生此刻竟然消失不见了。 忠勇侯花无双别提多气了,他一下朝就见接上人群对他指指点点,各个眼神异样的看着他。 他心下奇怪,便遣了人去探听,这一问不打紧,差点气掉他半条命。 他不过是稍稍暗示了下定远侯,几时危险他了?他还以为他多上道,这个杀千刀的,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一转身就四处败坏他声誉。 ------题外话------ 感谢: 【飞羊儿gf3】的三朵鲜花 【yu901014】的七张月票 【幻月魅舞】打赏的二百点 【chengqian】的一张月票 【紫洛雪】的一张月票 【飘雨若竹】的五朵鲜花五颗钻石 【my-yy】的两朵鲜花一张月票 【歌月ying】的三朵鲜花 感谢所有支持正版订阅的美人们,你们的支持就是对我的肯定,好欢喜有木有啊! 倾歌如此多娇,引无数美人尽折腰,我是温油帅锅锅,我为自己带盐~ 第二章夜闯闺阁 花无双气,秦城也气啊,他是有多冤啊,先是被秦歌气的半死,紧接着受燕臣威胁,现在又传出这一出,不用说忠勇侯那老家伙势必是恨死他了,以后不给他使绊子才是怪事。 至于这事是谁做,用鼻子想就知道是那个孽女,果然是煞星,走到哪煞到哪,秦城现在别提有多后悔了,早知道怎么着也不会把秦歌接回来的。 秦城怒气冲冲的回了府,连名轩苑都没回,直接去了凌云阁。 刚一到竹林处就看到树上挂的宛如的尸体,他先是一愣,随即眼皮一跳,怒意更甚,这个孽女,就然如此心狠手辣! 秦城毕竟不是那些妇孺能比的,他心里虽然也升起了一股寒意,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剩下的只剩对秦歌的恼怒。 秦歌正绣花绣的心烦,这不过才一时半会,手上就被针戳了几个窟窿,绣的芳草萋萋,怪石嶙峋图连个轮廓都还没有绣出来。 “孽女,你给本候滚出来!” 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声平地惊起,秦歌蹙了蹙眉,眼中染上不耐,不过只有一瞬,她又继续专注的绣着荷包。 秦城喊了一声,见半天没人应声,气的咬了咬牙,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阁楼上,怒视了一眼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秦歌,“竟然敢无视本候,该死!” 秦歌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侯爷今怎么想到上我这凌云阁来探视我了?” 探视?她是眼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竟然以为他是来探视她? 秦城冷哼一声,厉声问道,“外面那些谣言可是你传的?” “什么谣言?”秦歌一脸的懵懂。 “少跟本候装模作样。”秦城冷眼怒视。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爱信不信。”秦歌无奈的耸了耸肩,又继续低头仔仔细细的绣着荷包。 “你……”秦城见她竟然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顿时气的浑身发抖,眼神冒火,“你真当本候不敢治你吗?” 什么玩意,怎么绣都不顺手,该死的燕臣竟然给她出这么大的难题,她赌气的一把将荷包扔到桌面上,好半晌才看向气的嘴唇发白的秦城,狐疑道,“咦,你怎么还没走?” “孽女!孽女!”秦城气的出气多进气少,他那么大一个人在这站着,她竟然该死的没有注意到他,她绝对是存心的,存心想要气死他。 一旁的青衣看着面目扭曲的秦城,垂着头,强忍着笑意,太好笑了,她从来没见过侯爷生过这么大的气,而且还有气没出发。 “如果你来就是要说提醒我,我是孽女,那么你已经答到目的了,出门左拐,不送!”秦歌挑眉,自从昨日他那么对她,不顾一点父女情面,想要她的命,她跟他之间就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于这样的父亲,她连表面功夫都已经懒得做了。 “你……”秦城大手一扬,作势要打她。 秦歌冷眼扫向他,“还请侯爷三思,你这一巴掌下来,若是被燕郡王知晓……”她点到为止,经过昨日,她已经深知燕臣在世人面前的威信,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 她想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明明她和人家也不过就三面之缘而已,如此之厚脸皮,堪称天下无敌也。 秦城一愣,挥出的手愣是转了个弯收了回来,他死死瞪了她一眼,心中腹诽,这煞星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燕郡王看中,他当然不会觉得燕臣对她是青睐有加,估计就是地球发生大爆炸的可信度,都比燕臣会喜欢一个人来的高。 “侯爷还有事吗?”秦歌扬眉,直直看向他,眼底深处带着讥讽,欺软怕硬,贱骨头! 秦城双目瞪的浑圆,冷哼一声,黑着一张脸拂袖离去了。 秦城一走,一直憋着笑的青衣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侯爷那个表情……哈哈太搞笑了。” 秦歌扬唇一笑,调侃道,“你在笑被他听到,小心罚你几十大板。” “额……”青衣一怔,立刻止住了笑,半晌见秦歌只是在吓她,苦着一张脸道,“小姐,你就不要在逗奴婢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秦歌笑着说道,继而看向桌上的荷包,“你过来给我看看,总觉得怎么绣都不对。” 青衣瞟了眼桌上惨不忍睹,不堪入目的绣作,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这副行云流水绣的还不错呀。” “行云流水……?”秦歌嘴角一抽,面色不渝的说道,“我绣的是芳草萋萋,怪石嶙峋,你眼睛有毛病吧?” 青衣瞬时觉得她比那窦娥还冤,到底是她眼睛有毛病,还是她绣作有问题? 她虽然这么想,但是绝对是不敢这么说的,她努力堆起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小姐绣作很好,是奴婢眼拙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秦歌得到夸奖,满意的点点头,再次拿起荷包津津乐道的绣了起来。 青衣看着她满面春风得侧脸,实在不忍出声打击她,只好咽了咽口水,乖巧的立在了一旁。 ——分割线—— 牡丹园。 华夫人躺在床榻上半眯着眼,一脸的舒心。 就在这时秦羽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华夫人掀了掀眼皮,不悦的训斥道“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怎生这么没有分寸?” 秦羽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咬着牙道,“母亲,大事不好了。” 华夫人眼皮一跳,“怎么回事?” 秦羽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急急忙忙的一股脑的托盘而出,“今日您派出的那些人,上至店铺掌事,下至奴才奴婢,现在都被秦歌那个贱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文姨娘掌家的是已成了定局啊。” “什么?”华夫人大惊,猛地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羽,“怎么回事?那钱嬷嬷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一个姨娘都搞不定,还有为什么秦歌那小贱人会出手管理此事?” 秦羽面色有些扭曲,恨恨的说道,“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文姨娘那个贱人竟然伙同秦歌,两人已经联手了,至于钱嬷嬷……”说道钱嬷嬷秦羽更是恨的咬牙切齿,“钱嬷嬷与秦歌一个照面就被砍了脑袋,还有母亲派去秦歌房里的四个女婢,其中一个帮咱们办事的宛如,昨晚被秦歌一刀斩成两半,现在尸首还挂在凌云阁前面的大树上呢。”说道这里,秦羽也有些心惊,她虽然有手段,可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和秦歌的狠辣比起来,绝对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乍一接收这个消息,她差点昏了过去。 “什么?”华夫人双目大睁,满眼的不敢置信和铺天盖地的怒意,“秦歌,又是秦歌,当初倒是我看走了眼!”她只觉得口齿间有点点腥意蔓延,紧接着一口血水喷出,气昏了过去。 秦羽看着双目紧闭的华夫人,心下一慌,大叫道,“母亲昏过去了,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啊。” ………… 夜色渐临,浩瀚无垠的夜空像一块柔滑的丝绸,满布的繁星成了点缀,偶尔有夜风吹动,暗香疏影,树影斑驳。 牡丹园里,秦羽看着华夫人苍白的睡颜,心中的恨意像是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她恨秦城对华夫人的薄情,又恨夺了华夫人掌家权的文姨娘,可是最恨的还是秦歌。 这一切事情的始源都是因为秦歌,她不该算计母亲,不该抢了她的风头,更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秦羽的眸光渐身,恨意一点点遍布全身,她摇了摇下唇,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快了,快了,等过了今晚,秦歌那个贱人就不存在了,她没必要在和一个将死之人呕气,只是,就让她这么容易的死去,她真的好不甘啊,她恨不得让她受尽折磨,受尽侮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着秦羽的眼神越发的毒辣。 凌云阁! 一道墨色的身影凌空站在夜色内,他脚下无一物,却如履平地,如同神迹,他身姿秀雅,似闲庭赏花赏月般淡定优雅。 就在此时,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意瞬间扑面而来,风尘卷起,十几个身披黑袍面色肃杀的男人,手持冰凉的长剑,从四面八方涌入。 带起的风撩起的衣摆练成一片,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电光火石间黑衣人就将燕臣包围在了正中间。 领头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燕臣,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如此高深的内力,若是对上他,怕是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阁下是谁?”黑衣人嘶哑着声音说道。 燕臣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朝着夜色道,“杀无赦!”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细听却能听出其中夹杂着似乎要呼啸而出的浓浓杀意。 他话音一落,空气中一瞬间的扭曲,墨云和墨玉凭空出现在黑衣人面前,两人一言未发,持剑朝黑衣人攻去。 一时间,天昏地暗,杀意暗腾! 燕臣眼皮都未抬一下,施展轻功,直接朝着秦歌的卧室飞去。 秦歌早在黑衣人降临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听到燕臣声音的那一刻,她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啊,这该死的魂淡怎么又来了?不过也因为他的到来让她省掉了不少麻烦,她真不知道是该气他的降临,还是感谢他。 扫了眼微动的珠帘,首先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映入眼帘,紧跟着某人那张美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展露无遗,在这夜色里平添了一抹光亮。 秦歌嘴角抽了抽,面色不渝的看向他,嘲弄道,“夜闯别人闺阁,还闯的如此光明正大的,王爷可真是天下第一人。” 燕臣打帘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迈着平履的步伐,优雅淡定的坐到椅子上。 “本王替你解决了你的麻烦,你难道不该道一声谢吗?”他看向她,眸光如沉浮大海,一眼望不到边。 秦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求着你帮我,再说了,你不请自来,我还没说什么呢,还指望我道谢?” 燕臣敛了敛眸子,长而浓密的睫羽刷下一层阴影,“其实,本王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指什么?”秦歌挑眉。 燕臣勾了勾薄唇,“荷包。” 秦歌无语,就为了这个,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她这里,她气闷的看了他一眼,随手在枕头边摸索起来,然后朝着他的方向猛地一抛。 燕臣眼疾手快,淡定的接住她扔过来的某物,他拿在手里,感受着荷包上淡淡的温度,顿时觉得手心发烫,直延他的心脉。 他低首看着荷包上绣着的某种不知名的物品,他嘴角微抽,昧着良心赞叹道,“恩,这花绣的不错。” 秦歌顿时如雷劈,他是睁眼瞎啊,那只眼睛看出她绣的是花,狠狠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识货。” “不是花?”燕臣扬眉,其实他也觉得不像花,可是墨云说了,女子一般喜欢绣花的。 “当然不是。”秦歌瞪了他一眼。 “那是什么?”燕臣好奇的问道。 “你自己不会看啊。”秦歌怒声道,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二个都没有艺术细胞,连欣赏都不懂。 “……”他就是看不懂,才问她的,不过见秦歌似乎是生气了,燕臣难得有眼色的没有再问。 他扫了她一眼,快速的转移了话题,淡声说道,“你人缘似乎不怎么好?” 秦歌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他每次见她她似乎都在遇难,他觉得她人缘不好,她还觉得他是扫把星呢,冷冷的看向他,“关你屁事!” 燕臣挑眉,“难怪你人缘不好。” “你什么意思啊?”秦歌蹙眉,面色不岔的看着他。 燕臣上下扫了她一眼,动了动薄唇总结道,“毫无形象!” 靠!秦歌差点爆粗口,她没有形象,还不是他逼得,每一次见他,她都会倒霉,她觉得,她真的是跟他八字不合,命中犯冲,她都退一步,愿意躲着他了,他却时不时冒出来一次来隔应她。 秦歌越想越气,冷眼扫了燕臣一眼,嗤笑道,“我一向如此,王爷不爱看可以离我远些,省的侮了您的眼睛。” “……”燕臣看了她一眼,“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该死的!秦歌咬牙,谁要跟他说这些了,她不想在跟他说话,省的哪天她成了史上第一个被气死的穿越女。 她赤着脚,猛地跳下床,走到窗户前欣赏外面的战火。 黑衣人人数虽多,但墨云墨玉两人各个以一抵十没有问题,所以没一会黑衣人就被两人收拾完毕,两人正准备收工隐身在夜色中,秦歌开口了。 “等等!” 两人一怔,但丝毫不敢怠慢,笑话,这可是未来的夫人,惹了她,能有好日子过吗? 墨云谄媚的看向她,“秦姑娘,有事请吩咐。” 秦歌看着他与初见时如此天差地别的态度,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说道,“将这些尸体挂到牡丹园去,有来无回,夫人怕是会担心呢。” 墨云和墨玉两人嘴角一抽,好狠的计谋啊,一早他们就看到凌云阁前挂的那具尸体,当时墨云就感到头皮发麻,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而是感叹秦歌的心狠手辣,他可是没忘记,当初他可是得罪了她的,万一她要是报复自己,岂不是…… 见两人不动,秦歌一挑眉,“怎么?帮个小忙都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怎么不愿意呢?”墨云讪讪地笑着,然后和墨玉一起认命的搬动着尸体。 秦歌满意的点点头,突然感觉周身气温骤然下降,她一愣,猛地回头看向那个释放冷气的源头,正好对上燕臣盛满盛怒的黑眸,她呼吸一滞,急急后退几步,站定了身型后,才怒声道,“你神经病啊,没事站我身后做什么,吓人啊。” 燕臣抿了抿唇,眼中怒意未消,几步上前一把抱起她,秦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手抵上他的胸膛,莫名其妙的怒声道,“你抽什么风啊?快放我下来。” 燕臣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抱的更紧了,直到走到床边,才一把将她扔到床上,动作算不上粗鲁,也算不上温柔。 秦歌一愣,直直对上燕臣的目光,一手抵着床榻,一手护住胸前,双目大睁,“你……你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她才十五岁,身子还没有长开呢。 燕臣一愣,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了秦歌一眼,抿了抿唇道,“你没穿鞋。” 嘎……就因为这???所以他不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了,秦歌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再看燕臣那诡异的目光,秦歌脸腾的一红,随即转为铁青,“收起你的眼神,在这么看我,我掐死你。” 闹了个这么大的笑话,秦歌自然是尴尬的,可是燕臣的眼神绝对成了导火索,那是什么态度,鄙视她?还是看不起她?她有那么差吗?靠! 燕臣逐渐收回视线,优雅的坐在床边,淡定的说道,“是你自己想多了,怎么怪起本王来了?” 秦歌双目瞪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好一会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道,“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燕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点了点头,“恩。” 秦歌以为他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半天没见他有所行动,抽了抽嘴角,好心的提醒道,“王爷不困吗?” “有点。”经她这么一说,燕臣真的升起一丝困意。 秦歌撇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稳坐如山,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顿时肺都气炸了,她可不会傻的以为这个男人真的没有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看他这架势,似乎是要赖在她这里了?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想王爷你应该懂的吧?”秦歌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她真的想不明白,她这凌云阁到底哪一点吸引了这尊大佛的目光,她可不会认为他是看上她了,就她这副干煸豆芽菜的身子,会招人爱那真是见鬼了。 “没关系,本王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在乎再来一次。”燕臣挑眉淡声说道,黑如墨玉的眸子在触及到秦歌气的涨红的脸颊时,染上一层若有似无的笑意,如钻石般的光点散发出萦绕的光芒,在这夜色里耀眼璀璨。 秦歌只觉得喉间一阵翻腾,差点一口血水吐出,这个死不要脸的,占了她的便宜竟然还敢倒打一耙,她冷笑一声,“王爷国色天香,我与王爷一比的确是云泥之别,以免污了王爷声誉,让王爷吃了亏,王爷还是请回吧。” 燕臣嘴角一抽,敛了敛睫羽,眼角下的朱砂越大红艳,如血如泣,好半晌,他轻声道,“不必了,夜路难行,本王就在此将就一夜。” “你……”秦歌双目瞪圆,这死男人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她冷哼一声,“王爷武功高强,既来的容易,离去自当也是易事。” 秦歌说的冠冕堂皇,却忘了对面之人是燕臣,燕郡王燕臣,他想做的事,天下间谁能阻止?谁敢阻止? 他丝毫没有将秦歌的话放在心中,优雅的脱下鞋子,斜躺在床上,姿态优雅随意,慵懒如妖,行云流水的动作好似他躺的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床。 秦歌话刚说完,就见燕臣已经自顾自的躺在一侧,她咬了咬下唇,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大吼一声,“燕臣,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燕臣脸色徒然一黑,眉宇一扬,不悦的对上秦歌,“你骂我做什么?” 秦歌冷笑一声,“呵,你说我骂你做什么?”她顿了顿,又道,“三更半夜你夜闯我闺阁,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我,你不要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不嫁人,我还嫁呢。” 燕臣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黑,直到最后那句她要嫁人,终于让他忍无可忍,他一双眸子宛若寒潭,阴沉的可怕。 秦歌丝毫不惧的对上他的目光,是他欺人太甚,她不过说出了事实,他倒是生气了,她打不过他,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他欺负。 燕臣看着她,似是想起什么,他心口的浮躁渐渐的退却,敛了敛睫羽,淡声道,“嫁不出去,那就不要嫁了。”他坏了她声誉,她不能嫁给别人,这不是正好,越想燕臣的心情越好,最后连秦歌骂他的那一点阴霾也褪去了,心情瞬间万里无云晴空万里。 “你……”秦歌气的胸口一疼,这个人绝对是她的克星,绝对是老天派来惩罚她的。 自知辩不过他,而且那劳什子声誉,他也不在乎,她气闷的踹了他一脚,扭头背对着他而眠,他都不在乎了,她一个现代来的女子还会在乎这些,不就是同榻而眠吗,又不是没睡过。 燕臣看着秦歌毛茸茸的脑袋,唇角微微扬了扬,美丽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她的那一脚而降低,反而有直线上升的趋势。 他单手支起头颅,细细的打量她,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撩起秦歌的一缕发丝,孩子气的把玩着。 秦歌感受着脑后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不想注意都难,脸色一沉,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她都妥协了,他还想怎样? 秦歌气呼呼的回头瞪向他,却不想正碰上燕臣微垂的头颅,额头相抵,四目相对,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那种香气不似任何一种花香,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却又极致的好闻,秦歌有些头晕目眩,几乎沉溺在这一抹清香之中。 隐约中,看到那一双灼灼其华的眸子,她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讪讪的转过身,嘟囔一声“你就不会老实一点。”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但更多的却是尴尬,只要一想起刚刚的意乱情迷,心脏就不受控制的砰砰作响,白皙的小脸染上一层红晕,直逼耳畔。 秦歌紧张,燕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眸光深邃,掌心不断的溢出汗水,心脏的跳动乱了节拍,莹白如玉的脸上渐渐浮上两朵红云,他依稀记得秦歌鼻尖呼出的温热,那扑面而来的触感,让他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虽然让他不舒服,却并没有让他不喜。 他敛了敛眸子,好半晌压下心头的跳跃,淡声道,“睡吧。” “恩。”秦歌咕哝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感受着身后之人的安静,她将脸埋在被褥里,暗骂自己,真是丢人,竟然被这个魂淡迷了心智,真是该死。 两人都不在说话,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寂静,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觉得突兀。 砰砰砰! 有力却又炙热的心跳,一声声响起,在这沉寂的房间里一圈圈的回荡开来。 秦歌的耳朵动了动,心下更是烦闷了,她一把拉开被褥,猛地坐起,直直瞪着燕臣,不耐的道,“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心跳,捣的我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燕臣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古怪,抿唇久久未语。 气氛在一起陷入沉寂,那一圈圈回荡的心跳声依旧没有平复,秦歌扬了扬眉,环顾了眼四周,终于感受到心跳的来源,那分明是来自自己的胸腔,而且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她面色一红,顿时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太没出息了,被美色迷了心智,竟然还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 燕臣眼含笑意的看向秦歌,美目流转,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秦歌可没有好心情在欣赏他的美色,尽管他这一笑真的很好看,可看在秦歌眼里总觉的他在笑话她。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飞快的躺下装睡。 燕臣笑意连连的看了她一眼,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那一眼里饱含了多少温柔和宠溺。 秦歌以为,她这一夜注定是要失眠的,可是感受着如此寂静的夜晚,和时不时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她渐渐的感觉到困意,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太阳缓缓升起,染红一片天际。 墨玉站在外室,压低了声线道,“主子,早朝的时间到了。” 燕臣半眯着眼看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脑袋,低声应了一句,其实他不常早朝,只是答应过那人,每月的第八日必须要去一趟,而今天正好是早朝的时间。 他轻轻推了推秦歌,秦歌不悦的咕哝一声,一双手环的他更紧了。 燕臣神色一僵,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有一瞬的心猿意马,良久,叹息一声,小心翼翼的掰开秦歌环着他的手臂,起身下了床,看了眼她露在外手臂,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做完这一切后,燕臣整了整衣衫出了凌云阁。 秦歌一觉睡到大天亮,她半闭着眼睛,无意识的摸了摸身侧,感受着那一角的冰凉,她蹙了蹙眉,慵懒的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一侧,撇了撇嘴,来的时候一声不说,走的时候一声不坑,客栈都没她这方便。 算了算了,不与他计较了,秦歌揉了揉眼睛,对着外面喊到,“青衣,进来。” 青衣早就在外室侯着,经过燕臣与秦歌同眠共枕一事,青衣可不敢在像以前一样贸贸然的进去了,只要没什么大事,就是秦歌睡到大晌午没有她的召唤她也不敢进去了。 听到秦歌的喊声,青衣舒了一口气,笑意盈盈的进了内室,“小姐。” “恩。”秦歌点头,起身下了床任由青衣为她穿衣梳妆。 突然想起昨日的事情,秦歌眼眸有些深邃,淡声问道,“今日府里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青衣一怔,为秦歌梳头的手一顿,半晌道,“有的,今日牡丹园里无故被挂了数具尸体,可把众人吓坏了。”她说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了然,但明白秦歌的性子的她,却什么也没有问。 秦歌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的说道,“牡丹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夫人是吓坏了,我这个晚辈的若不去探视探视,怕是会落了人口舌。” 青衣闻言,笑着道,“小姐去探视夫人,夫人想必是会很高兴的。” 高兴?秦歌冷笑,她气死还差不多,不过,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真当她是软柿子不成,陷害不成,竟然派人来刺杀她,看来,她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分割线—— 秦歌用完早膳后,就带着青衣悠哉悠哉的朝牡丹园出发了。 此刻牡丹园早就乱成了一团。 树上一排十几个尸体整齐的挂在那里,一众奴仆颤巍巍的站在树下,她们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一时站在哪里没了动静。 秦羽快气疯了,一双眸子染上猩红,她直直的看向树上那几具尸体,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好个秦歌,好个秦歌!!! 昨夜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本以为是开心的,一想到秦歌就要死于非命,她就开心不已,可这开心还没维持多久,一大早就被丫鬟的惊叫声惊醒。 看着树上的尸体,她的心情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她眼神阴鸷的看向凌云阁的方向,她可真是命大,这样都不死,秦羽握了握拳,胸口一团戾气却无处发泄。 扫了眼周围瑟缩的奴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尸体放下来,等着发霉啊?” 她话音一落,众人瞬间手忙脚乱的上前,许是因着心中窃意的缘故,试了几次都没能放下尸体。 秦羽在一旁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怒吼一声,“废物!” “二姐姐好大的火气啊。”秦媚儿从月洞门处走来,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趁着那一身红衣,娇艳逼人。 秦羽脸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秦媚儿,不咸不淡的说道,“四妹妹怎么来了?”她现在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和她扯皮,她最好识相一点,否则…… 秦媚儿看着她,眼里闪过讥讽,随即轻笑一声,看向那几具尸体,佯装惊讶的掩住小口,“呀,这是怎么回事?”许是因为宛如的缘故,再见这么多尸首秦媚儿心里在没了那种惧怕,平淡了许多。 秦羽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四妹妹看不出来吗?”顿了顿阴沉的说道,“煞星果然是煞星,她在地方就没有发生过好事情。” 秦媚儿闻言正欲说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赫然响起。 “是啊,确实没发生过好事情,可惜了都是在牡丹园。” 秦歌踩着不缓不慢的步伐从月洞门处走来,黑眸扫了眼尸体,眼里尽是凉薄之意。 秦羽一怔,直直的看着她,眼里恨意乍然而起,久久未消。 秦歌好似没看到她眼里的恨意,面色平淡的走道她身边,淡声道,“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如果妹妹少做些亏心事,这糟心的事怎么着也不该轮到妹妹你啊。” 秦羽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一脸恨意的看向秦歌,“你……”她双目园瞪,突然神色一转,一滴清泪划过,柔柔弱弱的看了秦歌一眼,“大姐姐怎么这么说羽儿,羽儿不过一个闺阁女子,哪里能得罪什么人,候府发生这样的事,大姐姐不安慰羽儿便罢,怎生这般诋毁羽儿……” 秦歌睨了她一眼,暗暗翻了翻白眼,装!继续装! 她撇了撇嘴,“我哪里在诋毁妹妹,只是奇怪这尸首怎么哪里不去,偏偏来了牡丹园,如果妹妹真的没有做亏心事,那不如妹妹解了我心中的疑惑?” 秦羽一听咬了咬牙,捏了捏帕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怕是要让大姐姐失望了,妹妹也不知晓为何这尸首哪里不去偏偏来了牡丹园,说不好是运送尸体的人走错了路也说不定。”她顿了顿继而道,“毕竟牡丹园不如凌云阁,敢光天化日之下挂尸体让人围观。” “谁说的?”秦歌扬眉,指了指前方十几具尸体道,“这不就是吗。” 秦羽只觉得胸口翻腾,一阵阵刺痛传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可惜,这不是妹妹指使的。”说罢也不在看秦歌,朝着树下的丫鬟婆子道,“还不快将尸体放下,通通扔到乱葬岗,谁在敢怠慢,杖责五十。” 众人一听,顿时背脊一僵,在顾不得心中的惧意,一窝蜂的上前将尸体放下。 秦歌扫了眼那些奴仆,又将视线放在一脸阴沉的秦羽身上,幽幽的开口道,“怎么没见夫人?” 秦羽冷笑一声,“大姐姐莫不是不知母亲病了,受不得刺激。” “那我去看看夫人吧。”秦歌说着就要往长廊上走。 秦羽急忙拦住她,眼里冷意凝聚,“大姐姐,母亲需要静养,你还是改日再来吧。”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让她见母亲,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秦歌轻轻敛了敛眉,有些失落的看向华夫人的寝室,“唉……我还想同夫人说说话来着……” ------题外话------ 感谢: 【vivi1114】的一张月票 【yu901014】的一张评价票 【398326160】的两张月票 【樱舞浅草】的一张月票 【紫洛雪】的四朵鲜花 【6951649090】的三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hh332623】的四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感谢感谢,我允许你们咬我一口,就一口哦,不准贪心。 今天和小伙伴说,我的美国生活怎么破,她告诉我,如此洋气高端上档次的日子别人想过还过不了呢~ 嗯哼,下面来个爱心提问,请美人们用心回答: 你们是爱我的温柔似水?还是爱我的热情如火?或者是爱我火辣辣的身材? 好了,答对者可享受本人香吻一枚,请美人们踊跃回答。 ps:爱我你会火哟! 第三章秦姑娘救命啊 秦羽闻言气的胸口一疼,正欲说什么,一个粉衣婢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小……小姐……”粉衣婢女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指着凌云阁的方向,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秦歌凝了凝眉,“慢慢说。”她认得这个婢女,是当初和青衣一起分配到凌云阁众多婢女的其中一个,名叫粉黛。 “是。”粉黛调整好呼吸,面色恭敬的说道,“四皇子殿下来了,现在正在凌云阁,小姐快些回去吧。” “四皇子?”秦歌挑眉了挑眉,有些疑惑好端端的西陵玉为什么来找她,她可不觉得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到互相来往的地步。 她敛了敛眉,侧目看向一旁有些惊讶的秦羽道,“二妹妹,既然四殿下有事找我,我就不打扰夫人的休息了。” 说着,秦歌看向一旁的粉黛道,“我们走吧。” 秦羽是惊讶,但更多的是嫉妒,她看着秦歌的背影,眼神凌厉,她才回来几天,这就勾搭上四皇子了? 倒不是说她喜欢西陵玉,虽然他身份高贵,可是却不是最接近储君之位的人选,秦羽的心很大,她要嫁的人,必定是未来的君王。 但是虽然她不喜欢,但也不想让秦歌得到,单是西陵玉的身份就够让她忌恨的了,更何况他还是京都四大公子之首,温润如玉,容貌俊美,是帝都女子最想嫁的夫君之一。 所以,此刻秦羽别提多恨秦歌了,她无论才华还是容貌,哪一个不胜秦歌一筹,如今秦歌一回来,她到是成了陪衬,这怎么不让她忌恨。 秦媚儿倒是没有多大感触,不过羡慕还是有的,秦歌身为嫡女,就是嫁与皇子做正室也无不可,可是她呢? 她只是个庶女,这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这样的她,那个人会把她放在眼里吗? 想着,秦媚儿有些黯然,她没有多大的野心,也不奢望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她……只想嫁给那个,这样就好…… 秦歌刚回凌云阁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挑了挑眉,无声的询问一旁的粉黛。 粉黛摇头,表示不知。 秦歌勾了勾唇角,双眸含笑,意味深长的看向阁楼上的那两道青色的身影。 “四殿下可是有事找姐姐?” 秦雪今日穿了一件黛青色的襦裙,衣摆上绣着精致的竹叶纹路,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活色添香。 她眸中带笑,整张脸都因着她的情绪变得流光溢彩,白皙的小手紧紧捏着绣帕,显然有些紧张,尽管如此,她的声音依旧温润,举止优雅有礼。 一旁的西陵玉也是一袭青色的衣衫,宽大的袖口处绣着朵朵盛开的雪莲,微风吹过,他墨发飞扬,长身玉立。 听到身旁秦雪的声音,他微微颔首,只是眼神却飘向了远方,略显疏离的态度,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遥不可及。 秦雪见他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停留过她的身上,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的开口说道,“大姐姐等下可能就会回来了,殿下不必着急。” 西陵玉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不远处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见到秦歌的那一刻,他墨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喜悦。 秦歌仰首朝西陵玉勾了勾唇角,随后踩着青砖小路朝着楼梯走去。 西陵玉见秦歌上楼,笑着到楼梯旁迎接她,一旁的秦雪见状,眼眸有些深邃,深邃的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秦歌一扬首见到的就是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黑色的瞳孔里带着点点笑意,只一眼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她微微扬了扬唇角,轻声道,“四殿下的身体怎么样了?” 西陵玉一怔,随即了然,笑着道,“已经没事了,你呢?” “除了受了点惊吓之外,其他的很正常,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秦歌眸光闪了闪笑着说道。 一旁的青衣闻言抽了抽嘴角,小姐受了惊吓?她怎么不知道? “这就是。”西陵玉似是舒了一口气。 秦歌笑了笑,扫了眼前方空无一物的桌子,看向一侧的青衣道,“去泡一壶好茶来。” 说罢,有些歉意的看了眼西陵玉道,“下人招待不周,希望四殿下不要介意。” “没事。”西陵玉摇摇头。 秦歌笑了笑,心里暗自腹诽,看看人家多么有礼,多温文尔雅,再看看那个魂淡,真是天差地别啊。 “大姐姐,你还不招呼四殿下坐下。”秦雪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好气氛。 秦歌看向她,虽然她在笑,但秦歌却将她眼底的阴霾尽收眼底,心里划过一丝冷然,蓝颜祸水啊。 她凝了凝眉,笑着道“倒是我招待不周了。”紧接着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四殿下请。” 西陵玉点头,三人缓缓落座,这时青衣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倒好,放置在三人面前。 秦歌端起茶杯轻押了一口,动作优雅,浑然天成。 “四殿下今日找我,可是有事?”她侧目看向西陵玉,淡声问道。 “那日的花魁大赛虽然只到一半就被打断了,但我相信,即使是举办完毕,姑娘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所以,今日我来,是想把彩头送给姑娘。”西陵玉眉眼带笑,他话一落,就有人捧着那把通体血红的凤尾琴缓缓走向秦歌面前。 秦歌一惊,看着那把琴,眼中带着炽热,她早就想要了,本以为自己终生与它无缘啊,没想到今日西陵玉就给她送了过来,她欣喜的看着眼前的凤尾琴,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才不会显得太过唐突。 她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样会不会不妥?” 西陵玉看着她明明很想要,却非装作不在乎的模样,眼里凝聚一股笑意,“不会,一把好的琴也该有一个懂它的主人,我相信姑娘。” 秦歌听了西陵玉的话,顿时有些心虚,她可不懂什么琴不琴的,她只懂那制琴的血玉是她想要的。 她轻咳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如此,那就多谢四殿下了。”她可不会因为心虚就拒绝,除非她脑袋进水了。 西陵玉点了点头,朝身后托着凤尾琴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立刻明了,小心翼翼的将凤尾琴放到一旁的长桌上。 秦雪看着两人的互动,面色无常,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却紧紧握在了一起,她敛了敛睫羽,笑着看向秦歌道,“恭喜大姐姐了。” 秦歌眼神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未语。 秦雪被她那一眼看的有些心惊肉跳,暗道,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就是她看出来了又怎样?她想要的,她势必要得到,不惜一切代价,如果有谁要阻挡她前进的脚步,那么,就别怪她要斩草除根,想着,秦雪的眼里划过一丝阴狠,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尽管如此,那一丝快的不能在快的阴狠,还是被秦歌尽收眼底,她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个不简单的,要说这府里谁隐藏的最深,恐怕不是华夫人,也不是秦羽,而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秦雪,或者还有她的姨娘。 “大姐姐在乡下长大,一定很精通女红和厨艺吧?”秦雪笑着看向秦歌,这话看似平常,实则是在讽刺她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就算她身为嫡女又怎样?会的东西也不过是些小家子气的。 不过,她语气平常,没有一丝看不起秦歌的意思,但正因为如此,才显示出她道行的高深。 秦歌勾唇一笑,“挺好的。” 睁着眼说瞎话,青衣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只要一想起秦歌的女红,她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秦雪闻言笑得越发真诚了,“索性今日也无事,大姐姐不妨大显身手,让妹妹学习一番!” 秦歌冷笑一声,不悦的看向她,“你是在戏耍我吗?” 秦雪一噎,有些不知所谓的看着她,“大姐姐何出此言?” “呵。”秦歌冷笑,“想学女红,我想姨娘会教你,想学厨艺,你大可以去厨房婆子那里观摩,让我教?呵,我说三妹妹,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在你心里莫非我就是与奴婢一个档次的?” 秦雪讶异的瞪圆了双目,渐渐的眼圈有些发红,急急的解释道,“大姐姐你误会了,我……” “我误会什么了?”秦歌睨了她一眼,“你来我凌云阁莫不是就是想我绣花给你看,做饭给你吃吗?” “我……”秦雪咬了咬下唇,可怜兮兮的看了秦歌一眼,“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好了。”秦歌有些不耐,喜欢做戏,她不反对,但是总是把注意打到她头上,真当她是那么好说话的。 “我有些乏了,四殿下就让三妹妹招待你吧,如有不周之处,还望见谅。”秦歌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说道。 西陵玉闻言墨色的眸子快速的划过一抹黯然,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他笑了笑,轻声道,“不用了,我来也只是为你送凤尾琴罢了,既然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吧,我这就回府。” 秦歌敛了敛眉,抱歉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扫向身后的青衣道,“替我送送四殿下。” 西陵玉急忙摆手,“不用了。”说着缓缓站起了身,冲着秦歌微微一笑,“那我走了。” 秦歌颔首,“恩。” 西陵玉拂了拂衣摆上的褶皱,踏着平履的步伐离开了凌云阁。 秦歌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眼里的笑意逐渐落下,侧目睨了眼秦雪,她正一脸失神的看着西陵玉。 良久,她收回视线,看向秦歌道,“既然大姐姐乏了,那妹妹也就不打扰了。” 秦歌点了点头,未语。 秦雪眼里闪过不甘和恨意,她不傻,自然看得出西陵玉对秦歌的不同,可正因为如此,才让她难受,凭什么,她才回京几天,才见过他几次,她不甘啊,秦雪握了握拳头,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对着秦歌盈盈一笑,福了福身离开了。 她的步履有些踉跄,在路过青衣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身上。 青衣痛呼一声,但依旧不忘扶起秦雪,“三小姐,小心。” 秦雪看了她一眼,黑眸里噙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忍掉下,她咬了咬唇,低声道了声谢,匆忙的跑了出去。 青衣看着秦雪的背影,敛了敛眉陷入沉思,良久,她不确认的看向秦歌道,“小姐,三小姐不会是……” 秦歌慵懒的倚着栏杆,微微颔首,眼里一片深邃。 青衣得到答案,不免有些替秦雪惋惜,秦雪的名声在这候府里可以说是最好的,待人温和,从不发脾气,今日无端端的把矛头指向小姐,青衣叹息一声,唉……感情这事啊,莫不是真能让人失去理智? 秦雪刚走没多大会,秦媚儿就来了。 秦歌狐疑的看向她,却未出声。 秦媚儿有些局促的捏了捏衣角,但很快又恢复常态,笑意盈盈的看着秦歌。 秦歌勾了勾唇,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坐。”她现在对秦媚儿的态度比之秦羽和秦雪不可谓是不好,谁让她们暂时达成了共识,不过秦歌这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日后只要秦媚儿不惹她,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秦媚儿闻言缓缓落座,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到秦歌面前,“大姐姐,这是你的月钱。” 秦歌挑了挑眉,“我记得,今日不是发放月钱的日子啊。” 秦媚儿扬唇一笑,“大姐姐初来乍到,用到钱的地方应该会有很多,所以姨娘特地给你拨出来的。” “原来如此。”秦歌笑着接了荷包,她现在正缺银子,有人给,她不要,那她就是傻子。 秦媚儿见秦歌收下了,眼里最后一丝局促也落了下来,她抿了抿唇,笑着看向秦歌道,“大姐姐,母亲又气昏过去了,你可知道?” “哦?”秦歌挑了挑眉,又气昏了啊?好事啊! 秦媚儿笑了笑,娓娓道来,“本来二姐姐一早就封锁了消息,就是怕母亲听到,可是也不知道哪个奴才这般没有规矩,竟然嘴碎,不小心说漏了嘴。”她顿了顿,掩唇娇笑,“大姐姐,你不知道当时母亲那个脸色哟……真真是精彩!”可不是精彩吗?一阵青一阵紫的,就像调色盘一样,最后一句话憋在喉咙里,直接白眼一翻气昏了过去。 秦歌扬了扬唇,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好半晌道,“照这个情况,候府怕是要办丧事了。” 她眸光深邃,冷意连连,看的秦媚儿一怔,心下却有几分羡慕,这些话她是不敢说的,如果她也有秦歌的身份和魄力,怎么着也不会惧怕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老贱人。 秦媚儿有些黯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扬了扬了唇角,笑着道“再过几日就是太后寿诞了,大姐姐可有想好送什么寿礼?” “太后寿诞?”秦歌凝眉。 秦媚儿见她似乎还没有收到消息,也不藏拙,细细的解释道,“是啊,而且我听说,皇上有心在太后寿辰上为皇子选妃。”说到这里,秦媚儿有些激动,“虽然不知道是为哪位皇子,但是我看二姐姐的样子,似乎是胸有成竹。”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要选妃,但是她……秦媚儿捏了捏绣帕,只要一想起他,她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秦歌将秦媚儿的反应尽收眼底,不过,她可是一点也不想参加劳什子选妃宴,虽然她也不一定被选中,但万一呢?让她嫁人,还是一个三妻四妾的种马,这种事情,她可是几千几万个不愿。 她抿了抿唇,淡声道“可以不参加吗?” “啊?”秦媚儿惊讶的看向她,不能怪她震惊,实在是……她都说了是选妃,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子不愿意嫁入皇家?而且依着秦歌的身份,如果被选中,即使不是正妃也会是个侧妃啊,如果将来有幸夫君成了皇帝,她就是贵妃啊,这样的好事,她竟然不愿参加? 而且,她可是知道的,刚刚四皇子还来找她来着,四皇子温润如玉,秀雅俊朗,可是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她本来以为秦歌是对四皇子动了心的,但现在看来,怕是是四皇子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不怪她认为西陵玉喜欢秦歌,实在是,西陵玉虽然名声在外,待人温润,可是他对女子一向是疏离的,主动去找一个女子,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秦媚儿见秦歌一脸的不喜,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别人挤破头想得到的,她却避之不及,抿了抿唇,她轻声道,“这怕是不行的,皇上已经下令了,凡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家中未婚已到待嫁的女子都要参加,而且,这也是太后所希望的,几个皇子都已过了弱冠之年,却都没有娶妃,太后也是急了。” 秦歌了然,心下冷笑,什么急了,皇上虽然身体健康,但到底已经年迈,且又迟迟不立太子,那些个皇子毕竟削尖了脑袋窥视着储君之位,为此结党营私,互相残杀,历史上这种事情还少见吗? 而且结党营私这种事情,最常见的就是联姻,皇子们未娶正妃,怕是皇帝的意思,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联姻以此增加自己的势力,如今堂而皇之的选妃,选哪个,选谁,还不是皇帝老儿一句话的事。 果然,姜还是老得辣啊。 秦媚儿见秦歌不语,蹙眉劝慰道,“大姐姐,爹爹虽然心里只有二姐姐,可他断然不敢抗旨的。” 秦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寿礼的事?”秦媚儿问道,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大姐姐没有头绪,就让姨娘帮忙准备吧,现在姨娘掌家,断不会让大姐姐失了颜面。” “恩,让文姨娘看着办吧。”有那么多人想要讨好太后,送的礼物自然不凡,她也不想凑这个热闹,礼物好与不好总归不会她掏钱买的,无所谓。 “恩。”秦媚儿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秦歌颔首。 秦媚儿这才起身离去。 秦歌看着秦媚儿的身影,对青衣道,“去把凌云阁的下人都召来。” 青衣虽然狐疑,但还是不敢怠慢,当下急急的下了楼,不消一会,青衣领着一众奴婢恭恭敬敬的来了阁楼。 “小姐。” 青衣朝她福了福身,秦歌微微颔首,一双眸子扫向青衣身后的婢女,她的目光冷然,所到之处,那几个婢女无不是怯懦的缩了缩脑袋。 自宛如的事件之后,这些人对秦歌可是怕的要死,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她,落了个和宛如一样的下场。 秦歌看着众人的反应,抿了抿唇未语。 秦歌不说话,她们也不敢开口,一时间气氛沉静的就是地上掉一根针都会显得醒目。 众人眼皮跳个不停,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如果她们做错了事,秦歌当众发火,她们怕也不会这么恐惧,可偏偏,她就这么凉着她们,甚至,她们都不知道哪里惹得她不高兴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秦歌浑然不知,她姿态慵懒的倚着栏杆,时不时看一眼凌云阁的风景,却偏偏没有在将视线落到她们身上。 就在众人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秦歌开口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们来吗?”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迷茫。 秦歌见状冷笑一声,“做奴才的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客人来了都不知道端茶倒水,真当自己是主子不成了吗?” 众人一惊,总算是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顿时吓得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小姐饶命。” 因为宛如的事,她们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常态了,而且心里对秦歌一直存着恐惧的状态,所以一做完自己的事情,通通窝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以至于忽略了四皇子。 秦歌看着跪了一地的婢女,挑了挑眉,“除了青衣和粉黛,其余通通下去领十大板,下次再敢犯,通通杖毙!” 众人一惊,纷纷谢恩,她们可不会怀疑秦歌话里的真实性,做主子的要奴才死,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众人垂着头踉跄着退下,根本不敢抬头看秦歌一眼,挨板子就挨板子把,总比要了她们的命强。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一道怯懦的声音响起,“小姐奴婢知错了,请小姐开恩啊。”雪儿小脸煞白,那十大板打在她身上,她就是不死也要疼上个许久啊,而且她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青衣都没事,为什么小姐要惩罚她。 雪儿的声音一响起,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她身上,有佩服的,佩服她竟然有胆子挑战秦歌的权威,有恐惧的,恐惧怕被她牵连到,惹得秦歌不悦,有恼怒的,恼怒她不识好歹,她们都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了,凭什么她就不行?众多视线夹杂在一起,一时间精彩极了。 秦歌扫了眼雪儿,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但越是这样她们越是害怕,她们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惩处宛如的时候,她也是这个神态,云淡风轻的解决了宛如,好像死在她手下的不过是一只弱小的蝼蚁。 “你觉得我会饶恕你吗?”秦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不悦。 “奴……奴婢……”雪儿小手紧紧抠着地面,她害怕,害怕秦歌,但更害怕打板子,她怕疼。 “你是我提携上来的人,可是你不但没有为她们做好榜样,反而带头犯错,你觉得这样的你,被罚十大板冤枉吗?”秦歌直直看着她,冷然凌厉的视线让雪儿顿时头皮发麻。 “本来如果你不求情我也就当你与她们一样,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秦歌目光一冷,厉声道,“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再敢求情惩罚翻倍。” 众人顿时缩了缩脑袋,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求情,雪儿看了眼秦歌,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众人见状,几个身材高挑的婢女急忙将她拖了起来,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生怕秦歌改变主意。 众人一走,阁楼上瞬间安静了不少,秦歌冷然的神色这才退下。 青衣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秦歌,筹措着怎么开口。 秦歌扫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 青衣顿时一个激灵,忧虑的看了眼秦歌,“小姐,雪儿受罚这段时间必定不能在伺候小姐,小姐要不要在提一个人上来?” 秦歌敛了敛眉,“不用了,有你就行了。”似是想到什么,又道,“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就把粉黛调到身边给你打下手吧。” “是。”青衣欠了欠身,眼里满是感动,哪个主子不想身边有些人伺候,小姐却说有她就够了,让她怎么不感动。 秦歌却没想那么多,她不是古代的闺阁女子,对这些也没什么要求,而且她也不喜欢人多,青衣心细,又体贴,有她在,她觉得足够了。 “小姐,今日你想吃什么,奴婢去吩咐厨房做。”青衣眼角含笑,但听声音却是有一丝哽咽。 “不用了。”秦歌摆摆手,“今日我们出去吃。”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真没有好好逛过呢,刚好秦媚儿给她送来了月钱,出去胡吃海吃一顿还是可以的,说不好还能像上一次一样运气好的碰到不识货的,让她占个便宜。 青衣一愣,随即点点头,“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出府?” “就现在吧。”秦歌说着朝着楼梯口走去,青衣见状急忙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西凉的民风还是比较开放的,女子出门也不必蒙上面纱,秦歌走在街上也不至于那么突兀。 宁玉染这几日没少在醉仙楼摆宴请客,他那个刁钻的未婚妻溺水死了,他比谁都开心,所以他决定大摆一周宴席,以此来悼念花云影的死,其实说是大摆筵席,请的人也不过只有一人而已。 当然,话虽这么说,除非是傻子才会觉得他是真的在哀悼花云影,单看他脸上的喜色就知晓了。 景昌看着就差没有哼小曲的宁玉染,调侃道,“多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就没福气享受呢?”他说着,惋惜的看了他一眼。 宁玉染一噎,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你喜欢,当初你怎么不说,我们兄弟一场,怎么着我也会‘忍痛割爱’啊。” “呵呵……还是别了。”景昌讪讪一笑。 “嘁!”宁玉染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身子慵懒一斜轻轻抵住窗边,无趣的看向了街上的人群,边看边呢喃道,“这日子怎么这么无……”趣!话未说完,在捕捉到那一袭月白色的身影时,最后一个字生生卡在喉咙里。 景昌看出的他的异样,狐疑的道,“你看什么呢?”说着也起身,伸长了脑袋朝下面看去,仅一眼他就明白了宁玉染的异样来自何处,他勾了勾唇,调侃的捅了捅他的手臂,“美色误人啊,未婚妻才丧生多久,你可就移情别恋了。” 宁玉染脸色一僵,嫌恶的朝他挥了挥手,“去,那凉快哪呆着去。” 景昌不但不气,眼里的笑意反而逐渐加深,摇头晃脑的说道,“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宁玉染才懒得理他,他可是日也想,夜也想,就盼着能见秦歌一面,现在人好不容易见到了,可不能被他将这个好机会给毁掉了。 宁玉染眼神炽热的看了眼街上行走的秦歌,急忙拍了拍衣衫,又整了整了头发,觉得一切都完美的时候这才轻了轻喉咙,笑得一脸灿烂的朝秦歌挥手。 “秦姑娘!” 景昌看着他如此夸张的动作嘴角抽了抽,却是很识时务的没有调侃他,安静的寻了个位置坐下,他可不敢抢他的风头。 秦歌正询问青衣帝都哪家酒楼最好,忽然听到宁玉染的喊声,但也没有太在意,谁知道‘秦姑娘’是叫谁呢,姓秦的女子又不是只有她自己。 秦歌虽然没有在意,但青衣显然注意到了宁玉染,她侧目看了眼笑得一脸灿烂的宁玉染,再看看自家毫无知觉的小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宁玉染见秦歌不理他,自尊心受损,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又重拾自信,扬起一抹比刚刚还要灿烂的笑容,大叫道,“秦姑娘,看这里,看这里!” 坐在他身后的景昌,一个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一地,他呛的轻咳几声,五官忍不住扭曲在一起,一脸的嫌恶。 宁玉染毫不自知,他狠狠瞪了眼景昌,以示警告。 景昌有些无语,但也不忍心打击他,无奈的朝他挥了挥手,但脸却是忍不住暼向一边,暗道,他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宁玉染横了他一眼,这才满意的转过脑袋,继续努力的朝秦歌摆手。 青衣实在是不忍,因为她已经察觉周围有好多人的眼光都在她们身上徘徊,那像探照灯似的眼神,让青衣浑身不自在,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推了推秦歌的手臂,示意她向宁玉染的方向看去。 秦歌冷不丁的被青衣撞了一下,有些不悦的瞪了她一眼,青衣脑袋顿时一缩,苦哈哈的指了指宁玉染道,“小姐,宁世子在喊你。” 秦歌闻言朝宁玉染看去,正对上他比菊花还灿烂的笑脸,顿时嘴角一抽,她说呢,怎么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原来是这家伙。 宁玉染见秦歌终于看向了他,顿时高兴了不少,朝她挥舞的手更加卖力了,“秦姑娘,你也来逛街啊,好巧啊。” 街上有不少人认得宁玉染,对他的秉性就是不知十分,也是知晓一二分的,虽然鄙视他当众调戏女子的作风,但是谁让他身份在那搁着,所以没人敢触他眉头,但对秦歌就不一样了,众人既是可怜又是鄙视的看着秦歌,有的还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哪家姑娘啊……长的真好看。” “好看又怎样?还不是个不正经的……” “竟然被宁世子看上,可怜哟!” 青衣听着周围人群的议论声,顿时火冒三丈,这些人都没长眼睛吗,她家小姐哪里不正经了,一想起这些的起因,她看向宁玉染的眼神多了层不善,这男人怎么回事,仗着自家的权势,如此不知轻重,他不要脸,她家小姐还要呢。 秦歌可谓是躺着都中枪,不过她也没有因为别人几句话就生气,如果连这些都能让她心情有所起伏的话,那她活着岂不累死。 她轻飘飘的睨了眼宁玉染,直接朝着前方走去,虽然她不生气,但不代表她喜欢被人议论,这男人品性不好,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他在牵扯在一起,不被人混为一谈才是怪事。 宁玉染见秦歌看过来,本来满心欢喜,但一刻,一颗芳心立刻碎成了几半,他看着秦歌的潇洒的背影,抖了抖嘴唇,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景昌叹息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好友什么都好,就是名声不好,人家姑娘不愿意搭理他,也是正常,换成他是个女子,他也不愿意搭理他,他同情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节哀!” 如果他的劝慰里没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宁玉染也许会欣然接受,可是明摆了他在看他的笑话,他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声道,“你才节哀!” 说罢,看向秦歌的背影,大叫道,“秦姑娘,等等我。” 如果以为他就这样放弃了,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宁玉染想也没想,直接翻过窗户跳了下去。 景昌原本要拉他的手,就这样孤零零的垂在了半空中,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直到确认宁玉染已经不在自己面前了,这才一个箭步冲向窗台,他可不会忘记,宁玉染这小子不会武功啊。 宁玉染也是一时冲动,等回过神来,别提有多后悔了,可是后悔也没用啊,他整个人已经呈直线下降了。 “啊啊啊啊,救命啊!!”宁玉染很没骨气的大叫道,整张脸都因为害怕显得有些苍白。 秦歌因为听到宁玉染的叫喊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宁玉染双手在半空中乱抓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倒不是她幸灾乐祸,实在是宁玉染的样子太搞笑了,你说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闲着没事,自己跳楼,跳了之后发现自己竟然不会武功?搞成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能不好笑吗? 宁玉染见秦歌停下了脚步,黑眸盛满了期盼,对着她大叫道,“秦姑娘,救命啊!” 楼上的景昌本来还有些担忧,但见他都这样了还不忘泡妞,而且他不该是叫他吗?怎么着他应该也比一个柔弱女子可靠吧,想着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再这样强大的宁玉染面前,什么语言什么情绪都觉得是苍白的。 不过,如果这一次能让他得些教训,认清还是他这个好友比较可靠,这样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景昌托着下巴,一脸笑意的想道。 ------题外话------ 逗比驾到,美人们快粗来接驾。 感谢: 【我是墨墨舞文】的一朵鲜花 【我执着着,你知道吗?】的两朵鲜花 【紫洛雪】的三朵鲜花 【hongbaobao】的三张评价票两张月票 【解洪珍】的一张月票 【牛牛1999】一朵鲜花一张月票 【老耿933080】的一张月票 你们的爱心你们的支持我收到了,也看到了,好感动哇。 所以,明天加更,十一点五十五的时候发布二更。 宝贝们准备好迎接吧,倾歌振臂一呼,美人们你们要不要一呼百应啊? 第四章你喜欢他? 不过,他的笑容没有维持几秒钟,就破碎了,因为刚刚还在几米开外的秦歌此刻已腾空而起,她月牙白的衣裙在空中划过一抹好看的弧度,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在半空中悄然绽放。 她长发飞扬,水袖舒展,清冷中又带着一丝妖冶的容颜,此刻竟犹如神袛,神圣不可侵犯。 周围的人群看呆了,景昌看呆了,宁玉染更是忘记吼叫,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秦歌,生怕错过这千年难遇的美景。 秦歌见宁玉染害怕之余还不忘发花痴,殷红的唇瓣轻轻抿了抿,早知道就不救这个二货了,但人已来到他身边,容不得她多想,她一只手臂已经轻轻环住他的腰身。 宁玉染只觉得一阵清香萦绕在鼻尖,他痴痴的望着秦歌清冷的侧脸,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忍不住呼吸一滞,心里无端升起了一种莫名悸动的情绪,如果能永远这样多好。 只是他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打破了。 秦歌犹如九天玄女般缓缓落下,足尖辅一接触地面,她就一脸嫌恶的松开了宁玉染。 宁玉染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猛地被丢开,一个不稳差点没摔倒在地,他踉跄了几步,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秦歌一脸嫌恶的样子,倒也没有伤心,如果她真的讨厌自己的话又怎么可能救自己呢。 宁玉染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朝着秦歌优雅的作了一揖,“多谢秦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他话刚说到一半,一个黑色不明物体直飞他的脸颊,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宁玉染应声倒地,一张俊美的脸肿得老高。 秦歌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看到地上那个‘不明物体’顿时抽了抽嘴角,谁这么奇葩,竟然用鞋子砸人。 墨黑色的靴子,鞋边镶着银边,一看就知这靴子的主人非富即贵,秦歌看了看靴子,又看了看已经顶着‘臃肿’的半张脸昏过去的宁玉染,嘴角狠狠抽了抽。 她回首扫了眼醉仙楼,却没发现一丝异样,砸宁玉染的那人,出手太快,她根本就没看清鞋子是从哪里飞来的,撇了撇嘴,不管了,反正砸的不是她,只是可怜了宁玉染莫名其妙挨了一击。 秦歌不管,不代表景昌不管,从秦歌出手,美女救野兽,再到野兽被人给砸昏了,而且凶器竟然是一只鞋子,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让景昌一时呆愣在那里,半晌反应过来时,他霎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傻,能一击砸昏宁玉染,而且隐藏在暗处的暗位竟然连一丝反应都没有,可见那人的功力之高,这也是刚刚他对宁玉染跳楼不忘对秦歌喊救命鄙视的原因,在这帝都,但凡身份高贵的人出行背后总有暗卫随行保护,而他们正是那身份高贵的人其中之一。 景昌急匆匆的跑下了楼,看着宁玉染凄惨的模样,先是嘴角一抽,但更多的却是担忧,他拍了拍宁玉染的额头,有些焦急的喊道,“醒醒,醒醒。” 宁玉染只觉得脸庞火辣辣的疼,冷不防的又被人不知轻重的拍打,他轻哼一声,幽幽的转醒,恶狠狠的看着景昌道,“你……”他一开口,正好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顿时疼得倒吸一口气。 景昌见他醒了,提着的心这才放下,轻舒了一口气道,“还好没事。” 宁玉染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半边脸,先是一愣,在看向一边的鞋子,顿时炸毛了,“哪个杀千刀的敢丢老子,有种的给老子出来单挑。” 景昌额角划过一丝黑线,单挑?就他这身手?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宁玉染,那人既然敢下黑手,就算他武功再高又怎样,他们也不是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的主。 秦歌看着宁玉染如此不顾形象泼妇骂街的行为,扯了扯嘴角,嫌恶的背过了身。 宁玉染本来就气,在一见秦歌的举动,顿时火冒三丈,砸他就算了,但千不该万不该,让他在秦歌面前出丑,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啊,啪,就这么碎了一地。 宁玉染在不顾及脸上的疼痛,一蹦而起,指着醉仙楼大叫道,“有种做就没种承认了?再不出来老子就……” “就怎样?”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赫然响起,悠远而又绵长,就像是天外来声,又像冬日的初雪悄临,其中夹杂着让人心惊的凉薄之意,在看到那道声音的主人时,宁玉染顿时噎住了,接下来要骂出声的话就这么生生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一时间憋的他脸色涨红。 秦歌也是一惊,因为这个声音她别提有多熟悉了,她掏了掏耳朵,转身仰首看去。 一时间,两双眼睛,四目相对。 燕臣幽深的看不到底的黑眸,看似平静,实则早已蕴藏了滔天巨浪,她竟然抱了宁玉染,这一点让他不喜,很不喜。 燕臣的眸子闪了闪,看着秦歌却又不发一语。 虽然离得远,但秦歌就是知道他在生气,别问她为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 秦歌挑了挑眉,挑衅的看了他一眼,他生气?他生个劳什子气,她又没招惹他,一见面就给她脸色看,当他是她爹啊? 燕臣抿了抿唇,眼里的不喜呼之欲出,他看也没看早就呆在一旁的宁玉染,对着秦歌道,“上来。” 秦歌一凝眉,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王爷怎么不下来?”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没穿鞋。 秦歌此话一出,宁玉染也不顾得震惊,急忙给她使眼色,不要命了,那个是燕臣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 秦歌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劝告,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燕臣,心下幸灾乐祸的想到,下来啊,下来啊,只是这幸灾乐祸没维持多久,她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燕臣又岂会看不出秦歌眼里的得意,他黑眸微微顿了顿,随即一个闪身出了醉仙楼。 众人只觉得一道残影闪过,再睁眼,原地已没了秦歌的身影。 秦歌被燕臣提在手中,她面色涨红,好一阵的咬牙切齿,这是第几次了,每一次他都像提小鸡一样提着她,而且这次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要她颜面何存。 燕臣将秦歌放在地上,自己早已上斜躺在卧榻上,他一只手撑着下颚,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浑然天成,他看着秦歌,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这不是上来了吗?” “你……”秦歌瞪了他一眼,随即眼波一转,坏笑着的将视线停留在脚上,只是当目光触及到那一片的莹白如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的脚修长,红润平滑散发出淡淡光泽的指甲被修剪的极其整齐,如玉般的脚掌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秦歌忍不住赞叹,这个男人果然是太完美了,从头到脚竟然没有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好吧,身体上的她也没有见过,但她想应该也是如她见到的他的所有一样,一样的完美。 燕臣被秦歌的目光看的有一瞬的不自在,白皙的脸上飞快的飘上一层红晕,他抿了抿唇,不悦的道,“花痴!” 秦歌面色一红,快速的收回视线,怒瞪了他一眼,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找我做什么?”秦歌清了清喉咙,面色不渝的看向燕臣。 “听说今日西陵玉去找你了?”燕臣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啊,你有意见?”秦歌睨了他一眼。 “很喜欢琴吗?”燕臣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瞬的不自在。 她转过脑袋,眼神幽幽的看向窗外,“你问这个做什么?” “把东西还给他。”燕臣一槌定音,不容反驳。 嘎……!?秦歌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燕臣敛了敛睫羽,未语,只是态度明显不变,示意她并没有听错。 秦歌先是沉寂,好一会才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你说还回去就还回去?凭什么?”她好不容易得到那把凤尾琴,这魂淡竟然让她还回去?可能吗? 燕臣抿了抿唇,有些不悦的看向她,“为什么不还?你喜欢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幽深的瞳孔极快的翻腾,带起遮天蔽日的气势,似乎只要秦歌一个肯定,他就会毁天灭地。 秦歌一愣,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喜欢西陵玉?这是哪跟哪啊? 燕臣见秦歌不语,眼底浓雾越发浓烈,明显有水满则溢的预兆,似乎随时都会呼啸而出。 秦歌没由来的打了寒颤,她怒瞪了他一眼,双眉紧蹙,不悦的道,“你发什么神经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她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温柔的意思,却破天荒的平息了燕臣眼中的滔天怒意,他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瞪了秦歌一眼,“那你为什么不还回去?” “废话,那可是上好的血玉,除非我傻了……”她话说一半,发现自己竟然说出了心声,不由得急忙住了嘴,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问那么多做什么?” 燕臣眼中的笑意越发浓烈,“我喜欢。” “你……”秦歌被气的一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燕臣看着秦歌的动作,瞳孔一缩,那个是他的杯子…… 秦歌压根没有注意到燕臣的神色,她也没有心情去注视他,她早就知道,她和这个魂淡相生相克,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会被气的跳脚,可偏偏他又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她想躲都躲不开。 秦歌所处的包间里,气氛有些微妙,醉仙楼的楼下却早就炸开了锅。 宁玉染仰首看着楼上,作势要往里面冲,只是却被景昌死死的拉住,他不悦的大吵大闹起来,“我要去找秦姑娘,你不要拦着我。” 景昌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行。”他知道他喜欢秦歌,可是也不看看上面呆的是什么人,他可是只有他这一个好友,他也不舍得他英年早逝,而且刚刚燕臣出手教训他,八成是因为秦歌,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可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来。 “你……”宁玉染双目圆瞪,不甘心的看向景昌,他知道他担心他,可是……他也很担心秦歌啊…… 一边的青衣也是伸长了脖子朝楼上看去,虽然已经见到了比现在更惊悚的一幕,可是,她还是担忧啊,毕竟这那人可是燕臣啊,杀神燕郡王啊,虽然她也没有见过他杀人,但只听他的名声就够她望而却步了,她想上去找秦歌,可是她不敢,一时青衣急得快哭了。 楼上雅间里的秦歌总算是想起青衣的存在了,她起身走到窗前,朝青衣挥了挥手,青衣见状立刻破涕为笑,提起裙角朝醉仙楼里跑去。 秦歌见状正欲回身,又见到宁玉染正满眼担忧的看着她,她抿了抿唇,朝他扯出一抹笑容,示意他无事。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是对于真心为她着想的人,她也不会吝啬。 宁玉染见她冲他笑,提起心算是稍稍放下,可是让她和燕臣单独在一起,他还是不舒服,一是,担忧她惹怒了他,被他一掌拍死,二是,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会不会生出其他心思来。 宁玉染越想越害怕,就想嘱咐秦歌几句,却被景昌连拖带拉的离了好远。 景昌和他做好友二十几年,他皱皱眉,他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怕他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这才把他拉开。 他虽然是好意,但某人却不一定领情,宁玉染不悦的看着他,“你拉我干嘛?” 景昌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不想你英年早逝而已。” “额……”宁玉染一顿,一阵后怕涌上心头,不过更多的还是不甘。 景昌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赶紧去治治脸上的伤吧,不然你这泡妞神器就要彻底葬送了。” 要说宁玉染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绝对是非容貌莫属,他长相虽然不是这帝都最俊美的,但也是排的上号的,一听景昌的话,他立刻慌了,紧张的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颊,手上的触感告诉他,他现在是真的毁容了。 他沮丧着一张脸,看向身侧似笑非笑的景昌,一把拉起他就往医馆跑,边跑边叫嚣道,“不要以为爷毁容了,你就有机可乘了,爷没了脸,也还有内在美。” 景昌有些无语,他是真的不喜欢他的那一帮美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去抢美人,他躲都躲不及好不好。 秦歌转身,慵懒倚着窗边,她斜睨了眼燕臣,道,“既然你把我掳了上来,那今日你就得管午膳,否则我就把荷包一把火烧了。” 燕臣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他在她眼里难道就这么小气,连顿午膳都舍不得吗? 秦歌被他看的炸毛了,冷笑一声,“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燕臣眼波轻闪,对着门外淡声喊道,“墨云。” 他话音一落,墨云推开门恭敬的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吩咐厨房将醉仙楼的招牌菜通通上一遍。”燕臣掀了掀眼睑,淡声说道。 墨云嘴角一抽,却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道了声“是。”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时,正好和迎面而来的青衣相撞,青衣痛呼一声,捂着发疼的鼻子,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墨云嘴角一撇,正欲发怒,却在看清青衣容颜的那一刻极快的换成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不是故意的,姑娘没事吧?”说着他作势要检查青衣的伤势,只是却被她躲开了,他可是知道她是秦歌身边的婢女啊,如果她向秦歌告状,一个不好牵连到他怎么办?他可是很识时务的。 他认得青衣,但青衣却不认识他,见他如此殷切的模样,青衣小脸一红,羞恼的看了他一眼,暗呸一声,“登徒子。”红着脸从他身边跑开了。 墨云扬着的手就这样停滞在半空中,他神色怪异的看了眼青衣的背影,登徒子?是骂他吗?他都表现的这样关切了,反而还召了骂,“女人真奇怪。”他摇头晃脑的嘀咕着,晃晃悠悠的朝着青衣相反的方向走去。 秦歌看了眼神色自得的燕臣,撇了撇嘴道,“败家子。”他是有钱没处花了吧?白送给醉仙楼倒不如给她来的实在,她现在可是穷苦人民。 燕臣被骂,幽幽的瞟了她一眼,不悦的说道,“让本王请午膳的是你,嫌弃本王败家的也是你,你怎么那么多意见?” “我……”秦歌被说的一噎,她是让他请她吃午膳,可没说要那么多道菜啊,刚刚在楼下青衣就告诉她了,这醉仙楼是朝歌城最好的酒楼,而且价格极贵,她筹措了一会儿,没有进来,就是这个原因啊。 “爱吃不吃,总之本王已经请了。”燕臣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幽深,临了又补充一句,“如果你敢把荷包烧了,本王就把你扔下去。” 该死的……秦歌磨了磨牙,恨声道,“那时候我已经不在醉仙楼了。” “那就抓进来再扔。”燕臣淡淡的说道。 “你……”秦歌冷冷的看着他,胸口不断的起伏显示着她的怒气。 燕臣挑了挑眉,一语未发,但正因这样,秦歌才更生气,她被他气的跳脚,而他却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他多无辜似的,秦歌冷哼一声,气闷的扭过了头,却正好看到门口一道青色的衣角飘然闪过,她蹙了蹙眉,那不是青衣吗?她怎么到门口了又走了?她疑惑的站起身,正要去喊住她,燕臣却开口了。 “你去哪?” 她脚步一顿,冷笑着看向他,“我去哪不需要向你交代吧?” 燕臣眸光轻闪,有些不悦的看向她,“饭菜等下就要上来了,你这会子出去乱跑什么?” 这一次秦歌却没有生气,只是很平淡的看向他,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自大,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好像要掌握其中,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喜,真的很不喜,她敛了敛眉,“既然如此,那我不吃便好了。”她顿了顿,不等燕臣有所反应,快速的补充道,“你放心,荷包我不会烧,也不会丢,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反悔。” 燕臣定定的看着她,幽深的瞳孔好似无边无垠广袤的海浪,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暗潮汹涌,他衣袖下的手再三紧了紧,薄唇微动,声音竟然有些沙哑,“你似乎很讨厌我?” “王爷想多了。”秦歌目视着他,如琥珀般剔透的眸子写满了平淡,平淡中又带着浓浓的疏离,只是她衣袖下的手却渐渐收紧,她不讨厌他,她只是讨厌那种不能自已的感觉,但凡有他在的地方,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哪怕只是生气愤怒的情绪。 燕臣将她眼底的疏离尽收眼底,墨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半敛着眸子,长而密的睫羽微微颤动,眼角下的朱砂痣红的潋滟“是吗?”他的语气平淡,但细细听来却能听出其中竟然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颤音。 “是啊。”秦歌面色平静,淡淡的说道。 “那就乖乖坐下来,不要在乱跑了。”燕臣睨了她一眼。 秦歌一噎,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她有些恼怒的看了他一眼。 他却已然收回了视线,缓缓闭上了眼睛,将一切情绪隔绝在一片黑暗里,没有人知道,他此刻藏在衣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秦歌见状轻哼一声坐回了座位上,恰巧这时掌柜的带着几个小二鱼贯而入。 掌柜朝燕臣行了一礼,见他点头,这才招呼着小二将饭菜端到桌子上。 秦歌看着来来往往反复几次的小二,在看了看桌上整整摆满一桌的菜,至少有二十道,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是钱烧的,她扬眸看了眼燕臣。 “你以后有钱没处花的时候,给我好了,总好过进入陌生人的口袋。” 秦歌说的理直气壮,压根就忘了刚刚还想跟人家撇开关系来着,这真是典型的见钱眼开。 燕臣半瞌着眸子,极其轻蔑的瞟了她一眼,“想的美。” 秦歌一噎,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她真是嘴欠,竟然又给他嘲笑她的机会,拿起身侧的银筷子狠狠的戳了戳盘子里的鸡肉,“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吃了。” “我已经吃过。”燕臣斜睨了她一眼。 秦歌嗤笑一声,“吃的早膳?”见他不语,她又继续道,“爱吃不吃。” 然后像是报复似的,筷子四处乱扫,二十几道菜每一道都沾上了她的口水,让你不吃?现在你想吃也吃不成了。 燕臣看着她横扫千军的举动,眼角微微抽了抽了,但是很快他又移开视线,幽暗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歌看着他将视线移开,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也许是她的错觉,这一刻在他身上她看到了一丝失落,她微微垂了垂头,浓密的睫羽刷下一层阴影,疏而她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自嘲,乱想什么呢,他怎么样关她什么事? 两人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微妙,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青衣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秦歌一惊,忙放下筷子,向她看去。 “你怎么了?” 青衣的神色有些慌张,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秦歌总觉得她十分的不对劲。 “小姐。”青衣惊恐的呼喊一声,飞快的朝她扑去,秦歌隐隐约约看到一道银光闪过,她黑眸一沉,一个反手给了青衣一掌,却也没有用多大了力,紧紧是将她推开而已,但尽管如此,青衣手中的匕首还是划过了她的肩膀。 秦歌侧头看了眼被割破的衣衫,那个位置隐隐有血水溢出,她眉头一蹙看向青衣,却见她瞳孔涣散,在一次执起匕首朝她刺来。 只是在青衣快要接近她的时候,一道残影闪过,秦歌大惊,“不要!” 燕臣步伐一顿,抿了抿唇,不悦看向秦歌,“她要杀你。” 秦歌也不管他,一个箭步上前制住青衣,被钳住的青衣不断的挣扎,呜呜喊着什么,秦歌无奈,只有将她打昏。 燕臣的视线直直落向她右肩的伤口,幽暗如深潭的眸子布满了迷雾,看不清,拨不开,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他抿了抿唇,似愤怒,似懊恼,更似担忧。 秦歌仰首与他对视,两道视线交织在一起,感受着他微妙的情绪,她突然浑身一震,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了,酸涩的,温暖的,让她无处可逃,她快速的别过脸,任由长发遮掩住侧脸。 “她不对劲,你不能杀她。”似是解释,又似是在掩饰她心底的那一丝异样。 燕臣闻言缓缓收回视线,那布满迷雾的瞳孔却是更加幽深了,他所有的情绪都尽藏里面,长长的睫羽微微颤抖,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守在门口的墨云和墨玉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只是燕臣没有唤他们,即使在担心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 燕臣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内以恢复往日的光景,淡然而有凉薄,他冲着门外低声唤道,“进来。” 墨云和墨玉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推门而入,两人瞄了眼昏倒在地上的青衣,又看了看秦歌,最后将视线停留在燕臣身上,恭敬的行了一礼,“主子有何吩咐?” “玉肌膏!”燕臣淡声道。 墨云闻言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白玉圆盒,燕臣接过,看了眼秦歌,又道,“把墨秀唤来。” “是。”墨玉应声,急忙出了醉仙楼。 墨云见没他什么事了,也赶忙退了出去。 “过来!”燕臣朝秦歌看去,语气温淡,不容反驳。 秦歌一愣,却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燕臣看着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反驳他,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他侧目看着她的伤口,眼神幽暗,他修长的手轻轻解开她的衣带,秦歌顿时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他,双目圆瞪恼怒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燕臣见她躲开,蹙了蹙眉,“你受伤了。” 秦歌咬了咬唇,扬手附上伤口,像防贼似的瞪着他,“我没事。”她确实没事,因为她反应及时,所以也只是划破了皮肤而已,这点小伤,对她来说,真的什么都不算。 “上药。”燕臣抿了抿唇,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刚刚还那么听话,这才一会,又开始张牙舞爪了,他伸手一抓,就把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然后继续刚刚的动作。 秦歌一个踉跄,人就处在他的怀里,“你放开我。”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眼里怒意乍现。 “别动。”燕臣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圈着她的手臂再次收紧,“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你在动我就把你丢下去。”他说着,轻轻扯开她的衣袖,露出她圆润白皙的肩膀,肩膀上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极为醒目,有点点血珠溢出,红与白的交织,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美丽妖冶。 燕臣瞳孔一缩,掏出一方雪白的锦帕轻轻为她擦拭着伤口,他的指尖隔着丝滑的帕子触碰着她的肌肤,秦歌咬了咬唇,想要推开他却挣不过他的力气,只有用一双充满怨气的眸子死死瞪着他。 燕臣仿若未觉,神情专注的替她擦拭着伤口,雪白的帕子被鲜血染成一片妖艳的红,直到再没有血丝溢出,他这才放下锦帕。 就在秦歌以为终于完事的时候,他抹了一块玉肌膏在指尖,轻轻的缓缓的在她的伤口上来回徘徊。 他指尖的温度擦过她的肌肤,轻柔的力道,专注的神态,她甚至能看清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还有他微微颤动的睫羽,玉肌膏的香气和他身上的清香交织在一起,秦歌大脑内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啪的断了,耳根不自觉的红了,她咬了咬唇,死死压低了脑袋,生怕他看出她的异样。 好一会,他终于放开了她,秦歌像是解脱似的飞快的拉上衣衫脱离了他的掌控,退到他几步之远。 “怎么了?”燕臣狐疑的看着她,他是洪水猛兽吗?让她这么害怕? “没。”秦歌连忙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青衣快速的转移话题,“她刚刚好像是被人控制了?” 这个话题一起,秦歌变得有些凝重,据她所知,这世上有一种魅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让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替他做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 秦歌刚来帝都没多久,交恶的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只是她们的手段她还是清楚的,首先秦羽和华夫人被排除在外,如果她们有这样的本事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其次秦媚儿和文姨娘也排除在外,因为如果她出事了,对她们非但没有利反而有害处,在然后就是秦雪了。 虽然她们没有明面上对上过,她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喜欢西陵玉,女人因为爱情会变得疯狂,这一点就算是她没有接触过爱情,也是知晓的。 更何况,青衣今日接触的人,也不过就是秦媚儿和秦雪,秦歌脑中突然划过一道暗芒,不对,刚刚她明明看到青衣都到了门口,却又突然返了回去,她摇了摇脑袋,真的好乱啊。 就在秦歌凝神沉思的时候,燕臣眼神莫名的看了眼青衣,薄唇微动,“是蛊。” “什么?”秦歌侧目朝他看去,眼里带着疑惑。 燕臣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闭口不言。 秦歌一噎,恼怒的了他一眼,多说一遍会死啊,虽然生他的气,但秦歌还是分的清轻重的。 她双眉紧蹙,“你怎么知道是蛊?”她对蛊没什么研究,不过从小就耳濡目染,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所以经他这么一说,她好像隐约记得有一次圣医替她讲解蛊毒的时候说过,这个世上有一种蛊可以控制人心,不过如果对方心志坚定的话是没有用的,比如对她就不行,所以他也只是草草一讲没有细说。 “我就是知道。”燕臣看着她,眼里多了一抹不悦,他的话就这么不可信吗? 秦歌还想说什么,房门突然被推开,墨玉带着一个长相秀气身材消瘦的男人匆匆走了进来,这男子正是墨秀。 “主子。”墨秀先是看了秦歌一眼,眼中凝聚着浓浓的笑意,随即朝燕臣行了一礼。 燕臣微微颔首,却是未语。 墨秀太明白自己主子的性子了,他也不拘谨,几步走到秦歌身边,笑得眼角一弯,道,“夫人,让在下先替你把把脉吧?” “夫人?”秦歌冷凝了他一眼,她哪里像是夫人了?他是眼瞎了没看到她梳的少女髻吗? “额……”墨秀一噎,他真是嘴欠,平日里和墨云他们几个在私底下喊惯了,竟然一不注意就脱口而出了,他讪讪一笑“在下眼拙,姑娘别见怪。” 秦歌瞟了他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燕臣身上,十分不确信的说道“他真的行吗?” 没等燕臣回答,墨秀就急了,“夫人,哦不,姑娘,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你绝对不能怀疑我的医术啊,我……” “好了好了。”秦歌有些头疼的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就怕在晚一会他就会滔滔不绝起来。 墨秀闻言急忙闭了嘴,眼神却极快的在秦歌和燕臣身上徘徊,他可是没有看错,刚刚他称呼她为夫人的时候,主子笑了,他只觉的噼里啪啦百花盛开了。 “那姑娘现在可以把脉了吗?”墨秀笑意连连的看着秦歌。 秦歌摇了摇头,指了指青衣道,“不是我,是她。” 墨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了青衣的存在,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青衣身边,蹲下身替她把了把脉,秀气的眉头蹙了蹙。 秦歌见状有些狐疑的问道,“怎么样了?可有发现什么?” 墨秀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是双心蛊,而且下蛊之人手法极其娴熟,没有一定功底是做不到的。” “那她可有事?”秦歌蹙了蹙眉,下蛊手法极其娴熟?她记得这个世界上的蛊毒来源于南疆,其他区域的人很难驾驭蛊毒的,但是她认识的人里并没有南疆之人啊,或者说那人是替谁卖命的,如果是这样,那人的身份必定不凡,而与她交恶的人里却是没有的这样的人的。 “双心蛊只能用一次,这位姑娘已经没事了。”墨秀扬声道,他蹙了蹙眉,继而道,“不过姑娘还是尽快找到施蛊之人比较好,有一就有二,难保下次他不用更恶毒的蛊毒来对付你。” 秦歌微微颔首,随即看向立在一旁的墨玉道,“你知道刚刚青衣去哪了吗?” 墨玉抿了抿唇,他和墨云一直守在这里,就是见到她出去了,他们也没有太过在意。 秦歌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了他的答道,她转头看向燕臣,“你帮我……”她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什么时候她开始这么依赖他了?她忍不住心惊,这种感觉让她害怕,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依赖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去依赖一个人,因为她知道,一旦这样她就有了弱点,如果有朝一日她依赖的那人不在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咬了咬唇,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一有难题她想都不想的就去问他,找他帮忙。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握了握拳,幸好,幸好她醒悟的及时,她孤身一人在异世,她不能赌也赌不起。 第五章请家法 燕臣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他抿了抿唇看向墨玉道,“去查。” 墨玉颔首,正要出去,秦歌有些激动的喊住他,“回来。” 她声音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她的身上,秦歌急忙平复了一下心情,语气平淡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说着她走向青衣身边,掐了掐她的人中,青衣轻咳一声,幽幽的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秦歌一眼,不确信的叫道,“小姐?” 秦歌点了点头。 青衣缓缓坐起身,扫了眼四周,扬手揉了揉太阳穴,疑惑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突然看到秦歌染血的肩膀,她惊呼一声,急忙爬到她身边,颤抖着手附上她的伤口,“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秦歌见她没事这才放了下心,“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既然你醒了,我们回府吧。” 青衣不是傻子,秦歌的伤口分明就是利器划伤的,怎么可能是摔得?而她又怎么了?好像睡了很久,到底在她不知道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想问,但见秦歌一副不愿多谈的表情,只好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秦歌扶着青衣站起,看了眼燕臣,“今日多谢,我就先回府了。” 燕臣眸光闪了闪,微微颔首。 秦歌见状这才带着青衣离开了。 秦歌一走,燕臣就将视线扫向墨玉,神色冷然,“去查。”顿了顿又道,“告诉墨瑶让她想办法去她那里,以后不要回来了。” “是。”墨玉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要往外走。 燕臣黑眸扫了眼桌上被秦歌扒的不成样子的菜,突然想起她说的话:如果以后你有钱没处花,给我好了,总好过进入陌生人的口袋。 他唇角微微扬了扬,“等等。” 墨玉脚步一顿,默默的转过身,“主子还有何吩咐?” “准备十万两银票,就说本王高兴,赏她的。” 墨玉嘴角一抽,谁这么大手笔,一个赏钱就有十万两,怎么就没有赏他点。 “哦对了,把库房里的好玉通通送到凌云阁,在派些人去收购,如果不卖,直接抢过来。” 墨玉再次抽了抽嘴角,王府里好玉可不少,主子都送给她就算了,竟然还要去抢,果然是恋爱了啊,以前哪见过主子对什么事上心过。 燕臣见墨玉久久不动,不悦的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是。”墨玉一个激灵,一个闪身出了房间,只是明显身影有些踉跄。 墨玉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高,先是寻了墨瑶,将燕臣吩咐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墨瑶。 墨瑶年芳十六,长相清秀可人,她穿着降红色收袖长裙,脚上登着暗红色长靴,背上的九曲弯月刀闪着锋利的光泽,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英姿飒爽。 她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玉,“你说什么?主子让我以后不要回来了?” “这不是重点。”墨玉横了她一眼。 一听墨玉的话,墨瑶瞬间炸毛了“这怎么不是重点了?我以后都不能回来了?这还不够重点?” 墨玉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敢保证,如果你在不好好想办法接近秦姑娘,你这辈子真的都甭想回来了。” “额……”墨瑶一噎,睨了他一眼,“有这么夸张吗?” 墨玉未语,有没有夸张她试过了才知道,一个连主子都搞不定的女子,真以为她是好糊弄的? 墨瑶见墨玉不语,撇了撇嘴道,“我这就去想办法。” 墨玉闻言好心的提醒道,“她现在应该还在回府的路上,如果错过了这次,你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天。”说道这里,他语气一顿,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递给墨瑶,“这是秦姑娘的画像。” 墨瑶接过,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收回怀中,对着墨玉道,“多谢了,我就先走了。”虽然她不想离开主子身边,但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她自然是要遵从的,何况伺候的是未来的夫人,他们这群人闲着的时候都在讨论以后主子会不会娶妻,本以为终生无望了,现在好不容易盼出了头,说什么她也要替主子扫清所有障碍,而扫清障碍的最好办法就是守在秦歌身边,这样一想,她突然觉得有些任重而道远啊。 ………… 青衣担忧的看着身前一言不发的秦歌,虽然小姐平时话也不多,但她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种压抑的气氛,她想问她,可是却无从开口,而且,她只是个婢女,主子不愿意说,她也不敢越矩。 秦歌现在脑子里很乱,先是青衣莫名其妙中蛊,虽然她只是受了点小伤,但难保不会有第二次,再是她对燕臣莫名其妙的心思,只要一想起她就心乱如麻,头疼的不行。 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一道尖叫声自后方响起,“姑娘,救救我,救救我啊。”她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身材壮硕长相凶残的大汉,紧紧钳住一名年龄女子,时不时的还威胁她一句,“在敢乱动,小心老子揍死你。” 女子长发凌乱,遮遮掩掩的挡住了半边脸,但隐约看出她清秀的容颜,她楚楚可怜的看向秦歌,满眼的期盼,“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吧,他……他要把我卖去青楼,呜呜……” 大汉闻言瞪了秦歌一眼,“你要买她,就拿钱来!” 秦歌静默未语,这时已有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来,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女子看着秦歌,咬了咬唇,更加卖力的说道,“求姑娘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什么都会做的。” 秦歌看了她一眼,眼神轻闪,半晌,她十分为难的看向女子,“这位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我囊中羞涩……”说着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女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姑娘,小女子身价很低的,只要一两银子,姑娘你就发发善心吧?” “可是……”秦歌蹙了蹙眉,“我才回帝都没多久,连月钱都还没领过,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她语气一顿,继续道,“不如这样吧,你让周围的人帮帮你,我想他们应该都有银子才是。”说着,她指了指旁边几个一脸色咪咪的看着女子的男人。 女子一愣,随着秦歌指的方向看去,那几个男人也恰好正好看着她,见她看来,也纷纷点头,“卖给我吧,我出十两银子。” “我出十五两。” “我出二十两。” 几个男人开始坐地喊价,说着说着还打了起来。 女子看着那几个猥琐的男人,眼里寒光一闪,正要在求求秦歌,眼前哪里还有秦歌的身影,她咬了咬唇,不甘的跺了跺脚。 钳着她的大汉有些筹措的开口道,“姑娘,这……” “这什么这?”女子横了他一眼,哪里还有刚刚的娇弱,她看着秦歌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大汉。 大汉一脸欣喜的接过,顺便还咬了一口,试探真假。 女子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快滚。” “是是是。”大汉谄媚的点头,随即一溜烟跑了没影。 女子看着秦歌的背影,气愤的跺了跺脚,她不是别人,正是墨瑶,她秉着女子同情弱小的意念,特地设计了这一出戏,本来觉得胸有成竹的计谋,竟然失败了,真是出师不利啊。 青衣有些不解的看着秦歌,“小姐,刚刚那个女子那么可怜,你为什么?” “可怜吗?”秦歌扬唇一笑,眼中一片阴霾,那个女子分明是就故意接近她的,当时路上那么多人,她却是直接朝她奔去的,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啊,再说了,有哪个要被卖进青楼的女子可以自己开价的,最重要的就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丝毫没有怯意,和将要被卖进青楼的那种绝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就在秦歌深思间,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胡同,本来亮堂的光线,被两侧的房屋挡住不少,顿时显得有些阴暗。 就在这时,几个地痞流氓手托着下巴,一脸猥琐的从另一处拐角处走来。 “哟,哪里来的小美人啊。”领头的男子个子瘦高,长了张尖嘴猴腮的猥琐面容。 他笑着的一脸淫荡,一步一步的朝秦歌走去,他身后的几个男子在看到秦歌容貌的那一刻也是眼前一亮,纷纷摩拳擦掌,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青衣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男人一惊,吓得立刻将秦歌户外身后,惊恐的看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瘦猴摸了摸下巴,下流十足,“当然是做想做的事了。”他说着朝身后的几个男人道,“兄弟们,你们说是吧?” “是是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几个男人立刻附和瘦猴的话,看着秦歌眼冒金光,恨不得将她立刻就地正法。 “你们不要乱来,我们可是定远侯府的人,你们敢乱来,我们侯爷一定会将杀了你们的。”青衣瞪大了眼睛,底气不足的恐吓道。 “哎哟,我好怕怕哦!”瘦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里却没有一丝惧意,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一向是藏着掖着,哪能说出去,所以他才这般的有恃无恐。 青衣见他越来越近的身子,吓得缩了缩脑袋。 秦歌瞟了眼瘦猴,冷声道,“趁我还没有生气,赶紧滚!” 瘦猴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秦歌,嘲讽的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我没有听错吧?小美人竟然让我们滚,兄弟们,你说我们滚不滚啊?” “老大,先上了再说吧。”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看着秦歌一个劲的咽口水,他快等不及了,这么好货色他可是连见都没见过,别说吃了。 瘦猴闻言赞同的点点头,“二疯你说的对,先上了再说。”说着他就要朝秦歌扑去。 墨瑶刚追赶上秦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主子看上的女子他们也敢染指,找死,她正欲出手,却在下一刻惊呆了。 秦歌看着瘦猴,眼里寒光乍现,她手指一勾,一道锐利的银光闪过,紧接着几道鲜艳的弧线划过,一颗颗人头咕噜噜的滑落到地上,而那几个人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脖颈上不断溢出鲜血,不一会就染红了整个地面。 青衣看着眼前这一幕,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脸色也是惨白一片,只是较之第一次见秦歌杀人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 “小……小姐。”青衣扯了扯秦歌的衣袖,“我们赶快走吧。”如果被人看到小姐杀人,被人抓去就不好了。 秦歌听了青衣的话,抿了抿唇,只是一脸冷然的站在那里,“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她语气冰冷,让隐在暗处的墨瑶生生打了个寒颤,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一个跳跃就出现在了秦歌面前,单膝跪地,恭敬的道,“小姐!” 如果之前墨瑶是因为燕臣的吩咐不得不接近秦歌,那么现在她是彻底的折服,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起她们绝世无双的主子。 秦歌看着墨瑶,挑了挑眉,“燕臣派你来的?”虽是问句,但她语气却极为肯定,她已经认出了墨瑶,先是想方设法的接近的,再是跟踪她,燕臣那魂淡究竟要做什么。 “是的。”墨瑶不敢隐瞒,也终于懂了墨玉为何觉得她难搞了,她有一双包罗万象的眸子,在她面前,她不敢说谎,因为她总有一种会被她看穿的错觉。 秦歌勾起一抹冷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属下不知。”墨瑶摇头,“主子只让我来投靠小姐,以后不用在回王府了。” 秦歌眯了眯眼,想着她话里的可信度到底有几分。 墨瑶见她似乎不信,急忙说道,“小姐请你收留我吧,我会很多东西呢,会武功,懂些医术,知道很多小姐不知道的事。”她细细数着,可秦歌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牙一咬心一横道,“而且我还不要月钱,这些年我还有些小存款,如果小姐喜欢我都可以奉献给小姐的。”这是临走前墨玉悄悄告诉她的,说秦歌喜欢银子,虽然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大,但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反正没钱也不会死,如果无法跟到秦歌身边,她就生不如死了,王府也回不去了,她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秦歌听着她的话,眼皮一跳,“当真?” “当真。”墨瑶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秦歌淡声问道。 墨瑶惊喜的看向她,她这是同意了,“墨瑶,奴婢墨瑶!”她重重的朝秦歌扣了一首,从此以后她就是她的婢女了,而她就是她墨瑶的主子。 看的一旁青衣嘴角直抽,被坑了还这么高兴,真不知是小姐太高招还是她太傻? 秦歌点了点头,“恩,起来吧。” “谢小姐。”墨瑶一脸欣喜的站起身,很自觉的同青衣站到一起,两人一左一右守护在秦歌身边。 秦歌回到候府,路过人工湖的时候,正遇上满脸不岔怒气冲冲的秦媚儿,她挑了挑眉,停下了脚步。 秦媚儿也看到了她的存在,脚步一转就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大姐姐。”她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有礼的朝秦歌福了福身。 秦歌微微颔首,狐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正好点燃秦媚儿心中的怒火,她阴沉着一张脸,阴阳怪气的说道,“还不是二姐姐。”说着她横了一眼人工湖对岸隔着轻纱的凉亭,风吹起轻纱的一角,隐隐可见其中几道人影,秦媚儿冷哼一声,“二姐姐可是好本事啊,竟然入了五皇子的眼,这也就算了,她竟然还怂恿五皇子震慑爹爹让姨娘把掌家权还给夫人,呵,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秦媚儿嘴角轻撇,一脸的嘲弄。 “侯爷同意了?”秦歌挑眉,其实谁掌家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在意,只要不在给她上猪食就行,而且以华夫人好面子的性子这种事情她多半是做不出来的,再说了,她现在都半死不活了,哪来的精力掌家。 “这倒还没有。”秦媚儿咕哝一声,又道,“夫人身体抱恙自然掌不了家,但是二姐姐没事啊。” “秦羽是想自己掌家?”秦歌一挑眉,她就说以秦羽的性子怎么会做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的事情,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秦媚儿颔首,还想说什么,秦羽身边的婢女翠红从凉亭处走来,她朝秦歌施了一礼,“大小姐,小姐有请。”说着她将目光投向凉亭。 秦歌朝着她的视线看去,秦羽白衣翩谴的站在那里,远远看去就像即将乘风归去的仙女,神圣不可侵犯,只是秦歌知晓这仙女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毒女人。 见她看来秦羽朝她微微颔首,秦歌唇角一勾,一抹笑容跃上嘴角,看的翠红头皮发麻,秦歌做过的事她早有耳闻,再加上自家主子几次三番折在她手里,若不然,她哪里会这么恭敬。 秦歌侧首看了眼秦媚儿,笑道,“四妹妹,你去吗?” 秦媚儿看着翠红的脸色有些难看,平日里仗着自己是秦羽身边的大丫鬟,对她哪次不是鼻口朝天的样子,她朝她轻哼一声,对上秦歌的时候脸色才稍有缓和,想了想,她微微颔首,自动的站在秦歌身后,她倒要看看秦羽究竟还想做什么。 秦羽看着毫不避讳的和秦歌走在一起的秦媚儿眼光渐冷,贱人,以为有了秦歌就能扳倒她吗?秦歌她早晚是要收拾的,倒时候她看她还能依靠谁! 想着她勾唇一笑,低首看了眼身侧的西陵澜,他穿着宝石蓝云纹缎锦袍,宽大的袖口绣着滚金的竹叶镶边,玉冠束发,斜眉飞鬓,风姿绰约,这个男人无论身份地位,亦或是容貌都是上等,最重要的是又对她死心塌地,有了他,她何愁不胜呢? 秦羽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今日五殿下竟屈尊降贵来探视母亲,羽儿真是感激不甚。”她冲他柔柔一笑,如水的眸子盛满了感激。 “秦小姐不必客气。”西陵澜被秦羽的笑容晃花了眼,黑眸里尽是迷恋,心里忍不住叫嚣,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起他。 秦羽将西陵澜眼中的迷恋尽收眼底,不由得意一笑,秦歌啊秦歌,你在是原配的嫡女又怎样,她终究是要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倒时候别说一个秦歌就是十个,只要她动动小手指,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五殿下看的起羽儿,是羽儿的福分。”秦羽盈盈一笑,眸光潋滟,如诗如画。 西陵澜呼吸一滞,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心里却是有些忧虑,他虽然有心于她,可是母妃说什么也不同意,只许了她一个侧妃的身份,可是他看中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舍得委屈了她,此刻他心里终于做了决定,如此知书达礼的女子,无论怎样他都要争上一争,娶她为妃。 “秦小姐,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诞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他要为她争上一争,但父皇已经决定要在那日替他们选妃了,如果到时她表现不俗的话,他也好说不是。 对面的秦城看着西陵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这是在暗示羽儿了,他不由欣慰的看了眼秦羽,还是他这个女儿好,这五王妃的位置看来是非她莫属了,等五皇子一继位,羽儿就是皇后,他就是皇亲国戚,以免羽儿对他心寒,看来这掌家的权力还是交回柔儿的好,虽然他早就对华夫人失了兴趣,但是谁让她生了个好女儿,这般想着他心里有了抉择,眯了眯眼,看着秦羽越来越满意。 他清朗一笑,“羽儿长大了,该是到了许人家的时候了。” 秦羽娇羞一笑,跺了跺脚道“爹爹你乱说什么呢。”她自然会好好表现,只是要嫁的那个是不是西陵澜,她就不知道了,毕竟皇上迟迟未立太子,万一她压错宝了怎么办?不过就算如此,她也要稳住他,留住他的心。 秦城的目光在西陵澜和秦羽身上来回徘徊,笑意莫名的说道,“女大不中留啊。” 秦羽娇慎的瞪了秦城一眼,“爹爹!你就莫要打趣女儿了。” “好好好,不打趣不打趣。”秦城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好一会他平复了笑意,道,“不过羽儿长大了这倒是事实,如今你母亲病了,你就多帮着打理打理府中的事物。” 秦羽见秦城终于松了口,虽然是因为西陵澜,他的势力眼让她有些不喜,但到底还是让她达到了目的,她眼底卷起一抹喜色,正要回答,一道清冷的女声赫然响起,打断了她呼之欲出的话。 “夫人病了,二妹妹还要侍疾,哪里有那么多心力去管理府中杂事?侯爷还是不要勉强二妹妹的好。”秦歌嘲弄的看了秦城一眼,她从老远就听到他们的笑声了,真真是父慈女孝,温馨异常啊。 秦歌此话一出,秦城刚刚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他蹙眉厌恶的看向她,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秦歌勾唇一笑,嘲弄道“侯爷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秦城冷哼一声,“知道还不滚出去。” 秦歌撇了他一眼,眼神渐冷,渣男就是渣男,不是披张人皮就能掩饰他是畜牲的事实,她轻哼一声,看向秦羽道,“我说二妹妹,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侯爷训斥我吗?” 秦羽眸底寒光一闪而过,她咬了咬唇,楚楚可怜的说道,“大姐姐你误会了,我……我只是想让你和爹爹的关系缓和而已,毕竟血浓于水。” “不用了。”两道声音一同想起,只是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清冷无比。 秦歌挑眉看了眼秦城,冷笑道,“原来侯爷的想法竟然与我一致啊。”她可以和任何人虚与委蛇,但唯独秦城不行,父亲这两个字该是多么神圣慈爱的字眼,但是她在他身上什么也没有看到,有的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恐怕她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这样一个男人,怎么配成为她的父亲,而她身上竟然和这个男人流着同样的血,这一点绝对是对她的侮辱。 “孽女!”秦城双目瞪圆,猛地一拍桌面,“本候是你的父亲,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父亲?”秦歌挑眉,嘲弄的看了他一眼,红唇一开一合,“你配吗?” “好,好,好啊!”秦城怒极反笑,“看来你真是在乡下呆久了,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了,本候今日要是不好好教导教导你,怕是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天多高,地多厚,我不知道,但也轮不到你来教我。”秦歌冷笑,天高地厚?他自己知道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也不指望他能懂这个道理。 “你……”秦城气极,大手指着秦歌,眼里的阴霾一片,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秦羽见秦城发怒,眼底闪过一抹快意,又见一旁的西陵澜面色嫌恶的别过了头,连看都不想看秦歌一眼,秦羽这几日的怨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西陵澜确实是厌恶秦歌,虽然初见她时候有些惊艳,但她的性子实在嚣张跋扈,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如此恶毒的品性,怕是整个帝都都找不来第二个,这样一做比较,他更觉得秦羽好了,温柔贤淑,蕙质兰心。 秦媚儿十分不解秦歌的举动,在这候府里没有谁不想去讨好秦城的,他就是候府的天,只要得了他的宠爱,那就可以在府里横着走,可是秦歌非但不去讨好他,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激怒他,难道她就不怕被赶出候府吗,这要是失了候府的庇佑,在这权贵如云的帝都,可是寸步难行啊,虽然她不理解秦歌的行为,但是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歌受罚,她现在是她们母女的依靠,只有她在才能斗得过华夫人,如今战场已经拉开,她们根本没法半路退出还能全身而退。 秦媚儿看秦城怒火中烧的样子,心头有些窃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劝慰道,“爹爹,大姐姐也不是有心的,您就消消气吧。”她几步上前轻轻扯了扯秦城的衣袖,在他耳边小说嘀咕一句,“而且五殿下还在呢,惩罚大姐姐是小,怠慢了五殿下就不好了。” 本来因为秦媚儿的靠近秦城有些不喜,但一听她的话,脸色顿时一白,他怎么就忘了五皇子还在呢,这要是让他觉得他怠慢了他,或者是让他觉得他家教不严出了这等不孝女,牵扯到羽儿就不好了。 想着他有些后怕的看了眼西陵澜,见他面色无恙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狠狠的瞪了眼秦歌,“愣着做什么呢,还不赶紧滚回去。” 秦羽见秦城就这样放过了秦歌,眸子眯了眯,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机会,若不好好惩治秦歌,她绝对会呕死,气死,想着,她转了转眸子,爹爹是怕五皇子怪罪,如果五皇子不怪罪呢?想着她勾唇一笑。 紧接着歉意的看了西陵澜一眼,“大姐姐比较随性,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让殿下看笑话了。” 比较随性?他看她是无法无天吧,他厌恶的看了秦歌一眼,冲着秦城道,“这样的女子还是好好教导教导比较好,若是连累了羽儿名声受损就不好了。” 秦歌看了西陵澜一眼,这就羽儿羽儿的喊上了?谁说古代人含蓄来着,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开始替秦羽着想了? 见她看他,西陵澜一脸嫌恶的转过了头,似乎多看她一眼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秦歌冷笑,长的到还凑合,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一个装纯,一个蠢货,两人还真是绝配啊。 秦城听西陵澜这么说,心中总算没了顾虑,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泄,如果今日不能惩处秦歌,他早晚会被气到内伤,他对着秦歌冷笑一声,“来人,请家法,本候今日要好好教教这个孽女!” 秦羽闻言,眸底快速的划过一抹笑意,稍纵即逝,她几步上前,美目微蹙,不忍的说道,“爹爹,大姐姐也不是无心的,你就……” 秦城大手一挥,“你不要替她求情,五殿下说得对,像她这种不知廉耻心肠歹毒的女子万一哪天连累了你的声誉,那就为时已晚了。” 秦羽见秦城要惩罚秦歌的意志坚定,心中冷笑,转而看向秦歌,一脸哀求的说道,“大姐姐,你就向爹爹认个错吧,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该这么说爹爹的。” 她一副为秦歌着想的模样,却又巧妙的指责秦歌不顾父女之情,不尊父亲,更是加深了秦城的怒气。 秦歌厌恶的看了秦羽一眼,这个女人怎么喜欢装,“今日牡丹园满树的尸首,想必夫人怕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这会子没有二妹妹在身边陪伴不知道多么无助呢,二妹妹一向孝顺又知廉耻,别因着我误了孝顺夫人的时间啊,否则我的罪过就大了。”她不是孝顺吗?自己母亲半死不活,她倒好还在这里和个男人有说有笑,到底还是前程重要啊。 秦羽脸色一僵,死死捏了捏手中的绣帕,这个贱人! 秦歌嘲弄的看着她红白交替的脸,笑着道,“二妹妹还是快去陪陪夫人去吧,这要是有个万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城听了秦歌的话也是一愣,他看向秦羽皱眉道,“什么尸首?” 秦羽咬了咬唇,心里对秦歌恨到了极点,又看了眼同样狐疑的西陵澜,眼圈顿时一红,“爹爹,羽儿,羽儿……”她咬了咬唇,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黑眸里尽是惊恐,“今日院子里不知怎的突然多出了几具尸体,丫鬟们吓坏了,女儿不敢告诉母亲,怕她担忧。”她说着有些怯意的看了秦歌一眼,“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总是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羽儿想,等太后寿诞一过就和众姐妹一起去相国寺祈福,一是保佑母亲赶快好起来,在者也能求菩萨保佑候府一切安康。” 她那颇有深意的一眼,顿时让秦城想起秦歌的命格——天煞孤星,逮谁克谁。 可不就是吗,自从她回了府这一天到晚就没有安宁过,就连他尚未出世的女儿都被她给克死了,这么一想秦城更是怒了,他大好的前程都被她给毁了。 秦城压根就没有想过韩姨娘是被华夫人害死的,就这样把所有过错都理所当然的推给了秦歌,也是他厌恶她,哪怕就是有一点喜爱之情,也做不到如此冷漠甚至是残忍。 他面色阴郁的看着秦歌,大有风雨欲来的气势,大手一挥,厉声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孽女给本候绑起来。” 秦城身后正踌躇不前的几个侍卫一听他的话,急忙背脊一挺就要往前冲。 秦歌神色一冷,看着秦城眼底阴霾连连,杀意暗浮,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瘦弱的身子好像蕴藏着无尽的力量,月白的衣诀无风自动,一身不容侵犯的威凛让侍卫们有一瞬的慌神。 也就在那一瞬间墨瑶动了,她暗呸一声,这秦城还真不是个东西,小姐在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念一丝亲情就罢,竟然还如此对待小姐,他当真是不怕死啊。 她一个箭步冲向秦歌身旁,清秀的小脸尽是威严,厉声道“敢动小姐,找死!” 秦城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墨瑶,神色一冷,满腔怒意的看着她“一个婢女也敢大方厥词,看来本候真的是太心慈手软了,才让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把本候放在眼里。” 墨瑶嘲弄一笑,朝他勾了勾唇,“侯爷又怎样?今日有我墨瑶在,天王老子也别想动小姐一根汗毛。”否则被主子知道她连夫人都保护不了,还不剁了她。 “无法无天了……都无法无法天了啊……”秦城怒急反笑,眼中的怒意如火如荼的蔓延着,一发不可收拾,他大手一挥,怒吼道,“把这个贱婢给本候乱棍打死!” 秦城满腔都被愤怒填满,丝毫没有注意到西陵澜自见了墨瑶时的微妙情绪,他瞳孔微缩,眼底风起云涌,有嫉妒,有怨恨,有杀意,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神色难辨,他自然知道墨瑶的身份,这些情绪当然也不可能是针对墨瑶的,他咬了咬牙瞳孔一点一点的收缩,他恨燕臣,同时也嫉妒他,别人只当他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可是他知道,和燕臣比起来,他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如果是换成别人他早就不知杀了他多少次了,可是那个人偏偏是燕臣,他不得不承认他斗不过他,最让他觉得受辱的是他竟然惧怕他,尽管他很不想承认。 秦城没有注意到西陵澜的神色,但一旁的秦羽却注意到了,她蹙了蹙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墨瑶,墨瑶的生面孔让她狐疑,这不是候府的婢女,她逐渐将视线落在秦歌身上,她可不信一个婢女能敢如此嚣张,可若不是婢女她又怎么会称呼秦歌为小姐? 她虽然狐疑但并没有多做他想,她只知道西陵澜不喜欢这个婢女,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他很不喜欢,这样一来秦歌今日是必栽无疑了,谁让她的婢女那么惹人嫌,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啊,她忍不住讥讽一笑。 墨瑶扫了秦城一眼,眼中冷意逐渐凝聚,她素手一扬闪着阴森光泽的九曲弯月刀就被她紧紧握在了手里,她身影笔直,微风凛凛,“我看谁敢!” ------题外话------ 感谢: 【我执着着,你知道吗?】的一朵鲜花 【yu901014】的五颗钻石一张月票 【cen440623】的一张月票 【我是墨墨舞文】的一朵鲜花 【kriston】的一颗钻石 【沉微香】的一朵鲜花 【hongbaobao】的两张月票 【忘?792650741】的一张月票 感谢感谢,你们的善心老衲收到了,上帝会保佑你们,阿弥陀佛。 第六章公开的秘密 秦城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厉声道,“拿下!” 侍卫一听纷纷朝她扑去,墨瑶冷笑,轻描淡写的看着他们,一帮杂碎而已给她提鞋都不配,如果不是因为小姐,她真是懒得出手。 秦歌看着墨瑶也不做声,以燕臣的能力他的属下如果连几个普通的侍卫都打不过的草包,那她就真怀疑他的智商和眼光了。 西陵澜本想默不作声的,反正又不关他的事,墨瑶被人打死那简直再好不过了,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他不管不问让秦城和燕臣结下了梁子,他死了没事,但秦羽怎么办? 他眸光一闪,看向被围在中间的墨瑶扬声道,“住手。” 侍卫们一愣,几个踉跄急忙停下了步伐,墨瑶嗤笑的看了他们一眼,废物! 秦城的怒意这才升起还没来的及发泄就被止住了,尽管有些不甘,但他也不敢驳了西陵澜的面子,所以一口气就这样憋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好不舒服。 他脸色沉了又沉,半晌换上一副还算平静的神色问道,“五殿下,这……?” 秦羽心里也是几千几万个不甘,眼看着秦歌和她的婢女都要受罚了,就这样被他给打断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西陵澜明明很厌恶墨瑶的才对,怎么这会反倒帮起她来了? 尽管心里不甘,她依旧不忘维持她的形象,她柔柔一笑,舒了一口气,“多谢殿下替大姐姐解围。” 西陵澜看着这么心善的秦羽,心里五味陈杂,刚刚秦歌还对她冷嘲热讽的,她却不计前嫌的帮她,他敛了敛眉,心疼的看了她一眼,这么柔弱善良的女子在秦歌这样恶毒的女子手上怎么能讨得了好,但是在没搞清楚秦歌和燕臣的关系之前他也不好贸然出手,毕竟以燕臣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属下去保护别人,这根本就可不能吗?还是说,这个秦歌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狐疑的看了眼秦歌,但仅一眼他就极快的收回了目光,他真是眼瞎了这么恶毒的女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更甚者她还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他敛下心底的嘲弄,扬眉看了眼墨瑶道,“墨姑娘不在郡王府怎么跑到定远候府来了?” 墨瑶对西陵澜的印象也是很不好,要真想帮忙,早些什么干什么去了?她心中嗤笑,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回答了,“小姐买了我,以后小姐就是我的主子了。” “哦?”西陵澜一挑眉明显不信,嘲弄道“九弟什么时候缺钱缺到卖奴才的份上了?” 说到九弟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燕臣是父皇的儿子,这是公开的秘密,更有甚者不少大臣私下流言说父皇久久不立太子的原因就是因为燕臣,至于为什么没把他认祖归宗……西陵澜嗤笑,一个活着就会为祸苍生的煞星会做太子?简直就是做梦,就是父皇愿意,满朝文武也该同意的好啊,不然当初就不会逼得槿妃自尽,刚出生的燕臣被交与上代燕郡王抚养。 墨瑶眼里闪过怒气,但转瞬即逝,她勾唇一笑满眼嘲弄,“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五殿下很好奇大可以去问问主子。”不敢在主子面前大放厥词,就想在她面前讨便宜,窝囊废一个! “你……”西陵澜大手一指,眼中怒意乍现。 墨瑶丝毫不惧的朝他挑了挑眉。 西陵澜冷哼一声放下扬着的手,一撩衣袍沉着脸说道,“本王还有事,改日再来看望夫人。”说罢不等秦羽和秦城有所反应,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直到西陵澜的身影远去秦城才回过神来,他和墨瑶的对话他听见了,也听明白了,他额上冷汗淋漓,细看还能看出他两片唇在不断的颤抖,正因为他听明白了他才会害怕,燕郡王的婢女就连西陵澜都不敢把她怎么样,他刚刚竟然要处死她,这,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越想秦城越是悔恨,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和燕郡王相识呢,他颤抖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脸谄笑的看向墨瑶,“姑娘你怎么不早说,刚刚是老夫太冲动了。”说着他又嗔怪的看向秦歌,“你这孩子怎么不跟爹爹讲清楚呢,让爹爹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 秦歌正在想着刚刚西陵澜对燕臣的称呼,心中疑惑不已,他怎么称燕臣九弟呢?难道他是皇上的私生子? 这一会辅一听秦城的话,她眉头一蹙满眼嘲弄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侯爷本事通天,还用我来告诉你吗,再者现在墨瑶是我的婢女不是燕臣的。” 秦城被她的目光看的老脸一红,尴尬和怒意不断交织,但却不敢在对秦歌发怒,毕竟现在秦歌背后代表的可是燕臣,尽管他十分不明白燕臣到底是瞎了眼还是怎样,竟然看中了秦歌。 他抿了抿唇,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秦歌嗤笑,“侯爷的家法还要不要请了?” 秦城尴尬的轻咳一声,摆了摆手,“看在你年幼的份上本候就不与你计较了,下次切不可如此了。” 他说的十分认真,鬼知道他现在快要气炸了,秦歌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带着嘲弄,让他生怒却又不敢处置她,这种憋屈自从秦歌来了他承受的还少吗? “既然如此……”秦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一旁脸色如调色盘的秦媚儿,对着莹白如玉的指甲轻吹一口气,笑得一脸慵懒,“那掌家的事,侯爷还要麻烦二妹妹吗?” 秦城急忙摆手,“你文姨娘做的很好,干嘛还麻烦你二妹妹,她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管那么多做什么,而且她还要替你母亲侍疾呢。” 出尔反尔,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秦歌终于理解道这句话的含义了,她盈盈一笑,嘲弄的看了眼正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城的秦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凌云阁了。” “回吧回吧。”秦城急忙道。 秦歌颔首,笑意连连的转身离开了凉亭。 秦歌一走,秦羽的脸终于拉了下来,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秦城为何变脸速度如此之快,她怨他,但更怨秦歌,一个四皇子还不够她勾搭的,竟然还在不知不觉中勾搭上了燕郡王。 燕郡王是什么人,虽然她没有见过,但没见过听得也不少了,这样一个男人虽然危险但若是入了他的眼天底下还有谁敢欺辱她,这是最让秦羽生怨的地方,她实在不明白秦歌到底哪里好,怎么一个二个都对她另眼相待,她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眼神阴鸷的盯着秦歌的背影,她一定要死,也必须要死。 凉亭的气氛有一瞬的沉寂,秦城和秦羽心思各异,一个怒气横生得不到发泄,一个一心想着置秦歌于死地。 良久,秦羽收回视线看向秦城,贝齿轻咬带着不甘,“爹爹,大姐姐如此不把你放在眼里,你……?” 秦城闻言冷声一声,“你以为我想,如果不是燕郡王……”提到燕臣秦城还是一阵的发悚,真怕他一刀把他砍了,那他岂不冤死? “燕郡王真的对大姐姐另眼相待吗?”秦羽怎么也不愿相信,据她所知这二十几年来没有一人能入得他的眼,即便是皇上也不行,高高在上的天子他的生身父亲,他都懒得看上一眼,怎么可能对秦歌另眼相待? 秦城蹙了蹙眉,“这我到不知。”他又不是燕臣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了他心思莫测,诡谲难定,怕就是皇上也猜测不出他所想什么,不过正因为他猜不出他才不敢对秦歌怎样,万一她要是真入了他的眼,他得罪秦歌岂不就是得罪燕郡王?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他是厌恶秦歌,恨不得杀了她,但他更爱惜生命。 秦羽又怎会不知秦城所想,心下鄙夷,面上却一片动容,“既如此,爹爹还是不要在招惹大姐姐的好,如果……” 她话音一落,秦城一掌拍向桌面,怒声道,“什么叫不要招惹,我是她的父亲?父亲教导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别人还能说什么不成?” “是是是!”秦羽连忙点头,心里却是得意,秦城爱面子,她如此说势必让他对秦歌更加厌恶,这样一来,就算他们中间横了个燕郡王,惹恼了秦城秦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 秦歌侧目看了眼墨瑶,笑着道,“不错!”不愧是燕臣身边的人,皇子都不放在眼里,她就喜欢这样的,青衣虽好,但有太多顾虑,很多事情她是做不来的,不像墨瑶胆大又有武功。 墨瑶扬眉,笑得一片灿烂“那是,能给小姐做婢女,我也不敢差啊。” 青衣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出生打击道,“可惜不是从一而终!”她侍候小姐比她长久多了,她还没得到过小姐的称赞呢,青衣忍不住心中泛酸。 墨瑶一噎,随后笑眯眯的看着正冒酸水的青衣,她素白的手使劲扇了扇,努了努鼻子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酸味?”说着还煞有介事的看向秦歌,“小姐你闻到没有?” 秦歌笑着摇了摇头。 青衣脸一红,嗔怪的看着她们,“哎呀,小姐你怎么能和她一起欺负我呢?” 秦歌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可没有欺负你,别乱想了。”说罢她回头看了眼秦媚儿,“四妹妹要去我那坐会吗?” 秦媚儿摇摇头,笑着道,“不用了,我要去姨娘那里一趟,免得她担心。” 秦歌颔首,“好,那我先走了。” 秦媚儿朝她点点头,看着秦歌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她对她从嫉妒到恐惧再到佩服,是的她佩服她,虽然佩服之余还有些许的羡慕,可她不在嫉妒她她有自知之明,试想换成她能对华夫人的陷害如此轻描淡写的反击吗?换成她能对爹爹的怒火无动于衷吗?换成她能对候府的权力和财富不心动吗? 这些她做不到,可她今日看的明明白白,她和秦羽所争所抢的在秦歌的眼里真的一文不值,她对嫡女的身份不屑一顾,对爹爹的宠爱更是不屑一顾,这些她留恋的她妄想的,她也许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吧,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跟一个什么都不愿意要的人争抢? 秦歌刚和秦媚儿分开没多久就看到不远处一个淡青色的身影缓缓朝她们这边走来,她目光一凝,停下了脚步。 肩上的伤口因为敷了玉肌膏一片冰凉,但还是隐隐作痛,虽然痛楚很小,但不代表她感觉不到,她目光微微沉了沉,素手附上肩旁微微停顿了下。 她扬唇一笑如沐春风,但不知为何墨瑶却从中体会到了一丝冰冷,她的视线停留在秦歌的肩膀,转而又看向那道青色的身影,眸子微微沉了沉。 “三妹妹这么慌慌张张的,可是出了什么事?”秦歌出声喊住了秦雪,眼神深邃莫名,她没有看错,她过来的方向是府中的后门,她竟然出了府?真是奇事啊,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候府三小姐竟然出了府,而且和她受伤的时间这么吻合,当真是巧合吗? 秦雪步伐一僵,目光看向秦歌时有一瞬的呆怔,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她笑意盈盈的走到秦歌身边,朝她微微福了福身,柔声道,“姨娘病了,我出府为她抓些药。”说着有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大姐姐怎么没在凌云阁?” 秦歌嘴角一扬,黑眸聚集点点柔情羞涩一笑,“刚刚四殿下约我去游湖了……” 秦雪眉眼一弯,眼底深埋的嘲弄呼之欲出,“那恭喜大姐姐了。”她语气一顿又道,“如果大姐姐没什么事,妹妹就先走了,姨娘还等着我为她熬药呢。” 秦歌颔首,唇带笑意,“好,那三妹妹快回吧,别让姨娘等急了。” “谢大姐姐。”秦雪朝她福身,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秦雪一走秦歌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了下来,她眸子半眯,杀意逐渐浮出,现在她已经确定青衣的蛊就是秦雪下的,她喜欢西陵玉她一早就看出了,就连她和他说几句话她情绪都会有所波动,而她说西陵玉约她去游湖,她有反应但却是嘲弄,这只有一个解释——她知道她的行踪,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跟西陵玉在一起。 秦歌睫羽微动,阴霾尽掩眼底,原来这候府里藏的最深的不是华夫人也不是秦羽而是她们母女啊,呵,秦歌冷笑一声,看来这候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她抬手摸了摸肩上的伤口,眼里深意莫名,“墨瑶。” 墨瑶心里正在泛酸压根没听到秦歌喊她,小姐明明就是和主子在一起,怎么反倒告诉别人她和西陵玉在一起,难道小姐喜欢他?墨瑶忍不住张大了嘴,这不行,绝对不行,小姐是主子的,谁也不能抢,她一定要帮主子解决这个隐患,她握了握手掌,一脸的坚定。 秦歌见墨瑶正在神游,蹙了蹙眉,“想什么呢?” 青衣见她有些不悦,急忙用手肘捅了捅墨瑶的胳膊。 墨瑶打了个激灵,连忙回神讪笑着道,“没想什么,没想什么,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做到。”只要你不喜欢西陵玉就成,墨瑶心中默念。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秦歌扫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你去查查柳姨娘的底细,要尽快!”她在明敌在暗,这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对策她不喜欢,她喜欢主动出击,打的对方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这是她一向的作风。 墨瑶见她不是吩咐让她帮忙向西陵玉递递情书,约约会什么的,她立刻神清气爽了,“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吩咐?”秦歌一挑眉,吩咐谁?她都是她的婢女了她还准备向燕臣报告她的事不成? 墨瑶轻笑,“小姐有所不知,婢女手下管着几个暗卫,现在小姐是奴婢的主子了,他们自然也就是小姐的人了。” 秦歌颔首,还带这样的?不买还送几个,这么好的事都能落在她的头上,真不知道燕臣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提起燕臣她突然想起西陵澜对燕臣的称呼,她狐疑的看向墨瑶,“燕臣是皇上的儿子?” “是啊。”墨瑶点头,这是公开的秘密,她也没准备隐瞒,而且难得小姐对主子感兴趣,她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主子在出生时乌云密布,雷声响了一天一夜可是却没有下一滴雨,相国寺的荣光狗贼就因此断定主子是煞神降世,若不赐死,必会为祸苍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墨瑶有些咬牙切齿,什么煞神降世什么为祸苍生,顶着得道高僧的外衣,尽做些禽兽不如的坏事。“于是满朝文武纷纷谏言让皇上赐死主子,更甚者有些大臣还以死明志,槿妃为了能上主子活下去,已死逼迫皇上,结果就是主子被交与了上代郡王抚养脱离了皇族。” 秦歌听得津津有味,煞神降世?她勾了勾唇可不就是煞神降世吗?她走到哪他就克到哪。 青衣听着一时想起了秦歌的身世,一脸苦涩的说道,“什么得道高僧什么得道高人,都是放屁,不过是个孩子什么煞星不煞星的,依我看他们才是煞星呢。” 秦歌嘴角抽了抽,青衣这是闹哪般?该不会想起她的身世了吧?她出生的时候可没有燕臣那么拉风,怎么着也不该也不能把她和他混为一谈。 墨瑶倒是没想别的,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吗?那些人都是禽兽。”等等……那些人……墨瑶突然眼神一亮,猛地看向秦歌,“小姐,你是煞星主子是煞神,你们不就是天生一对吗?绝配啊绝配!” 秦歌嘴角再次一抽,狠狠横了她一眼“我可不是什么煞星。”天生一对?别说笑了,鬼才和他天生一对。 墨瑶一副我懂得的样子,“对对,小姐不是煞星,主子也不是,呵呵。” 秦歌睨了她一眼,有些气闷的加快了步履朝凌云阁走去,她不是煞星不代表他就不是煞神,他克的她如此凄惨,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落不到好,荣光神棍果然大智慧,一语道破天机。 墨瑶明显感觉到秦歌的不悦,她侧头对着青衣小声嘀咕道,“小姐怎么了?” 青衣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看她挺聪明的,怎么就不晓得小姐不喜欢燕郡王呢,孺子不可教也,她摇头晃脑的追上秦歌的脚步。 独留墨瑶一人,风中凌乱了~ 秦歌一回到凌云阁就觉得气氛十足的不对劲,她扫了眼站成一排偷偷朝大厅探着脑袋小声嘀咕的丫鬟们,蹙了蹙眉“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丫鬟听到秦歌的声音顿觉屁股一疼,她们刚刚挨过板子还没来得及休息凌云阁就来人了,她们自然不敢在怠慢,可是从头到尾那人都没有和她们讲一句话,就连招呼他,他直接无视了,不过看着他招呼人搬进来的东西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啊,然后好奇心的驱使让她们忍不住偷偷的观摩,现在一听秦歌的声音,几人吓得脸色一白,缩了缩脑袋艰难的转过身。 “小姐有位奇怪的公子在屋内。”粉黛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替秦歌解答,她是她们这些伤残人士中唯一一个正常的,所以这答话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奇怪的公子?”秦歌挑眉。 “是的。”粉黛答道,可不就是奇怪吗?她可是亲眼看见他带着几个黑衣人从外面飞进来的,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刺客,差点吓掉了魂。 “秦小姐。”墨玉正在屋内静候秦歌,听到她的声音急忙赶了出来,对于粉黛对他的称呼他则是直接无视。 秦歌看了他一眼,燕臣刚送来一个墨瑶,难不成还想把墨玉送给她不成? “原来你就是奇怪的公子啊,说吧,你家主子又有什么预谋?”秦歌说着举步进了客厅,这一进不打紧瞬间被屋内堆成小山状的玉石给看花了眼,蓝的,绿的,红的,白的,青的,紫的,颜色各异,但各个都是上好的玉石,有些甚至有价无市。 她倒吸一口气,转而吃惊的看着墨玉道“这些……” 墨玉见她虽然吃惊但并没有想要拒绝的样子顿时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下来,倒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他明显看得出秦歌对主子到底是有多不喜,暗叹一声,主子追妻路怕是要路漫漫其修远兮。 “主子知道秦姑娘喜欢灵玉,特地让我给您送来的,姑娘看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能不满意吗?这么多的灵玉她不心动才是怪事,不过,燕臣会有那么好的心?秦歌明显不信,她撇了撇嘴,“他可是又要我替他做什么事?” 墨玉一怔,随即急忙道,“这道没有。”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秦歌,“主子说您今日的表现他很满意,特地赏您的。”他不敢在替燕臣说好话,因为说了秦歌不但不信反而更加怀疑燕臣的目的,最后只好将燕臣的原话告诉了她。 墨玉十分无语,主子到底是怎么和秦姑娘相处的啊,这信誉未免也太差了吧?据他所知,他们都已经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了,怎么就没有一点进展呢? 秦歌接过银票,随意的瞟了眼上面的数字,顿时不淡定了,面额一万的银票他给了她一叠,这少说也有十张吧,十张十万两啊,可不是十个铜板啊? 她来这里这么久见过的最多的钱也不过就是五百两,而燕臣一出手就是十万两,而且还是打……打赏…… 秦歌嘴角微抽,货比货得扔,比人比得死啊,这差距她就是坐火箭她都追不上去。 “嗯哼,替我谢过你家主子。”秦歌轻咳一声,将视线从银票上脱离,然后淡定的揣进怀里,白送都不要,除非她是傻子。 墨玉见她接过,冷寂的面容划过一丝笑意,随后朝秦歌微微抱拳道“告辞!” “慢走,不送!”秦歌毫不吝啬的送了他一抹笑意。 墨玉见状步伐一个踉跄飞快的离开了,跟在燕臣身边,就是不了解他十分,五六分也是有的,秦姑娘对主子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却对他展颜一笑,主子若是知晓了,不扒了他的皮,那才是怪事。 墨玉一走,秦歌心情舒爽的走到堆积玉石的地方左看看又看看,感受到玉石里萦绕着的浓郁的灵气,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么多上好的灵玉,她就是用上几年也用不完啊。 欣赏了好一会,秦歌素手一挥,“把这些都收起来。” 青衣闻言招呼着粉黛几人欢喜的上前,这可是燕郡王送来的玉的,不用看都知道价值不菲,发了发了啊,青衣一边收着一边忍不住摸了摸,她哪里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现在没有晃花她的眼已经不错了。 秦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心情舒畅的喝着茶看着几个奴婢欢天喜地的收拾灵玉,她扬眸看了眼同样面带喜色的墨瑶道,“你家主子还有没有灵玉了?” 墨瑶嘴角一抽,秦歌话里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摇了摇头,“好像没了。”可不就是没了,这么多的玉,看来墨玉是真的把库房都搬空了,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能显示燕臣对秦歌的喜爱,这一点让墨瑶很欢喜,未来夫人越是受主子喜爱她越喜欢,谁让她是夫人的婢女的。 “这样啊……”秦歌稍稍有些失望,她刚刚还想着打劫燕郡王府来着,这么个大户,她怎么舍得放手,不过没有就没有吧,这些也不少了,够她挥霍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墨瑶突然觉得秦歌有些无耻,当然这些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她笑眯眯的看了秦歌一眼,“小姐郡王府好东西多着呢,你若喜欢不如去王府逛逛?”她时刻谨记自己的使命,只要秦歌愿意移驾郡王府,别说一些好东西就是搬空郡王府,主子大概也是乐意的,再说了,小姐早晚是王府的主母,主子的东西可不就是小姐的。 秦歌闻言眼神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她神色焉焉的摆了摆手,“不用了。”鬼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真那么好心让她搬空郡王府,她自己怎么不去搬来送给她?再说了,郡王府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燕臣的老巢,她若是去了指定会见到他,见到他之后呢?她还不是被他气的七窍生烟。 墨瑶见她拒绝有些失望,唉,她真是任重而道远啊,未来夫人太难搞了,骗她还不如被骗。 ………… 秦雪眸光隐晦不明的回了清雪苑,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婢女清晨和清阳吓的大气不敢出,闷声跟在她的身后。 秦雪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阴戾的怒容哪里有一点温婉的样子,她本以为以秦歌对青衣的信任,她控制她去刺杀她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即便她不死也会重伤,哪曾想,她一回府就看到秦歌在那里和她的两个婢女说说笑笑,哪有一丝受伤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肩膀上的血迹,她真的会误以为她根本就没能成功的控制青衣。 这次她下手容易,是因为秦歌毫无防范,现在失败了,她在想从青衣身上入手怕是难上加难了,至于其他人据她所知,根本就没人能进得了她的身,想到这里秦雪就一肚子的怒气。 她从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西陵玉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了,那时候她还只是个流鼻涕的小姑娘,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天夫人带着她和秦羽还有秦媚儿一起去上香,回返的路上却突然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雪花一片连着一片,几乎染白了整个天际。 她因为得了风寒又见了风,风寒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发烧昏迷过去,当时夫人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把她丢出了车外,就怕她传染给了她的宝贝女儿秦羽。 她半昏半醒间看着马车逐渐远离,她想叫,可她叫不出声,年幼的她在那一刻是那么的无助。 而他,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十五岁的西陵玉有着少年的青涩,却依旧的温暖。 他轻轻抱起她,将她带回了朝歌请了大夫为她治病,又亲自将她送回候府。 他在她绝望中救了她,是他给了她活着的希望,尽管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将她忘却,再也记不起当初那个他随手救起的小女孩。 可她却还是喜欢上了他,午夜梦回,他少年时的容颜无数次在她的梦中徘徊。 她想念他,可是他们身份有别,她也许一年甚至更久都不能见他一面,她唯有尽量让自己像他,这样她才会觉得,也许他就在自己身边。 十年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模仿他,他文采斐然,好,她会成为才女,尽量与她般配,他温文尔雅,好,她不会像秦羽一样装柔弱博怜惜,也不会像秦媚儿一样娇艳的像一朵鲜花,她是安静的,温和的,就像他一样。 她那么爱他,爱的都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样的她怎么忍心她爱了那么久的男人被另一个女子抢走,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秦歌该死!所有觊觎他的女子都该死! 秦雪沉浸在思绪中,丝毫没看见柳姨娘正一脸怒容的坐在大厅中。 “雪儿,跪下!”柳姨娘怒喝一声。 秦雪一惊,这才发现柳姨娘的存在,她急忙敛下心神,疑惑的问道“姨娘你怎么来了?” “你对秦歌下手了是吗?”柳姨娘直直的看向她,眼里尽是怒容。 秦雪一怔,快速的扫过清晨和清阳两人,眼里的冷意吓得两人急忙跪倒在地,她们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柳姨娘,可是她们的命都在柳姨娘手中捏着,她们不敢不说啊。 “看她们做什么?”柳姨娘冷哼一声,朝着两人摆了摆手,“你们下去。” 两人如蒙大赦,急忙爬起来退了出去。 见两人离开,柳姨娘这才将目光投向秦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姨娘早就说过,你不可以喜欢四皇子,更不可以随便出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秦雪眼上蒙上一层云雾,委屈的咬了咬下唇,“姨娘,要不要喜欢,要喜欢谁,如果我能做的了主的话,我怎么可能不听你的。”她知道她这么做会给姨娘带来麻烦,甚至是灭顶的麻烦,可是她忍不住,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 柳姨娘看着她眼中的挣扎,心中一疼,她叹息一声,“雪儿,你身份不同,注定不能和常人一样啊,姨娘,姨娘这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喜欢他,可是我真的克制不住啊。”秦雪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消瘦的双肩轻轻的抖动,看的柳姨娘心酸不已。 “如果姨娘的身份正常一点,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了,你和你哥你们两个是柳家唯一的血脉,姨娘不能让你有一丝意外啊。” 柳姨娘一脸的痛楚,她本是南疆柳家的大小姐,柳家家大业大,爹爹更是官拜丞相权倾朝野,就连当今皇上都得对爹爹三分敬意,可是树大招风,而身为南疆主宰的帝王,又怎么甘心一直被爹爹牵制,二十几年前爹爹爆出通奸卖国的证据,爹爹愤怒起兵造反,只是最后却被皇上压制,爹爹被捕,柳家一夜间被满门抄斩,最后是爹爹拼劲了全力将她送了出去,她永远记得,爹爹最后说的一句话,“好好活着……不要报仇……” 那一刻,她突然终于懂了,皇上为了铲除柳家绸缪了十几年,甚至更久,如果皇上知道柳家竟然还有人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斩草不除根,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她被爹爹的下属送出了南疆,途中爹爹的下属为了摆脱追兵无意间和她走散了,最后她一路辗转来到西凉,那个时候她早就不再是柳家的大小姐,她甚至连乞丐都不如,她携带巨款,却不敢住客栈,甚至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草木皆兵,有一次她住破庙的时候几个乞丐看中了她的姿容差点把她强了,是秦城路过救了她把她带了回来。 这么多年来,她的生活也因为候府这个栖息地而变的安宁,可她却时刻忘不了柳家的惨状,她怨,怨爹爹为什么要把她救出来,让她十年如一日的受仇恨的折磨,却报仇不得,她恨,恨南疆的帝王,是他造成了她家破人亡成了孤女,沦落到与人做妾的地步,就连她的一双儿女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她的雪儿有美貌,有才华,却不能嫁给所爱之人,她的陌儿更是出色,却只能流连在外,连科考都不能参加。 她怕,怕他们有一朝一日光芒万丈引来无数人的关注,进而探查到她的身份,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她的一双儿女又该怎么办? 她的身份见不得光,她又能怎么办? 秦雪见柳姨娘一脸的迷茫和痛楚,她心头一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姨娘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何苦留恋在过去?”她虽然这么想,但心里的决心更加坚定了,她要嫁给西陵玉,而且必是正妃的身份,到时即便姨娘身份被人察觉,那又怎样,南疆还能因此和西凉大动干戈不成? 姨娘会担忧,不过就是觉得她以她的身份嫁不得他为正妃就是了,又怕她的身份被有心人利用,掐住了她的喉咙,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相信,如果她嫁他为妃,那么温暖的他,一定会保护她的,所以她不怕,而前方胆敢阻挡她的人,她通通不会放过。 ------题外话------ 感谢: 【忘?792650741】的五朵鲜花 【夏至╮】的十颗钻石 【wenwenxiao】的一张月票 【张玉梅1128zym】的一张月票 【173594535】的三张月票 【chen陈丽霞2525】的一张月票 【jyu1970】的一张月票 【沉香微】的两朵鲜花 你们造吗,我们这40℃,出门会被烤焦的,呜呜~~ 天气热了,美人们凉的食物可以吃,但不要多吃,听话的姑凉,赐本人香吻一枚。 第七章闹别扭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挂在泼墨般天空上,为夜色增添了璀璨的光辉,凌云阁一片寂寥,疏影横斜,竹林的倒映的斜影斑驳了一地。 二楼卧室里,本该沉睡的秦歌却一脸的怒容的坐了起来,她垂首看着侧躺在自己身边的某人,黑眸沉了又沉,“你怎么又来了?” 燕臣倚着枕头姿态慵懒,他修长的手轻轻拉了拉秦歌身上的被子往他身上挪了挪,睫羽微敛淡声说道,“我认床。” 秦歌冷笑一声,“既然你认床为什么还要来我这里?大半夜的你不要脸还我还要呢,真当凌云阁是你家了?赶紧滚出去,还有,下次不要再来了。”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动了动薄唇,“你一下子说那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个?” 秦歌眼皮一挑,深吸一口气,“一个一个回答。” 他微微颔首,“因为我认床,所以要来你这里。” 顿了顿,又道“你不要脸我要,我也没当凌云阁是我家,而且下次我会继续来,因为我认床。” 秦歌咬了咬牙,眼冒凶光,“既然你认床,那就赶紧滚出去。”什么她不要脸他要?要脸还大半夜跑到她的闺房,死皮赖脸的要和她睡? 燕臣无奈的摊了摊莹白如玉的双手,“可是我习惯了睡你这里。” 所以,他所说的认床,是认她这里的了?秦歌真想一拳打在他如花似玉的脸上,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可燕臣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惹得秦歌骂也不得怒也不得,就像是她所有的攻击都打在了一根弹簧上,而且还带反弹的。 她气闷的别过头不在看他,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被他气死,以至于英年早逝。 燕臣看了她一眼,敛了敛眉目光有些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良久,他动了动薄唇,淡声道,“你今日跟西陵玉游湖了?” 他语气百转千回,秦歌一时也摸不定他的情绪,她气闷的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怎样?”有没有游湖他自个不知道吗?墨瑶那个叛贼,她就知道她靠不住。 已经沉沉睡去的墨瑶在梦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谁骂她? “而且你还很开心?还很羞涩?恩……?”燕臣眸光隐晦莫名,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伸出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撩起秦歌耳边的一缕发丝,动作慵懒中带着蛊惑。 秦歌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他的眼里读到了危险,而且这个危险还是针对她的,她眯了眯眼睛,一把打掉燕臣摆弄她发丝的手,气愤的说道,“神经病,我今天去了哪里见了谁,你不知道啊?” 他敛了敛眉,道,“我知道。” “那你还问?”秦歌眼睛半眯,有些不悦。 “可我问得不是这些。”他的视线直直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凝聚点点钻石般的光亮,在这夜色里璀璨夺目却又危机四伏。 秦歌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她目光平淡的对上他的视线,“你来就是问我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如果是,那请郡王赶紧滚吧,我就不送了。” “谁说我来就是问你这些无意义的事的?”燕臣扬眉,眸光潋滟千回百转,“我说了,我认床。” 所以他是来睡觉的,秦歌扯了扯嘴角,十分不悦的看向他,动了动红唇道“最后一次。”也许是她的错觉,刚刚他竟然在她说只是无意义的事情时,他有一瞬间的喜悦,她看她真是疯了,喜悦什么?喜悦她不喜欢西陵玉?所以他是喜欢上她了?她自嘲一笑,别逗了! 燕臣抿唇未语,因为他明显不会是最后一次来她这里,应了下次来她会拿这句话堵他,不应她又会跟他大闹一场下次来了继续闹他,既然结果都一样,不答是最好的方式。 秦歌见他不语冷哼一声,一把扯过他身上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不说话就当她没有办法了吗?这一夜他就自个冻着睡去吧。 燕臣看着眼前裹成蚕蛹状的秦歌,唇角微微抽了抽,淡声道“我听说你把我送你的那些玉放在床底下了?” 秦歌耳朵动了动,随即咬了咬牙,这个墨瑶怎么什么都说,明天一定饶不了她。 她疏的转头看向燕臣,咬牙道,“你已经送给我了?” 燕臣敛眸看了看自己,“可是你连被子都舍不得分我一半。” “你……”秦歌怒瞪他一眼,但很快就敛了怒意,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哪能啊?我怎么可能这么小气。” 说着她扯过被子的一角‘体贴’的为他盖好,笑着道,“王爷一定是对我有所误会,像我这么大方的人怎么会吝啬一个小小的被子呢。” 燕臣看着她快被气的吐血了还咬牙说着违心的话,嘴角微微一勾,“说的也是,暖暖为人大方体贴,明天也一定不会吝啬你这一个小小的被子的吧。” 秦歌被燕臣对她的称呼惊到,所以丝毫没注意到他后面说了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暖暖?你又调查我?”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燕臣无奈的摊了摊如玉的手。 “我自己告诉你的?”秦歌掏了掏耳朵,明显不信。 燕臣颔首,“就在你喝醉的那天,你自己说的。” 秦歌敛眉,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有那么回事又好像没有。 “刚才我说的事你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燕臣挑眉淡声道。 “什么事?”秦歌蹙了蹙眉,她没听见他说什么事啊。 燕臣却是不语,她听没听到是她的事,反正他是说了,伸手将她耳侧的发别到耳后,“别想了,睡觉吧。” 秦歌脸色一僵,什么叫别想了,鬼知道他是不是又挖个坑正等着她往里面跳呢,她正想开口问他,燕臣却已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她看着他眼睑下的淡青色鬼使神差的闭上了嘴,默默的倒在一旁闭眼睡觉。 见她安静下来,一侧的燕臣缓缓的睁开双目,黑沉如玉的眼眸看向她时,划过点点笑意,几缕钻石般的光点悄悄跃入黑眸璀璨夺目,又如夏花般绚丽多姿。 他勾了勾唇角,眼睑的朱砂越发的红艳妖冶,整张脸也因此变得流光溢彩,伸手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缓缓睡下。 一夜无梦,次日天气晴朗,几缕阳光俏皮的钻进卧室,斑驳了一地的光线。 秦歌像八爪鱼一把紧紧攀住燕臣,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柔若无骨的小手扯着他胸前的衣襟。 墨瑶和青衣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青衣还算淡定,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倒是墨瑶她先是震惊的张大了嘴,随即窃喜的看着两人,心里一阵YY,忍不住笑声溢出红唇她急忙扬手掩住小口。 青衣淡定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捅了捅她指了指外面示意她赶快离开。 墨瑶见状连忙点头,拉着青衣笑得一脸灿烂的退出了房间。 燕臣早就醒了,或者说他几乎是一夜未眠,无奈的看了眼攀在自己身上的秦歌,他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轻轻拂了拂她鬓角遮住脸颊的发丝,他的动作轻缓温柔,看着她熟睡的侧脸,他微微勾了勾唇,眼底虽有淡淡的青色,但燕臣眼里的笑意显然是心情极好。 秦歌一把挥开他的手,无意识的咕哝一声,“燕臣,别闹!” 燕臣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缓缓放下了她鬓角间的手,改做环住她的腰身,继续轻眠起来。 直到日上三竿,秦歌终于幽幽转醒,她动了动被禁锢的身子,迷蒙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只是当看清两人的姿势时她眼中怒意退却换上一副尴尬,她咬牙推了推燕臣环在她腰间的手,他却无意识的收紧,气的秦歌一阵的咬牙切齿。 “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她拍了拍他的脸,动作算不上粗鲁但也不算温柔。 燕臣动了动睫羽,缓缓睁开双目,幽深的瞳孔因为初醒染上一层迷雾,“怎么了?”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该死的性感。 秦歌撇了撇嘴,指了指天外“你说怎么了?太阳都升的老高了。” 燕臣揉了揉太阳穴,一只手肘缓缓撑起身体倚着枕头半做半躺着,侧目看了眼秦歌,动了动薄唇道,“早安。” 他眉眼如画,阳光洒落在他身上蕴起一层金光,姿态随意却犹如神袛,秦歌有一瞬的呆愣,呆呆的呢喃了句,“恩,早安。” 燕臣将她眼里的惊艳尽收眼底,他疏而勾唇一笑,伸手勾起她的一缕发丝,“起来吧。” 秦歌没由来的小脸一红,伸腿狠狠踹了他一脚,“你不说我也知道。”说罢她就要翻过他朝床下跳去。 燕臣长臂一勾就将她揽入怀中,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没穿鞋子。” 秦歌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了。” 外间的墨瑶听到两人的声音,笑意洋洋的打帘进入,她的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置了燕臣平日里穿的衣衫。 秦歌看的一愣,敢情真当这是他家了,就连换洗的衣服都备好了。 墨瑶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脸上挤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朝秦歌盈盈一福身,“小姐,奴婢伺候你起床。” 秦歌睨了她一眼,这个叛徒,她正想收拾她呢,今个她自己就撞枪口上了。 墨瑶被秦歌的目光看的背脊一僵,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要上交家产吗?现在交吧,我时间很充足。”秦歌语气淡然的说道。 墨瑶苦哈着一张脸,果然不出她所料啊,她僵硬着手艰难的探入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和碎银子,“小姐请收好。” 秦歌伸手接过细细数了数,一共三千一百二十两,她勾了勾唇,“恩,不错。” 墨瑶咬着唇,一脸不舍的看着秦歌手中的银票,她真的好想抢过来,那可是她全部家当了,她还准备存着当嫁妆呢,现在好了,一个铜板也没有了,她是真的一穷二白了。 墨瑶的表情越是不舍秦歌越是喜欢,敢出卖她,不治她她真不知道她的小命现在捏在谁的手上。 秦歌轻咳一声,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伺候我穿衣。” “是。”墨瑶‘盈盈一笑’,只是那笑容有多苦涩就有多苦涩,她缓缓上前素手轻解她腰间的束腰。 秦歌看着即将被褪下的外衫却是一愣,她突的回首看向燕臣,见他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小脸一红,咬牙怒骂道,“你看什么看?赶紧背过身去。” 燕臣背脊突的一僵,耳畔染上一层红云,快速的转过身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忘记了而已。 秦歌见他转身,这才一把推开墨瑶,拽过青衣手中为她备的衣服快速的套了上去。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墨瑶的窃笑,秦歌剜了她一眼,冷声道,“过来,给我梳妆。” “额……”墨瑶一噎,见秦歌脸上的不悦越发浓重,连忙点头道是。 秦歌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心里极度的不爽,实在是想不通燕臣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没事就喜欢睡她这里?搞得她现在好像是已婚妇女一样。 墨瑶正预备替她梳头,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却抢在了她的前头,燕臣看了眼微愣的墨瑶,“出去。” 墨瑶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道是,拉起一侧的青衣飞快的出了卧室。 秦歌回首看了他一眼,“你要做什么?” 燕臣抿唇未语,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轻轻的缓缓的替她梳理着长发。 秦歌透过铜镜看着他专注的神态,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异样,他的手飞快的穿梭在她浓密的黑发间,黑与白的交织竟美的惊心动魄。 他的动作已经算得上娴熟,几个来回就为她挽了个发髻,较之上次美感增加了不少,秦歌心下羡慕,天才就是天才啊,一回生二回就真的熟了。 燕臣看着镜中呈现出的容颜,满意的点点头,他伸手拿起一侧的白玉兰簪斜插进她发髻的一侧。 “好了。”他抿了抿唇,还算是满意。 “你什么时候回去?”秦歌侧首看向他。 燕臣明显有些不悦,“不回去。” “不回去?”秦歌炸毛了,不回去他在她这里要做什么。 燕臣伸手勾起她耳畔的一缕长发,“天气不错等下陪我出去吃饭。” “有赏赐吗?”秦歌眼神一亮,吃饭好啊,他是钱烧的说不好一高兴一出手又是十万两,那她岂不是发达了? “财迷。”燕臣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秦歌得脸立刻拉了下来,伸手推了推他,“没事赶紧走,别杵在这里挡我空气。” 燕臣脸一黑,薄唇微动,“忘恩负义。” “嗤!”秦歌嗤笑,眼里带着嘲弄,“你当我闲得发慌,没好处还想我陪你吃饭?一边玩去。” 这一次燕臣的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水来了,他幽深的瞳孔紧紧锁住她的容颜,眼底暗海沉浮波涛汹涌,他抿了抿唇,“狼心狗肺!”话音落,他身姿一闪就出了卧室,他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掐死她。 秦歌想要骂出的话即将呼之欲出,眼前却没了燕臣的身影,她咬了咬唇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梳妆台前,良久,她目视着空荡荡的房间,没由来的心中升起一股失落。 她磨了磨牙一脚踹向床榻,怒骂一声,“神经病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有没有礼貌啊魂淡,以后她再也不会理他了,在理他燕臣就是乌龟王八蛋。 她在心里腹诽,良久深吸一口气一巴掌拍向她的脑门,她真是疯了了,竟然还想着理他,疯了疯了。 她再次踢了踢床榻,风风火火的来到外间,大喊道,“青衣,墨瑶。”良久没得到回应,秦歌气愤的出了外间。 两人正躲在客厅的角落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看小姐和主子这发展的趋势,很快就会有小宝宝了。”这是墨瑶的声音。 青衣五官纠结着,不赞同的说道,“那不行,未婚先孕是要浸猪笼的。” 墨瑶不屑的睨了她一眼,“主子的夫人谁敢浸猪笼啊。” “好像是这样。”青衣想了想点头道,随即眼神一亮,“那小姐什么时候生宝宝了?今年?不不,这都四月份了,怎么样也得明年。” 青衣一想起粉嘟嘟,白嫩嫩的小婴儿就一脸的神往,丝毫没注意她身后一脸阴沉的秦歌。 墨瑶是看到了,她怯怯的缩了缩脑袋,不住的朝青衣使眼色。 青衣眨了眨眼,“你眼睛怎么了?” 墨瑶一扶额头一脸的苦楚,古人说得太对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现在绝对是深有体会。 “你们很闲是吗?”阴凉的声音自青衣背后响起,她脸色一僵机械的转过头去,正对上秦歌阴沉的脸。 青衣讪讪一笑,“小,小姐。” “很闲的话就出去跑两圈。”秦歌语气淡然,但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什么叫她今年生不出宝宝至少要明年,什么叫未婚先孕要浸猪笼?该死的燕臣,他果然还是坏了她的声誉,魂淡魂淡魂淡! “小……小姐,奴婢,奴婢不闲!”青衣苦哈着一张脸,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她只顾着向往小主子,竟然忘了小姐她不喜欢燕郡王? “恩……?!” 秦歌轻恩,尾音幽长百转千回,吓得青衣脑袋一缩,急忙道,“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拉起墨瑶贴着墙角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还瞪墨瑶,都是她先起的话头,现在还连累她一起受累,小姐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啊,她再也不要惹小姐生气了。 墨瑶觉得冤啊,她都给她使眼色是她自己没看明白,怎么反倒怪她来了,再说了虽然是她起的话题没错,但她自己还不是说的津津有味,比她还要神往。 “小姐,要用膳吗?”粉黛刚好和青衣她们擦肩而过,还没弄清楚状况两人就跑了老远,她回首狐疑的看了看她们的背影,这才走向秦歌。 “不用了。”秦歌摆摆手,她今天不准备在府里吃,她要出去要去醉仙楼,她就不信没有他,她还吃不起饭。 粉黛紧了紧眉,“可是小姐饭菜已经端上来了。”她瞄了眼秦歌,微妙的发现小姐貌似心情不好。 “撤下去吧。”秦歌抚了抚额有些疲惫。 粉黛筹措了一会,无奈的说道“是。” 秦歌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出声喊道,“等等。”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粉黛转身恭敬的回答。 “恩。”秦歌想了想,“去吩咐厨房多做几道好菜你们多吃点补补身子吧。”昨日惩罚了这些小丫鬟,她们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多少有些怨言,而且她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只要她们下次不会再犯,她也不会在惩处她们。 粉黛闻言有些感动,她微微颔首,“谢谢小姐。” “恩。”秦歌点头,“等会出去见了青衣和墨瑶,告诉她们我给她们一刻钟的时间赶快跑完回来见我,否则惩罚加倍。” 粉黛有些狐疑跑完什么,但是她却不敢问,主子的事可不是她们这些奴婢可以过问的,她微微颔首,“是。” “下去吧。”秦歌朝她摆摆手,踱步去了对面的书房。 这是她来到凌云阁开始第一次想起去书房,前世她有个习惯,每当心情不好或者心情浮躁的时候她都会去练字,练字会让她浮躁的心平复下去,会让她逐渐变得平心静气,这样才不至于让她因为冲动而做错事情。 秦歌推开书房的门,看着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书桌心中的浮躁也稍稍褪去了些,看来青衣每天不光要伺候她,还会抽出时间来打扫书房,因为书房自古都是重地,一般人根本不敢乱进,所以这活计才落到青衣的头上,尽管秦歌的书房里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根本都没有进去过。 她走到书桌旁,研了研磨执起一侧的毛笔,素手一挥几个大字就出现在白色宣纸上,她的字不似寻常女子般秀气的簪花小楷,她喜欢狂草,龙飞凤舞下笔有力,都说字如其人,秦歌的字一眼就给人一种锋利大气的感觉。 只是字迹虽然不错,但几个字凑在一起真心不怎么样。 她看着宣纸呢喃出声,燕臣,你才狼心狗肺,你全家都狼心狗肺,读着读着她心情舒爽多了,忍不住勾唇一笑,半晌她有些呆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唇,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想着,秦歌咬了咬牙,她就说燕臣是个克星,她走到哪他克到哪,只要遇上他她指定变得不像自己,太可恨了,太魂淡了! 再说燕臣他冲动之下出了候府之后立刻就后悔了,回首看了眼凌云阁的方向,他眸光有些深沉,深沉的有些幽怨,她怎么就不知道叫住他,太没有良心了。 墨云悄悄看了眼燕臣,心下叫苦不迭,主子啊主子,你明明就不想走,那你干嘛要走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姑娘的脾性,万一有人在你和她闹脾气的期间趁虚而入,倒时候就是想哭也没地哭啊。 他五官纠结的看向心情一样与他复杂的墨玉,无声的说道,“要不,你去劝劝主子?” 墨玉睨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 墨云双眼一瞪,“我这不是没你招主子喜欢吗?” “神经病。”墨玉白了他一眼。 “你……”墨云怒瞪他。 墨玉直接无视,就这样两人无声的交谈不渝的落下帷幕。 又过了一会儿,燕臣依旧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不前进也不后退,看的墨云急得直打转。 “那个主子。”墨云轻咳一声,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我们已经停在这里很久了,您看……”您是要回去还是要回去?您好歹说一声啊。 燕臣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子带着凉薄之意划过墨云的身上,骇得墨云猛地打了个哆嗦,他抖了抖狗腿的道,“主子,您随意,您随意。” 燕臣撇了他一眼,继续将视线放在凌云阁幽怨绵长,良久他回首看了眼墨玉,“去,搬张椅子来。” 墨玉嘴角一抽,扫了眼不断将目光落向他们身上却又不敢靠近的路人,暗叹一声道了句是就认命的去搬椅子了。 终于一刻钟过去,青衣虚脱的挂在墨瑶身上,扫了眼她神采飞扬生龙活虎的模样,暗叹人比人气死人啊,她累的像一条狗,墨瑶却轻松的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墨瑶低头看了眼满头大汗的青衣,不赞同的说道,“你体力太差了,得锻炼锻炼。” 呸!到底是她体力差还是她体力太好啊,青衣怒瞪她一眼,但是她真的很累啊,累的连开口呛她的力气都没有。 四周几个小丫鬟探头探脑的看着青衣,有的更是忍不住捂嘴偷笑,小姐这惩罚真是太好玩了,她们这些日子整日活在战战兢兢中,好不容易看一场这么别致的惩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粉黛同情的看了眼青衣,尽管如此她还是上前残忍的提醒道,“青衣姐姐,既然你已经跑完了,就赶紧去找小姐吧,不然等下惩罚加倍就不好了。” 青衣一听浑身一震,扯着墨瑶的衣袖慌忙道,“你不是会武功吗?快带着我飞上去。” 粉黛眼角微抽,青衣姐姐好计谋啊。 墨瑶点头,一把提起她的衣襟运起轻功直飞二楼,潇洒飘逸的身姿惹得底下小丫鬟频频侧目,眼冒红光。 但作为当事人的青衣就不好受了,她还没有准备好就被墨瑶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瞄了眼下方顿时惊的脸色一白,双手忍不住扑腾死死的抱住墨瑶。 秦歌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到青衣狼狈的模样,她勾唇一笑活该,看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议论她了。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伸了个懒腰,神色恢复如常,在没了刚刚的阴沉。 她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青衣和墨瑶两人乖巧的站在门口,她扫了她们一眼,见她们态度真诚显然是知错了,能不知错吗?青衣心里别提有多苦涩,她这一跑不打紧,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就这么没了,刚刚她还看的那几个死丫头偷笑她来着。 “小姐,奴婢知错了。”青衣揉了揉衣角,认错的态度极其诚恳。 “错哪了?”秦歌挑眉。 青衣想了想,“不该在背后议论小姐。” “恩。”秦歌点头,又看向一侧的墨瑶,“你呢?” “奴婢也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背后议论主子了。”她会挑她不在的时候议论,如果因为一点惩罚就让她放弃她的初衷,这绝对不行,绝对的不可原谅,不光墨玉墨云会劈了她,主子也会的。 “知道错就好,青衣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府。”秦歌看着她不断流淌的汗水,虽然同情她,但绝对没有于心不忍。 “是。”青衣应道,急忙跑了出去。 墨瑶看了看青衣又看了看秦歌,最后狐疑的扫了眼四周,斟酌了好一会,硬着头皮问道,“小姐,主……主子呢?” 秦歌幽幽的瞟了她一眼,“死了。” “啊?”墨瑶大惊,倒不是觉得秦歌说的是真的,而是他们竟然吵架了?难怪刚刚她发那么大的火,偷偷的瞄了眼脸色不善的秦歌,想要问的话硬生生被她吞进了嘴里。 青衣换好衣服后,三人就出了府,墨瑶虽然好奇但还是很知趣的没有开口问,她没开口,青衣自然更不敢开口,她可不想在被罚一次,如果真的再来一次那她可就真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燕臣一直注视着候府得一举一动,所以秦歌一出府他的就看到了,看着她渐行渐近的身影,他瞳孔一缩,疏的起身吩咐墨玉道,“把椅子扔掉。” 他话音一落就没了身影,但是墨玉就是知道他还在,只是藏起来了而已,他无奈的拎起椅子,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 墨云最是苦逼,这一前一后两人都没了身影,独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了。 秦歌走近看到墨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为难样子,冷哼一声直接从他身边无视的走过。 墨瑶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留在这里,但是很明显他的出现惹得小姐不悦了,所以不用说他下场一定很凄惨。 墨云真的很无辜,他不过就一个走神主子和墨玉都没了身影,特别是墨玉,他为什么就不通知他一声呢,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呢,有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掉进坑里不搭一把手的兄弟吗? 秦歌一走,燕臣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冰凉的视线幽幽的落在墨云身上,却不发一语。 他越是不说话,墨云越是惊悚,他只觉得有一座山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难过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额上不断的冒出细碎的密汗,他动了动唇,却一个音节也没能发出来。 就在墨云快要白眼一番昏过去的时候,燕臣发话了,“去暗阁呆两天吧。” “是。”墨云答的并不轻巧,暗阁那是什么地方,但凡进去的人不死也要拖几层皮,但是他却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的折磨和精神上的折磨,他宁愿选择前者。 燕臣没有在看他,只是步履平缓的跟在秦歌身后,他身姿秀雅,好似闲庭散步般不紧不慢的走着,在这嘈杂的闹市里自成一道风景。 墨瑶走在秦歌身上,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还算缓和急忙走上前去,“小姐,今晚会有灯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灯会?”秦歌挑眉,她说今天街上怎么平白无故的多了那么多人,就连摊贩都比之前热情洋溢了。 “是啊。”墨瑶点头,“一年一次的灯会就在今晚,倒时候一定很热闹。” “好,那我们等会就不回府了。”秦歌对传说中的灯会也很感兴趣,古代不像是现代,这里没有丰富的夜生活,虽然她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总是会怀念以往的生活,虽说以前她修炼的日子也很枯燥,但偶尔也会放纵一次,自从来了这古代她每天早早的歇下,晚晚的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散。 墨瑶一听十分的欢喜,“那我们先去醉仙楼吃饭吧,小姐你从起来还没用膳呢。” “好。”秦歌点了点头,正准备朝醉仙楼走去,突然晴空万里的天空蒙上一层层乌云,亮堂的天空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变得昏暗起来,有风呼呼的吹过,撩起秦歌的浓密的发丝,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一滴接着一滴打落。 “什么鬼天气,怎么说下就下?”有人轻斥一声,但还是无奈的扬起衣袖遮住头顶朝着屋檐处跑去。 小贩们也急急忙忙的收摊,一时间整条大街瞬间乱成了一团。 墨瑶脸色一囧,今天可是灯会啊,这什么鬼天气,眼见着雨水越来越浓密,墨瑶急忙道,“小姐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她的声音不小,可却被淹没在人潮中。 雨水低落,浸湿了秦歌的墨发,她蹙了蹙眉想寻个地方避雨,可是周围但凡能避雨的地方都被人站满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青衣见状有些急了,小姐身子不好若是在淋了雨,万一伤风了怎么办?她急急的扯了扯秦歌的衣袖,“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雨越下越大了。” “我们去醉仙楼。”秦歌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头顶,另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富丽堂皇的酒楼,只是她话音刚落,一柄白色印着荼靡花开的油纸伞替她遮住了头顶的雨水。 秦歌一愣疏的转身对上那双浩瀚无垠的眸子,她抿了抿唇,“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燕臣眨了眨眼,移开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注视着远方,“去吃饭吧,别斗气了,今天……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很平淡,风一吹就散了,就像是虚无缥缈的天外来音,秦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她仰首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好像一天的委屈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她小声咕哝一声,“那有赏赐吗?” “有,你要多少我都给。”燕臣低首看着她,刚刚她见到墨云时的冷哼,他知道,那不是针对墨云的而是对他的,他也知道她是真的不想理他了,可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那么难受,胸口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几乎让他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秦歌未语,嘴角却无意识的恙起一抹笑意,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乌云密布的天空在她看来就像是晴空万里一般的美好。 “走吧。”燕臣微微一笑,执伞的手下意识的朝她身侧挪了挪。 “好。”协议达成,秦歌很高兴,她侧目看着他,“今天我要十万。”虽然她也不知道要么多的钱干嘛,但总归有总比没有好。 “好。”燕臣轻笑。 两人并肩而行,恰到好处的身高差距,同样的风华绝代,不知道迷了多少的眼和心。 青衣和墨瑶痴迷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就连雨水打湿了衣襟都不自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天生一对的话,那么舍他们其谁? ------题外话------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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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恋。”燕臣眸光轻闪,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遇到喜欢吃的菜时整张脸都会因为享受满足而变得流光溢彩。 秦歌睨了他一眼,怒道,“少说一句你也不会死吧。”这魂淡绝对是破坏气氛的鬼才,在温馨的场面他一句话都能让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燕臣脸一黑,但还是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秦歌看了眼窗外淋淋漓漓的雨水,“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 一侧的墨瑶一边帮青衣用内力烘衣服,一边附和道,“如果这雨不能停,今日这花灯节怕是办不成了。”真是扫兴,好不容易小姐有了兴趣,今晚就可以和主子手牵手逛街了,顺便在增加增加感情,老天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办不成就明天在办吗。”燕臣淡声说道。 秦歌闻言嘴角一抽,什么叫办不成明天再办?他当这是过家家啊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墨瑶也很无语,但她可不敢说,不过如果真的办不成了,那她一定会很失望,毕竟花灯会可是一年一度节日,在这奇妙的一天里不知道促成了多少对情侣。 “再等等吧,如果雨一直不停的话我就早些回府。”秦歌看着窗外的天色道,她话音刚落掌柜就带着几个小二鱼贯而入,将菜端了上来。 “吃吧。”燕臣随手拿起一双银筷放到她面前。 秦歌颔首,她一向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拿起筷子就开始扫荡,醉仙楼的菜色,那真是不必说,绝对是整个京都最好的,比候府里的饭菜好吃多了。 燕臣见她吃的开心,自己也比平日里多吃了点。 两人酒足饭饱后秦歌满足的抱着肚子,一脸的享受。 燕臣视线落在她身上,见她嘴角残留着几道残渣眼里划过一道笑意,他拿起一方锦帕身子微微前倾,很自然的帮她擦拭着嘴角。 秦歌一愣,怒瞪向他,“你干嘛?” “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掉而已。”他眨了眨眼,继续着刚刚的动作。 秦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俊美的容颜带着惑人心神的诱惑,让她忍不住呼吸一滞,身子也跟着紧绷起来,她咬了咬牙暗骂一声,妖孽! “好了。”燕臣似无所觉,放下手中的锦帕淡声说道。 秦歌眨了眨眼,飞快的扫了他一眼,豁的起身走到窗边,椅栏而站,跟着妖孽久了,她也会变得不正常的,秦歌如是想着。 突然下方一道白色的身影跃入眼睑,她眼皮突的一跳。 下方李师师和她的婢女两人向醉仙楼的方向小跑而来,她的头发被雨水浸湿,紧紧的贴着额前,但却并不狼狈,反而为她增加了一抹病弱的美感。 她似乎也是看到了秦歌,朝她微微一笑,秦歌眉头一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跃上了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好熟悉,好像两人本该是认识的一样,可是她搜遍脑中记忆都没有找到李师师的影子,当真是奇怪。 青衣首先发觉了秦歌的异样,她几步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秦歌闻言收回视线,敛下心中的异样,淡声道,“没事。” 看了眼一旁闭目养神的燕臣,秦歌几步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脸颊道,“问你个事。” 燕臣蹙了蹙眉,显然是对她拍他的举动有些不满,“什么事?” “你知道李师师吗?”秦歌问完就后悔了,她怎么问这么二的问题,李师师才名远播,又是朝歌第一才女,他怎么会不认识呢?只是接下来燕臣的回答却让她惊讶不已。 “没听过。” 燕臣得语气要多平淡就有多平淡,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李师师是帝都名人的话,秦歌想,她一定以为她向他问得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路人甲。 “你怎么会没听过?”秦歌蹙眉明显不信。 “我为什么要听过?”燕臣反问,他不常出府,真正见过他的人也没几个,能让他记住的更是少之又少。 秦歌有些无语,他难道过着山顶洞人的生活不成?在朝歌这么久竟然连李师师都没听过。 “那你听过谁?”她嘴角微撇,不信还是不怎么相信。 燕臣眨了眨眼,“认识你。” “噗!”秦歌猛然一笑,因为太过突然,她被呛的脸微微涨红。 燕臣睨了她一眼,有些不悦,“活该!” “你……”秦歌怒瞪他,转而又道,“难道除了我你就不认识别的人了吗?” “不知道。”燕臣薄唇一开一合,语不惊人死不休,除了她他还认识谁,一时间他也想不出来。 秦歌嗤笑一声,“说谎不打草稿。”不想告诉她那就不要告诉吗,闲着没事整这一套来骗她,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子不成。 燕臣眉宇一蹙,黑眸里闪过怒气,“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 秦歌一怔,却是未语,信任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何况对方是燕臣这个妖孽。 燕臣见她不语,甚至是有些不屑,他眼中的怒意更甚,“为什么不回答我?” 秦歌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生劳什子气啊?我又哪里招惹你了?”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刚刚还对她温柔有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果然是妖孽。 “你说呢。”燕臣黑色的眸子蒙上浓浓的雾气,直逼她的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秦歌却在那片浓雾中读到了危险,呼之欲出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她抿了抿唇,“无理取闹。” 话落她就飞快的移开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气氛在这一刻变的凝固。 突突突! 敲门声赫然响起,努力充当透明人的墨瑶终于反应过来,几步跳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太压抑了太恐怖了,主子和小姐竟然有吵架了,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主子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吓得她毛孔都竖了起来。 纯元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奇怪的看着墨瑶接近诡异的神色,有些好奇的将目光投向门内,只是墨瑶大半个身子挡在那里,她只看到一脸冷然的秦歌,和一片玄色一角。 “姑娘是?”墨瑶拍了拍胸口,由衷的感谢这个敲门的姑娘,如果不是她,这诡异的气氛不知道要停留多久。 纯元闻声敛了敛眉宇,温雅有礼的说道,“我们家小姐想请秦姑娘到隔壁一叙。” “你们家小姐是?”墨瑶询问道。 纯元勾了勾唇,“我们家小姐是相府大小姐。” 相府大小姐?那不就是李师师了?墨瑶凝了凝眉,这李师师可是主子和小姐吵架的导火索啊,是以她对李师师并无好感,只是她请的是小姐,她也不敢擅自拒绝。 她回首看了眼秦歌,“小姐,你……” 她话音未落就被燕臣打断了,“她很忙,没时间。” “谁说我很忙的?”秦歌正想会会李师师,搞清楚她心中的异样,不见她怎么弄清楚? 她瞪了燕臣一眼径自朝着门口走去,燕臣看着她的背影十分的不悦,但深知秦歌的脾性,他若是在阻止她势必会和他翻脸,她一向都是这么没有良心,想着他抿了抿唇,淡声道,“一刻钟,如果一刻钟之后你还没回来,今日的赏赐就没了。” 秦歌脚步一顿,暗骂一声无耻,竟然拿这个来威胁她,她回首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声道,“知道了。” 说罢几个大步就出了雅间。 燕臣看着秦歌怒气冲冲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他不怕她生气,就怕她对他疏离,当她向看陌生人一样看他的时候,他真的很难受,却又力不从心。 纯元见秦歌出来微微朝她福了福身,“秦小姐好。”只是她的视线却越过秦歌朝屋内看去,如果刚刚她没有听错的话,那个没看清容颜的男子说的是赏赐,到底是什么身份才能对秦歌这样一个候府千金称作赏赐,只是她的视线刚穿过屋内还没来得及看清燕臣的长相,墨瑶就迅速的关闭了房门。 她看着纯元心中冷笑,一个婢女也有资格见主子?她越过纯元走到秦歌身边,“小姐奴婢陪你一起去。”省的被人欺负占了便宜。 纯元闻声有些不高兴,她家小姐还能吃了秦歌不成,干嘛像防贼似的防着她们,她撇了撇嘴,道,“我们家小姐只是想感谢秦小姐上次的救命之恩而已。” 墨瑶冷眼看向她,“既是救命之恩,为何是要我小姐前去见她?而不是来见我家小姐。” 纯元一怔,咬了咬牙,“这……” 墨瑶见她语塞,冷哼一声,还是第一才女呢,连常人都懂的道理都不懂,她看她怕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秦歌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朝纯元摆摆手,“你家小姐不是还在等我,快走吧。” “是。”纯元微微颔首,领着两人来到隔壁的雅间,她素手一抬敲了敲房门。 “进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都说人如其声,李师师给人的感觉的确是柔柔弱弱,病弱西子。 纯元闻声推门而入,伸手对秦歌做了了请的动作,秦歌颔首踱步走进房间。 “秦小姐来了,快坐。”李师师见到秦歌,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恩。”秦歌点头应声坐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找我有事?” 李师师闻言柔柔一笑,“当日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本想登府道谢,可是我这身体……”她说着轻轻咳嗽起来,微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柔弱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举手之劳而已。”秦歌含笑答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姑娘。”她眸中意味不明,直直的注视着李师师。 “咳咳……”她掩唇轻咳,眸若春水,“秦小姐请说。” 秦歌斟酌了一会,笑着问道,“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李师师一愣,随即掩唇轻笑,“当然见过啊,那日秦小姐还救了师师呢。” “我说的是在那之前。”秦歌道。 李师师摇了摇头,“不曾,我自幼身子不好也不常出门,而秦小姐又不在朝歌,应该是不曾见过。” “可我总感觉与你似曾相识。”秦歌直直盯着她,注意着她的神情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李师师缓缓一笑,“也许是我与秦小姐有缘也说不定。” “也是。”秦歌颔首,收回了视线,她并在从她神情中看出什么,只是她敢确定她一定是见过她的,或者说是见过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一日在画舫她在见到她时露出的震惊神色就是证据,只是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否认。 李师师还想说什么,墨瑶却扯了扯秦歌的衣袖道,“小姐再不回去时间就要过了。” 秦歌顿时脸色一僵,那个该死的魂淡! “秦小姐等下有什么事吗?”李师师疑惑的问道。 “是有些事。”秦歌几乎是咬着牙回答的,她能有什么事,除了陪那个魂淡,她根本就是闲的发慌。 “我原还想请秦小姐吃顿饭,今日看来怕是要在寻日子了。”李师师有些失落。 秦歌微微一笑,“不用那么麻烦了,当日之举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我想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这么做的,姑娘不必太放在心上。” 她说着缓缓起身,“我就先告辞了。” “恩。”李师师点头,“秦小姐慢走。” 秦歌颔首踱步出了房间。 李师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茫和凄楚,似乎是沉浸在某种思绪中。 纯元看着她担忧的问道,“小姐在想什么?” 李师师闻声回过神来,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似是想起什么,她抬首看向纯元,“秦小姐可是约了什么人?” “应该是。”纯元点头说道。 “怎么说?”李师师蹙了蹙眉,不解的看向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应该是呢。 纯元想了想,道,“隔壁房间里还有一名男子,只是奴婢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不过他应该身份不凡。” “此话怎讲?”李师师疑惑的问道。 纯元敛了敛眉,小声道,“奴婢刚刚听到那位男子说要赏赐秦小姐什么,以秦小姐的身份能用赏赐这两个字的,怕会是皇亲国戚。”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做过,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却不是她这种身份卑微的人可以随意编排的。 “以后这话不可在乱说了。”李师师睨了她一眼,虽然她看似柔弱,但那一眼里却凌厉十足,纯元说的这些话可大可小,往小了说那就是秦歌只是和那人吃了一顿饭,毕竟像她们这个身份的人女偶尔会聚一聚,往大了说那就是坏她名节的事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落下话柄。 纯元闻声吓得缩了缩脑袋,连忙道了声是。 秦歌回了雅间,直接走到燕臣身边朝他伸出一只手,淡声道,“拿来。” “拿什么?”燕臣挑眉不解的看向她。 秦歌冷笑一声,“当然是银票了。”本来她也没有想那么快就找他要的,反正早晚都要到她手里,谁让他刚刚威胁她来着,万一等下他要是不给,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燕臣蹙眉嗤笑一声,“怕我赖账?” 秦歌挑眉,“当然。” 燕臣闻声脸突的一黑,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啪的放到她手心里,怒道,“给你!” 秦歌接过银票仔细的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万两,她满意得将银票塞到怀里,丝毫没看到燕臣越来越黑的脸。 墨瑶见燕臣似乎有要发怒的趋势,急忙转移话题道,“小姐天晴了,晚上我们可以去看花灯了。” 秦歌闻言看了看窗外,乌云已经消散露出亮堂的阳光,雨也停了,只剩下屋檐上残留的水滴在滴滴答答的掉落。 她勾了勾唇,“不错,只是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我们做什么?” 墨瑶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做什么,而且就算她想做什么,主子也得同意啊,想着她悄悄的瞄了眼燕臣。 燕臣微微敛了敛睫羽,红唇一抿,道,“睡觉。” 嘎……!?秦歌很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这青天白日的不出去走走也就算了,竟然要睡觉?他到底是有多无趣才想出这么个‘娱乐’方式。 燕臣确实有些困意,他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好,秦歌总是对他动手动脚捣的他几乎一夜未眠。 他睫羽微动,视线对上秦歌轻声道,“我们去睡觉。” 青衣闻声嘴角一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异呢,她悄悄的扫了眼墨瑶见她五官抽搐,肩膀也在不断的抖动,似乎是在……忍笑? 青衣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点平衡,较之她她的反应还算是好的。 秦歌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会青一会紫的,她冷冷的扫了眼憋笑的墨瑶,吓得她浑身一震忙站的笔直,只是眼角飙出的泪花显示着她是有多难受。 秦歌咬了咬牙瞪了墨瑶一眼,转而看向燕臣,怒道,“睡睡,你除了睡你还会什么?” 燕臣脸一黑,“不睡觉你想干嘛?” 她不知道她想干嘛,但绝对不会是陪他睡觉,“我爱干嘛干嘛,关你什么事?” “不可理喻。”燕臣咬牙,怎么就不关他的事了?他饭也请了,钱也给了,到最后只落了个不关他的事,她还真会过河拆桥啊。 秦歌闻言冷哼,到底是谁不可理喻了?有哪个正经男人大半夜跑人家姑娘床上睡觉的?再说了,她跟他很熟吗?她又不是他的妻子,她有什么义务要陪他睡觉啊? 越想秦歌越是生气,越是生气她脸上的神色越是让人琢磨不透,他那么随便对一个不怎么熟的女子都能这样,鬼知道他有了多少女人了,秦歌磨了磨牙,胸腔里一股怒火如星星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她冷冷的看了燕臣一眼,对着努力做透明人的青衣和墨瑶道,“我们回府。” 说罢她大步一迈就要往门口走去,燕臣见状瞳孔一缩,他极快的起身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温声道,“等下不是还要看花灯吗?” 秦歌冷凝了他一眼,怒道,“不去了。” “你到底怎么了?”燕臣蹙眉,她不是没朝他发过怒,只是这一次明显较之之前的严重了许多,他是不想她忽视他,但并不是让她厌恶他,想着燕臣幽深的瞳孔覆上一层浓雾,浓雾深处却是深深的痛楚。 “我……”秦歌对上他的视线,却是哑口无言,是啊,她是怎么了?她做什么这么生气,他跟谁睡关她什么事啊?她敛了敛睫羽,怒火一息间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浓浓的迷茫。 她轻轻推开他扯住她衣袖的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感受着燕臣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仰首看向他,“你知不知道只有妻子才有义务陪她的丈夫睡觉?” 燕臣看着她疏离的目光,幽黑的眸子微微闪了闪,被她推开的手突然有些灼热,连带他的心都微微做疼,他轻轻点了点头道,“恩。” 秦歌颔首,“既然你知道,那以后就不要再说这种话,晚上也不要再来我的房间了。” 她语气很平淡,可在他听来却像是荆刺,那么尖锐那么锐利,慢慢的在他的心上反复辗转,他瞳孔一紧,脸色有些苍白,刚刚被触碰过的手愈发的灼热了。 良久,他敛下睫羽,将所有情绪深埋眼底,淡然的开口道,“可是我认床。” 秦歌心中顿时无数只草泥马飞奔而过,她都这么明白的告诉他了,他竟然还有心思管什么床不床的,到底是床重要,还是她的名节重要啊? 秦歌生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了,才会遇上他? 他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吗,她怒也好,气也好,他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就连她想疏离他,摆脱他,都成了妄想! 秦歌咬咬牙,有些气闷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声道,“随便你。” 燕臣看了她一眼,衣袖下紧握的手终于轻轻舒展开来,他回到卧榻上缓缓闭上眼睛,只要还能看到她……就好……真好…… 秦歌就这样在雅间里坐了一下午,她没有说话,燕臣也没有在开口,墨瑶和青衣两人时刻紧绷着身子,因为这气氛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只要两人不在吵架,她们就阿弥陀佛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醉仙楼外面灯火连天,撑起了昏暗的天空,喧嚷声一片片,但无不是透露着喜悦。 青衣早就忍不住朝着窗边直探头,看着外面一片繁华的景象,她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放松下来,脸上恙起了一抹笑容,她兴奋的指着外面,回首对秦歌叫道,“小姐,你快来看,那些灯真的好漂亮。” 秦歌抬了抬眼皮,没有回答青衣的话,而是看向燕臣。 燕臣感受到她的视线,缓缓睁开了双目,淡声道,“出去走走吧。” “好。”秦歌应声站了起来,燕臣也起身走到她身边。 青衣和墨瑶两人跟在他们身后,四人一行出了醉仙楼。 秦歌第一眼看到外面的景象时,心里就忍不住动容了,左右两边的道路上空挂满了灯笼,形状各异灯火连天,底下的摊贩一个连着一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熙熙攘攘的人群,男的女的,老得少的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秦歌不由得被感染,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她侧目看向燕臣,指了指人群,“我们也过去。” “好。”燕臣唇角微勾,黑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明亮。 秦歌闻声就要往人潮里走去,燕臣却一把扯过她,她回首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了?” 燕臣看了看人群,蹙眉道,“人太多,等下你别走散了。” “怎么……”会…… 秦歌话未说完就僵住了,燕臣已经牵住她的手,她垂首看了眼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不自觉的瞳孔一缩,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走吧。”燕臣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暖暖的直入他的心扉,他微微一笑,眼睑下的朱砂痣愈发的潋滟,刹那间整张脸都显得流光溢彩,风华无双。 秦歌呆呆的看着他的笑容,直到他拉着她走进人群还恍若未知,如果说天下间有谁能真的做到倾尽天下,她想那个人非燕臣莫属,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笑得那么好看,燕臣他,该当是惊艳了整个时空的男子,她看着他的背影,心跳,乱了一拍。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留给她一个背影,同样的风华绝代,同样的让她惊艳,唯一不同的是,当初的他离她好远,远的让她觉得他们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她不过是意外闯进他的领地,根本不足在他的生命里画上一笔,可现在的他,却是真真实实的就在她面前,他们一起吃过饭,斗过嘴,牵过手,甚至每夜都同眠共枕。 她恍然觉得,这好像都是一场梦,她和他之间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相遇,等梦醒了,她是她,他还是他,永远的远在天涯。 这种如梦境般恍惚的感觉,让她觉得迷茫,心里竟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她忍不住握紧了他牵着她的手。 “怎么了?”燕臣回首看着她,眉宇微蹙眼底隐隐闪烁着担忧。 秦歌浑然一惊,脑中的思绪被打乱,她猛然看向他,良久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燕臣未语,黑眸紧紧锁住她,见她神情轻松不了不少这才移开视线,“要吃东西吗?”中午用过午膳后,她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秦歌想了想,不经意间暼向不远处冒着白雾的摊贩,她神色一喜,指着前方道,“我们去逛夜市,边走边吃。”前世她挺喜欢吃路边的小吃的,一有时间她都会出去狂吃海吃一顿。 燕臣见她高兴,唇角一扬道,“好。” 秦歌闻声笑容逐渐扩大,她拉着燕臣就往那边跑。 青衣和墨瑶正在把玩着旁边摊贩上卖的花灯,见秦歌和燕臣向前方跑去,急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追了上去。 两人边走边交谈道,“我是第一次见小姐这么开心。”青衣的神情有些恍惚,自从她服侍秦歌已来,她从未见她这么开心过,有的时候她明明在笑,可她就是觉得她不开心,她一直在想,也许小姐的心是孤寂的,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人能够走进小姐的心里。 可是燕郡王却出现了,他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小姐,会生怒,但更多的却是像闹别扭,会笑,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清冷和疏离。 她看着秦歌和燕臣的背影,忍不住想,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多好。 墨瑶听了青衣的话,眼睛睁的浑圆,一把扯过青衣的衣袖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青衣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无语道,“当然是真的。”她没事骗她做什么。 墨瑶听后更加的激动了,她眼神愈发的明亮,这代表什么?小姐心里也不是没有主子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秦歌咬着刚刚买回来的烤肉串,不耐的看着不远处的青衣和墨瑶两人,“你们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两人闻声打了个激灵,急忙拨开人群朝秦歌跑去。 燕臣眼含笑意的看着一脸享受的秦歌,他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举着两根糖葫芦欢天喜地的朝人群另一端的妙龄女子跑去。 女子接过丫鬟手中的糖葫芦脸上恙起了一抹笑意,燕臣看看那个女子,又垂首看看秦歌,最后将目光投向那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身上。 他抿了抿唇,松开牵着秦歌得手就往那个老汉的方向走去。 右手突然一空,秦歌蹙眉看向燕臣的背影,不悦的喊道,“你要去哪?” 燕臣回首冲她微微一笑,干净纯粹的笑容就像夏花一般绚烂,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他的视线却独独停留在秦歌身上,他并未说话,很快又转身继续朝着老汉的方向走去,秦歌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被淹没在人潮里,顿时有些恼怒,但她的目光却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燕臣来到卖糖葫芦的老汉面前,老汉顿觉惊为天人一时间看呆了去。 燕臣抿了抿,眼中闪过不悦,却还是耐心的指了指糖葫芦,老汉似是没发觉依旧神游天外,燕臣见状眼中的不悦愈发浓重,伸手自己拿了两根,又掏出一张银票扔给了老汉,转身离开了。 直到在看不到燕臣的身影,老汉这才回过神来,直道,遇见神仙了。 他以为刚刚只不过是一场幻觉,当看到自己脚边的一张银票,面色一变弯腰捡起,当看到银票上的面额时,老汉更加不淡定了,这……就是他劳作一辈子也万万挣不到这么多的钱啊。 老汉想要寻他,将银票还给他,可却再也找不到燕臣的身影。 燕臣举着两根糖葫芦所经之地必是一阵寂静,众人先是被他的容颜吸引,再看他手中之物,虽然惊叹却并没有觉得不伦不类,反倒觉得就连那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糖葫芦都变得那么讨喜。 也正是因此,朝歌一时间刮起了一阵糖葫芦的风潮,不少妙龄女子每每对着糖葫芦暗自伤神,只因那道惊为天人的身影再也没有在她们眼前出现过。 燕臣被她们看的心烦意燥,黑眸一扫带着睥睨天下的冷然,顿时让所有人心惊胆颤,忍不住臣服,更甚者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当燕臣回到秦歌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吃了不下于五串烤肉了,看他朝自己走来,秦歌冷哼一声,“去哪了?” 燕臣微微一笑,扬起空着的手很自然的替她将散落在耳侧的秀发别到脑后,随即才将糖葫芦递到秦歌面前。 秦歌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一时忘了言语。 燕臣见她久久不接,抿了抿唇不悦的道,“拿着,手酸。” “哦,哦。”秦歌迅速的回过神来,接过他手中的糖葫芦,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刚刚该不会就是去买这个了吧?” 燕臣以为她是不喜,心下有些懊恼,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别过脸,“顺手而已。” 秦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她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只是在松口气的同时心底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失落,只是很快就被她忽略过去,只是定定的看着手中的糖葫芦。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爸爸还没有被人害死,他每次带她上街就会为她买一串糖葫芦,他还总是调侃她,说她的脸红彤彤的就像糖葫芦一样。 那些被深埋心底的记忆,此刻破壳而出,美好的酸涩的,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禁红了眼眶。 燕臣感受到秦歌的异样,急忙回头看向她,见她正盯着糖葫芦发呆,眼圈有些发红,几滴晶莹的泪珠在睫羽上悄然绽放。 他的心突然有些钝痛,黑眸沉了又沉,抿唇道,“如果你不喜欢就扔了吧,我不会强迫你的。” “不是,我很喜欢。”秦歌敛下心中酸涩,勾起一抹笑意道,“谢谢你。” 燕臣抿唇未语,黑眸幽深如夜色,紧紧的锁住她的脸,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微妙情绪。 秦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急忙别过头去。 良久,他淡声道,“为什么哭?” 秦歌睨了他一眼,“谁哭了?”她现在极其尴尬,她很少会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没想到今天竟然差点在燕臣面前落泪,让她不自在极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那一晚她醉酒伏在他背上的时候,她就把她的悲伤展露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你。”燕臣直直的看着她,语气肯定。 秦歌咬了咬唇,心下有些生怒,她都说了她没哭了,他怎么还不依不挠,有完没完啊,她伸手指了指他,一个你字刚说出口,身子就被狠狠撞了下,燕臣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揽入怀中,扫了眼眼前慌忙逃窜的身影,燕臣眼中带着怒意,他竟然碰了她,该死!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扬内力瞬间凝聚在指尖。 秦歌见状急忙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没事。”只是被人撞了一下而已,总不至于要了别人的命吧,而且那人又不似宁玉染那般皮厚,被燕臣揍一下只是昏过去而已。 她伸手抵住燕臣的胸膛,待站稳了身子这才对着他微微一笑,“刚刚谢谢你。” 燕臣抿唇未语,显然刚刚秦歌阻止他出手有些不悦。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响亮却满含怒意的声音。 “小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偷小爷的钱袋!” 宁玉染觉得他真是流年不利,昨天才被燕臣给砸破了相,好不容易让他接受了他破相的现实,也更坚定了培养内在美的决心,否则未来的某一天他再次不幸破了相,那这世间的美人们岂不是与他无缘了? 而今天,是他期待已久的花灯节,他正准备在今日大显身手,争取博得一众美人芳心,可他这张脸怎么看怎么搞笑,一大早的就被景昌嘲笑,好不容易夜晚来临了,他才刚到街上就被小贼偷了钱袋,积蓄在心中的怒意终于爆发了。 宁玉染越想越气,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一边跑跳着拨开人群,一边指着前方一个同样上窜下跳的身影不断的大叫。 秦歌见燕臣不语撇了撇嘴,反正她也已经道过谢了,他爱接受不接受,转身看了眼前方不远处高挂的龙凤呈祥花灯,她伸手指了指,“我们去那边看看。” 她话音刚落又是一个猛烈的撞击,第一次是意外她可以原谅,那第二次被撞秦歌是真的怒了,她是招谁惹谁了同一个地方竟然被连续撞两次。 ------题外话------ 感谢: 【我执着着,你知道吗?】的一朵鲜花 【珍惜cherish】两张月票 【陈静汐】的一颗钻石一张月票 【hongbaobao】的一张月票 【vensent】的两张月票 【humaiyun92】的一张月票 感谢人民,感谢党,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唯有送上初吻一枚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动。 …… 下面是一句话吐槽:为毛我那么努力的码字,总是会没有存稿?这不科学! 第九章意外之吻 燕臣急忙伸手环住秦歌的腰身,蹙眉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说着突然回首,双唇冷不丁的触碰到了一片温热,软软的还带着薄荷的清香。 这样的触感,让她心神骤然一紧,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她甚至能看清他微颤的睫羽,顿时间觉得天旋地转,喧闹的嘈杂的人声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下来,大脑一片空白,仅余唇上的这片柔软。 感觉到秦歌紧绷的身子,燕臣也不禁有些愣住,眸子微闪映出她不可置信的神情,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人此刻双唇紧贴,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幽深重重的黑眸逐渐的拨开云雾露出一丝惊异。 她眨了眨眼睛,琉璃般剔透的眸子清晰的倒映出他的面容,鼻翼间呼出的温热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跟着升温不少。 “你……你们……”宁玉染颤抖着手指着他们,满眼的不敢置信,他们……他们怎么能……他哆嗦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时一直追赶宁玉染的景昌也赶了过来,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是武阳侯庶出小姐景漪,她长发挽做朝云髻插着金簪,她脸上薄施粉黛,长相甜美可人,身穿淡粉色百褶裙,层层叠叠的裙据用银丝勾勒出朵朵兰花,长袖善舞,纤腰楚楚。 两人走到宁玉染身边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宁玉染,而是他前面的燕臣和秦歌,景昌不由得瞪大了眼,但却未一语,只觉得两人实在是太孟浪了,竟然敢当街接吻。 但他身边的景漪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她柳眉倒竖,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愤怒,尖声怒骂道,“贱人!你这个贱人!” 秦歌被这一声尖锐的叫骂声惊醒,她浑然一震,急忙推开燕臣,白皙的脸上飞上一层红晕,作死的,她竟然亲了燕臣。 燕臣被推开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他扫了眼宁玉染三人,眼底杀意呼之欲出。 秦歌看了眼那满脸愤怒的景漪,她貌似不认识她,“你骂谁?” 景漪手掌紧握,尖锐的指甲几乎刺破了肌肤,她是见过燕臣的,也正因为见过,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再也无法对任何人展露芳心,可就在今日,她心中神一样存在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亵渎了,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不愤怒,她咬着牙,恨不得撕碎了秦歌,“当然是骂你,你这个贱人,竟然当街勾引男人!” 秦歌蹙眉,面色一下子变的冷然,“请姑娘嘴巴放干净一点,张口贱人闭口贱人,莫非你娘没有教你什么是教养吗?” “你……”景漪气的浑身发抖,冷笑一声好个牙尖嘴利的贱人,她要是不收拾她,她就不叫景漪。 她平日里也是嚣张跋扈惯了,尽管她只是一个庶女,可因为是武阳侯唯一的女儿,所以对她是格外的宠爱,这才造就了她目空一切的性格。 景昌看着脸色越来越冷的燕臣终于回过神来,后背惊出了一把冷汗,他急忙拉过景漪,厉声道,“乱说什么?还不快像郡王和秦姑娘赔罪!” 他以为景漪是不认得燕臣才敢这般不知轻重,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任性妄为的妹妹,但好歹也是他武阳侯府的人,她惹了事,最后还不是被算在武阳侯府的头上。 景漪气愤的看了景昌一眼,眼里闪过不屑,他的母亲是长公主与燕臣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却连燕臣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她冷嗤一声,“我又没说错,我道什么歉?” “你……”景昌真是怒了,不可理喻,真是太不可理喻了,她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兄长,难怪秦歌会说她没有教养,对待自己兄长都尚且如此,何况是别人? 他冷笑一声,再不看她一眼,对着燕臣微微抱拳,“景漪不懂事冲撞了郡王,仅凭郡王发落,武阳侯府断不敢有任何怨言。” “大哥你……?”景漪不敢置信的看着景昌,眼中恨意乍现。 景昌看也没看她一眼,她找死,别带着武阳侯府一起,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燕郡王怕是真的喜欢秦姑娘了,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让人近身,只是苦了玉染啊,想着他看了眼一脸伤痛呢宁玉染暗暗摇头,只望他能早点看清,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倒不是说宁玉染太弱,而是燕臣太强了,对上他,估计他动动手指都能把他捏死。 燕臣扫了眼景昌,眸光依旧冰冷只是少了那层杀意,他看向景漪,薄唇一开一合,“拔了她的舌头。” 他话音一落,墨玉直接从暗处现身,众人只依稀看到一道人影闪过,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被刺眼的刀锋引得回过神来,待得看清后,全部心神骤然一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墨云长刀一挥,景漪鼻子以下的部位被削掉一半,血水喷出,凄厉的惨叫随即而出,钻心的痛楚让她差点昏厥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燕臣跟秦歌二人始终脸色如常,若非看到满脸血水,捂着被削掉的下巴,不断惨叫的景漪,提醒着他们刚刚发生了怎样残忍的一幕,谁都联想不到他们就是始作俑者。 更甚者又受不了这种恐怖场面的人纷纷昏厥了过去,如果说刚刚的燕臣在他们眼里是不可侵犯的神,那么现在的燕臣就是视万物为刍狗的魔。 众人皆是一身冷汗,心跳豁然加速,却无一敢叫出声来,生怕冲撞了燕臣,落了个和景漪一样的下场。 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幕,只怕此番回去,定然也会夜夜梦靥。 别说是那些普通老百姓被吓到,就连景昌看着景漪得惨相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没少听燕臣的传闻,可真正见他动手却是第一次,在看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就好像是再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景昌更是心惊,这样一个无情的近乎残忍的男人,难怪世人那么惧他。 景漪不敢置信的看向燕臣,大眼里擒满了泪水,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对她这么残忍,她的视线里充满了幽怨和浓浓的爱意,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都是因为她,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猛地看向秦歌,滔天的恨意像毒蛇一样不断的徘徊在秦歌的身上。 秦歌蹙眉,看着她残缺的近乎恐怖的脸,丝毫没有同情,把她弄成这样的又不是她,现在被恨的人反倒成了她,她勾唇一笑,看向手握长刀一脸冷然的墨玉,轻飘飘的说道,“我很不喜她的眼睛,剜了吧。” 恨都恨了她都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她的恨意,反正她又没动手,有什么事也是燕臣来背黑锅。 墨玉闻声持刀的手一顿,果然是绝配啊,一样的无情,一样的不把人命当回事,这两个人如果不在一起,老天恐怕都不会允许。 他想着,手下的动作却是一气呵成,长刀一来一回,景漪仅剩的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直接被划破,伤口之深甚至能看清破碎的眼球,她凄厉的大叫一声,渗满血水的双手无意识的触碰到伤口却顿时疼得她满地打滚,淡粉色的衣服混着血水和灰尘,早已看不出当初的样子,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惊恐的朝后退去,生怕沾染到鲜血。 景昌有些不忍的闭上了双眼,虽然他不喜欢她,但到底是他的庶妹,他虽然不恨燕臣,不恨秦歌,但到底事情始末源于他们,从今往后怕也是对他们十分不喜了。 宁玉染更是惊的睁大了双眼,在他的印象里秦歌虽然清冷了些,但却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就像当日他跳楼,她还出手救了他,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秦歌,见她只是静静的站的那里,景漪的惨状丝毫没有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握了握拳,他果然还是不懂她。 秦歌知道宁玉染在看她,但并没有回复他一个眼神,在她心里,他和陌生人并无不同,也许当初因为秦羽想要让她待嫁,她对他有些厌恶,但后来这点厌恶也随着婚事的告吹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平淡无痕。 她睨了眼地上的景漪,转头看向燕臣道,“我们走吧。”好好的心情都被人给破坏了,她现在一刻钟也不想留在这里。 燕臣微微颔首,看也没看景漪一眼,随着秦歌的步伐离去。 秦歌越过宁玉染的时候,他猛地扯住她的衣袖。 秦歌回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宁世子有事吗?” 宁玉染看着她清冷的目光,攥着她衣角的手微微抖了抖,动了动唇,自嘲一笑,他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秦歌见他不语,淡声道,“如果宁世子无事,那我就先走了。”说罢素白的手轻轻一扬,挥落了他扯着她衣袖的大手。 宁玉染面色刷的一白,整个人瞬间怔愣在原地,看着她的清冷的背影,黑色的眸子里闪过挣扎。 燕臣路过他的时候,轻轻瞟了他一眼,如墨的眸子带着压迫和威胁,落在他的手上,真想剁了这只手。 景昌似乎看出他的意图,急忙上前拉过失魂落魄的宁玉染,对着燕臣道,“今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郡王见谅,景昌还有家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不等燕臣有何反应,对着隐在暗处的暗卫道,“把小姐带回府。”随后急忙拉着宁玉染就走。 燕臣看着他们的被背影眸光闪了闪,转身朝着秦歌走去。 “你现在也看出来了,那秦歌根本就不是你能驾驭的,赶快省省心思吧,没了她还有一大帮美人等着你的。”景昌看着宁玉染的样子心有不忍,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伤心过,不由得对秦歌的不喜又加深了一层。 本来还在黯然伤神的宁玉染听了他的话,顿时瞪了他一眼,“谁说的?”秦歌他要,美人他也要,有了美人没有秦歌,他只要想想心里就难受,有了秦歌没了美人,他一定会不适应的。 景昌见他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但仍旧色心不死,不由得摇了摇头,“你就贫吧你,刚刚燕郡王看你的眼神,我估摸着他是想把你的手砍下来。”景漪不过骂了秦歌一句,他就命人拔了她的舌头,玉染可是实实在在的摸了……人家衣袖啊。 宁玉染闻言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凝重,心中的怀疑逐渐减少,最后他看了眼自己白嫩嫩的双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景昌知道了他是怕了,这才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怕就好了,以后别在做傻事了。”只要燕臣喜欢秦歌一天,那么除他以外所有喜欢秦歌的男人都是在做傻事,这绝对是找死的节奏。 “不行……”宁玉染哆嗦着唇,一脸的郑重。 就在景昌以为他是想通了的时候,他下一句话差点把景昌气死。 “下次出门我要多带点暗卫,十个?不不二十个?不行,还是太少了,那到底要带几个呢……”宁玉染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嘟囔着。 景昌听后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还真是……中毒不浅啊。 秦歌逛街的好心情被中断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想了想她看了眼墨瑶和神色苍白的青衣,淡声道,“不如回府吧?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墨瑶一听顿时急了,小姐好不容易才和主子有点进展,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她急忙道,“小姐,咱们可以去游湖啊,这会子怕是已经有不少人了,而且晚上还有一场盛大的烟火呢,来都来了,不看多可惜啊?” 秦歌凝眉想了想,又看了眼面色苍白的青衣道,“你怎么样了?” 青衣闻声急忙忙摇摇头,“小姐奴婢没事的。”她是被吓到了,但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现在虽然还有些恐惧,但已经好多了。 “那我们就去游湖吧,晚点再回府。”秦歌颔首,淡声道,说完她又看向燕臣,只是神色有些尴尬,刚刚亲了他的事她到现在都还不能释怀,但还是尽量敛去了那些许的尴尬。 “你去吗?” “走吧。”燕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瞳孔幽深神色莫名,仅一眼他就移开了视线,抬脚朝着前方踱步走去,他步履平缓,身姿秀雅,在这繁华的夜色里自成一道风景。 他知道,现在的她并不想面对他…… 秦歌看着他的背影,如琥珀般剔透的眸子闪了闪,原来,他也同她一般尴尬啊…… 随即嘴角划过一抹自嘲,她乱想什么,迈起步子跟上了燕臣,只是与他的距离却始终保持着一丈之远。 墨瑶看着他们的背影咬了咬牙,这算个什么事,好好的温馨场面都被那个该死的景漪给捣乱了,若是早知道主子和小姐会因着那个死女人而变得疏离,她就一刀了结了她,省的她活着浪费空气。 青衣也有些感叹,刚刚那么好的气氛,就这么被…… 叹息一声,扯了扯墨瑶的衣袖,“我们快跟上去吧,你也别气了,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局外人也插不了手啊。”青衣也不傻,如果之前她看不出燕郡王的目的,那纯粹是惧怕他,碍于他的传言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但今日都这样了,她若是还看不出来那她就真的太失败了,只是她看出来也没有用啊,小姐她……唉……不提也罢。 墨瑶闻声眸子暗了暗,她也知道她们作为局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可是她真的很想要主子幸福,主子已经孤寂了那么多年,她……不想他继续在孤寂下去了。 叹息一声,无奈的跟上了秦歌和燕臣的步伐。 隐在暗处的墨玉看着他们沉静的气氛,暗叹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主子也是,怎么就不知道争取呢,照他们现在这个速度,主子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就这样一行五人各怀心思,来到朝歌城内最大的湖迫——沉香湖。 秦歌看着前方,入目的是如浓墨般浩瀚的天空,繁星点点高高的挂起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一望无际的湖面上偶尔有几只荷花灯飘过,几十艘精致的画舫各处一方,在缓缓行驶着,时而能听到男子意气风发的谈笑声,女子如铃铛般悦耳的娇笑声。 秦歌站在岸边,任由微风拂过脸,柔和的触感就像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描绘着她的轮廓,她想享受的闭上眼,墨发轻扬,衣诀翻飞,那样闲适的姿态似乎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燕臣站在另一侧,负手而立,墨色的衣摆被风扬起,露出里面的镂空银色木槿花镶边,他垂首看着湖面的倒影,有她也有他,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就在这时墨玉走到他身后,恭敬的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主子,画舫已备好。” 燕臣轻恩一声,视线却未从湖面移开一瞬。 另一侧的秦歌听到墨玉的声音,撩了撩散落在耳际的长发,转身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 湖面上的倒映被打乱,燕臣抿了抿唇,终是移开了视线,他神色幽深的看了眼远方,淡声道,“走吧。” 墨玉准备的画舫很精致,丝毫不亚于那日在相思湖见到的那只,画舫高三层,雕梁画栋,精妙绝伦,画舫四面高挂着龙凤呈祥的彩灯,将整个画舫都照的极其明亮,而那样式正是她刚刚在摊贩上看到的一种。 她真的很想知道燕臣到底是多有钱,随手都是十万两银子不说,送给她的那些灵玉各个价值不菲,再加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了这么精致的画舫,怎么看怎么财大气粗。 “上船吧。”燕臣向她走过来,眸光停留在她的手上,想了想还是上前牵起了她的手。 秦歌一惊,想要甩开却被他更紧的握住,他回头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我牵着你,省的你摔死。” “你才摔死。”秦歌瞪了他一眼,却未再反抗,因为她很明白,即便是反抗,这个男人也不会妥协的。 燕臣满意的看了她一眼,黑眸闪过笑意带着她踏上了画舫。 如果说画舫的外面精妙绝伦的话,那里面的简直就是大气奢华啊,两根白玉柱子撑在画舫的入口处,柱子上雕刻着龙飞凤舞的图腾,各个栩栩如生似乎要一飞冲天。 里面是白玉铺成的地板,再往里看桌子椅子卧榻,就连桌上放置的酒杯托盘都是白玉制作而成,两侧的白色轻纱在随风飘扬,露出外面若隐若现的夜景。 秦歌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一眼望去,就像是来到了烟雾缭绕的天堂,可不是就是天堂吗,她都已经感觉到了画舫内浓厚的灵气,相较于外间不知浓重了多少,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而墨瑶和青衣看到这副情景亦是惊讶的瞪大了眼,青衣还好,她至多会觉得燕臣财大气粗,但墨瑶就不一样了,她急得几日前主子动用了所有暗卫,就是为了寻找灵玉,然后又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更是亲自动手,来精心打造这艘画舫,当时她还奇怪,觉得他一定是无聊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为了小姐。 墨瑶有些心酸,她不明白主子默默为小姐做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告诉她呢? 燕臣侧目看着秦歌,见她眼中的惊喜表漏无疑,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拉着她走到卧榻边坐下,亲自替她斟了一杯酒递给她,“喝吧。” 秦歌眨了眨眼,看着他手中的白玉杯,想接过,可又想起上次她醉酒的事,便不敢在喝了,前世她经常小酌几杯,不过那时她酒量好,可今时不同往日,那日她只喝了一点就醉了,而且还被某只魂淡彻彻底底的占了便宜,从此便赖上了她,怎么甩也甩不掉,所以她就发誓,再也不喝酒了,免得喝酒误事。 燕臣看出她的顾虑,温声解释道,“这也是梨花酿,不过度数很低,不会喝醉的。” “真的?”秦歌十分怀疑的看向他。 燕臣轻笑一声,“真的。” 见他不像作假,秦歌这才接过酒杯,顿时一阵酒香扑鼻而来,十分的醉人,她眯了眯眼,将酒杯执于眼前轻轻的晃了晃,杯子里的液体也跟缓缓流动,在灯光的照耀下潋滟动人。 她轻抿了一口,舌尖一阵清凉,酒香四溢,唇齿留香,她眼睛一亮,笑着看向燕臣,“你在哪买的?”如此香醇的酒,她是第一次喝到,就连上次的百年梨花酿都不及这一分,且那个味道都是世间难寻的上好佳酿了。 “不是买的,是我娘酿的。”燕臣淡声说道。 “你娘?”秦歌有些惊讶,自从上次墨瑶为她讲了燕臣的身世,她对那个红颜早逝的女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天下母亲皆伟大,为了自己的孩子真的什么都能做到,哪怕是牺牲生命,当然也有例外,只是少之又少。 “恩。”燕臣点点头,神色默然,看不清情绪。 秦歌以为是触碰到他的伤心事,不由得劝慰道,“你娘她……是个伟大的女子。”而且还能酿出这么好的酒,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也许吧。”燕臣眨了眨眼,浓密的睫羽刷下一层阴影,其实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像秦歌说的那么好,他并没有见过她,对她也没有太多的复杂感情。 秦歌以为他是不想提起那些伤心往事,正想转移话题,一道道彩色的光线透过轻纱若隐若现的展露出来。 墨瑶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她笑着看向秦歌,“小姐,是烟花。” 秦歌闻声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好奇,她还未见过古代的烟花呢,而且在这样的夜色里还有烟火可以欣赏,当真是不错的。 燕臣看着她,温声道,“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牵着秦歌走到围栏旁,两人椅栏而站,一个姿态随意,一个慵懒优雅,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道风华无双的风景线。 秦歌仰首看着天边,那一道道绚丽的烟花正在悄然的绽放,为这夜色增添了一抹亮色。 虽然没有现代那些五光十色的烟火好看,但胜在空气清新,夜景动人,所以也差不了现代烟花的多少。 “好看吗?”燕臣侧目看向她,温声询问道,他的声音清幽醉人,比之那天际的烟花不遑多让。 “挺……”好看的,秦歌话说到一半就对面画舫哪里传来的一阵扑通落水声打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女子的娇笑。 “这秦小姐还真逗,竟然说跳就跳,这夜间的湖水可是很冰凉啊。”一个绿衣女子一脸嘲弄的看着扑腾在水里只露出半个头颅的女子,而那女子正是秦媚儿。 另一个黄衣女子闻声掩唇轻笑,“可不就是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显示出秦小姐对二殿下的一片痴情吗?” 绿衣女子闻声接话,目中皆是不屑,“也亏的宁姐姐心善不与她计较,你说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也配跟宁姐姐抢二殿下?” “话可不能这么说,庶女怎么了?庶女也是人啊,做个暖床丫鬟也是绰绰有余的。”黄衣女子笑意盈盈,眸中却尽是嘲弄。 她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娇笑,笑声虽然悦耳动听,但听在秦媚儿耳朵里却那堪比乌鸦的啼叫声,她恨恨的看了她们一眼,她只是喜欢二殿下,她有错吗?她是庶女,她有错吗?她们是生的比她好,可那又怎样?至于这般与她过不去吗? 她不断的扑腾着身子,却抵不住下沉的速度,不过几个呼吸间她已经喝了好几口湖水,她挣扎着掏出脑袋不让湖水掩住自己的鼻口,目光中带着期盼的看向画舫二楼那道负手而立的墨黑色身影。 只是从始至终他都未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过一刻,她甚至能听见他周围男子带着戏虐的笑声。 她的眸子逐渐的下沉,冰凉的湖水渗入她的四肢百骸,她几乎都感受到自己即将透支的生命力,她的眼睛慢慢的有些模糊,让她在看不清画舫上的那个男子,有些嘲弄的勾起一抹笑意,原来他说只要她跳下去,就会纳她为妾,不过是逗逗她而已…… 原来,她真的什么都不是,连宁裳儿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也是啊,她是庶女,只是个庶女…… 她的身体逐渐下沉,湖水不断的灌进她的鼻口,呼吸太过困难,让她整个人都开始昏昏沉沉的,她就要死了,但是她好不甘啊。 画舫上人看着逐渐被淹没的秦媚儿,非但没有想要出手相救,反而以一种看戏的态度说说笑笑着。 二楼画舫,宁裳儿一袭水蓝色烟纱百褶裙,云带束腰盈盈一握,她看了眼即将淹没的秦媚儿,修的精致的眉轻轻扬了扬,她迈着莲步走到西陵冥身边,柔声说道,“殿下,派人救救秦小姐吧,一个姑娘家家的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怪可怜的。” 西陵冥看了她一眼,未语只是将目光投向身后的黑衣侍卫,用眼神示意他去救人,其实就是宁裳儿不说,他也不会放任秦媚儿淹死的,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不是什么女子都有资格爬上他的床的。 秦歌蹙眉看着湖面,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她们好像说了什么秦小姐,秦雪?秦羽?还是秦媚儿? 她回首看了眼墨瑶道,“可知对面是谁的画舫?” “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大概是二皇子的。”墨瑶想了想说道,一看画舫上有那么多女子,就知道是西陵冥的,表面上看着阴沉的好像很难让人近身一样,实则却是个骚包,当然这只是墨瑶各人的想法。 秦歌一听对面画舫是西陵冥的,顿时就猜到湖中之人是谁,她朝墨瑶挥挥手,“去救她出来。” 她对秦媚儿没什么特殊感情,但好歹她没害过她,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她还是愿意救她的,不过如果这个人换成秦羽和秦雪,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别说救,她不踩上一脚就不错了。 墨瑶闻言点了点头,身子快速的一闪,不过几个呼吸间人已到了秦媚儿的上空,而被西陵冥派来的黑衣侍卫刚好从她对面迎面而来。 他冷冷的看着墨瑶这个不速之客,冷声道,“你是谁?” 墨瑶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救人了,早干嘛去了? 她丝毫不给黑衣侍卫颜面,一掌将他推开,另一只手提起秦媚儿就往画舫的方向回返。 黑衣侍卫冷不防的挨了一击,身子快速的朝后退去,阴沉着脸看向墨瑶背影,一咬牙回到了画舫。 “主子,属下无能。”黑衣侍卫一脸懊恼的跪在地上,他一介男儿竟然被一个女子击退,这传出去怕是会让他那一干兄弟笑掉大牙。 西陵冥目光微沉,视线飘向了对面的画舫,恰巧看的燕臣的侧脸,他心中顿时一阵怒意横生,衣袖下的手骨节咯吱作响。 “不怪你,输给燕郡王的侍卫没什么可丢人的。”西陵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段话,别人只当父皇是因他不是皇长子,而皇长子又不是嫡出才迟迟没有立太子,但在他看来,他那个父皇分明是想把皇位传给这个好皇弟,他冷笑一声,既以剔除皇族,在想回来,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大臣们愿不愿意。 黑衣侍卫一听对方是燕臣的人,顿时打了个冷颤,别人没见过,他可是实实在在见过他杀人啊,几十个杀手,连他一招都接不下,武功之强堪称逆天,怕是这天底下在找不出能与他过上几招的人了。 宁裳儿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对面的画舫,“殿下,燕郡王怎么会出手救秦小姐呢?”别怪她疑惑,实在是这燕郡王性子太怪异,她至今只听说过他杀人,还不曾听过他会救人的。 “本王怎么知道?”西陵冥冷哼一声,甩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宁裳儿看着他的背影,懊恼的咬了咬唇,她怎么就忘了,二殿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提燕郡王这三个字呢。 墨瑶将秦媚儿丢在画舫内,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这才像秦歌说道,“她并无大碍,只是喝了几口水,等下就会醒来的。” 秦歌点了点头,看着她身上湿透的衣衫转而燕臣,“有没有衣服?” “没有。”燕臣摇头,就算是有也不会给她穿,那些是他为她准备的,怎么能让别的女子染指。 他的回答在秦歌的意料之中,燕臣他怎么可能会备女子衣物呢。 只是墨瑶有些疑惑,她记得主子不久前可是让朝歌最好的绣娘做了一批衣服的,而且前几日还特地拿到了画舫上一些,怎么这会没有了? 秦歌看了眼秦媚儿苍白的嘴唇和发抖的身子,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解开了一层外衣,正准备披在她的身上。 燕臣看着她的举动,咬了咬牙声音含着怒气,“墨瑶,带她下去换衣服。” 秦歌一愣,转而挑眉看向燕臣,道,“你不是说没有?” “那是刚刚。”燕臣怒道。 “额……”刚刚没有,现在就有了?秦歌十分无语,不舍得就不舍得吧,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干嘛?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有必要这么小气吗?”秦歌嘲弄的看了他一眼。 燕臣大掌紧握,黑眸沉了又沉,最终他冷哼了一声进了画舫内,他真怕他一个忍不住就掐死她。 秦歌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说的都是事实而已。 青衣随着墨瑶来到了内室,当看到那两排衣服,瞬间嘴巴张成了O形,不怪她孤陋寡闻,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件都那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最好的绣娘之手,不过唯一奇怪的是,这么多的衣裙只有两种颜色,一排白色,一排蓝色,全都是秦歌经常穿的色泽。 青衣顿时就明白了,难怪刚开始燕郡王要说没有,而小姐一脱自己外衣替四小姐避寒,他就立马让墨瑶来带四小姐换衣服,原来这些全都是为小姐准备的,青衣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高兴,燕臣待秦歌那么好,她从没见过哪个男子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一步的,现在看来恐怕这个雕栏玉砌的画舫也是他精心为小姐准备的,一个对秦歌好,且如此强大的男人,青衣真的为她感到开心。 秦媚儿只觉得全身一空,丝丝凉气溢进体内,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幽幽的睁开了眼,当着看雕栏玉砌的屋顶,虽好精致,但却极为陌生,她苦笑一声,“真的死了啊,只是不知道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青衣闻声扑哧一笑,替她穿衣的手一顿,“四小姐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这里是人间,您还活的好好的呢。” 秦媚儿这才发现青衣的存在,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你,你怎么在这里?不对,是我为什么在这里?”她不是跳湖了吗?难道是二殿下救了她?可是也不对,如果是二殿下救了她的话,青衣怎么会在这里? 青衣一边帮她穿衣,一边回道,“小姐和燕郡王一起来游湖,正好看到四小姐你被人欺负,就让墨瑶把你救了上来。” “燕郡王?”秦媚儿一惊,她最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关于他的事了,对他自然还是有些了解的,她突然有些害怕,对着一个杀神万一惹他不悦……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在死第二次了。 青衣看出秦媚儿的怯意,温声劝慰道,“四小姐别怕,其实郡王并不像传闻中那样的。” “真的吗?”秦媚儿有些狐疑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青衣很郑重的点头,至少郡王是对小姐是不一样。 她说着将秦媚儿的腰间的腰带束好,“好了,四小姐。” 秦媚儿点点头,这才有机会打量着房间内的景象,当看到那两排的衣裙时她的惊讶丝毫不亚于青衣,甚至比她更甚。 “这……这些可全都是倾城斋出品。”秦媚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自己也有几件倾城斋出品的衣服,但是却根本和这里的衣裙无法相提并论,尽管如此,那几件衣裙对她来说也已是天价,现在甫一见那么多的倾城斋内最好的衣裙,她一时有些眼花缭乱。 青衣也是知道倾城斋的,哪里的衣服很好看,但价格却是极贵的,是她这样身价的人,这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她震惊的看向墨瑶,“四小姐说的,是,是真的吗?”她有些结巴,可是这不能怪她,实在是,实在是,燕臣出手太大方了。 墨瑶鄙夷的看了青衣一眼,“小姐要穿的衣服,自然是最好的。”主子怎么会舍得让小姐用次品呢,就她现在看到的这些还不是主子准备的全部呢,现在都那么激动,如果看了那些岂不是要昏厥过去,那些可是连她看了都眼红的凤凰锦和蜀绣织锦,而且全天下都找不来第二匹,可谓的独一无二。 秦媚儿一听这些衣服全是秦歌的,不由得有些羡慕,她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苦涩,她什么都没有做,都能被人捧在手心上,而她做了那么多,却落了个这样一个下场。 青衣见秦媚儿笑得苦涩,急忙转移话题,“四小姐,我们出去吧,小姐还在外面等着呢。” 秦媚儿点点头,失魂落魄的向门口走去,她的步伐有些踉跄,似乎随时都会摔倒一般,青衣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 “四小姐小心。” 秦歌见秦媚儿出来,扬了扬眉,“你醒了啊。” 秦媚儿点点头,朝她微微福了福身,“多谢大姐姐救命之恩。” “不用,只是顺手而已。”再说了,就算是她不出手,西陵冥也会出手的,刚刚不就是已经派了属下来救她吗。 秦媚儿苦笑一声,她这个大姐姐还是这么冷情啊,不过不管如何,她救了她,却是个事实,“如果没有大姐姐的话,也许我已经不在了。” “不会,刚刚西陵冥已经派了人救你,只是晚了墨瑶一步而已。”秦歌淡声道。 “真的?”秦媚儿眼睛一亮,黯然的眸子浮上一抹希冀,如果二殿下真的派人救了她,是不是……是不是代表……她一心想着西陵冥派人救她的事情上,从而忽略了秦歌对他的称呼。 秦歌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不想打击她,但是她觉得还是让她认清现实的好,“你觉得他救你是因为什么?” “因……因为什么?”秦媚儿有些心慌的看着秦歌的眼睛。 秦歌勾唇一笑,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几进让秦媚儿的身影摇摇欲坠。 “因为什么?呵,他会救你自然是因为如果你在他的画舫出了什么事,对他的声誉造成影响,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秦媚儿咬了咬唇,眼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的落下。 秦歌看着她难得楚楚可怜的样子非但没有不忍,继续残忍的说道,“就算你能嫁给他又怎样?总归不过是以妾的身份,你姨娘给人做了一辈子的妾生下了你,也是个庶女,也就因为你是庶女才让人这么的看不起,怎么?难道你也想你的孩子被人这样瞧不起吗?”顿了顿,继而道,“就算你觉得王府的妾室,王府的庶子女再怎样也高人一等,可是,要我说,妾就是妾,在怎样也改变不了妾这个事实,而你的头顶上永远都会有个正妻压着你,永世不得翻身!” “我……”秦媚儿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她想反驳,可她却找不到任何言辞来反驳秦歌所说出的话。 “还是你觉得,西陵冥他会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他会在你差点死后才出手相救吗?再者,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吸引他?容貌?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他得不到,身份?可你却只是个庶女,他若想要,勾勾手指就有前赴后继的女子扑向他,试问,你到底算什么?有什么?” “我……”秦媚儿咬了咬唇,是啊,她到底算什么?她又有什么呢?呵呵,她自嘲一笑,身形有些摇晃,青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秦歌的话虽然说的有些残忍,但正因说的全是事实,才会让人觉得那么残忍,她不觉得秦歌有说错什么,甚至她觉得秦歌在关心她,只是她的关心与众不同而已,但终归到底,还不是不想她走上这条不归路。 秦媚儿只觉得一把利刃在她的心脏上反复的搅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痛,撕心裂肺的痛,痛的她快要窒息了,她素白得手紧紧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的吓人。 秦歌看了她一眼,“一个男人而已,至于吗?又不是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她真不懂她为什么要自欺欺人,明明亲眼所见,亲身体会,却总是要找借口替他开脱,难道真的想不死不休吗? ------题外话------ 感谢: 【abc小雪儿】的一张月票 【歌月ying】的五朵鲜花 【逆转旋风】的一张月票 【樱舞浅草】的一张月票 谢谢大家,这几日我会有些忙,会请存稿君帮忙发布,感谢榜我会在月底总结一块发布,请美人们原谅╮(╯_╰)╭到时候我会奉上二更,爱妃们记得等我哟! 第十章选妃宴 “不,你不懂,就是因为你不懂你才会说的这么潇洒。”秦媚儿尖声叫道,她怎么会懂她的难过,她是真的很喜欢二殿下,喜欢到即使为妾她都愿意。 秦歌一挑眉,“是,我是不懂,但即使我懂也不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糟蹋我自己,多说无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说完就把目光转向燕臣,“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 “好。”燕臣颔首,墨玉十分有眼色的下去吩咐。 秦媚儿这才注意到秦歌身后的燕臣,刚刚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才忽略了坐在那里的燕臣,现在猛然看到,她顿时呆住了,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她一直觉得西陵冥已经是最好看的男子了,现在和眼前的男子一比,真的别说西陵冥了,她觉得天下的男子都没有那么好看了。 他就那么随意的坐在那里,优雅尊贵,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似乎只要看他一眼,你就忍不住臣服,从此,你的眼中在也装不下别人。 燕臣被她看的有些不悦,秀雅的眉微微蹙了蹙,秦歌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转而看向秦媚儿道,“他是燕郡王。” 燕郡王三个字让秦媚儿瞬间惊醒,感觉出燕臣的不悦,她慌张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郡王千岁!”她的额上不断的细密的薄汗,她竟然这么失礼大胆的看他,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燕臣看也没有看她,径自闭上了双目。 “你起来吧,他不爱说话的。”秦歌心中总算找到了安慰,原来见到燕臣的人,会惊呆的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吗,比起别人,她的反应好多了。 秦媚儿咬唇偷偷瞄了眼燕臣,又看了看秦歌,却是犹豫着不敢起身。 秦歌瞟了眼一侧的青衣,“扶四妹妹起来。” 青衣闻声笑着走向秦媚儿,一边搀扶她一边道“四小姐起来吧。”说着又附到她耳边,小声道,“郡王人很好的,四小姐别怕。” 她以为她声音足够小,可在场的几人耳力都是不凡,秦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侧目看向一边闭目养神的燕臣,忍着笑附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人很好吗?”竟然连青衣都被他收服了,她真想不出他怎么魅力这么大?而且他到底哪里好了?性子阴晴不定不说,还总是欺负她。 燕臣抿了抿唇,侧目幽幽的看了秦歌一眼,却是未语,但是秦歌就是知道,他在问她,难道不是嘛? 嗤,秦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极快的转过身去,无耻,自大,狂妄,哪里好了? 燕臣见她如此不屑的神色,顿时怒了,狠狠瞪了她一眼,秦歌却理也没理他。 “过来。”他薄唇轻启,不悦的说道。 “干嘛?”秦歌挑眉,十分不满,极度讨厌他这种命令的语气。 “过来。”他再次道,只是语气较之上次稍微重了一些。 秦歌横了他一眼,冷笑“你找我,还让我过去?”他当他是谁啊,天王老子吗? 燕臣抿了抿唇,眸子越发的幽暗,秦歌却是不惧,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战火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墨玉进来了,“主子,画舫已靠岸。” 燕臣点头,收回视线,黑着脸直接起身朝外走。 墨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看燕臣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不悦的秦歌,这是又吵架的节奏吗? 墨瑶朝他使了个眼色,墨玉浑身一震急忙跟上燕臣的脚步。 墨瑶笑得一脸讨好的扶着秦歌,“小姐,咱们也走吧。”心里却有些埋怨燕臣,小姐最是吃软不吃硬,主子怎么就不知道哄哄她呢,非要跟小姐对着干,什么时候才能把小姐追到手啊,而且以她敏锐的感觉来看,小姐行情很好的,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那可怎么是好啊。 秦歌看着燕臣的背影轻哼一声,又生气了,说他阴晴不定还是小看他了,她看他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她顺着墨瑶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回头笑眯眯的看了青衣一眼,“觉得他好,那就去当他的婢女好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青衣一人一头雾水,她到底哪里得罪小姐了。 秦媚儿却是极为羡慕,以燕郡王的性子能允许秦歌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可见是真的喜欢她的,不像她…… 几人各怀心思出了画舫,甫一出画舫,恰巧和一脸黑沉得西陵冥碰头。 西陵冥看了眼燕臣,抿唇嘲弄道,“什么时候九弟也有这诗情画意的心思了?” 燕臣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西陵冥的登时一黑,紧着变青变紫,整张脸像是调色板般不断的变化。 秦歌心里正气得慌自然也是直接无视的走过,西陵冥见一个二个竟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燕臣也就算了,他无视他不是一次两次了,可秦歌一介女子,凭什么无视他,有什么资格无视他? 西陵冥的自尊心开始作祟了,他冷冷的看着秦歌的背影,“大胆,见到本王竟然敢不行礼!” 他这一声冷嗤,吓得秦媚儿当即跪在了那里,“二殿下千岁。”西陵冥一直都是她心中神一样的存在,她不敢越矩,也不能越矩。 西陵冥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一双阴沉的眸子直直看着秦歌。 秦歌疏而转身对上他的视线,良久,她勾唇一笑,有些嘲弄的看着他,“燕臣说了,见到王爷,我也可以不跪。”这人也是怂,治不了燕臣,就把火发到她的头上,当真觉得她很好欺负吗? 她说着又看了眼前方燕臣的背影,大喊道“燕臣,你说是吧?” 听到她喊他的名字,燕臣眼中笑意一闪而过,他淡定的转身,朝着西陵冥点了点头,“恩。” 西陵冥肺都气炸了,偏偏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一甩衣袖大步朝着与他们方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秦媚儿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自嘲一笑,他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那么彻底的把她遗落在一边。 青衣看着秦媚儿憔悴的面容,这才不过一个晚上,一向明丽动人的女子就成了这副模样,她叹息的摇摇头,伸手将她搀扶起来。 几人一直朝着候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也没有人在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快到候府的时候,秦媚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燕臣的背影,对着小声说道,“大姐姐,郡王怎么不回府呢?”她记得燕郡王府不在这里,难道是她记错了? 秦歌脸色一僵,眼里闪过尴尬,狠狠的瞪了眼燕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以燕郡王的绅士风度怎么能让柔弱女子单独回府呢?” 秦媚儿明了的点点头,她说呢,青衣果然说的不错,燕郡王人真的很好,虽然说护送的对象不是她,但她却能感受到他的体贴,如果她知道燕臣的目的根本不是送她们回府,而是准备夜宿凌云阁,不知做何他想? 凌云阁! 秦歌一屁股坐在床上,冷冷的瞪了眼对面正在喝茶的燕臣,怒道,“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来了?万一别人发现,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燕臣挑眉看向她,“你还有名声吗?” 秦歌怒极反笑,“怎么?我没有吗?”语气一顿,继而道,“也是,能跟你燕郡王扯到一起的人,就算有名声,怕也不是好的。” “我就那么差吗?”燕臣生怒,眼神幽凉的看着她。 “不知道。”秦歌气愤的一把拽过被子,以大字形状躺了上去,她把床占完,她看他还怎么睡? 燕臣眸光一闪,起身走到她身边,抿唇不悦道,“往里面躺躺。” 秦歌直接无视,一把扯过被子遮住脑袋。 燕臣伸手扯了扯她的被子,却被秦歌死死的拽住,他抿了抿唇,幽暗的瞳孔闪过一道暗芒,“你是想我睡在你的上面吗?” 睡在她的上面?秦歌耳朵一动,脑海里竟然自动出现了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她脸色腾的一红,狠狠磨了磨牙,魂淡,算你狠! 她猛地坐起身,朝他轻啐一口,倒头朝旁边挪了挪。 燕臣这才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优雅的褪下鞋子睡在了她的身侧。 秦歌恨恨的磨了磨牙,本以为会气的睡不着觉,但累了一天,困意很快就卷袭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深夜,燕臣低头看了眼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攀住他的秦歌,叹息一声,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分割线—— 花灯节之后的几天,整个候府平静了不少,秦媚儿日日呆在闺阁不在出门,想来是在黯然伤神。 秦羽和秦雪为了即将到来的宫宴努力在做准备,都想一鸣惊人,艳压群芳。 至于秦歌吗,自然夜夜遭燕臣留宿,尽管很气,却也抵不过他的无赖,次次都是她妥协。 这一日,太后的寿辰终于到来。 午时秦歌正在用膳,文姨娘就派人送来衣裙和首饰,秦歌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就让青衣收了下去。 青衣不解的看向秦歌,“小姐,为何?”那些衣服虽然比不上燕郡王替她准备的,可也不差啊,最重要的事颜色不是平日的素雅,而是妖艳的红,她想以小姐的姿容,若是穿上必定艳压群芳的。 “你想我被赐婚?”秦歌十分不屑,打扮那么好看做什么?秦羽和秦雪想嫁给皇子,她可不想,而且她也没想过要嫁人。 青衣一听愣了,是啊万一小姐被选上,那燕郡王怎么办?一想起这个结果她浑身打了歌哆嗦,立刻吩咐人将衣裙收了起来,又特地在秦歌的衣柜里找了一件最素雅的衣裙,想了想又放了进去,今日可是太后的寿辰啊,若是穿的太过素雅,会显得失礼。 秦歌挑眉看着青衣忙活的背影,人家丫鬟都希望自个主子能攀上高枝,她怎么好像一听她会被选上这么害怕呢?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多费口舌和她啰嗦。 “不能太出众,又不能太素雅……”青衣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小声嘀咕着,突然她一拍额头,有些泄气的说道,“那到底要穿什么样啊?” “就那个吧。”秦歌随手指了指众多衣裙里一件湖蓝色的抹胸长裙,不能素雅那就不选白色就行了,不出众那别选艳丽的颜色,而蓝色不是刚刚好吗? 青衣顺着秦歌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猛地一拍脑门,“就这件了。”她怎么那么笨呢,小姐平常的衣服不就很不错吗? “那小姐我为你梳妆吧?”青衣笑意连连的看着秦歌说道。 秦歌轻押了口茶水,“离宫宴还有几个时辰呢,那么着急做什么?”她说着缓缓起身,“我去午睡,到时间在叫我。” 说着就朝床榻走去,青衣看着她嘴角一抽,白日里睡到大晌午,这才起来多久啊,怎么又睡? 秦歌也觉得自己睡的时间太长了,但这里的日子实在太无趣,不睡觉做什么?修炼的话她睡觉也能修炼,前世她经常打坐,那是因为灵气匮乏,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其实很懒散,也没有多大的野心,非要站在顶峰,俯瞰天下才可,她只要别人不招惹她,她也懒得去找别人的事,前世辛苦了一辈子,这一世就当作是犒劳自己好了。 不过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安逸生活被打断的时候,护她左右的男子再不能替她遮风挡雨的时候,她才知她想过安逸的生活到底是有多可笑。 而她终将化身为魔,双手沾满了无数的鲜血,被世人所恐惧,而一切起因,只因那个男子,爱可为神,亦可为魔。 ………… 夕阳西下,逐渐被弯月所代替,夜风微微吹拂,像一双温柔的大手,穿过你的发你的脸。 此刻候府门口停靠着几辆马车,不时有人来回的走动。 “女儿给爹爹请安。”秦羽一身白色宫装,云带束腰,盈盈一握,宽大的袖口随风舞动,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她绾着惊鹄髻,头戴琉璃华盛,圆润透明的琉璃珠子垂在额前,随着她的动作伶仃作响,脸上薄施粉黛,嘴角噙着笑,黑眸像是一汪春水,在这夜色里格外的明亮。 秦城看着她满意的点点头,今日他可就指望她在宫宴上一鸣惊人,被许给五殿下,从而为候府带来利益,越想他越是高兴。 不由得郑重说道,“好好表现,别让为父失望。” 秦羽微微垂首,“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这时,秦雪恰巧从府门走出来,看着秦羽的打扮眸子轻闪,随即走向秦城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女儿给父亲请安。” 秦城毫不在意撇了眼秦雪,可这一眼却让他愣住了,秦雪今日一改往日素雅的装扮,身穿一袭冰蓝色的摸胸长裙,胸前的蓝色长丝带被系成蝴蝶结的样式直垂脚裹,穿着绯色外衫,边缘绣着繁琐的花纹,身披冰蓝色的披帛,有风吹过,披帛随风舞动,飘逸舒展犹如扶风杨柳,长发挽成高髻,只簪了一支暗蓝色桔梗簪花。 她就静静的站在里,睫羽微垂,美不胜收。 秦城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女儿是美丽的,而且丝毫不逊于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秦羽,更甚者隐隐越过她一筹,因为秦羽是那种楚楚可怜的女子,但秦雪不同,今日的她端庄,知书达礼,只是静静往那里一站就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他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则正妻的标准。 也许在博男人爱慕上秦雪逊了秦羽一分,那么在选择正妻上秦雪却是胜了秦羽一筹。 秦城越想越是骄傲,他的两个女儿都是如此优秀,即使秦雪做不了正妃,那也是个侧妃啊,他满意的点点头,“恩,很好。” “谢爹爹夸奖。”秦雪微微一笑,端庄动人。 秦羽看着秦雪如此出众的装扮,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在好看又怎样,还不是个庶出的。 她笑意盈盈的上前拉过秦雪的手,“三妹妹今日这打扮可真是出彩啊。” 秦雪浅浅一笑,“多谢二姐姐的称赞。” 秦羽点点头,看向另一边充当隐形人的秦媚儿,她和秦雪一样也是一改往日的装扮,只是却不知逊色她多少。 今日的秦媚儿只穿了一条素白的长裙,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脸上粉黛未施,看起来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她心下鄙夷,她可是听说了,她等不及选妃宴,上赶着要去做二殿下的妾室,还差点淹死,二殿下愣是没有看她一眼。 真人丢人现眼,换成她,她早就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说到秦雪她又想起,她有好几日没有见到秦歌了,这会子怎么还不见她出来,难不成还在打扮不成,她忍不住嗤笑,在打扮也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关于秦歌当日在街上让墨玉剜了景漪眼睛的事情她并不知道,而且根本没有一点传闻,那些当事者早就吓坏了,哪敢胡乱议论,至于景漪的爹爹武阳侯,他自然是震怒的,可要他找燕臣麻烦,他还没那个胆子。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秦羽正在想着秦歌,那边秦城就开始不悦的开口了,“那孽女怎么还不来?” 他话音刚落,秦歌的声音赫然响起,“时辰还早,侯爷那么急做什么?” 她从候府内缓缓走出,穿着不如秦羽和秦雪出彩,也不如秦媚儿的素白,但那一身风华却远远胜于几人。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城,明知道他们在等她,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加快,依旧不缓不慢的走着。 秦城看了她身后的墨瑶一眼,瞳孔一缩,想要骂出口的话生生忍了下去,只是冷哼一声,道“让长辈等你,这就是你的礼貌?” 秦歌挑眉,“我又没让你等我。” “你……”秦歌怒瞪她一眼,咬了咬牙道,“既然来了,快上车,若因你耽误了时辰你就是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得。” 秦歌丝毫不在意,误个时辰就砍头,骗三岁小孩吗?再说了,她根本就没有误会时辰。 秦羽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尽是狠毒,凭什么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且受不得任何惩罚,凭什么母亲被她害的现在还躺在床上,而她却吃的好睡得好,一切都好,秦羽咬咬牙,眼里尽是不甘,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让她后悔招惹了她。 秦歌感受到秦羽的目光,她微微挑眉,笑着看向秦羽道,“你在这么看着我,我不介意把你眼睛挖出来当球踩。” 秦羽脸色一僵,狠戾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她楚楚可怜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歌,“大姐姐,你怎么能……?” 秦歌嗤笑一声,嘲弄道,“收起你那副做作的样子,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自从她派人刺杀她之后,她都懒得在跟她虚与委蛇,若不是她还要留在候府探查母亲的身份,她早就弄死她了,省的她碍她的眼,不过若是她真死了,秦城那个老不死的不和她拼命才怪,他现在估摸着就等着秦羽替他争前途呢。 希望秦羽能以后安分的好,否则,就不是只是送回尸首那么简单了,她可以容忍她一次两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她冷冷的看了秦羽一眼,又扫了一直静默不语的秦雪,一抹冷笑跃上嘴角,还有她,这候府里的女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小姐,主子特地为你备了马车。”墨瑶见秦歌正要上马车,急忙说道。 秦歌挑眉,“在那里?”刚好她不想看见秦羽那张恶心的嘴脸。 她话音刚落,一亮雪白的马车缓缓朝着候府驶来,墨瑶见状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来了。”她说着朝车夫招了招手。 车夫点头,一扬长鞭驾着马车就往他们这边赶来。 秦城见状黑眸闪了闪,这燕郡王到底什么意思,送婢女给秦歌也就罢了,这会子竟然连马车都给她准备好了,难不成是真的看上那死丫头了? 秦城不由得一阵好笑,如果燕郡王真的喜欢上秦歌,早就让皇上赐婚了,怎么可能还僵持在这里,看来只是一时对她感兴趣罢了,等这兴趣一过,看他怎么收拾她。 车夫将马车赶到秦歌身边,迅速跳下马车,恭敬的朝她行礼,“小姐,属下龙九。” “恩?”秦歌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龙九见她疑惑,急忙解释道,“主子把属下给了小姐,以后任凭小姐差遣。”顺便兼职车夫,龙九心中腹诽。 秦歌看他器宇轩昂,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赶车的,不由得觉得燕臣有些大材小用了,同情的说道,“委屈你了。”说罢就跳上了马车。 龙九看着秦歌的背影,一阵的热泪满盈,墨瑶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解的说道,“主子怎么把你派来了?”燕臣手下有龙凤两支暗卫,而龙九就是龙卫中的一名,编号九,按理说比龙九优秀的多了,为什么偏偏选了他? 龙九自然看出墨瑶所想,却并不生气,谁让墨瑶的官职比他大呢,他恭敬的朝墨瑶抱拳,“墨侍卫好。” 墨瑶急忙摆手,“不要叫我墨侍卫了,我现在只是小姐身边的婢女,恩……你就叫我墨姐姐吧。”墨瑶摸着下巴,想了这么一个拉风的称呼。 龙九嘴角抽搐,他年龄至少也要大她七八岁,墨姐姐!?这个……虽然他很不想这么称呼她,但还是没有胆子反驳,就算她现在不是主子墨侍卫了,但人家武功搁在那里,他依然打不过她啊。 “是,墨姐姐。” “恩。”墨瑶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不悦的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龙九脸一怂拉,神态十分不自在,“主子没说。” “主子没说,你摆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啊?难道是不满伺候小姐吗?”墨瑶怒道。 “不是的。”龙九急忙解释道,“主子是没说,可是玉侍卫说……”他一脸的纠结,接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什么啊?”墨瑶飞快的横了他一眼。 “说……说……说小姐只要一看到我就会想起主子。”龙九一咬牙,终于说了出口。 墨瑶差点一口口水噎死自己,她颤抖着手点着他的脑门,“就你能和主子比?” 龙九急忙后退几步,“不是的,是因为属下的名字。” “名字?”墨瑶挑眉,龙九龙九,她突然灵光一闪,主子可不就是排行第九吗?她勾起一抹坏笑,主子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超凡脱俗啊。 秦歌一直等不到墨瑶上车,有些不耐的挑开车帘,“怎么还不走?” 墨瑶急忙敛下笑容,“奴婢这就上去。”说着捅了捅龙九的胳膊,小声道,“没听到小姐吩咐吗,愣着做什么呢?” 龙九觉得十分冤枉,是她一直拉着他让他给她解释的,这会小姐不高兴了,她倒把所有罪都推到他身上了。 虽然不开心,但是总归低人一等啊,他急忙点头道,“属下知道了。”说着一个跳跃就上了马车。 墨瑶见他速度竟然比她还快,登时气的咬了咬牙,轻哼一声跳上了马车。 而龙九,再一次躺着也中枪,他苦哈着脸,一扬长鞭朝着皇宫的方向驾驶。 秦城见秦歌的马车走了,这才吩咐车夫出发。 秦歌见墨瑶上了马车,立刻道,“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墨瑶的表情一瞬间变的郑重,“查到了一点,只是事隔多年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个事无巨细,有些难度。” 她也懊恼,小姐第一次吩咐她做事,她都做的不好,万一让小姐不高兴了,不要她了,那可怎么办啊? 她的回答在秦歌的意料之中,的确事隔多年,不是说查清楚就能查清楚的,所以她也没有觉得墨瑶没有本事,凝眉道,“把你查到的告诉我。” 墨瑶见秦歌没有生气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一脸严肃的说道,“奴婢查到当年柳姨娘从南疆一路追杀,而且追杀她的那些人,似乎来头不小,奴婢想如果从那些人着手,事情就容易的多了,只是那些人做事隐秘,而且事隔多年,奴婢没有查出一二,接着奴婢就从柳姨娘的名字着手,可是发现南疆叫柳眉的人有千百人之多,但都没有一个人的身份符合,想来,她的名字也是作假的。” 秦歌听着有些惊讶,一个名字就有千百人之多,而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一一确定,她可不相信这只凭墨瑶手中那几个人能做到的,看来,燕臣一定是插手了这件事,当初查她也是,清清楚楚事无巨细,那他的势力到底是有多大?难怪那些皇子恨他恨的牙痒痒,却不敢动他一分一毫。 “既然两边着手都没有线索,那不如换个思路,柳姨娘既然是被人追杀的,而且那些人的来路都不简单,要么就是她身上有什么吸引幕后之人的东西,要么就是她身份不简单,你不如查查当年南疆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然后在一一排除。” 在她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秦雪博了个才女的称号,试想以华夫人的性子会找人来培养她吗?显然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柳姨娘亲自教导她的,如此有才华又知书达礼的女子,恐怕是个大家闺秀,而且又会蛊毒。 南疆人善蛊,但却不是人人都是,只有那些大家族的人才会培养会蛊毒的人才,甚至就连小姐少爷们都会有所接触。 南疆上层社会的人,特别是皇家有几个不会用蛊的,就怕一不小心中了别人的蛊,所以就算他们自己不动手,识得会用也是必须的。 墨瑶听后一怔,不为别的就因她说的竟然和燕臣不谋而合,果然是心有灵犀啊,她扬唇一笑,道“奴婢已经派人去查了,那一年南疆的确出了几件大事,最有可疑的就是柳丞相造反,满门抄斩,皇上的宠妃刘云无故失踪,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有个宫女无意害死刚出生的小皇子,南疆皇上正欲处死她,却被人救了出去,奴婢已经派人从这几事着手了。” 秦歌听着眯了眯眼,这几事无论哪一件都足以让柳姨娘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难怪她这些年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看来如果不是秦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怕是会一直沉寂下去,毕竟一个侯爷的妾室,怎么能跟南疆皇室作对,更何况,如果秦城知晓她的身世,怕是直接把他当成弃子。 前有狼后有虎,也难为柳姨娘这么能隐忍。 秦歌看了墨瑶一眼道,“继续查,查清楚之后立刻告诉我。” “是。”墨瑶恭敬的说道,随即又有些疑惑的看向秦歌,“小姐,既然柳姨娘惹你不高兴了,直接让奴婢杀了她不是正好吗,何必要这么麻烦?” 秦歌唇角一勾,惬意的倚着椅背,“一刀了解岂不是便宜了她?”秦雪既然敢用那么恶毒的方法对付她,她自然是要回敬的,也正好因为此事打击打击秦城,就算不能把他怎么样,恶心恶心他还是可以的。 墨瑶想了想,小姐说的不错,一刀了解确实太轻松了,她侧目看向秦歌,“小姐,你准备怎么做?” 秦歌敛了敛眉,“倒时候就把消息散播出去,让她身败名裂,再不可能嫁给西陵玉。” “啊?”墨瑶大惊,“小姐你……你该不是……”该不是喜欢四殿下吧?那可不行啊,她若是喜欢四殿下,主子怎么办啊? 墨瑶根本不知道青衣中蛊的这一档子事,她以为秦歌不想让秦雪嫁给西陵玉是因为她喜欢他,从而因此吃醋。 秦歌睨了她一眼,“我什么?” “小……小姐……”墨瑶咽了咽口水,“其实四殿下没有传闻中那么好的。”别怪她黑西陵玉,实在是她不黑不行啊,万一小姐真的看上他了,那她岂不是要哭死。 秦歌蹙了蹙眉,总算明白墨瑶话中的意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好不好关我什么事?你可别胡思乱想。” 墨瑶这才舒了一口气,不喜欢就好,不喜欢就好,她又偷偷瞄了眼秦歌,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小姐可有喜欢的人?” “没有。”秦歌想都没想直接否定。 墨瑶闻言有点小小的失落,“那小姐以后准备喜欢谁?” 秦歌嘴角一抽,这事还能自己选择的吗?她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墨瑶再次失落,但是秦歌下句话,登时让她大惊。 “反正不是燕臣。”她淡定的回答,随手抄了本书翻看了起来,燕臣给她准备的马车里面设备齐全,茶具点心,大概是怕她无聊又放了几本话本,而且她身下做的垫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这一点让秦歌很满意。 “啊?”墨瑶再次大惊,差点一屁股从座椅上跳起来。 秦歌睨了她一眼,“一惊一乍的,你到底怎么了?” 墨瑶苦着一张脸,满眼满心都是失望啊,“小姐,为什么不会是主子呢?主子人很好啊,又温柔又体贴,长的也好看,又有才华,又强大,跟他在一起又很有安全感,小姐,你为什么不喜欢主子呢?” 秦歌听她说了一大堆,什么又温柔又善良的,她蹙了蹙眉,十分怀疑的说道,“你确定你说的是燕臣,不是另有其人?” “当然是主子啊。”墨瑶一脸的肯定和骄傲。 秦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声嘀咕道,“没发烧啊。”说他有才华又强大这点她赞同,但说他既温柔又体贴,抱歉这点她实实在在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墨瑶起初有些疑惑,这会子听到秦歌嘀咕,使劲跺了跺脚,“小姐。” “又怎么了?”秦歌狐疑的看向她。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墨瑶十分的认真,主子对她的确温柔,特别是看她的眼神,连她都能感受到那里面的暖意,而且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也从来都是他在妥协。 说他体贴,也的确是啊,把她送给她,就为了能好好保护她,怕她出了意外,包下了整个倾城斋就为了给她做衣服,出动了所有暗卫就是为了替她寻找灵玉,又亲自为她制作画舫,里面那些白玉做的各种设备全是他亲自动手的。 为她绾发,把她爱吃的食物放在心上,像普通人一样陪她慌街,尽管他最讨厌人多的地方,还像愣头小子一样亲自为她买糖葫芦,就因为看到别的女子喜欢,听到别人骂她,二话不说就让墨玉拔了那人舌头,暗中帮她查柳姨娘的事,却又不许她告诉她,就因为她说她的事不让她插手。 试问哪个男子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一步?恐怕就连普通的男子都做不到,更何况主子他还不是普通男子,这天下能和主子相提并论的又有几人,至少她是没发现。 墨瑶越想越觉得燕臣对秦歌很好,好的让她都有些心酸,她明明就觉得小姐是对主子不一样的,可为什么她说不会喜欢主子的时候那么的肯定,连想都不需要想一下,她不由得替燕臣感到委屈。 秦歌拿书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那又怎样?” “那小姐为什么不会喜欢主子呢?”墨瑶心急的问道。 秦歌眉宇微动,挑眉看向她,“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他呢?”而且他那个人脾气又臭又硬,和他说话半天也憋不出个屁来,她如果喜欢他还不无趣死?别以为她没谈过恋爱,就不知道恋爱怎么谈,前世那些小女孩的男朋友哪个不是既温柔又体贴,而且还很浪漫,她可不觉得燕臣懂浪漫这俩字是什么意思。 墨瑶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是啊,不管主子在怎么好,如果小姐不喜欢那还是会不喜欢,她有些心酸的想着,主子啊主子,您果断还需要加把劲啊。 秦歌看着她暗下来的眸子,微微一怔,随即道,“而且就燕臣那性子你觉得他会喜欢别人?”他若是能把自己出售出去,让她找个歪瓜裂枣她都不会有怨言。 “会啊。”墨瑶肯定的点点头。 秦歌嗤笑一声,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翻阅手中的话本,恩,不错,这书里的男主人公都比燕臣温柔。 墨瑶被她看的一噎,好吧她承认之前墨云告诉她主子谈恋爱了,她也觉得墨云要么是脑子进水了,要么他离死不远了,想临死拉个垫背的,所以他想方设法的让他们相信,然后迎接主子的惩罚,可是等她亲眼见了之后,她才傻眼了,说真的到现在她都觉得好像活在梦中。 她悄悄的看了眼看书看的津津有味的秦歌,叹息一声,他们两个人,一个压根没往那方面想,一个想了但迟迟不肯说出口,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替他们着急,谈恋爱有这么难吗?不就是你表白我接受的事吗?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干嘛呀。 就在墨瑶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 外面传来龙九的声音,“小姐,皇宫到了。” “恩。”秦歌轻恩一声,随手放下话本,然后看着墨瑶道,“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进去?” 因为不让带女婢进宫所以被她留在了候府,但是墨瑶不一样,她的身份比较复杂,毕竟是燕臣身边的人,就算人家不卖她面子也会卖燕臣一个面子啊,她可不想再一次在皇宫里迷路,万一在不小心闯了个什么禁地,遇见了第二个燕臣,那她岂不后悔死。 如果墨瑶知道她所想,一定会说小姐你真的想多了。 “当然是进去了。”墨瑶想都不想就回道,笑话她不去能成吗,万一小姐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那你能进去吗?”秦歌道,如果让她帮忙让她进去,她可没有这个本事。 “小姐放心吧,守门的认得奴婢,不会阻拦的。”墨瑶道。 “恩,这就行。”秦歌点点头,然后缓缓起身,墨瑶见状急忙替她掀开车帘。 第十一章燕郡王到 两人下了马车,此刻皇宫大门前两边整齐的停靠着几十辆马车,不少大臣携带家眷往宫门处走去,每个人都打扮的光鲜亮丽,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少女,一个二个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首饰都堆到自己脑袋上。 秦歌嘴角微抽,选妃的场面就是强大啊,美女如云不说,且各个都是白富美。 秦城的马车也跟了上来,他路过秦歌身边时冷眼看了她一眼,“好好跟着你的妹妹们,若是敢给候府脸上摸黑,本候定不饶你。” 秦歌看也不看她一眼,对着墨瑶道,“我们走吧。” “你……”秦城脸色一黑,正欲怒骂,墨瑶一个威胁的眼神瞟向他,秦城立刻闭了嘴。 秦羽她们一下马车就去找自己的闺中好友了,也没人顾得上秦歌,秦歌也不在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看着那朱红的大门,心中在没了第一次见到时的迷茫,她拂了拂衣裙,大步朝着宫门走去。 守门的见秦歌竟然带了婢女正欲阻拦,一见那人竟然是墨瑶,呼之欲出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恭敬的朝墨瑶行了一礼,“墨侍卫安好。” 墨瑶瞪了他一眼,“没看见我家小姐在这里吗?眼睛瞎了是不是?”正主不行礼,反倒给她一个婢女见礼,当真是一点眼力介都没有。 守门的小伙子一愣,不敢置信的看了秦歌一眼,心下在猜测着她的身份,但还是听话的朝她行了行礼,不管她什么身份,既然墨瑶说了,那他就必须要照做,惹恼了她不要紧,他就怕惹了燕臣这尊杀神。“小姐安好。” 秦歌颔首,然后直接越过他走进了皇宫,墨瑶跟在她的身后,走时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秦歌一走,不少人对着她议论纷纷。 一个黄衣女子不悦的说道,“那人什么身份啊,不是不准带婢女进宫吗?她不但带了,那丫鬟还这么横?” 另一个蓝衣女子听后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啊,是定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你是说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吗?”黄衣女子尖声说道。 “是啊。”蓝衣女子撇撇嘴,“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而已,咱们不用管她,走进宫去。” 说完两人娉娉婷婷的朝着宫门走去。 两人刚走,李师师就从马车后走了出来,她看着那两个女子的背影,眼神忽暗忽明让人看不清情绪。 “小姐,注意身体,不要喝酒。”纯元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嘱咐道,小姐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进宫,以前身子骨不好,不怎么出府,现在终于好了,可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忧。 李师师闻声回过神来,柔柔一笑,“放心吧,我知道的。” “师师,我们走吧。”不远处的一个穿着朝服的中年男子对着她喊道,他是李师师的爹爹当今的丞相——李文。 “知道了爹爹。”李师师回完话就急步朝他走去。 李丞相见状不悦的说道,“走那么快做什么?万一摔了怎么办?” 李师师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她都那么大了,怎么爹爹还把当成小孩子啊,她柔柔一笑,“知道了爹爹。” “你啊……”李丞相点点她的额头,眼里尽是慈爱,可见他是真的很爱这个女儿。 秦歌和墨瑶一起穿过几处假山,几座大殿,却还是迟迟没有走到目的地,秦歌总算是意识到这皇宫究竟有多大了,难怪宫里的妃子出个门都要坐轿撵。 “还有多久啊。”秦歌蹙眉说道。 墨瑶指了指前方的花园,“穿过这个小花园在走一小段路就到了。” 秦歌嘴角一抽,这话她说了不止一遍了,可每次都还有一小段,她正欲说什么,突然一道磁性的满含激动的男声赫然响起。 “子诗是你吗?子诗。” 秦歌一愣,子诗?这不是她母亲的名字吗?她疑惑的转过身去,却只看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迅速的闪过,眨眼间那人就来到了她身边,他大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臂,力气之大让秦歌微微蹙了蹙眉。 然而下一刻她就呆住了,眼前的男子大概三十几岁左右,没有少年的青涩,浑身散发着成年男子的成熟,他白衣如雪,墨发用玉冠束住,眉眼如画,俊雅秀朗,一双狭长的凤目隐隐和秦歌有些相似。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尽是激动,还有浓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扣住她手臂的大手隐隐的在颤抖。 秦歌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黑眸逐渐蕴起一层雾气,她咬了咬唇,颤抖着音节说道,“你……你是谁?”那张脸她太熟悉了,午夜梦回,次次牢记在心,爸爸……她几乎脱口而出,可她知道他不是,他只是这个时空里一个陌生的人。 不是那个总是背着她,温柔的牵着她的手,替她买糖葫芦还调侃她,总是夸她是天底下第二漂亮的女子,而第一一个自是她的妈妈,他不是,不是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可是他好年轻啊,就和她儿时爸爸的面孔一般无二。 墨瑶站在秦歌身后,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单听声音,就能听出其中的异样,她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能让一向淡定的小姐不在淡定,一定很不简单,但她并没有冲动的冲上去,先不说他起先喊的并不是秦歌而是子诗,据说小姐的娘就叫白子诗,再说了他都三十几岁了,都能做小姐的爹了,所以她虽然愤怒,但并不担心。 “你……你不认得我了?”他颤抖着后退了几步,眼里尽是痛楚。 “我……”秦歌咬了咬唇,“不是的,我不是白子诗,我,我是她的女儿秦歌。” “那,你娘呢?”他听了她的话,这才看清秦歌的容颜,他刚刚太激动了,没有细看,再加上天色有些黑,所以只是看到她的背影就以为是她,而且她们真的太像了,几乎和记忆里不谋而合,他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我娘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秦歌咬了咬唇,她觉得这话真的很残忍,她看的出他对她娘有着特殊的感情,甚至已经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可她又不能骗他,白子诗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你……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痛楚和挣扎,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秦歌点了点头,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她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失魂落魄的退后几步,漆黑的眸子瞬间变的空洞无比。 “不会的,不会的……” 他不断的呢喃,一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那一年她突然选择嫁给秦城为妻,无论他怎么哀求,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因此,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他以为他该是恨她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她的爱意越来越浓烈,终于到前段时间他再也忍无可忍,马不停蹄的赶回朝歌为的就是能看她一眼,可是现在,她竟然不在了,不在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秦歌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疼,无论怎样,眼前这个男子都有着和爸爸一样的容颜,她,做不到漠视。 她急忙上前几步,正欲扶他,他却突然大笑着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只是那笑声里却满满的都是落寞和痛楚! 秦歌因为他的突然转身,冷不防的退后几步,指尖不小心划过什么,指尖冷不防的被扎了一下,她手指猛地一缩,疑惑的低头看去,一个玉制的圆形花坛,花坛内种满了不知名的花,其实说是花朵有些勉强,因为每一株上都只是红色的花苞,并没有开放。 更奇怪的是,这花苞上竟然长满了尖刺,若不细看,却是发现不了的。 她的指尖还在隐隐作痛,这是让她最奇怪的,多重的伤她都忍下来了,这只不过是被扎了一下,她竟然觉得刺痛让她有些不舒服,她甩了甩手,目光却没有在花坛上停留,而是顺着男子离去的方向看去,眼里尽是担忧。 “小姐你看。”一旁的墨瑶见男子走了,终于舒了一口气,虽然年纪比小姐大,还有可能是小姐娘亲的旧友,但总归是个男的,若是主子知道,一定会很不开心的,她这么想着,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花坛众多花中的一簇,登时惊呼起来。 “怎么了?”秦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那朵扎过她手指的红色花苞竟然在逐渐盛开,红色的花瓣像天女散花般扩散开来,直到停留在最大的弧度,整朵花层层叠叠的,被包裹在圆心的花蕊四处分散,竟隐约成呈凤凰宇飞状,妖冶中带着霸气,美不胜收。 “这……这是什么花啊?”秦歌不由得被夺了呼吸,这花实在是太美了,而且是她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的品种。 墨瑶也是一头雾水,“奴婢也不知。” 她们两人一头雾水,却没有看到离她们不远处那一袭明黄锦袍的中年男子竟是一脸的激动,跟在他身边的一个白面公公亦是一脸的激动。 “皇……皇上……老奴没有看错吧,凤凰花竟然开了?”白面公公狠狠的掐了一下他圆润的脸颊,随之痛乎一声,但眼里除了兴奋还是兴奋,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在等凤凰花开,而且一等就是几十年,他们都快要失去耐心,以为凤凰花开永远无望了,可是现在花开了,终于开了,这一幕无不刺激着他的眼球。 皇上西陵风看着花坛内那一簇凤凰花眨了眨眼,直到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才激动的说道,“福来,你没有看错,开了花开了,真的开了。”他的声音里隐隐可听到几丝颤音。 他等了几十年盼了几十年,那人终于被他等到了,二十几年前他的父皇临终前曾留了一句话,凤凰花开,凤主临,得凤主者的天下,得天下啊,这是何等的霸气,可是他一连等了那么多年,凤凰花始终维持原状,连一点要开的迹象都没有。 他都快以为父皇只是在临终前给他开了个玩笑,让他守着一个不会开的花受了几十年。 现在好了,他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他急忙敛下心中的激动,侧目看向福来道,“可知她是哪家的女子?” 福来一听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秦歌一眼,摇头道,“回皇上,奴才瞧这眼生,并不曾见过。” “那过去问问。”说着他一撩衣摆,大步朝秦歌走去。 福来一看立马跟了上去,心里腹诽,难不成皇上看上了这个女子想立她为妃不成? 西陵风的确这么想过,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人家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处在如花似玉的年纪,而他都四五十岁了,做她爹都快显大了,而且这女子对他们西凉大有用处,他总不能亏待她不成? 西陵风走到秦歌身后的时候,她和墨瑶还在对着凤凰花发呆,福来见状急忙轻咳一声。 秦歌被这声轻咳惊的回过了神,她急忙转身,待看到西陵风的时候一愣,随即快速的朝他行了个宫礼,“皇上万福金安。” 心里却是暗暗腹诽,这皇上找她做什么?难不成这花坛里的花还是珍宝不许人看不成? 西陵风先是看了她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墨瑶身上,他眸光一闪,这不是小九的侍卫,怎么和这个女子在一起? 秦歌久久没有听到西陵风让她起身,心里有些不喜,再次出声道,“皇上万福金安。” 西陵风总算回过神来,不由得尴尬一笑,“平身。” 秦歌缓缓直起身子,安静的站在一旁,虽然不知道他找自己何事,但是不能得罪他就是了,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啊。 西陵风见她不骄不躁,见了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慌张,不由得一阵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秦歌。”秦歌缓声道,语气没有一丝紧张和急促。 西陵风更是满意了,他一向看人很准,此女心智成熟,必不是池中之物,“可是秦爱卿的女儿?” “回皇上,是的。”秦歌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他的态度,似乎并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意思啊。 西陵风点点头,又把视线落到墨瑶身上,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和秦丫头在一起,小九呢?” 墨瑶听着他对秦歌的称呼,嘴角一抽,有些奇怪他的态度,莫非皇上也知道了主子对小姐的爱慕? 想着她敛了敛眉,缓声道,“回皇上,主子把奴婢卖给了小姐,至于主子……他应该在王府。” 西陵风听燕臣并没有来不由得有些失望,他这么多孩子里,唯有燕臣是他最喜爱的,只因他是他最爱的女子生的孩子,而他不但没有保护好瑾儿,也没有保护好他,让他脱离皇族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不过说到燕臣把墨瑶卖给了秦歌,他却是一愣,他的儿子比他都有钱,还用的着卖手下吗? 想到这他不由得又多看了秦歌一眼,“你和小九什么关系?” 秦歌挑眉,随即又快速的低下头道,“臣女和郡王并无关系。” 听到秦歌的回答,西陵风不禁有些失望,如果她和小九有关系,哪怕一点点也好,他都可以为他们赐婚,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会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时就擅自做主,他的儿子他还是清楚的让他心动,估计比登天都难,若是因为他善意的举动惹怒了他,以后估计他都不会在看他一眼,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头疼,他这个父亲做的还真是失败,人家都是儿子怕老子,他到好,竟然害怕自己的儿子,就怕惹他不开心。 他揉了揉太阳穴,“时辰不早了,你们就跟朕一起入场吧。” “是。”秦歌回道,很自觉的跟在他身后,低垂首想着什么,刚刚那个男子到底什么身份?和她娘亲又有什么关系?她觉得她娘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再有就是,她觉得皇上对燕臣不是一般的宠爱,太后寿辰作为臣子岂能不来祝寿?而他倒好,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而且皇上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因为他没有来,而有点……失落……对就是失落,而且他提到燕臣的时候连声音都是暖暖的,秦歌不由暗叹,燕臣那魂淡还真是受宠啊,难怪他这么嚣张,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换成她,估计她也会那么嚣张,有一个厚台强硬的爹,自个武功天下无敌,根本不担心别人暗杀,甚至想杀谁动动手指就能做到,再加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势力,秦歌越想越羡慕,果然牛逼的人都必须有牛逼的实力啊,否则厚台在硬,敢横着走总有被阴的一天啊。 福来跟在西陵风身边,时不时回头看秦歌一眼,暗暗观察着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入了皇上的眼,难道就因为她恰巧让凤凰花开花了?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皇上可是等了很多年呢。 宴会设在御花园,一条十米宽的锦绣花边红地毯自百米外倾泻而入,最前面鎏金座椅,龙头镶嵌,那是天子的象征。 在下面摆着十张紫檀木精雕而成的长桌,最后面大概还有百余个桌位,不过坐在最后的人,估计连皇上长什么样都看不到吧。 左角处的乐队,每个人都穿着整齐的音师官服,面前的乐谱架子燃烧一支圆滚滚的红蜡烛,正在演奏一支欢快的乐曲,声音很轻,气氛制造够了,却不会打扰到宾客谈话。 最上方龙椅的左侧坐着一个身着黑色宫装的老人,胸前以金丝勾勒而出展翅高飞的凤凰,脖颈带着碧玉佛珠,她梳着高髻,头发有些花白,带着金丝凤凰纹路的抹额,她眼上有着细碎的皱纹,但神色威仪,一双眸子里温和中带着凌厉,她正是今日寿辰的主角——太后! 在她左侧坐着身穿朱红色凤袍的皇后,她的容颜依旧年轻,看起来不过就像是二十五六岁,她头戴凤冠,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带着长长护甲的手优雅的放在双腿间,面上带着笑容,时不时侧首和太后说着什么。 龙椅的右侧端坐着三个女子,各个面容美貌,各有千秋,右边第二位置的女子穿着淡蓝色宫装,梳抛家髻,插双蝶戏花金簪,她嘴角含笑眸光凌厉的看着下面场地,她是四妃之一的瑶妃,护国侯的妹妹,五皇子西陵澜的生母。 在她下首是身穿月牙白宫装的女子,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端庄大方,她是四妃之一的淑妃,李丞相的妹妹,三皇子西陵炎的生母。 最后是一脸傲气的穿着深紫色宫装的女子,她头梳高髻,堆了一堆金簪,下巴微尖,长了一双和华夫人相似的凤目,她是四妃之一的华妃,七皇子西陵雲的生母,华夫人的姐姐。 而那个空出的位置,是四妃之首,已逝的德妃的位置,她是西陵玉的生母,镇国侯的妹妹。 华妃扫了眼御花园的入口,迟迟未见皇上的身影,有些焦急的说道,“皇上怎么还不来啊?” 皇后听了她的话,笑着道,“皇上公务繁忙,却坚持要替母后操持这场宴会,咱们不过是等上一会,又有何妨呢?”她说着看向太后,“母后您说是吧?” 太后凤目凌厉的扫了眼华妃,转而看向皇后的时候却是极为温和,“皇后说的对,哀家都说不用了,我这老婆子还有几年可活,这寿辰过不过又怎样呢?” 皇后一听假意生气,“母后话可不能这么说,寿辰一年只有一次,怎么不能重视呢,这可是皇上对您的一片孝心啊,再说了,母后您哪里老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儿臣的姐姐呢。” 太后被皇后的话逗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尽寻哀家开心。” 皇后柔柔一笑,“是母后寻儿臣开心才对,儿臣说的可都是实话,您若不信大可以问问妹妹们。” 太后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你啊。” 华妃看着皇后和太后的互动,不屑的撇撇嘴,再是得太后宠又怎样,皇上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进过她宫里了。 瑶妃也是撇了她们一眼,但是却未发一语,只是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冷然。 “皇上驾到。” 太监特有的嗓音高昂的响起,还带着长长的尾音。 他话音一响起,在场的除了太后,所有人的神色都变的严肃,纷纷站起身迎接。 西陵风踏着不缓不慢的步子走进御花园,众人一见他纷纷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话音都一致,带着恭敬和虔诚在这御花园里响起。 西陵风黑眸带着威严扫了他们一眼,广袖一甩,朗声道,“众卿平身。” 他话音落,众人才纷纷起身,恭敬的立于一旁。 太后笑眯眯得看了西陵风一眼,“皇儿来了啊。” 西陵风微微一笑,大步走到太后身边,朝她微微一鞠躬,“儿臣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一见赶忙扶起他,眼里忍不住闪烁着泪花,一连说了三个好。 西陵风一走,秦歌就暴露在众人面前,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落在她身上,秦歌也不怯场,嘴角含着笑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 西陵玉一早就看到了她的存在,见她竟然跟着西陵风一起过来,不由得担忧的看着她。 秦歌感受到西陵玉的视线,侧目朝他看去,见他眼中盛满了担忧,她微微一笑,示意他没事。 西陵玉见状,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人群中央的秦城眼皮一跳,他这个女儿怎么会和皇上走在一起?难不成是犯了什么错? 秦羽也是这么想的,恨不得她被皇上直接赐死才好。 而秦雪一双眸子含着恨意死死盯着她和西陵玉的互动,她竟然还死性不改,有了燕郡王竟然还想勾引四殿下,当真是下贱! 太后也发现了秦歌的存在,疑惑的问道,“皇儿,这姑娘是?” 西陵风勾唇一笑道,“这是秦爱卿的女儿。” 他说着朝秦城看去,眼神莫名的说道,“秦爱卿,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他在夸秦歌,可落在秦城耳朵里就不是这回事了,他以为秦歌真的是惹怒了皇上,否则怎么会这么跟他说,他使劲瞪了秦歌一眼,急忙下跪道,“谢皇上夸奖,只是,小女顽劣,臣……臣……”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秦歌做了什么,万一他猜错了怎么办?皇上最不喜欢别人揣摩他的心思了。 西陵风一听秦城的语气,顿时就明白了,这秦歌怕是个不受宠的主,他一直觉得秦城野心极大,却无脑子,现在看来他果然是没脑子,而且很没脑子,该指望的不指望,竟然还指望着他的二女儿为他攀高枝。 他心如明镜,但却不点破,这便是为君之道,他朝秦城摆了摆手,“秦爱卿起来吧,朕并没有要怪罪你得意思。” 说着他看向秦歌,见秦歌正一脸嘲弄的看着秦城,他忍不住摇摇头,这秦爱卿真是太蠢了,他才见秦歌一面都觉得她与众不同,这种不同并非是因为凤凰花因她而开,而他日日见她却一点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同,可不就是蠢吗? 秦城听了西陵风的话,见他果真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这才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还撩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西陵风又看了眼秦歌道,“去坐下吧,别站着了。”说着又扫了眼众人,“今日是太后寿辰,诸位卿家也别太拘束了,全当一场家宴即可。” 大臣一听这才纷纷落座,但却并没有因着他的话而真将这场宫宴当成一场家宴,除非他们是傻子。 秦歌也走到人群中,坐在了秦羽的前面,她刚一坐下,秦羽就嘲弄的说道,“不知大姐姐刚刚去了哪里,怎么会和皇上一起过来?” 秦歌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你……”秦羽瞪了她一眼,咬了咬银牙,随即眸子一转楚楚可怜的说道,“妹妹只是关心你,你……” 她话未说完,秦歌一个冷眼扫过去,“闭嘴,不然别怪我毁了你心心念念的王妃梦。” 秦羽咬了咬唇,她心中大恨,但却不敢在说什么,她真的怕秦歌会做出什么,就算她只是吓唬吓唬她,她也不敢赌,她也赌不起,秦羽握了握拳,不甘的别过脑袋,秦歌,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将千倍万倍奉还给你。 西陵风见所有人都落座,这才大手一挥,朗声道,“开席。” 他话音刚落,御花园门口那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不同于上次,那尖锐刺耳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颤音,“燕郡王到。” 他此话一出,除了西陵风一脸的激动,西陵冥和西陵澜一脸得忌恨,其他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更有甚者不少大臣还暗暗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暗想这杀神怎么来了?平日里一月见他一次,那一天只要不发生大事,不少大臣都请了病假,当然这并不是真的有病,而是为了躲他,西陵风自己也知道,但是为了能见到他这个宝贝儿子,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可今个,他们自信洋洋的以为一定不会见到的人,竟然出现了! 不怪他们这么想,实在是他从来没参加过什么宴会,就连皇上寿诞都没见他现身过,今天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竟然来了皇宫,他们当然不会傻的以为他是来祝寿的,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吗?恐怕天塌下来都比这来的现实。 太后不悦的冷哼一声,但是却未说什么,一是,她不敢,燕臣翻起脸可不认她是不是他的祖母,二是,他是她皇儿的逆鳞,谁触都不行。 皇后眸光轻闪,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腿部的肉,尖锐的刺痛让她仿若未知,与其说燕臣是她的心头恨,不如说当年的槿妃是她的心头恨来的贴切。 她和皇上是青梅竹马,她自幼就对他有情,最后也如愿的嫁给他为妻,更是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她知道,西陵风心中没有她,以前或多或少还会关心她,可自从槿妃出现后,他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她了。 她可以容忍他的枕边人有别人,但绝对不能容忍他的心里装着别人,可她不容忍又如何?槿妃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忘怀。 她自嘲一笑,难怪别人说,和活人争也许你能争上一方地位,甚至胜利,可是和死人争你永远也别想争过她,就算她死了,亦是因为她死了,所以她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就算他后来有了别人,那个已死去人也永远会停留在他的心中。 其他三位嫔妃也是面色各异,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不喜,恨意,甚至还有惧意。 “他怎么来了?”华妃小声嘟囔一句,西陵风听到冷眼睨了她一眼,顿时吓得华妃急忙垂下了头。 没了华妃的声音,整个御花园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发生声响。 就在众人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自御花园处一道墨色的身影缓缓走来,步履平缓,犹如闲庭散步般优雅。 即便如此,他每走一部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他们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衣诀无风自动,全身散发出睥睨天下的气势,如仙似妖,眼睑下那一颗朱砂痣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潋滟,那双幽深的眼眸仿佛沉淀了千年的光芒,深邃如海,无边无垠,却又璀璨夺目。 本来御花园内所有的女子因听到燕臣的名字而心生恐惧,可一见到他,所有人都愣了,眼里带着惊艳和迷恋,久久都没舍得移开视线, 秦媚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燕臣了,可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但是她不像那些女子一样,她理智还在,一是,不敢被燕臣的外表所迷惑,从而忘记了他的本性,二是,她已经自动把燕臣归为秦歌的人了,和秦歌争男人,不亚于找死,三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人,尽管那人根本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而秦羽却是看呆了眼,她目光紧紧的黏在燕臣身上,一刻也不舍得移开,她甚至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脑海里不时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就是他了,你要的人就是他了。 睥睨天下,权势滔天,容颜冠绝天下,所有皇子都不及她一分,秦羽心动了,黑眸里甚至闪烁着疯狂,她要嫁给他,一定要嫁给他。 突然她想起秦歌和燕臣的牵扯,她黑眸闪过阴鸷,又是秦歌,该死的秦歌,她不能留她,绝对不能留,秦羽咬了咬唇,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燕臣幽深如沉浮大海的眸子带着强大的气场瞟过众人,最后落在秦歌的身上。 秦歌看着那些发花痴,恨不得立刻扑倒他将他就地正法的女子,咬了咬牙,暗骂一声花痴。 见燕臣看向她,她轻哼一声,直接别过脑袋看也不看他一眼。 燕臣脸一黑,深邃的眸子沉了沉,他特地跑来找她,她竟然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西陵风笑眯眯的看着燕臣,“小九你来了。”说着对福来挥了挥手道,“快去加把椅子来。” “不用了。”燕臣抿唇,最后睨了秦歌一眼,径自朝秦歌对面的位置走去,坐在那个位置的大臣一见燕臣朝他走来,顿时抹了把额上的汗水,颤巍巍的说道,“郡……郡王有什么吩咐?” “让开。”燕臣动了动薄唇,直接吩咐道。 “啊?”大臣一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感受着燕臣越来越不悦的视线,他背脊一僵,白眼一番昏了过去。 燕臣见他昏了过去,看也不看直接吩咐身后的墨玉道,“把他丢出去。” 墨玉嘴角一抽,但还是认命的照做了,几步上前大手一捞,就像提小鸡似的把他提在手里,然后随手那么一抛,只听扑通一声,那个大臣像是破布一般缓缓落向不远处的花坛内,溅起了一地的灰尘。 其余的人见状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像这种事燕臣做的不少了,只要他想,只要他要,不给,除非你想死了。 西陵风无奈的看着他,见他落了座,抚了抚额,大手一挥道,“大家都别拘束了。”他说着朝福来使了使眼色。 福来立刻恭敬得退下,不到一会,就有几个穿着舞衣的女子相继入场,在御花园中央缓缓舞动起来。 第十二章腹黑起来坑死爹 虽说西陵风让他们不要拘束,可看着燕臣就像一尊神似的坐在那里,他们哪能不拘束啊,特别是坐在他两侧的两个大臣,更是胆战心惊,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但却生生忍着不敢昏过去,就怕落了个和刚刚那位一样的下场。 宫宴的第一个环节,是献寿礼,刚刚因为燕臣的到来,被打断了。 现在西陵冥首当其冲做了第一个,他一向阴沉的脸上浮了一抹笑意,大步走向中央,朝着太后行了一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太后因为喜欢皇后,所以爱屋及乌,对她所出的西陵冥也极为喜欢,在加上他自己本身也很争气,又孝顺,所以太后一见他来祝寿,刚刚沉下去的脸立刻浮了上一抹笑意,她不住的点头到,“好孩子。” 西陵冥扬唇一笑,吩咐身后的侍从将他手中锦盒打开,顿时一串碧绿的佛珠顿时展露在众人的面前,佛珠各个珠圆玉润,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太后一见就忍不住喜欢上了,都说人老了喜欢吃斋礼佛,她自然也不例外。 “孙儿知道皇祖母一向一心向善,又每日礼佛,所以孙儿特地求了相国寺的荣光大师开光过的佛珠。”西陵冥缓缓道来,语气里隐隐有一丝骄傲,荣光大师是何许人也,别人见他一面都难,而他却能求到他亲自开光过的佛珠,可见荣光大师对他的另眼相待。 果然他此话一出,立刻响起了一阵吸气声,就连太后看着那串佛珠都忍不住更加的热切。 西陵冥见状急忙朝身后侍从使眼色,那侍从立刻走了上去,将佛珠献给了太后,太后接过,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 “冥儿有心了。”太后一脸慈爱的说道。 “只要皇祖母喜欢就好。”西陵冥笑着说道,随即退回了位置上。 秦歌是第二次听到荣光神棍的名号,不由得撇了撇嘴,真是得道高僧就不会那么随意的赠送别人礼物了,明显着就是巴结吗?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荣光大师到底有多少意见,而人家却从来都没有得罪过她。 西陵冥起了头,下面的人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紧接着上场的是西陵澜。 他送的是一座玉观音,只是这玉观音却不同于往常,她是以太后的面容打造的,虽然送礼的点子与西陵冥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胜在还有新意,太后也是一脸欣喜的接下了。 在下面是七皇子西陵炎,他的礼物倒是没什么新意,只是一座红珊瑚,太后看了既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只是平淡的表扬了他几句,他也没有在意,乐呵呵的下去了。 最后才是西陵玉,他缓缓上前,长身玉立,他手执一个画卷,笑盈盈的说道,“皇祖母孙儿没什么别致的礼物,特地寻了前朝彦青得真迹,还望皇祖母喜欢。” 他说着,刷的打开画卷,一个大大寿字展现在白纸上,那字迹下笔有力,宛如龙飞凤舞,处处透露着潇洒。 太后慈爱的看了他一眼,如果说喜欢西陵冥是因为皇后,那对西陵玉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了,因为他自幼丧母,一只都是养在她的膝下,直到他成人搬出了皇宫,尽管如此,他还是会经常留宿在景明宫陪她。 她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慎怪道,“还说不别致呢,这彦青的真迹一定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西陵玉温雅一笑,“哪有皇祖母说的那么夸张,是孙儿运气比较好而已。” 太后还能不清楚他的性子,就是在难寻,到了他嘴里他也不会说出来的,她慎怪得看了他一眼,“还不拿上来让哀家看看。” 西陵玉微微一笑,迈开步子就往上面走,然后将画卷展现在太后面前,“皇祖母请安。” 太后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哀家很喜欢,玉儿有心了。” 然后吩咐她身后的嬷嬷,“收起来。” 嬷嬷闻言立刻接过西陵玉手中的画卷,小心翼翼的合了起来,放好。 西陵玉看了嬷嬷一眼,随后将视线对上太后道,“皇祖母,生辰快乐。” 他没有说那些华丽的辞藻,简简单单的一句生辰快乐,就让太后热泪满盈,她点了点了头,“好孩子。” 西陵玉朝她微微一笑,“皇祖母高兴就行,今日是您的生辰,可不能哭鼻子。” “你这孩子。”太后慎怪的看了他一眼,刚刚溢出的眼泪,被他这一句话说的愣生生的止住了。 “那孙儿就先下去了。”西陵玉笑意连连的说道。 “好好。”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才放开他。 西陵冥和西陵澜看着太后和西陵玉之间的互动,忍不住冷哼,在得太后宠又怎样?还不是个懦弱的,西陵玉得不争不抢,在他们看来就是懦弱,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别人跟你争你恨他,别人不争你又看不起他,在秦歌眼里,这种症状是一种病,名曰脑残! 西陵玉送完礼后就轮到了大臣们,当然没有人会想让燕臣送礼,而且他压根也没有准备。 大臣的礼较之几个皇子可以说是平淡无奇了,轮到秦城的时候,他送的是一对玉观音,算不上出彩,但也不算落后。 这样的礼放在平日里该是最不起眼,也最不会招人忌恨的,可偏偏就是有人与他过不去。 忠勇侯花无双冷笑连连的看着秦城道,“定远侯赈灾的银子还没想到怎么筹集,这会子倒是有钱送那么好的寿礼了,太后娘娘心系天下,什么样的礼物没见过,还需要侯爷在这里显摆吗?” 平心而论秦城的寿礼真的不够出彩,但花无双既然想挑刺,那即使他送的是个垃圾,他也会说出个冠冕堂皇来。 果然,他此话一出,西陵风立刻看向秦城,眼里含着威压,怒道,“你不是告诉朕赈灾的银子已经筹到了吗?” 其实把这件事交给秦城来办,他根本没指望他能办成,赈灾的钱他早就筹集了,是找他的宝贝儿子燕臣借的,而且赈灾的银子也暗中拨了下去,只是没有走漏风声而已。 会找上秦城,谁让他有个尚书小舅子,别以为他不知道华强贪墨,他知道但他不办他的原因是因为,如果办了他,接着会出现个李尚书张尚书,自古贪官永远是络绎不绝的,与其找个胃口大的,不如继续让华强任职,他对他了如指掌,想要办他轻而易举。 而他之所以不直接找华强办此事就是想拆散两人的合作,以华强的性子让他掏大笔银子和要了他的命没什么两样,这样一来秦城一定会生怒,他们的合作即使不是到此为止,彼此之间也会互生嫌隙,以后做事就会收敛许多。 只是没想到秦城竟然告诉他已经想到了办法,为此他还大吃了一惊,现在听说忠勇侯这么一说,西陵风别提多怒了,他竟然敢骗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秦城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惨白,额上冷汗不断的溢出,“皇上饶命,微臣……微臣……” 秦城心中害怕,但更多的是怒意,他的确是找到了办法,华强被他缠的烦了便答应了,于是他兴奋的告诉了皇上,就想皇上能多在意他一下,只是没想到华强却突然反悔了,他去找他,他也是闭门谢客,这无非就是打他的脸。 西陵风怒急,猛地拍向桌子,“你竟然敢欺骗朕!” “微臣不敢欺骗皇上吧,微臣是真的想到了办法。”秦城一急,大声说道。 花无双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所谓的办法就是找华尚书那个抠门鬼,亏他想得到这样的方法,说他蠢都觉得是在抬举他。 “既然你想到了办法,那就与朕说说。”西陵风冷声道。 “微臣……微臣……”秦城微臣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把目光投向一个身材臃肿,膀大腰圆的大臣,那人正是华尚书华强。 华强见他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登时一惊,急忙往后缩了缩,以此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城见状别提有多恨了,是他害了他,现在竟然连站出来帮他说句话都不肯,他难道忘了,他当初帮衬了他多少吗?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秦城想骂他,甚至想把他做的那些事都给抖搂出来,但是他没有那个勇气,因为那些事他也参与了,欺骗皇上都已经是死罪了,如果在抖出他贪墨的事,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 他哆嗦着身子,一张脸面如死灰,手指紧紧扣住地面,他该怎么办?谁能救救他? 秦羽看着秦城,登时心中一慌,如果今日他出了事,别说她能坐上王妃之位,就是还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毕竟欺君之罪,再加上耽误救济难民,简直够得上诛九族的大罪了。 秦羽明显比秦城理智,她一个女子都知道这件事意义非凡,秦城却还想着保住他的脑袋,如果他有一点点聪明,都该知道此刻咬住华强是最正确的选择,倒时候不用他说,华强自个就会站出来帮他掏银子,只是两人的关系到时也就尽了,但是现在怕也已经尽了,见死不救这都有够秦城寒心的了,再加上还是他间接害了他呢,他不恨死他都不错了。 秦羽求救似的看了眼西陵澜,西陵澜却尴尬的转过头,他有心救她父亲,可是西陵风正在气头上,他若是贸然出口,怕是就连他都会跟着遭殃。 秦羽一阵的心寒,这就是口口声声说要娶她为妃的男人?这就是心心念着他的男人?当真是薄情啊。 秦羽这一次连西陵澜都给恨上了,她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看向一侧的秦歌,小声道,“大姐姐,你求燕郡王救救爹爹吧?”说到燕臣的时候,她语气中有爱慕,有幽怨,甚至有一丝恨意,当然这丝恨意不是针对燕臣的,而是对秦歌的。 秦歌挑眉看了她一眼,她语气里的情绪她自然听出来了,嘲弄得看了她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想那些情情爱爱,而且她貌似是第一次见到燕臣吧?之前喜欢西陵澜,这不过眨眼的功夫可就换了人了? 到底是燕臣魅力太大,还是她定力太差? “我和他不熟,你要是想求,自个求去,诺,他就坐在对面。”说着她眼神在燕臣身上停留了一下。 秦羽闻声羞涩的看了燕臣一眼,见燕臣暼都不瞥,很快又收回目光,恨恨的瞪了秦歌一眼,道,“大姐姐明知道我与燕郡王并无交情。” “我和他也没有。”秦歌冷声道。 “怎么可能?”秦羽忍不住尖叫起来,顿时引来许多人频频侧目,她一惊急忙敛了敛心神,哀求的看着秦歌,“大姐姐,你就帮帮爹爹吧。” “我说了,我和他没有交情,你爱信不信。”秦歌冷声说道,秦城自己做的孽自然要自己承受,她不踩上一脚就罢了,还指望她救他?秦歌冷嗤。 秦羽扬眉看着她,语气一改刚刚的哀求,冷硬的说道,“今日爹爹若是被订了罪,你以为你能逃脱的了吗,欺君之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呵,你不愿意帮忙,那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的好。” 秦歌眸光一冷,“你在威胁我?” 秦羽勾唇冷笑,“是,我是在威胁你。” “你在找死。”秦歌眯了眯眼,眼底被阴霾覆盖。 “你若不救,反正我横竖都是一死。”秦羽嘲弄的看着秦歌,她坚定她会出手,因为她不想死,她也不是没想过她会逃,但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就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不过对于让秦歌求助燕臣这一点,她不喜十分不喜,可是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秦歌识得燕臣,而她不过是第一次见他而已,但是她有信心,以她的容貌和才情一定能打动燕臣。 她自信洋溢的想着,却忘了燕臣二十几年来都没有对任何女子心动过,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再者这世间比她优秀的女子多了去了,她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秦歌半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她,突然她嘴角一扬,笑着道,“让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 “条件是什么?”秦羽凝眉。 “把你娘得嫁妆分我一半。”她可是听说华尚书祖上是商人,留下的钱财不少,当年华夫人入候府时所带的嫁妆可是不菲啊。 “你……”秦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想不到秦歌会提如此要求,而且还是狮子大开口,她咬了咬牙,恨声道,“你妄想。”把娘亲的嫁妆给她一半,她怎么办? 秦歌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我们就一起等死吧。” “你……”秦羽恨恨的瞪着秦歌,见她果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而且看秦城落难更有种幸灾乐祸看戏的意味,她咬了咬牙,“成交。” 秦歌笑着点点头,“这才对嘛。” “那大姐姐……”秦羽正要让她去求求情,却被秦歌突然打断。 她一挑眉,“急什么?”说罢看向身后的墨瑶,“去准备纸墨,我信不过她。”谁知道她一转身会不会翻脸不认人,而且就秦羽那德行,太让她难以相信了。 墨瑶嘴角微抽,小姐难道很缺钱吗,主子不是刚给过她二十万两吗?虽然无语,但她还是默默的转身按她的吩咐去做事。 “我就这么让你不相信?”秦羽气的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有求于她,她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 “我对你,一点信任都没有。”秦歌轻睨了她一眼,相信她?相信她才有鬼。 “你……”秦羽咬了咬下唇,只觉得胸腔一阵翻腾,她,她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 秦歌冲她挑了挑眉,却是未语,这时墨瑶已经拿来纸墨,秦歌将桌上的瓜果物什往旁边推了推,接过纸墨放在上面。 她这一举动惹来不少人频频侧目,更甚者不少人鄙夷的看着她,她爹都要被治罪了,她还有心情在这卖弄才情。 就连上方震怒的西陵风都情不自禁将目光投向秦歌,他挑了挑眉,疑惑的问道,“秦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歌看向西陵风,缓缓站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回皇上,臣女在写借据。” “哦?”西陵风扬眉,颇有意味的问道“什么借据?” 秦歌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羽一眼,“二妹妹要向臣女讨一个人情,说他日会还给臣女,臣女想着,自家姐妹还分什么你我,可二妹妹却十分的坚持,臣女无奈,这才依了她。” 秦羽听着她的措辞,差点气咬碎一口银牙,她……她可真是会颠倒是非啊。 “有借有还,恩,你二妹妹品性不错。”西陵风意味深长的说道,秦羽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样子,看来她这个人情不易还啊。 秦歌勾唇一笑,十分‘温柔’的看着秦羽道,“臣女也是这么觉得。” 秦羽瞪了她一眼,但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她们身上,她暗自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姐姐心善,但羽儿也不能不知事不是。” 她说罢一把拿过旁边的纸张,刷刷写好借据,最后在末尾咬牙切齿的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递给秦歌,恨声道,“姐姐请收好。” 秦歌瞟了眼上面的字,见没有什么漏洞,这才接过小心翼翼的收回怀中。 燕臣看着秦歌的举动,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就在她对面,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她所谓的人情是什么,只是她果真会如秦羽说的向他求救吗?在他看来,她可不是连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的蠢蛋。 “姐姐,现在可以了吗?”秦羽咬牙。 秦歌点头,拂了拂衣裙,在众人闪亮的目光中走向了秦城身边,侧目看了眼面如死灰的秦城,眼露不屑,随即朝西陵风优雅的行了一礼,“皇上,关于赈灾一事,臣女有话要说。” “哦?”西陵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总算是明了秦歌口中的人情是何物,只是他狐疑的看了眼咬牙切齿的秦羽,她就那么肯定她有办法吗?虽然疑惑,但他却是对她接下来的话充满了兴趣,他挥了挥手,“你说。” “是。”秦歌颔首,继而道,“其实家父已然有了办法,只是……”她蹙眉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西陵风挑眉,兴趣大增。 秦歌扫了眼众位大臣,苦着脸道,“只是要委屈在坐的诸位了。” 众人被秦歌看的眼皮一跳,心里登时有不好的预感。 秦城也是疑惑的看向秦歌,只是心中却是升起了一抹希冀,她的话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光芒,让他忍不住想要抓住。 秦羽则是狐疑的看向她,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她不是让她去求燕郡王吗? 西陵风则是好奇,“怎么个委屈法?” “是这样的,家父觉得为臣者,应以民为天,为官者,皆是天下百姓的父母官,子孙有难,为人父母者必该全力帮助,哪怕是缩减自己的用度,也不该苦了他们。”秦歌顿了顿继而道,“再者,这天下有钱人比比皆是,如果每人都愿献点爱心,既救民于水火,又积攒了福泽,苍天有眼,善恶有报,这些做善事的人老天自然会庇佑他们,皇上可发放一个爱心榜,将那些捐款之人的名字写在榜单之上,昭告天下。”那些为了博个好名声的,一定会热情的打开自己的口袋,秦歌暗暗在心里补了一句,有些话人人都明白,但是却不能点破,太伤感情了。 西陵风不由眼前一亮,他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西凉那么多的有钱人,其中商人占的最多,商人重利,但更重的是名,为了博个好名声,让他们一定会往里面砸钱,而且绝对砸的心甘情愿。 他看着秦歌的眼神越发的热切,他可不会觉得这是秦城那个草包想出来的,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解了满朝文武都解不了难题,他越来越相信凤主那一说了。 “还有就是各位大臣,他们贵为父母官帮助自己的子孙自然是应该的,节俭自己,造福百姓,家父说这是每位为官者都该懂的道理。”秦歌一个劲的往秦城头上带高帽子,惹得在场所有大臣们都对他心存怨恨,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秦歌勾唇一笑,继而道,“还有就是诸位府里那么多丫鬟小厮,每年也都要为他们裁新衣,那些个旧的扔了也是扔了,不如送给难民,他们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求三餐温饱,有衣裹身即可。” 说着她扫了眼那些大臣,“臣女听闻,华尚书的儿子,家养几十房小妾,时而还去街上上演一通富家子对贫民女的好戏,去赌坊也是一掷千金,臣女想如果华尚书府中能少些女子,那少说也能捐个十万两吧。”虽然十万两是夸大了,但她想以华强的资产肯定没问题。 华强的儿子华子唯喜好女色,仗着自家姑姑是华妃,做事大胆,从不避讳,所以她时常听到关于他的传闻,当然这华子唯只是个例子,她相信家中小妾众多的,恐怕在座的众位不少吧。 有了今日,她想,他们对秦城大概是怒到了极点了吧,女人不敢多娶,一旦有天灾,他们还要往外贴钱,这不是打碎了牙往嘴里吞,又是什么?他们能忍得住才是怪事。 华强听了秦歌的话,眼皮一跳在跳,在看了眼西陵风越来越黑的脸色,登时吓得连滚带爬的来到场中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饶命啊。” 他说着恨恨的看了眼秦城,秦城见他如此却是解了气,暗骂活该!他早被惊吓冲昏了头脑,以为秦歌这些话都是为了他好,殊不知她正在亲手送他进入深渊,直到日后所有官员看见他都避的远远的,一个二个用嫌恶的神色看着他时,他才浑然惊醒,恨不得将秦歌生吞活剥了。 “她说的可是真的?”西陵风黑沉着一张脸看着华强,他只知他贪墨,却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是天子,整日呆在皇宫,自然不可能做到事事巨细。 “臣……臣……”华强哆嗦着肥厚的唇,恨不得将秦城掐死,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全都是秦歌的主意,只觉得一个女子除了唱唱歌写写词,拿拿绣花针,那会有这等本事。 西陵风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目光朝下方一扫,“他不说,你们说!” 天子一怒,众人顿时吓得纷纷跪满了一地,却无一人敢开口。 西陵风看他们如此,登时气的面色发黑,“好,好啊。”好一个官官相护啊,真当他是死的不成。 “朕真是养了一群废物,你们今日不说,那就永远别说了。”西陵风怒喝,大手一挥道,“从今天起,朕会派暗卫会查,不管查到谁头上通通降三级。” “皇上赎罪!”群臣大呼,谁家没个不能见人的事,皇上若是真派暗卫查访,那他们拼搏了一辈子不是白拼了,想着,他们在心里把华强和秦城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自己作的事,干嘛要牵扯到他们头上,明哲保身,他们有错吗? “闭嘴!”西陵风大喝,“如此不知好歹,还想朕赎罪?” “不高兴,砍了就好。”燕臣突然幽幽的插了句。 秦歌嘴角一抽,这魂淡! 西陵风却是哭笑不得,刚刚的怒气没由来因他一句话降低了不少。 大臣们更是因着他的一句话吓得冷汗淋漓,心里却更加坚定,即使皇上再怎么想立他为太子,他们也坚决不能让他做皇帝,否则他们就每天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秦歌扫了眼底下颤巍巍的大臣,朝着西陵风盈盈一笑,“皇上,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可以说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皇上就不要生怒了,而且刚刚家父还解了灾民的难题,臣女相信诸位大臣心系天下自然会全力以赴,如此一来功过相抵,犯错的可改过,没犯的可以此为警戒,这样一来,对皇上对万民都可谓是件幸事。” 秦歌不可谓不高招啊,坏人秦城做了,好人她做了。 西陵风听着秦歌的话仅余的怒气也消了,他抚额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他也不可能真派暗卫去查,他们都做过什么,就算他不是很清楚,也是能猜到的,自古以来,哪有几个为官者能真真正正做到清清白白的,他也不能真的罚了他们,最多来个杀鸡儆猴,君主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为了维持平衡,很多事他就是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 “谢吾皇。”众人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有的还瞟了眼场中央傲然而立的秦歌,纷纷猜测皇上怎会对她如此另眼相看,从她能跟着西陵风出场开始,他们就这么想了,就连他们都没有这个资格,难不成是皇上看上她了?想纳她为妃? 如果燕臣此刻知道他们的想法,估计会直接卸了他们的脑袋,那么蠢,留着也是浪费空间。 赈灾的事虽然早就解决了,但现在还能捞上一笔,西陵风也是高兴的,他笑眯眯的看了秦歌一眼,“朕就说秦爱卿你养了个好女儿吧。” 秦城总算确定西陵风是真的在夸她,虽然不喜秦歌,但她今日解了他的危难,又得了皇上的眼,对她的厌恶多多少少减了些,他抹了把额上的汗水,‘惭愧’的说道,“是皇上抬爱小女了。” 他说着就朝秦歌使眼色,无声道:还不快谢皇上。 秦歌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对着西陵风道,“这都是家父的想法,臣女只是代他表达出来而已。” 西陵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着痕迹坑了大臣,又坑了秦城,她到底是有多怨恨秦城啊,不过这秦城也真是的,如果他有个这样的女儿一定放在手心里疼着,他倒好,一点也不知道珍惜,想着他看向秦城。 “秦爱卿的爱民之心该当我西凉百官的表率,等赈灾一事一过,朕自当好好嘉奖于你。” “谢皇上。”秦城一脸喜色,他突然觉得前方大好前程正在向他招手,就等着他抬脚跨过去。 “秦爱卿快回位置上去吧。”西陵风看着秦城面上的喜色朝他摆摆手,心下有些好笑,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蠢? “是。”秦城恭敬应下,随后看向秦歌,笑眯眯的道,“歌儿……” 他刚开口,秦歌眼皮都未抬一下,直接从他身边无视的走过,秦城见她如此不给他面子,顿时心中大怒,但碍于皇上在场,只好咬牙将怒气压了下去。 秦羽见秦歌回来,顿时冷眼戾色的看着她,她不像秦城那么蠢,单看那些大臣的反应她就明白秦歌的意思了,她咬咬牙,“我不是让你求郡王,你怎么……” 秦歌一挑眉,“人我已经救了,你怎么还那么多事?”求燕臣?别说他会不会帮她,就是会,她也不会求那个魂淡,她可不会忘记,还没让他帮忙呢,他都开始急着让她报答呢。 “可你就说了几句话……”秦羽咬唇,几句话就想要她娘一半的嫁妆,她可是打的好算盘啊。 “你也可以自己去说啊。”秦歌冷笑。 “你……” 秦羽正欲骂她,秦歌一个冷眼扫过来,“在啰嗦我就把你扔出去,顺便当众宣读一下你亲自写的借据。” 秦羽闻声恨意骤增,但还是不甘的闭上了嘴,没读之前她还可以赖账,若是读了有皇上作证,她可就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秦歌却不是这么想的,一是,她若是读了那她处心积虑的栽赃,可不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最后还给她召来一大波敌人,二吗,她暂时不想讨回那一半的嫁妆,现在讨了她们也会费尽心机的想要拿回去,就算她不会让她们占到便宜,但对于这些算计她还是闲麻烦呢。 等到她要离开候府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倒时候嫁妆跟着她出了候府,她们在想算计,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她也不担心她们想赖帐,倒时候她自会让她们想赖也赖不掉。 经过秦城献礼这一事,其他人多少心存怯意,西陵风也看出来了,直接吩咐让他们临走前送到太后宫里的掌事嬷嬷手上,他们一听也都暗暗送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选妃的环节了,这倒让本来心情有些阴暗的大臣们顿时心情明亮起来,所有女子也狠狠的激动一把。 太后看了眼就差两眼放光的那些女子,眼里带着冷笑,转瞬即逝,她微微一笑道,“听闻诸位大臣家的千金各个才华横溢,能歌善舞,不妨让哀家也开开眼界。” 她虽这么说,但谁不知道当年的太后可是帝都第一才女,在她面前谁敢托大。 “太后谦虚了,谁不知您当年是风靡整个朝歌的第一才女,臣女等哪敢在您面前托大啊。”宁裳儿笑容可掬的说道,她身姿婀娜的站在那里,顿时惹来不少人的侧目。 太后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道,“哀家老了,不比当年了。”她语气一顿,继而道,“不如就由你来开个头吧,哀家可是听闻你的舞可是朝歌一奇啊。” 宁裳儿羞涩一笑,“太后谬赞了,臣女哪有传闻中说的那么好。”话虽这么说,但她眼里哪有半分担当不得意思,满满的尽是骄傲。 太后也是一笑,“担得担不得看后才知道。” “是。”宁裳儿微微福身,“请容臣女下去换舞衣。” 太后颔首,“去吧。” 宁裳儿娉娉婷婷的退了下去,在登场时已换了一件鹅黄色云烟纱裙,外罩一件透明的纱衣,她雪白的藕臂隐隐约约展现出来,她秀发挽成高髻,只簪了一朵黄色的簪花,额前垂着流苏,随着她的步伐伶仃作响,这一来可是惊艳了不少人。 秦羽看着她的出场,眼中闪过不屑,瞥去身份,她还不如她一丝一毫。 秦歌倒是没多少想法,她看了眼对面的燕臣,见他正无聊的闭目养神,别说惊艳了,就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秦歌见状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 徒然音乐响起,宁裳儿跟着音乐开始缓缓舞动,秦歌看了一眼,觉得十分无聊,便也学着燕臣的样子闭目养神了起来。 在她闭眼的那一刻,她却没看到对面的燕臣突然睁开眼,看着她眼里闪过笑意。 宁裳儿一舞吧,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愧是国公府的小姐,这舞姿就是不凡。” “太后谬赞了。”宁裳儿微微曲身,羞涩的说道。 有了宁裳儿的开头,其他人也就没了刚刚的拘束,全都跃跃欲试,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都热闹不已。 轮到秦羽上场的时候,她娉娉袅袅的走到场中央,朝着皇上和太后微微一福身,脸上带着柔弱温柔的笑意,婀娜多姿的身段,绝美的容颜,登时惹得不少年轻男子的侧目,就连西陵澜都忍不住睁大了眼。 她看着他们眼中的迷恋,心中骄傲急了,她是第一美人,前面那些庸脂俗粉怎可与她做比较。 她迈起莲步走到早就摆好的古琴旁,素手一扬,一曲行云流水般的音节,登时弥漫在整个御花园。 ------题外话------ 感谢: 【huangdan0909】的三章月票 【飞羊儿gf3】的一张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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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听了太后的赞美,立刻起身道,“太后谬赞了,只是些女儿家家的东西,担不得太后的夸赞。”秦城的心情可谓是从低沉一路高攀啊,四个女儿两个得了皇上和太后的赞赏,虽然其中一个让他不喜,但也抵不住他的好心情不是。 太后勾唇一笑,“秦卿家就莫要谦虚了。” 太后话音一落,秦雪就略显羞涩的说道,“其实臣女和大姐姐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歌身上,如果她这都算不上什么,那秦歌岂不是要逆天了? 秦歌一挑眉,黑眸附上冷意,“三妹妹你太谦虚了,若你敢认第二,谁敢称第一啊。” 秦雪实为夸赞她,其实是想让她出丑,而她夸赞秦雪,是想为她立敌,一出手就知谁更高招,出丑不过让人笑上一笑罢了,若是惹了别人的嫉妒,呵,女子的嫉妒心可是不能小觑的。 秦雪怎会不知秦歌的目的,她脸色一白,咬唇道,“妹妹是真心觉得……” 她话未说完,一道幽凉中夹杂着丝丝怒意的声音响起,“又不是妓子,卖弄什么?” 秦歌嘴角一抽,不用想就知道这句话出自谁口,她看向燕臣,暗中摆了个手势,牛! 燕臣见状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让秦歌在这么多双色咪咪的眼神面前表演,而且这还是选妃宴,更甚者还不是他的选妃宴,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大开杀戒,这也是为什么,本来不准备来的他半道又不放心的过来了。 秦雪听了燕臣的话,狠狠的咬了咬唇,妓子……他竟然说她是妓子,那秦歌又算什么,和男人勾三搭四不说,还不止一个,她又算什么?荡妇吗? 燕臣的话不可谓不狠,他这一句话几乎概括了在场所有的小姐,因为除了秦歌其他的都表演了,所有女子都气的咬牙切齿,但却无一人敢出声,只因说出那话的是燕臣,换作其他人,怕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西陵风尴尬的轻咳一声,“好了,既然都表演完了,秦小姐就快落座吧。” 秦雪不甘的咬了咬唇,却还是认命的回了座位,路过秦歌的时候,她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恨意浓重,杀意骤现。 秦歌却是无所谓,她张了张口,无声的向她吐出了两个字——南疆! 就两个本该无关痛痒的两个字让秦雪瞬间面色一白,身型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秦歌看着她的模样,勾唇一笑,却尽是嘲弄,她不怕她对她露出杀机,就怕她按兵不动,只要她出手,她就能把她连根拔起,且,永世都别想翻身。 秦雪是真的害怕了,她和柳姨娘为了隐藏这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不知做了多少的牺牲,可最后还是被人知道了,而且还是秦歌,她眯了眯眼,衣袖下的手不由得紧握,对秦歌的杀意更浓,她不能活着,也一定要死。 秦雪冷着脸回到了座位,虽然努力收敛她身上的杀意,但秦媚儿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她蹙眉看了眼她,和冷笑连连的秦歌,有些微怔,她们什么时候对上了? 皇上见秦雪落座,这才缓声说道,“几位皇子早已到了弱冠之年,却迟迟未立正妃,前些时候太后与朕说的此事,朕思来想去,就决定把这件事放在太后寿诞上来办,正好来个双喜临门,太后听闻也觉得此事甚妙。”说着,他语气一顿,继而道,“今日朕观察诸位千金,各个都才华横溢,知书达礼,爱卿们教导有方,朕很欣慰。” “谢皇上,臣等愧不敢当。”众位大臣刷拉拉又跪了一地。 西陵风摆了摆手,“爱卿们不必多礼。” “谢皇上。”众人纷纷起身,且各个面带喜色,若是自家女儿被选上,那他们整个家族也都会跟着沾光。 各个女子看着西陵风心下激动不已,都盼着自己能选上,嫁入皇家,光宗耀祖,风光一世。 西陵风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下首的李丞相,“李爱卿的女儿可有许配给人家?” 李丞相闻言急忙起身,恭敬的道:“回皇上,并无。” 西陵风点头,“朕看李小姐不仅有第一才女的称号,且品性极佳,今日就做主将她许配给朕的四皇儿为正妃。” 西陵玉闻言立即眼皮一跳,他急忙走到场中央道,“父皇不可。” “怎么不可?”西陵风有些生怒。 “儿臣……儿臣……”他想说他已有了心上人,可若他这般说父皇一定会问他是谁?倒时候他该怎么回答,岂不是会让人觉得秦歌不知检点吗,虽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而已,他咬了咬牙,“儿臣想晚几年在娶妃。” “胡闹!”西陵风一拍桌面,“婚姻大事乃父母做主,岂由你自己胡闹,如今你都二十有五了,却连个侧妃都没有,在等几年,别人都能做爷爷了。” 他说罢在不看西陵玉发白的脸,继而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容不得你拒绝。” 他说完又扫了眼在场所有人,继续道:“秦雪才华横溢,温婉有礼,赐婚四皇子为侧妃。” 秦雪听到西陵风提起她的名字,虽然只是个侧妃,但心中依旧是激动不已,她握了握衣袖下的手,她终于……终于可以嫁给他了,虽然现在不是正妻,但总有一天会是的,任何人都别想阻挡她的脚步。 只是……她一想起西陵玉拒婚的举动,她的一双眼里都充满了阴霾,别人不知道他为何会拒婚,可是她知道,秦歌,又是秦歌,秦雪恨得咬牙切齿,她一定要死,绝对不能留! “宁国公嫡女宁裳儿蕙质兰心,品性极佳,赐婚七皇子为正妃,护国侯嫡女姜沉鱼天资聪颖,温婉贤淑,赐婚于二皇子为正妃。”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心神一顿,恍惚间很快就掀起了一片狂潮,皇上这么赐婚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丞相也就罢了,他虽为淑妃的哥哥,但到底三皇子不在,把他女儿许给四皇子也情有可原。 可宁国公乃皇后的母族,代表的是二皇子西陵冥,他竟然把宁裳儿许给了七皇子? 而护国侯是瑶妃的母族,所支持的自然是五皇子西陵澜,可这会皇上竟然把姜沉鱼许给了二皇子? 这般的作风究竟是什么意思?李师师还好,她嫁谁都无所谓,反正总归逃不了,但姜沉鱼和宁裳儿就淡定不了了,她们心中早已心怡之人不说,也早已认定了那人,更是坚定的以为早晚会成为他们的妃,可现在是怎么回事?皇上竟然将她们打乱许配给敌方的人?那她们这一生岂不是毁了? 秦歌倒是看的明白,皇上这一手离间之计玩的好啊,倒时候几个皇子枕边之人不可信,她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更是不可信,而原本该是支持自己的势力又会让他们起疑,他们是否因为自己女儿转而支持别人?不管表面上如何,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隔合,皇上这一手不可谓不高招啊,直接打乱所有人的联盟,恐怕这一时半会,整个朝堂皇子们之间的斗争会安静不少。 “父……父皇?”西陵冥不敢置信的看向西陵风,刚想开口说什么,西陵风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 “怎么?连你也对朕的赐婚不满吗?” 西陵冥一惊,大手紧握,半晌道,“儿臣不敢。” 西陵风看着他冷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他还没死呢,他们就死死盯着这个位置,开始斗个你死我活。 皇后却是大惊,她带着护甲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腿,她认得他这么多年,又岂会不知他的意思,他这是……这是要瓦解冥儿和宁国公的联盟啊,她心中大恨,他这么不顾夫妻情面,不顾父子之情,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将这太子之位传给燕臣那个贱种,她不允,绝对不允。 “皇上,冥儿和裳儿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皇上您……” 西陵风冷哼一声,“都是帝都长大的,和谁不是青梅竹马?” “那怎么能一样?”皇后惊呼。 “怎么不一样?还是皇后也觉得朕亲自赐的婚算不上金玉良缘吗?”西陵风冷眼看向她,眼中怒意乍现。 “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皇后眼中噙着泪,看着他如此冷漠的眼神,一颗心就像被人用利刃狠狠的划开,她爱他这么多年,又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对她竟如此的冷漠。 燕臣是他的儿子,难道冥儿就不是了吗?他怎可这般的偏心?他到底致她这个结发妻子于何处? 太后看西陵风对皇后如此的冷漠,不由得蹙了蹙眉,“皇儿,皇后说的也不无道理啊。”她虽然也不喜欢皇子结党营私,但自古就是这样,而且西陵风这样的做法,明显是在为燕臣铺路,这让她很不喜,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所生的孩子到底有哪点好? 在她看来无情无义的燕臣,还不如西陵玉一个手指头的好。 西陵风闻言眯了眯眼,“未赐婚时,你们整日缠着朕让朕赐婚,现在朕赐婚了,你们一个二个的又有诸多的不满,既如此为何还求朕来赐婚,自己决定不是更好吗?” 太后闻言一噎,虽然对他的话不满,但也不敢在说什么,她虽为他的生母,但他却贵为天子,他的威严也不是她能挑衅的。 太后不在言语,其他人更是不敢说什么,宁国公和护国侯心如明镜,皇上既然说了,那就必须会做到,他们也没有理由能反抗,毕竟这只是场赐婚,若是他们反抗,到时候皇上问起,他们该怎么回答?说被赐婚的对象不是他们支持的人? 这虽是公开的秘密,但却不能点破,也没人会傻到点破,除非想死了,两人混迹官场如此之久,早就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就算这会不知道有多慌,多急,两人都沉住气的没有发出一语。 见无人在说话,西陵风脸上的怒意这才稍减一些,他将目光在秦羽和秦歌身上徘徊,半晌道,“秦羽才情极佳,兰心慧质,赐婚于五皇子……” 他话刚说一半,西陵澜整个心都激动不已,他本以为自己的婚事也一定不能如意了,没想到西陵风竟为他指了个最可心的人,他高兴,上位的瑶妃却是蹙了蹙眉,她一直不看好秦羽,她可不像她那个傻儿子被她迷了心智,此女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主,而且身份也不高,除了长相出众了点,其他没有一处可取之处。 秦羽却是五味陈杂,若是没见燕臣之前也许她是高兴的,可……见了燕臣之后,她的一颗芳心都系在了他的身上,再也收不回了,如今她既有被选中的虚荣心,又有对方不是燕臣的不甘心,她咬了咬唇,眼中一片阴霾。 就在他们心思各异的时候,西陵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震惊了,“秦羽才情极佳,兰心慧质赐婚给五皇子于侧妃,秦歌天资聪颖,才华横溢,秀外慧中,德容兼备,特封容华郡主,赐郡主府,赐婚五皇子为正妃。” 他话音一落,未等所有人做出反应,一声巨响霎那间响起,引得所有人侧目。 燕臣一脸的怒容,幽深的双瞳犹如血海沉浮,早已翻起了波涛巨浪,他猛地一拍桌岸,带着强劲的内力,直震得眼前的桌子碎成粉末,更甚者他周遭的几个大臣胸腔一阵翻腾,白眼一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知是死是活。 但墨玉知道,他们怕是死的不能在透了,就连他有着内力护体还是受到波及,若不是他隐忍着,只怕此刻早就一口血水喷出,何况是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惊骇,文官只觉得恐惧,但武官们却不只是恐惧,心中早已掀起了惊天骇浪,那是何等高深的内力才能造成这么大的波及,若是他们对上,怕是连一招都不用直接被秒了,燕郡王这三个字,就是个招牌,走到哪里不需要出手,别人自会不战而享,他们惧他,但同样的也敬他,就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这几年西凉和其他国家虽然有点小摩擦,但他们从来不敢大动干戈。 试问,不管你派出的武将是谁,只要燕臣出手,顷刻间都能死无葬身之地,更甚者就是深宫里的皇上,他若想要他脑袋,即便防护的如铜墙铁壁,也抵不过燕臣一人,这样时刻都会有丢失脑袋的危机,谁敢与西凉大动干戈?除非是他们想改朝换代了。 还好这个世间没人能驾驭住燕臣,而他本身也懒得管这些事,所以各国的皇帝这才稍稍舒了心。 问他们为什么只听传闻就相信燕臣的名声?他们若是什么都没做就相信,那他们这皇帝也就别当了,各国皇帝没少派人来探试深浅,可无论派去多少人,都是有来无回,更甚者有一次西域皇帝惹恼了燕臣,他竟然派人大老远的把尸体给他送回了西域,这一举动,终于让蠢蠢欲动的各国皇帝,停止了动作了。 一直沉默的李师师听了西陵风的话,眉宇一蹙,看着秦歌眸光闪了闪,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放似刚刚不过是一场错觉。 “小九,这……这是怎么了?可是父皇惹你生气了?”西陵风惊讶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看向燕臣,没错,他在探视,探视他这个宝贝儿子的心思,他一早就察觉到他对秦歌的不同,把侍卫送给她不说,竟然还破天荒的来了皇宫,而且一来就是坐在她对面,用鼻子想都知道他是为谁而来,西陵风心下不禁有些发酸,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从来不把他当一回事不说,现在有了喜欢的女子也不知道跟他说一声。 但是他没有开口问,因为不用想,他若问指定问不是什么?所以才来了这一出,只是可怜了那几个大臣,想着他扫了眼被燕臣震碎心脉的几人。 众人听着西陵风的语气,心中五味陈杂,别人不过说句不满意的话,他就生怒,燕臣打死了几个大臣,他还一副是他做错了的样子,如此殊荣,他们……他们真是…… 如果不是燕臣恶名在外的话,也许他们会支持他也不一定,可惜,这个杀神连他爹的帐都不买,他们在他手底下办事,早晚死绝。 “时间不早了,让他们都散了。”燕臣抿了抿唇,眼中尽是薄凉之意,似乎只要他们在多呆一秒他就会大开杀戒一般。 西陵风敛眉一笑道,“好,爱卿们都回吧,有事明日早朝在商量。” 众人闻言立刻跪安,“臣等告退。”他们敢拒绝吗?没看到燕郡王那吃人的眼神吗?只是众人心下却是疑惑不已,好端端的,燕郡王到底是发哪门子怒呢? 秦歌看着西陵风如此宠爱燕臣,心里隐隐升起一股羡慕,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这个帝王却把他所有得温情和宠爱都给了他这个儿子。 虽说她对他刚刚赐婚有些不满,好在燕臣及时打住了,想到这她不由得看了燕臣一眼,她都还没来得及生气呢,他在那气愤什么?有病啊。 秦羽眼含恨意的看了秦歌一眼,凭什么?凭什么她为侧妃?而她要为正妃,更甚者还被皇上封了郡主,更重要的是燕郡王竟然因为皇上把她赐给别人,而冲冠一怒,凭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秦歌那个贱人打转,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贱人了? 西陵风看着大臣三三两两的离去,又看了眼正欲离开的秦歌,及时出声道,“秦丫头你等一下,朕有事与你说。” 秦歌一愣,缓缓转身,道了声是,只是疑惑西陵风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燕臣见状对西陵风难得露出一个认可的表情,看的他心酸不已,他这爹做的到底是有多失败啊,他这么宠他疼他,都不如替他叫住他的心上人这一句话来的让他高兴。 西陵风心下五味陈杂,他是该为他终于有了喜欢的人而开心的好,还是为他有了媳妇忘了爹而生气呢? 皇后临走前狐疑的看了眼秦歌,她眯了眯眼不知心下在想什么,但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最后缓缓离开了。 西陵风见人都走了,整想和燕臣说几句贴心话,燕臣却扫了眼秦歌道,“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西陵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憋死过去,他气的涨红了脸,怒声道,“你就不能陪父皇说几句话?” 燕臣扫了他一眼,“你宫里人多。” 言外之意就是不少他一个,西陵风顿时气绝,但又不敢朝他发火,怕气走他,直好好声好气的说道,“可他们都不懂父皇……” 他话未说完,燕臣直接打断他道,“我也不懂。” 这才别说西陵风了,就连秦歌都淡定不了了,她侧目看了眼燕臣,她以为这魂淡只对她不近人情呢,没想到连对他老爹都一样。 西陵风大手颤抖着指着他,“你……你真是让父皇心寒……” 燕臣蹙眉,有些不悦,“你若没事,我就先走了。”唠唠叨叨没完了,聒噪! 其实燕臣对西陵风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若是换成别人,他早就不耐了,哪还会站在这里听他说话。 西陵风闻声瞪了他一眼,转念一想,他笑容可掬的看向秦歌道,“朕第一次见秦丫头,就觉得很是合朕心意,朕一个人在这宫里也是孤单的紧,不如秦丫头以后多多进宫陪朕聊聊天,用用膳。” 秦歌正好奇,怎么好好的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了,正欲回话,燕臣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她很忙。” 西陵风瞪了他一眼,“朕在问秦丫头,又没有问你,你不是很急吗,就先走吧,朕让秦丫头留下陪朕说说话。” 燕臣顿时脸色一黑,怒道,“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最好一次性说完。” 这是妥协了?西陵风挑眉,原来他有了心爱之人还有这等好处,他扬唇一笑,“陪朕用晚膳。”其实他已经吃过一次了,可一想到燕臣可以陪他用膳,别说在用一次,就是两次三次都行。 燕臣眸光一沉,“没时间,我们还要回去睡觉。” 睡觉?西陵风一惊,瞪大了双眼来回在他们身上徘徊,没想到他这个儿子整日的闷声不响,追女子的速度还是挺快的,据他所知,这秦歌回京都还没有多久吧?这都睡在一起了? 秦歌看着西陵风那异样的眼神,蹙了蹙眉道,“皇上不要误会了,臣女和郡王并无关系。” 西陵风却是不信,都睡在一起了还说没关系,看来他是该下旨赐婚了。 秦歌见他不信,黑眸带着怒意扫向燕臣,“燕郡王,你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随意污了我的声誉,你……”以后不准再来凌云阁。她话只说道一半,但是燕臣却是懂了她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不悦,随即瞪了眼正在用有色眼光打量他们的西陵风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他说完拉着秦歌就走,边走边说,“不准。” 秦歌挑眉,“是你坏我声誉在先。”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燕臣怒。 “谁让你坏我声誉的?”秦歌冷笑。 “我没说,是他自己乱想的。” “你不说,人家怎么会乱想?少找借口。” “你……” “我怎样?” “……” 西陵风听着他们逐渐远去的声音,心里别提多震惊了,震惊到都忘了燕臣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一直以为他这个宝贝儿子能找到人生的另一半就已最最难得,更别提现在不但是找到了,而且……似乎是处在下风? 皇宫青砖石的小路上,秦歌和燕臣两人一前一后的有着。 燕臣看了眼秦歌后脑勺,黑眸蕴起一层雾气,“我都帮你打断了他的赐婚,你不但没有谢我,竟然还生气。” 秦歌一怒,猛地转身道,“我有说让你帮忙吗?”多管闲事不说,竟然还把他夜宿凌云阁的事情说出去,万一皇上搞错了要赐婚怎么办?她是要顶着杀头的罪拒绝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啊? 燕臣脸色一黑,漆黑如墨的眸子覆上一层冰凉,他冷声说道,“你想嫁给西陵澜?” “这又关西陵澜什么事?”秦歌快气疯了,每次和他说话都好像对牛弹琴,他是听不懂中国话,还是脑子有病啊? “你是不是想嫁给西陵澜?”他再次出声问道,只是语气一次比一次冷,好比腊月寒冬,黑色的眸底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让秦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谁告诉你我想嫁西陵澜了?除非我瞎了眼才能看上那个蠢货!”秦歌冷声道,到底是她疯了还是他脑子有病?她干嘛要跟他解释啊? 燕臣得到想要的答案,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一阵舒畅,“我也这么认为的。” 果然是他脑子有病!既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干嘛还非问她不可,秦歌冷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不在理他。 燕臣也不生气,安静的走在她的一侧。 两人并肩而行,但凡见到的人都一副看见鬼了的模样,嘴巴长的老大,久久忘记合上。 出了皇宫之后,秦歌也没能安静一会,因为燕臣很无耻的上了她的马车。 她看着身侧的一脸惬意的男人,嘴角一撇,冷然道,“你怎么不去坐你的马车?” “这也是啊。”燕臣瞥了她一眼,淡声道。 秦歌蹙眉,“可是你把这马车送给我了?” 燕臣眉宇一扬,“所以这就是你对待送你礼物人的态度?” 秦歌冷哼,懒得和他在斗嘴,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燕臣见她不语,眸光微闪,睫羽微微忽闪,随即倚着车厢,骨节分明修长的手随意的搭在腿上,悠闲的闭目养神起来。 一时间车厢内气氛有些安静,坐在外面的墨瑶一时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蹙眉朝里面看了几眼,恨不得将碍眼的车帘瞪穿。 赶车的龙九有些好笑的看了墨瑶一眼,但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好奇和不敢置信,他也是第一次见燕臣和秦歌的互动,虽然他们两个人的事早就在王府内传开了,可毕竟亲眼所见的人很少,想到他就是少数人之中其中的一员,心里都忍不住有些激动和骄傲。 就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一阵浓烈的带着死气沉沉的压抑铺天盖地卷袭而来。 车厢内原本闭目养神的燕臣,刷的睁开双目,那一双黑眸犹如黑夜中的修罗,杀意层层叠叠的覆盖在眼底,似要冲破屏障,鹰击长空,危险却又璀璨。 秦歌一脸的冷然,黑眸浮浮沉沉看不到底,她眯了眯眼,杀意逐动。 外面几人皆是目光一震,墨瑶脸色凝重,素手已悄然无息握上背后的九曲弯月刀。 龙九也急忙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墨玉也从暗处现身,他手持长刀,冷着一张脸护在马车周围,全身保持蓄势待发的状态,似乎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立刻会迎头而上。 也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起,掀起一地的尘土,若是常人怕是被迷的睁不开眼睛,可墨瑶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整个人绷紧了身子,握紧手中武器,呈蓄势待发之状。 他们感觉的出,这次来人不同于以往那些杀手,即使是江湖上第一杀手阁玉楼的顶尖杀手来此,未靠近他们便能发现。 可这次竟然人都到了他们才能察觉,而且到现在能没有发现一切波动,就连呼吸都没有感觉到! “该死!难道他们都是死人不成!”墨瑶握紧九曲弯月刀,咬牙怒骂道。 墨玉闻言也是一脸凝重,就在这时,这些人终于现身了,几十个黑衣人腾空飞来,黑色的衣摆连成一片,好似一道坚固的城墙,他们手执长剑,长剑宛如蛇信子,阴森无比,剑锋泛着银光,溅起一道道火花。 黑衣人脸上并未蒙黑纱,整张脸都暴露在空气之下,但各个面无表情,与其说面无表情倒不如说面如死灰来的贴切,他们各个皮肤苍白的吓人,仿佛终日里没有见过阳光一般,瞳孔涣散,唇瓣发青,就连持剑的手,指甲都长的老长而且指甲的颜色竟然是青黑色。 墨瑶看着他们忍不住瞳孔一缩,如果不是他们就站在她面前,她真的以为她看的只是几十具尸体。 不单是她这么想,就连墨玉和龙九都浑身一阵,如此诡异的场面他们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你们是谁派来的?”墨瑶冷喝道,握着九曲弯月刀得手一紧在紧,她虽然心智坚定,但面对未知得东西,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黑衣人却是未语,提剑就朝他们砍去,黑衣人虽然瞳孔涣散,而且还给人一种肢体僵硬的感觉,但是攻击起来却是十分的凌厉。 墨瑶他们见状,立刻手持武器攻了上去,但是无论他们怎么砍黑衣人就是不会倒下,而且他们人数众多,无孔不入,几十个黑衣人分成两路,一路围攻墨瑶他们,一路朝着马车的方向攻去。 墨瑶一刀砍了一人手臂,回首看着那逐渐靠近马车的黑衣人怒骂一声,“该死!” 但她自己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跟本抽不出身去阻挡他们。 眼见着黑衣人就要攻向马车,燕臣一个闪身就抱着秦歌停留在半空之中,他脚下无一物,虚空而站,墨发飞扬,长袖无风自动,眼中杀意波动,睥睨着底下的黑衣人,墨袖一扬,带着强劲的内力直扫黑衣人。 秦歌却是被燕臣深厚的内力所撼动了,竟然可虚空而立,这该是何等的深厚的内力,而且他怀中还有个她,换成她的话,怕是根本无法维持太久,更别提多带一个人了,且她修炼的与他们不同,她可以借助外界的灵气,而他是实打实的只靠自己的内力,他才多大啊,就有这等成就?他何止天才啊,简直就是妖孽!秦歌心中不由得泛酸,她也算得上天才了,和他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黑衣人被那强劲的内力掀飞,十几个人像是破布一般腾空飞起,无力落下,在地面上挣扎了好一会儿,就不动了。 墨瑶看着他们冷笑一声,暗骂活该,刺杀谁不好,竟然敢刺杀主子,简直是找死? 只是她的笑意没有维持几秒钟,只见那原本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衣人,竟然再次挣扎着起身,更骇人的是,他们竟然起来了,而且好像一点伤都未受的模样,墨瑶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 燕臣看着他们蹙了蹙眉,正欲再次出手,秦歌却一把拦住他扬起的手。 燕臣疑惑的看向秦歌,“怎么了?”他语气依旧平淡,丝毫没有黑衣人诡异的举动而起一丝波动。 秦歌敛了敛眉,看着下方的黑衣人眼中划过一丝凝重,早在墨瑶说出那句,难道他们都是死人不成,她就有所怀疑了,现在看来,她的猜测果然不错。 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人,确切的说根本不是活人,是真真正正的死士,以活人为引,一举杀了他们,在他们还剩一口气的时候,用异术封印住他们,最后以自己的鲜血为引控制他们,虽然手法有些残忍,但效果却是极大的,前世秦家也养了一批这样的死士,所以对这些她自然有所接触。 所以无论燕臣他们怎么攻击他们都丝毫没事,死人怎么会感觉到痛呢?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竟然一下子控制这么多的死士,那可不只是付出鲜血的代价,还有精神力,若是这些死士真的被人弄得烟消云散,那那人不死也休养好久,而且近段时间内根本别在想培养死士,一个不小心以后都不能在完美的控制他们了。 ------题外话------ 感谢: 【紫洛雪】的五朵鲜花 【yu901014】的一张月票五颗钻石 【girleo】的两朵鲜花 【忘?792650741】的两朵鲜花两颗钻石 【张莉3328】的一张月票 【泪雨1】的一张月票 【张玉梅1128zym】的一张月票 【歌月ying】的六朵鲜花 【zhengqin01】的一张月票 【amywu16888】的一张月票 【jyu1970】的一张月票 【及时达】的一张月票 【jackingboy】的四张月票 【hongbaobao】的一张月票 终于补全了……呼呼y∩__∩y 今天二更,老时间十一点五十五分发布第二更,废话就不多说了免得又要超字了,哈哈(/≧▽≦/) 第十四章这是表白的节奏吗 花这么大的力气,她很想知道到底是冲燕臣来的,还是冲她来的,可这些人并无一丝感情,她想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扫了眼与黑衣人苦战的墨瑶三人,她扬声道,“你们退下,让我来对付他们。”以他们的功力根本就对付不了这些死士,就算现在看上去没什么,时间久了呢,他们的体力是无止尽的,可墨瑶他们却是会感觉累的。 墨瑶一听,有些急了,“可是小姐……”她怎么能让小姐对付刺客,而她却躲在她身后呢,这不是她墨瑶的作风,她宁可死,也不愿让小姐独自一人出战,再者小姐虽然厉害,可到底这些人实在是太诡异了啊。 燕臣听到秦歌的话搂着她的手也是一紧,不悦道,“不准。” 秦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别闹!” 燕臣抿了抿唇,眸光有些幽深,看着底下的黑衣人杀意渐浓,“我没闹。” 秦歌有些无奈,语气不由得放软了些,“相信我,你该知道我的能力的。” “那也不行。”燕臣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他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去面对这些人。 秦歌回头瞪了他一眼,“那你以后永远别来凌云阁了,你如果还来,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要么我自杀。” 燕臣搂住她腰身的手一顿,黑眸逐渐收缩,最后无奈的妥协,有他在,他不会在让她有事,上一次是失误,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这种失误,除非是……他死了…… 秦歌见他终于松手,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神色一凝,蕴起灵力直接飞到墨瑶他们得上空,她湖蓝的衣摆带着薄薄的一层云雾,快速的划过黑夜,绽放出一朵朵盛开的花影。 本来停留在燕臣身下的黑衣人见秦歌朝另一边飞去立刻跟了上去,燕臣眸光一凝,幽暗深邃的眸子朝暗夜虚空之中看去,眼底浮浮沉沉,波涛汹涌。 秦歌见状,终于确定了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是她,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她得罪了什么人,突然脑海里闪现出那夜在温泉处见到的诡异男子,眉头一蹙,莫非是他? 但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因为另外十几个黑衣人的加入,墨瑶他们显得更加吃力,秦歌大吼一声,“全部退下。” 墨玉是知道她的实力的,当即不在多做停留,拉起一脸不甘的墨瑶就闪身朝一边飞去,龙九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只是目光中满是不解,连主子都没能解决掉的人,小姐她真的行吗? 秦歌见他们离去,当即不在犹豫,随手掏出几枚圆润犹如棋子般的灵玉,快速往半空中一抛,双手快速结印,灵力以她为中心,逐渐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甚至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神圣圣洁,不可侵犯! 墨瑶和龙九是第一次见她动用灵力,忍不住张大了嘴仰头看着她,只见她如燕臣一般虚空而立,墨发飞扬,平神态平静,且圣洁,周身布满了透明的光晕,以他们这个角度来看,她整个人似乎都被包裹在光圈之中,而她的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就像是虚空之中的天外来仙。 秦歌快速的凝聚着灵力,随即素手一指,那些灵力像是看的懂她的手势一般,以光速般朝着半空之中呈七角鼎立的灵玉扩散而去,竟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隐隐有蓄势待发之势。 秦歌神色一凝,自眉间溢出一滴鲜血,极快的飞向灵力的中央,稀薄的白,对上极致的红,妖冶中透着诡异,那中央的一点竟隐隐和她眉间的那点朱砂痣有些神似。 她眸光刷的一亮,犹如黑夜的一抹光亮,璀璨夺目,“缚!” 她大喊一声,灵力形成的大网登时如泰山压顶般朝黑衣人压了下去,黑衣人仿若未觉,手持长剑想要朝秦歌扑去,但头顶的大网就像是坚固的屏障,任他们如何挣扎都冲破不了。 秦歌眼见差不多了,再次喊了句,“收。” 她话音落,大网登时一收一紧,不过一个喘息间就将黑衣人包裹起来,上下左右皆无空隙,密不透风,黑衣人开始挣扎,但越是挣扎大网收缩的越紧,渐渐的他们身子开始变形,五官开始扭曲,十分狰狞恐怖。 但更恐怖的还在后面,黑衣人的身体竟然开始分裂,露出已经腐烂的内脏,登时发出刺鼻的恶臭,数不清的蛆虫开始不断的蠕动着往外爬,场面极其恶心,让见到的人无不头皮发麻,墨瑶一个忍不住就转身大吐不止,墨玉和龙九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角嘴角直直抽搐,唯有燕臣依旧稳立如山,一双眸子从头到尾都紧紧盯着秦歌,生怕她出一丝意外。 这些还没完,大网再次猛地一收,那些破裂的肢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粉碎,直至化成一堆细碎的肉末,掺杂着黑红的血留了一地,恶心至极。 秦歌淡淡的瞟了一眼下方,她素手一扬,一道白光自她指尖飞过,快速的略过那一摊肉泥,眨眼间变烟消云散,仿若从未出现,刚刚那些不过只是一场错觉。 秦歌身子却是突的一软,这是她第二次使用精血,虽然没有第一次时的虚弱,但到底有些承载不住。 燕臣眼疾手快,猛地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担忧的道,“你没事吧?” 秦歌摇摇头,一手撑着他的手臂道,“我没事。” 燕臣见她脸色还好,这才揽着她回了地面,秦歌脚一沾地就挣脱他怀抱,看了眼暗夜前方,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控制死士的人一定不会在附近,即使想找怕也找不到,而且如果附近有人的话即使她感觉不到,燕臣也一定能感觉的到的。 墨瑶三人呆愣的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地面,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太震撼了,阵法之事,她们只是有所耳闻,即使是墨玉也并没有亲眼见秦歌施展过,他不由得想当初是不是秦歌手下留情了? 她当然不会手下留情,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相比确实是弱了许多。 墨瑶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被秦歌征服了,太厉害了,她崇拜的看着她,果然只有小姐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主子啊,也只有主子这样的男子才能配的上小姐。 她几步上前,兴奋的说道,“小姐,你和神隐族有什么关系吗?”刚刚虽然画面有些恶心,但她也不是寻常女子,所以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心智也比之前坚定了,估计再是见到这种场面也是心不跳气不喘的。 神隐族?秦歌一挑眉,狐疑道,“那是什么?” 墨瑶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阵法唯有神隐族族人才会,小姐竟然不知道?那她到底是跟谁学的? 秦歌见墨瑶一脸震惊,回头看了眼燕臣,他也是一副蹙眉不解的模样,秦歌心下明了,这神隐族怕是与阵法有关系,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感兴趣,对着燕臣道,“你知道吗?” “恩。”燕臣点了点头,那次在皇宫他就有所怀疑,只是并没有查出她和神隐族有任何联系,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歌眨了眨眼,“那你和我讲讲。” 燕臣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先回府。”说罢就转身上了马车。 秦歌冷哼一声紧跟其后,两人都上了马车后,秦歌这才怀疑的凝视着他,挑眉道:“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干嘛现在不说,非要先回府? 燕臣睨了她一眼,不悦的道:“乱想什么呢?” 秦歌轻哼一声:“那你倒是说啊。” 他眨了眨眼,伸手将她耳边的乱发别到耳后,轻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 他语气稍顿,见秦歌睁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黑眸闪过一丝笑意,“我只是听说这个世界有神隐族的存在,他们族内之人各个擅长阵法,其余的就不知了。” 秦歌颔首,难怪他们觉得她和神隐族有关系,她现在对神隐族也充满了兴趣,毕竟是同行,只是不知他们实力如何?对上他们她又有几分胜算?有没有和她一样的能聚集灵力的人? 燕臣看着她若有所思,敛了敛睫羽,淡声问道:“那么你呢?” “我什么?”秦歌扬眉不解的看着他。 “据我所知,你和他们并无接触。”燕臣直直的看着她,目光幽深,灼灼其华。 秦歌一愣,随即明了,他这是在试探她的深浅了,撇了撇嘴,嗤笑道:“谁规定只有他们才能会阵法?”她自学成才不行啊? 燕臣眸光一暗,抿了抿唇却未言语,幽暗的瞳孔划过一丝失落,稍纵即逝,她……还是不愿对他放下戒心。 秦歌见他不语,疑惑道:“你怎么了?” 燕臣敛了敛微颤的睫羽,兀自倚着车厢缓缓闭上了双目,将外界所有隔绝在一片黑暗之中,心思百转千回,久久无法平静。 秦歌见他不理她,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脑袋一转也不在看他。 车厢内气氛瞬间凝固到最低点。 良久,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墨瑶的声音:“小姐,候府到了。” “恩。”秦歌点头,正欲下车,一只修长略显冰凉的手拉上她的手腕,秦歌赫然回首,狐疑道:“怎么了?”刚刚不是还不愿搭理她来着? 燕臣看着她,黑眸闪闪了,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秦歌怒骂一声,神经病,拉住她又不说话,没事找事是吧?想着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臂跳下了车。 燕臣看着她的身影,眸中闪过懊恼,他只是想问问她,他是不是哪里不好,不然她为什么从来都不信他? 秦歌走在前面,燕臣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她没有要回头看他一眼的意思,他亦没有要跨前一步的举动。 墨瑶看着两人,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冷战起来,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凌云阁! 青衣早就在门前等候,见秦歌回来迅速的迎了上去,顺便又偷偷瞄了眼她身后的燕臣,心里早就见怪不怪,这些日子他夜夜留宿凌云阁,她早就习惯了,若说他哪日突然不来了,她才会觉得奇怪呢。 “小姐……”青衣刚出口,秦歌就点了点头,从她身边走过。 青衣登时愣在那里,紧接着燕臣也从她身边无视的走过,她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墨瑶,见墨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下了然,看来那两位又是吵架了,这回回见,回回吵,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就在这时,秦歌上楼的脚突然一顿,她回头看了墨瑶一眼,语气复杂的说道:“今日在皇宫里见到的那个人,你认识他吗?”虽然只是个陌生人,可那张脸却在她脑海里久久不去,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想以后还能见到他,就当是全了她这么多年的想念。 墨瑶一愣,随即摇摇头,她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小姐明明是第一次见那人,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但她总觉得她对那人的存着特殊的感情,让她一时也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秦歌有些失落,抬脚上了楼梯,只是微垂的脸看在别人眼里,隐隐有些感伤。 燕臣的目光随着秦歌的身影一路往上,直到她进了屋,他这才收回视线,抿了抿唇,视线带着冷冽的落在墨瑶身上,“那人是谁?” 墨瑶一愣,却也不敢隐瞒,恭敬的答道:“回主子,今日在宫里小姐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男人口口声声喊着小姐娘亲的名字,想来是夫人的故友。”她蹙了蹙眉,继而道:“只是小姐的反应有些奇怪,明明连不知道他是谁,却好像……却好像……”墨瑶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但她就是觉得她对那人的感觉很复杂,具体她也说不清楚。 燕臣黑眸闪烁,意味不明,良久他淡声道:“让墨玉去皇宫查查今日都是有谁参加了宫宴,却未到场。” 他吩咐罢,直接上了二楼,刚一进卧室就见秦歌站在窗边,双目出神的看着外面。 他脚下微顿,打帘的手微微颤了颤,很快又恢复常态,步履平缓的走到她身后:“那人是谁?” 秦歌一惊,思绪被打乱,她缓缓转身看向燕臣,如琥珀般剔透的眸子隐隐有一层雾气在浮动,见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她快速扭头,“只是觉得他很像一个故人罢了!” “像谁?”燕臣不依不挠,视线紧紧锁住她,他现在心里说不出滋味,见她在他面前想着另一个男人,他瞬间有种想要提剑砍人的冲动。 “问那么多做什么?”秦歌瞪了他一眼就要往床榻边走,燕臣却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秦歌回首蹙眉看向他,不耐道:“还有什么事?” “像谁?”燕臣抿唇,眸光深邃如海。 秦歌看了他一眼,轻轻推开他的手臂,眼神幽暗的看着窗外,低声道:“像……爸爸。”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她也不知为什么要跟他说,她只知道现在她的心很乱,那些隐藏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再次吞噬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燕臣看着她略显忧伤的侧脸,眸光微闪,一丝心疼划过,转瞬即逝。 他抬脚向前迈了一步,从背后轻轻环过她,“别……难过……”他的声音低哑,千回百转,像是世上最动听的乐曲。 秦歌身子一僵,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如此温暖,就像是幼时爸爸的怀抱那般的温暖,一滴泪凝于睫,她再也忍不住一个转身手臂攀上他的脖颈,脑袋抵在他的脖颈,压抑着低低抽泣。 燕臣薄唇轻抿,尽管他有很多疑惑,可这一会他也不想去计较什么,他只知道她在难过,很难过,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脖颈处,如此的滚烫,灼伤了他的肌肤,刺痛了他的双目,他扬起一只手轻轻的缓缓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笨拙却带着只属于他的无声安慰。 良久,秦歌擦掉眼角的泪水,有些尴尬的退出他的怀抱,“那个……刚刚……” 她话还未说完,燕臣便出声打断她的话,他幽深的瞳孔覆上一层云雾,缭缭绕绕深不见底。 他直直的看着,抿唇轻声道:“我们在一起吧?” 秦歌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他丝毫没有不耐,重复道。 “开……开什么玩笑?”秦歌神色僵硬,近乎于惊恐的看着燕臣,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不够用了,到底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燕臣眼中覆上一层怒气,他就这么不值得她相信,就连表白都被她当成玩笑? 秦歌总算确定她既没有听错,他也没有说错,他是认真的,当即就激动的否决:“不可能。” “为什么?”他直直的看着她,眸子更加幽深了。 “为什么?”秦歌嗤笑,“你别告诉我你是喜欢上我了?” 燕臣抿唇,良久道:“如果我说是呢。” 秦歌瞬时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脸嘲弄的看向他,“喜欢我?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燕臣眸光轻闪,淡声道:“不知道。” 秦歌冷笑,“连喜欢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喜欢我?” “为什么不知道,就不算喜欢?”燕臣蹙眉,有些微怒,她怎么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一口否定他对她的喜欢。 “喜欢?呵……”秦歌嗤笑,“燕郡王燕臣会懂喜欢为何物?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就这么喜欢拿着她来开玩笑吗?他会喜欢她,除非是天塌了地陷了,不,也许天塌地陷都比他有一天会喜欢一个人来的可能性大。 她睨了他一眼,有些怒气的转身,如果这句话出自别人之口,也许她就信了,可那个人是燕臣,一个连七情六欲阵都困不住的燕臣,这让她怎么相信他? 燕臣看着她的背影,薄唇轻抿,深邃如海的眸子闪过一抹痛色,隐藏在衣袖下得手微微颤了颤。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白光,良久,他敛了敛睫羽,如孔雀翎般浓密的睫毛刷下一层阴影。 “燕臣他不是神,他也是人……他也没有无所不能的掌控自己的心。”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若有似无的颤音,像是虚空之外的天外来声,虚无缥缈,似乎风一吹便散了。 但是秦歌就是听到了,她脚步一顿,睫羽微微颤了颤,心中一片翻腾,犹如海上的一叶扁舟,被海啸掀得东倒西歪,再也找不到平衡点。 她握了握拳,呼吸一阵凝滞,僵硬的背脊久久未动。 “暖暖,我就让你那么不可相信吗?”燕臣的声音很平淡,很平淡,可秦歌却从中读出一抹痛楚,让她忍不住心脏一揪。 她咬了咬唇,良久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是认真的,可是让她相信他,真的好难啊,或者说,让她真的去信任一个人真的好难啊。 燕臣凝视着她的背影,低声道:“和我在一起……真的……不行吗……” 秦歌想拒绝,想告诉他,不行,她不想跟他在一起,可到嘴的话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从他说出那句我们在一起吧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不断的徘徊着他的身影,第一次想见时的惊鸿一瞥,他冷冽的让人砍了她,她报复他未遂,反惹来了他的关注。 第二次见面时,他浑身上下带着压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三次见面,他恶整她,却也在她醉酒的时候背她回家,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和她同眠共枕了一夜,自此,他彻底成了她的枕边人。 他为她绾发,和她手牵手逛街,为她买糖葫芦,和她一起吃饭,下雨天宁可自己淋湿也不让她沾染一滴雨水,用内力帮她烘干头发,一切的一切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徘徊着,画面清晰可见,仿若一切都是昨日发生之事。 她自嘲一笑,什么时候她和他竟然有了这么多的回忆,而他竟然在她不知不觉中,就那么一点一点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成了她的习惯。 从抵抗到接受再到习惯,这真是一个啼笑皆非的过程。 她握了握拳,睫羽微颤,她怕,怕有一天那粒种子最终会长成参天大树,让她再也抗拒不了,这样的感觉,是她最为恐惧的。 以前,她从来不敢多想,也不会多想,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曾得到就不会惧怕失去,那种失去心中最重要之人的感觉,她再也,再也不想体会了。 她捏了捏拳,眼里覆上了一层坚定和疏离,她忽的转身,直直的看向他,“我……” 她甫一开口,他就快速的打断她,“不许拒绝我。”他黑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慌乱,她目光里的疏离他看的真切,心脏就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捏在手里,反复辗转,痛,却无法形容。 秦歌被他眼中的慌乱刺痛了双目,她扯了扯唇角,“我只是说让我想想,你急什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竟成了这模凌两可的答案,但与此同时她的心中竟然破天荒的舒了口气。 她有些自嘲的敛下睫羽,这算什么?不想他难过?还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她甚至为自己感到不耻。 燕臣也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没有拒绝他……便好…… 他薄唇微微上扬,“好,那你好好想想。” 秦歌点头,这才转身上了床榻,燕臣也跟着躺在了她身旁。 被子下,秦歌背对着他,心思百转,燕臣则是用手支撑着下巴,眼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秦歌被他看的心烦,回头怒道:“看什么?大半夜的怎么还不睡觉?” 燕臣却是不气,勾了勾唇角,笑意自眼中划过,他伸手拨了拨她额间的发,轻声道:“你想好了没?” “嘎……?!”秦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没听错吧? 燕臣依旧笑着看向她,安静的等着她的答案。 良久,秦歌回过神来,怒道:“想什么想?这才多久?连一刻钟都没有好吗?”他脑子进水了吧,知不知道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啊,才表白就想别人答应,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哦。”燕臣淡声道,有些失落的别过了脸。 秦歌看他这副样子,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但愧疚归愧疚,她可不会拿她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想着她再次翻身睡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燕臣抬了抬眼皮,侧头看向秦歌一眼,伸手推了推她,“喂!” 秦歌心情刚平静一会,就被他这一推给扰了个烟消云散,她咬了咬牙,怒瞪向他:“你又怎么了?” 燕臣眨了眨眼,“现在已经有一刻钟了。” “所以呢?”秦歌磨牙,眼中怒意逐渐增加。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燕臣抿唇道。 秦歌闻声怒极反笑,她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俯视着他,冷声道:“我什么时候想好了,你不需要问我自然就会告诉你。” “哦。”燕臣敛了敛睫羽,眸光微垂不在言语。 秦歌一噎,似乎所有的怒气都打到一团棉花之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倒头躺好。 一只手悄声无息的攀上她的腰身,秦歌背脊一僵,冷声道:“你干嘛?” “睡觉。”燕臣淡声道。 “睡觉就睡觉,搂我干嘛?”秦歌怒。 “你每夜也会搂我啊!”燕臣说的一本正经,事实上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怕她拒绝,虽然现在也没有答应,但早晚都会答应啊。 秦歌闻言咬牙,恨声道:“可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燕臣眨了眨眼。 “你怎么不是了?”秦歌怒意转身,正对上燕臣墨玉般深不见底的眸子,他扬唇一笑,搂着她腰身得手疏的收紧,登时她整个人都与他紧紧贴在一起,秦歌甚至能听到他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一怒,“你……” “我睡着了。”燕臣淡声说道,随即飞快的闭上了眼。 秦歌咬了咬牙,暗骂无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种人,她使劲推了推他的胸膛,可他却纹丝不动,她气的一头撞上他的胸膛,额头对上他的精致的锁骨,发出砰的一声响,秦歌顿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燕臣急忙睁开了眼,蹙眉检查着她额头,见白皙的肤色已经染上一层红晕,他一边轻缓的揉着她的额头,一边不悦的说道:“那么用力做什么?” 秦歌冷哼一声:“谁让你抱我了?” “你也抱我了啊。”燕臣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神情带着淡淡的鄙视,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谁让你睡我床上的。”秦歌恨声道。 “我认床。”燕臣眨了眨眼。 秦歌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恨不得扬手甩他一巴掌,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而且还无耻的那么理所当然。 “睡吧。”他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淡声说道。 秦歌咬了咬牙,认命的闭上眼睛,遇上他,要么是她上上辈子挖了他家祖坟,要么是杀了他全家,所以今生他来找她寻仇来了。 秦歌本以为她一定会气的睡不着觉,可是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怒气竟然渐渐的消散了,困意也跟着袭来,她打了个呵欠,逐渐沉睡过去。 燕臣看了眼她的睡容,唇角微勾,黑眸里尽是满足。 次日,一缕缕阳光悄声无息的打落窗前,整个卧室都显得极为明亮。 凌云阁的客厅内,秦羽带着柔柔的笑意端坐在椅子上,她轻押了一口茶水,笑意盈盈的看向一侧的青衣,“大姐姐呢?” 青衣蹙了蹙眉,虽然心中十分的不喜她的到来,但还是中规中矩的回道:“小姐还在休息,二小姐若是有事还是等下再来吧。”要不然你就在这等,反正她是不会去喊小姐起床,先不说小姐会不会发一通脾气,就燕郡王那尊神的存在,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打扰他们啊。 秦羽闻言眉头微蹙,心下却是鄙夷连连,果然是乡下来的,这都大晌午了,竟然还在睡觉。 “我有事要找大姐姐,你去帮我喊一下可好?”秦羽柔声说道。 青衣再次蹙眉,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姐除非是自然醒,否则奴婢不敢打扰。” 她这般说,秦羽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了,她作为候府嫡女,愿意跟她一个贱婢好声好气的说话,就已是给足了颜面,她倒好,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 她冷笑一声:“莫不是我这个二小姐,还使不动你了?” “二小姐误会了。”青衣急忙说道,“奴婢说的是真的,小姐有起床气,所以未睡醒前,奴婢不敢打扰。” “那我自己去。”说着秦羽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内室走。 青衣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上前拦住她,“二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如果小姐生气了,奴婢担当不起啊,如果您真有什么要紧的事还奴婢说一声,等小姐醒了,奴婢在转达给小姐。” 秦羽看着青衣,脸色顿时一黑,她冷声道:“你转达?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本小姐只不过是想喊大姐姐起床而已,你就如此紧张?莫非……”她眸光深邃的看着内室,“这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成?” 她话音刚落,一道厉喝传来:“放肆!” 秦羽一晃神,一道白影闪过,秦歌已出现在她的眼前。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只是一个柔弱中带着做作,一个清冷中夹杂着凌厉。 秦羽看着她,眼里恨意辗转,“姐姐这是何意?” “何意?”秦歌冷哼,“我凌云阁岂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有事就说,没事赶紧滚蛋。” 她睡的正沉,就被她扰了睡眠,秦歌现在别提多怒了,整个人都没了平常的清冷内敛,反而凌厉外放。 “大姐姐你……”秦羽咬唇,她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该死!当真该死! “收起你那副恶心模样,否则别怪我毁了它。”秦歌冷眼看着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秦羽目光一缩,恨意疯狂的滋长,但知道秦歌的手段,知道她说到绝对就敢做到,她逐渐敛下内心的恨意,冷声道:“过几日我们众姐妹都要去相国寺为候府和母亲祈福,我来只是通知你一声。” “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秦歌疏的一甩衣袖,回了内室。 秦羽看着她的背影,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如此目中无人,她真当她成了王妃不成?别忘了,昨日的赐婚被燕郡王给打断了,而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不过一想起燕臣,秦羽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狠狠扯了扯绣帕,燕郡王是她的,谁也不能抢。 青衣看着秦羽略显扭曲的脸,眉宇微蹙,眼里一片嫌恶,她轻咳一声提醒道:“二小姐?” 秦羽回神,冷哼一声,甩袖大步离开了。 秦歌一回内室一屁股坐在床榻旁,燕臣手撑着头颅,不解的看着她:“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杀了她?”对她来说杀了那个女人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秦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杀了她,秦城那蠢货一定会和我拼命的。”他现在可就是指望着秦羽为他争光呢,虽然只是侧妃,但到底也是妃不是,而且西陵澜又那么喜欢她,再者一刀杀了她多便宜她? “你怕他?”燕臣挑眉,分明不信。 “怕他做什么?”秦歌自然不会怕秦城啊,蠢货一个,被她卖了还幸灾乐祸的以为自己赚大发了,这样的傻叉做她的对手,她都觉得丢人。 “那为什么?”燕臣有些不解。 “我有非留在这里的理由。”自从昨日见了那个像她父亲的男人,她更是坚定了决心,她必须要查清母亲的身世,哪怕查不清她也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那人,尽管她人已经不在了,但她就想知道,至少她不想他的一番痴情得不到任何回报,而要查清楚就要留在候府,这是她娘生前唯一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的地方。 燕臣闻言眨了眨眼,“那等你目的达到后,跟我回府好不好?” “为什么要跟你回府?”秦歌轻睨了他一眼。 “你除了候府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燕臣轻笑,信心在握。 秦歌勾唇,嘲弄的看了他一眼,“以前是没有,不过现在吗……”她语气一顿,继而道:“自从有了你给我的二十万两银子,这帝都我去哪不行?还怕露宿街头不成?” 燕臣一噎,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看秦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脸色一黑,直接别过头不在看她。 秦歌也不在意,勾唇一笑,心情极好的走到梳妆台前旁,每次对上燕臣总是他败阵,这一次终于扳回了一局。 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根本不会梳发髻,她瞪了眼床上‘装死’的燕臣,道:“过来给我梳头。” 燕臣轻哼一声:“不去。” 秦歌咬了咬牙,爱梳不梳,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想着她冲着门外喊道:“青衣!” 燕臣耳朵动了动,一听她喊青衣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当即一黑,不悦的下了床走到她身边。 秦歌透过铜镜看着他黑沉的脸,得意一笑,随即故作冷然道:“你不是不梳吗?” 燕臣疏的挑眉,“我又想了。”他说着,拿起一旁的木梳梳理着她的黑发,直到发丝变得柔顺,这才放下木梳,十指飞快的穿插在她浓密的秀发里,很快就为她绾了个发髻。 秦歌看着正想将选好的簪子递给他,却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支紫檀木簪,木簪上可写繁琐的花纹,却极为好看。 她疑惑的看向他,“你哪里买的?” 燕臣眸光一闪,淡声道:“捡的。”说着就将木簪插入她的发髻中。 秦歌挑眉,捡的?他怎么不说天上掉下来的?“到底哪来的?” 第十五章剁碎了喂狗 燕臣瞪了她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歌好似看到他耳畔一闪而过的红晕,她凝了凝眉,半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燕臣瞥了她一眼,却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淡声道:“不许丢了。” 他此话一落,秦歌就确定了这木簪的出处,她扬手摸了摸,暗自撇了撇嘴,死鸭子嘴硬,承认是他做的又怎样?她还能笑他不成? 燕臣见她不语,有些微怒:“听到没有?” 秦歌翻了翻白眼,“知道了。” “主子,墨玉回来了。”门外突然传来墨瑶的声音。 燕臣未语,只是已然迈着步子朝外室走去,秦歌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墨玉一向形影不离的跟在他身边,这次突然离开莫非是有什么事?想着她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墨玉正安静的站在客厅内,见燕臣出来,朝他行了一礼道:“主子皇上说了,如果您真想知道就亲自去皇宫问他。” 他说着扬眉看了眼燕臣,见他果然不悦的蹙了蹙眉,心下一咯噔,急忙道:“属下也查了所有宾客的名单,发现并没有未到场的,所以……” 秦歌听着墨玉的话,心里了然,看来他是在帮她查那人的身份了,心里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她敛了敛眉,不由得抬头看向燕臣。 燕臣抿了抿唇,眼眸有些幽暗,良久他淡声道:“我知道了。” 墨玉看着他的反应眼皮直跳,但接下来的话他也必须要说出口,深吸一口气他硬着头皮道:“皇上还说了,让您现在就去,顺便陪他用顿午膳,否则他不会说的。” 燕臣眼神越发的隐晦莫名,显然是怒了,他不发一语,墨玉惊的头皮直发麻,半晌,燕臣看向秦歌淡声道:“今日就不陪你用膳了。” 说罢不等秦歌回答他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只是步伐却较平常快了许多,墨玉见状急忙跟在他身后,心里却在默哀,皇上您自求多福吧! 燕臣刚走,青衣就领着几个丫鬟将午膳端了上来,平常都是端到客厅而她在亲自送到内室,可今个秦歌却直接一摆手:“不用了,今日就在客厅用膳。” 青衣有些疑惑,看向一侧的墨瑶无声的询问。 墨瑶小声道:“主子已经走了。” 青衣了然,小步上前伺候秦歌用膳。 秦歌扫了眼桌上丰富的菜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了胃口,平日里赶都赶不走的人,今个突然不在了,她竟然会觉得空荡荡的,苦笑一声,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青衣见秦歌一直不动筷子,蹙眉劝慰道:“小姐,你多少吃点啊。”不能因为郡王不在,您就不吃饭了吧,她一直认为他们两个人又吵架了,不由得心中埋怨燕臣,怎么就不知道让让小姐呢。 墨瑶见状也急忙上前,正想劝她,但看着秦歌面前放着的那一碗绿豆粥,顿时瞳孔一缩。 秦歌感受到她的异样,蹙眉道:“可是粥有问题?” 墨瑶双眸几乎可以喷出火了,怒道:“小姐这粥里被下了合欢散,合欢散不死不休,唯有与人交合致死,别无他法。”那人心思当真歹毒,若不是她曾见过这种下三滥的药,而且略通医术,说不定今个小姐就中招了,那她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息主子的怒火。 秦歌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眸光阴戾的紧紧盯着眼前的绿豆粥,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要么是秦羽要么是秦雪。 一旁的青衣脸色苍白,哆嗦着唇道:“小……小姐,奴……奴婢……” 秦歌面色阴沉的朝她摆摆手,“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不是你。” 青衣闻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依旧是胆战心惊,她千防万防就是怕在出现上次药中被下毒的那种事情,没想到时隔被多久,这种事情竟然再次发生,而且一次比一次恶毒,交合致死,她只要一想起这四个字,脸色就会苍白一分,到底是多大的仇怨才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来。 秦歌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看向青衣道:“可知道都是有谁接触过今日的早膳?” 青衣咬了咬唇,仔细回想了下,道:“厨房的婆子不可能,因为小姐用膳时间和各院主子都不一样,所以奴婢每天都会提前过去,一直守着她们做好才会端回来。” 秦歌面色疏的一冷,冷笑道:“既然不是外贼,那就是内鬼了,好,好啊,看来还是我平常太心善了。” 青衣眼皮顿时一跳,心下震怒,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她一咬唇,扬声道:“小姐,奴婢去把所有接触过今日早膳的人通通带来。” 秦歌闻言点了点头,青衣见状急忙退下,不一会就领着四个丫鬟来到了客厅,四人正是刚刚帮忙端早膳的丫鬟,她们面带疑惑和怯意,有些拘谨的看着秦歌,显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秦歌扫了她们一眼,四个丫鬟里她只有两个能叫的出名字的,其他两个只是看着面熟,她平日里一向不怎么关注这院子里的事,一是她从来没把凌云阁甚至整个候府当成她的归宿,二是,她也从不让她们近身,留着她们也不过是做些粗使丫鬟的活计,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有人钻了空子。 她冷眼这看着她们,冷声道:“除了粉黛和绿意,剩下的两人自个报上名字来。” 被点名的两个小丫鬟脑袋一缩,细声细语的说道:“奴婢春红。”“奴婢春菊。” 秦歌点头,冷眼扫了她们一眼,“可知我找你们何事?” “奴婢不知,请小姐明示。”四人惶恐的说道。 秦歌眉宇一扬,冷声道:“我的早膳里被人下了药。”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四人的神色。 她们先是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随即惊恐的跪倒在地,“不是奴婢做的,小姐明查啊。” 秦歌颔首,神色莫名的看着她们,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良久,就在她们压抑的快要窒息的时候,秦歌勾唇一笑,“可是除了你们,在没有人接触过我的早膳,你们说没有,凭什么让我相信?” 四人闻言浑身一哆嗦,突然春红大叫一声,“小姐,除了奴婢们还有一人接触过小姐的早膳。” 秦歌眼睛半眯,冷光乍现,“还有谁?” “是……是雪儿。”春红哆哆嗦嗦的说着,她曾亲眼见过秦歌的手段,她不想惹火上身,更不敢说谎,“今日青衣姐姐带奴婢们领完早膳,二小姐突然来了,青衣姐姐去接待二小姐,所以让奴婢们守在一楼大厅内,只是奴婢们昨晚吃坏了肚子,所以……所以……”她有些难以启口,毕竟女儿家家的一天跑数次茅房说起来怎么都有些羞赫,她顿了顿又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发现雪儿急急忙忙的从客厅内出来,奴婢问她她只说是路过,当时奴婢也没做她想。” 她越说秦歌的脸色越冷,好端端的四个人怎么可能说吃坏了肚子就吃坏了肚子,如果一个人还说的过去,四个人一起,分明就有猫腻,而且这四人还是经常去跟青衣一起去厨房领膳食的丫鬟,不是阴谋,谁信? 她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声道:“去把雪儿给我带来。”她当初选她做她的贴身婢女,就是见她老实怯懦,这种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至少放在身边安全,没想到倒是她看走了眼,只是蠢货终究是蠢货,计划的如此完美,还能被人撞见,天要收她,她真是想躲都没地躲。 青衣正想应下,墨瑶却是冷笑连连,“你不用去了,这次我去。”敢伤害小姐,她若不把她剥皮抽筋,难解心头之怒。 她话音一落,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她身影一闪就出了大厅,在回来时手上已提着满脸苍白的雪儿,她一把把她丢在地上,一脚踩向她的后背,雪儿顿时疼得大叫一声,苍白的小脸一阵扭曲。 其他四人见状顿时缩了缩身子,暗暗庆幸,还好去叫她们的不是她。 秦歌眸光冷冽的看向雪儿,“是谁指使你在我早膳里下药的?”她根本连问都没问,直接定了她的罪,倒不是说她多信春红的话,而是四人脸色一看就不怎么好,显然春红并没有说谎,而且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这种事随便找个丫鬟问问便能确定了。 雪儿疼得直抽气,甫一听秦歌的话,她瞳孔一缩,大叫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奴婢听不懂啊。” “听不懂?”秦歌半眯着眼,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突然她嘴角跃上一抹冷笑,厉声道:“墨瑶,砍了她的双手,我看她还听得懂听不懂。” 雪儿面色一白,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恐万分的仰头看着秦歌,“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还不说是吧?”秦歌冷笑,“墨瑶,动手。” 墨瑶眼神冷冽的看着雪儿,素手一扬九曲弯月刀威风凛凛的握在手中,她弯腰用锋利的刀锋比划着雪儿白嫩的双手,冷笑道:“你说,我从哪开始呢?是这里……还是这里……” 她说着刀锋从雪儿的手腕直直往上滑,冰凉的触感让雪儿吓得冷汗淋漓,心脏猛的收缩,她甚至已经能感觉到那彻骨的疼痛,登时双目惊恐大睁,整个毛孔都倒竖起来。 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去,尽管那刀子不是划在她们身上,可她们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一时抱紧双臂,吓得大气不敢出。 冰凉的刀锋依旧在雪儿的手臂游移,她的心脏忍不住跟着墨瑶的动作剧烈的跳动,就在她快要负荷不住的时候,她大喘着粗气,大叫道:“我说……我说……呜呜……” 墨瑶闻言这才收回九曲弯月刀,猛地一脚踹向她,“说吧。” 雪儿疼得脸色一白,却顾不得身上的伤,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抱紧双臂,直到感觉自己的手还好好的长在自己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恐惧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她看向上位一脸冷然的秦歌,哆嗦着唇道:“是……是宛韵……她……她给了奴婢一包药……”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见秦歌面色越发的冷冽,急忙道:“小姐,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奴婢……您饶了奴婢吧。”她以前从未想过要害秦歌,可是她竟然丝毫不顾她是她贴身婢女的身份当着所有人的面加倍惩罚她,更甚者事后还找了墨瑶来顶替她的位置,她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院里的那些个贱人每每见了她都要嘲讽几句,所以她才会恨秦歌,恨她如此不顾情面,让她在这凌云阁活的连个下等奴婢都不如。 但现在她哪还敢心存怨恨,她只求保住这一条命,哪怕日后为秦歌做牛做马她都愿意,她的确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忘了秦歌的手段,想想当初宛如的死,她登时惊骇的恨不得昏过去才好。 “宛韵?”秦歌眸光一冷,她怎么就忘了,这凌云阁还有几个祸害没处理呢,此事一过,她管她们是否还心存二心,通通发卖了去。 “是她,就是她。”雪儿尖声道,她现在恨死宛韵了,她要害秦歌干嘛非要找上她,她会成这个样子,都是她的错,想着她眼里迸发出无尽的恨意,恨不得将宛韵生吞活剥了,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不愿,当初拒绝了就好,这会子倒是把所有错处都推给了别人。 这次墨瑶没等秦歌发话,就直接出去把宛韵拎了回来。 宛韵本来正心情极好的在房间里嗑着瓜子,时不时还哼几声小曲,一想到日后自己即将飞黄腾达的前景,就恨不得兴奋的大喊几声。 可是她这兴奋还没维持过久,一道红影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愣,抬头看去。 墨瑶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趁着血色红衣,就像来自九渊地狱的修罗,她朝宛韵冷冷一笑,“开心够了没?” 宛韵一惊,这才看清墨瑶的脸,当即心下一咯噔,莫非……莫非事情暴露了,只是还没容她多想墨瑶已上前抓住她的衣领,带着她运起轻功直朝二楼飞去。 宛韵只觉得眼前景色飞快的从眼前略过,在回神人已以匍匐的姿势趴在秦歌的面前。 秦歌轻押了一口茶水,淡淡的瞥了眼地上的宛韵,“说吧,你背后主子是谁?” 听到宛韵的名字,常人第一反映该是秦羽才对,但秦歌却不全这么认为,若真是秦羽她今天就不会来凌云阁找她了,还特地通知她去相国寺,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使出的障眼法。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敢这么害她的人,她定让她生不如死,想着秦歌勾起一抹诡异笑容,整个人都因为这抹笑意而变的阴森不已,就连青衣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宛韵听了秦歌的话总算是回过神来,在看身旁雪儿那恨意浓烈的眼神,她顿时明了,事情已经败露了。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心情在对上秦歌那阴森的笑容,瞬间跌入了修罗地狱,她咬了咬唇,努力抑制着颤抖的身子,细声细语的说道:“奴婢……奴婢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秦歌冷笑一声:“又一个听不懂的。”说着转而看向墨瑶,“砍了她的腿看她还听不听得懂。” 宛韵一听双目大睁,惊恐万分的看着她:“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哦?”秦歌嘴角一勾:“为什么不能,你倒是说说看。” “你根本没有证据,你这是动用私刑,对,你这是动用私刑,所以你不能这么对我。”宛韵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尖声说道。 秦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就算我没有证据,我要你死你就得死。”说罢她话锋一转,厉喝道:“砍了!” 她话音一落,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的时候,墨瑶扬起九曲弯月刀直接照着她的腿腕砍去,紧接着整个凌云阁都弥漫着宛韵凄厉的喊叫声。 众人目光骤然一紧,眼神死死盯住地上的两节断肢,浓稠的鲜血流了一地,更甚者离得近的人,身上也被喷溅几滴,而她断肢处碗口般大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的溢出,渐渐的与地上的血混合在一起。 墨瑶手执刀柄,一脸冷然的站在那里,锋利的刀锋被染上鲜血,红与白的交织带着迫人心神的诡谲,血珠从刀锋上逐渐下滑,随后嘀嗒嘀嗒的落在地面上。 墨瑶这次连恐吓都懒得恐吓,而是直接动了手,谁让宛韵如此不知好歹的威胁小姐,纯属找死。 众人如同魔怔般紧紧盯着那一地的鲜血,仿若整个空间都被染成了鲜红色,她们哆嗦着唇,瞳孔逐渐放大,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直响,似乎就连宛韵的叫声都听不见了,只余下一阵的嘀嗒嘀嗒声。 雪儿看着宛韵凄惨的模样,白眼一翻直接昏厥了过去。 青衣还好,历经几次血腥的场面,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较之其他人已经好了太多了,她只是白了白脸色,就急忙别过头去。 宛韵抱着被斩断的腿,钻心的疼让她额上直冒冷汗,脸色苍白的吓人,但这一切都不足够与她心中的恐惧所较量,她惊恐的看着秦歌,这时才幡然醒悟,她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惹了这个魔鬼,早在宛如的死她就该有觉悟才对,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想秦歌能饶她一命,哪怕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她也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现在可以说了吗?”秦歌笑意连连的看着她。 可她的笑意看在宛韵眼中却更是惊恐,她目光骤然缩紧,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快要窒息了,顾不得疼的直打颤的双唇,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说,我说。” “是谁?”秦歌瞥向她,眼底带着阴戾。 见秦歌看她,宛韵浑身一抖,急忙道:“是……是三小姐……她说如果我能办成此事她就让我做她的陪嫁丫鬟,以后还会抬我做四殿下的通房。”如果只是一般的金银财宝她自然没有这个胆子答应她,可她许她的条件真的太诱人了,她害怕之余想的更多的却是试试,试试吧,也许能成功也说不定,可是她现在后悔了,她不想在做四殿下的通房了,她只想活着,活着就好。 秦歌听了宛韵的话,眸光越来越冷,果然是她,其实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事十有*是秦雪指使的,没想到真的是她,玩的一手好算计啊,找上宛韵,若是事发了,别人也只会想到秦羽,谁让人是华夫人送来的。 宛韵见秦歌不语,心下一慌急忙道:“奴婢什么都说了,小姐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奴婢发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歌看也没看她一眼,面色阴戾的说道:“把她们剁碎了喂狗,留一半去给我那个好妹妹送过去。” 宛韵一听登时面如死灰,她不断的朝着秦歌叩首:“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 “聒噪!”秦歌厉喝一声。 墨瑶见状随手拿了块抹布上前堵住她的嘴,随后拽起宛韵和雪儿的头发直接拖着就出了客厅,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鲜红。 秦歌见墨瑶离开这才看向已经吓呆了的四人:“把客厅打扫干净。” 说罢看向身侧的青衣:“去联系人牙子,把剩下那两人发卖了。” 青衣一愣,好半天才明白秦歌说的那两人是谁,“是,奴婢知道了。” 秦歌想了想又道:“正好也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好的宅院。” 青衣没问她为什么要买宅院,因为她心知肚明,秦歌从来就没有想在候府呆多久,现在突然让她去找宅院想来离离开,也不久了,她本来心情有些低落,但一想秦歌也许很快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就开心不已,倒时候也许就再也不用担心小姐会被人无故下药了吧。 发生了下药这件事,秦歌也没了用膳的心思,吩咐了她们之后,就去了书房。 墨瑶并没有在凌云阁处理两人,而是在候府中央的一条大道上,当时不少人看见她如拖死狗般拖着两人,众人惊吓之余但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特别是看到宛韵那鲜血淋漓的腿好一阵的头皮发麻,暗骂秦歌心狠手辣,但更多却是惧怕。 墨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淡淡的瞥了众人一眼,冷笑一声道:“看到没?这就是得罪小姐的下场。”说罢她扬刀就朝着地下的两人砍去,那架势简直就像是在剁饺子馅,在加上快狠准的手法,一时间鲜血直喷,肉块翻腾,肠子流了一地。 如果之前众人只是听过人间炼狱四个字,那么现在就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何为人间炼狱。 而此次所有亲眼目睹这一画面的人,这一幕成了他们一生的梦魇,也让他们时刻谨记一句话——惹谁不能惹秦歌! 墨瑶解决了两人就直奔清雪园,而秦雪正在用着午膳,丝毫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猛然见到墨瑶这个不速之客,她登时眼皮一跳,第一直觉就是事情暴露了。 “姑娘找我可是有事?”尽管心中此刻早已波涛汹涌,但秦雪面上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好似刚刚所发生的事,真的就与她丝毫没有关系。 墨瑶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她,道:“我家小姐来给你送礼物来了,姑娘可要收好。”说着也不管秦雪收还是不收,直接噻到了她的手里。 说完她不在看秦雪一眼,直接离开了,她怕她多呆一秒都会忍不住剁碎了她。 秦雪狐疑的看着墨瑶离去的背影,蹙了蹙眉,如果真是事情暴露了,以秦歌的脾性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想着她目光暗了暗,素白的手摩擦着锦盒的边角,莫非是她想多了……可是也不对啊,如果不是事情暴露了,墨瑶这会子应该是想办法救秦歌才对,或者说去寻燕郡王才对,怎么这会子会出现在她这里,还特地来给她送礼物? 她正在沉思,一旁的清晨突然大叫一声,惊恐的指着秦雪:“小姐……你衣服上……” 秦雪闻言蹙眉低头看去,本来淡青色的衣裙染上了一点污秽,然后慢慢晕染成一团,她伸手摸了摸,指尖赫然一片红。 她一惊,急忙放开锦盒,沉着脸吩咐清晨道:“去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清晨心中有些惧意,但却不敢不照着她的吩咐来做,颤抖着手轻轻打开锦盒的盖子,甫一打开,她先是一愣,随即尖声大叫起来,手中的盖子被她猛地丢到一边,一时间退了几步之远,眼中尽是恐惧,小脸苍白的骇人。 秦雪也看到了那盒子里装的是何物,她瞳孔疏的一缩,尖锐的指甲刺进了肌肤,恐惧瞬间蔓延整个心脏,但她没有像清晨这般大吼大叫,咬了咬苍白的唇厉喝一声:“还不快拿走。” 清晨听到秦雪的厉喝这才回过神来,她抖了抖唇,怯懦的喊了句:“小姐……奴婢……” “有什么可怕的,快拿走!”秦雪厉声道,她试图用厉喝来压下自己心头的惊骇,可到底只是个闺阁女子,遇见这种事情,她还是克制不住的恐惧。 清晨咬了咬唇,眼睛一闭硬着头皮的走了上去,直到将锦盒拿到外面时迫不及待的扔了出去。 秦雪看清晨端着锦盒出去,这才舒了一口气,可锦盒内那破碎的断肢却依旧如梦魇般时时刻刻徘徊在她的脑海里,她咬了咬唇,眼中恨意辗转,她要设计秦歌不成,反被她吓成这样,这对她绝对是*裸的羞辱,若秦歌不死,她颜面何存! 墨瑶回了凌云阁后四下见没有秦歌的身影,就知道她一定是在书房了,急忙冲到书房前,敲了敲房门。 “进来。”清冷又异常平淡的的声音响起,似乎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但墨瑶知道,刚刚的她确实是怒了,而且还带了杀机,这会子突然平静了,想来这也是她为什么来书房的原因。 墨瑶凝眉推门而入,正见秦歌姿态闲适的在写着什么,尽管不想打扰她的安宁,但她还是要说,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严重了,秦雪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她几步上前,蹙眉道:“小姐,你下面有什么打算?”其实她更想问她,你准备怎么整死秦雪那个贱人,只是话到嘴边突然改了口,因为现在氛围实在是与她想说的话太不符了。 秦歌闻言握笔的手一顿,眸中凌厉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常态,她淡淡的说道:“既然她这么喜欢男人,就把全天下最肮脏的男人赐给她吧。” 墨瑶眼睛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呢:“小姐,我这就去办。” 秦歌嘴角一勾:“好。” 皇宫,承乾宫。 西陵风笑意洋洋的看着坐在自己的对面的燕臣,时不时还伸长了手替他夹菜,可燕臣依旧神色淡淡的样子,不为所动不说,眼底的不悦似乎要呼之欲出。 但西陵风毫不介意,这可是这二十几年来他第一次陪他吃饭啊,虽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但也足以让他高兴了。 “多吃点,你看你瘦的。”西陵风一边为他夹菜,一边啰嗦道。 站在他身后的福来悄悄的打量着燕臣的反应,心中不由得为西陵风担忧,皇上这次是如意了,可下次呢?唉……只怕别真的惹恼了燕郡王就好,否则他一怒以后在不搭理皇上,那可就惨咯。 燕臣不悦的扫了眼西陵风,“饭也吃了,你该告诉我了吧。” 西陵风闻声替他夹菜的手一僵,随后不悦横了他一眼:“陪父皇吃顿饭就这么让你不高兴吗?” “是不高兴。”燕臣丝毫不给他面子,本来现在他应该和秦歌在你侬我侬的用膳,都是被他给捣鼓的。 西陵风嘴角一抽,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给他点面子呢,他嗔怪的看了燕臣一眼,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急忙道:“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你的皇叔贤王,他十几年前离开朝歌后,前几天才回来的,本来说要参加你皇祖母的寿诞,可是突然就没了身影。” 燕臣敛了敛眉,“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在贤王府吧。”西陵风道,突然他狐疑的看向他:“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他了?朕不记得你和他关系有多好啊?”他不禁有些吃味,他可是他亲爹啊,他都不见他关注他,这会子竟然关注起西陵苍来了,这让他怎么能好受? 燕臣睨了他一眼:“和你没关系。”说着他缓缓起身就要朝殿外走。 西陵风急忙喊住他:“饭还没吃完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燕臣却是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气的西陵风一把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有他这么做儿子和臣子的吗?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而且他帮了他,他饭都没吃一口就走了,典型的过河拆桥吗,真真是可气。 福来看着怒气冲冲的西陵风,急忙上前劝慰道:“皇上您也不是不知郡王的脾性,快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 西陵风闻言轻哼一声:“气坏了身子才好呢,让那孽子来伺候朕。” 福来有些无语,说句大逆不道的,别说让郡王伺候皇上,能让他看上一眼就不错了。 墨瑶绞尽了脑汁的想到底什么样的男人和秦雪最配,可想来像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怒气冲冲得跺了跺脚。 突然一只乌黑的手攀上她的衣摆,“姑娘行行好,赏小的一点钱吧。” 她一阵不耐正想抬脚踹向他,脑中却灵光一闪,她唇角一勾,低头打量着匍匐在地上的乞丐,他衣衫褴褛,上面布满了污秽,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因为许久没洗的缘故,全都打成结,脸上也沾满污秽,下巴上的胡须更是遮挡住了半张脸,除了一双眼睛在看不清其他。 墨瑶丝毫不嫌弃他身上的恶臭,俯身对他说道:“听我的话,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一百两,怎么样?” 乞丐抓住她衣摆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瑶道:“姑娘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微微有些颤抖,对于他们这些乞丐来说,只要能活下去,别说做一件事,就是百件千件他都愿意。 “当然是真的。”墨瑶瞪了他一眼,“你起来跟我走。” 乞丐一听顿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身子微微有些摇晃。 墨瑶好奇的看着他的腿,乞丐见她目光停留在他的腿上,当即急了:“姑娘,小的只是有些跛,但并不碍的。”说着他还特地走了几圈,只是样子十分搞笑,他就怕墨瑶因为他自身的缺陷而选择别的人,所以他才急于证明自己。 墨瑶朝他摆摆手:“行了,跟我走吧。”别说他一只脚跛,就是两只都没事,他身上缺陷越多,她越是高兴,只有这样才能侮辱到秦雪啊。 乞丐一听,顿时兴奋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这一对奇怪的组合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乞丐一直有些紧张,但墨瑶却毫不在意,爱怎么看怎么看,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来到候府高墙外,乞丐更加的拘谨了,他一直觉得墨瑶不是寻常人,没想到竟然是候府里人,他本是天下最卑贱的乞丐,这会子见到这红墙碧瓦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墨瑶可不会考虑他的感受,回头睨了他一眼道:“你老实在这等着,等会我会来接你。” 乞丐闻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连连点头:“姑娘放心吧。” 墨瑶点头,轻轻一跃就跳进了墙内,乞丐见状更是拘谨了,心里也在暗暗猜测,她武功如此高强,需要他一个乞丐做什么?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他越想越是怕,甚至有逃跑的冲动,可一想那一百银子他就犹豫了,最终一咬牙一屁股坐在墙角等着墨瑶。 墨瑶驾车熟路的来到清雪园,且没有惊动任何人。 秦雪因为受了惊吓所以一直呆在卧室,也没有让清晨和清阳伴在她的身边,这样一来墨瑶就更好动手了。 她直接推门而入,秦雪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清晨她们,登时怒声道:“不是不让你们……” 她话说到一半就见墨瑶倚门站在她对面,她一愣,眼中覆上一片阴霾,冷声道:“姑娘来找我可是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啊。”墨瑶勾唇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话音一落不等秦雪回应,她一个闪身人就来到秦雪身边,扬手将一颗碧绿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秦雪迫不及防的被她塞了东西进嘴里,登时噎的轻咳,她瞪大了双眼,怒声道:“你为我吃了什么?” 墨瑶冷笑一声:“当然是好东西喽。”她喂她的可是顶级媚眼——醉玲珑,出自墨秀之手,别人想要她还不给呢。 “你……”秦雪死死的瞪着她,正欲开口大叫,墨瑶扬起在她穴道上一点,她整个人就那么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墨瑶冷意连连的看着她,扬手给了她一巴掌,那一掌下手之狠让秦雪的半张脸迅速红肿起来,她阴戾的看着她:“敢对小姐下药,今本小姐就让你尝尝被人上的滋味。” ------题外话------ 感谢: 【紫洛雪】的三朵鲜花 【红尘一笑2】的一张月票 【654231】的一张月票 【kangyueying1】的一张月票 【泓林790601】的五张月票 【yaoshanshui】的一张月票 【dudan123】的一张月票 【xyz】的一张月票 【逆转旋风】的一朵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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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正坐在卧室喝茶,一见墨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眉宇一扬,素手放下茶盏,轻声道:“事情办好了?” 墨瑶闻言一笑道:“奴婢出马能办不好吗?” 秦歌勾了勾唇,眼眸有些深邃:“既然如此去将侯爷请去观摩一下吧。” 墨瑶一听更加兴奋了,她扬唇一笑,急忙道:“奴婢这就去办。”说着就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她回头看了秦歌一眼:“小姐要不要多叫些人?” 秦歌敛了敛眉:“你看着办就好。” 墨瑶高兴的点头,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墨瑶走后,秦歌也缓缓起身,这么有趣的场面,她若不在,岂不是很无聊? 清雪园。 几个下等丫鬟探头探脑的朝着秦雪的卧室看去,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呻吟声,几人都忍不住红了脸颊,同时更多的却是好奇和鄙视。 “小姐也太大胆了,这青天白日的……”一个丫鬟忍不住小声说道。 “白日里做这档子事就算了,竟然还不关门?”另一个丫鬟不屑的说道。 “小姐还未成婚呢,这若是传出去可怎么见人啊。”又一丫鬟开口说道。 “嗤,还见什么人,直接死了算了。”亏的还是正经小姐呢,竟然连个妓子都不如,那丫鬟敢这么口无遮拦,无非就是明白,现在的秦雪怕是气数已尽,做出败坏门风的事,先不说皇家会不会饶了她,单是侯爷恐怕都不会放过她。 几人一时叽叽喳喳说了个没完没了,清晨路过的时候看着她们蹙了蹙眉,怒斥道:“都围在一起做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几人一听立刻吓得转身,胆大的那个丫鬟上下瞥了清晨一眼:“清晨姐姐,你莫不是不知那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吧?”她说着指了指秦雪的屋内。 清晨狐疑的往里瞥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顿时吓的魂都没了,好半天回过神来后,她第一反映就是冷冽的看向那几个丫鬟:“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 “什么事不能说出去?”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般自清晨身后响起。 她背脊一僵,快速的转身,见来人竟是秦歌,登时瞳孔一缩,衣袖下的手忍不住紧握了起来,今日那锦盒之物再次在她脑海里徘徊起来,惊的她脸色一白,但一想起屋内的秦雪,她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半晌扬起一抹极为不自然的笑道:“没……没什么事。” 秦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内室,清晨见状急忙上前挡住她的视线,背在身后的手不停的对着几个丫鬟打手势,几个丫鬟面色一僵,却不知如何是好,她们是听过秦歌的恶名的,平日里怎么都不会出现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可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不敢有所反应,笑话,万一她一个不高兴,一刀削了她们怎么办? 清晨见几个丫鬟依旧不为所动,朝着秦歌讪讪一笑,随后狠狠瞪了她们一眼,暗骂一声势力鬼,她们现在心里怕是认定小姐大势已去了吧。 秦歌看着她们的互动,眼中闪过嘲弄:“怎么?三妹妹出了什么事吗?” “不不,小姐正在休息,大小姐若是找小姐有事,还是等到小姐明日再来吧。”清晨急忙说道。 秦歌冷笑一声:“三妹妹的房门大开,怎么会在睡觉?” 她话音刚落,一道怒喝传来:“秦雪那孽女呢!” 秦城今日在朝堂上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总算也是明白过来秦歌昨日在宫宴上所说那些话的意思,他正憋了一肚子的气在拿下人们出气,墨瑶却突然来找他,一见他就跟他来句她撞见了秦雪与人通奸。 她说话一点也不避讳他身旁的一众奴仆,这觉不亚于当众打他的脸啊,一想起当时那些奴仆看着他的神色,他就忍不住怒火滔天。 清晨听了秦城的话顿时心下一咯噔,她硬着头皮看向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侯……侯爷……您怎么来了?” “你说本候怎么来了?还不是那孽女干的好事,本候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秦城说着一双黑眸覆上了熊熊烈火,恨不得亲手撕碎了秦雪。 秦歌看着他一挑眉:“三妹妹这是做了什么事让侯爷发这么大的火?” 甫一听秦歌的声音,秦城这才发现她的存在,顿时眼中的怒意更甚:“孽女,你怎么也在这里?” “侯爷这句孽女是叫谁?”秦歌冷笑。 “当然是叫你。”秦城大手紧握,看着她的脸上的冷笑,登时觉得有种嘲讽他的意思,他咬了咬牙,一时间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侯爷有这么孽女,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叫我?”秦歌挑眉,嘲弄的看了他一眼。 “你……”秦城怒意连连的瞪着她,想要骂出口的话还未说出口,一阵阵令人心酥的娇喘声传来,秦城听在耳里,面上一阵青紫。 秦歌眼神幽幽的瞟了眼秦雪的房间,赞叹一声:“这战况还真是激烈啊。”语气一顿又道:“侯爷再不去阻止三妹妹怕是要几天都下不了床了。” 她话音一落,清晨脸色疏的一白,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歌,她知道?她竟然知道?难怪她会出现的这么‘正好’,她苦涩一笑,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又怎么会不正好?小姐终归还是斗不过她啊,现在看来,恐怕侯爷会来也是她设计好的吧,好歹毒的心思啊,小姐的一生,小姐的一心想要嫁给四殿下的梦想就这么被她毁了。 可她并不恨秦歌,秦雪表面上看起来很温和,实则手段狠辣,没少对她施过毒手,若不是她的命捏在柳姨娘的手中,她早就逃跑了。 秦城怒瞪她一眼,衣袖一甩怒气冲冲的杀进了秦雪的卧室。 秦歌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清晨,也跟着秦城走了过去。 甫一进卧室,一阵令人作呕的腥味扑鼻而来,秦歌忍不住皱了一皱眉。 紧接着入目的是散落了一地的衣衫,污秽不堪破布般的衣服和秦雪那常穿的青衣紧紧的交织在一起,床上浑身*的两具身体紧紧的交缠在一起,秦雪那一身白雪的肌肤,和乞丐那黑乎乎的身子一比极为醒目。 她目光迷离,娇喘连连,根本就没有因为秦城和秦歌这两个突然来客而被打断。 乞丐见有人来了,当即有些怯缩的想要起身,奈何秦雪勾他太紧,根本不容他离她分毫。 秦城看着眼前的一幕,肺都快气炸了,黑眸染上一抹猩红,他几步上前抓着旁边的椅子就往两人*的身子上砸去,力气之大直接把椅子砸了个四分五裂。 乞丐吃痛,白眼一番差点昏过去,秦雪也被椅子的残肢波及到,尖锐的木屑刺痛她的身体和脸颊,几道血丝瞬间溢了出来。 她浑身一震,迷离的瞳孔缓缓恢复清明,当触及到趴在自己身上那个浑身*的男人,她瞳孔猛的放大,随之而来的是惊声尖叫。 她疯了一样的猛地推开乞丐,一把拉起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子,眼中恨意疯狂滋生,她对着乞丐尖声大叫:“该死!你该死!”他竟然敢玷污她的清白,该死!该死!她还要嫁与西陵玉为妻,她不要不干不净,她不要,秦雪努力的甩着脑袋,似乎只有这样一睁眼这一切都会成为幻觉,她还是她,曾经那个干干净净的她。 “你才该死!”秦城一掌拍向桌面,眼里冷意乍现,他不管她是否与他有着不容斩断的血缘,他只知她污了候府的声誉,那么她就该死,而且必死无疑。 秦羽仿佛没有听到秦城的厉喝,依旧用力的摇着脑袋,她早已魔怔了,她现在整个大脑里都是她和那乞丐坦诚相见的画面,任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十年前,她四岁,他十五岁,他救了她,她爱上了他。 她费尽心机,努力的学习一切可学的东西,因此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她甘之若饴,只为有朝一日能为与他匹配。 她爱了他十年,十年啊,他早就成了她的骨血,刻进了她的心里,脑子里,他是她的终其一生也想要追逐的脚步,是她穷里一生也想要得到的爱情,是她生命中无数个日日夜夜心心念的人,她不知道人生到底能有几个十年,但她知道她这一生一世,除了他再也不想要任何人。 可现在,她的梦碎了,她再也不配爱他,不配念他,不配追逐他。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秦雪双手抱头,泪水早已爬满了脸颊,脸上满满的全是痛苦和绝望,她仰头大叫。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清雪园内不断的徘徊。 良久,叫喊声停下,她双目猩红的看着乞丐,恨意让她整张脸都显得极为扭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大叫着,猛地扑向乞丐,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乞丐因为窒息额头青筋暴露,嘴巴大张,眼睛外翻,秦雪见状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手下的力道愈发的加重,眸中闪过着阴毒的疯狂。 秦歌看着乞丐越来越薄弱的呼吸,眉宇微皱,几个步子上前一把要去拉开秦雪,只是她这会子早就魔怔了,整个人也因为那满腔的恨意和绝望而爆发出无穷得力量。 秦歌拉了几次都没能将她拉开,眼中闪过不耐,素手一扬猛地打像她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这诡异的空间里显得极为醒目,脸上的痛感让秦羽浑身一震,她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秦歌的存在。 她咬了咬下唇,死死盯住秦歌,黑眸闪耀着无尽的疯狂,恨声道:“是你,是你设计害我,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是你。” 秦歌冷笑一声:“毁了你一生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想找死,她自然乐意成全她。 “你胡说!”秦雪尖声大叫,素手指着秦歌凄声道:“如果不是你派墨瑶逼我吃下媚药我怎么会成为现在这副模样?” 秦歌冷眼扫向她,冷声道:“墨瑶为什么谁人不逼只逼你。”她语气一转,厉声道:“秦雪,你自己找死,就别怪别人心狠手辣,和你比起来,我已经很仁慈了。” “那是你该死!”秦雪厉声大叫,双目猩红:“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四殿下就对你另眼相待?凭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他却从来都不看我一眼,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他一定会先看到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秦歌冷笑连连的看着她:“凭什么?你又凭什么要他非你不可?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没有我,他也一定不会看你一眼。”她顿了顿,嘲弄的看着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浑身上下哪里配的上了他了?恐怕为他提鞋都不配!” 这句话绝对是秦歌的心里话,尽管她不喜欢西陵玉,但他是真正的翩翩佳公子,而她秦雪呢?她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心思歹毒还妄想别人高看她一眼,要身份没身份,要实力没实力,她到底哪来的信心西陵玉就一定会喜欢她? 秦雪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好半晌她疯了似的扑向秦歌:“你胡说,你这个贱人!你怎么知道四殿下不会喜欢我?他一定会喜欢我,一定会的,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我要你偿命!贱人!” 秦歌看着朝她扑来的秦雪,眼皮都没抬一下,素手一扬一掌打向她的胸口,登时秦雪一口血水喷出,整个人像是破碎的布娃娃般跌落在床上。 秦歌看着她嗤笑一声:“就算他以前有可能会喜欢你,但是以后吗?呵……永!远!都!不!可!能!” 这一句像是戳中了秦雪的死穴,她双目大睁,绝望像是无边无垠的黑暗,不断的卷袭着她,吞噬着她,血水不断的从嘴里溢出,她仿若未知,眸光涣散,一片灰白,是啊,她已经不干净了,肮脏的她,怎配让他喜欢? 秦城听着两人的对话,早就呆愣在一旁,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她们话语间所表达的含义,他就说一向乖巧的秦雪这会子怎么突然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下作事来,原来一切都是秦歌设计的,好,好啊…… 秦城怒急反笑,对着秦歌怒喝道:“贱人!你竟然这般对你得姐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秦歌闻声,猛地看向他,眼神冰冷刺骨,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的说道:“我看你的良心才被狗吃了,她是你的血脉,难道我就不是吗?你只看到我设计她,你又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因为秦羽婚事不如意,你特地招我来京,想让她替她代嫁,为了讨好忠勇侯,你欲要绑我去偿命,华夫人暗害你的妾室,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推到我身上,你配为人父吗?配为人吗?虎毒尚且不食子,试问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次不是想置我于死地?” 秦城震惊的看着她,他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一阵青紫,好半天回过神来,气的发抖的手死死指着她:“你……你大逆不道,你……” “大逆不道的事我做的多了,不缺这一件。”秦歌冷哼。 “你……”秦城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差点一口血水喷出。 秦歌冷笑的看着他:“侯爷,我想你现在该做的不是把我怎么样,而是先处理好你的好女儿吧,她可是皇上亲赐的四皇子侧妃,如今做出这种事,一个不小心是要灭九族的。” 秦城闻言顿时目光一缩,虽然秦雪并未过门,但既以被赐婚便是皇家的人,如今做了这种事,这和通奸绝对没两样,这可是*裸的在打皇家的脸面,若是皇上震怒,他怕是……怕是…… 他心中一阵恐惧,一想起自己前途堪忧,甚至性命难保,再也顾不上对秦歌的怒意,指着秦雪厉喝道:“这种不知羞耻,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的女儿,本候不要也罢,若她还知羞耻,自当自行了断。” 秦歌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嘲弄一笑,刚刚还为了秦雪想要教训她,骂她不顾姐妹亲情,这会子他倒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性命亲手要将秦雪送进地狱,当真是恶心。 “不,不可以。”刚到门外的柳姨娘听到秦城的话,登时如一阵风般的刮进了内室,她死死抱住双目涣散的秦雪,对着秦城凄厉的大叫,她刚刚正在小憩,听到丫鬟来报,她顿时什么也顾不得的赶了过来,秦雪是她的血脉,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不能让她出任何事,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 秦城听了柳姨娘的话,冷哼一声,怒道:“看你教的好女儿。” “我的女儿我清楚,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她。”柳姨娘斩钉截铁的道,最后她将目光投向秦歌,眼中带着恨意,她的女儿有多想嫁给四殿下她会不清楚吗?那样近乎于执着的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是不是陷害又怎样?她做了便是做了,难道柳姨娘还能将她做过的事清楚个干干净净吗?”秦歌嘲弄的看向她,这根本就不是她会不会做,而是她已经做了,就是陷害又怎样?她能改变事实吗?既然不能,又何必纠结于是否是她自愿。 “你……”柳姨娘恨恨的看向她:“我的女儿一向老实本分,从不敢越矩,大小姐为何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老实本分?不敢越矩?”秦歌嗤笑:“让我放她生路?她自己都不给自己生路,我又何必放她生路?” “大小姐一向这么咄咄逼人吗?”柳姨娘冷意连连的看着她。 “那也是对人的。”秦歌说着,徒然话锋一转,目光森然的厉声道:“如果对象是时时刻刻想要害我性命的人,别说咄咄逼人,我会亲手送她下!地!狱!” “你……”柳姨娘眸中恨意浓聚,就是这个女子,就是她害的她的女儿成了如今的模样,清白尽毁,梦想破碎,甚至委身给了一个最下贱的乞丐。 秦歌却是不在看她一眼,而是对着秦城道:“依我之见处死她,不如就把她嫁给这个乞丐好了,他们两情相悦而且三妹妹的清白之身也以给了他,让他们在一起最好不过了。” “不行。”秦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她这是想害死他吗?擅作主张把秦雪许配给别人,到时皇上问起他该怎么说? 秦歌勾唇一笑:“侯爷可是担心皇上会怪罪下来?” 秦城抿唇未语,但明显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这样侯爷大可放心,我保证皇上一定不会怪罪你的,而且……”她顿了顿,眼神莫名的瞟了秦雪一眼,“也许四殿下会感激你也说不定,毕竟他真的,十分,极其不想娶三妹妹啊。” 本来失神的秦雪听到秦歌的话,双眸闪过着狠戾,大吼大叫道:“你胡说,他会娶我,他一定是想娶我的。” 柳姨娘看着再次被秦歌激怒的秦雪,心脏疼的直滴血,雪儿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放过雪儿? 秦歌和秦城却是直接忽略秦雪的大吼大叫,秦城眉宇微皱,不确信的看向秦歌道:“你确定皇上不会怪罪?” “我确定,如果侯爷不信我,总该信燕郡王吧?”秦歌笑意盈盈的说道,她不会让秦雪就这么死了的,她该受最大的侮辱,痛不欲生的死去,而不是一刀了解那么简单。 秦城闻言点了点头:“那好吧,就把秦雪许给这个乞丐,只是她从今往后在不是候府的小姐。” “这是当然。”秦歌冷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乞丐自然就只能是乞丐喽。 秦雪总算反应过来两人究竟在谈论什么,她猛地坐起身,厉声道:“不,我不嫁,我死也不嫁。”那个下贱的男人玷污了她的清白,她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会下嫁给他,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歌目光森冷的看着她:“你不嫁也得嫁,你还当自己是清白之身,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吗?” “不,我不嫁,秦歌,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一次不够,你竟然还想害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秦雪说着就要朝她扑去,只是柳姨娘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她看着被子滑落,露出布满青紫的肌肤的秦雪,瞳孔一缩,急忙拉起被子重新盖在她的身上,只是拉被子的手却在颤抖,心里宛若滴血般的疼。 “不嫁?”秦歌冷笑一声,眸光阴戾的看着她厉声道:“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就成全你。” “墨瑶!”她大喊一声。 早就守在外面的墨瑶闻声急忙走了进去,“小姐请吩咐。” 秦歌眼神阴森可怖的看着秦雪,厉喝道:“剪光她的头发,画花她的脸,送她去尼姑庵。” 她话音刚落,秦城就不赞同的说道:“她若是不愿意嫁赐死便好,何必如此折磨她?” 秦歌冷笑一声:“皇上还没要她的性命,侯爷如此性急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你……”秦城瞪了她一眼,却是无话反驳,半晌道:“那就直接送她去尼姑庵就好,她可是你的姐妹,你怎生如此残忍?” 秦歌嘲弄的看了他一眼,“侯爷这会子知道顾念亲情了?早干嘛去了?” 她说罢扫了眼秦城越来越阴沉的脸,冷声道:“若不画花她的脸,到哪都会是秦府小姐,永远都会给候府抹黑。” 秦城一听沉默了,良久他摆了摆手道:“随你怎么做吧。”他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候府抹黑的,哪怕牺牲掉秦雪,他也无所谓。 柳姨娘听着两人的对话,神色越来越冷,她恨的咬牙切齿:“侯爷,雪儿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生这般无情?” 秦城冷哼一声,怒看向她:“她是本候的女儿不错,可她做的事却让本候十分不想认这个女儿。” “你……”柳姨娘目光复杂的看着秦城,她早就知道他这个人极为无情,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对他抱多大的希望,但总归是他救了她,给了她栖身之所,可是这一刻她终于对他心寒了,他何止是无情啊,他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想着她目光一变在变,直到冷冽的毫无一丝感情:“今日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动我的女儿。” 秦歌目光含笑的看着她,眼中冷意却比她更是浓烈,她唇角一勾,嘲弄道:“柳姨娘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南疆柳丞相的掌上明珠,可以为所欲为吗?” 柳姨娘刚刚酝酿起的冷意,在听到秦歌这句话时,顷刻间荡然无存,她瞳孔收缩,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歌,“你……” “我怎么知道的是吗?”秦歌勾唇冷笑,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竟然被她猜对了,“如果不是你的好女儿对青衣下蛊,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可惜你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 一旁的秦城被秦歌突如其来的话打的措手不及,他狐疑的看向秦歌:“什么南疆?什么柳丞相?” 秦歌嘲弄的看了他一眼:“侯爷不知吗?当初你随手救的女子可是大有来头啊,她可是曾经在南疆只手遮天的柳丞相柳大人的掌上明珠啊。” 秦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乱说什么?” “乱说?”秦歌冷笑,“侯爷不信就去问问柳姨娘啊,不过她承不承认就不一定了,但是,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别人可不会管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特别是……”秦歌勾唇意味深长的看向他:“特别是……忠勇侯,亦或者华尚书?” 秦城大手紧握,脸色阴沉的难看,秦歌的话他明白,不管是真假,就算是假的他们也会想尽办法让它变成真的,他眯了眯眼,随即冷眼扫向柳姨娘:“她说的可是真的?” 柳姨娘既然瞒了那么久,又怎么会轻易承认,更何况这还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她抿唇,恨声道:“大小姐,说话是要讲究凭证的,不要忘了你也是候府的人,抹黑候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秦城听了柳姨娘的话,心里的那杆天秤又忍不住倾斜了起来,他怀疑的看向秦歌,柳姨娘说的话也不无不对,只听信她一面之词实在是有些片面,而且抹黑候府的事她做的还少吗?昨个宫宴上,她还让他成了众矢之的呢。 秦歌看着秦城怀疑的目光,眼里闪过嘲弄,轻笑一声:“证据吗?我是没有。” 柳姨娘听了她的话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要她没有证据,就是怀疑她又怎样?柳家已经灭门多年,在想找寻蛛丝马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秦歌见柳姨娘的神色,眼神莫名,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我却有证据证明姨娘你是南疆人。”她说着看了眼柳姨娘一瞬间又暗下去的眸子,沉声道:“柳姨娘可是告诉侯爷你是西凉人啊,只是家道中落,若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姨娘你又为何要撒谎呢?” “你胡说,我连南疆都没有去过,又怎么会是南疆人,大小姐你适才才设计陷害过妾身的女儿,这会子难道连妾身也不愿放过吗?”柳姨娘恨恨的看着她,说到这里她不由得低头看了眼秦雪,她苦命的女儿啊,如果……如果柳家不曾灭门,她的女儿该是受到世人艳羡的天之骄子。 “你没去过南疆,那清晨身上的蛊毒是从哪里来的?”秦歌冷笑的看着她,刚刚她就觉得那个清晨十分的不对劲,她眉宇间隐约萦绕着一股黑气,只是常人看不出来罢了,所以她才会多看她两眼。 柳姨娘瞳孔一缩,眼里闪过慌乱:“你在说什么?什么蛊毒?” “有没有,只要请大夫一探便知。”秦歌冷声道。 秦城眸光阴沉,到这个时候如果他还是在相信柳姨娘那他就是傻子了,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秦歌又怎么敢夸下海口。 他冷冷的扫了眼柳姨娘,如果她当真是柳丞相的女儿,那他绝不饶她,也不能留她,造反之罪何其严重,南疆皇帝又怎么会放过她?而他不过是一个空有其名却无一点实权的侯爷,若是南疆皇帝真的因此震怒,想必到时没人会顾忌他的性命。 想着,他目光越发的冷冽,大手一挥,厉喝道:“去请大夫!” 柳姨娘闻言登时脸色一白,身子不自觉朝后缩了缩,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侯爷就这般不信任妾身吗?” 秦城的目光划过柳姨娘布满失望委屈的脸,他抿了抿嘴,心中闪过不忍,到底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她又为他孕育了一子一女,即使当时的情动早已不在,可日子久了,多少有那么点感情在。 他眸子闪了闪,良久道:“若是你是清白的,没有能冤枉的了你,本候也自会为你做主。”他说着冷冷的扫了眼秦歌。 秦歌却是冷笑,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还不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主,若真的在乎柳姨娘的死活,又怎么会去请大夫来验证,这不是摆明了还是不信她吗?又或者说不是不信,而是太在意自己的前程? 如果说之前柳姨娘只是对他死心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怨恨,不管她之前是谁,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候府的事,又为他孕育了子女,他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她脸色灰白,咬了咬唇,恨声道:“大小姐既然敢这么说,自然也是做足了准备,若妾身今日真的栽在你得手里,也是我自个技不如人,只是大小姐,妾身求你,放雪儿一条生路吧,她毕竟是你的姐妹。” “姨娘想多了,我可没有让她去死。”秦歌淡淡的说道,继而看向秦城:“柳姨娘的事结果怎样我不管,你信或不信,那都是你的事,但秦雪我是管定了。” 秦城眯了眯眼,冷声道:“你想怎样?” 秦歌勾唇冷笑:“两条路,要么嫁给这个男人。”她说着指了指努力缩在角落里想要降低存在感的乞丐,“要么吗……”她语气一转,凌厉至极:“毁容断发,进尼姑庵。” 别的事她可以不管不问,但秦雪不行,她必须要让她对她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死?那太便宜她了,她就是要她生不如死。 ------题外话------ 推荐某二货的精心之作:《重生之误惹腹黑帝》大家可以去捧捧场哟~~ 一杆长枪破苍穹,吾该当万丈荣光! 紫血枪出,天下臣服,吾便是这世间主宰! ★★★★ 踏血归来,我既重获新生,为魔为佛又如何?天若负我,我必踏碎这天,轰灭这地!人若欺我,我必以人命为刍狗! 手执宝塔霸四方,紫血枪挑弑天下! 吾之宗旨,逆我者,立死跪亦死! 昔日害我性命之人,我必屠他满门,以他族鲜血祭我紫血枪魂! ★★★★ 云月清,云族嫡女,天才之名冠绝天下,惨遭陷害天才变煞星,含恨枉死! 一朝重生,天才变草包,成了被狗奴才暴尸荒野的风家嫡女。 五脉闭塞?第一废材?她冷冷一笑,大爷得天地同体,谁敢与之争锋? 第十七章燕臣发怒,秦雪凄惨 “不,我不会嫁给他,死都不会!”秦雪尖声大叫,面目狰狞的看着秦歌,若非柳姨娘拉着她,怕是早就朝秦歌扑去了。 秦歌冷笑:“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你就去死算了。” “你……”秦雪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掀起一片狂风暴雨般的恨意,她死死的咬住下唇,血丝从嘴角蔓延却还不自知,她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恨不得吃她的肉,饮她的血。 秦歌将她的恨意尽收眼底,既然这么恨她,那就带着对她的恨意下地狱吧,她冷喝一声:“墨瑶动手!” 墨瑶早就跃跃欲试了,听了秦歌的吩咐,当即毫无顾忌的上前,柳姨娘见状急忙上前两步挡在了秦雪的面前。 她恨恨的瞪着墨瑶:“我不许你动我的女儿。”今日哪怕是死,她也不许她们动雪儿分毫,她想着衣袖下的手已在悄悄一动,一支碧绿的玉笛滑落在手中。 墨瑶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不屑的冷嗤一声:“不自量力!”语落她一掌打响柳姨娘的胸前。 柳姨娘惨呼一声,登时整个人呈直线状抛落在地上,手中的玉笛也在这一瞬间飞落到秦歌的面前。 秦歌低首看了一眼,勾唇一笑弯腰将玉笛捡了起来,拿在手中不断的把玩,她眼中含着嘲弄的笑意看向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柳姨娘:“原来姨娘就是靠着这个玩意来施蛊啊?”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玉笛。 蛊毒分几种,一种是下在饭菜里让人食用,不必说这是最浅显的蛊术,还有一种就是以音驭蛊,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显然柳姨娘的道行不浅,只是可惜了她不会武功。 柳姨娘恨恨的瞪着她,胸前一阵气血翻腾,她疏的一口血水喷出,但她似无知觉,咬牙切齿的说道:“秦歌,你不得好死。” 秦歌挑眉,不得好死?这话她听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了,她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尽管换了一具身体。 墨瑶看了眼地上的柳姨娘,以免她在作怪几步上前点了她身上的穴道,随后这才将目标对准秦雪。 秦雪因着秦歌那一掌已经受了伤,她就是想施蛊也没有那个力气了,见墨瑶逐渐朝她走来,她瞳孔不断的放大,厉吼道:“我是皇上亲封的四皇子侧妃,你们不能动我。” 墨瑶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都成这样了还四皇子侧妃呢?没让她死她都该谢天谢地了。 墨瑶冷眼看着她,一把扯过她的头发,秦雪顿时疼得直抽气,双手不停的摆动着,墨瑶被她挣扎的心烦,扬手给了她一巴掌,阴戾的说道:“在乱动,老娘现在就找几十个男人轮了你。” 她这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真以为这样就完事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从今天起,她会找不同的男人轮番着来伺候她,不死不休。 秦雪听了她的话,登时身子一缩,眼中恨意蹦出,但却不敢在随意乱动。 墨瑶见她终于老实了,这才从怀里取出一把剪刀,手法飞快的在她头上舞动着,众人只觉得一道道白影晃过,在回神,地上已经散落就一地的黑发,而秦雪的脑袋虽然称不上锃亮,但绝对不如光头好看。 此刻的她顶着一头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更甚者还参差不齐,再加上她被打肿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丝毫没有平日里那副温雅秀气的模样。 秦歌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若非是亲眼目睹了过程,她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会是秦雪。 墨瑶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她勾了勾唇,手中剪刀再次扬起,手法依旧利落,但刀刀见血,秦雪疼得凄厉的大叫,墨瑶没有一丝同情,手下的动作不但没有放慢,反而加快了速度,好一会她放下染满鲜血的剪刀,看向秦雪的脸。 几十道甚至很多的刮痕曲曲折折的遍布她的整张脸,伤口之深,刀刀见固,血水一滴一滴从她的狰狞恐怖的脸上滑落流落到锦被上,秦雪早就疼昏了过去,锦被有些细微的挪动,露出她布满青紫的肌肤,这样看来整个人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完好得地方,恐怖之余更多的是触目惊心。 柳姨娘脸色苍白的吓人,她看着秦雪眼里满满的都是痛楚和绝望,她一生有两个孩子,一个常年在外,很久也见不上一面,只有这个女儿日日陪伴在她身边,她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眼睁睁看她被人糟蹋成这样,剜心之痛莫过于如此了。 秦歌淡淡的瞥了眼床上的秦雪道:“送她去尼姑庵。”至于送哪就让墨瑶决定好了,反正她也不知哪里这朝歌哪里的尼姑庵最‘好’。 秦城看着秦雪的惨样大手紧握,虽然气秦雪做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但到底也是他的女儿,而且还是他最厌恶的人把她害成这样的,他冷冷的扫了眼秦歌,“你准备送她去哪?” “不知道。”秦歌淡声说道,随后笑着道:“侯爷要是想知道就问墨瑶好了,这事我全全交给她办,其他的我不会过问。” “你……”秦城别提多气了,她明知道上次他已经得罪过墨瑶一次了,问她和自取侮辱有什么区别,他咬了咬牙冷哼一声,甩袖愤然离去。 秦歌也不在意,随后眼神若有若无的飘落到柳姨娘的身上,她蹙了蹙眉,似乎若有所思,但却未发一语,转身离去了。 秦歌一走,墨瑶立刻召来暗卫,吩咐了几句,亲眼看着暗卫把秦雪弄走,这才去追赶秦歌。 两人一走,独留柳姨娘自己,她身上的穴道也没有被解开,她恨恨盯着空无一人的床榻,眼睁睁的看着秦雪被带走,而且连被送了哪里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又是急又是恨,一时间五味陈杂。 乞丐见没人再理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奔似的跑出了房间,只是刚出门口还没走几步,几个侍卫一脸冷硬的把他给捉了去。 这是秦城的意思,他动不了秦歌,但总该有人来泄他心中的怒火,而这个乞丐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秦歌刚走到凌云阁,青衣就从对面迎面而来,她一见秦歌,立刻满脸笑意的上前道:“小姐人牙子已经找好,什么时候召她进来?” 秦歌抿了抿唇:“不用了,明天你派几个人把她们送过去就行。”她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让你找的宅子你找好了没?” 青衣一听宅子的事更加高兴了,“已经找到了,就在长安街,虽然不是最热闹的地段,但那院子绝对没有话说,而且小姐你喜静,刚刚好。” “多少银子?”秦歌也来了兴趣。 一说到银子青衣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她有些丧气的说道:“要两万两呢,奴婢也和那宅子的主人讲过价了,可那人太固执,怎么都不肯降价,他说那是他家的祖宅,若非是家道中落他也不会卖宅子。” “两万两就两万两吧,明天我们去看看宅子,行的话就买下来。”秦歌淡声道,她倒是不在乎那宅子多少银子,反正钱又不是她的,最重要的是让她满意。 “好的。”青衣立刻眉开眼笑了,她是真的很喜欢那座宅院,两万两银子固然是多,但若是买下那座宅院真的很值。 秦歌见青衣笑得这么开心,心下明了怕是她很喜欢那座宅院吧,两人走着说着,虽然都是青衣再说,秦歌只是安静的听,但她微勾的唇角,不难看出她的心情不错。 两人刚上楼梯,就见燕臣负手而立站在阁楼上,秦歌一挑眉,几步上前:“你怎么来了?” 燕臣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身看向她,不过她话中的内容实在是让他不悦,他抿了抿唇,微怒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秦歌翻了个白眼,“你又乱发什么疯呢?”她什么时候说过他不能来了,她只是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而已,毕竟他都是晚上来,今天这个点过来,能不让人奇怪吗? 燕臣轻哼一声,不悦的看着她:“你才发疯。” “好,好,我发疯我发疯行了吧?”秦歌十分无语,但这会子懒得和他置气,因为她发现,一看见他她竟然饿了,撇了撇嘴,回首看向青衣:“去准备饭菜,我要用膳。” 青衣闻言眼皮一跳,今日的事让她至今都有些心有余悸,她咬了咬唇,“好,奴婢这就去厨房吩咐。” 青衣说罢就转身下了楼,燕臣看着青衣的背影,眼眸轻闪疑惑的问道:“你没吃饭吗?” “没有。”秦歌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常态:“进屋吧,站了好一会儿,累了。”说着就朝大厅走去,不是她想瞒着燕臣,而是他那个脾气……她实在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她可不想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毕竟被人下媚药这种事,实在是不怎么光彩。 燕臣看着她的背影幽深的瞳孔闪过一抹暗芒,他抿了抿唇,抬脚跟上她:“昨日你在宫里见到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秦歌闻言脚步一顿,登时回首看向他:“是谁?”她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激动。 “贤王。”燕臣淡声道,语气里暗藏着不悦,就算那人对他根本不足以造成任何威胁,但到底是个男人,他心里怎么都有些不爽。 “贤王?”秦歌狐疑的看向他,来朝歌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人啊? “他十几年前就离开了京城,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燕臣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秦歌真的很想知道那人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提起他,或者说不想在秦歌面前提起任意一个男人的名字。 秦歌挑眉,“他是你皇叔?” 燕臣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直接从她身边走过,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皇家人,对皇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或者是除了秦歌,他根本就是对谁都没兴趣。 秦歌看着他竟然无视自己,当即怒了,正要开口喊住他,却听他幽幽怨怨的声音突然响起:“明天我带你去见他。”他何止幽怨啊,他简直是千万个不愿意啊。 “好。”刚刚还微怒的秦歌,这会子却是一脸的笑意,变脸速度如此之快,当真是天下第一人。 秦歌心情很好,所以这一时半会对燕臣都是和颜悦色,看着他也比平常顺眼了许多,燕臣高兴之余更多的是幽怨,因为他发现她之所以对他和颜悦色,纯属是因为他说了那句要带去见西陵苍。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一会儿青衣就端着饭菜上了楼,摆饭菜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习惯,放了两副碗筷。 秦歌看着一挑眉,心里稍稍有些平衡,原来习惯的人不是她自个。 燕臣倒也没在意,拿起筷子就要用膳,秦歌却是一愣:“你怎么还吃?”他去皇宫皇上都不管饭的吗?还是说皇宫的饭菜不如她凌云阁来的好吃。 燕臣瞥了她一眼,抿唇道:“我想。” “嘁……”秦歌不屑得看了他一眼,觉得她这里的饭好吃就直说,死鸭子嘴硬。 这是今天秦歌发现的他身上的另一大特点,心里忍不住鄙视,这种人最讨厌了,明明喜欢,却还非要毒舌一翻。 燕臣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脸色当即一黑,怒道:“看什么看,吃饭!” 秦歌听了他的话登时怒了,话也不该是他这么说的,性格是一回事,她喜不喜欢那又是一回事,她狠狠的瞪着他:“吃什么吃,别忘了这可是我的地盘,你嚣张个什么劲?” 燕臣脸色越来越黑,但是看着秦歌气的涨红的脸,抿嘴瞪了她一眼,却是在未开口,安静的低头吃饭。 秦歌看他又不说话,这怒意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她心里登时气的要命,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最后泄愤似的狠狠捣弄着盘子里的菜,气的燕臣又是一噎。 秦歌吃完之后,冷笑一声朝一脸黑沉,几乎没动几筷子的燕臣摆了摆手:“本小姐去午睡,燕公子慢慢吃。”说罢趾高气扬的回了卧室。 燕臣看着她的背影,在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桌面,脸色越来越黑。 青衣看着他的脸色,浑身一缩,扫了眼桌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王爷,您还吃不吃了?”好吧,她邪恶了,这东西已经不能算是人可以吃的了。 燕臣疏的扫了她一眼,青衣顿时吓得呼吸一滞,白净的额上不断的冒出冷汗。 燕臣并没有说什么,优雅的将筷子放下,对着青衣冷声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显感受秦歌那一闪而逝的冷意,因为她没说,所以最后他还是没有开口问她,他很明白就算是问了,她怕也是不会说的。 青衣闻声脸色登时一白,今日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若是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越想脸色越白,眸中覆上了一层层浓浓的恐惧。 燕臣看着她的反应蹙了蹙眉,幽黑阴暗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深不见底的瞳孔掀起一阵狂朝,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青衣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登时感到一阵压抑,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说!”燕臣的声音就像是腊月寒冬的冰潭,散发着刺骨的冷意。 青衣登时浑身一激灵,她咬了咬唇,颤巍巍的说道:“是,是三小姐在……在小姐饭菜里下了……下了合欢散。”她牙一咬,眼一闭,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秦歌没有告诉他,但是她根本承受不了燕臣身上的威压,再者她也相信燕臣不会害秦歌的。 合!欢!散!这三个字像是魔咒一般不断的在燕臣的脑海内盘旋,他幽深的黑眸染上一片血红,犹如九渊地狱,掀起一片血海沉浮,浓重的红像是血色地狱泛着修罗的煞气,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衣袖的手在发颤,愤怒之余更多的颤栗,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秦歌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青衣是第一次见燕臣真的发怒,她咬了咬唇,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是感受着那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气势,她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整颗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摆脱不了,青衣惊骇,背脊早已一片冰凉。 墨瑶回到大厅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登时瞳孔一缩,刚抬起的脚就这么定在那里,她也不是没有看过燕臣发怒,只是这一次明显比之前要严重太多了,她甚至有种预感,以后但凡与秦雪扯到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了。 就在墨瑶出神间,燕臣冷冽刺骨的声音响起:“那女人人呢?” 墨瑶浑身一激灵,急忙上前道:“回主子属下已派人把她送进清风庙。”清风庙是朝歌最穷的庙宇,那里甚少有人会去捐香火,所以庙里尼姑的日子简直可以用“贫瘠”来形容,她特地吩咐了暗卫让他告诉庙里的庵主,请她好好‘照顾’秦雪那个贱人! 墨瑶说罢就抬头朝燕臣看去,可是哪还有燕臣的身影,她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秦雪啊秦雪,祝你好运。 清风庙。 暗卫刚刚安排好了秦雪的事务,正想回去复命,一道墨色的身影带着杀伐之气,突然从天而降。 暗卫一惊,急忙跪倒在地恭敬的道:“主子。” 燕臣看也没看他一眼,冷声道:“那个女人呢?” “在后院!”暗卫心中虽然奇怪燕臣为什么突然来找秦雪,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燕臣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神,是他们的心中唯一的信仰,对于他的命令,他们只能服从,也只会服从。 “带上她,跟本王走。”燕臣说罢,就运起轻功朝着城外飞去。 暗卫不敢耽搁,急忙去了后院掳起秦雪就朝着燕臣的方向追去。 好在燕臣顾忌到他们之间的差距,特意放慢了速度,但尽管这样,暗卫还是显得十分的力不从心,但也因此对燕臣更加的尊崇了,只有强者才能让世人俯首称臣,而燕臣就是世间当之无愧的强者。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破庙,破庙四周长满了杂草,房子也是破烂不堪,更甚者房顶还破了一个大洞。 燕臣丝毫不在意,步履平缓的朝着破庙内走去。 甫一进去,一阵恶臭传来,几十个污浊不堪的乞丐正缩在一起狼吞虎咽的吃着什么,有几个还用自己黑乎乎的手抓着一个硬帮帮的馒头放在嘴边死劲的啃着。 燕臣的到来让他们一愣,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愣愣的看着燕臣。 燕臣蹙了蹙眉,目光带着凛冽之意快速的扫过他们,他们被他的目光震慑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这时暗卫也扛着秦雪走了进来,看着这一群人先是一愣,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意图,他一把将秦雪甩到地上,冲着燕臣抱拳道:“人已带到。” 秦雪因为身上的疼痛,幽幽的睁开沉重的眼睛,入目的是结满蜘蛛网的房梁,她甚至能看到几只黑色的蜘蛛在不断的攀爬,她登时一惊,这是什么地方?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快速的扫了眼周围,当看到那一群乞丐时,她瞳孔骤然猛缩,刚刚所受的屈辱如潮水般朝她涌来,恨意袭来,让她的眼眸显得格外的明亮,只是里面闪耀的却是仇恨的火花。 她咬了咬唇,当目光触及到燕臣冷硬的侧脸时,心脏骤然缩紧,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遍布全身,让她通体发凉。 燕臣知道她醒了,却懒得看她一眼,扫了眼那一群乞丐,冷声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好好伺候她。” 乞丐哪见过这种阵势,早就惊呆了,听了燕臣的话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燕臣看他们不动,眉头一皱,暗卫见状急忙上前对着他们厉声道:“还不快点按主子的吩咐做,若是伺候不了她,今日你们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不傻都能听的懂,乞丐们顿时惊骇,因为他们是乞丐,是世界上最卑贱的人,所以早已没了尊严,但没有尊严可以,却不能没有性命,想着他们一窝蜂的朝秦雪扑了上去。 秦雪看着他们朝她扑来,双目大睁,凄厉的喊道:“不,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不要!” 但乞丐们对她的呼喊根本没放在眼里,几只肮脏的大手袭上包裹着秦雪的锦被,甫一用力,那锦被就被轻易的解开,露出她布满青紫痕迹的肌肤。 本来对她还有点同情心的乞丐,一见她身上的吻痕,眼中立刻闪过不屑,不知是谁开口骂了句:“贱人!做了婊子还想立什么贞洁牌坊?” 说着动作粗鲁的脱掉外衣一把蒙在秦雪的脸上,尽管他们是乞丐,但对着这张实在恐怖得脸,也下不了手啊,否则晚间一定会做噩梦。 秦雪脸被蒙住,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但也正因为什么也看不到了,才让她的感觉更加的敏感,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几双来回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她想挣扎,但四肢皆被人紧紧的制住,一股羞辱浮上心头,眼泪渗进伤口火辣辣地疼,铺天盖地的绝望袭来,眼前越发地昏暗。 呵,秦雪,曾经的你奋力追逐也只可望其项背,如今的你,肮脏!下贱!被人欺凌生不如死,早已经配不上四殿下,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双眼用力闭上,身体被不住摇晃着,知觉早已麻木。 死吧!秦雪!没了清白没了尊严没了四殿下,你活着做什么! 不对! 秦雪的双眼突然睁开,双拳仅仅握起,往昔一幕幕不住回放,最终定格在那一张让她死都不会忘记的脸上。秦歌!该死的秦歌!都是她!不!她不能死!她要报仇,要报仇!总有一天让秦歌变成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 她正想着,突然一阵阵极致锥心的痛意袭来,她只觉得自己的下身快要被撕裂了,好几次她感觉的自己快死了,但恨意一直支撑着她让她挺了过来。 她现在只盼着快快结束这一场让她撕心裂肺的煎熬,可每每当她觉得已经结束的时候,又一轮的疼痛袭来。 燕臣扫了眼正在被十几个男人轮番折磨的秦雪,对着一脸冷硬毫无波动的暗卫道:“从今日起,每日都带她来这里,直到……她!死!” 他的声音带着煞气,仿似九源地狱的修罗,骇的暗卫浑身一震,等他回过神来时,燕臣已经离开了,他敛了敛眸子,暼向一旁的秦雪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到门口,像尊神般守在那里。 天色逐渐昏暗,可破庙里的男子的粗喘声,女子时不时痛苦的嘶吼声一直没有间断过。 那些人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哪里又见过女人,所以这次各个都很‘卖力’,虽然秦雪丑不堪言,到总归也是个女人。 秦雪疼的牙齿都在打颤,她不知道自己昏了几次,可每次都会被疼醒,她感觉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除了撕裂般的疼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她即将再次疼昏过去的时候,他们终于放过了她,乞丐们穿好自己的衣服,扫了眼秦雪,纷纷朝她身上吐了几口口水,吐完还颇为兴奋的说道:“没想到这贱人长的这么丑,味道还不错。” 另一个乞丐听后急忙跟着附和:“照你这么说咱们日后有福了,没听刚刚那位大爷说嘛,要她每晚都来伺候咱们呢。” 秦雪听着他们的对话,涣散的瞳孔有了一丝凝聚,指甲紧紧的扣住地面,几缕血丝掺杂着地上的泥土染满了她的指尖,每晚…… 雪听着他们的对话,涣散的瞳孔有了一丝凝聚,指甲紧紧的扣住地面,几缕血丝掺杂着地上的泥土染满了她的指尖。 每晚…… 混浊的泪水再次下淌,秦歌!我定要你生不如死!今日耻辱日后必以千百倍奉还! 守在外面暗卫听到破庙了的声音平息了,大步走进来,对着秦雪大手一捞连人带被子一起扛在肩头,只是鼻尖时时萦绕的一股腥臭味让他厌恶的皱了皱眉。 秦歌午睡醒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来到大厅,正见青衣一脸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燕臣也没了身影,她不由得疑惑的问道:“燕臣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青衣甫一听秦歌的声音,浑身一颤终于回过神来,急忙敛下心中的情绪,轻声道:“郡王一早就走了。”她说着看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道:“已经傍晚了,小姐可要用膳。” “不用了,我还不饿。”秦歌说罢转身回了卧室,心中有些生气,来的时候不说一声,走了竟然也不说,真当这里是他家啊。 青衣看着秦歌的背影叹息一声,小姐这是生气了?她要不要把郡王因为知道小姐被三小姐害的事而生怒,所以去找三小姐去了的事告诉她呢?青衣内心有些纠结,她想说,可转念又一想她说还不如燕郡王亲口告诉小姐的好,说不定小姐还会因此和郡王的感情有所进展也说不定呢? 燕郡王府。 燕臣负手而立站在廊前,神色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玉悄悄看了眼燕臣,知晓他心中的怒意怕还是未消,也不敢随意开口打扰。 良久,燕臣开口问道:“和那个女人有关系的人都是谁?” 墨玉一怔,随后急忙回道:“回主子,是柳姨娘和秦府二少爷秦陌。” “把他们给本王绑去暗室。”燕臣眸子半眯,眼底的情绪浮浮沉沉让人捉摸不定。 墨玉闻言蹙了蹙眉,“柳姨娘倒是没问题,可秦陌早年就出去历练,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那就找!”燕臣厉声道,他大手紧握,今日之事若非墨瑶伶俐,暖暖已经出了事,虽然这次侥幸没事,可下次下下次呢?敢加害他的暖暖,他必让他们挫骨扬灰! 墨玉浑身一震,恭敬道:“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说罢他急忙退了下去,别说燕臣不愤怒,就连他都是愤怒不已,秦姑娘是他们未来的主母,秦雪竟然有那个狗胆来加害王府的主母,就要有那个决心来承受一切后果。 夜晚,凉风习习,吹在人的脸上十分的舒适。 秦歌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本来她已经准备去睡了,可怎样都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白日睡得时间太长,还是因为某个魂淡不在。 想着她咬了咬牙,该死的!爱来不来,如果不是他说明天带她去见贤王,她才不会等着他呢。 就在秦歌在心里把燕臣骂个千万遍的时候,一双手轻轻环住她,然后逐渐的收紧,而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手的主人在颤抖。 她眸光一暗,轻轻咬了咬唇,一丝异样划过心头,快的让她几乎抓不住,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怒声道:“你又来做什么?” “看你。”燕臣嗅着她发丝的清香,一直的不安,愤怒,害怕,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我有什么好看的?”秦歌嗤笑,目光落到地面的黑色靴子,抬脚狠狠的踩了上去,让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他这么不把她这个主人当一回事。 燕臣放似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拥着她的手臂再次的收紧,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低声道:“暖暖,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差点受到伤害…… 秦歌一怔,随即挑眉,他知道了?果然还是瞒不住他,一定又是墨瑶那个大嘴巴,有她在,她现在可真是一点*都藏不住了,真真是气人,回头一定好好的整治整治她,让她认清楚现在谁才是她的主子。 她愤愤的想着,可是慢慢的她脸上那一丝怒气逐渐被一片阴影所代替,她垂着头,发丝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衣袖下的手早就紧握起来,不是这样的,她其实一点都不气,她其实也害怕,她其实也在不自觉的依赖他,她其实也因为他的不在场而感觉委屈,想骂他为什么他不在?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眸光里染上嘲弄,是吧,所以她今日才会那么气他,或者说是气自己,她已经在很努力的抗拒了,可他还是在她心里慢慢的滋长,在她不知不觉中,让她依赖他,习惯他。 她眼中布满了阴霾,她不得不承认,在他向她道歉的那一刻,她隐藏在深处的满腔委屈和害怕,一瞬间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所有心情,好的,坏的,高兴的,不悦的,通通都因一人而起一人而灭的感觉实在太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燕臣见她久久不语,疑惑的呢喃一声:“暖暖?” 秦歌抬手扣住他拦住她腰身的手,缓缓推开他,淡声道:“我没事,今日之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向我道歉。” 燕臣见她推开自己,眸光轻闪,一抹失落迅速闪过,他抿唇看向秦歌,目光灼灼:“你说过会想想的。” “什么?”秦歌一时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这又扯到哪里去了。 “你说过你会想想的。”燕臣不厌其烦的重复到。 秦歌这会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她讶异的看向他,“我在想啊。” “那为什么要抗拒我?”燕臣眸光轻闪,微微生怒,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抗拒,昨日是,今日也是,他不懂,他真的有那么差吗? 秦歌一滞,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扬起一抹极为勉强的笑意道:“你想多了。” “是吗?”燕臣直直的看向她。 “是。”秦歌点了点头。 “好,那我信你。”燕臣温声道,他信她没有抗拒他,也宁愿相信她没有抗拒他,因为……他别无选择。 那我信你……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在秦歌的脑海里徘徊,她扬眸看向他,他信她,那她可以信他吗? “燕臣……”她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仰头直直看着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燕臣眸光轻闪,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柔声问道。 秦歌咬了咬唇,随即轻笑一声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手,轻声道:“没事,天色不早了,睡觉吧。” 燕臣看着她,长而密的睫羽微微闪了闪,继而他扬唇一笑:“好,我们睡觉。”他不知道她想要对他说什么,但他不会问,因为他怕她说出的话是他不想听的答案,所以只要她不说,他便当做不知,只要她还在他身边,这样便好! 秦歌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那么的纯粹,那么的美好,那么温暖,眼角下的那颗朱砂痣也因着他的笑容,而变得越发的红艳,再没了平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渐渐温暖了她那颗有些冰冷的心。 “燕臣。”她小声喊他。 “恩,我在。”燕臣轻声应道。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秦歌疏而勾唇一笑,如夏日开的绚丽的花朵。 燕臣先是一愣,随即微微扬唇,“你也是。” “嘁!”秦歌摆摆手,眼中笑意越发浓重,“少来讨好我。” 燕臣眨了眨眼,轻声道:“你想多了。” “你……”秦歌咬牙,这该死的魂淡,说句中听的话就这么难吗?会死吗? 燕臣看着她眼中的怒意,黑眸闪过一抹笑意,长臂一捞把她圈在怀里,低声道:“别闹了,我们睡觉。” 他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喷洒到秦歌的脖颈处,温热的触感登时让秦歌浑身一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燕臣已抱着她上了床榻。 秦歌被燕臣圈在怀里,她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燕臣瞪了她一眼,“别动。” 秦歌闻言咕哝一声:“你不抱那么紧的话,也许我就会不动了。” 燕臣听了她的话,眉宇挑了挑,却并没有回话,更没有收回圈着她的手。 秦歌见状也不在挣扎,知道在他的无耻之下,她一切的拒绝他都有“合理”的理由反驳。 燕臣见她在没挣扎,唇角微扬,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题外话------ 感谢: 【缪缪357787604】的三张月票 【xiangbei1121】的四张月票 【jeremyc】的两张月票 【yu901014】的一张月票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张莉3328】的一张月票 【wenwenxiao】的一张月票 【zylinda】的一张月票 【hongbaobao】的一张月票 【啊海怕123】的两张月票 【飞羊儿gf3】的一张月票 【ntkd】的一张月票 【biubiuwowo1】的一张月票 【ryuu123】的两张月票 【gfl0211】打赏的二百点 字数又超了,明天补上~ 神啊,美人啊,用月票砸死我吧,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_好想和你们握爪啊,我好感动啊。╮( ̄▽ ̄)╭ 下面推荐小伙伴传闻中的美七滴文文——农妇庄园鱼米香。 一句话简介:这是种田文,而且很好探哟~ 第十八章竟然连岳父的醋都吃 次日,因为心心念着去见西陵苍,所以秦歌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她看着外面初升起,透着朝气的阳光,揉了揉眼睛,一把推开圈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坐了起来。 燕臣被她突然推开,半睡半醒的说道:“你做什么啊?” 秦歌睨了他一眼,挑眉道:“没看到吗?我要起床。”她说罢推了推他,催促道:“你也赶快起来。” 燕臣不悦的轻哼一声:“天刚亮,起那么早做什么?再睡会。”他说着长臂一捞就要把她拽到他怀里。 秦歌急忙躲开了他朝她伸出的手,蹙眉道:“你忘了你今日要带我去贤王府呢。”说着拍了拍他的脸颊:“快点起来,听到没?” 燕臣一把挥掉她在他脸上作怪得手,极为不情愿的坐了起身,他眸光半掩,不悦的道:“你就那么想见他吗?” “是啊。”秦歌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她说着起身从他身上跨过,坐在床榻的边缘弯腰穿着鞋子。 燕臣看着她黑眸闪了闪,良久抿唇道:“就因为他像你爸爸?” “是啊,不然呢?”秦歌穿好鞋子站起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燕臣想了想,颇为期待的看向她:“我有没有像你认识的什么人?” “比如?”秦歌挑眉。 燕臣勾唇一笑:“你爸爸。”如果他也像她爸爸的话,她会不会也像在乎西陵苍似的在乎他呢?一定会吧,他越想越开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秦歌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声道:“你乱说什么呢?”像她爸爸?亏他敢这么想。 “我怎么就乱说了?”燕臣抿唇不悦道,为什么西陵苍可以像,他就不能像啊? 秦歌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说道:“懒得跟你说这么多。”说罢她朝他勾了勾手:“快点起来替我绾发。” 燕臣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虽然不悦,但还是顺从她的话起身了。 他穿好鞋子走到她身边,从容的替她梳着发,一边梳一边不悦的说道:“那我就真的没有像你认识的人了吗?” 秦歌一挑眉:“有啊。” “谁?”燕臣直直的看着她,黑眸闪过几点钻石般的光亮。 秦歌勾了勾唇,“燕臣啊。”倒不是她在讲冷笑话,而是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在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见过谁能有他的千分之一。 燕臣听到她的答案,眼中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他抿了抿唇,不发一语。 直到用了早膳,来到贤王府门前,他都没有在开口说过一句话。 秦歌看着眼前紧闭朱红的大门,也许是主人常年不在的缘故,显得极为萧条,上方上书贤王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她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头,没来的时候很兴奋,来了却忍不住退却了。 燕臣就站在她的身侧,眼神幽暗的看着那三个大字,恨不得上前砸烂了它。 秦歌侧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就沉默了,到现在她还没在听他讲一句话,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脑子抽风了。 墨瑶看着他们两人,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一个不想说话,另一个干脆连问都不问一声,从早膳开始到现在她都觉得这气氛十分的诡异,她几次都想打破这种平静可是……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秦歌回首看了眼墨瑶道:“去敲门!”青天白日的每个府邸都是大门四开,唯有这座贤王府,看起来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许是贤王多年未归的原因,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拜访,所以这才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墨瑶听后急忙上前敲了敲门,随后大门敞开一个缝隙,一个黑漆漆的脑袋探了出来,“请问姑娘找谁?”开门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长了一张白净的娃娃脸,乌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墨瑶,十分的可爱。 “我家主子听闻贤王回了府,特地来拜访。”墨瑶说话并不傲气,相反彬彬有礼,她之所以这样倒不是因为西陵苍是燕臣的皇叔,而是因为秦歌对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秦歌是她的主子,她喜欢的人,她自然要尊敬。 少年闻言一愣,他挠了挠脑袋,疑惑的问道:“你家主子是?”他家爷回来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啊,恐怕也就皇上知晓了,她主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燕郡王。”墨瑶红唇轻启,扬声道,提起燕臣时,她的眸光里闪着亮人的光泽,显然对身为燕郡王府的人很是骄傲,虽然她现在是秦歌的婢女,但在她心里秦歌早晚是要成为王府的女主人,所以归根到底,她还是郡王府的人。 少年一听燕郡王三个字,撑着门的手登时一抖,一双乌溜溜的黑眸快速的向外面看去,当触及到燕臣冰冷的容颜的时,顿时一惊,急忙收回了的视线。 “姑娘请。”少年一收回视线,就急忙打开了大门,他可不敢让燕臣在外面等候,他怕他一个不悦就把他们贤王府给拆了。 墨瑶闻声勾了勾唇,急忙回到秦歌身边:“小姐我们进去吧。” 秦歌咬了咬唇,眸光轻闪,微微点了点头,迈起步子就朝大门处走去,燕臣见她进去也急忙跟了上去。 少年好奇的打量了眼秦歌,他怎么不知道燕郡王娶亲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看向墨瑶,小声道:“姑娘,郡王什么时候娶的亲啊?”他不在京都很多年了,当初跟着王爷离京那会也不过是五六岁,对燕臣也只有些模糊的记忆,但对他的传闻却听得不少,所以一见他身边跟着的秦歌他的第一反映就是燕郡王娶妃了,否则怎么会允许一个女子伴自己左右。 墨瑶听了他的话,对他得好印象蹭蹭上涨,这少年看着傻傻的,没想到这么慧眼如炬,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她得意洋洋得勾了勾唇,却并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管怎么回答,小姐和主子总有一个不喜欢的,说她是主子的妻子,主子指定高兴,但小姐就不一定了,若说不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主子一定不会开心。 燕臣也听到了他的话,一路阴沉的脸终于缓和了些,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秦歌的白皙的侧脸上,唇角微微一勾,娶妃……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没遇到秦歌之前,他人生中的二十几年里,别说娶妃了,他想都没想过,遇到秦歌这短短时日,他从前从来没有做过没有想过的事,似乎正在慢慢发生,可是对于此,他并不排斥,相反乐在其中。 秦歌一心想着西陵苍的事,根本就没注意少年说的话,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几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的怪异。 她蹙了蹙眉,不解的看向墨瑶:“怎么了吗?” 墨瑶闻言急忙摇头:“没。” 秦歌却是不信,最后将目光投在燕臣身上,见他目光缓和,虽然他并没有笑,可她却从他眼中读到了笑意,她心中的疑惑更加加深了:“那么高兴做什么?” 燕臣一勾唇,直直的看着秦歌道:“暖暖,不如我们成亲吧?”这是他想了很久得出的结论,他应该娶了她才是,这样就不会担心她哪一天会突然离开自己。 “什么?”秦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成……成亲?秦歌觉得自己快跟不上他的思维了,刚刚还一副不愿理她的模样,这会子突然又想成亲了? “我说,我们成亲吧。”燕臣眨了眨眼,重复道。 秦歌脸色顿时一青,怒道:“燕臣,你在耍我玩是吧?” 燕臣脸一黑,“我是认真的。” “以后再说吧。”秦歌咬了咬唇,她和他貌似还没有进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而且他也不看看现在这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她哪有什么心情跟他讨论这种事情,再说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嫁人,至少现在没想过。 “好吧。”燕臣虽然有些不甘,但总归她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而且每次事关秦歌,最后妥协的都是他,也只会是他, 墨瑶也觉得燕臣太孟浪了,不过她喜欢,想着她偷偷笑了起来,小姐没有直接拒绝,那不就是还有转環的余地吗,答应,还不就是时间的问题。 少年一脸的震惊,他算是明白了,燕臣根本就没有成亲,但是也离成亲不远了,他看上的姑娘,试问谁敢抢? 几人一路若有所思,少年带着他们穿过青石板的小路,来到一片桃花林。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似桃花始盛开。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满树的花瓣一簇连着一簇,接天连日,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远远望去,就像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 阳光下,清风拂着它的花瓣,那些令人惊异的花瓣随风散落,在风中摇曳着,舞成一个漩涡。 突然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拂过,秦歌不由得一阵呼吸顺畅,少年看着这满园的桃花不由得有些黯然,他边走边低声说道:“这些桃树是爷亲手种的,每一棵都是他的心血,只是那个喜爱桃花的女子,却未必懂得他的心血。”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很轻,微风一吹,就消散在这满园盛景之中。 但秦歌还是听到了,她忍不住心脏一揪,是很爱很爱吧,所以才会做尽她喜欢之事,尽管白子诗已经不在了,但秦歌觉得她会永远存在,存在于那人的心中,不死不灭! 秦歌踏在如织锦般的地面,心思有些沉重,燕臣发觉她的异样缓缓执起她的手,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尽管他什么也没说,但秦歌就是知道,这是属于他的别样的安慰。 她朝他勾唇一笑,她并非难过,只是有所感悟罢了,情之一字,能毁了一个人,也能成就一个人,比如秦雪,比如贤王,同样是爱,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桃林中央,一抹白影负手而立,背影孤寂寂寥,因为背对着他们,所以秦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悲伤,在怀念着什么。 少年看着那人的背影,低声道:“爷就在那里,你们自己过去吧。”说罢他缓缓转身朝着原路返回。 秦歌眸光轻闪,却始终都能向前踏上一步,她突然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他们毕竟只是陌生人,即使他拥有一张她在熟悉不过的面孔。 “走吧。”燕臣却是捏捏她的手心,拉着她就往前走去。 秦歌眸子一暗,但也没有拒绝,随着他的步伐缓缓上前。 西陵苍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缓缓转身,看着秦歌时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一声:“你来了啊。”他就知道那日宫宴上他特殊的举动,一定会引起她的注意,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就找到了他,想着他将目光落向她身旁燕臣,眸中有些讶异,但随后又了然,难怪呢,难怪她能这么快就寻到了他。 视线转向他们牵着的手,眸中有些复杂,什么时候起,他这个侄儿也变得不一样了?他扬起一抹苦笑,人啊,纵然再怎么无情,遇到该遇到的人时,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所以对于燕臣的出现他也仅仅只是讶异,并没有别人的震惊甚至于惊骇。 “坐吧。”西陵苍指了指旁边的方桌旁的椅子。 他话音落,还没等秦歌反应,燕臣直接拉着她就坐了下来,还冲西陵苍挑了挑眉,黑眸暗含威胁。 西陵苍却不怕他,如果是以前的燕臣,惹了他或许他根本不会顾忌他们之间的子侄之情,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秦歌在,他是不会对他出手的。 想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燕臣一眼,随后也缓缓落座,他垂首一边倒着茶水,一边低声说道:“你娘她……是什么时候去的?”他说着倒茶的手微微颤抖,语气也是苦涩莫名。 秦歌敛下睫羽,浅声道:“已经七年有余了。” 西陵苍一愣,随后怒道:“既然这么久了,为什么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候府夫人去世,这算不上小事,按理他该是知晓的才是,尽管他人不在京都,可他也是时时关注京都的事,只是却从来没有听过关于白子诗的事情。 “因为我娘我不在朝歌,而我,也不过是刚回候府而已。”秦歌低声说着,眼中冷冽一闪而过。 “什么意思?”西陵苍抿唇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我娘嫁给秦城不足三个月就离开了朝歌,去了乡下,直到死都没有在踏进朝歌半步。”秦歌娓娓道来,她短短几句道出了白子诗的半生,可这其中的艰辛又岂是语言能所表达的。 “怎么会这样。”西陵苍身形一顿,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当初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她喜欢秦城所以她要嫁给他,既然喜欢为什么要离开候府?难道是秦城对她不好?他想着,怒意瞬间蔓延开来,杀意波动。 秦歌看着他,眸光一闪,丝毫不介意他身上的杀意,“我娘是为了救我。” “什么意思?”西陵苍疑惑的看向她,身上的杀意也因为秦歌而有所收敛。 秦歌冷笑一声:“还不就是我未出世就被断定是煞星的事吗,秦城要我娘流掉当时还未出生的我,我娘自然不愿,所以自请去了乡下。” “混账!”西陵苍猛地一掌拍向桌面,容易滔天,混账!当真混账!他竟然把自己最爱的女人交给了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如果……如果当时他在晚走那么几天,就几天……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想着,心中满是悔恨。 “不过这只是其一。”秦歌抿唇说道,看了眼气的浑身发抖的西陵苍继而道:“据我调查,我娘在没嫁进候府之前就怀了身孕,进了候府以后对秦城也是百般疏离,依我之见,她怕是根本不喜欢秦城,之所以嫁给他,也是因为我,至于她真正喜欢的是谁,我并不知,但我想,王爷该是知道的吧?”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也许就是不想见到这张脸布满了伤悲,也不想这张脸的主人,付出了半辈子的情,却得不到任何回报,哪怕人已经不在了,可至少他不是在一味的付出,他爱的那个人,也爱他。 西陵苍瞪大了双眼,衣袖下的手不断的颤抖:“你……你说的是真的?”如果说她根本就没有爱过秦城,那她爱的是谁?这个结果不言而喻。 “是真的。”秦歌重重的点头。 西陵苍听了她的话,身上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他仰天长笑:“她爱我……原来她也爱我……哈哈……”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为什么要到她死他才知晓她的心意,为什么……为什么……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秦歌看着如此凄楚的西陵苍,敛眉轻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句诗现在用来形容他,在贴切不过了吧。 她咬了咬唇,低声劝慰道:“我娘一直不曾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就是不想你难过,如果她地下有知,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她该有多自责,多悲痛。” 西陵苍听了她的话黑眸蒙上一层悲伤,久久萦绕不曾褪去,良久,他凄凉一笑:“罢了罢了。”只要她心中有他,她在与不在,却都永远活在他的心里,这样……就足够了。 “可以告诉我你娘的坟墓在哪里吗?我……想见见她。”西陵苍期盼的看向秦歌,如果生不能在一起,那就让他守着她过完这一生,下一世,他再也不会放开她。 “青云镇江家庄,王爷到时可以找江老,他自会领你前去。”提起江老,她便想起小丫,不知道现在她过的还好吗?等她搬出候府的时候,她就去接她,履行她的诺言。 想起江小丫她眸子微微暗了暗,“如果可以,我想请王爷帮我向一个人带句话。” “什么话?”西陵苍道。 “告诉小丫,我很快就会接她过来。”秦歌浅声道,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温暖,惹得旁边的燕臣醋意直飞,他一把扯过她,“你怎么没有话带给我。” 秦歌一把打掉他拽着自己的手,怒瞪向他:“别闹!” 燕臣抿唇,脸色黑沉,不悦道:“就你熟人多。” 秦歌无奈,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到底又怎么了?一天到晚都没见你正常过。” 燕臣闻言脸色越来越黑,她今个对西陵苍感兴趣,他怒意还没消呢,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她还好意思说他不正常。 “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秦歌无奈劝道,她可不想在西陵苍面前出丑,燕臣这魂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可从来不会在意旁边有没有别人的。 西陵苍看着两人的互动,一直悲寂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笑意,诗儿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她很幸福。 如果秦歌知道西陵苍此时所想一定非吐血不可,她到底哪里看起来幸福了,她每天都会被燕臣气的半死不活的,如果这都算幸福,那天底下还有不幸福的吗? “你的话我会帮你带到。”西陵苍温声说道,他现在已经想开了,只要诗儿爱过他,只要他还爱她,在不在一起又怎样呢?人生总是因为遗憾才刻骨,这一生他不能与她在一起,那他就把她放在心底,待到来世,他再也不会让她从他身边溜走。 “多谢王爷了。”秦歌勾唇一笑。 “你不必与我客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义父吧。”在诗儿还未嫁进候府之前,他就幻想着有朝一日他把迎娶进门,然后生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儿,虽然秦歌并非他和白子诗所生,但这并不阻挡他对秦歌的喜爱。 初见她他就觉得她和白子诗很像,再见时,他对她就有莫名的喜爱,这份喜爱有一部分是来源于白子诗,有一部分也是因为秦歌本身,他一眼就觉得她和平常那些大家闺秀的不同,而最让他觉得动容的,是她看他的眼神,温暖中带着尊敬,就好像他真的是她的父亲一样,所以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动了这份心思。 秦歌微微怔住,黑眸蒙上一层云雾,义父?父亲?她咬了咬唇,这个和爸爸有着同样容颜的男人,亦同爸爸一般有着温柔目光的男人,让她心酸,让她动容,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她的父亲,即便明明知道不是,可她还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是,他就是她的父亲,是爸爸放心不下她,所以来找她了。 可是这一刻,她终于清醒了,他不是,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可是他现在却愿意认她为女儿,也许这就是缘分,是老天用来怜惜她前世早年丧父,今生父亲不爱,所以才送了她一个父亲,一个会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父亲。 秦歌咬了咬唇,声音沙哑的叫道:“义父……” “好孩子。”西陵苍眼中噙着泪,却是笑盈盈的看着秦歌,此生他有三愿,一愿子诗心中有他,二愿生女当如白子诗,三愿携手子诗白头偕老,虽然第三愿此生不能实现,可能前两个却已成为现实,此生足以。 “过几日我就要动身离京了,也许此生都不会在回来了。”西陵苍眸光幽深,他语气一顿,继而道:“若是以往也许没什么,可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之前他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走到哪算哪,可现在他有了女儿,而且听她的话,他便知她在候府过的并不好。 “暖暖有我护着,不用你多管闲事。”燕臣突然开口,语气十分的不悦,他就是看他不顺眼,没有他更好,暖暖也就不会忽视他了。 西陵苍闻声看向燕臣,但却并不生气,他连他的醋都吃,说明是爱惨了秦歌,有他在,他也放心了许多,不过,不生气归不生气,对他这么没大没小的,他可不喜欢,想着他转而对着秦歌勾唇一笑:“歌儿啊,嫁人要嫁个脾性好的,太阴晴不定的男人你驾驭不住啊。” 秦歌嘴角一抽,本来还有些伤感的心情被燕臣这么一闹,顿时烟消云散了,再听西陵苍的语气,分明就是把燕臣和她看成了一对了啊。 秦歌正想开口解释,燕臣已经黑着一张脸,冷声对西陵苍:“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若是他以后时不时和暖暖说几句他的坏话,那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的暖暖对他更不喜欢了,燕臣越想越是生气。 “我可是你皇叔啊。”西陵苍瞪他,皇兄到底怎么教的孩子,看看他女儿,多温柔,多善解人意,这绝对是鲜明的对比。 “谁认识你啊。”燕臣睨了他一眼,轻嗤道,话虽然不怎么好听,可他的确没见过他,也许见过那也早就忘了。 西陵苍一噎,就算十几年没见了,可他离开朝歌那会,他那时也七八岁了吧,七八岁总该记事才对啊,不过纠结也就那么一会,他很快就想通了,依着燕臣的性子,别说七八岁就是七八十岁估计也不一定能记住他这个所谓的皇叔。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就行。”别等他们都成婚了,他连他这个岳父都不认识,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燕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把揽过秦歌,“暖暖,我们回去吧。” 秦歌瞪了他一眼,“要回你自己回。”她才来多久啊,他就急着回去,没听义父说过几日他就要离开了吗,到时候想要见他一面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他就那么好吗。”燕臣抿唇,黑眸里尽是怒意,她和他才见里面?他们每晚都睡在一起,他都没见她对他这么不舍。 他想着瞥了眼嘴角含笑的西陵苍,脸色更沉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他扔到天边去,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他那张惹人厌的脸。 秦歌蹙眉看着燕臣,今天一整天他都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几乎都没见他有过好脸色,她抿了抿唇,“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没闹!”燕臣沉声道,他只是不喜欢她关心别人。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秦歌有些生气了,她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她都退了一步了,他还想怎么样? “我……”燕臣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层层叠叠,让人看不真切,他薄唇轻抿,最后到嘴那句他只是想让她也关心关心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怎样?”秦歌挑眉。 “没怎样。”燕臣突然放开她,起身离去了,只是背影有些寂寥,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美则美矣,却处处透漏着孤寂。 秦歌一愣,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燕臣已经走远了,她扫了眼逐渐模糊不清的身影,红唇轻抿,眸光轻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陵苍算是明白了他们的相处模式,恐怕两人还未真正的坦诚吧,他看了眼秦歌,温声问道:“你喜欢他吗?” 秦歌一愣,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 她话还未说完,西陵苍就出声打断了她:“这么多年来,我与你娘总是在错过,直到刚刚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如果喜欢那就去争取,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至少努力过,那样的人生也就不会有所遗憾,若因为怯懦而迟迟不敢吐露自己感情,那等到失去后,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可那时却悔之晚矣。” 他看的出,秦歌对燕臣并非没有感情,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注视着燕臣时,眸光里无意识里会流露出喜悦,他离开时,她眼里会隐藏着淡淡的失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秦歌面色一白,她咬了咬唇,悔之晚矣……如果燕臣离开她,她……会后悔吗? “丫头,凡事不要太过于理智,特别是感情,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人生不过就短短几十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当下开心就好,何必要纠结于未知的事情呢。” 秦歌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了贤王府的,她的脑子里不断的徘徊着西陵苍的那句话,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她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如果瞥去理智,她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墨瑶看着秦歌失神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其实贤王说的话,何尝不是她想说的,小姐就是思虑的太多,顾忌的太多,如果她愿意敞开心扉,她相信,主子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她也一直认为,唯有他们两人在一起,才能让彼此幸福。 “怎么了?” 一道清冷中又暗藏着丝丝暖意的声音响起,秦歌一愣,赫然抬首,一眼就望进燕臣那漆黑如夜泛着点点担忧的眸子,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像是凝聚了千万载的光辉,那么的耀眼夺目,她的心脏疏而乱了一拍,脑中那根紧绷的弦突然就断了,一直漂泊的心似乎找到了停驻点,她勾唇一笑:“你不是走了吗?” “我又回来了。”燕臣黑眸微闪淡声说道,她还没有关心他呢,他怎么能走呢? “嘁!”秦歌白了他一眼,“既然都是要回来了的,那干嘛还要走啊?” “我……”想,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燕臣就愣了,一只纤细柔软的手轻轻覆上他的大手。 秦歌笑着看向燕臣,“既然回来了,时间还早陪我去看宅子。”她说罢就拉着他往前走,义父说的对,感情的事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而她的心现在正在告诉她,牵着他的手,就像当初他牵着她一样。 “哦。”燕臣呆愣愣的任由她拉着他向前走,整颗心都乱了节拍,久久没有平复,良久,他回过神来,看着秦歌的身影,薄唇忍不住微微上扬,原来,不是做梦呢。 墨瑶看着两人的背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可是第一次见小姐主动啊,但还很快惊讶褪去,她红唇扬起,有个爹就是好哇,如果小姐早点见到贤王就好了,不过现在貌似也不晚。 秦歌走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她疏而停下脚步,看向墨瑶道:“青衣不在,我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个宅子在哪啊。” “那就不找了,你不想住候府的话,就跟我回王府吧。”燕臣温声说道,他现在觉得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如果暖暖在答应跟他回府的话…… 他还没想等秦歌跟他回府后,怎样怎样,秦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不去。” “为什么?”燕臣凝眉,她这是第二次拒绝他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干嘛要跟你回府?”秦歌很无语,她才开始接受他,他就开始想那么遥远的事了,她若是嫁给他,他岂不是连坟冢都得给她挖好了。 “那就做我老婆啊。”燕臣想都没想就答道,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疑惑的看向秦歌:“老婆是什么?” 秦歌登时哭笑不得,老婆是什么他都不知道就让她做他的老婆,如果她说她又不是他妈,他总该不会让她做他妈吧?想着秦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燕臣见她笑,脸当即一黑,他不是笨蛋,自然看的出她在笑他,不悦的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秦歌急忙摆摆手,正色道:“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所以跟你回府的事,你就不要在想了。” “那我们就成亲啊。”燕臣眸子眨了眨。 怎么又想起这事了,秦歌头疼的看向他:“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过程的,我们连过程还没有经历,怎么能成亲。” “好吧。”燕臣无奈,只能退一步,反正她早晚是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的。 秦歌见他不在提成亲的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思维转动太快,她跟不上。 随后她看向墨瑶,“你去把青衣带出来,让她带我们去看宅子。” 墨瑶闻言笑着上前道:“昨个青衣跟奴婢说了这件事,奴婢知道在哪,奴婢带小姐去。” “那也行。”秦歌点头,反正都一样。 “小姐,长安街离这里有些远,我去让龙九把马车驾过来。”墨瑶说着就朝后面跑去。 秦歌看着她的背影,这才想起来她是坐着马车来的,刚刚她想事情太出神,把这事给忘了,也还好给忘了,不然燕臣怕是要扑个空了。 “为什么要把宅院买到长安街?不如买王府隔壁或者对面吧,而且价格应该不高。”燕臣淡声说道。 秦歌嘴角顿时一抽,她听青衣说过,凡是与燕臣府邸相邻的宅院都没人住,倒不是说不好,只是不想出个门一抬眼就能看到燕郡王府四个要人命的字,所以都搬走了,据说之前住在那里的官职最低也是个侯爷,现在倒好,他那条街就他一家,可谓是真真正正的萧条啊。 ------题外话------ 感谢: 【zhuqihao】的两张月票 【飘雨若竹】的一张月票 【995395171】的三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jyxhmm】的一张评价票 【danmiao】的一张月票 【wuyongwei】的一张月票 【sq710422】的两张月票 【骨子里透出一抹坚强】的一张月票 【zhl1838】的一张月票 【ys110】的一张月票 【谜样水晶】的五朵鲜花 【陈静汐】的一朵鲜花 【cherryhss】的一张月票 【sq710422】的两张月票 新的一月新气象,小伙伴们,美银们,打滚卖萌求票票求包养呀~ 推荐小伙伴文文,犀利农家俏娘亲,一句话简介:她一个现代高级建筑师兼完美美食家兼上市公司人事总监助理,还玩不转这些个古董劳什子? 第十九章秦羽吃屎 “不去。”秦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为什么?”燕臣凝眉。 “不喜欢。”她看了他一眼,若是把府邸买在王府隔壁,这不是明摆着更利于他爬她的床吗?她才没那么傻呢。 “如果我说不要钱呢?”燕臣看着她,黑眸快速闪过什么。 “不要钱?白送?”秦歌耳朵动了动。 “恩。”燕臣微微颔首。 “成交。”虽然将离燕臣的距离拉近了,她吃亏了些,但白送如果再不要那她就真的成傻子了,而且现在她离他也不近,他还不是每晚都来报道吗。 燕臣眸中闪过笑意:“那你什么搬进来?” 秦歌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别说风就是雨啊。”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件事,燕臣他只要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实行,这固然好,但如果对象是她的话,会让她觉得有些吃力。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想搬进来的时候就说一声。”燕臣眸光闪过一抹失望。 “知道了。”秦歌摆了摆手。 这时墨瑶和龙九驾着马车朝这边来,墨瑶疏的从上面跳了下来,走到秦歌身边道:“小姐,我们走吧。” “不用了,我们回府。”秦歌说罢就直接朝着马车走去。 墨瑶一愣,刚刚不是还要去看宅子吗?怎么这才一会的功夫可就变卦了,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燕臣,燕臣却是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跟着秦歌上了马车。 “你等会去哪?”秦歌看向燕臣问道。 燕臣敛了敛睫羽,轻声道:“不知道。” 秦歌撇了撇嘴,去哪都不知道,敷衍她呢。 “你在关心我吗?”燕臣眨了眨眼,一瞬不瞬的看向她。 秦歌一噎,好半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算是吧。”如果这算得上关心的话。 燕臣疏而一笑,心情瞬间变得明朗的如百花盛开,真好,她也关心他了。 秦歌见他笑,也忍不住勾了勾唇,看着他如丹青圣手精心勾勒出的侧脸,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你平常都会做些什么?”她发现她竟然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他,不知道他的爱好,不知道他的习惯,也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有了想要了解他的冲动,也许是因为西陵苍的话让她的心境豁然开朗,也许是真的想要试着了解他,试着接受他。 燕臣闻言如孔雀翎般的睫羽微微闪了闪了,他凝眉想了想道:“找你,算吗?” 秦歌一愣,“然后呢?” 他轻轻摊开如玉的手掌,轻声道:“没有了。” 秦歌有些惊讶,“就这样?” “是啊。”燕臣点了点头,继而看向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秦歌心中有些震惊,如果是之前也许她会毫不犹豫的觉得他纯属在胡说八道,可现在竟隐隐觉得,燕臣他,根本就不屑于说谎。 “那认识我之前呢?你都会做什么?”秦歌再次问道。 “习武,看书,吃饭,睡觉,每月一次早朝,偶尔会去槿园一次。”燕臣缓缓的说道,寥寥几句,却细数了他二十几年的人生。 “你都不会觉得无聊吗?”秦歌觉得前世她的人生已经很枯燥了,没想到他更枯燥,二十几年他到底怎么过的。 “不会。”燕臣淡声说道,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飞快的瞪了她一眼:“不许离开我。”他以前是觉得不无聊,因为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秦歌突然离开,他一定会觉得无聊,很无聊,无聊的想杀人。 “你又乱想什么呢?”秦歌瞪了他一眼,这人平日里顶着一张面瘫脸,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没想到胡思乱想还是挺有一套的,她都怀疑他根本就是恋爱中伤春悲秋的少女。 “如果你跟我成亲的话,我就不会乱想了。”燕臣薄唇轻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秦歌瞪了他一眼,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去了,她撇了撇嘴,急忙的转移话题:“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以前没有。”燕臣对她忽然转移话题有些不悦,但却十分无奈,甚至于有些无力。 “那现在呢?”她凝眉问道。 燕臣黑眸闪了闪:“和你成亲。” 秦歌听后无力的抚了抚额,她都这么努力的转移话题了,他竟然又能绕回来,真是神人啊。 “除了我你还想娶谁?”秦歌侧目看着他,既然转移不了,那不如就把话说明白了,和她在一起,她绝对不能容忍他身边还有其他女人的。 “为什么还要娶别人?”燕臣看着她,眼底带着怒意,难道她想让他在娶别人吗?如果她敢说是,他保证,他会亲手把朝歌所有待嫁的女人通通扔进寺庙了去。 秦歌震惊的看着他,“你真的不会娶别人?”在二十一世纪那个一夫一妻制的社会,男人都还忍不住找小三,包情妇,他倒好,好像要杀了他似的。 秦歌当然不知道燕臣的想法,若是知晓必定会啼笑皆非,在他心里,无论男女都有可能是他的‘情敌’,会来争秦歌的关心,比如那个未曾谋面的江小丫,他可是真真切切的记在了心里。 “不娶。”燕臣抿唇道,没有遇见秦歌之前成亲这种事,他压根连想都没有想过。 秦歌听着他的回答,看着他扬起一抹笑意,却是未语,她发现她对他越来越满意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爱上了他了,那么她一定不会在考虑其他,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只是现在她对他还仅仅只是喜欢而已,不足以道爱,也不足以让她用一生来做陪嫁。 燕臣见她不语,想要开口问什么,可秦歌已经转头看向了窗外,他薄唇轻抿,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未说。 “小姐,到了。” 墨瑶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其中还伴随着一丝嘈杂。 秦歌蹙了蹙眉,伸手掀开车帘,却正对上一双诧异的眸子,她眉宇一扬,却未言语。 秦羽定定的站在哪里,视线直直穿过秦歌的身侧落向燕臣的身上。 秦歌冷笑一声,身形一侧挡住了她的视线,扫了眼外面的情景,几辆马车整齐的停在候府的门前,看起来似乎是要出行,秦媚儿正低眉顺眼的站在后面的马车一旁,见到秦歌也只是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收回视线,看向恨不得把眼睛黏在马车上,抠都抠不下来的样子,冷冷一笑道:“二妹妹这是要去哪?”这都快中午了,即便是要出行,也该是早点出发,怎么会等到这个时间。 秦羽听了秦歌的话,这才收回了视线,嘲弄的看向她道:“大姐姐莫非不知今日咱们要去相国寺为母亲祈福?” “不知。”秦歌眼皮都未抬一下,冷声说道,她去祈福?关她什么事? “大姐姐昨日已经答应我了,难道大姐姐忘了?”秦羽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但想起秦雪的惨样,她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恨意加重,若非有燕郡王罩着她,她以为她算什么?秦雪也是,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当真是蠢货,只是秦雪突然对她出手,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秦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只是下场也有够惨的,她啧啧两声,丝毫没有一点同情。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秦歌挑眉,她说过几日,可没说今日,而且她也没有说她一定会去好不好? “大姐姐难道不愿意去吗?”秦羽死死的搅着手中的锦帕,如果今日她不去,那接下的戏,还怎么唱? “都已经这么晚了,以后再说吧。”秦歌仰首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觉得有些刺眼,又急忙垂下了头。 秦羽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姐姐也知道晚了啊。” “是啊。”秦歌挑眉。 “如果不是大姐姐迟迟不回的话,我们又怎么会拖到现在还没走?”秦羽冷笑道。 秦歌意味深长扫了眼那几辆马车,她怎么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秦羽会这么好心的等她? “难道缺我一个你们就去不成了?再者华夫人是你母亲,可不是我母亲。”秦歌挑眉,冷声说道。 “你……”秦羽正欲发怒,但一想起今日的目的,便硬生生将呼之欲出的话吞了下去,她转而换上一副盈盈笑意,“既然大姐姐已经回来了,那便随我们一道走吧,毕竟大家都等了你这么久,你……该不会拒绝吧?” “如果我说拒绝呢。”秦歌笑着看着她,只是眼底尽是冷意。 秦羽笑意一僵,随即生硬的说道:“大姐姐在开玩笑吗?” 秦歌嗤笑一声,回头看了眼燕臣道:“等下让龙九送你回府吧。” 燕臣睫羽微敛,想说跟她一起去,可一想起等下他还有事要做,便只好作罢,“我自己回去就好,让龙九跟在你身边。”她一个人,他怎么也放心不下。 秦歌闻言回首扫了眼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扑进马车里的秦羽,冷笑一声,“不用了,省的招惹了不干不净的人。” 她说罢就直接跳下了马车,燕臣微微愣神的看着她的背影。 秦歌下了马车后,秦羽的目光还是依依不舍的黏在马车上,灼热的视线恨不得穿透车帘,黏在里面之人的身上。 秦歌嘲弄的看了她一眼:“五殿下侧妃,还不走吗?”她刻意将侧妃两个字咬的极重,都是待嫁之人了,还这么水性杨花,也不怕浸猪笼。 她这么想秦羽,却丝毫忘了,自己似乎也被赐了婚,只是奇怪的事,宫宴之后皇上在未提及赐婚之事,包括其他几人,提心吊胆之余也微微松了口气,不提很好,可就怕那日皇上又突然想起这档子婚事,赔了她们的一生。 秦羽听到秦歌对她的称呼,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手中的锦帕被她搅的更紧了,心里一阵怒气翻腾,最终化为一抹冷笑:“大姐姐可不要乱说的好。”她一点也不想嫁给西陵澜,她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燕臣,她只想嫁给燕臣,做万人敬仰的燕郡王妃,说不定还能是未来的皇后,毕竟皇上对他这般的宠爱。 “哦?是我乱说,还是妹妹你不想嫁给五殿下啊。”秦歌毫不顾忌的点破她心中的想法,好好的侧妃不做,非要去送死,还是她觉得她的性命比那些大臣还值钱,秦歌冷笑,她敢保证,若她敢接近燕臣,不出一秒钟,她必定尸骨无存。 秦羽闻言脸色徒然一白,她咬了咬下唇,怨恨的看向秦歌:“大姐姐还是留点口德比较好。”说罢她傲然的转身,让她傲,让她横,总有她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 秦歌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莫名,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想害她?还敢做的这么明显,当真是蠢货,连秦雪三分之一都不如。 想着她抬脚走向最前面的一辆马车,这一次秦羽多备了一辆马车,目的吗,当然是不想看见秦歌这张脸,不过她不想,秦歌也不见得乐意,所以她这样的安排,秦歌还算是满意。 秦歌上了马车后,秦羽和秦媚儿还有她们身边的婢女也陆续上了马车,人到齐了,马车便开始缓缓行使,由慢到快,很快就变成一团黑点,逐渐消失在街道上。 “主子,回府吗?”龙九见秦歌离开,这才朝着车厢内问道,他很清楚燕臣的心思,秦歌没走之前,他一般是不会先行离开的,就像今日,走了还不是又返回了。 “……” 回答他的是一阵静谧,龙九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燕臣的回应,不由得有些怀疑,难道主子不在不成?随后又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回,不在车内能在哪?他真是傻了。 就在龙九暗自鄙夷间,燕臣的幽凉的中带着一丝不确信的声音终于自车厢内传来。 “你说,暖暖是吃醋了吗?” “啊?”龙九一愣,这是哪跟哪? “算了,不问你了。”反正他也不懂,燕臣淡声道,语气一顿,又道:“墨玉呢?” 他话音一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极快的落下,只是却非墨玉,墨云挠了挠了头,朝着车厢内低声说道:“主子,您忘了?您昨派墨玉去抓秦雪贱人的娘了,现在他人正在暗室‘伺候’她呢。” 秦歌的事他也听说了,当即就把他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把秦雪大卸八块,竟然敢暗算他们的主母,当真是找死,本来他也想去凌虐秦雪一番的,可是他才刚出暗室,墨玉就接到了任务,没办法,他除了听他们讲讲什么也做不成。 越想墨云心中越是恼恨,暗暗决定,等他抽出时间了,一定好好去整整那个贱人,否则他心中这股子怒气,真的找不到地方发泄。 燕臣闻言眸子微闪,黑眸覆上一层刺骨的寒意,良久寒意褪去,他淡声道:“去灵隐寺吧。” 墨云一愣,去灵隐寺做什么?如果是找秦姑娘,那要去也该是相国寺啊,他虽然疑惑,但也不敢问,否则一个不好,他在被送进暗室,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想着,浑身一震,中气十足的喊道:“是。”随后直接跳到马车的一侧与龙九并排做好。 龙九见他上来,一挥长鞭,马车飞快却又极其平稳的跑了起来。 “小姐,奴婢觉得这秦羽一定不安好心。”墨瑶咬牙对着秦歌说道,看来她得好好的保护小姐了,虽然秦羽那贱人也不像有几斤几两的样子,但到底小人难防,特别是心思歹毒的女人,看秦雪就知道了,平日里看着多老实的一个人,发起狠来比十个男人还毒辣,不过也大概只有女人能想出这么下作的害人方法来了。 “我知道。”秦歌淡淡的说着,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就是知道才会来,如果她这次不来,她也会想别的办法,既然如此,那就跟她好好玩玩。 不过虽然知道,但到现在也没有见有任何事要发生的苗头,难不成她是想在寺庙里动手不成? “小姐,候府里的人都不安一丝好心,你既然已经想好了搬出去,早搬晚搬都是搬,何必要就在候府受罪呢?”墨瑶十分想不通秦歌的想法,而且她也不怎么喜欢候府,再者就是哪里面的人差不多各个都禽兽不如,就连秦城这个亲爹都对小姐这么狠辣,若非因着主子的缘故,她想他早就对小姐下手了。 秦歌眸光轻闪,浅声道:“我在找一样东西。”说是找,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因为这具身体的记忆实在是有够模糊的,不过她隐隐记得白子诗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把发生过得事记录下来,她想那她之前也许在这里留下过什么也说不定。 她刚来那会倒是没有想起这件事,只是这几日她总是嗜睡,不知不觉的就会在梦中梦到前身根本就没有留下的记忆,可是总是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 所以她才会那么不确定,娘亲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但是就这样离开她又怕这笔记真的存在,而被她错过了,因为里面会有许多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比如她娘的身份。 她也曾想过回江家庄看看,那里有没有她娘留下的笔记,可是据她所知,她娘生前所留的东西通通被那个老刁奴所霸占了,就是有,怕也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所以她才想在候府碰碰运气。 “小姐想找什么?可以与奴婢说说,也许奴婢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墨瑶现在别说是找东西,就是让她杀人她都十分的乐意,只要秦歌愿意离开候府,让她做什么都行。 “找我娘的遗物。”秦歌说着揉了揉太阳穴,头又忍不住疼了起来,最近只要一想起以前那些事,她都会忍不住头疼,也因此她很少去想,她一向不会强迫自己,既然想不起那干脆就不要想了,该她记起的时候,她也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记起了,毕竟记忆这个东西真的很玄。 “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墨瑶见秦歌揉太阳穴,就忍不住担忧道。 “没有。”秦歌摇摇头,低声道:“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她的确是这个感觉,而且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好像很多重要的事都被剥离了一样,残留的就仅剩下那些平常的琐事,对她一点毫无用处,如同鸡肋。 墨瑶听后蹙了蹙眉,“既然记不得了,那就不要想了。”对她来说没什么比秦歌的健康更重要,以前那些记忆就是全都没了也没关系,留着和主子的就够了,多余的要了也是累赘。 秦歌微微颔首,“好。” 她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停下,秦歌的身子因为冲击力不自觉的往前倾斜,墨瑶见状急忙扶住她,随后对着车厢外怒道:“慢一点会死啊。” 秦歌冲她摆摆手,“我没事。”她真当她这么娇弱啊,像林妹妹那样走一步喘三步啊。 她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车夫惶恐的声音:“大小姐已经到相国寺了。” “我知道了。”秦歌说罢就伸手撩开车帘,入目的是一座巍峨的寺庙,大气庄严处处透漏着神圣的气息。 一条直通寺庙大门的小路两侧停满了马车,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正朝着寺庙走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 这时秦羽也下了马车,她一袭白衣翩谴,犹如九天玄女般的打扮,瞬间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感受到那些男人眼中的惊艳,女子的嫉妒,秦羽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满眼的骄傲。 秦歌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跳下马车,秦歌的出现再次让人眼前一亮,不同于秦羽的柔美,秦歌浑身上下透漏着清冷和优雅,她一举手一投足间风华尽显,给人一种尊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秦羽见秦歌一出现就立刻剥夺了那本该属于她的爱慕,登时咬了咬牙,黑眸闪过恨意,她几步上前,轻笑一声:“大姐姐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啊。” 秦歌一挑眉,冷笑着看向她:“怎么?你嫉妒?” 她耻笑一声:“大姐姐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的好,闪了腰就不好了。” 秦歌扫了眼周围,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猜,我现在让你出丑的几率有多大?” “你什么意思?”秦羽凝眉,冷冷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秦歌嗤笑一声,却是缓缓退开了身子,“早点知晓,又怎么会有惊喜可言呢?” “你……”秦羽咬唇,死劲的搅了搅手中的锦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她把她请来,却连一场戏都还没有看到,当真是十分的无趣,她缓缓勾了勾唇角,素手微动,一道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朝秦羽的腿间射去。 秦羽吃痛,惊呼一声,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甩了老远,抑制不住的朝地面上摔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刚下马车的秦媚儿看到这一幕都微微愣神,随即看了眼一脸嘲弄的秦歌,当即明白了,怕是秦羽又惹了她了。 秦羽吓得惊声尖叫,当视线不经意间看到地面上那一团黑色的物体时,登时瞳孔一缩,双手开始不住的挣扎。 “救命啊!救命啊!” 她不断的喊着,可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飞’而震惊的瞪大了眼,哪里还有心思管她是不是在喊救命。 秦羽看着自己离那团黑色越来越近,惊恐得闭上了眼睛,但双手依然不停歇得在半空中胡乱的飞舞,姿势简直就像是狗刨,哪里还有刚出场时的风华,她的嘴也没闲着,不断的大叫制造着噪音。 然后众人只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秦羽就毫无形象的四肢大张,以脸着地的方向着陆了。 而她的红唇正是对准了那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秦羽只觉得眼冒金星,全身疼得只抽搐,随后一阵恶臭就飘进了鼻子,整张脸上也黏黏的,让她顿时一阵作呕。 她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扬起震得发麻得手就开始往脸上摸去,当摸到那一片黏黏的触感时,她再也淡定不起来,当即大叫起来,手还不断的往脸上抹擦着,只是越是抹那黑乎乎的东西被沾染的面积越大。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爆发出了一阵嗤笑:“我没看错吧?她脸上那一团应该是粪便吧?” 这话一起,很快就有人嫌恶的接道:“本来还觉得她长的好看,想打听打听是哪家小姐呢,现在……”说着他嗤笑一声:“我可不想娶个吃过屎的女人。” “你是怕跟她亲热的时候也觉得自己间接吃了这玩意吧?”不知是谁大笑着接下那人的话。 他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秦羽听着他们的议论声,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自小就被人众星拱月一般对着,哪里受过这种侮辱,都是秦歌那个贱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想着她咬了咬牙,可满嘴都是大粪的味道,让她再也忍不住当众吐了起来。 她这一吐,众人对她的厌恶更是深了,纷纷掩住鼻口,嫌恶的说道:“要吐也不会去一边吐,恶心谁呢?” 这话就像一条导火索,秦羽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眼泪留得更加凶猛了,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粪便有几滴更是流进嘴里,她再次作呕,可是却不敢再吐了。 她抹了把泪水,就怕在流进嘴里,瞪向一旁早就目瞪口呆的翠红和翠莲,厉吼道:“还不快过来,都死了吗?” 翠红和翠莲闻言顿时吓得浑身一震,急忙上前去扶她,可甫一接触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反射性的就收回了手。 秦羽见此,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哪根弦终于崩断了,她眼中一片阴毒,厉声吼道:“贱人!竟然敢嫌弃我,也不看看你们什么身份,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们!” 她说着就扑了上前,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上前就给了翠红和翠莲一人好几个耳光,这还不过瘾,她一把扯过翠红的头发就直接往地上撞,眼中还闪烁阴毒,边使劲撞边骂道:“贱人!不过就是下贱的婢女,凭什么嫌弃本小姐,找死!” 翠红疼得倒抽一口气,却咬着牙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以前秦羽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拿她们出气,无论多疼都不许她们叫出声,否则惩罚翻倍,只因为她要维持她心善的名誉。 众人听着那让人牙酸的咚咚声,都忍不住头皮发麻,看着秦羽的目光越发的嫌弃,刚刚他们一定是眼瞎了,才觉得她柔弱美好,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泼妇,还是恶毒的泼妇。 秦歌有些讶异的看着秦羽如此疯狂的反应,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秦羽发起疯来也这么凶残啊。 她扫了眼一脸嫌恶的众人,对着秦羽大叫一声道:“啊,二妹妹,你可是帝都第一美人啊,怎么能做出这么有*份的事来呢。” 帝都第一美人?众人的耳朵动了动,有些狐疑的看向那如疯婆子得秦羽,听说帝都第一美人秦羽,貌美天仙,心地善良,眼前这个女子哪里和这两个词挂得上边。 不过说到貌美天仙吗,她之前没有吃大粪的时候,还真是有些接近这个词,不过人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一定是没错了,众人纷纷摇头,传言误人啊,传言误人啊,如果张口闭口就是贱人,下贱的女人心地善良的话,那这天底下就没有恶毒的人了。 秦羽听到秦歌的声音,一瞬间就让她恢复了神智,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抓着翠红头发的双手,在看了看众人一脸厌恶的神色,眼圈再次一红,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失控呢…… 都是秦歌,贱人就是贱人,做的事也是那么下贱,想着她狠狠的咬了咬牙。 秦歌却是‘痛心疾首’的看着她,“二妹妹你……你这么做真的好吗?虽然翠红只是个婢女,但婢女也是人啊。” 秦歌此话一出,不少人为她拍手叫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貌若天仙且心地善良吗?那个恶心巴拉的疯婆子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败类啊。 “二姐姐我……”秦羽急忙放开翠红的头发,楚楚可怜的看着秦歌。 也许之前她做出这副模样,别人会多多少少因为她的容貌而同情她,可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在配上她这副样子别提多恶心了。 翠莲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她看着众人眼中讥笑,犹豫了一番还是走了上去,如果今日她没劝秦羽的话,日后她的下场绝对只会比翠红现在更惨。 “小……小姐……”翠莲咬了咬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不会让秦羽那么生气。 秦羽听到翠莲的声音,正想开口骂她,却忽然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登时眼圈一红,一脸歉意的看着翠莲道:“刚刚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你们不要怪我。” 她不说这话还说,一说众人更觉的她惺惺作态,如果她真的有那么好,刚刚去打那两个女婢时,下手就不会这么快,狠,准,如此利落的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 翠莲心知她的意思,虽然她也觉得她现在说这一翻话还不如不说的好,但她不敢说出来,她怕她今日回了府,她会死的很惨。 想着她咬了咬唇道:“小姐,奴婢不怪你,你一向待奴婢如姐妹一般,奴婢又怎么会怪小姐呢。” 她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不过不是感动的,而是委屈的,每一次她们挨了打,还要为自己一身的伤找理由,若是惹得别人怀疑了,等待她们的就是更狠的一阵毒打,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留在秦羽的身边,可她是她的婢女,要么死,要么她把她给发卖了,可是也许被卖了之后她的命运还不如现在,所以她每每遭了毒打,委屈的不行的时候,她就会想想如果她在别的地方的命运,那样她就不会觉得日子这么难过了。 众人可不会因为翠莲的这几句话就对秦羽有所改观,很明显啊,这婢女根本就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啊,想着他们更是鄙视秦羽了,都这样了,还做什么戏,哪来的滚哪去吧。 有人这么想,却也真的喊了出来:“少在那里丢人现眼了,还不赶快滚,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是在强奸老子的眼睛。” 秦羽听了这话,登时浑身一震,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众人,以前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一做出这种神情,所有人都会相信她,怜惜她,可今日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她委屈的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泪花。 众人一见她顶着一张沾满大粪的脸,还不忘勾引他们,登时一阵作呕。 “滚,少在这里恶心人。” “比泼妇还不如,这会子竟然还在装纯?” “真想一脚踹到她那张恶心巴拉的脸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秦羽浑身颤抖,她死死的咬住下唇,这些贱男人竟然敢侮辱她,找死!找死! 秦歌看着秦羽到现在还自以为是的觉得好像多美似的,恨不得她挥挥手,就有一帮男人为了她出生入死,前仆后继,她不由得嗤笑一声。 “我说二妹妹,你还是……恩……还是赶紧换下这身衣服为好。”秦歌皱着眉,忍笑道。 秦羽一愣,她这身衣服?突的刚刚的情景闪现在脑中,她摸了摸已经被风干的脸,顿时大叫着想要骂翠莲为什么不提醒她,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那些人嫌恶的眼神,登时捂着脸跑开了。 翠莲看着秦羽离开的方向,心下登时一咯噔,秦羽心情很不好,看来她今晚势必要承受更多了,想着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抹怨恨,但还是不甘不愿的追了上去。 墨瑶别提有多解气了,贱人活该!随后她又看像秦歌,不解的道:“小姐,你为什么要提醒她?” 秦歌勾唇一笑道:“不提醒她,她怎么知道自己到底丢了个多大的人。”从众星拱月,到人人嫌恶,从天堂跌进地狱,这感觉应该很爽吧? 墨瑶一愣,随即了然,她就说嘛,小姐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心的去帮秦羽,那蠢货可没少害小姐啊。 秦媚儿看着秦羽,心思莫名,就在不久前她还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候府最尊贵的嫡女,又享有帝都第一美人之称,就连皇子都忍不住为她倾心,可这才多久,她就从人人追捧的大小姐,变成了现在人人厌恶的疯婆子,这落差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也不止是她,就连秦雪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容颜尽毁,清白尽失,尽管她没有亲眼所见,她也没有想到她当时该有多么的绝望。 而这一切都是拜秦歌所赐,自从她回了候府,一切都变了样子,可这也怪不得她,如果她们都不去招惹她的话,她想她根本不会动手惩治她们,就像她,唯一一个除了秦歌还完整的人。 她想着,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当时她突然醒悟,没有跟她对着做,也没有害过她,否则她是不是也与她们一样? 秦羽躲在马车里急得团团转,因为没有水,在加上脸上的粪便早已风干,擦也擦不掉,她恨恨的踢了一脚车厢内壁,该死的秦歌!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翠莲看着秦羽的神情,掀开车帘的手一顿,秦羽余光暼向她,缓缓转头,阴戾的瞪着她:“贱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本小姐找水来?” 翠莲身子一僵,有些惶恐的说道:“是。” 语落她快速的下了马车,朝着寺庙内跑去,她的步伐迈的很大,就好像背后有什么脏东西在追赶她一样,其实在翠莲的心里,脏东西和秦羽比起来,还是后者比较恐怖。 ------题外话------ 感谢: 【樱舞浅草】的一张月票十朵鲜花 【fengxueruhua】的一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ゎ再也不见】的一张月票 【歌月ying】的三朵鲜花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小伙伴们,昨天开心吗?收到花花和巧克力了米? 话说,昨天我问我妈,今天情人节你造吗,她说不造,然后问我,今天不是七夕吗? 我无语了,七夕和情人节有什么区别吗?还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 ̄)╭ 第二十章秦羽毁容 秦歌看了眼后面的马车,勾唇一笑,对着墨瑶道:“我们走吧。” 墨瑶点头,正要迈步,却见秦歌忽然定定的看向前方,她转头也看过去,当即明了。 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巍峨肃穆的驻立云雾里若隐若现,远山近岭,苍山翠竹,挺拔天地,举目顾盼,千岩万壑之中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阶梯,层层叠叠的环绕于半空之中。 “这座山名天梯,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阶梯,传闻但凡怀着一颗赤诚之心攀上天梯的顶峰,将红丝带挂在那棵许愿树下,就会和心中之人天长地久。”墨瑶看着那巍峨的天梯,眼神莫名,她语气一顿又道:“天梯有两个入口,相国寺这一面由女子而走,对面的灵隐寺是的入口是男子前行的。”她说着叹息一声:“这传说固然美好,可真正愿意诚心走完这条路的,当今世上又能有几人?” 秦歌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只是个传闻罢了,会不会长久是两个人的事,即使走完又如何?” 这世上的传说多了去了,但是又有几个是真的?爱情本身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若是一方变心,别说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阶梯就是一万一百万,那又如何? 墨瑶想了想,“也是。” 秦歌敛眉轻笑道:“我们走吧。”说罢就朝相国寺的大门走去。 相国寺是朝歌香火最鼎盛的寺庙,只因寺庙内有个得道高僧——荣光大师。 秦歌却对这个大师没有一点兴趣,扫了眼寺庙内来回走动的武僧,她回头看了眼墨瑶道:“这相国寺戒备还真是森严。” 墨瑶撇撇嘴,不屑道:“估计是怕那老神棍得罪的人太多,一不小心被暗杀了吧。” 秦歌轻笑一声:“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被暗杀,那还是得到高僧吗?” “什么得道高僧啊。”墨瑶轻呸一口,不过就是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老神棍而已,得道高僧?他也配! 秦歌却是笑笑不语,抬脚朝着大雄宝殿走去,一进门就眼前就闪过亮眼的金光,几尊黄金铸造而成的佛像立在对面,她眸光一闪,纯金的啊,一定很值钱。 墨瑶对荣光大师不感兴趣,对这些佛像自然也不感兴趣,秦歌比她好些至少她对黄金感兴趣。 她对着佛像鞠了一躬,焚了三支清香,就准备离开,一个光头小和尚突然走到她身边。 “女施主好。” 秦歌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这位小师傅找我有事?” 小和尚摇了摇头,“不是小僧找施主,是我们方丈有请。” “你们方丈是谁?”秦歌疑惑的看向他,她不记得她有认识什么方丈啊。 墨瑶却是拉了拉秦歌的衣袖,低声道:“小姐,是那老秃驴。” 秦歌一愣,随即了然,原来是荣光大师啊,只是他找她做什么?她凝了凝眉道:“抱歉,我还有事。”墨瑶不喜欢他,她也对他不感兴趣,她一向不信这些,既不信又何必浪费时间? 墨瑶见她拒绝登时嘴角一扬,她就知道小姐是喜欢主子的,不然怎么会拒绝那老秃驴得邀请,虽然她不喜欢他,但那老秃驴到底也是受人敬仰的。 小和尚闻言也是一愣,他看了看秦歌,最后无奈叹息一声:“阿弥陀佛。”便摇头离开了。 这一幕刚好被换好衣服的秦羽看到,她恨恨的咬了咬,她怎么就想不明白了,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对秦歌这个贱人另眼相待,燕臣是,皇上是,现在就连荣光大师都是,而且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她竟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捏了捏手中绣帕,几步上前道:“大姐姐因何拒绝大师的邀请,你可知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缘?就算你不为了自己也该想想母亲吧。” 秦歌嗤笑一声:“你也知道这是我的福缘,我接受与不接受关你什么事?”她语气一顿,横眉扫向她冷笑道:“还有那是你母亲,和我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你……”秦羽咬了咬唇:“你这是不孝。” “都说了她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何谈孝字?”她说着嘲弄的看了秦羽一眼:“还有,别用你那张沾满大粪的嘴对着我说话。” 秦羽眸光屈辱一闪而过,气的浑身发抖,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声道:“贱……”人。 下面即将呼之欲出的话还未说完,秦歌就从她身边走过,路过她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她一声:“时间不早了,二妹妹再是不走,今日怕是要留宿在这相国寺了。” 她说着就扬长而去,秦羽目光怨恨的看着秦歌,都说水满则溢,她现在对秦歌的恨意早已到了瓶颈,今日若是不能解决了她,她恨意难消,怒意难平。 想着她朝着佛像鞠躬上香,暗声道:请佛祖保佑秦歌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随后就急急忙忙的转身去追秦歌,今日她绝对不会让她再逃掉,绝不会。 她出了寺庙的时候,秦歌已经悠哉的坐在了马车里了,见秦羽回来,她挑眉一笑:“这么快,佛祖能听到你的祈祷吗?” 秦羽不由得眼皮一跳,难道她知道什么了?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若是她知道又怎么会跟着自己出来?这不是自己找死又是什么? 秦羽冷哼一声:“听不听的到,那就不关姐姐的事了。” 秦歌却是未再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放下了车帘。 车夫见人都到齐了,这才驱使着马车往回赶。 相国寺的一间禅房内,小和尚恭恭敬敬的看着盘腿坐在蒲团上的胡须花白,皱纹已经爬满整张脸,双目微闭的老人,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荣光大师。 “方丈,那位女施主已经走了。”小和尚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 荣光大师闻言眼眸刷的睁开,随即轻叹一声:“罢了!罢了!一切都是缘,她若不愿见我,我又岂能勉强她。” 说完,他有缓缓的闭上了眼,一切都去之前一般仿若刚刚的那声轻叹,不过只是一场错觉。 灵隐寺! 马车停靠在道路的一侧,墨云看了眼灵隐寺的大门,回首对着车厢内道:“主子,已经到了。” “恩。”幽凉空灵的声音破空传来,登时惹来不少的侧目,暗暗猜测,这马车内坐的到底是何人。 燕臣缓缓睁开双目,如玉雕般修长的手轻轻挑开车帘,众人登时呼吸一滞,只是一只手便完美的毫无一丝瑕疵,可想而知,那只手的主人又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燕臣也没有让人失望,他优雅的下了马车,全身上下弥漫着的尊贵之气,浑然天成,那一刹那的风华,不知惊艳了多少双眼睛。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他黑眸轻扫,虽然眸光平淡无波,但众人只觉背脊一阵发凉,忍不住就低下了脑袋,不敢在看他。 燕臣这才将目光收回,转而看向对面的天梯山峦,他黑眸轻闪,抬脚就直直朝着入口走去,步履闲适,如闲庭散步般速度却是不慢,不过几个呼吸间,他整个人都与山峦形成了一体,自成一方景色。 墨云不敢置信的看着燕臣所走的方向,不过片刻后又了然,他就说吗,主子怎么可能突然想起来寺庙拜佛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想着他看了眼越走越远的燕臣,急忙大呼一声跟了上去。 秦歌正在车内闭目养神,突然一阵浓郁的杀气自四面八方卷袭而来,她疏的睁开双眼,黑眸如长虹贯日般带着杀伐之气。 一旁的墨瑶也是浑身一震,全身紧绷,素手已然不自觉的摸向背上的九曲弯月刀,整个人呈蓄势待发之状。 秦歌眼中冷意越发浓烈,她刚刚还道这都快到帝都城门了,怎么还没见秦羽动手,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没想到这次她倒是学聪明了,特地在快回城的这个点选择动手,让她以为这一路已经安全了,又在她放下警戒心的时候赫然出手。 她冷笑一声,她到底是小看了她?还是高了她自己? “啊……” 一道惊叫声自前方响起,前方的两辆马车被迫停下,车夫眼见着就要和前方的车马相撞,急忙勒紧了缰绳,马儿吃痛,前蹄高扬,嘶鸣一声。 马车的车身也跟着摇晃起来,但秦歌早有准备,整个人都依旧稳坐如山。 “怎么回事?”翠莲挑开车帘看着前方寻声问道。 “有……有死人……”桃红跌坐在马车上,瞪大了双眼指着前方地面上的一个浑身浴血的黑影。 翠莲闻言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瞳孔登时一缩,地上的那人混身上下皆是刀上,刀刀见骨,血肉翻飞,可怖至极。 “小……小姐。”翠莲吞了吞口水,惧怕的回头看着秦羽。 秦羽横眉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不就是一具尸体吗,有什么好怕的?”想着她不由得咬了咬牙,那帮蠢货,她花了那么多钱雇佣他们,差点赔了她整个身家,要见着都快到城门了,怎么还没见人来。 秦羽话音刚落,几十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迎面而来,各个面带杀意,衣摆翻飞连成一闪,将她们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 翠莲和桃红见状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身影一个踉跄就栽进了车厢之内,秦羽扫了翠莲一眼,抬脚朝她踹去,“蠢货,站都站不稳,要你来干嘛?” “不……不是的,外面有……”杀手,她话还未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阴冷的声音:“谁是秦歌?” 秦羽听着这声音唇角一勾,总算是来了,若是在不来,她决计会气个半死。 黑衣人的话音一落,周围就是一阵静谧,就在领头那人隐隐有些不耐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找我何事?” 这道声音一落,秦羽就嘲弄一笑,这种情况下还敢承认自己的身份,要么就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找死,不过在她眼里,很显然,秦歌属于后者。 秦歌素白的手轻轻挑开车帘,身子前倾,绝美的容颜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下。 领头的黑衣人看着秦歌,眼中闪过讶异,他做杀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淡定的女子。 不过讶异归讶异,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找你自然是要杀你。” “杀我?”秦歌挑眉,“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阁下。” “你没有,但是却有人花重金要买你的命。”黑衣人冷声道。 “原来如此。”秦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继而勾唇一笑道:“若我愿出更高的价钱买那人的命,又当如何?” 秦歌此话一出,秦羽登时眼皮一跳,暗骂一声贱人!竟然死到临头还不愿放过她。 黑衣人闻言蹙了蹙眉,“杀手也有杀手的规矩,我们不会拿了钱不办事的,姑娘还是省省心吧。” “我没说让你们不办事啊。”秦歌轻笑,“你们今日可以杀我,但我却也有权利买凶杀人不是吗?只要我给的价钱合理,你们有钱可赚,我也算是报了仇,岂不是很划算。” 黑衣人想了想,这样也不算坏了他们的规矩,于是点了点头道:“如果当真如姑娘所说价钱合理的话,接下又有何妨?” 秦羽闻言死死搅了搅手中的锦帕,该死的秦歌,她竟然阴了她一把,还有那帮蠢货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她心里又气又急,只要一想起秦歌死后这帮人会来杀她,她就一阵头皮发麻,除掉了秦歌,她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若是在那个时候死了,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行,她一定得好好想想法子。 “杀一个贱人而已,我想对阁下来说也是小事一桩。”秦歌抿唇轻笑,眼中却尽是冷意,她语气一顿,继而道:“只是若是阁下今日杀不了我,那这桩生意又该如何做?” 黑衣人听了她的话不由得一阵嗤笑,“姑娘放宽心就好。” “凡事都有例外,若我今日开了个例外,那就请阁下免费帮我杀了那个贱人如何?”秦歌挑眉说道。 黑衣人目光登时一凝,看着秦歌的眼中尽是冷意,秦歌丝毫不惧,含笑对上他的视线,他眸光半眯,先以金钱利诱,在用激将法激他点头,这个女人的心机可不是一般的深啊,可那又怎样,他就不信他们这些人还解决不了一个女子,他冷眉一扬,冷声道:“成交!” 他话音刚落,本来还亮堂得天空,突然黑沉下来,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就像无尽的深渊,将所有目能所及的东西全都掩埋其中,周围静谧的竟听不到一丝声音。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黑衣人心下登时一咯噔,但凡是人,对于未知都东西都会心存畏惧,他也不例外。 他眉宇紧皱,低喊一声:“暗一。” 他话音落,却无人应答,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他不禁有些心慌,到底怎么回事? 他匆忙的朝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还是一片昏暗,除了他胸腔内跳的极快的心跳声,什么都没有,无尽的黑暗,让他觉得十分的压抑,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背部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布满了冷汗,汗水浸湿了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 秦羽那里也不好受,她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眼前除了血色的红什么都看不见。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看着那似乎要将她的吞噬的红光,惊声尖叫:“啊……” 她边叫边朝着前方狂奔,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逃出这里,逃出生天。 她的步伐凌乱,身形一摇一晃的极为狼狈,发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散乱了,额上不时得有汗水滑下,被打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脸上,面色惨白吓人。 她跑着跑着,全身的力气逐渐被抽干,猛地跌倒在地。 秦羽趴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吵死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凭空响起。 秦羽顿时大惊,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的睁大了眼,警惕的看着四周,半晌在没听到那道声音,她咬了咬唇,试探的叫道:“大姐姐?”她现在别提有多想见到秦歌了,哪怕她是她最讨厌的人,但在这种如此诡异恐怖的地方,她宁愿有个人能陪着她,哪怕那个人是她最恨得人,也比她一个人在这里挣扎,却永远也看不到希望的好。 她喊过,就静等着有人能回应她,可是她等了许久周围除了自己的心跳声,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会很醒目。 秦羽咬了咬牙,心里压抑的恐惧终于像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来,她眼中闪烁着无尽的疯狂,冲着空无一人的红光大吼大叫道:“秦歌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 她疏而咬牙:“秦歌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你出来,出来啊!你个贱人!” “你他妈才是贱人!”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赫然响起,紧接着红光一闪几道响亮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这道怒骂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响起。 “你……”秦羽双目大睁,正要开口怒骂,却在看见来人的容颜时一愣:“怎么是你?秦歌呢?” 墨瑶冷冷一笑甩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就你也配提小姐的名字,找打!” 秦羽捂着脸,愤怒的瞪着墨瑶,但她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咬了咬牙,等她嫁给燕臣以后,看她怎么收拾她。 墨瑶不屑得看了她一眼,随后才注意这里景象,漫天的红,一眼望不到边际,而她就好像是这其中的沧海一栗,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 即便是心智坚定的她,也忍不住升起一股恐慌,如果说上次秦歌用来对付那帮死士的阵法是*上的蹂躏,那么现在就是精神上的折磨,也难怪秦羽会这么疯狂,但凡是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害怕那种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生物,诺大的天地唯有自己,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去,慢慢的希望就会变成绝望,直到连挣扎也懒得挣扎。 墨瑶想着,心中对秦歌更加的佩服,刚刚她一直在阵法之外,虽然里面的人看不到她,可她却能将其中人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而他们的举动在墨瑶眼里简直就和神经病没什么两样,看着他们用各种表情,各种狂奔,却只是在一个地方一直打转,她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笑,因为她想出去,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 秦歌看着墨瑶的身影,眉头微微蹙了蹙,随即想也没想直接踏了进去,墨瑶一见她急忙迎了上去,颇为狗腿的说道:“小姐,你来了啊。” 秦歌点点头,随后走到秦羽身边,她唇角一勾,嘲弄道:“觉得怎么样?滋味好受吗?” 秦羽登时双目大睁,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是你在捣的鬼?你快放我出去。”她说着就要扑上去拽她。 秦歌身影一转,秦羽登时扑了个空,她看着她,恨声大叫道:“贱人!快放我出去!”她不要呆在这个地方,她要回家,她不想永远留在这里,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她。 秦歌闻声眸光一冷,素手一扬朝她的脸打去,力气之大直接把秦羽掀翻在地,这还不够,她几步上前一脚踏上她的胸口,秦羽吃痛呜咽一声,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秦歌。 秦歌戾眸扫向她,踩着她胸口的脚猛地一用力,秦羽疼得白眼直翻,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攀上秦歌的腿,想要移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力。 “放……放开我……”秦羽的声音听起来很吃力,隐隐还有些颤抖。 秦歌仿若未觉,阴戾的看向她:“骂我贱人?派人刺杀我?秦羽,你当真好大的狗胆!” “你怎么……”知道!她话未说完,秦歌直接一脚踢向她的下巴,登时疼得她眼泪直飙,疼倒极点就有些麻木,下巴好像都不在是自己的了,想说什么却一个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有用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死死的瞪着秦歌。 秦歌冷笑一声:“蠢货!空长了一张脸蛋,却一点脑子都没有。” 她说着横眉扫了她一眼:“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可你总是不懂珍惜,既然你这么不热爱你自己的生命,那今个我就帮你一把。” 说着她突然弯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指尖一发力她的肌肤立刻出现几道淤青。 秦羽也顾不得对秦歌的恨意了,她此刻只觉背脊发凉,看着秦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登时如同看到了死神的召唤,她的眼里闪过惊恐, “不……不……要……杀我!”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眸中尽是祈求,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秦歌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秦羽闻言急忙眨了眨眼,生怕晚一步她就会丧命在此。 “杀了你还脏了我的手呢。”她嘲弄得看了她一眼,秦雪她都没有让她死,她又怎么会让秦羽死呢?她只会剥夺了她最在乎的东西。 “把醉红颜拿来。”秦歌头也不回的对墨瑶命令道。 墨瑶闻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瓷瓶递到秦歌手中,秦羽惊恐的看着她手中的瓷瓶,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不要。” “不要?”秦歌冷笑,随即语气一转厉声道:“不要也得要。” 语落她已倒出一枚血红色的药丸直接塞到了她的嘴里,秦羽想要挣扎可却被秦歌钳制着什么也做不了,她双目大睁,全身毛孔大张,感官系统比平时增大了几倍不止,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枚药丸从喉间畅通无阻的滑向胃部,中间丝毫没有停留。 秦歌见她吃下,这才放开了钳制她的手,掏出怀中的丝帕厌恶的擦了擦手,随后素手一扬,丝帕轻飘飘的落向秦羽的上空,中间突然一阵风吹过丝帕硬生生改了方向,好似也如它的主人一般,对秦羽有着无尽的厌恶。 没了秦歌的钳制,秦羽猛地坐起,不停的用手抠挖着喉咙,似乎只有这样那颗药丸就会自己从嘴里在吐出来。 秦羽呕吐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她恨恨的看向秦歌,“你到底喂我吃了什么?”她的声音极为沙哑,像是乌鸦的鸣啼,难听至极。 “醉红颜,你刚刚没听到吗?”秦歌挑眉嗤笑。 “那又是什么东西?”秦羽现在的心中十分的慌乱和恐慌,秦歌一定不会安什么好心,可是她又不知道她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那种快要抓狂的感觉,快把她逼疯了。 秦歌眼神莫名得看了她一眼,“那可是个好东西,会……”她语气一顿,轻笑一声:“会让你毁容的东西。” 秦羽瞳孔骤然一缩,咬着牙道:“毁容?” 秦歌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言语。 良久没有等到秦歌的回复,秦羽像是疯了一样扑到她身边,“解药,把解药给我。”她怎么能毁容,她的脸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若没有傲人的容颜,没有第一美人之称,她还有什么?谁还会记得她秦羽,她不要,她绝对不要。 “交出来,快把解药交出来,你这个贱人!”秦羽扑腾着双手,双目闪烁阴毒的疯狂,她绝对不要毁容,贱人!秦歌这个贱人竟然想要毁了她,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势必要她付出代价! 如果说清白对于秦雪来说是一切,那么脸对于秦羽来说更是胜过一切,她因为这张脸而扬名,也因为这张脸而引来皇子贵族的另眼相待,若是她没了这张脸,她还有什么?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下地狱去吧。”秦羽撕声大吼着,双手就要掐向秦歌的脖颈。 秦歌哪里会让她得逞,一脚踹向她的小腹,秦羽登时疼得一阵痉挛,她弯腰抱住小腹,面色惨白,狠狠的咬着下唇,一双眼睛闪烁着毒蛇般的阴毒。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每说一句,腹部就是一阵抽疼,几尽让她疼昏过去。 “彼此彼此。”秦歌毫不在乎的看着她,她不放过她?她倒要看看她怎么个不放过法,不过就是个丧家犬而已,不足为惧。 “你……”秦羽死死的盯着她,若是目光能杀人,怕是秦歌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她冷眉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墨瑶道:“我们走。” 墨瑶闻言急忙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这片血色之中。 秦羽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周围也跟着回到了最初的静谧,她心中登时被恐惧所蔓延,她不想毁容,但她更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正想大声呼救,终于还是白眼一番昏了过去。 两人出了阵法,秦歌扫了眼无人驾驶的马车,蹙眉看向墨瑶道:“你行吗?” 墨瑶急忙拍着胸口保证道:“小姐放心吧。”语落她又看了眼被困在阵法中得那些人,咬牙道:“小姐他们会死吗?” “不会。”秦歌淡声答道,这个阵法至多能维持一个时辰,现在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到时阵法自然会解开。 “我们走吧。”她看了眼墨瑶,随后跳上了马车。 秦歌走了没多久,就有一队人马扬尘赶来,领头的侍卫看到这一幕奇怪的景象,顿时命令手下停下。 西陵澜见马车突然停下,有些不悦的说道:“怎么回事?”再晚城门就要关了,难道要他留宿街头不成? 领头的侍卫闻言急忙翻身下马来到马车旁,恭敬的说道:“殿下,这里……有些奇怪。”侍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想了想还是用了奇怪两个字。 西陵澜一挑眉,伸手挑开了车帘,当看到一群黑衣人像疯了一样不停的在原地打转,一向很有休养的他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些人莫不是疯了不成。”他说着嗤笑一声,突然看的一抹青色的身影,登时眼前一缩,他认得她,是羽儿身边的婢女,叫什么名字他就记不真切了,不过能在这里见到她,想必羽儿也在这里。 想着他快速的扫了眼周围,都没有发现秦羽的身影,直到视线落到一个满脸长满红点的女子身上,他厌恶的蹙了蹙眉,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女子? 但他却不知他觉得丑陋的女子,正是他心心念的秦羽,醉红颜的药效已经发作,秦羽整张脸因为长满了红点而显得极为可怖,甚至多看她一眼都会做噩梦。 “去把那个青衣婢女给本殿下带过来。”他要问问她羽儿在哪里,看了眼黑衣人,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否则他定要这些人生不如死。 侍卫一听急忙应下,然后大步朝翠莲的地方走去,他看似平静,心中却是有些发怵,毕竟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在向前一步的时候,那些本来在原地徘徊的人,登时停住了脚步,紧接着他就看到他们惊喜得大叫。 “出来了,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侍卫听了他们的话,蹙了蹙眉,但他的目的是找翠莲,再者她也是其中一员,想知道发生什么事,问她便是了。 想着他就朝翠莲走去,翠莲因为突然就能看到了光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萦绕在心头的绝望之感也逐渐退却,仿佛一下子被抽干力气似的跌倒在地。 她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丝毫没有发觉侍卫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姑娘。”侍卫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翠莲的回复,他隐隐有些不耐,一把提起地上的翠莲就往西陵澜得方向走去。 翠莲忽然被人提起,吓了一大跳,顿时手脚并用的挣扎了起来,大喊大叫道:“你是谁?快放开我!” 侍卫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直接拎着她来到了西陵澜面前,翠莲这时才发现西陵澜的存在,当即也不在大喊大叫了,她知道西陵澜对秦羽很上心,所以他不会伤害她。 “奴婢给五殿下请安。”翠莲急急跪在地上,虽然心中的恐惧还未退下,但却不敢对西陵澜失礼,毕竟他若要她的命,简直就是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西陵澜蹙了蹙眉:“刚刚你们在做什么?”他说着还扫了眼到现在还没走缓过神来的黑衣人,看得出这帮人是杀手,只是档次不怎么高罢了,单是他暗中隐藏的暗卫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他们,所以他此刻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 翠莲一听他提刚刚的事,登时瞳孔一缩,全身的毛孔都尽数大张,说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她突然就陷进了一片黑暗,任贫她怎么挣扎,怎么跑,怎么喊,怎么叫,都摆脱不了那片黑暗,她甚至以为她会永远留在里面,直到她死。 现在虽然缓过神来,可到底还是忘不了刚刚的恐惧,也许还会成为她一生的噩梦。 她咬了咬唇,有些颤抖的说道:“回殿下……奴婢……奴婢自己也不清楚!”她是真的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以为只有她自己是这样,现在看来,怕是所有人都与她一样。 西陵澜见她一副迷茫的样子,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扬眉道:“你们小姐呢?” 翠莲闻言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她竟然把小姐忘了,她快速的扫了眼周围,当视线落到秦羽身上的时候,她的瞳孔不断的放大,那……那是小姐吗? 脸肿胀的像是猪头,整张脸连同脖颈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看起来简直只能用面目可憎来形容了。 翠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是那身衣服分明就是秦羽的,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她竟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但她知道秦羽变成了这副模样,回去受害的一定是她们这个婢女,可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感觉出了一口恶气,老天总算是开眼了。 她咬了咬唇,随后拔腿就朝秦羽跑去,边跑边喊道:“小姐,小姐。” 西陵澜看着她跑去的方向,身子忍不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他即使抓住马车的车帘,身子这才稳妥。 但心中的震惊依旧没有减少,他看着秦羽,满眼的不敢置信,那……那是秦羽……怎么可能? 可是却由不得他不信,翠莲是她的婢女,她又怎么会认错自己的主子? “小姐,小姐。”翠莲焦急的晃动着秦羽的身子,但秦羽始终没有醒来,她一急就颤抖着手掐向她长满红点的人中,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实在是秦羽的太可怕了,让人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恩……”秦羽被掐的眉头一皱,幽幽的转醒,迷蒙中她又想到秦歌那张脸,顿时咬牙大叫道:“贱人!你给我回来!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 西陵澜听着她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眉头忍不住一蹙,心底无端升起一股厌恶和怀疑,这真是平日里温柔贤淑又识大体的秦羽吗? ------题外话------ 感谢: 【vivi1114】的一张月票 【gfl0211】的一张月票 【yqyts25】的一张评价票 【凌宇豪】的一张月票 【佩玉之人】的两朵鲜花 今天上新人pk傍了,小伙伴们太给力了,╮( ̄▽ ̄)╭好开森,啦啦啦~ 第二十一章围攻凌云阁 翠莲见秦羽这般大吼大叫,暗叫不好,她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不停的对她使眼色。 秦羽哪里会领她的情,当即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咬牙骂道:“贱人!”她早已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秦歌不在,她只能拿翠莲出气。 翠莲捂着脸,眸中尽是委屈,秦羽一见她的表情,心中怒意更甚,她委屈?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她打她那是看得起她,看她回去不把这小贱人发卖了,想着她扬手再次朝翠莲打去,只是当老看到不远处一脸阴沉的西陵澜时,她扬起的巴掌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五……五殿下……”秦羽的瞳孔蓦然一缩,心中恨意辗转,都是秦歌那个贱人,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至于没有一早发现西陵澜的存在,而做出了不利于她的举动。 西陵澜听着她的喊声,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直接放下了车帘将秦羽隔绝在外,他现在心里很乱,他一直认为的很美好的女子,其实竟然是这副德行?他顿时有种被欺骗了的愤怒。 秦羽看着他突然就放下了车帘,当即心下一惊,就要喊他,即使她不喜欢西陵澜,但西陵澜也必须要喜欢她,也只能喜欢她。 翠莲却再次拉住了她的衣袖,秦羽回头瞪她,想要开口骂她,可突然想起西陵澜在这里,急忙敛下了这份心思。 “做什么?”秦羽冷冷的看了翠莲一眼,如果今日她没能和西陵澜解释清楚,让他对她失望了的话,看她不打死这个小贱人。 翠莲看着她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登时缩了缩脖子,扬手颤抖的指了指她的脸:“小……小姐,你的……你的脸。”翠莲眼一闭牙一咬,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其实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开这个口,可是她现在不说,等秦羽自个发现的时候,她唯有死路一条了。 秦羽听了她的话,心中登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联想之前秦歌说过的话,她瞳孔蓦然一紧,急忙去摸自己的脸,当触摸到那满脸密密麻麻的红疹时,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恐,大叫起来。 她双手捂着脸,满心的绝望和恨意,秦歌!秦歌!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西陵澜听到她的尖叫声,心中的厌恶更甚,对着外面的侍卫大吼道:“回府!” 西陵澜的声音终于将几近崩溃的秦羽拉回现实,她咬了咬唇,死死盯着那还在微微晃动的蓝色车帘,终于一滴泪滑落,她悲戚的大叫一声:“五殿下。” 西陵澜听着她悲伤中又带着绝望的声音,没由来的心中升起一丝心疼,他眸光深邃,她毕竟是他喜欢的女子。 叹息一声,他扬手撩开车帘,看向她恐怖的脸,眉宇微蹙,“你的脸怎么回事?” 秦羽闻言眼泪落得更急了,她抹了把眼泪,低声抽泣道:“是……是大姐姐逼我吃了毒药,所以……所以才会成这个样子。”她说着微微垂下头,双肩不断的抖动,似是哭泣,只是她掩藏在刘海下的双眸充满了恨意,还有一丝算计,她咬了咬牙,秦歌,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总归还是有人能收拾你的。 “秦歌?”西陵澜一挑眉,眼中蕴起一层怒气,他就知道那个女子心思歹毒,没想到竟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如此重的手,幸好那天燕臣突然打断了父皇的赐婚,否则这会他就在厌恶她,她也会成为的他的正妃,那他岂不是呕死。 他越想越气,怒道:“你先回府,本王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秦羽心中一惊,让她独自回府?平日里他都不会让她一个人的,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他竟然不陪着她?她哪里又知道就她现在顶着这一张脸西陵澜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别说和她共乘一辆马车要面对她这张脸直到候府了。 秦羽心中虽然不甘,但也不敢忤逆西陵澜的意思,点了点头,怯生生的说道:“羽儿知道了,多谢五殿下的关怀。” 西陵澜点了点头,随即扫向那边已经缓过神来的黑衣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秦羽看了那些人一眼,想着秦歌要买她命的话,顿时眉头一凝有些惊恐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来行刺我们?” “行刺?”西陵澜眸光一冷,领头的黑衣人顿感不妙冷冷的看了眼秦羽,暗骂了声贱女人,随后急忙招呼着手下赶紧离开。 西陵澜看着身形狼狈逃走的黑衣人,眼里闪过一抹冷光,却并没有吩咐手下去追,秦羽见状狠狠的咬了咬牙,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不帮她杀了那帮人? 西陵澜却是不在看她一眼,朝她挥了挥手道:“本王先离去了,你也赶快回府吧。”就算他现在不想看到秦羽这张脸但毕竟是他喜欢的女子,秦歌这般的欺负她,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若不治她,他颜面何存,想着他眼中划过一抹冷光,朝外面侍卫挥挥手,直接放下了车帘。 侍卫见状,急忙吩咐车夫前行,一队人马很快就绝尘而去。 秦羽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她狠狠的跺了跺脚,她也知道她现在不好看,可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吗?这就是他的喜欢?果然还是燕郡王好,等收拾了秦歌,她一定要把燕郡王拿下。 想着她回头狠狠瞪了眼翠莲,恶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走?” 翠莲浑身一震,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 墨云喘着粗气跟在燕臣身后,见他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在观看自己,果然是*裸的差距啊,墨云暗自咬了咬牙,在抬头看了眼已经近在眼前的顶端,他眼一闭牙一咬,狂奔着就朝燕臣跑去。 燕臣眉走一步都会默念一变秦歌的名字,每念一遍眼神便柔和一分,虽然这只是个传闻,但但凡有一丝可能成真的可能,他都要努力,娶她,和她一起白头偕老,是他现在未来唯一的梦想。 直到踏上最后一个阶梯,燕臣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前方,入目的置身在云雾缭绕中的一棵千年大榕树,若隐若现中,绿色的枝叶繁茂,树影斑驳,静谧的摇曳在空中。 绿油油的树枝上挂了几条红丝带,风一吹,红丝带也随之飞舞,绿与红的交织,平添了几抹艳色。 他几步上前,目光柔和的看着这颗榕树,仿佛已然看到秦歌身穿嫁衣与自己执手的模样,平静的心湖登时恙起一抹漪涟。 良久,他喊了句:“墨云。” 墨云才踏上顶峰,就听到燕臣的声音,双腿一抖急忙跑了上前:“主子。” “剑!”燕臣头也没回直接朝他伸手。 墨云看着他如白玉般的手心,眸光一顿,有些疑惑,主子不该是向他要红丝带吗?要剑干嘛?莫非他出现幻听了不成? 燕臣见墨云迟迟不动,蹙眉加重了语气:“快点。” 墨云浑身一激灵,也不敢在想那么多急忙把身上的佩剑解掉,双手奉上。 燕臣接过,刷的抽出剑身,单手执剑,墨发飞扬,长袖随风而动,身子秀雅,像是凝聚了千年的光阴,如仙似妖,迫人心魂。 就在墨云看呆了同时,燕臣动了,白色的剑芒闪过,只剩下一道道残影,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不过一个喘息间,他停了下了动作,扬手把佩剑扔给墨云,他急忙接过,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那几人粗的树身上,赫然多了几个大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落款燕臣,字体苍劲有力,锋芒毕露。 他瞪大了双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情绪,主子……主子也太霸气了,就连许愿方式都……那么特别! 燕臣满意的看了眼那几个大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回去。” 他话音一落,身影一闪只留下一道残影,淹没在层层叠叠云雾缭绕的阶梯之中,墨云怔怔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山顶,突然对着山下大叫一声:“主子等等我啊。” 说着就拔腿追了上去,可是却还是连燕臣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不由得叹息,不管他怎么努力,永远都追不上主子的脚步,主子真是太强了! 秦歌刚回到凌云阁没多久,候府就暴动了,西陵澜带着一对黑甲卫直冲候府之内。 秦城得到消息,当即吓得腿一抖,急急忙忙的就去找西陵澜,他现在心中十分的忐忑,莫非是他做了什么惹得西陵澜不开心了?不然他怎么会带兵不管不顾的冲进候府呢? 秦城绕过凉亭,小跑着朝青石小路上跑去,细看还能看清他踉跄的步伐,远远秦城就看到一脸怒意的西陵澜,和他身后百十个一脸肃杀的黑甲卫,他登时瞳孔一缩,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一脸惶恐的跑到他身边。 “五……五殿下,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抖着手不断的擦拭着汗水,心中早已翻起了一阵狂潮,莫非是柳姨娘的事情被发现了?若真是这样他该怎么说?毕竟柳姨娘早在当晚就消失了,秦城心下大恨,早知道就派人守着她了,这会子若是真的跟他要人,他从哪把柳姨娘挖出来啊? 西陵澜看了眼秦城,神色这才好些,但眼神依旧的凌厉,他冷声说道:“秦歌在哪?” 秦城一听他这么大费周章,找的竟然是秦歌,心下咯噔一声,莫非那孽女又做了什么事?不过气愤的同时,他隐隐也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柳姨娘的是就好。 他蹙了蹙眉,探试的问道:“可是那孽女做了什么让五殿下不开心的事?” 西陵澜冷哼一声:“你既知她是孽女还不处死她,留着她让她祸害她的姐妹,这样的女子,活着也只会祸害更多的人。”所以他今日非弄死她不可,以免哪日父皇突然想起这场赐婚,他又不得不娶她。 祸害姐妹?莫非是羽儿?秦城登时眼皮一跳,焦急的看向西陵澜道:“那孽女把羽儿怎么了?” 西陵澜冷哼一声,“等她回来你见了就知道了。”说着他语气一顿,厉声道:“你现在只管带我去找她!” 秦城现在也是怒急了,若是那孽女真把羽儿怎样了,别说五殿下不会放过她,就是他都不会,想着他衣袖一甩,颇有大义灭亲的意味道:“殿下请。” 秦歌正在用膳,因为去相国寺她午膳都没吃,也就路上吃了点糕点垫了垫肚子,所以一回府墨瑶就让青衣就急忙为她准备了饭菜。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粉黛跌跌撞撞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她正在打扫院子,突然就见秦城和西陵澜带了百十个黑甲卫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怎么了?”秦歌蹙眉,拿起绣帕擦了擦嘴,疑惑的看着她,难道秦羽已经回来了?还是秦城来替她报仇来了?想着,她勾唇冷笑一声。 “是……侯爷和一个贵气的公子带着好多士兵闯了进来。”粉黛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外面说道,她并不认识西陵澜,但她不是傻子,看他的穿着打扮和秦城对他的态度,就知他身份不俗。 秦歌挑眉,连西陵澜都来了?疏而嘲弄一笑,也是他心爱的女人变成这副模样,他会不怒才怪。 一旁的墨瑶气的双眼通红,这五殿下太不知死活了,竟然敢来找小姐的事,他难道是想找死吗?她柳眉倒竖,气冲冲的对秦歌说道:“小姐你不用出去,就让奴婢去会会他们。” “不用。”秦歌勾唇冷笑,眼神越发的凌厉,她若不现身西陵澜恐怕会把整个凌云阁都给掀翻了。 她缓缓起身,朝外面走去,墨瑶见状急忙跟在她的身后。 这时西陵澜已经到了凌云阁,院子里的小丫鬟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当即吓的大气不敢出。 西陵澜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厉声道:“秦歌呢?” “找我做什么?”秦歌倚着栏杆,嘲弄的看着他,一个女人而已,也值得他如此?今日他不来也罢,既然他敢来,她自有办法收拾他。 西陵澜一听秦歌的声音,当即仰头看去,只是她在上,以俯视他的姿态看他,这一点让他十分的不喜,他蹙了蹙眉,厉喝道:“下来!” 秦歌勾唇一笑:“五殿下这么劳师动众的来找我,可是有事?” “你下来再说!”西陵澜有些不耐烦,阴戾的看着她。 “好啊。”秦歌冷笑一声,右手扶着栏杆直接翻身跳了下去,她衣诀飞舞,墨发飞扬,如天山之巅盛开的雪莲,一时间迷了不少人的眼。 就连西陵澜都忍不住呼吸一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登时懊恼的握了握拳头,贱人就是贱人,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勾引他! 秦歌缓缓飘落在地上,眸光莫名的看着西陵澜:“殿下这是要出征打仗吗?” 西陵澜冷哼一声:“你眼瞎了吗?” 秦歌勾了勾唇:“既不是,殿下动用私兵擅闯民宅,是要绑架我不成?”她先发制人,直接给他安了个罪名,让他无从反驳。 西陵澜大手紧握,狠狠的咬了咬牙,“好一张伶牙俐齿啊。” “不及殿下的无耻。”秦歌冷笑,真当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所以就可以如此欺侮她了,是吗? “你……”西陵澜怒急,厉喝道:“本殿下今日是来替天行道的,你不敬长辈,还恶毒的毁了姐妹的脸,你这样歹毒得女子,就连本王都看不过去了!” “我看殿下不是看不过去,而是仗势欺人吧。”秦歌冷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厉声道:“殿下说我不敬长辈,那是我们自家的事,关你何事?殿下说我毁了姐妹的脸,殿下可曾亲眼目睹,或者说可有何证据?” “本王……”西陵澜语塞,他的确没有证据,但他相信羽儿是不会对她说谎的。 “怎么?殿下没有证据吗?”秦歌挑眉,冷笑道:“没有证据就随便冲到我凌云阁来欺我,殿下是觉得自己身份高贵?还是觉得我无人可靠?” “你……”西陵澜怒意滔天的瞪着她,好啊好一张伶牙利嘴啊,他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不等西陵澜再说说什么,秦歌厉声道:“今日殿下若不给我个说法,即便是告上金銮殿,我也势必要为自己讨个说法,问问陛下,是不是身为皇子就可以目无王法,随意调动军队,就为了欺辱我一个弱女子!” 西陵澜登时瞳孔一缩,告上金銮殿?随意调动军队?他背后忍不住升起一股冷汗,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一个不小心太子之位可能就永远的与他无缘了,他现在隐隐有些后悔,他怎么就连想都没想就冲进来要抓人了?若是这事被父皇知晓了,他咬了咬牙,以父皇的性子,他势必讨不了好。 秦歌嘲弄的看着他,怂货,就他这个德行,就是不犯错恐怕此生也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秦城见秦歌不过三言两语就把西陵澜堵的没话说,心中怒意更甚,再加上西陵澜说她毁了姐妹的脸,不用想都知道她害的是谁,这样一想他不光是发怒了,更多的是恨,秦羽的脸毁了,西陵澜又怎么会在喜欢她,别说西陵澜了,恐怕日后嫁人都是难事。 那他的想用秦羽攀关系的事,岂不是就彻底被毁了。 他越想越是怒,黑眸被染上一层猩红,看着秦歌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他大吼一声:“孽女,五殿下愿意插手帮我料理你,那是候府得荣幸,你不但不知悔改,竟然还咄咄逼人,我今日若不打死你,简直有愧秦府的列祖列宗。” 他说着扬起拳头就要朝秦歌拎去,秦歌眼神一冷,一个利落的侧旋踢只踹他的脸上,登时一阵抽疼传来,在回神秦城已被踹飞几米之远。 秦歌阴戾的看着仰躺在地上,脸上顶着脚印的秦城,戾声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教训我?你也配!” 西陵澜看着这一幕,当即瞪大了眼,这世上只有老子打孩子,他第一次见身为子女的竟然去打老子,而且下手还如此不知轻重,这秦歌何止是歹毒啊,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难怪会对自己的亲姐妹下手。 秦城捂着脸,他只觉得一股腥气蔓延在嘴里,他呸的吐一口,几颗牙齿混着血水滚落在地上,他黑眸阴沉的能滴出墨来,当即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怒道:“反了……真是反了……来人……” 他话未说完一股带着浓烈杀意的罡气直逼他面门,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他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在扑通一声掉落在地上,秦城抽搐了几下,终于白眼一旦昏了过去,昏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张带着浴血杀意的面容。 秦歌看着这突然其来的一幕,忍不住一愣,在回神人已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们欺负你,为什么不还手?”低低的嗓音在耳畔传来。 秦歌浑身一僵,不用想都知道来人是谁,她伸手扣住他的手掌,浅声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燕臣温声说道。 语落他冷眼扫向呆愣在原地的西陵澜,幽暗的瞳孔杀意波动,寒着一张脸道:“谁给你的胆子?” 他的语气冷冽刺骨,不含一丝温度,哪有对待秦歌时的温情。 西陵澜整个人都像是坠入了无间地狱,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他从来都不想惧怕他,可他却总是无意识的对他升起一股恐惧,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恨燕臣的原因。 凭什么?他凭什么要害怕他?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侮辱,*裸的侮辱。 西陵澜浑身发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其他人更是在燕臣出现的那一刻就愣了,那些黑甲卫是第一次见到燕臣,但第一次就被他身上的气势所震撼,似乎只要被他看上一眼,他们都会忍不住想要逃离。 凌云阁的婢女除了青衣和墨瑶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燕臣,仅一眼就觉得惊为天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秦歌见西陵澜那一副想发怒却又不敢,憋的一张脸都涨红的模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燕臣道:“五殿下要把我抓起来,他说还要毁我容送我下地狱,还污蔑我毁了他心爱女子的脸。” 秦歌此话一出,燕臣看着西陵澜的目光越发的冷冽了,西陵澜身子一抖,恨不得掐死秦歌,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她可真是…… 他咬了咬牙,心中虽气,却不敢对秦歌怎样,他冷冷的看着她,道:“秦姑娘你不要血口喷人。” 秦歌嗤笑一声:“五殿下敢做还不敢当吗?刚刚还要替天行道收了我的?这会子怎么反倒成了我血口喷人了?” 西陵澜一噎,这话是他说的没错,可他何时说要毁她的脸了? 秦歌看着他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笑着看着燕臣道:“他都这么欺负我了,你一定要带我去金銮殿,我要告他!” 燕臣敛眉,温声道:“好。” 西陵澜当即脸色一青,如果秦歌自个去的话,他至多也就被小惩大诫一番,若是身边跟着燕臣的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依着父皇宠爱他的程度,他就是不死也脱层皮,他越想心中越急,甚至有些祈求的看着燕臣道:“九弟,这事就不要告诉父皇了吧,毕竟父皇整日里日理万机的,这点小事咱们就不用麻烦他了。” “小事?”燕臣抿唇,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秦歌就是知道他这是发怒的前兆,可西陵澜却一点眼色也没有不住的点头道:“是啊,是啊。” 可不就是小事吗,他还没来得及动她,就被她先威胁了一番,现在更是仗着燕臣对她的信任,在那胡说八道得污蔑他,虽然他却是想毁她脸送她下地狱,但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就被她堵了回去。 燕臣眸光幽深得看着他,眼底得怒意如血海沉浮久久不能平静,他疏而厉喝一声:“墨云断了他一只手,看看是不是小事?” 西陵澜瞳孔一缩,还未来的及反应,墨云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十指成爪紧紧扣住他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西陵澜顿时疼得面色惨白,大叫一声。 而他右手的手臂像是假肢一般垂了下来,连动上一动,都会感觉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他左手死死捂住右臂,希望借此来减轻这股刺痛,他咬牙恨意浓重的看向燕臣,却是未发一语,他明白今日若非因为父皇曾经对他说过不让他取他们众兄弟的性命,他今日就不会是断臂这么简单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恨他,凭什么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却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可他现在也不至于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他现在是惹怒了燕臣,虽然他不会取他性命,但是…… 他瞳孔紧缩,若是早知道秦歌是燕臣的女人,他说什么也不会动她,可现在知道也是晚了,他现在只希望,他带出来这一百黑甲卫可以安全无虞的被他带回去,否则父皇必定会知晓他私用兵权的事。 他这个想法刚刚升起,燕臣就一脸冰霜的说道:“把这些人杀了扔到皇宫里去!”平日里他们怎样,他不管,到龙有逆鳞触者即死,而秦歌就是他的逆鳞,西陵澜既然如此狗胆包天那就要有死的觉悟,虽然他答应过那个不杀他,但他不杀就让那人来替他解决掉他,否则他必让他整个朝堂都不得安宁。 “不……”西陵澜惊恐的大叫,“九弟求求你,不要……”他瞪大了双眼,燕臣这么做,根本就是逼着父皇惩治他,他还没登上太子之位,他怎么能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燕臣根本就不理会他,冷着一张脸道:“动手!” 他话音一落,十几个身穿黑衣衣摆绣血色红莲的暗卫从暗处凭空出现,他们各个面色冷峻,身上弥漫着浓重的杀意和煞气,那是时刻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双手染满血腥的人才能发出来的气息。 他们一出现,那百十个黑甲卫跟他们一比简直就不够看的,不光时气场,就连实力那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十几个人对一百个却像是单方面的屠杀,黑甲卫对上他们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收割了性命。 一时间整个凌云阁哀啸一片,不过几个呼吸间,原本活生生的黑甲卫瞬间毫无声息的躺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除了眉间一点红心,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秦歌惊异的看着那十几个黑衣人,转头看向燕臣道:“这也是你的暗卫?”太逆天了,这几个人随便挑出一个就能将今日来刺杀她的黑衣人完爆,看来燕臣不光自己逆天,就连他的手下都是逆天的存在。 燕臣微微颔首,轻声道:“他们是墨云手下的凤卫。” 秦歌一挑眉,“那龙九呢?” “龙九?”燕臣眨了眨眼道:“他是墨玉手下的龙卫。” “就墨瑶没有?”她说着不由得看了眼不远处的墨瑶,眼中带着怀疑,墨云和墨玉都有,就她什么都没有?实力的问题的吗? 墨瑶嘴角一抽,急忙呼声喊道:“小姐,奴婢也有啊。”小姐怎么能怀疑她的实力呢?虽然她是打不过墨玉个墨云,但她也不差啊,而且她貌似跟她说过她手下也有暗卫吧,只是不同于龙凤卫,她主要收集情报,但这也很重要的好不好哇。 秦歌撇了她一眼道:“回头亮出来看看。” 几人在一堆尸体里谈笑,那场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可是偏偏没人敢说什么。 墨云见人都死光了,急忙招呼着他的手下道:“来来来,快搬,今谁搬的多谁奖励最多。” 十几个人闻言纷纷抽了抽嘴角,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没实现过,真当他们这么好骗啊。 虽然心中对墨云鄙视,但手下搬尸体的动作却是飞快,就是没有奖励,他们也得做啊。 秦歌听着墨云耍宝的举动,微微勾了勾唇,随后看向一脸呆怔的西陵澜道:“墨瑶,去送送五殿下。” 燕臣却是脸一黑,“送什么送?直接扔出去!” 墨瑶闻言抽了抽嘴角,但是心里却是爽翻了,她早就这么做了,可是平日里西陵澜虽然对主子阴阳怪气的,但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举动,但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气的牙痒痒,他要真做了什么,她不管对他做什么,皇上也不会怪罪主子,可偏偏他除了没事恶心恶心主子,什么行动也没有。 不过这次他自己撞到了枪口上,那就怪不得别人了,墨瑶冷笑着走向西陵澜,学着他平日里对燕臣的态度道:“五殿下好啊,奴婢送送您您吧。” 她语落,没等西陵澜有所反应一举抗起他就往外走。 青衣看着她如此大力的一面,眼角直抽,还是她比较有女人味…… 墨瑶一走,和凤卫一走,整个凌云阁都空荡了好多,秦歌扫了眼地面仅剩下的几十具尸体,眉头一挑,疑惑道:“秦城呢?” 她话音一起,燕臣也看了地面一眼,良久道:“估计去皇宫了。” 秦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简直太好玩了,她实在想想不出秦城一睁眼换了一个地方会是什么感觉,万一皇上在因为震怒而没有发现他,派人把他给埋了? 这话秦歌也只是想想,但她没想到她会一语见地,西陵风的确没有注意到秦城,不过没有埋了他,而是大怒的把那些尸体,连同秦城一举扔掉了五皇子府。 五皇子又因为受罚,而怒不可遏,大手一挥,把他扔进了乱葬岗,所以当秦城醒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就这样被人当成气球似的踢来踢去,最后的归处自然而然成了乱葬岗。 秦羽刚回府就听说西陵澜带着黑甲卫怒气冲冲得冲进了凌云阁,她心中别提有多解气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最好也把秦歌那个贱人变成这个鬼样子。 她现在根本连镜子都不敢照,只是这么用手触摸,她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恐怖了,更别说照镜子了。 她越想眼中恨意越浓,她一定要让秦歌交出解药,否则她定让她生不如死,想着她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应该是就算她交出解药她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秦羽正自顾自的想着,出去打听的翠莲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叫道:“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秦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暴戾,一脚踹向翠莲的小腿:“贱人!竟然敢诅咒我。” 翠莲委屈的抚了抚发疼的小腿,红着眼睛看向秦羽道:“小姐你误会奴婢的意思了。” 秦羽当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她现在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找不到地方发,翠莲也是倒霉,正好撞到枪口上。 秦羽摸了摸脸,越摸越觉得火气越大,她气的一屁股做到床榻上,厉声道:“出什么事了?说!” 翠莲想着秦羽心心念着让西陵澜替她报仇,可现在就连西陵澜都被人给扔了出去,一想起秦羽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翠莲都忍不住浑身一颤。 她咬了咬唇道:“小……小姐,五殿下带人围攻凌云阁的时候,燕郡王突然来了,不光杀光了所有黑甲卫,把五殿下也给扔了出去。”她颤颤巍巍的一口气说了个完整,随后她就认命的闭上了眼,等待着秦羽接下来的动作。 秦歌!秦羽咬了咬牙,她竟然没事?不但没事还让西陵澜吃了亏,最重要的是燕郡王竟然这么帮着她?她到底哪里好,到底哪里好了,贱人!贱人!秦羽越想越怒,黑眸染上一片血红。 “啊……”秦羽抱头一脸,恨意四散,却无从发泄,她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她是这候府的嫡女,她更是帝都第一美人,她才情横溢,样样出类拔萃,可自从秦歌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她事事矮她一截,算计不成反被算计,甚至落了个毁容的下场,她一生没有爱过别人,唯一一个一眼看上的男人,也只对她有兴趣,就连皇上都对她另眼相待。 那么她算什么?她秦羽到底算什么?如果她什么都不如她,那她这个第一美人的名头拿来做什么?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她不过一个乡下来的贱人,更是上不得台面,什么都不如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秦歌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的!”秦羽凄厉的大叫,胸腔积蓄已久的恨意,像是找到了出口点,她疯了一样的摔着室内的物件。 砰砰砰!剧烈的响声在卧室中响起,翠莲吓得一动不动,有好几次花瓶的碎片溅到她的脸上,刮出了一道伤口,但她却不敢跑出去,以前秦羽虽然性子不好,但一直有所收敛,如此疯狂,却是第一次。 ------题外话------ 感谢: 【忘?792650741】的一张月票 【淡雅清茶6】的一张月票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樱舞浅草】的一张月票 【迷样水晶】的十朵鲜花 【芙蓉花儿开】的一张月票 【歌月ying】的三朵鲜花 【13871985462】的一张月票 不造说什么,除了感谢还素感谢,么么送上飞吻几枚╮( ̄▽ ̄)╭ 有时候觉得码字好累,不能看电视,不能看小说,不能粗去和闺密玩耍,可素看看你们,我就忽然又有动力了,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我人生中二十几年来最认真的时候,不管以后如何,是聚是散,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_好吧,我矫情了,因为今天被人鄙视了,心里不好受,不过就一瞬间的事,哈哈,银家绝对是没心没肺的二货~ 第二十二章烧了他们祖宗祠堂 皇宫,承乾宫。 西陵风正在批阅奏折,一个面色白净的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了。 “皇……皇上!” “怎么了?”西陵风挑了挑眉,批阅奏折的手却并未停下。 小太监脸色一白,哆嗦道:“郡王府的暗卫送来一堆的尸体,现在正停放在大殿门前呢。” 他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一堆的尸首,浑身都会起鸡皮疙瘩,在一联想燕郡王的脸,他顿时浑身一震,急忙甩了甩头,不敢再去想。 西陵风终于停下了笔,蹙眉道:“怎么回事?”小九不会无端送这种东西进皇宫的,这可以说是破天荒第一次,一定是有谁惹得他不悦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不能杀的。 这世上有燕臣不能杀的人,用鼻子想他都知道是谁,指定是他那几个好儿子其中之一,这么一想,还不知道原因,西陵风都有了要惩治惹燕臣不悦的人了,他是说过不让燕臣杀了他们,可那也是因为他们到底是他的儿子,可真要比起来,他最偏爱的还是燕臣,能让燕臣气到把尸体运到皇宫来,这可是头一回啊,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蠢货,惹了他,万一让他气的不在理他,不管是谁,他绝不会饶了他。 小太监努力组织了下语言,握了握拳,一咬牙道:“刚刚郡王府的墨侍卫说,五殿下带了一百黑甲卫去围攻凌云阁,郡王悲天悯人看不下五殿下欺负弱小,所以出手了。” 小太监,前面的话几近西陵风震怒,这事其实可大可小,但未经允许竟然私自调离军队,他若追究那么这事就是杀头的大罪,他若不追究那就什么事也没有,可他会不追究吗?凌云阁?那是什么地方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几日他可是没少派人去调查秦歌,对于她的住处,西陵风在清楚不过了。 只是小太监后面那句,郡王悲天悯人看不过五殿下欺凌弱小,让他的怒点一下子降到最低,他眼睛微微抽了抽,悲天悯人?这词用在谁身上都比用在他身上合适。 这一时间西陵风也是哭笑不得,但燕臣既然把尸体运到了他宫门口,显然是在变相威胁他,如果他不处理了西陵澜,他今后势必不会再理他,甚至于整个西凉得安危。 也许一人之力在别人眼里始终薄弱了点,可这个人是燕臣,千军万马中,挥手间就能取人性命杀人于无形的燕臣,五国之中没有哪个君王不怕死,所以只要燕臣在一日,他们就不敢与西凉真正的大动干戈。 西陵风敛了敛眉,大手一挥道:“把尸体运回五皇子府,告诉他这些日子不要来上朝了,什么时候朕召见他在让他来。” 小太监不用想都会知道西陵澜的结局,虽然具体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好过,没想到竟然这么狠,对于正在立储的关键时刻,不让上朝这不用说都知道代表了什么。 小太监叹息一声,这五皇子的好运算是到头了,心里却更是坚定了一个道理,惹谁都不能惹燕郡王。 小太监一走,西陵风转身看向福来,低吟道:“你说朕和给小九赐婚如何?|”他语气有些莫名,不过细听还是能听出其中夹杂的喜悦,他一直觉得燕臣这性子孤单一生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以前他总是发愁,只要想想都觉得对不起瑾儿,现在好了,他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只要他过的幸福,瑾儿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福来闻言哭哈着一张脸蛋道:“哎呀,皇上啊,这郡王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他现在没提这事,您若是管了…。”不用想他指定会觉得你多管闲事,当然这句话福来顶多在心中腹诽两句。 西陵风又怎么会听不出福来的意思,虽然心下微微不悦,但福来说的话的确是真的,若是他突然就下旨赐婚,燕臣一定不喜,不过吗,他勾了勾唇,他可以等他来求他赐婚啊。 西陵澜被瑶像是丢垃圾似得丢在侯府门口,顿时惹来不少过路的人观看,那怪异的眼神,甚至还对他指指点点,他当即脸一黑,从地上爬起来,黑眸充满煞气的等着他们,大吼道:“滚!” 他虽然狼狈,但早年养成的贵气绝对不是这些平民所能比拟的,众人一惊急忙低下头,灰溜溜的走了,有些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墨瑶不屑的对他嗤笑一声:“五殿下这尊贵的身子就是不一样,看一眼都不能看。”她说罢也不等西陵澜有所反应,扭头回了府,进门的时候还不忘砰地一声把大门紧紧地关住,那傲气的模样,气的西陵澜登时咬牙切齿。 但这还不是他最倒霉的,他好不容易回了府,刚一进门管家就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西陵澜一看顿时眼皮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问道:“怎么了?” 管家面色极为为难,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殿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惹上那个杀神呢,还有皇上让小德子公公带来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往深处想,越想越觉得不安,斟酌了好一会,管家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殿下,刚刚皇上送来一批尸体,还说…。还说…。以后没有他的召见,让您不用去上朝了。|” 这句话仿似用干了管家的所有力气,谁都知道不能上朝代表着什么,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暂时的,还是变相的告诉殿下以后他都没有机会了,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殿下到底该怎么办? 西陵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大手紧握,眼中尽是怒意和不甘,父皇宠爱燕臣他知道,但燕臣是他的儿子,难道他就不是吗?为什么不论燕臣做什么他都知道,而他不管怎么努力,永远对进不了他的眼,这一次更是,不让他去上朝是否就是在变相的告诉他,太子之位,他想都不用想了? 管家见西陵澜一直不语,想着院子里那堆尸体,他登时头发发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开口问道:“殿下,院子里那些尸体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统统扔进乱葬岗。”西陵澜怒道,随即衣袖一甩,大步离去了,他现在到底有多恨那些尸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他们,父皇又怎会震怒,直接让他不要去上朝了呢。 当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燕臣,但他恨他,却没那个胆子找他的事,除非他是想死了,现在他还没做什么呢,父皇就这样对他了,要是他做了什么,那还不得剥了他的皮,西陵澜越想妒火越是旺盛,在这皇权至上的社会,有什么比皇上的宠爱更重要?更值钱? 秦羽正在大发脾气,一个屋内花瓶的碎片,首饰,字画等等扔了满满一地,但她还是感觉不泄愤,猩红的眸子望向地上的翠莲,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她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她容颜尽毁,凭什么一个贱婢都可以比她好看,她越想面目越是狰狞,吓得翠莲想要大叫,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太可怖了,真的太可怖了!小姐一定是疯了! 秦羽没疯,但也差不多了,胸腔一直一口气堵在哪里,上不来也下不去,毁容的事时时刻刻在脑海中徘徊,一想到未来她会失去所有,她就恨秦歌,这股恨意就一直支撑着她,不让她崩溃,不让她绝望,否则失去容貌的她,必会满意绝望的想要寻死! 秦羽看着翠莲的小脸,佞笑一声,舔了舔干涩的唇,厉声道:“我让你过来你听到没有?” 翠莲心中惧怕,双腿就像是灌了铅般怎么也移动不了半分,眼见秦羽脸上越来越不耐,她死死咬住下唇,朝她身边跨了几步,秦羽见状伸手一捞直接把翠莲扯到她面前,她手捏着翠莲的下巴,狰狞道:“这小脸当真是白净啊!” 翠莲的容颜倒映在秦羽的黑眸里,很快就燃起了一股嫉恨之火,其实翠莲现在真的不怎么好看,脸也因为碎片被划伤了好几处,但看在秦羽眼中,那就是只要比她现在好看的脸,统统都该毁了。 翠莲看出她的意思,吓得不断地挣扎,秦羽却是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直往桌角上撞,额头与桌面接触,发出砰砰砰,让人牙酸的响声。 翠莲的额头开始不住的流血,伤口几乎是深可见骨,足见秦羽下手到底有多狠,有几次翠莲疼昏过去,但很快又被撞醒,这样一连几次,她因失血和疼痛,脸色越发的苍白,全身上下都在颤抖,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翠莲快绝望的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的时候,华夫人身边的容嬷嬷突然闯了进来,她一看屋内的情景,当即一愣,再看秦羽脸上的红疹,浑浊的眸子闪过痛色,秦羽毁容的事现在整个侯府都传遍了,就连夫人都因为得到消息而气昏了几次,现在心情才稍稍平复。 “小姐。”容嬷嬷上前对秦羽行了一礼,看也没看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翠莲,对于她来说,翠莲只是条狗,主子要她死,她就得死,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羽听到容嬷嬷的声音,猩红的眼睛这才稍稍转为黑色,神智也没有那么激动了,她微微颔首,直接放开扯住翠莲头发的手,狐疑道:“可是母亲找我有事?” 容嬷嬷见秦羽又恢复往日那个大方得体的模样,心中升起一抹酸楚,小姐那么优秀,本该配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现在…。她忍不住叹息一声,希望这张脸还能治好,否则小姐的一生算是完了,她想着敛了敛眉道:“夫人听了小姐事,急的不得了,她知道小姐这会子一定不怨出门,所以让老奴来带话给小姐。”她说着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喜气,秦羽看的分明,怒意横生,她都成这样,她竟然在高兴?高兴什么? 但她却没有像对翠莲那样对容嬷嬷,她走到床边随意的坐下,冷声说道:“什么事让嬷嬷这般高兴啊?” 容嬷嬷在华夫人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成人精了,秦羽一开口她就知道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她看秦羽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急忙解释道:“昨个大少爷来信说他人快到朝歌,这几天就能回来助小姐一臂之力了!” “我哥?”秦羽挑眉,“他在边关,就这样回来,皇上不会怪罪吗?”听说秦风快回来了,秦羽也高兴,但是私自逃离军队,可是大罪啊。 “三殿下打了胜仗准备会朝了,因为夫人的病情,所以特允大少爷提前回京。”这几年西凉与南疆一直小摩擦不断,大少爷也因此离京多年,夫人嘴上不说,心中却是记挂着,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回来了,夫人心中的不爽,也跟着消减了不少,这样一来对于养病也好了许多,容嬷嬷自顾自的想着,小姐固然是好,可到底是个女儿,而且现在小姐……唉……夫人将来要仪仗的还是只有少爷啊。 秦羽一听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希望,如果哥哥回来,她们兄妹联手,还怕整不死秦歌那个贱人吗?想着她急切的看向容嬷嬷道:“哥哥可有说确切的时间?” 容嬷嬷摇摇头道:“并没有,不过也就这么几日了吧。” 她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道:“夫人已经拜托舅老爷明日联合御史大人,在朝堂上参秦歌一本,夫人说,只要让皇上知晓她的秉性,一但厌恶她,就是谁想护也护不了她了。” 秦羽闻言扬起一抹阴森的笑意,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最好能让秦歌身败名裂,臭名远扬,倒时看谁还愿意要她。 次日,天刚蒙蒙亮,墨云站在凌云阁的房顶上,不时的打着呵欠,昨夜他和墨玉换班,去暗室‘伺候’了柳姨娘一夜,现在正困的不行,早知道他就睡一会儿了,消停一会对他也是没什么害处啊。 在他对面是一个灰衣冷面男子,他朝着墨云抱了抱拳道:“皇上让属下来通知郡王,现在朝堂上正有人在谈论秦姑娘,问郡王是否要去凑一下热闹?” “讨论秦姑娘?怎么讨论的?”墨云嘴角一抽,他的困意瞬间消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皇上为了见主子,还真是什么机会都不肯错过。 灰衣男子敛眉道:“属下不知,话已带到,属下告退。”说着他飞身离去。 墨云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到底是谁这么不知死活竟然敢说姑娘的坏话?不知道她是他们主子的掌中宝心头肉吗? 墨云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能预想到那些人的下场了,想着他跳下房顶,来到秦歌卧室的窗前,扬手正要敲窗户,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燕臣在灰衣人靠近的时候就醒了,他看着墨云蹙了蹙眉,起身走到窗户前,冷声道:“有事?” 墨云急忙把窗户打开一个小口,压低了声音道:“主子,有人说小姐的坏话了,皇上问你要不要去惩治他们。” “是谁?”燕臣眸子徒然一冷,看来是昨天他还太心慈手软了。 “属于不知。”墨云纠结着眉头说道,随即试探的问道:“主子,你要……”去吗?他话还没说完,燕臣已经去换衣服了,他瞪大双眼狠狠的拍了拍自己额头,问他去不去这话真的是白问啊。 金銮殿! “皇上,秦歌不尊嫡母,欺压姐妹,更甚者还殴打父亲,这……这简直是天理难容啊。”御史大人李烈一边说一边颤抖,不过不是吓得是气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女子,这根本就是禽兽不如,如果说华夫人并非她的亲生母亲,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做出这种事情,还稍稍能理解,但秦城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她竟然……竟然…… 华尚书华强听了李烈的话也急忙站了出来,“家妹自从嫁到候府,为人贤惠,但其他几个庶子女也如己生,可自从秦歌回来之后,三番五次找她麻烦,更是把她送与她的丫鬟发卖的发卖处死的处死,更甚至还陷害庶妹与人私通,毁了嫡妹的脸,家妹被她气的也是卧床不起,如此女子,不孝不忠,心思歹毒,毫无可取之处,依臣之见必须要把此等祸害处死,以振我西凉门风。” 西陵风听华强竟然要他处死秦歌,当即就怒了,先不说秦歌是燕臣喜欢的女子,就冲那句得凤主者得天下他都不会处死他,他横眉怒竖,正准备说什么,一道冷冽中带着怒意声音自殿外响起,凛冽如腊月寒冬中呼啸的狂风骤雨,一时间卷袭了所有的人呼吸。 “不孝?处死?”燕臣阴沉着脸,自殿外走来,周身弥漫的煞气让所有人都脸色一白,暗道,这杀神怎么来了? 华强瞳孔登时一缩,看着燕臣阴沉的脸吓得腿一软,就跌倒在了地上,他也是听说了燕臣帮助秦歌的事情,但他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只觉得燕臣是因为不喜西陵澜才找借口治他而已,但是现在,他再次因为秦歌的事情震怒,如果他在看不清原因的话那他就是傻子了,想着他心中忍不住抱怨华夫人,怎么给他找了个近乎于找死的差事。 李烈也是吓了一跳,但却不像华强那么怂,他虽然也怕燕臣,但秦歌的作为实在是让人太难以接受,这样恶毒的女子真该如华强说的被处死,否则如果世人都去学她,那西凉岂不是乱了套吗? 燕臣见他们不语,冷眼扫向他们,“怎么?本王在让你们很不自在吗?” 何止是不自在,根本就是很不自在啊,众人心中哀嚎,但却无人敢言。 西陵风扫了底下大臣一眼,一个二个平日里事情多的数都数不完,恨不得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能吵个没完没了,现在怎么都哑巴了?他冷哼一声,真想燕臣每日都来上朝整顿一下他们,不过他知道他这和个愿望简直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想着他看着燕臣,笑着道:“小九啊,众卿可都是每天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给盼来的,怎么能一来就发脾气呢。” 西陵风这话,无疑是场定时炸弹,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他来?别说笑了,他们不烧高香祈求他不要来就好了。 燕臣却是没理西陵风,抿唇一直看着李烈和华强,黑眸里怒意凝聚,大有风雨欲来之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狂风大作,就在众人屏息,快要昏厥的时候,燕臣突然开口了:“墨云!” 他话音一落,墨云就从殿外走进,恭敬道:“属下在,主子有何吩咐?”说着他还斜眉瞪了李烈和华强一眼,暗骂,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想死干嘛非要破坏主子心情。 燕臣抿唇,眸中冷意骤然凝聚:“去烧了他们的祖宗祠堂。”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俗话说头可断,血可流,祖宗必须要供奉,这要烧了,那可就不是对死者不敬了,简直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啊,生死都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墨云嘴角一抽,道了声是,就飞快的离开了,不过心中却是暗爽,让你说姑娘不孝,这会子连自家祠堂都保护不了,既窝囊,又是大不孝,若在不自刎谢罪,那就是无耻了。 李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双目一红,神色激动的跪倒在地上,“烧不得,烧不得啊。”祠堂是什么地方?如果烧了他死后如何有颜面面对李家列祖列宗,他会成为李家的大罪人啊!他想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神情那叫一个悲戚。 但燕臣非但不同情,反而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抬脚朝他踢去,黑色的靴子并未触碰到李烈丝毫,但他整个人却腾空而起,掠过众人的头顶直直砸向殿中的柱子,那如流星划过的姿态,‘美’的让人不敢直视,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巨响,他一口血水喷出,人如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华强两眼瞪的浑圆,视线一直追着李烈的身影一刻都敢错过,本来就已经惊骇万分的他,再看李烈这副惨样,心脏再也负荷不住,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众人对他的窝囊极为的鄙视,但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又另当别论了,所以此刻整个大殿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静谧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会显得极为醒目。 西陵风看着这一幕,有些微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同情的看了眼李烈,对着众臣挥挥手道:“众卿都别愣着,有事说事,难得燕郡王来上早朝,兴许还能给你们点意见。” 众人听了西陵风的话,头皮登时一麻,直觉他不是一般的腹黑,有事说事?他们敢说吗?万一燕臣一个不悦也像秒李烈那样秒他们,他们找谁哭去? 燕臣听了西陵风的话也没有反驳,而是安静的站在了一边,他很想知道接下来还有谁想要说暖暖的话。 可燕臣不走,谁敢发言,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率先开口。 秦歌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竟然空无一人,她摸了摸早已凉透的被窝,红唇一撇,暗骂道,死魂淡,走也不说一声。 墨瑶一直守在外室,听见里面的细小的波动,就知道秦歌怕是醒了,急忙打帘进入内室。 秦歌看了她一眼,挑眉问道:“燕臣呢?” “主子去上早朝了,今日就让奴婢伺候您梳头。”墨瑶笑着上前扶她,秦歌也顺势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只是心中狐疑,上早朝?这可真是奇迹啊! “青衣呢?”秦歌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看到青衣的影子,心里有些疑惑,燕臣不在都是青衣替她梳头,墨瑶吗,她自个的头发都是青衣梳的,她可不敢指望她! 墨瑶丝毫没有察觉到秦歌对她的不信任,笑着道:“青衣一大早就出门了,听说隔壁街上新开了家粥铺,味道更好,她想买回来让小姐尝尝。” 秦歌闻言扬眉:“既然一大早就出门了,离得又不远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还不是因为生意太好的缘故,她跑了几趟都没买到,今个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买回来给小姐你尝尝鲜,所以才会一大早就出去排队了。”墨瑶说着顺手覆上秦歌的头发,脸色有些陶醉,这可是连主子都十分爱惜的秀发啊,她今一定要为小姐梳个美美的发髻,最好迷倒一大票人,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妥,还是只迷倒主子就好了。 她想着正要拿起一侧的梳子,秦歌却突然制止她的动作,“别梳了,等青衣回来再说。” 墨瑶闻言手一滑,梳子就顺势落在了地上,她目光哀怨的看着秦歌,委屈道:“小姐是不相信奴婢的手艺吗?” 本以为秦歌会说几句好听的安慰安慰,谁知她直接点了点头道:“是不相信。” 墨瑶的一颗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她咬唇不满的说道:“小姐……” 她话音刚响起,青衣就笑容洋溢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墨瑶见状当即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青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她,“我得罪你了吗?” 墨瑶很想说有,但是又觉得若是她知道了原因一定会嘲笑自己,当即别过头去,不在看她。 青衣也不在意,笑着走向秦歌身边,开心的说道:“小姐奴婢给您买了粥,等下您尝尝。” “好。”秦歌微微颔首。 青衣突然想起什么,表情有些凝重,“小姐刚刚奴婢回来的路上,遇到李小姐的婢女纯元了。” 提起李师师秦歌心中总是会产生一丝异样,她蹙了蹙眉道:“然后呢?” 青衣敛眉道:“好像是李小姐突然病了,那天宫宴回府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吐血昏倒了。”她说着又叹息一声:“明明是千金小姐,却有这这样一副身子。”她心中忍不住为李师师惋惜,人漂亮又温柔,还那么有才华,这样一个女子,可惜了…… 秦歌却是突然眉头一跳,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吐血昏倒?那不就是在她灭了那群死士的时候吗?她蹙眉,莫非是巧合?但隐隐中她总觉得李师师不对劲,明明就是认识她却非说没见过,如果真的见过,那又是在什么时候?前身一直呆在江家庄从来没有出去过,而她自幼身体不好,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两个人怎么可能见过?可她的眼神却是骗不了她的,更何况就连她自己都隐隐对她有些莫名的感觉,这么诡异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没有所怀疑,她想着眸光越发的深沉,青衣也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当即闭了嘴,只是心中却是极为疑惑,小姐每次提到李小姐都会怪怪的,难道两人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秦歌眯了眯眼睛,疏而看向墨瑶,沉声道:“去查,我要李师师从小到大的资料,事无巨细,通通报告给我。” 墨瑶一怔,虽然疑惑,但见秦歌神色如此郑重当下也不敢耽搁,道了声事就急忙出了卧室。 青衣看了秦歌一眼,斟酌了许久还是开口道:“奴婢在您还没来朝歌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一件关于李小姐的事情。” “什么事?”秦歌凝眉看向她。 青衣敛了敛眉,娓娓道来:“李小姐身子骨一直不好,就连太医院院长刘太医都断定绝活不过十五岁,前段时间李小姐十五岁生辰那天突然病发,当夜不少太医去丞相府问诊,全都束手无策,丞相大人也已经做好了后事的准备,可不知道为什么李小姐突然就醒了过来,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可是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李小姐非但没事,身体反而也越来越好,刘太医也十分的惊奇,当即去丞相府为她诊脉,之后他直喊奇迹,想来也是老天不忍收了李小姐,这才让她好转了起来。” 秦歌越听越觉得心惊,本该死去的人,却突然活了过来,而且十几年的恶疾说痊愈就痊愈,这事怎么想怎么怪异,她眸光半掩,莫非此李师师非彼李师师?虽然想法有些荒谬,但她都能重生别人为何不能? 想着,她凝眉看向青衣:“她自好转后有没有和从前不同的地方?” 青衣想了想摇头道:“这点奴婢倒是不知,想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毕竟真正见过李小姐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秦歌闻言未语,如果真是这样那到是很难判断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与她自小娴熟的人,她的父母那是没有指望了,那就唯有从纯元身上下手,不过这点相信她不用吩咐,墨瑶也能想到。 “在谈论谁?”燕臣一进门就见秦歌一脸的凝重,微微蹙眉问道。 秦歌抬头看向他,挑了挑眉道:“说了你也不认识。”她可没忘上次她问他听没听过李师师,他直接说不知道的。 燕臣眸光一深,淡声道:“就你认识的人多。” 秦歌轻哼一声:“至少比你多。”像他这种古代宅男,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鬼知道他认识几个人。 燕臣未答,而是看向她披在肩上的秀发,温声道:“怎么没有梳头?” 秦歌撇了撇嘴:“还不是你和青衣都没在。”说着想起他上朝的事,她狐疑的看着他:“今怎么想起上朝了?”她记得他说一月只去一次的,上次她一觉醒来发现他不在,很明显已经去过了。 “想去就去了。”燕臣一边说一边走到她身边,拿起梳子替她梳理着长发。 秦歌也很是配合的坐好不动,不过对他的回答,她极其的不满意,什么叫想去就去,敷衍她也该找个不那么明显的理由。 她眉宇轻佻:“有人说你或者说我的坏话了?”虽然这么说,但她很清楚说她坏话的可能性比较大。 燕臣眸光一暗,浅声道:“恩。” “是华尚书?”虽是问句,但秦歌却极为肯定,朝堂上那些个大臣,有几个是认识她的,会说她坏话唯一的可能就是华强了,谁让他是华夫人的哥哥。 “不止。”燕臣抿唇道。 “说什么了?”秦歌回首看了他一眼。 他按了按她的脑袋,不悦的抿唇:“别乱动。” “那你告诉我啊。”秦歌轻哼一声。 “也没什么。”燕臣不想把朝堂上那些事告诉秦歌,说了也只会影响她的心情。 “好吧。”秦歌无奈,知道他不想说也不勉强,毕竟估计那些话不怎么好听,终归到底是为了她着想,她撇了撇嘴:“你是怎么对付他们的?”不用想看燕臣的脸色就知道心情很不好,他心情不好惹他心情不好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燕臣薄唇轻抿道:“也没什么,就是烧了他们家的祠堂而已。” 秦歌惊讶的瞪大了眼,烧了……烧了人家祠堂,这还叫没什么? 突然想起什么,她侧头看向燕臣道:“你见秦城没?哦不对,应该是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秦城受伤了应该不会去早朝,而且昨夜就听府中暴动,想来还是没有找到他。 燕臣蹙了蹙眉,良久道:“听说西陵澜派人把尸体扔在就乱葬岗。” “噗!”秦歌突然笑出了声,这句话代表什么她不是不懂,如果秦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乱葬岗,会不会气死? 如她所想,虽然秦城并没有气死,但也差不多了。 他半夜才幽幽转醒,本以为面对的是温暖的床榻,贴心的伺候,可一睁眼除了漫天繁星,和时时刻刻萦绕在鼻尖的恶臭,就是漫山遍野的杂草,和满地的尸首,有的尸体甚至已经腐烂,蛆虫来回的在尸体的肚子里钻来钻去。 秦城当即就被恶心的吐了,可吐过之后心底就生出一股寒意,古代之人皆敬鬼神,他也不例外。 当即顾不得身上的伤就一骨碌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山下走去,一路上他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本来的锦绣华服变得污秽不堪,头上的玉冠也不知道滚落了哪里,头发散乱着上面沾满了杂草。 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一变,简直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乱葬岗在帝都城外不远,如果他没有受伤,走上个一两个时辰也该到了,可他从深夜开始一直走了五个时辰才走到城门口。 还没进城就被守门的士兵拦住,问他哪里来的乞丐,让他速速滚蛋。 秦城哪里受过此等侮辱,当即和士兵吵了起来,自报家门说他是定远侯,可人家看他这副打扮,信他才会有鬼。 于是两方就这样争执起来,久久不下。 也是候府的小厮得知秦城有可能被当成尸体带进了皇宫,经过几番打听才知道那些尸体被运到了乱葬岗。 小厮一惊,在顾不得什么,急忙朝着城外走去,刚到城门口就见秦城和一个士兵拉拉扯扯,似乎快要打起来的样子,而他口口声声喊着他是定远侯,小厮在看他极为熟悉的身形,吓得急忙跳下马车,小跑到秦城身边,一把扯过士兵怒道:“大胆,竟然敢对侯爷无礼!” 他说罢就泪眼婆娑的看向秦城:“侯爷,小的总算找到你了。” 士兵愣了,抓着秦城衣襟的手就这样定在那里。 秦城怒意连连的看了眼士兵,一把挥开他的手臂冷哼一声。 士兵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着狼狈不堪的人竟然真的是侯爷,他当即讪笑着道:“侯爷喜怒,是小的眼拙没有认出侯爷来,小的该死。” 若是放在平常秦城绝对不会放过他,可他现在不仅全身酸疼,而且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他死死的瞪了士兵一眼,衣袖一甩,冷哼道:“狗眼看人低。”说罢就吩咐小厮扶着他,上了马车。 士兵见他离去,这才收回脸上的讪笑,暗呸一声,就他这德行,还侯爷呢! ------题外话------ 感谢: 【骨子里透着一抹坚强】的一张评价票 【紫洛雪】的5朵鲜花 【玥锦葵】的1张月票 【ntkd】的1张月票 【崔秀衍123】的1张月票 粗去买瓶水而已,快到家的时候摔了一跤,奇迹发生了,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很淡定的回家了,到家看到腿上一直在流血,才想起来,哎呀妈啊,我竟然摔了?小伙伴们,你们没有看错,我真的到家才造,难道蠢货就素这样练成的? 老妈问我,你这腿是咋回事?莫非骑车摔得?我说不素,我走路摔得,她很无语的告诉我,走路也能摔成你这样,你也是天才啊。 呜呜_肿么可以这样,没看到银家流了那么多血,也不说做顿好吃的给我补补。 很长时间不粗去一次的我,一出门竟然遇到这种事,是我太单纯,还是老天太坑爹? 发四,我再也不会爱了Σ() 第二十三章一锅端了 一连几日帝都的百姓都异常的活跃,一是御史大人和华尚书家的祖宗祠堂被人一把火烧的的干干净净,御史李烈一气之下撒手人寰了,华尚书也是吓到了,听说卧床不起。 二是定远侯竟然身穿乞丐装在城门口和士兵大吵大闹,这消息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沸腾了,侯爷啊,那可是他们平日里仰望的存在,这会子竟然落魄到连乞丐都不如,还被拒之城门之外,当真好笑至极。 茶楼里虚无坐席,一双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说书先生,他此刻正是唾沫翻飞,说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啊。 突然,他一拍惊堂木,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惊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话说那日五殿下带兵围攻候府,欲要擒秦大小姐,就在此刻燕郡王忽然从天而降,大手一挥,顷刻间,墙倒瓦飞尸横遍野,这还不够,他一声令下:把他给本王扔出去!悲催的五殿下就这样被人扛着扔出了大门。” “俗话说的好啊,不作死就不会死,华尚书和李御史两人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参秦小姐一本,燕郡王看不过去啊,这事明明是他做的,关秦小姐什么事?于是他直闯金銮殿,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派人烧了他们祖宗祠堂,李御史还好,不管怎样总算是以死谢罪了,可华尚书不但不以此为耻,反成了逃避早朝的借口,日日夜夜与小妾恩存。”他说着啧啧两声:“若是华家祖宗地下有知,说不定会气的从地下窜上来狠狠刮他两个耳刮子。” 此话一出,整个茶楼顿时发出哄堂大笑,唯有一人,那男子肥头大耳,穿着紫衣华服,一双豆大点的眼睛爆发出无尽的怒意,他正是华强的儿子华子唯,此刻听人这般评说自己的父亲,他能不怒吗? 在场的人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华子唯一向是京都一霸,不少人认得他,尽管恨得牙痒痒,但碍于他家权势,不敢与他作对,所有怨气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说书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他折扇一扬,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无疑成了导火索,华子唯双目喷火,正想开口大骂,茶楼外赫然走来一黑衣冷面男。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墨玉,他脸如冰霜大步走到说书人身边,咬牙道:“墨书,你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主子找你有事,还不快回府!” 墨书一惊,额角滑下一滴冷汗,惊恐道:“主子没生气吧?” 墨玉挑眉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墨书闻言脸一怂拉,不停的呢喃道:“完了完了……” 墨玉见状踹了他一脚,横眉道:“你在不走,就真的完了。” 他话音一落,墨书也顾不得其他了撒腿就往外跑,速度之快不过一个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墨玉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叹息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墨玉和墨书一走,茶楼静谧之后一阵嘈杂的议论传来。 “那说书人是谁啊?看样子似乎身份不俗啊!”一人道。 有人闻言翻了翻白眼:“如果俗了,敢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抨击那些朝中贵人吗?”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静谧,随后不知是谁说了句:“啊,我好像在哪见过那个黑衣男子。”终于打破了寂静。 “是谁?你在哪见得?”一群人都紧紧盯着那个说话的男子。 男子挠了挠头,死劲想了想,其他人也跟着他的沉默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好半晌男子突然灵光一闪道:“是燕郡王的侍卫啊,那天有个女子拦住了燕郡王的马车,他就坐在另一个黑衣人的一侧啊。” “燕……燕郡王?”众人膛目结舌。 “难怪那说书人这般大胆呢。”有人小声呢喃道。 华子唯早在他们提起燕郡王的时候就吓得双腿哆嗦,这一听那墨书竟然是燕臣的手下,当即也不顾上正在打颤的双腿,提起衣摆就飞奔了起来。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鄙视的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呸了一口,瞧那怂样! 众人心中别提多解气了,头一次见那恶霸连人都没见只听个名字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因为燕臣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所以众人对他也多了一丝好感,虽然还是惧怕,但惧怕中蒙上了一层敬畏! 华子唯当然知道那些人对他的鄙视了,可是他一没燕臣有权势,二又打不过他,就连他爹都在折在他手中,且毫无回旋的余地,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没办法是没办法,怒他还是会怒的,只是对象不是燕臣而已。 他停下脚步,豆大的眼睛看向候府的方向,眼中折射出一抹精光,肥厚的唇轻轻扬起,冷笑一声,他动不了燕臣,还动不了一个小女子吗? 如果此刻他爹知晓他的想法,一定大骂蠢货气死过去,华强为何被燕臣整治,归根究底还不是说了秦歌坏话吗?只是几句无关痛痒伤不了她一点根本的话,燕臣就能烧了他家祠堂,他若是来点实质的?别想了,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但华子唯那脑子可是转不来弯的,说他蠢货那就等于在夸他,他撩了撩衣袍,自以为潇洒的朝着候府进发。 他也是时运不济,因为那日宫宴被秦歌当众数落他的罪名,华强气的一回府就禁了他的足,到底是唯一的根也舍不得重罚,除了禁足也没别的惩罚了,但华子唯可不这么想,禁他足,又不给他女人,他差点憋死,所以今个趁着府中大乱他偷偷跑出来的,身边自然也没带一个小厮,但凡他随便带出一个,估计在蠢也会劝着他不让他,去找秦歌的麻烦。 华子唯潇潇洒洒的走到了候府门前,守门的自然是认得他的,弯腰朝他狗腿的行了一礼:“华少爷来了,小的给您请安了。” 华子唯傲娇一笑,朝他挥了挥蒲扇般的大手,施舍般的甩了他一个眼神,蛋蛋的说道:“起来吧。” 小厮点头哈腰的说道:“要不要小的去禀报夫人?” 华子唯皱眉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找华夫人叹一下究竟比较好,于是大手一挥道:“你去吧,我在客厅等着。” 说罢迈起粗壮的腿,抬头挺胸一脸傲气的走了进去。 小厮在他离开后,立刻收起脸上的假笑,暗呸一声,傻叉! 他转而看向另一边的门房道:“我去通知夫人,你去通知大小姐。” 对面的门房傻眼了,呆愣愣的看着他道:“为什么要通知大小姐?” 小厮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现在整个候府谁不知道大小姐才是真正的这个……”他说着竖起了大拇指,继而又道:“再说了就华少爷那德行,哪次来不干些蠢事,万一冲撞了大小姐,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小姐那是什么性子?她连侯爷都敢打,若是她一个不高兴,想要惩治他们,还需要理由吗?简直就和捏死一只蚂蚁这般简单吧,现在去向她通报就等于是投靠了她,听说她对自己的丫鬟那可是好的不了,没打过没骂过不说,有好东西也会赏给她们,而且她们现在走到哪不是腰杆倍挺,这样的好事,不做他才是傻子。 对面的门房一听浑身一激灵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说罢他撒腿就朝着凌云阁的方向跑去。 小厮看了看他的背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朝着牡丹园走去。 秦歌正躺在阁楼软榻上小憩,忽然见青衣满脸纠结的走了上来,她抬了抬眼皮,扬声问道:“怎么了?” 青衣蹙了蹙眉回道:“小姐,刚刚门房来报,说是华府少爷来找夫人了。” “哦?”秦歌挑了挑眉,“可有为什么而来?” 青衣摇了摇头道:“门房说不知道,不过听他的口气,好像起初华少爷并不准备见夫人似的,应该是临时起意。”她说着蹙了蹙眉:“小姐,他该不会是想找小姐麻烦吧?”毕竟郡王是因为小姐才烧了人家祠堂的,他要来滋事也不是不无可能啊。 “他有那么蠢吗?”一侧的墨瑶不屑的插嘴道,他爹都不敢,他能有这胆子。 “也许真有这么蠢呢。”秦歌勾唇冷笑,虽然她没见过华子唯,但只听他平日里的作风,就知道他绝对是属于脑子缺根筋的那种。 她缓缓的坐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道:“好久没见华夫人了,不知道死了没有。”说着语气一顿,看向牡丹园的方向继而道:“还是去探视探视华夫人吧,别等她死了我还不知道,免不得到时又被人说成不孝。” 青衣和墨瑶两人闻言登时嘴角一抽,很是自觉的跟在了她身后,却被秦歌挥挥手拒绝了,“你们不必跟着我,我自个去就好了。”她们要是跟着怎么能给华夫人算计她的机会,她不出手,她又怎么整治她呢。 折腾了这么久,她也厌了,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把她们一锅端了。 墨瑶和青衣一听,虽然不愿但还是止步了脚步,不过却并不担忧,先不说秦歌本身的能力,就跟她身边的暗卫就不下于十个,且各个都是精英,这是那日西陵澜来抓秦歌之后,燕臣不放心特地派过来保护她的。 牡丹园。 容嬷嬷和门外的婢女交谈了几句,就急忙忙的进屋了。 华夫人睨了她一眼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倚着枕头,一脸平淡的问道,较之之前她瘦弱了不少,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这段时间的禁足让她整个人的性格都磨平了许多,或者说是敛了锋芒,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她更加危险,如果说之前的华夫人是一头猛虎,那么现在就是蛰伏在暗中的毒蝎,两厢一比较,才让人觉得变化之大。 容嬷嬷敛了敛眉道:“回夫人,是表少爷来了。” “子唯?”华夫人眼皮一跳,之前的平淡顿时不复存在,她激动的坐起身道:“快去请,快!”那日她请哥哥参了秦歌那小贱人一本,本以为会一举扳倒秦歌让她身败名裂,没想到她身后竟隐藏着这么一个大的靠山,不但没有整到她,还搭上了尚书府,她听说哥哥身体抱恙,她想去看,可她自己都是这副破败的身体,她是有心无力啊…… 想到这,她更是怨恨秦歌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伤风感冒,怎么会越拖越是严重,定是那小贱人搞得鬼,华夫人咬了咬牙,现在府里送来的一切吃食她都不敢在用了,生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人谋害了性命。 不过这次她倒是真的误会秦歌了,她才没有那么闲往她饭菜里下毒,再者她得罪了那么多人,这诺大的候府,又不是只有她一人想要她死,估计现在就连秦城都不想看到她。 容嬷嬷见华夫人这般激动,急忙上前安抚道:“老奴已经派人去请了,夫人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太过激动的好。” 身子不好,这句话正好戳中华夫人的痛点,她有很多事都想去做,可偏偏这身子怎么都好不起来,每次听到秦歌的消息,她都想亲自弄死她,可她却有心无力,最重要的是,那贱人竟然毁了羽儿的脸,这一点让她快要气疯了,恨疯了,她的羽儿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可却被她硬生生毁了一生,她怎么不恨,怎能不恨,她死死的咬着牙,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刺在容嬷嬷的手臂上,尽管很疼,但容嬷嬷咬紧牙关,愣是没喊一声。 秦歌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一挑眉,疏而一笑道:“哟,这是在演哪出?”说着又关切的看向容嬷嬷道:“我说嬷嬷,你不疼吗?” 两人听到秦歌的声音即刻回过神来,华夫人咬牙松开了容嬷嬷的手臂,冷冽的凤眸扫了门外一眼,厉声道:“都是哑巴吗?大小姐来了都不知通报一声吗?” “是我不让她们通报的。”秦歌笑意连连的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又道:“一点小事而已,夫人又何必动怒呢,若是气死了也罢,这眼一闭就什么事儿都没了,这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都得自个受着啊。” “你……”华夫人被她的话气的浑身颤抖,看了眼她笑意盈盈的脸,华夫人怒急反笑:“大小姐竟然这般关心本夫人,真是孝心可佳啊。” 秦歌勾唇一笑,“夫人啊,自信是好事,这若是自恋呢,那可是要招人厌的。” 一见她就开始呛她,呛一句还不够,还一直不停了,华夫人死死的扯住被角,冷笑一声道:“大小姐今个是吃了呛药吗,怎么说话如此咄咄逼人。” 秦歌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夫人想多了,我一向不逼人。”说着她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看向她继而道:“我逼得都不是人。” “你……”华夫人横眉怒竖,她觉得她若是再忍下去那她非憋出病来,她衣袖一扬厉声道:“你来如果是为了气我,那你做到了,如果没什么事了,大小姐可以滚了。” 秦歌看着她冷傲的侧脸,眉宇微蹙,不对劲啊,十分的不对劲啊,依着华夫人的性子就是不跟自己大吵大闹,怕也差不了多远了,可今个竟然这么能忍,想着她眯了眯眼,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看来她果然进化了,不过那又怎样,终是条畜牲,在怎样也翻不了什么大风浪的。 “身为候府的夫人,为人行事都要有夫人的样子,动不动就生气,总归是妾室出身,在怎样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秦歌冷笑着扫了她一眼,看着她气的一会青一会紫的脸,轻笑一声,调侃道:“夫人真是多才多艺,这一手变脸的技术,拿到外面绝对就是神迹,是要受人敬仰的。” 她话音落,华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胸口处不断的起伏,眼中怒火喷发,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时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她。 可就在这时,华子唯来了还没进门,他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叫道:“姑姑,侄儿来看你了!” 华夫人被这一嗓子嚎的消散了怒火,她蹙了蹙眉,看向华子唯那渐行渐近的肥胖身躯道:“来就来了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她本来的好心情都被秦歌给扰了,这一会子对华子唯也没了刚刚的期盼。 华子唯听了华夫人的话有些不悦,肥胖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正想反驳,却突然看到她身旁的秦歌,登时眼前一亮,好一个得天独厚的美人儿啊,他豆大的眼睛从秦歌的脸上一路往下游移,直到落向她的胸前,看着那微微凸起的两点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人美,就是胸太小啊,他暗暗评论。 不过当视线落到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上,失望顿时褪去,换上一副更为热切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如蒲扇般的大手不停的摩擦,恨不得立刻上去摸上一摸。 秦歌见他如此淫秽不堪的眼神,厌恶的蹙了蹙眉,而床榻上的华夫人却是眼前一亮,若是秦歌嫁给了她的侄儿,到时还不是任由她捏扁搓远,谅她在怎样也不敢在得罪她,华夫人的想法在这个女子以夫为天的世界的确在正常不过了,不过别说秦歌不可能会嫁给华子唯,即使真的嫁了,怕华府上下也定会被她闹得鸡犬不宁,谁也别想安生。 “姑姑,这位小姐是?”华子唯搓着手一脸殷切的看向华夫人,心里忍不住叫嚣,如此美人若不娶回去,他必会抱憾终身的。 华夫人虽然不屑华子唯的好色,但更厌恶秦歌,觉得她整的就是一红颜祸水,走到哪就把一众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迷得晕头转向,简直就和她的狐狸精娘亲如出一辙,想起白子诗她的目光越发的冷冽,她勾起一抹冷笑道:“这是你的大表妹。”说着她目光扫向秦歌道:“歌儿,还不快来见见你的大表哥。” 秦歌眸光半眯,嫌恶的看了华夫人一眼:“胡说什么呢?我要是有个这样的亲戚早就一头撞死了。”她说着语气一顿轻蔑的说道:“也是,夫人是妾室出身,哪懂什么礼义廉耻,好在现在是青天白日的,若是大晚上的让一个外男进入夫人的‘闺房’,不知道还以为是夫人的入幕之宾呢,不过……”她说着啧啧两声,上下打量了华子唯一眼道:“就是不知道这满身的猪肉,夫人能不能承受得了了?” 秦歌表面没什么,心里却已是震怒,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华夫人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华子唯这副尊荣别说让她嫁给他,给她提鞋他配吗? 华夫人听了秦歌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声:“秦歌!你不要以为本夫人不好治你!” 秦歌冷笑一声看向她:“少在那里唧唧歪歪,一口一个本夫人,你还真当自个是回事啊,也不瞧瞧你现在什么德行?夫人?”秦歌轻哼一声,继而道:“你还能这么称呼自己几句?就你这破败的身体,我估摸着也该驾鹤西去了吧?” “你……你……”华夫人双目大睁,眼里中怒火中烧,她一手指着秦歌,一手死死的捂住胸口,她不断的喘着粗气,似乎随时都有昏过去的可能。 秦歌冷眼看向她,却未发一语。 华子唯总算醒悟过来,刚刚因得知秦歌的身份让他极为诧异,没想到他随便看中的小美人,竟然是他正想整治的人,不过现在正好,只要他娶了她,还愁没法折磨她吗?不过那也要等他玩够了,玩腻了再说。 他色咪咪的扫了眼秦歌,丝毫不在乎华夫人是不是快被气昏了,他几步走到床榻边缘,扯着华夫人的衣袖,讨好道:“姑姑,我喜欢这个表妹,姑姑把她许配给我如何?” 华夫人听了华子唯的话,真的很想问他一句,是不是出门忘带大脑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过也是他的这句话点醒了她,她渐渐收回胸腔的怒意,冷着脸看向秦歌道:“听到没?你表哥既然看上了你,你就好好跟着他吧,华府是不会亏待你的。” 刚刚还说华子唯出门没带大脑,这会她自个就开始犯浑了,怎么也不想想燕臣看上的女人,就凭华子唯也敢染指? 秦歌听了华夫人的话心下越发的冰冷,她怒急反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婚事?” “我是你母亲!是这候府当家做主的夫人!”华夫人被秦歌的态度气到,怒吼道。 “就凭你也敢自称我的母亲?你这是在恶心我吗?”秦歌冷笑一声,继而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蠢猪,那不如就把秦羽嫁过去好了,本小姐做主!”最后一句话秦歌说的铿锵有力,似乎真的有此打算一样。 华夫人气的胸口一疼,她毁了羽儿得脸,竟然还想要毁了羽儿的一声,贱人就是贱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那么下贱! 她正欲开口,一旁的华子唯却突然惊恐的说道:“我才不要娶秦羽呢!”谁不知道帝都第一美人被毁了容,现在已经成了帝都第一丑女了,虽然他不知道她脸被毁到何种程度,但想来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华夫人这次是真的差点被气死,华子唯的话就像是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那么清脆那么响亮。 秦歌嗤笑的看了华夫人一眼,啧啧两声道:“没想到昔日的第一美人,现在竟然连只蠢猪都不愿意娶她,悲哀啊悲哀啊!” 她话音刚落,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瞬间传来:“秦歌!你这个贱人!” 秦羽本来想来问问华夫人秦风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秦歌这句嘲弄的话,她被毁了容,这是她一生的痛,这几日好不容易她把这股痛压在了心下,而秦歌的话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巴,刚刚结痂的伤口瞬间被撕裂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秦羽的声音一想起,秦歌就回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宛如蛇蝎般盛满浓浓恨意的眸子,而秦羽也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他的都被包裹在黑纱之下,以往她最钟爱的白衣,也被换成了黑色的纱衣。 整个人往阳光下那么一站,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阴暗的气息,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秦歌先是一愣,随即红唇一勾道:“好久不见啊,二妹妹这是扮哪一出啊?” “少在那里假惺惺了,只会让人恶心。”秦羽掩藏在黑纱下唇紧紧的抿着,视线就像毒蛇一样缠绕上秦歌。 秦歌也不在意,笑着道:“原来二妹妹也知道假惺惺只会让人作呕,你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别人看到你时的心情了,真是难得啊。” “贱人!”随着秦羽尖锐的叫骂声,她整个人快速的朝着秦歌扑去,她忍她真的太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不需要忍耐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不是没有理智,只是她再也不想要理智了,只要秦歌一秒钟不死,她就痛苦一秒钟。 对于朝她扑来的秦羽,秦歌一点也不在意,她不屑的嗤笑一声,而这一声笑无疑更加激怒了秦羽,她整个人更加疯狂起来,双手扬起直朝秦歌的脖子掐去,黑色的眸子也染上一层猩红,疯狂之意更加浓烈。 秦歌冷笑一声,素手一挥一道银光闪过,秦羽刚刚还舞动的身子登时如破布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华夫人见状双目大睁,惊恐的大叫:“羽儿!”随着她的声音,她人也翻落在地上,秦歌睨了她一眼,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冷笑一声:“夫人紧张什么?她还活的好好的呢。” 华夫人只觉得自手背传来一股钻心的疼,她咬唇抬头看向秦歌,黑眸中怒意和恨意不断的交织,不断的扩大。 一旁的容嬷嬷见状,急忙大叫着扑了上去,秦歌眉头一蹙,不耐的一脚踹向她,容嬷嬷的身子登时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落在了床榻一侧,也怪她倒霉,后脑正好磕在了床脚上,顿时疼得她倒吸一口气,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秦歌仿若未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秦羽只觉得喉间一阵血气翻腾,随即一大口血水喷出,鲜血透过黑纱有几滴落在了地面上,她一只手撑着地面,缓缓的坐起身,感觉嘴里满满的都是腥味,她眉头紧锁,在看向秦歌时眼里满满的都是不甘和恨意,她像是疯了一般的朝着秦歌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为什么?” 她说着又看向早就呆愣在一旁的华子唯,厉声道:“你不是喜欢这个贱人吗?既然喜欢那就上了她啊,蠢货!” 她说着就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见到了秦歌被华子唯压在身下的模样,只要想想她就觉得全身舒适。 随即看着还一动不动的华子唯她怒吼道:“怎么还不动手?你怕什么?她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现在不动手你要等到下辈子吗?”她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墨瑶和青衣并没有来,否则她也不敢这般大胆的大吼大叫,她是快疯了,但她还不傻。 华子唯被她这一嗓子吼得浑身一震,全身的肥肉都在随着他不断的晃动,他咽了咽口水,有些惧怕的看着彪悍的将秦羽甩飞,将容嬷嬷踢飞,现在又踩着华夫人手的秦歌,但又觉得秦羽的话无比的诱人,不时的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上了她……上了她…… 越想他越是激动,浑身都忍不住冒着热气,脑子里自动的展现出秦歌被他压在身下的画面,那如剥了壳般的肌肤,那纤细的腰,那修长紧致的美腿…… 越想浑身热气扩散的越是厉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鼻子一热,两行鲜血顺着鼻孔流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但鼻血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最后他十分不耐的扬袖一抹。 转而看着秦羽因为激动而略显紧张的说道:“表……表妹……真的可以吗?” 秦羽看着他这副怂样,心下鄙视,但更多的却是快感,如果秦歌真的被她这个恶心巴拉的表哥上了,那一定会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她想,她一定会仰天长啸三声,谢老天终于开了眼! 越想她越是坚定这个想法,用力的点了点头道:“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表哥,且做且珍惜啊。” 秦歌见他们仿若无人般大谈要上了她的事情,眸光渐冷,丝丝阴戾的煞气萦绕在周身,踩着华夫人的脚不经意间加重了力气,疼得她尖叫一声。 华夫人的尖叫声终于引起了侃侃而谈的两人的注意,秦羽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歌,厉声道:“贱人!放开我娘亲!” “贱人?”秦歌挑眉,目光阴森森的看着她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词,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从今往后无论走到哪里永生永世都别想摆脱这个词。” 秦羽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她是知道秦歌的手段的,想起秦雪的惨相她……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对着秦歌冷笑一声,今个墨瑶并没有跟在她身边,她害怕个什么,所以今个注定了秦歌会生不如死,看,就连老天都在帮她,如果她不做什么,恐怕天理都难容,而且她心中的愤怒和恨意也该找她泄泄火了。 秦歌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冷笑一声道:“什么意思?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语落,朝着窗外轻喊一声:“龙九!” 一直隐身在外的龙九听着秦羽和华子唯竟然打着想要侮辱小姐的主意,当时就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将她们大卸八块,以此来泄心头之怒,但因为没有听到秦歌的召唤,所以他在怒也只能忍着,这会子一听到秦歌的声音,他立刻迫不及待的从房顶翻身下来,一脚踹开窗户破窗而入。 秦羽和华子唯看着凭空出现的龙九,登时瞳孔一缩,秦羽咬着唇,更是恨意连连的看着秦歌,她说呢,她今个怎么一个人都没带就敢来闯牡丹园,原来她还留了一手呢。 秦羽气的全身颤抖,刚刚的自信顷刻间荡然无存,就凭华子唯的伸手对上龙九不必说,直接是完败,就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愤怒,刚刚她还觉得老天在垂怜她,现在蓦然发现其实一切都是假象,老天只是玩了她一把而已,她怎能不气,不……不对,秦羽突然浑身一震,不是老天玩了她,是秦歌,是秦歌这个贱人在耍着她玩,特地降低她们的警觉心,下好了套在等着她往下跳。 她瞬间醒悟,可醒悟也为时晚矣,秦羽咬了咬牙,嘴唇破开丝丝血液进入嘴中,但她仿若未知,一双眼睛被愤怒和恨意染成血红,她死死的盯着秦歌,恨意浓重,浮浮沉沉在心中,她暗恨,好深的心机! 秦歌眸子半眯,笑意连连的看着她,只是眼底却尽是冷意,“二妹妹为何这惊讶的看着我?”她语气一顿,冷笑两声:“二妹妹是觉得我骗了你吗?” 秦羽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恨恨的说道:“你心中明白。”她知道她今日又要栽在秦歌手中了,但那又怎样,大不了就是一死,总归她也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只是她好不甘啊,真的好不甘啊,秦歌这个贱人还活着好好的,而她却要含恨死去。 “呵!”秦歌勾唇冷笑一声,黑眸直直的看向秦羽带着丝丝残忍:“二妹妹真觉得没有龙九,你的目的就会达成吗?” 说着她冷嗤一声:“你到底哪来的信心,自己会成功,就凭哪个蠢货吗?”她说着指了指华子唯,不屑道:“二妹妹啊,二妹妹,枉你自诩聪明,却还在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你到底是高看了自己?还是小看了我?” 她买凶杀她,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又凭什么觉得华子唯那个蠢货就能如了她的意。 秦歌的话只是点明了真相,但在秦羽看来却像是晴天霹雳,是的,她派人刺杀她几次都没成功,就凭华子唯那个呆货又怎么可能制服得了秦歌,但她就是在自欺欺人的以为她能成功,这种想法已近乎于偏执,她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华子唯身上,秦歌连秦城都敢打,西陵澜她也不惧,杀手也杀不了她,朝臣谏言也无用,而且但凡与秦歌作对的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她知道她都知道,但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她已经疯了,这种永远也报不了仇,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感觉早就把她逼疯了。 她想秦歌死,更想秦歌生不如死,她想把她所有对她做过的事,加倍的用在她的身上,哪怕让她付出再重的代价,她也不惧。 可是,似乎不管她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管她有多痛,不管她有多恨,不管她怎样,秦歌都好好的,而她的好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早就丧失了理智,丧失了心机,唯一剩下的就是疯狂。 ------题外话------ 感谢: 【紫洛雪】两朵鲜花 【骨子里透出一抹坚强】2朵鲜花 【歌月影】3朵鲜花 【695164909】40朵鲜花 【908753】1张评价票+3张月票 【那伤,苦涩。?】2张月票 【yqyts25】1张月票 哇塞,受伤了却遇见了土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祸福相依?哦活活~~银家好开森好感动,小伙伴们从来都米有忘记过我,更重要的素,受伤了还有银关心,不像我老妈,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哼_ 第二十四章母女大打出手(二更) “你到底想怎样?”秦羽突然怒吼道,她死死的盯着秦歌,都说破罐子破摔,她都这副鬼样子了,她还怕她什么? “怎样?”秦歌勾唇冷笑,“我不想怎样。”她说着低头看了眼华夫人,眸光冷冽刺骨:“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的思维,秦雪是,你们也是,难道除了坏人清白,就想不出别的招了吗?” 秦羽闻言冷笑一声,嗤笑道:“你也只配被人用这样下作的招数。”她说着笑着,看着秦歌越发冷冽的脸,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她惊恐的瞪大了眼,撑着地的手不住的往后腿,做出一副似乎随时都会逃跑的样子。 秦歌看着她不语,笑意自刚刚就一直未断过,但看在秦羽眼里却犹如九渊地狱的修罗,她脑海里不断徘徊着秦雪的惨相,秦歌说,秦雪是,她们也是,难道……难道她要……她惊慌的睁大了眼,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凝聚到了最高点,似乎只要秦歌点头,她整个人都会在顷刻间崩溃,绝望! 秦歌勾了勾唇:“就是你想的那样。” 啪!脑中的某根弦断了,秦羽疯狂的大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外面的婢女听到秦羽的喊叫声,纷纷探头看向里面,秦歌朝龙九使了使眼色,他微微颔首,随后仰首吹了声口哨。 几个黑衣人顷刻间破窗而入,龙九朝他们挥挥手道:“把外面的人解决了。” 他语落黑衣人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龙九自己也来到疯狂逃窜的秦羽身边,一把抓住她,死死扳住她的手臂,任由她如何挣扎,龙九都纹丝未动。 秦羽见挣扎不过,恶狠狠的瞪着秦歌,凄厉的大吼道:“秦歌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秦歌还未怒,龙九却先忍受不了,他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与墨瑶不同,他这一巴掌带着浑厚的内力,一巴掌下去,秦羽脸上的黑纱掉落在地上,露出布满红疹的脸,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十分的骇人,而且下巴也被龙九打的骨折了,角度倾斜了不少,几颗牙齿混着血水滚落在地上。 龙九不是那种从不打女人的男人,他做任务的时候,可不分对方是男是女,该打打该杀杀,若是这么在意性别,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所以对于秦羽他压根就没有手下留情,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巴掌拍碎了她,秦歌是他现在的主子,也是他未来的主母,主母兼主子被人侮辱,他就是在淡定,这会子也淡定不了了。 “奸银,额要撒了女。”(贱人,我要杀了你。)秦羽的嘴歪了,门牙也没了,所以一开口就吐字不清,她登时气的哇哇大叫。 秦歌蹙了蹙眉,眼里闪过不耐,她实在是听不懂秦羽到底说的哪国的话,不过虽然听不懂,但她在骂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华夫人早就气的浑身乱颤,看着秦羽被秦歌折磨成这个样子,当即什么也不顾,扬起空着的左手就要去掐秦歌的腿,秦歌冷笑一声,一脚踹到她脸上,华夫人疼得呜咽一声,脸上的脚印极为醒目。 “贱人!放开羽儿!”华夫人捂着刺痛的脸,眸光迸发出火山喷发般的怒意,恨声大叫道。 秦歌黑眸冷光一闪,低嗤道:“不知死活!”说着,她再次扬起一脚踹向她的脸,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重,华夫人捂着脸的手登时红肿了起来,身子也因为受到冲击而往后蹿了几分。 华夫人身子本身就不好,接二连三的被打,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如果不是担心秦羽,她一定早就昏过去了。 华夫人匍匐在地上,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她牙齿都忍不住打颤,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再没发出一个音节。 华子唯看着秦羽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他忍不住作呕,以前他对她存在着非分之想,时时想将她娶回府,可华夫人怎么就是不同意,这种看得到却吃不着得感觉,害的他每每见到她都心痒难耐,可现在只要一想起他之前对她有那种想法,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南墙上,想着他快速的扭过头,只是这一转头正对上华夫人那惨烈的模样,登时吓得的双腿一颤,偷偷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门口,想跑,可双腿怎么就不听使唤,愣是半天都没能挪动一分。 他觉得今日对他来说就是个噩梦,日后别说他想娶秦歌,估计就是有人跪下求他娶,他都没那个胆子娶,这样一个彪悍又恶毒的女人,娶回去,分分钟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秦歌轻蔑的扫了眼华夫人,转头看向面目扭曲的秦羽冷声道:“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个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呜呜……”秦羽双目喷火的看着她,不时的发出几道呜咽声。 秦歌不耐的扫了她一眼,厉声道:“聒噪!” 龙九见秦歌怒了,再次扬手挥向秦羽另外那张完好无缺的脸,这一掌下去,秦羽发出凄厉的哀嚎之声,随着她这一声响落下,她的脸总归也是废了,往日白皙光洁的下巴软绵绵地垂挂在脸上,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掉落的错觉,整张脸也变得臃肿不堪,紫红之色蔓延,不难看出上的骨头已然全数粉碎,颧骨凹凸,鼻梁塌陷,往昔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变得惨不忍睹。 再加上那密密麻麻的红疹,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整张脸都显得扭曲起来,她扬手托着粉碎的下巴,双眼含泪怨愤瞪着秦歌,那模样显得极其狰狞可怖。 华子唯无意中暼见了一眼,肥厚的脸猛地一抖,心脏不住地收缩颤抖,双腿在这样一幕下再没了支撑,一下子跌坐在地,竟众人眼底下,将地面晕上大片的湿意,阵阵尿骚味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 秦歌厌恶的掩住鼻口,不屑的看着他道:“怂货!” 说罢也不在看他,只想速战速决赶快离开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 想着她看向龙九道:“上次墨秀制作的醉玲珑还有吗?” 秦歌此话一出龙九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嘴角一抽,小姐果然乃神人也,他想着点了点头,用空着的手掏出一枚小瓷瓶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墨秀给了我们每人一瓶,说是以免遇到突发状况,到时候如果装备不如别人,那就惨了。” 这次换秦歌无语,燕臣手下都是群什么奇葩,遇到这种事不该是先想解药的事吗?竟然还有心思管什么装备如不如别人。 她额角青筋忍不住跳了跳,素手一挥,无奈的道:“每人喂一颗。” 龙九点头,倒出一枚碧绿浑圆的药丸,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秦羽的嘴,都成这样了,怎么喂?早知道喂过后在打了。 秦羽死死盯着龙九手中的药丸,双目大睁死劲的摇着头,她不吃,她就是死也不要受到此等侮辱,她不要……不要…… 她心中疯狂的叫嚣着,这龙九压根就听不到,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考虑她的感受,贱人就该有贱人的下场,否则这世界还不得乱了套。 龙九想了一会,终于点了她的穴道,将两只手都腾出来,一只手撑起她歪斜的嘴,另一只手拿着药丸就死劲的往里塞,动作粗鲁不堪,丝毫没有一丝同情,事后似乎还觉得不够,怕她吞不下去,从她发髻上拔下一直金簪,对着她的喉咙捅了捅。 秦羽只觉得一阵作呕,可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也许是金簪太过锋利划伤了她的喉咙,丝丝鲜血溢了出来,她登时觉的喉咙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泪水落在脸上的红疹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她现在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憋的难受。 她一出生就是候府的嫡出小姐,受尽宠爱,长大了因为傲人的容颜成了帝都第一美人,受尽了追捧和艳羡,可现在的她,却连条狗都不如,受尽了屈辱,任人宰割,接下来还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在等着她,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而带给她一切苦难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的眼前,而她却连她一根手指头都触碰不到,这种痛不单单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就像是将她剥皮抽筋之后再次挖心掏肺,她觉得这些时日,她不是在过日子,而是在煎熬,本以为熬着熬着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更大的痛苦。 她想喊喊不了,想动动不了,想死也死不了,她一步步的看着自己被秦歌推向深渊,推向万劫不复,可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恨,恨不得抽她的筋,拨她的皮,饮她的血,让她受尽侮辱而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可最后轮到到这种地步的却是她,她不甘,可她不甘的同时才发现自己到底是有多无力,自己在秦歌面前到底是有多么的渺小!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这条路,与秦歌那个贱人不死不休,但一开始的时候她不会在小看她,她会使劲浑身解数来对付她。 想着,她死死的盯着秦歌,眸中喷火,不甘怨恨交织在一起,恨不得要毁天灭地! 秦歌看着龙九的动作眼角一抽,再看秦羽的眼神冷笑一声,恨她?她配吗?害她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被人对待,但凡她想了那么一点,兴许就不会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龙九喂完秦羽来到华夫人身边,华夫人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双唇紧紧的抿着,虽然她不知那是何物,但看秦羽的反应就知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华夫人到此刻都没有往媚药上面想,毕竟让她和她女儿还有她的侄儿做那种事情,除非对方是个变态或者丧尽天良了,才会想出这么非人的手法。 当然那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在秦歌眼里,她既不变态也不丧尽天良,她只是让她们想对她做的事情,翻倍用在了她们而已。 龙九见华夫人这般不识相,当即怒了,一掌扇歪她的嘴,华夫人登时疼得大叫起来,趁着这档子的功夫,龙九手指一弹,药丸呈直线状态直接飞进了华夫人的嘴巴里,华夫人一噎,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待反应过来时,药丸已经被她吞入腹中,她在管不了其他,扬手就朝喉咙抠去,想要刺激胃部把药丸再给吐出来。 秦歌只是嗤笑的撇了她一眼,醉玲珑入口即化,现在都已经到了她的肚子里,怕已经开始在消化了,就她这笨拙的动作,还指望能抠出什么,恐怕就是把隔夜饭都吐出来,醉玲珑还是好生生的停留在她的体内。 龙九这时已经走到了华子唯身边,嫌恶的看了眼地上那一摊水渍,暗暗鄙视,同样是男人他和他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华子唯见龙九朝他走来,当即吓得朝后挪了挪,奈何他身子太胖即使是挪也没挪动多远,倒是把地上那摊尿液越拖越长。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龙九冷声说道,随即在他还没有反应过的时候,一手飞快的出击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直接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事后还不忘威胁道:“敢不咽下去,我也用簪子戳你的喉咙。” 本来想要趁他不注意就吐出药丸的华子唯,当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一吞药丸也跟着滑进了腹中,心中登时升起一股寒意,他抱着肚子,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我不想死,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了。” 龙九正预备朝着容嬷嬷走去,听了他的话回头瞪了他一眼:“乱嚎什么?没人要杀你,不过……”他语气一顿,厉声道:“如果你在嚎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一巴掌拍死你!” 华子唯一听登时缩了缩脑袋,鼻涕眼泪挂了一脸,看上去滑稽又恶心,但却是不敢在哭了,他怕死,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光阴没有浪费,他不能死。 龙九见他不再哭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地上的容嬷嬷,他抬脚踢了踢她,随后回头看向秦歌,为难道:“小姐,这老家伙怎么办?” 秦歌看了眼地上的容嬷嬷,挥了挥手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说着就要朝门外走去,她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欣赏他们大演春宫大戏。 龙九听了秦歌的话,想了想最终还是喂了容嬷嬷一颗,暗想反正多她一个也不多,做足了这一切,龙九正准备隐到暗处,刚刚走到门口的秦歌又折了回来。 龙九看着秦歌凝重的神色吓了一跳,疑惑得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会作画吗?”秦歌严肃的看着他。 龙九听了她的话,暗暗抹了把虚汗,他还以为他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她不满了,“属下不会,不过其他几个暗卫里又会的,似乎还不错的样子。”他也不懂什么好不好,他也只是私下里听说而已。 秦歌点了点头:“那就好。”随即语气一顿道:“吩咐他们备足纸墨笔砚,让他们务必将全程画下来,事后在找人临摹个几千份,明早之前务必给我贴满大街小巷。”她说着目光越发的阴暗,阴森一笑道:“这一次,本小姐一定要让他们名!满!天!下!” 龙九先是一愣,随即额上冷汗不断的下滑,他真的很想说,这么损的招都能想到,果然古人诚不欺吾,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心中也暗暗发誓,日后就是得罪燕臣,也绝不会得罪秦歌。 秦歌见他不语,蹙了蹙眉扬声道:“听到没有?” 龙九浑身一震,急忙道:“听到了听到了,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会让小姐满意的。” 秦歌睨了他一眼:“让我满意有什么用?你要让人名大众满意。”她说着似乎又想起什么,继而道:“对了,到时候以免别人不相信,就把他们的贴身之物挂在城楼,记住是贴身之物,一定要极其,十分的贴身才行。” 龙九不傻,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急忙点头道:“小姐放心,属下省的。” 秦歌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华夫人总归不是傻的,秦歌说的已经够透彻了,若她在不懂,那她绝对就是天下第一的蠢货了,她看着秦歌的背影,想要怒骂,可开口的却是羞人的呻吟,她双目逐渐的迷茫,秦歌的背影也慢慢的开始变的模糊起来,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浑身开始发出滚烫的温度,灼热感让她难受的想要大声呻吟,保养极好的手也开始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领。 华子唯早就开始意识不清,他只觉得心中火焰浓重,想要泄火的心情越发的让他亢奋,他也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当即什么也不顾的扑了上去。 华夫人轻哼一声,就紧紧的搂着他和他在地面上不断的翻滚起来。 容嬷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皱成菊花的老脸恙起一圈又一圈的红晕,她全身不安得扭动起来,嘴里也发出粗哑的声音,迷蒙中,她看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当即再也顾不得什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那团不断晃动的五花肉扑去,枯糙的手死死的掐住那团软绵绵的肉,身子不自觉的凑了上去。 四人当中,最难受的莫过于秦羽,她扭曲狰狞的脸越发的涨红,整个人都好像掉进了一个大火炉,不断的烤着她烧着她,灼热的同时,又有丝丝缕缕奇异之感遍布全身,她只觉得全身酥麻,若非被点住穴道,她跟本动不了半分,她早就像摊烂泥般瘫倒在地。 她忍不住想呻吟,但喉咙火辣辣的疼,发出的声音也是粗嘎难听至极,没有一丝女儿家的美感。 她难受的想哭,眼泪一滴一滴滚落在脸上,那滚烫的温度灼伤了她脸上早已破败的肌肤,让她痛不堪言,但比起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痛苦,脸上那点痛实在算不上什么。 她憋的难受,忍不住发出公猫般嘶哑破败的叫声,明明该是世上最动听的音乐,到了她的嘴里竟然比乌鸦的鸣啼声还要聒噪。 龙九不敢置信的看着滚落了一地的三人,更甚至容嬷嬷和华夫人为了争抢华子唯,而胡乱的撕扯起来,似乎还有越打越猛的预兆,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忽然秦羽的呜咽声跃进他的耳朵,他眉头一挑,总算是想到了秦羽的存在。 当即也不在管华夫人他们几个大步走到秦羽面前解开了她的穴道。 穴道一解,秦羽只觉得全身酥麻感得到了释放,她不断的扭动着身子,只是刚刚才褪去一点的酥麻感,这会子竟然比刚刚来的还要猛烈。 她再也忍耐不住了,一边小声呜咽着,一边像狗一样的朝着华夫人那边爬去,手撑着地面,她的速度并不快,路过华子唯留下的那一摊尿液时,她也没有在意,直接从上面爬了过去,登时尿液沾满了全身,她似无所觉,一心扑在那几道白花花的身影上。 龙九看着这一幕,有些恶寒的扭过了头,想着暗中几人还要从头观看到尾就忍不住为他们默哀,真是委屈他们了,竟然还要那么仔细的观看这些毁三观的下作事。 秦羽爬到华子唯身后,深处沾满污垢的小手攀上他的肥厚的背部,作势那么一捏,华子唯顿时浑身一震,回首双目喷火的看向秦羽。 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一定比身下之人让他爽快,当即一把推开华夫人转扑向秦羽。 华夫人见华子唯离去,浑身灼热之感再次袭来,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是不是她的女儿,他们又到底在做什么事,她一心只想着,她坏了她的好事,她让她这般的难受,张嘴就是一阵怒骂声:“小贱蹄子,敢抢老娘的男人,找死!” 她说着就要扑上去,去扯秦羽的头发,容嬷嬷见状也转而去攻击秦羽,两人一个扯她头发,一个抓她脸,而且力道竟比寻常还要大上几分。 秦羽吃痛,但她现在却脱不开身,也不愿脱身,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华子唯,怎么也不愿离开半分,也不愿他要离开她半分。 几人的大战一直持续到夜晚,这段时间内整个牡丹园时不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怒骂声,但更多的却是羞人的呻吟。 起初路过牡丹园的奴才以为是秦城和华夫人在恩存,还忍不住偷笑,侯爷可真是够勇猛的,这一次夫人怕是要几天下不了床了。 可是越往后越有人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们竟然看到了秦城,而且还不是在牡丹园。 这样一来,凡是见过秦城的奴仆都忍不住震惊一番,一个这样,两个这样,如果都这样,秦城还能淡定吗? 他大手一挥,厉声道:“你们这么看着本候,到底什么意思?”他伤了几日,也缠绵床榻数日,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想出来走走,可无论他走到哪见到他的人,无一不是一副震惊的模样,他怎么不怒,怎么不气! 秦城这一嗓子嚎的,登时让看他的那几个奴仆吓得腿脚一软,他们死死的咬着唇,不敢发出一语,笑话,这若是说了,他们就是不死,那也得残啊,夫人偷人,而且动静搞得这么大,恨不得让整个候府的人都听到一样,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侯爷带绿帽子,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唯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这若是说出去,他就是不气死,估计那也是差不多了。 而且夫人虽然不在掌家了,最近也渐渐从他们的视线出淡化了出去,但到底雷厉风行了这么多年,多年的积威还是根深蒂固的。 而且夫人的娘家又是尚书府,他们若是告了黑状,两边都得罪,两边都讨不到好,一时间几人都觉得自己倒霉,为什么这么多人侯爷不问,偏偏就问他们。 秦城见他们都不语,而且表情十分的纠结,想说又不敢说,或者说是不敢说,到底有什么是他们不敢说的,难道又是秦歌那个孽女做了什么好事吗? 他现在只要一想起秦歌就气的胸口直疼,那日她不顾他的脸面当场就打了他,如此无法无天,竟然最后吃亏的还是他,华强参她一本的事他事后也听说了,只是听到华强的下场,他就全身直打冷颤。 他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对他无礼,一见面就呛他,这也就罢,竟然还出手打他,害的他被人丢在了乱葬岗,自己拖着两条疲惫的腿走了一夜才走回了帝都,更让他受不了的是,竟然还被守门的士兵当成乞丐,如此侮辱,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越想秦城越是怒,自从秦歌回来候府就没过过一天安宁日子,夫人被她气的卧病在床,至今他都在怀疑当初把夫人扔进粪坑的人是不是她,可他又没有证据,不过就算是有证据又怎样?她背后有燕郡王撑腰,他一样不能把她怎么样。 就连秦雪也被她害的生不如死,这也就算了,她竟然克死了韩姨娘,这可是他心心念的锦绣前程啊,她所有的事他兴许都有原谅的可能,唯有这一件事,让他原谅她?做梦! 秦城大手紧握,冷冷的扫了那几个小厮一眼,怒火中烧道:“是不是那个孽女又做了什么好事?” 小厮没想到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就开始震怒,当即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其中一个胆大的抬头看了秦城一眼,见他脸色气的涨红,一双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的回道:“回……回侯爷,不……不是的,大小姐什么也没做。”至少他没见她做什么,而且她就是真的做了什么他也不敢说啊,现在秦歌在他们心中,那绝对是煞星的存在,只想离她越远越好,谁想和她扯上关系,更别说告她的状了! “那是什么?”秦城眉宇一蹙,明显的不信。 “奴才……奴才……”小厮咬了咬牙,却终归还是没能说出口,他能怎么说,该怎么说,说夫人现在正在牡丹园和别的男人那个那个,侯爷听了不掐死他才怪。 “到底怎样?说!”秦城十分的不耐烦,他快被他们这些态度给折磨疯了,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就算了,偏偏最后还补上了同情得一眼,他堂堂一国侯爷,有什么值得他们这群贱奴同情的,真的是全都疯了不成! “奴才不敢说!”小厮牙一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秦城蹙了蹙眉,心里的疑惑越发的凝重,到底是有什么事是让他们不敢说的,他越发觉得是秦歌捣的鬼,因为除了秦歌,他想这候府中在没人能惧怕成这样了吧,想着他不禁的咬牙切齿,他才是这候府的主子,可竟然抵不上秦歌的一句话,当真是可笑!可笑啊! 想着,秦城冷冷的看着小厮道:“你现在不说,那就永远都不用说了!” 这句话不用往深处想所有人都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所以此话一出几个小厮背后瞬间惊起一层冷汗,那个胆大的小厮咬了咬牙,横竖都是一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如此,他豁出去。 他扑通朝秦城扣了一首道:“不是奴才不说,是奴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侯爷真的想知道,只需要移步牡丹园即可!” 秦城蹙眉,眼中凝聚一抹狐疑,他动了动喉咙,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牡丹园?” “是!”小厮咬牙郑重道! “如果本候到时候发现什么事都没有,看本候不摘了你的脑袋!”说着秦城就大手一甩,朝着牡丹园的方向走去,他实在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一定是华夫人不甘寂寞了,耍的小手段,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题外话------ 码完这八千字,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好困( ̄o ̄)。zZ说好的粉丝增加一百加一更,但素我却没做到二更两万,抱歉! 因为没有存稿了,最近都是在裸更,总想多更点存稿,可是最近速度怎么也是提不上去,再次抱歉! 剩下的明天我会补上,嗷嗷~好困……嘴里起泡泡,好想扎破啊,腿也疼,碎相不好,伤口与被子缠绵了一夜,导致……肿了好高,如果这块肉能移到我的胸部,我保证我会烧香拜佛! 最后,在补上几句废话,亲们可以加群,并留言者朕会有奖赏,踊跃加入这场选秀吧,争取稳坐一国之母的位置,群号码:314283281敲门砖文中任意角色的名字,欢迎亲们来扑倒来勾搭~ 第二章秦羽疯了 秦城刚走到牡丹园门口,就听到一阵羞人的呻吟声,他脚步一顿大手疏的收紧,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啊!好啊!他说别人怎么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问了也通通不敢明说,原来如此啊! 秦城扯起一抹阴森森的笑意,他被带了绿帽子这话让别人怎么告诉他,华柔儿,你好样的! 秦城眸光中火花跳跃,从最初的一点点变成了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他气的浑身发抖,但凡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没有能冷静的,秦城自然也不例外!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静安偷偷瞥了眼秦城,见他气愤的几乎要失去理智了,急忙垂下了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虽然他没有成过亲,但到底也是个男人,被自己的夫人戴绿帽子的感觉,个中滋味,唯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啊,不过他想如果换成被带绿帽子的是他,他一定会忍不住想要撕碎了对方。 秦城何止是想撕碎了华夫人啊,他现在恨不得将全天下的酷刑都用在她的身上,给他戴绿帽子就算了,还弄的人尽皆知,他的脸算是被那个贱人给丢尽了。 他衣袖一甩,大步朝着牡丹园里面走去,盛怒的他并没有发现牡丹园里竟然连一个婢女都没有,他走到房门前,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呻吟声,就像是魔音穿耳一般,让他终于失去了理智,他大手紧握,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整张脸都涨的通红,不过都是气的。 里面的声音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脚踹向房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入目的是几具白花花的身子,此刻正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分不清谁是谁。 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腥味臭汗味尿骚味几种味道夹杂在一起,登时呛的秦城有一瞬间的晕眩。 “贱人,给老娘滚开!”突然华夫人发出一声厉吼,伸出几乎要晃花人眼球的白花花的手臂,一把扯上秦羽的头发,死劲的往外拉扯,想要把她扯出华子唯的身下。 秦羽痛呼出声,已经粉碎的下巴跟着华夫人拉她的动作不断的晃动,显得极为恐怖。 华子唯因为秦羽的扭动极其不满意,一手按住她的头,一手直接推向华夫人,华夫人一个不妨被推到在地,但她却毫不自知,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嘴里还不断的谩骂道:“贱人!贱人!滚开!快给老娘滚开!” 她话音刚落一直都被她推在身后的容嬷嬷猛地扑向她,随即抬起一脚再次将她踹翻在地 华夫人疼得直抽气,她揉了揉发疼的臀部,怒声大骂道:“哪个贱人敢踢老娘,找死!”说着就挥舞着手臂,也不管是谁就胡乱的扇去。 混乱中华子唯挨了几巴掌,容嬷嬷也被甩了好几巴掌,她怒意连连猛地上前扯住华夫人的头发,打人这种事情容嬷嬷早就做的得心应手了,她一边用力的将华夫人的头往地上磕,一边怒骂道:“看老娘不打死你这个小贱人!打死你!打死你!” 秦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比之当初见秦雪与乞丐纠缠还要让他来的震撼,三女争一男,而且其中两个一个是他的夫人,一个是他的女儿,虽然秦羽的脸毁了,但也就因为她毁了容才能一眼就认出她,试问候府毁了容的是谁? 一个秦雪,已经被送走了,剩下的不是秦羽又是谁? 只是这张脸比起当初的秦雪还要惨不忍睹,秦城只看了一眼就急忙收回了视线,太恐怖了,他晚上一定会做噩梦。 华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抓痕,有的甚至还冒着鲜血,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她的轮廓。 秦城越看越心惊,心惊之余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的怒意,他的夫人竟然像一条狗似的去求欢,更甚者还为了一个不堪入目的男人和自己的女儿奴仆大打出手,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刺激他的心脏。 秦城气的双唇发青,华夫人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质疑他身为男人的实力,这一点绝对比当众打他耳光还要让他难堪,他紧紧的握住双拳,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通通给本候分开!” 他的声音不断的在房间里回响,可地上的四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秦城登时气的浑身发抖,他双目喷火,大步就朝屋内走去,靴子踩在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似无所觉,直接走到房内,拎起一只青花瓷花瓶二话不说就猛地朝着几人砸去。 砰的一声响,华子唯瞬间头破血流,额头上的疼让他的眸光恢复一丝清明,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呢,秦城拎着桌子再次朝他们砸来。 秦城是真的动怒了,他此刻双目通红,抓到什么就朝他们身上砸去,一边砸一边还不停的怒骂:“狗男女!本候要杀了你们!” 桌子被震得四分五裂,华子唯白净的背部瞬间血肉模糊,不少桌子的碎屑刺进了他的肉里,疼得他哇哇大叫,眼泪直飙。 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各个被砸的头晕目眩,本以为会昏过去,可很快又一波的重击袭来。 不过一会儿,几个人裸露的肌肤都变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不过也正因此让所有人都恢复了神色。 华夫人惊恐的看着还在拎着花瓶朝她砸去的秦城,大叫一声:“老爷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极其尖锐,其中夹杂着不敢置信。 秦城早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这会子怎么可能听得进华夫人的质疑,他拎花瓶的手丝毫没有停顿,直直朝着华夫人的面门砸去。 砰!花瓶的碎片四散,划过其他三人身上,割伤了肌肤,使得身上的伤口外翻,狰狞可怖。 华夫人最惨,她的脑门被砸出一个血洞,不时地有鲜血顺着额头一直往下流,她顿感一阵头昏目眩,扬手死死的捂住伤口。 “你到底……”华夫人气的大叫,可话音刚起,就听到其他几人的凄厉的叫喊声,她一凝眉,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她登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像摊烂泥似的跌坐在地上。 “你们……你们……”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华子唯三人,失去神智之前的记忆瞬间像是潮水般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尖锐的指甲死死的扣住地面,牙齿用力的咬住下唇,登时几缕腥味弥漫在嘴里,但她似乎并未有所觉,黑眸盛满了滔天的恨意,恨不得要毁天灭地,秦歌!是秦歌!那个贱人在陷害她!贱人贱人! 华子唯也回过神来,他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身下的秦羽,那张几乎随时都会四散开的脸,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捏住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停滞,大脑空白,好半晌他反应过来时,双腿一哆嗦,一股尿意涌出,顿时染湿了秦羽的身体,他惊恐大叫一声,踉跄着身子从秦羽身上爬了起来。 他惊声大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边叫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身体,他梦到自己遇到了个绝色美人,而那个美人还热情如火的勾着他,让他欲罢不能。 可一睁眼,绝色美人没了,只有一张比鬼还恐怖的脸,华子唯不停的打着哆嗦,他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可无论怎么甩那张脸都像梦魇一般怎么都不肯离开他的脑中。 秦羽也清醒了,入目的是华子唯那张肥厚的脸,一瞬间她就清醒了,她不比华夫人到现在才弄清楚怎么回事,早在秦歌还没喂她药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所以现在看都不用看,她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眼神阴毒,恨意不断蔓延向全身,再加上身体的疼,几乎要将她撕裂了。 只是当触及到华子唯那张像是见鬼了的表情,秦羽登时觉得一股侮辱弥漫在心头,想她是帝都第一美人,从来都只有被男人垂涎的份,什么时候就连这样一个恶心巴拉的男人都开始因为对象是她,而觉得是一场噩梦,不,也许比噩梦更甚! 她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想用疼痛来麻痹自己,可依旧抵挡不住那铺天盖地而来的侮辱和绝望,她该是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该变成这个样子啊。 对了,是秦歌!是秦歌那个贱人把她害成这个样子!是秦歌!哈哈! 她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仰天凄厉的长吼:“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哈……” 咸咸的液体渗进伤口里,本来血肉模糊的脸被眼泪刺激的生疼,可她已经不管不顾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黑眸被滔天的绝望和恨意覆盖,除了前方的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她也……什么都没有了…… 周遭变的一片静谧,静的让她恐惧,她想逃,可越是逃陷的的越深。 突然一抹身影映入眼帘,她死死的咬住唇,那个身影那般熟悉,熟悉的刻进她的脑子里心里,即便是化成灰她都能一眼识出,她眸光覆上一层毒辣,凄厉的大吼一声:“秦歌!我就是做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语落她就猛地朝那个身影扑去,眼看着触手可及的影响却突然化为虚幻,她不甘,咬牙切齿的厉吼:“贱人,你给我出来!出来!” 她手臂乱挥,疯狂的大叫着,身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就落到地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妖冶的花卉。 本来陷入自己恨意无法自拔的华夫人,看着秦羽那疯狂的举动,瞳孔疏的一缩,她惊恐的对着她大叫一声:“羽儿!”边叫边朝着秦羽的方向爬去。 但秦羽仿若未觉,一心沉溺在自己勾勒出的仇恨的世界里,她疯狂的环顾四周,誓死也要找出那个让她恨到骨子里的身影。 但她越是如此,华夫人越是惊恐,她疯了一样的爬上前,一把保住秦羽的腿,不住的大叫着,想要唤回她的神智:“羽儿,羽儿你醒醒啊,我是娘啊,你不认得娘了吗,羽儿啊,我的羽儿啊。”华夫人说着呜咽的哭了起来,整个身子都缩在了一起,但双手还是死死的保住秦羽的腿,任凭她踢她踹她,怎么挣扎她都不肯放开! “秦歌!我要找秦歌!我要杀了她!杀了!啊啊啊……”秦羽死劲的踢着华夫人,想要摆脱她的禁锢,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华夫人都是不肯放手,找不到秦歌,还被人阻拦,秦羽更加疯狂了,她不断的甩着头,大声的尖叫,想要释放心中那浓重的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之感。 秦羽的异样终于让秦城回过神来,他看着昔日他最疼爱,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用在她身上的女儿,此刻满身狼狈,比疯子还要疯狂的行为,他眸中闪过一抹痛楚,在听着她嘴里不时呼喊的人名,他大手紧握,秦歌!又是秦歌!她到底想要把候府弄成什么样子她才甘心!他的女儿一个被她逼得不知死活,一个怕是……疯了! 想到这两个字,秦城的胸口就是一阵的颤抖,他的孩子并不多,这才不过多久,就已经折损在秦歌手中两人,他眸光阴沉,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在姑息她,否则整个定远侯府势必会毁在她的手中。 华夫人见秦城安静了下来,当即用期盼的目光看向他,泪水不断的在眼中打转:“老爷,你快来看看羽儿啊,羽儿她……”她承认现在的确有利用秦羽来博取秦城的同情心,可这之外她也是真真切切的心疼秦羽,毕竟她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哪有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自古女人只要与丈夫以外的男人有染,无论是何种原因,轻者休离,重者浸猪笼,而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想,任何一种后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过惯了衣食无忧,高高在上的日子,如果剥夺了她的一切,她该怎么过活,她又该用何种的心情来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而这一切都是秦歌造成的,她恨她,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怎么来整治秦歌,而是让秦城原谅她,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本和秦歌斗下去,否则一无所有的她凭什么去跟风头正盛的秦歌斗? 不得不说华夫人是理智的,到底是在这大宅院里打滚摸爬了几十之年,心智早已坚定不已,不是秦羽和秦雪之流能够比拟的。 华夫人的想法不可谓是不好的,秦城就是在狼心狗肺对于一直捧在心尖上的女儿还是有感情的,但有感情是一回事,理智又是一回事,再者就算他不在乎理智的继续留下秦羽,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枕边人和别的男人*一刻,所以华夫人的希望终究要打水漂了。 秦城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大步走过去,一脚踩在她光裸的背上,眼神阴戾:“贱人!少拿羽儿说事,若不是你这个母亲下贱不洁,她又怎会落到这种地步?”他虽然怨恨秦歌,但更怨华夫人,秦歌充其量打了他,伤害的是他的*,但华夫人却是*裸的毁了他的尊严,丢尽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华夫人吃痛倒抽一口气,她艰难的仰着脖颈,眼泪不知道什么已经爬满了脸颊,她定定的看着秦城,如果说之前她怕秦城不原谅她而恐惧,那么此刻她是真的伤心了,秦城不爱她,这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事情,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爱他,几十年如一日的爱着他,不,应该说是一天比一天更加爱他。 她以为就算秦城不爱她,但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感情呢,她是这么觉得的,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错了,而且错的那么离谱。 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甚至在厌恶她,她眼中盛满了泪花,模糊了视线,但秦城那冰冷中透着盛怒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却显得极为清晰,清晰的她全身上下甚至每个毛孔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无情。 身上的痛,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但心里的痛呢?华夫人自嘲一笑,任凭眼泪浸入伤口,却始终没有在动一下。 她可以狠,她可以恶毒,她可以不顾女儿,不顾一切,但她到底还是个女人啊,她也把她的丈夫当成了她的天啊。 她扯了扯秦城的衣摆,昂首看向他,眼中尽是痛楚和掩藏在深处淡淡的希望:“你……不信我吗?”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秦城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嫌恶的说道:“我只信我的眼睛。”就算她是被陷害的,但这种事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她能洗掉她身上的污点吗? “呵呵……呵呵……”华夫人突然轻笑两声,眼中深埋的名为希望的亮光一点一点的暗了一下,直至变成浓墨般的黑,她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指着秦城的鼻子大叫道:“我那么喜欢你,曾经更是不惜为了和你在一起入府为妾,这二十多年来我更是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秦城啊秦城!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啊。”她说着大哭起来,连语气都忍不住的哽咽。 “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我却还自欺欺人的以为你多多少少还在在乎我的,多年前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成了我年少时的梦,这一梦就是二十几年,为了这场梦,我不断的追逐着你的脚步,付出了我的青春我的一切,我把我美好的年华都耗费在了你身上,倒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又拥有了什么?”华夫人撕心裂肺的质问道,是啊,她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不说,到最后反而还落了个一身的伤痕。 秦城听了华夫人的话大手紧握,心里有一丝的不忍,但只要一想起她做过的事,这丝不忍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嫌恶的看着她,冷声道:“这么多年我来没有亏待过你,会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也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是我自己作的!”华夫人冷笑道:“如果不是你的那个好女儿,我会变成这样吗?如果不是你的那个好女儿我的羽儿会成了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提起秦歌,华夫人眼中的悲伤快速的散去,黑眸闪烁着阴鸷,她娘毁了她的爱情,她毁了她的后半生和她女儿的一生,如此深仇大恨,她岂能不报,华夫人想着眸光闪烁着疯狂,整个人都因为这股浓重的恨意而变得阴毒不已。 秦城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眉头微微蹙了蹙,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她说的对,一切缘起都在于秦歌,所以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继续留着她只会让她祸害更多人,但是想一下子解决掉她,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秦歌身后站的可是燕郡王啊,那可是他吃罪不起的对象啊。 他想办了秦歌,但又惧怕燕臣,一时间他的心里也跟着摇摆不定。 华夫人见秦城不语,眉头紧锁做深思状,一眼就明白他心中所想,嗤笑一声道:“你总是这样,顾念着这个顾念着那个,所以最后总是一事无成!”她说着眸光越发的阴沉道:“这一次的事情是因秦歌那个贱人而起,若非她陷害我,我也不会成为这副模样,若是老爷还是要放过她,那妾身不服!” 秦城因为华夫人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这是在觉得他无能了?秦城咬了咬牙,眸光冷冽的看着她道:“你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难道被本候捉奸在床这一点还不够吗?”只要想想秦城都觉得一股怒气在胸腔中翻腾,刚刚因为秦歌让他暂时忘记这件事,现在乍然想起,怒意竟比刚刚来的还要浓烈。 华夫人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眉头一跳,她咬了咬唇有些后悔自己说出的那些话,她是想激励秦城对付秦歌,可明显时候不对,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在这样跟他说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老爷,我……”华夫人眼睛一红,委屈的看着他。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城冷声打断了,“今日天色不早了,本候就让你多留一晚,明日一早收拾好你的东西即可给我滚出定远侯府,从今往后不要在让我见到你!” 他说着扫了眼缩在角落里努力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华子唯道:“华少爷,今个你玷污本候的女儿,就要付起男人的责任娶了她,若是胆敢赖账……”他说着冷哼一声道:“本候也不是吃素的。” 语落他看了眼,一直自言自语的秦羽,眼中闪过痛楚,她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现在成了这副模样,纵然他心痛,但他也断然不能在留她,他丢不起这个人,候府也丢不起这个脸,但他又不想她落了个和秦雪一样的下场,只能让华子唯负责娶了她,虽然尚书府不如皇子府,但至少一辈子吃穿不愁,也算有了个能遮风挡雨的归宿,他能为她做的,也只能这些了。 华子唯一听秦城竟然要他娶秦羽,当即一惊而起,想都不想就反驳道:“不行!”先不说秦羽她的脸被毁的不成样子了,现在更是疯了,这样一个女人他怎么可能敢娶,而且今天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凭什么要他负责,他因为秦羽吓得可不轻啊,一想起她那张脸,他就对谁都没了兴趣,就怕第二天一睁眼美女又换成了鬼怪,吓他一次就成这样了,若是日后天天想见,他还能举得起来吗?华府可就他一个命根子啊,秦城这样做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秦城怒容乍现,冷冷的扫了眼华子唯,登时让他吓得缩了缩脖子,但眼中的拒绝之意丝毫没有退却,他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娶秦羽的,绝对不会。 秦城看他态度坚定,当即就怒火冲天的怒吼道:“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否则本候就是闹到金銮殿上,也绝不善罢甘休!” 如果华子唯好好说的话,也许还有一些转環的余地,可偏偏他脑袋一根筋就是不知道讨好讨好秦城,他本来就因为上次赈灾的事,而恨透了华强,所以连带着他的儿子秦城也是极度的不喜。 俗话说的好,不蒸馒头争口气,如果这次与秦羽发生关系的人不是华子唯,秦城为了遮丑也许会不了了之也说不定,可偏偏对象是他最恨的人的儿子,这让他怎么可能淡定的了,他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绝对不会让华强好过一分。 华子唯闻言瞳孔骤然一缩,金銮殿三个字不断的在他脑海里徘徊,别看他平日里欺男霸女的,实则胆小如鼠,典型的欺软怕硬,秦城说的这般硬气,而做错事的也的确是他,所以一听秦城要告上金銮殿,当即吓得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上,眼中却尽是不甘和悔恨,他好好的没事找秦歌事干嘛,呆在家里多好,也不用娶一个不堪入目的疯婆娘了。 秦城看着他那怂样冷哼一声,眸中尽是不屑,没想到华强那么精明的一个男人,却生了一个如此蠢笨的儿子,真是报应不爽啊。 早在秦城说出那句让她收拾东西滚出候府的时候,华夫人就呆住了,他这是……要休了她? 华夫人满眼的不敢置信,恐惧不安绝望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不能负荷了,好半天回过神来,她昂首死死的盯着秦城,凄厉的喊道:“老爷你不能赶我走啊,你不能啊。” 他若是把她赶走,她又能去哪?尚书府不用想她已经不能呆了,哥哥又怎么会容忍一个和自己儿子发生过关系的妹妹留在华府呢,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污点啊,他不要她的命就已是不错了,她怎么可能还指望华府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呢。 被赶出候府,又没有华府的支撑,她在朝歌又怎有立足之地,京中那些贵妇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秦城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啊。 秦城听了华夫人的话,冷笑一声,一脚踹在她的腰上,厉声道:“不赶你出府,你是想被浸猪笼吗?” 如果不是顾忌他自己的名声他一刻都不会等把她给沉塘,可是如果他这么做的话,那他被戴绿帽子的事岂不是整个朝歌都会知晓,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朝歌混。 把她赶出府,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这还是看在与她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再加上他唯一的嫡子也要回京了,他多少也要给他留点颜面,毕竟她是风儿的亲生母亲,如果她再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反正死个夫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想着眼神阴毒的看着华夫人,似乎只要她在多说一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华夫人也是感受到了秦城的狠意,登时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向心头,她双眼大睁,死死的咬住下唇,怨恨覆上眼底,他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也改捂热了吧,可是现在,他竟然想要杀她,可笑!当真可笑! 秦城看着她,冷哼一声:“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他说罢衣袖一甩直接从华夫人身上踏了过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同情。 华夫人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景,十指紧紧的扣住地面,凤眸中狂风大作,久久未能平静! 一旁的华子唯见秦城离开了,急忙套好衣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他要赶紧回去和爹爹商量对策,他不能娶秦羽,也绝不会娶秦羽。 一连走了两人,整个卧室都显得极为空荡,华夫人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一动不动,秦羽疯疯癫癫的四处乱窜,嘴里时不时喊着秦歌的名字,容嬷嬷早就吓傻了,自个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连喘口气都怕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力,她也是倒霉,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最后了还落了个晚节不保。 凌云阁! 秦歌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逐渐阴暗的天色,疏而勾了勾唇角,如果她猜得不错话,牡丹园那边,也该结束了吧。 她这想法刚起,一道黑色的身影闯了进来,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小姐,属下回来复命来了!” 秦歌挑眉,缓缓转身看向他道:“结束了?” “是的。”暗卫沉声道,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秦歌道:“小姐请过目。” 秦歌伸手接过,随意的翻了几张,看着上面活灵活现的图,她满意的点点头道:“还不错。”说罢她又将画递还给了他。 又道:“秦城是怎么处理他们的?” “秦城让华夫人明早收拾东西离开,秦羽已经疯了,不过秦城把她许给了华子唯。”暗卫没有丝毫隐瞒全盘托出,说着他蹙了蹙眉道:“小姐,属下觉得秦城好像有要对付您的意思。” “是吗?”秦歌挑眉,嘴角挂着冷笑,如果他不怕死的话,那就尽管来吧。 “小姐还是小心为妙。”暗卫想了想道,虽然他也没有亲耳听到秦城说什么,不过身为一个暗卫,看人的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我知道了。”秦歌微微颔首,随即朝他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是。”暗卫话音一落人就没了身影 暗卫一走,墨瑶就走了进来,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秦歌看了眼挑了挑内,却没有开口。 她笑着走向前道:“小姐,主子被皇上留在皇宫了,今日可能要很晚才过来,他让您不要等他了。” 秦歌闻言轻哼,谁要等他了,爱来不来。 墨瑶见状叹息一声,主子上次杀了那百名黑甲卫,也正好给了皇上好压榨主子的机会,这会子估计正在皇宫替他批阅奏折呢,唉……主子真可怜,她想着将手中食盒放在桌子上,浅声道:“这是主子特意吩咐御膳房为您做的糕点,小姐尝尝吧。” 秦歌却是看也没看直接挥了挥手道:“不用了。”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外走,虽然她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是不怎么舒服,几盒糕点就想把她打发了,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过他竟然这么听话的留在了皇宫到真是件稀罕事。 她又哪里知道,那黑甲卫并非一般的军队,各个都是精英,西凉总共也不过才有两万黑甲卫而已,燕臣一下子杀了那么多,西陵风自然是不愿了,他又得耗费多少财力物力才能打造这一批精兵啊,所以只能尽情的压榨燕臣,理由就是,如果他不让他压榨,那他只好将上次的赐婚进行到底了,这道圣旨一下,秦歌身上总要烙上西陵澜的名字,就算燕臣有天大的本事,这个曾经他也是改不了的,哪怕只有一秒钟的曾经,他也不愿秦歌身上背负过其他男人的名字,所以他只能任由西陵风压榨了。 “小姐,你要去哪?”墨瑶见她离开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去泡温泉!”秦歌头也不回的朝她摆了摆手:“你不用跟过来了,温泉四周被我布了阵法,你要是靠近的话会有危险的。” 墨瑶闻言脚步立刻一顿,秦歌说会有危险,想来那就不是一般的危险,上次对付秦羽用的阵法,她问她这是什么阵法,秦歌只是很随便的说了一句:只是最低级的阵法而已…… 最低级的就有这样的威力,那她说的危险……她实在不敢想。 墨瑶虽然不能靠近阵法,但也不想离她太远,所以还是跟在了她身后,秦歌无奈,只好指了个位置告诉她那里以内不能靠近,让她小心着点。 墨瑶闻言急忙点头,秦歌这才放心的走进了温泉。 秦歌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好好泡过温泉了,因为燕臣每晚都会来,所以她都是快速的洗好,生怕他一个找不到她的人,就直接冲了进来,这种事情依照他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来。 秦歌好似一条美人鱼般在温泉里游来游去,周围浓郁的灵气也调皮的跟着她打转,她勾唇一笑,扬起素白的手臂,那团团灵气竟争先恐后的朝她飞去,而她的整个人也因为这些灵气的灌入而变得神清气爽,觉得差不多了,她找了个角落闭目休憩起来。 “真舒服……”她享受的轻叹一声,手臂却在划过温泉的内壁时无意间碰到一个小小凸起,她一愣,急忙低头看去,可是白蒙蒙的一片却什么也看不到,她试着朝刚刚那个地方摸去,一方小小的圆滑的东西轻轻搁着她的手掌,若不仔细感受还真的很难发现。 她摸了摸,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那块凸起却能然陷了下去,她一愣,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温泉的底部竟然裂开一个细缝,泉水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逐渐减少。 不一会那个凸起的位置就展现在了眼前,她蹙了蹙眉,这里竟然有机关,如果只是把温泉里的水腾空,不可能把机关摆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她眸光微微发沉,赫然想起那日遇见黑衣人的情景,他好像也是在找什么东西,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宝贝不成,想着她看了看那个陷进去凹槽,素白手指轻轻点了点,只听轰隆一声,凹槽附近的内壁突然缓缓破开了一个大洞,一个天蓝色的锦盒瞬间呈现在眼前。 ------题外话------ 感谢: 【紫洛雪】的四朵鲜花 【歌月ying】的两张评价票 【520fbx馨】的一张月票 【hongbaobao】的两张月票 【我执着着,你知道吗?】的一朵鲜花 【dudan123】的一张月票 【樱舞浅草】的一张月票 啦啦啦……嗷嗷嗷……我又来了,今天继续二更,补上昨天不够的两千字,不过貌似v章节最少也两千字吧,嘻嘻⊙▽⊙ 下面再来嚎一嗓子,加群留言有奖励,快来快来,我在这等着你们呐,群号码:314283281 第二十六章刺杀来袭 秦歌看着那个锦盒一愣,正准备伸手去取,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秦歌眸光一凝,黑眸闪烁着点点亮光,在这夜色里如长虹贯日,迫人心魂。 她快速的按住那个凹槽,轰隆一声响,温泉的裂缝瞬间合上,泉眼里缓缓流出的泉水也慢慢掩盖住了那和凹槽,她素白的手隔空一抓,散落在地面上的衣物瞬间挪到她的手中,曼妙的身子从水中腾空而起,不过一个喘息间衣衫已包裹住那晶莹剔透诱人心神的肌肤。 墨瑶本来正在温泉旁守侯着秦歌,几十个黑衣人突然凭空出现,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胸口绣着展翅高飞的雄鹰,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会一飞冲天。 他们面色冷峻,周身弥漫着浓重的杀意,招式刁钻,但处处透漏着杀机。 墨瑶暗暗心惊,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朝歌城竟有了这样一方势力,她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慌神间,几十个人已将她围在正中央,而且各个行动默契,配合起来竟天衣无缝。 她目光一凛,挥刀就对上那群黑衣人,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虽然单打独斗胜不了她,但胜在人多,几番交手墨瑶已隐隐落了下风,肩膀处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刺了一刀,殷红的血不断的溢出,她仿似未觉,越战越猛! 虽然如此,但唯有她知道,她快不行了,只祈盼秦歌不要出了阵法,燕臣派来保护秦歌的暗卫就有十几个,可到现在却一个都未能出现,那就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已死,要么被纠缠住。 但她的祈盼并没有实现,眼角的余光已经暼向从云雾缭绕中走出的逐渐清晰的身影,她神色一变,急忙喊道:“小姐快回去!”她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她该如何像主子交代! 秦歌却仿若没有听到墨瑶的话,脚下的步伐依旧没有停顿,黑衣人见她走出,目光有一瞬间变的阴森。 趁着墨瑶担忧秦歌得那一刻,其中一个黑衣人虚晃一招,一掌打在了墨瑶的胸口,墨瑶的身子顿时有些摇摇欲坠,眼见着那几十把锋利的刀尖朝她袭来,墨瑶瞳孔骤然一缩。 秦歌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凛,身影一闪只留下道道残影,不过一个呼吸间人已来到墨瑶身边,她一把拦住她的腰身,人在空中舞动一圈,以她为中心爆发出圈圈逼人的灵力,直接将黑衣人震开。 黑衣人踉跄几步,纷纷捂住发麻的胸口,震惊的看着中央白衣飞舞的秦歌。 秦歌抱紧墨瑶,横眉冷扫,厉声质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要来刺杀我!” 她话音落,其中一个黑衣人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阴森森的看着秦歌,“把阵法撤了!” 秦歌闻言眯了眯眼,心下有些微惊,难怪他们一开始不直接朝她攻去,原来是知道阵法的存在,看来这些人着实是不简单啊,只是让她撤了阵法…… 她再次想起那夜的黑衣人,难道是他不成?刚刚在温泉里见到的那个蓝色锦盒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她眸光半掩,敛下心中疑惑,对着黑衣人冷笑一声:“要我撤了阵法也不是不可能。” “条件!”黑衣人眯了眯眼,语气有些不耐。 “自己破去!”秦歌突然厉声道,刺杀她就算了,还想来威胁她,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啊。 黑衣人见自己被秦歌耍了,登时怒了,厉吼一声:“找死!” “你才找死!”秦歌眼神阴戾,平白无故的她遭了几场刺杀了,换成谁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她低头看了墨瑶一眼,见她肩上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眼中阴戾更浓。 墨瑶知道她因为她的受伤而动怒了,心中微暖,浅声道:“小姐,我没事。” 秦歌抿了抿唇道:“照顾好自己!”她说罢伸手一推墨瑶的身子就像一团棉花般缓缓朝前方飘去,墨瑶一惊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托住,身子稳妥,丝毫没有摔落的兆头。 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她的身子才缓缓下降。 秦歌见墨瑶暂时算是安全了,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冷冷的看着那群黑衣人,厉声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想知道,那就去死!”黑衣人阴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这样目中无人的模样,秦歌早就在那夜就在那个黑衣人身上见识过了,当下也不在怀疑,这些人与他必然脱不了关系。 她想着冷笑一声:“谁死还不一定呢!”也许那个男人来了说让她去死,这话还有点可信性,现在就凭他们这些杂碎,也敢口出狂言? “找死!”黑衣人彻底被秦歌激怒,厉喝一声就朝她攻去。 秦歌轻蔑一笑,身子腾空而立,双手结印,飞快的掐了个诀,灵力自丹田内快速的涌出盘旋在她的头顶,觉得差不多了,她眸光赫然一冷,红唇微动:“天女散花!” 她话音一落,头顶的灵力像是疯了一般开始爆涌,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灵力凝聚到某个点时突然四散开来,化成一道道数不清的光束,以光速般朝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一惊,闪身想躲,但光束细如牛毛,多且密集,躲过一个还有更多个等着他们。 不过几个呼吸间,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挨了好几击,视线在触及到腾空而立,冷意连连的秦歌时再也没人敢小看她,甚至是有些惊骇,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诡异的招式,不是内力却胜似内力。 一个回合,秦歌完胜,她冷笑一声,也不在迟疑,闪身快速的穿梭在黑衣人之中,她全身覆上一层光晕,淡白晶莹,却又像全世间最坚硬的保护壳。 纤纤素手,在她用来就是最锋利的武器,她十指成爪,快如闪电直逼黑衣人脖颈,手腕一转,只听咔嚓一声,黑衣人连反应都没有,已被拧断了脖颈,到死都维持着那个表情,其余的黑衣人见同伴被杀,震怒的朝她攻去。 秦歌冷笑一声,一个后空踢直接爆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脑袋。 杀人未遂反被杀,黑衣人只觉得怒意更甚,攻击也更加猛烈,但根本挨不到秦歌的一片衣角,她速度极快,转瞬间已移动了十几次,这期间凡是被她近身接近的黑衣人,各个死相惨烈,要么被挖了心脏,要么被拧断了脖子,还有被爆了头的。 一时间几十个黑衣人只剩下最后十几个,秦歌站在半空之中,双目阴戾,周身弥漫着浓重的煞气,她嘴角噙着笑,却如死神的召唤。 剩下的人看着秦歌都像是见到了鬼一般,他们的实力如何,他们心里一清二楚,每次任务他们折损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而这一次不过才那么一会儿就折损了十几人,而且对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让他们如何不惊骇! 当初主子派他们来刺杀秦歌,他们心中都是不屑的,不过一个小姑娘,哪里用的了他们这么的多人。 可是现在,别说他们这些人,估计就是在翻上一倍都不会是她的对手,小小年纪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而且手法极其残忍,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更重要的是她的武功和招式更是诡异至极,他们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秦歌冷冷的睥睨了他们一眼,讥讽道:“现在可以说出你们的主子是谁了吧?” “做梦!”其中一个黑衣人暗呸一声,扬袖擦了擦嘴上的鲜血,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尽管语气还是恶劣,但在没了之前的狂妄! 秦歌闻言眸光一冷,厉喝道:“既然不说,那留你们有何用,通通下去陪他们吧!” 她话音一落,弹指挥了几枚玉石,她双手结印,头顶的灵力快速的凝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一直在下观看的墨瑶早就被秦歌的实力所震撼,心中有着和黑衣人同样的疑惑,小姐的招式的确是怪异,特别是最初的那招天女散花,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是怎么做到,刚刚她也忍不住学着秦歌的样子试着比划了比划,但也只是形似神不似,什么也没有光束也没有爆发出来。 她一边为自己所看到的震撼着骄傲着,一边暗自猜测着秦歌的实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可不管她怎么想也没有个底。 她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失望中又带着期盼,想等这场战斗结束后,问问秦歌到底怎么回事,她正想着,却突然看到秦歌施展的阵法,当即瞳孔一缩,那日那群死士的惨相再次在她脑海中徘徊,让她忍不住有些作呕,扫了眼还不知所以的黑衣人,心中替他们默哀了三秒! 秦歌所施的阵法叫缚仙阵,是她最钟爱的阵法之一,因为这是毁尸灭迹必备技能,所以对于缚仙阵她一直情有独钟,本来她也没准备对这群黑衣人用这个阵法,只是他们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秦歌目光冷然的看着他们,默念一声:缚! 第二十七章白子诗的身世 密不透风的大网带着威压死死的朝黑衣人压下,他们顿时惊骇,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即使心智坚定如他们也不例外,瞳孔不断的收缩,鬓角冷汗直冒,已经有人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想要逃离。 但秦歌如何允许,她素手一扬,冷眉横扫:“收!” 大网开始逐渐收缩,将他们包裹在其中,眼见着大网越来越紧,黑衣人四肢挥舞着想要挣扎,有的人还举起大刀不断的挥向那张白雾形成却坚不可摧的大网,只是任他们如何挣扎攻击,大网连一点裂痕都没有,依旧收缩着。 他们毕竟不是那些已经没有心智的死士,不会疼不会害怕,这如此诡异的一幕,几近让他们崩溃了理智,大网越来越紧,已经压抑的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即便如此大网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预兆,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有人忍不住白眼外翻,四肢不断的挣扎着想要逃出去。 手中的刀被大网边缘压迫,破开了他们的皮肤,鲜血不断的往外流,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疼痛可言了,恐惧占据心理的第一位,其他的一切早就抛掷脑后。 前院也是打的火热,几个小丫鬟躲在房间里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外面几个暗卫和十几个黑衣人已经交手几十个回合,暗卫心惊的同时,黑衣人却比他们更加震惊。 要知道这会子他们已经损失了好几人,而暗卫虽然有的受了点小伤,但各个都还活的生龙活虎呢。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候府小姐,身边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暗卫保护。 心惊的同时,黑衣人也更加的勇猛,这次的任务他们一定要完成,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一想起任务失败的下场,黑衣人浑身一颤,看着那几个暗卫的眼神更加的阴狠,手中的长剑挽出一个个刺眼的火花,锋芒尽显,招式毒辣!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丝细小的波动,正在应战的暗卫们手一顿,黑眸在夜色中疏的划过一道亮光,他们仿似说了好般,身影纷纷倒退几步,恭敬的对着半空之中沉声喊了句:“主子!” 黑衣人看着他们的动作登时一愣,回过神来时看向半空中似乎是一瞬间现身的燕臣。 他虚空而立,脚下无一物却如履平地,墨发在夜色中随风轻扬,衣诀无风自动,他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放似凝聚了千万年的光阴,他的眸就像是世间最深的深渊,深不见底,无边无垠,只是被他随意的暼上一眼,就像被扼住了喉咙,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谁派你们来的?”燕臣黑眸扫向他们,带着逼人的气势,让他们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尽管惊骇于他的实力,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失了理智,他们咬着牙鬓角冷汗直冒,却无一人回应。 燕臣目光疏的一冷,登时杀意波动,周身的气势再次翻腾,沉重的威压超过了黑衣人的负荷,恨不得立刻弃剑逃离。 “既然不说那就永远都不要说了!”燕臣黑眸浮浮沉沉,掩埋的眼底最深处的杀意呼啸而出,他如玉的手隔空一抓暗卫手中的长剑嗖的划破天际,还未等黑衣人有所反应,他挥袖一扬,长剑在空中转了个弯,刺眼的白光一闪十几个黑衣人瞬间毙命,甚至到死都维持着刚刚的表情,除了脖颈间的血色划痕,在没其他的变化。 暗卫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燕臣动手了,可即便如此,还是让他们忍不住震惊,黑衣人的实力他们不是不知道,可即便如此到了燕臣手里竟然连一招都抵不过,如此深不可测的实力让他们向往的同时,更多的是敬畏! 燕臣看也没看黑衣人一眼,闪身直接去了后院,若是暖暖受了一丝伤害,不管是谁,哪怕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断! 秦歌看着已经被搅成碎末的黑衣人,正准备收工,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身,她也顺势落在了他的怀中。 秦歌不用看都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她未回首,挑眉问道:“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吗?” “已经很晚了。”燕臣下颚抵住她的头顶,不满的说道。 “嘁……”秦歌无语,这也叫晚,不过比平常迟了一个时辰还不到,放在前世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才刚刚躺床上而已。 “你又惹了什么人?”燕臣扫了眼地上那摊烂泥,眸光深沉,刺骨的冷意尽埋眼底。 秦歌闻言蹙了蹙眉:“什么叫又?”她想遭刺杀吗?这都两次了,她连对方是谁?什么原因她都不清楚好不好,不过今日的刺杀恐怕真的和那夜的黑衣人脱不开关系,至于那个蓝色的锦盒…… 想着她挣脱燕臣的怀抱道:“我去拿个东西,你在这里等我。”说着也不等燕臣回答就朝温泉处走去。 燕臣看着她的背影眸光轻闪,抬脚跟了上去,等秦歌发现他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了阵法。 她震惊的看着他,“你……你……”他不是说他喜欢她吗?既然喜欢她怎么七情六欲阵对他来说还是一点事都没有?这不科学! 燕臣蹙眉不解的看着她,“我怎么了?” “你骗我!”秦歌生怒,既然对他没用,那他说喜欢她根本就是胡扯八扯的。 “我骗你什么了?”燕臣实在搞不懂刚刚还好好的秦歌,这会子怎么又发起脾气来了,他无奈的看着她,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 秦歌一把挥开他得手,怒道:“告诉我,你怎么过来的?” 燕臣看着被她挥开的手,微微蹙了蹙眉道:“走过来的啊。” 秦歌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你走过来的。”不是走过来的难不成还是飞过来的吗? 她语落看着燕臣疑惑的目光,继而道:“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进了阵法却能一点事都没有?” 燕臣睨了她一眼:“那你又为什么没事?” “废话,阵法是我设的,我当然知道……”秦歌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她震惊的看着燕臣,不敢置信的说道:“我就走了一遍而已……”她设的破解之法到底有多复杂,她是知道的,别说燕臣一个外行人,就是内行人别说是看一遍就是十遍百遍都不一定能解,否则这七情六欲阵还不就成了鸡肋了! 燕臣看着她的表情,轻笑一声:“你不是说要拿东西吗?” 秦歌终于回过来神,看着他的眼神冒着金光,她勾唇一笑道:“你天赋这么好,要不,拜我为师吧?”天赋这东西可不是大白菜,走哪都能遇到的,何况燕臣还是天赋异禀,若他拜她为师,那她岂不是有了让所有同行都羡慕不已的继承人了?只要想想秦歌都觉得美妙,这个想法也就越来越坚定。 燕臣弹了弹她的额头,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墨瑶对此很感兴趣,你可以找她!” 秦歌听了他的话,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她瞥了他一眼,不悦的道:“你看不起我?” “不是,我不能修习阵法。”燕臣温声解释道。 秦歌挑眉,明显不信不想学也不找个可信的借口,她嗤笑一声:“学了又怎样?会死吗?” 燕臣薄唇轻抿,见她不信任自己,无奈叹息一声道:“差不多吧。” “嘁……”秦歌翻了翻白眼,也不在看他弯腰蹲在温泉旁,挽起袖管就朝水里摸索了起来。 燕臣疑惑的看着她的举动,却也没有开口去问。 秦歌专注的看着水面,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那块凸起,她朝里按了按,机关开启露出那个蓝色的锦盒,她伸手拿了出来,随后关了机关这才起身看向燕臣道:“我们回去。” 燕臣颔首,看着她手中之物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秦歌素白的指尖轻轻摩擦着锦盒的边缘,黑眸轻闪神色莫名,她看着远方的夜色沉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今夜来的这群人,目的应该就是这个。” 燕臣闻言没有在语,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锦盒,眉头轻蹙,定远侯府建在这里已经百年之久,若是真有什么珍宝也早该被发掘了,又岂会等到现在?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东西放在这里并无多久,而且连候府里的人都不知道的东西,又是谁放的? 燕臣的想法和秦歌不谋而合,不过他们也都不急,东西就在她手中,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歌和燕臣两人出了阵法,墨瑶就迎了上来,她抿着唇歉疚的看着秦歌道:“奴婢没能保护好小姐,请小姐责罚!”两人刺杀,她都没有派上用场,她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秦歌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你做的很好,而且我也没有受伤,你无须自责,好好养伤罢,这几日不用在伺候我了。” “这不行!”墨瑶想都没想一口回绝道:“小姐,奴婢的伤没什么大碍的,如果您非要奴婢闲着,奴婢自个也会不舒服的。”一点小伤而已,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如果次次都要休养,万一养成了养尊处优的习惯,日后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可又该怎么办? 秦歌见墨瑶这么坚持,无奈的点点头,“如果累了就休息,现在又不是什么关键时期,不用你如此拼命的。” 墨瑶一听当即就笑了,她欢喜的朝秦歌福了福身道:“是,奴婢知道了。”墨瑶心中说出的感动,跟着燕臣的时候他可是从来没有对他们施舍过一个眼神啊,她心中暗道,还是小姐好,温柔又善良。 她这话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一定会大骂她是瞎了眼,比如秦城,他一定会嗤笑如果秦歌都能算善良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恶毒的人了。 三人一行回了前院,刚到二楼大厅青衣就迎了上来,她一脸紧张的看着秦歌,见她安好,这才舒了口气:“小姐下次你出去一定要带上奴婢啊。”青衣郑重的说道,刚刚她就想去找秦歌,可是外面都被刺客包围了,她心中害怕但还是挂念着秦歌,正准备出去找她,却被龙九一把提起给扔了回来,她气的大叫,龙九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秦歌听了青衣的话,眼角一抽,带上她?平日里还好,若是再遇到刺客身边跟这个她那根本就是累赘,虽然这么想,但秦歌知道她也是担心自己,所以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了。” 她话落,青衣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秦歌嫌她麻烦不带着她,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想跟在她身边,否则看不到她,她的心怎么可能安宁的了。 墨瑶见青衣都说了自己想说的话,她也忍不住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小姐,你今天用的那个招式,就那个咻咻的……”她说着伸手比划了几下,之后好奇的看着秦歌:“那是什么招式,奴婢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秦歌看着手舞足蹈的墨瑶,无奈道:“那招名为天女散花。”是前世她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因为她能凝聚灵力,所以族内的那些老家伙没少为她搜集灵技,她看了不少,只是真正用上却没有几次。 “天女散花?”墨瑶凝眉,继而期盼的看着她道:“小姐,奴婢可以学吗?” 秦歌摇头:“你学不了。”她修的是内力,而她是灵力,两种根本就是不同的性质。 墨瑶听后有些失望,但还是不甘的问道:“为什么?”她是真的很喜欢啊,那么有威力的招式,若是她学会了,那她的武功岂不是更上一层楼吗,她真的很需要实力,她再也不想秦歌有了危险,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修炼的方式和我不一样。”秦歌凝眉解释道。 说到这个,墨瑶再次来了兴趣:“是啊,奴婢也觉得很奇怪,总觉得……恩……和我们不一样。”她蹙眉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归就是很不一样。 墨瑶此话一起,燕臣也直直的看着秦歌,眼中也带着疑惑,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秦歌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看什么?” 燕臣敛了敛眉,薄唇轻抿:“我见过别人用阵法,和你的确不一样。” 难得也有燕臣不懂的东西,秦歌心中升起一丝得意,她扬了扬眉:“当然不一样,你们修的是内力,我修的是灵力。” “什么是灵力?”墨瑶惊奇的看着秦歌,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至于有何不同,怕也只有秦歌能为她解惑了。 “灵力就是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继而转为己用。”秦歌解释道。 “那岂不是用之不竭?”墨瑶惊呼,如果真是这样,那得比他们修习内力要快上多少倍啊? 秦歌蹙了蹙眉:“也不是这样,如果自身不能够承受的话,会爆体而亡,不过比修炼内力要快这一点倒是真的。”她说着语气一顿,继而道:“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的,首先要可以感受到天地灵气,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想都不用想了,其次是可以凝聚灵气,这世间也许有能感受到天地灵气的,但真的能凝聚灵气的却是少之又少。”至少,目前为止,除去她自己,她还没见过第二人。 墨瑶听了她的解释,不由得感叹道:“难怪小姐的实力这么强。”不过这些都是看天赋了,秦歌得天独厚能修炼灵力,这对她来说虽然羡慕但更多的是为她感到高兴。 秦歌勾了勾唇,却并未语,她侧目看了眼燕臣,强不强她不知道,至少对上燕臣她估计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她这么说一定所有人都觉得修习内力不如灵力,实则不然,虽然内力进度缓慢,但若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时修为会蹭蹭上涨,而修炼灵力却是越往后越慢,就像是盖房子,地基打的好了,何愁速度不快? 只是这个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罢了,那也是因为修习内力到达那个境界的几乎没有,不过在她看来燕臣怕是…… 她敛了敛眉,眸光轻闪,他很强,这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从认识他开始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的实力,尽管她自身的修为在极速的上涨,对上燕臣却总觉得抓不到摸不着,就好像是沧海一粟,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压抑,好像她离他真的真的很远。 燕臣见秦歌看他眸光轻闪,半晌勾唇一笑,如玉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是要看盒子里装的什么吗?” 听了燕臣暗含暖意的声音,心中的压抑一夕间突然就烟消云散了,她仰头看了看他,扬唇一笑:“是啊。” 说着就往卧室里走,燕臣笑着跟在她身后,墨瑶这才注意到秦歌手里的锦盒,疑惑的嘟囔道:“小姐刚刚有拿这个东西吗?” 回了卧室,秦歌将锦盒放在桌面上,她缓缓打开盖子,露出一条黄色的锦帛,锦帛上放着一本书籍,微微泛黄的颜色,显然年份已久,奇怪的是书面上一个字也没有写。 秦歌蹙了蹙眉,将书拿起来翻阅,入目的是一手娟秀的字体,一看便知是女子所写,再看里面的内容,秦歌惊讶的睁大了眼。 景元一百五十年,三月十日:离开族内已经快半年了,明明已经找到藏宝图了,圣女之位也非我莫属了,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回去了,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成为圣女之位吗?还是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五月三日:他向我表明了心意,真的好开心啊,可是族人已经在召我回去了,我该怎么办? 七月八日:南宫梦突然约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不得不见她,我们同为圣女的候选人,如果我把藏宝图给她,是不是我就可以脱离这个束缚着我的身份了? 八月九日: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他了,我现在已是不洁之人,就算是没了族人的束缚,我也不配在与他在一起了。 九月十五日:竟然怀孕了,怎么会这样?这个孩子我到底该不该留下? 九月十七日:今天见了他,我也把我的决心告诉了他,看着他愤怒伤心的离去,我的心真的好痛,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她不能还没出生就没有父亲啊。 九月二十日:今日大婚,真希望新郎是他啊。 十一月三日:我的孩子才不会是煞星,我要她活下来,幸福的活下来。 十一月七日:明天就是离开这个压抑的快让我喘不气来的地方了,真好…… 秦歌越来越心惊,虽然这本笔记并没有署名,但她就是知道这是白子诗留下来的,这里面虽然每次都是寥寥几句,但却是交代了大量的信息。 她慢慢平复心中的潮涌,转而看向燕臣道:“你知道什么家族才会选圣女吗?” 燕臣凝眉,薄唇轻启:“巫族!”她看的时候他一直就在旁边,自然也看到了,他眸光深邃的看着秦歌,她娘是巫族圣女,而她竟会神隐族的不传之秘,且神隐族与巫族一向是势不两立,她到底……他睫羽微颤,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她是谁又怎样,暖暖永远都是他的暖暖,她若想告诉他,他会聆听,她若不想,他也不会过问,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巫族?那是什么?”秦歌蹙眉看着他,又是一个陌生的词语,看来她对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无知啊。 燕臣敛了敛眉,耐心的解释道:“巫族和神隐族一样,听过的人很少,见过的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巫族与神隐族不同,他们擅长异术,控制死士的异术似乎就是出自巫族。” 秦歌闻言眼皮徒然一跳,死士,李师师受伤,巫族,这些到底有没有联系?若是李师师真是巫族之人,想要杀她那也不是不能可能,毕竟她娘是巫族的圣女,从她留下的笔记来看圣女似乎是不能成婚的,这一点她前世在另一个隐世家族里也是见识过的,身为圣女就要纯净,无论身子还是心灵,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族人,若是破了身或者动了情,那就是触碰了禁忌,是要施以火刑的。 可是李家几代都是朝中重臣,怎么可能会和巫族扯上关系,而且之前李师师重病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也不排除作假的可能。 秦歌的脑子有些乱,她眉头紧锁,忽然又想起什么她猛地看向燕臣:“藏宝图你听过吗?” 燕臣微微颔首道:“应该是龙脉藏宝图,一百多年前龙朝覆灭的时候留下了一笔巨大的宝藏,不过无人知道在哪,唯一的一张藏宝图也被分散成几份流落到全国各地,至今也没有人凑齐过。” 秦歌闻言黑眸逐渐变得阴沉,藏宝图啊,看来这才是那夜黑衣人的目标,只是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知道她娘的身份,甚至还知道她有写笔记的习惯,就连她把笔记藏在了温泉处的事情他都知道? 不过这不是让她最疑惑的,她奇怪的是,白子诗写到那个叫南宫梦的女子约过她之后就突然停笔,在提笔写的时候就是她*的事情,秦歌蹙了蹙眉,难道这件事情与秦城无关,而是被南宫梦设计的?毕竟同为竞争对手,想要害她也不是不可能,再者就是想要胜利一举坐稳圣女之位,有什么比破了对手的身子更快速的办法? 她虽然怀疑,但一时半会也得不到证实,甚至她对巫族的了解也仅仅是燕臣说的那寥寥几句而已,其他的更是一无所知。 而且巫族这么神秘,她根本无处可寻,除非是他们自己找上她,否则茫茫人海的她去哪寻他们? 不过不急,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美目,而且也有人开始行动了,她又何愁他们不会自动上门找她呢?秦歌正想着若他们找上她,她该如何应对等等,突然一双手环上她的腰,她一愣,回首看去正见燕臣不满的看着她,她蹙了蹙眉,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了?” 燕臣闻言抿了抿唇道:“已经很晚了啊。” “是吗?”秦歌挑眉,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是啊。”燕臣低声应道,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不悦,她一想事情就会把他忽略,这个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啊。 秦歌无奈的勾了勾唇:“那我们睡觉去吧。”说着她推开他环住他的手,径自的走到床边,动作自然随意的褪下鞋子和外衫,钻进了被窝里,随后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燕臣见状,黑眸总算是涌出了丝丝笑意,心满意足的走到她身边躺下。 他的手惯性的搭在秦歌的腰上,她也没有拒绝,脑袋抵着他的下颚,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很是舒适,一整天的不好心情也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燕臣搂着她,几缕钻石般的光点在黑如墨的眸子闪烁着,一时间波光潋滟,让整个夜色显的极为迷人。 “暖暖,你什么时候同意跟我成亲啊?”沉寂了一会,燕臣终于开口问道。 秦歌因为困意来袭,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迷蒙中她随意的应了一声:“随便!” 秦歌此话一出,燕臣的眸子顿时一亮,薄唇也忍不住微微勾起,一时间竟犹如百花盛开,烟花绚丽。 虽然知道她或许根本就没听清楚他的话,但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没有拒绝自己吧,想着燕臣眸光柔和的看着她,如玉的手轻轻拨了拨她的秀发,一个细碎的吻轻轻的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晚安。” 他看着她浅浅一笑,神色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只想这样一直和她在一起,不长,就一生。 再说华子唯,他一回府就直奔华强的卧室,也不管他在做什么,是否是在与小妾恩存,就直接破门而入。 十几个穿着透明纱衣的女子,围着华强,巧笑嫣然,媚态十足。 她们娇笑着替他捏腰捶背,端茶递水的,虽是如此,但柔若无骨的小手却不时的挑逗着华强,惹得他直哼哼。 也是她们的卖力,终于让华强舒服的忘记了那不快之事,他色咪咪的看着那十几个小妾,作势就要朝她们扑去。 华子唯却突然闯了进来,华强一愣,反应过来时双目喷火的看着他,怒道:“让你禁足,谁准你出来了?” 华强这几日因为燕臣而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天到晚都提着个小心肝,生怕他还没解气派人来把他给咔嚓了,所以这几日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天都神色蔫蔫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连几日没有踏进过后院了,他按耐得住,可那群小妾按耐不住啊,于是摒弃平日的恩恩怨怨,聚到一起商谈,最终商定,她们所有人都上阵,一定要让华强重拾信心,否则没了他的宠爱,依着夫人的性子早晚是要把她们赶出府去的,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华子唯见华强发火,有些怯意的缩了缩脖子,但一想起今天的事,他的腰杆立刻直了,今不管他是打他也好,骂他也好,就算是要杀了他,他也要说出来,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要娶秦羽那个疯婆子的。 华子唯咬了咬牙,一跺脚道:“爹,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先让她们出去。” 华强却是轻哼一声,“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哪来回哪去,快走。”他身上这股邪火刚上来,哪能这么容易就消得下去的,所以他现在也没心情管华子唯为什么不听话的出了院子。 华子唯见华强根本就不信他,当即就急了,他几步走到华强床边,一把扯过围在他身边的女子,大吼道:“爹,我是真的有事,你在不管我,我只有去死了!” 华强本来见他这么不怜香惜玉的对待他的妾室,心里升起了一股怒意,但华子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一愣,憋着的邪火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他猛地坐起身,看着华子唯那极其认真的眼神,心里一急,急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想气死老子啊。”他可就这一根独苗啊,他若是出个什么事,还不得去掉他这条老命。 华子唯见他终于正视他了,轻哼一声道:“先让她们滚出去。” “好好好。”华强想也没想就应下了,随即朝着那一帮妾室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十几个小妾闻言,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乖巧的退了下去,胆大的女子临走时还不忘捏了把华强身上的赘肉。 若是平日里华强必定是极为欢喜的,可现在他哪有这个心情啊,当即瞪了她们一眼。 小妾们不甘的咬了咬唇,跺跺脚离开了。 她们一走,整个房间瞬间变得明朗许多,华子唯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也轻松了一点,他眼中含泪的看着华强,委屈的叫了一声:“爹。” 华强见他一哭,心里也难受,拍了拍他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爹说,爹给你做主。” 华子唯一听华强的话,压抑了许久的恐惧终于爆发了出来,眼泪簌簌直冒,他哇哇大哭道:“爹,你要救救我啊,我不想娶秦羽,我死都不要娶她。” 华强听了他的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皱了皱眉,疑惑道:“谁要你娶秦羽了?”秦羽他是知道的,虽然之前他也挺喜欢这个外甥女的,也知道自个儿子对她的心思,可他那个妹妹可是护的紧啊,他提了几次都被她给拒绝了,想着华强心下冷笑,看不上他儿子又怎样?现在还不是毁容了,成了这副鬼样子,别说皇子了,就是乞丐叫花子看不看得上她还是个事呢。 华子唯吸了吸鼻子道:“是,是姑父他非要我娶秦羽。” 华强一听,当即笑了,只是这笑意中却带着浓浓的鄙视:“他要你娶你就娶了?他也不看看他女儿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不是的。”华子唯急忙摆手,“是我……是我……”他断断续续的说着,那句话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 华强登时急了,“怎样?你倒是说啊。” 华子唯闻言身子一缩,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秦羽那张脸,他吓得双腿一紧,颤抖着说道:“爹,我……我被人下了药……把她给……给……” “给怎样了?”华强不自觉的问了出声,可问出口后才觉得这个问题到底是有多蠢,也怪他一时没有想到,因为华子唯这几日都在府中未出门,怎么也不该见到秦羽才是,现在一想…… 他冷着脸打量着华子唯凌乱不堪的衣服,登时怒了:“今天你出府了?” 华子唯却是急了,他一把扯住华强的手臂,慌乱的说道:“爹,现在不是计较我出没出府的事情,而是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啊,我是真的不想娶秦羽,就是让我死,我也不会娶她的。”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无比的坚定,她已经成了他的梦魇,如果在日日对着这个梦魇,他这个辈子岂不是都要在不举中度过,他不要,绝对不要。 华强从来没有见他这般强势过,终于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由得开始重视起来,突然想起华子唯刚刚说过的话,他脸色一沉道:“你说有人给你下了药,是谁?” “是……是……是秦歌!”华子唯眼一闭,腿一哆嗦终于说了出来,如果说秦羽是他的梦魇,那秦歌绝对就是他的噩梦,她彪悍的身姿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想都不敢想,所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虽然是秦歌,但他也只能尽可能的忽略掉她,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记起秦歌。 华强一听秦歌的名字也愣了一下,心里无端的升起一股寒意,秦歌是华子唯的噩梦,又何尝不是华强的噩梦。 他抖了抖身子,拍了拍华子唯的肩膀道:“下药的这件事就不要提了。”反正这种事对男人也造成不了什么损伤,在者就是提了估计也是没用的,谁让秦歌背后代表的燕郡王燕臣,除非他想找死,上次他不过就是参了她一本,就被燕臣给烧了祠堂,他若是做出了点实质性的,还不灭了他满门?只要一想想华强就全身直哆嗦。 华强说不提,正好合了华子唯的心意,他当即点点头,随即又苦着脸道:“那秦羽的事,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华强闻言皱了皱眉道:“能怎么办?直接不承认就行了。”反正依着秦羽的样子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且秦城为了面子,怎么着也不会把这件事透漏出去的。 华强也是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才想的这般简单,不过秦城的确不会宣扬,但他不说别人就不会说吗? “不行的爹。”华子唯想也想就直接说道,如果这件事真有他说的这么容易,他又怎么可能跑过来让他帮他想办法解决。 “怎么不行?”华强瞪了他一眼,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她……哎呀……”华子唯怎么也说不出口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连一向厚脸皮的他,都觉得难以启齿。 华强见他这样,登时急了,“你倒是说啊。” 华子唯为难的咬了咬牙,他也想说,可他怎么说?说他不单是睡了秦羽,还睡了她娘,更甚者当场被秦城抓包吗?这让他怎么说的出口,华夫人可是他的姑姑啊,这可是*啊,他要是说了,华强不气死才怪呢。 ------题外话------ 感谢: 【xiaoxiao1969】的一张月票 【yaoshanshui】的一张月票 【紫洛雪】的三颗钻石四朵鲜花 【yumenyi】的一张月票 【sswsswtl】的两张月票 【飘雨若竹】的一张评价票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今天这一章终于在十点码好了,好兴奋啊,嗷嗷嗷(≧▽≦) 立秋了,天气开始变凉了,不造美银们你们还热吗?我总么赶脚有些冷呢,哈哈⊙▽⊙这绝对不是炫耀,绝对不是~~ 第二十八章秦风回归,纯属找揍(二更) 华子唯越是不说,华强越是心急,他跺了跺脚,怒道:“你不说,你让我怎么给你想办法解决?恩?” 华子唯咬了咬唇,头恨不埋进胸里,“我……我和秦羽还有姑姑那个……被……姑父抓包了。” 他的声音比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还要弱小,但不知道为什么华强却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是放大了几十倍,他豆大的眼睛瞪的浑圆,肥厚的唇抖了抖三抖,尖着嗓子喊道:“你说什么?你和你姑姑……”到底是他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呢,华强嘿嘿一笑,但笑容里尽是牵强。 “爹,你没有听错。”华子唯苦哈着一张脸,别说华强不信,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平日就是在混账,也不会对自己的姑姑那什么啊?而且华夫人又不是说多么的年轻貌美,如果他是清醒着的打死他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你……你让我冷静冷静,对冷静冷静。”华强摆了摆手,来回的在房间内走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扑通直跳的心消停下去。 华子唯被他转的心烦,跺了跺脚咬牙道:“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赶紧想办法。” “想,想,想什么办法啊?”华强被他嚷的心烦,怒吼道,他都和他姑姑睡了,他还想什么办法啊,除了娶秦羽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男人在遇到被戴绿帽子的这种事情的时候,如果还能冷静处理,那他就不是男人了,他刚刚信誓旦旦的以为秦城会为了面子最后只能妥协,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多想了,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秦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何况是一个被戴绿帽子的男人。 所以,除了娶秦羽,已经没有第二条路走了。 “你不想办法,那我怎么办啊?”华子唯急的大叫,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华强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他几步上前,拍了拍华子唯的肩膀道:“不是爹不愿意想办法,而是这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你若是不娶秦羽,唯儿啊,你这一生都会被秦城给毁了的。”他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他不疼他疼谁,他知道华子唯不想娶秦羽,可是这根本就是没办法的事,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秦城把事情闹大,毁了他的一生吗?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唯有弃车保帅了。 “可是我……”华子唯急了,他真的不想娶秦羽,他怎么可能娶一个毁了脸的疯婆子呢。 华强看着他急红的眼,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说是负责,但是我们也不能这么被动,秦羽现在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正妻之位是万万不能的,至少给个贵妾。”他说着语气一顿,冷声又道:“一个妾而已,你要她怎样还不是就怎样,抬进门又能如何。”他说着眼神变得阴森,秦城自个养了个‘好’女儿,他自己驾驭不住,害他自己就算了,竟然还祸害他得儿子,事后还想让他补偿他,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不能把秦歌怎样,难道还治不了秦羽吗? “可是爹……”华子唯还是极其的不愿,不管正妻也好,贵妾也罢,他都不想要秦羽,她那张脸,想想都让他胆寒。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想想吧,华家到你这一辈可是九代单传啊,你要是出了个什么事,你让你爹我怎么办?恩?”华强郑重的看着他,他知道委屈了唯儿,可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西凉很是注重社会风气的,成了婚的女子若是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有染,两人都是要沉塘的,这件事还没有闹开一切都好说,若是他们现在不妥协,惹恼了秦城,到时候一切都晚了,就算不沉塘,唯儿的声誉也是尽毁了,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一个曾经和自己亲姑姑*的男人? 华子唯见华强这般说,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尽管他心中千般万般的不愿,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虽然说就是死也不愿,可若真让他去死,他倒是宁愿去娶秦羽了。 “好了,去休息吧!”华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 华子唯点点头,步伐踉跄的出了房间。 华强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咬牙,这次他算是栽了,但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他还不信他收拾不了一个女人。 华强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不过就是一夜的时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歌城今日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整个朝歌城都跟着暴动了,守门的士兵震惊了,赶早的小贩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出来采买的奴仆,抑或是平民,总之但凡是在街上的人都凌乱了。 长长的街道上,每隔不远都会在墙壁上张贴一张画像,就连城墙之上都没能幸免。 而那画像上的人物入目三分栩栩如生,几具白花花的*以各种各样的姿势交缠在一起,每走几步都能看见一种。 而且画像下方还特地标明画中人物的姓名,很多人是不信的,毕竟秦羽可是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啊,就是毁容了也不至于会是这个鬼样子吧,再者女儿和母亲同侍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可能吗?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华夫人的亲外甥,华子唯。 当然人群里不乏是有认识华子唯的,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也因为对象是华子唯这画面的可信度也增加了不少,谁不知道华尚书的儿子华子唯为人极其十分的混蛋,人生一大爱好,就是喜欢女人。 也许他玩腻了那些漂亮女子,转而好了这一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华夫人长的可不丑啊,尽管年纪不小了,但她保养的好啊。 不过人群中还是有人不相信,纷纷撇嘴,这种无视道德底线的事情就是在禽兽也做不出来吧。 这是这个想法刚升起没多久,就被彻底掐灭了。 一个痞子模样的男子欢喜的从城门那边往街上跑,边跑边喊道:“号外!号外!城墙上惊现三条亵裤,据考证正是候府夫人和她女儿秦二小姐,还有华府少爷。” 他此话一出,本来纷纷嚷嚷的人群顿时静谧三秒,随之而来的就是连绵不绝的议论声。 “天哪!竟然是真的,秦夫人到底是有多饥渴才会和自己的亲外甥那个那个的,而且这就算了竟然还带上自己的女儿,虽然秦二小姐毁容了,但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吧。”一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话音一落,就有人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你懂什么?这些个大家族的人有些特殊的癖好,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说也是,有钱人就是闲的发慌了,不知道这定远侯会是什么反应?”有一人叹息道。 “能什么反应啊?这绿帽子都戴了,要我说就该把这样*的女人沉塘,活着也只是浪费空气,败坏社会风气。” “还用沉塘吗?她要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该找棵歪脖子树把自己给吊死,省的活着恶心别人。” “我也这么觉得……” “……” 一时间整个街上的议论声都没有停下过,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不屑有之,嫌恶有之,但唯独没有一个愿意替华夫人说一句好话的,都恨不得她立刻去死,而且哪远死哪,省的侮辱了他们的眼睛。 唯独一人,人群中他身穿宝石蓝的锦袍,身材欣长,年约二十左右,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与华夫人如出一辙,里面盛满了怒意,他面色涨红,大手紧握,气的浑身发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到朝歌的秦府大少爷,秦风。 他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恨不得一个个撕烂了他们的嘴,但他理智尚在,并没有这么做。 他咬牙看着前面不远处墙壁上的画像,恨意辗转,他的娘亲什么样子他还不清楚吗?华夫人有多喜欢秦城,他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背叛秦城的事情,而且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得收到家书,其中大都是关于秦歌的,所以虽然他人不在朝歌,但秦歌到底做过什么他是一清二楚得,现在更是想都不用想就认定了,这事觉得是秦歌陷害的。 他握了握拳,厉眸扫了眼墙壁,大步朝着候府走去。 他刚到门口,守门的小厮正预备抬手拦他,一见来人是他顿时愣住,秦风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怒吼一声:“滚开!” 语落抬脚踹向二人,两人冷不丁的挨了一击,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疼痛袭来让他们忍不住哀嚎一声,但没人敢看他一眼。 秦风再不看两人,大步朝着凌云阁的方向走去,华夫人曾经在信中向他提过一次,他也就记在了心中,不单是因为秦歌是他的仇人,更多的是凌云阁一直就存在着闹鬼的传说,所以他记得比较清楚。 本来他想先去看看华夫人的,但是现在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如果在不去找秦歌出出气,他想他一定会憋出内伤。 凌云阁里此刻正是一片安静,因为这个时间点,秦歌都还在睡觉,所以无人敢扰。 “今天的早膳就不要预备两人份了。”墨瑶看着正要去厨房的青衣,急忙喊住了她。 “为什么?”青衣不解的看向她,不准备两人份的燕郡王吃什么? “主子今去上早朝了。”墨瑶说着叹息一声,皇上这几日一直在压榨主子,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也不知道他到底对主子说了什么,主子竟然没有反驳,还这么听话的去上了早朝,想着她再次叹息一声,皇上就不怕因为主子的存在,他这个早朝从头到尾都在静谧中度过吗。 “你说什么?”青衣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瑶道,她有没有听错啊,郡王竟然去上早朝,这可真是个稀奇的事,以前她可没有见他这么热衷过。 “你没有听错。”墨瑶无奈的看了青衣一眼,别说她不信,就连她都不敢相信。 青衣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暴怒声传来。 “秦歌那个贱人呢,让她给本少爷滚出来!”秦风狭长的凤目几乎要喷出火来,长袖随着他的步伐不断的飘舞着。 墨瑶和青衣两人听到这道骂声,登时怒了,她们似是约好了似的一同转身,还没看清秦风的脸时就开始破口大骂:“你才是贱人呢,你全家都是贱人!” 秦风突然被骂先是一愣,定睛一看骂他的人竟是两个婢女,当即怒火更加的旺盛了,连身边得婢女都敢如此嚣张,可想而知她们的主人是个什么样,难怪娘亲会被气的几次吐血昏倒,好,好啊。 秦风暗道两声好,咬牙看着墨瑶和青衣,厉声道:“贱婢,见了本少爷不但不行礼,竟然口出污言,找死!” 墨瑶这才看清秦风的容颜,只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又想不出在那里见过,她侧目无声的询问青衣,青衣摇摇头表示不知,她进府时间不长,来的时候秦风已经随三皇子出征去了,所以并没有见过他。 秦风见两人竟然无视他,登时气的浑身发抖,张口就要大骂:“贱……” 他话音刚起,就被墨瑶冷笑着打断了,“贱什么贱,你才贱,敢在凌云阁得瑟,当心姑奶奶剥了你的皮。” “你……”秦风气的脸色涨红,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丫鬟能嚣张成她这样的,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什么你?哪来的滚哪去,少在这里惹人嫌。”墨瑶挑眉,冷笑道。 “找死!”秦风再也忍不住了,即使他脾性再好,也禁不起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更甚者侮辱他的那个人,身份比之他不知道矮了多少截。 他身形如风般朝着墨瑶攻去,速度不快,但绝对也不慢,他的武功在军中绝对是排的上号的,虽然不能稳坐前三,但也不差。 青衣看着他的攻势,登时一惊,急忙躲在墨瑶的身后。 墨瑶冷意连连的看着秦风,就他这点实力,她一根手指头都能捻起他,秦风自以为很快的速度,在她看来和龟速没什么区别,眼见着秦风的攻势就要落下,墨瑶右手一挡,一个横扫千军就将秦风放倒在地。 秦风只觉得手臂一疼,在回神人已经躺倒在地上了,蓝色锦袍也染上了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瑶,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年岁不大的婢女竟然仅一招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他。 墨瑶冷笑的看向他,未等他有所反应,一脚踩向他的胸口,嗤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凌云阁撒野,你说你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墨瑶是谁,她的人生经历最多的就是在生死边缘挣扎,武功虽然不是天下无敌,但真论起来能胜过她的人绝对不多,昨日和黑衣人血战她虽然受伤了,但他们胜在人多,真得比起来她一人挑四五个绝对是轻轻松松的。 而且那些黑衣人的实力更是毋庸置疑,比起朝歌城里那些权贵养的暗卫高的绝对不止一个档次,所以这样一比,就知道墨瑶她只强不弱,这样的她就凭秦风还敢来单挑,这和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秦风被她踩的胸口一疼,暴怒的看着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不记得候府中有她这号人物,这样的身手做一个丫鬟绝对是大材小用了,难怪秦歌敢这么对娘亲,有这样的丫鬟做后盾,她有什么不敢的。 “什么人?”墨瑶嗤笑一声道:“你看不出来吗?”问她什么人,他脑子缺根筋吧,刚刚还喊她贱婢,这会子就不知道她是小姐的婢女了吗? 她说着语气一顿,眸光冷冽的看着他,厉声道:“说到这里,我还想知道你是谁呢?” 秦风冷哼一声,傲气凛然的说道:“你听好了,本少爷是候府的大少爷,识相的快点放开我。” 墨瑶闻言蹙了蹙眉,候府大少爷?那不就是华夫人那个老贱人生的儿子吗?难怪她觉得他眼熟,看这双恶心人的眼睛可不就如出一辙吗? 秦风见墨瑶不语,以为她是怕了,冷笑着道:“还不快放开本少爷。” “放?”墨瑶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还有可能放了你,现在吗?”她说着话锋一转,厉声道:“做梦!” 语落也不管秦风有何反应,回首对着青衣道:“找一个你使着趁手的武器,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傻叉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 青衣听了墨瑶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急忙点头道:“好。”她说着转身就去找‘武器’,她早就恨透了华夫人一家子,整天闲着没事就找小姐麻烦,甚至还想小姐嫁给那个恶心巴拉的华子唯,想想青衣就一阵恶寒,现在秦风自己找上门来让她们揍,那岂有不动手的道理。 青衣自从跟着秦歌,腰杆那可是倍挺,虽不说天不怕地不怕,但这候府里还真没有她怕的人,因为她明白,只要燕臣在一天,这候府的主人秦城就一天不敢动秦歌,而且她也知道,秦歌根本就没准备在候府呆多久,听说宅子都已经备好了,就在燕郡王府对面,一想起她们早晚都是要搬出去的,对秦城这些人青衣就更没有怯意了,她心中早就不把自己当成候府的丫鬟了,她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秦歌,秦歌在哪,她就会在哪。 墨瑶见青衣想都不想就去找‘武器’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孺子可教也。 随后她又看了眼秦风,邪肆一笑道:“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找死。” 秦风听了她的话,差点气的咬碎了一口牙,他恶狠狠的看着墨瑶道:“你若敢动本少爷,日后本少爷定要你生不如死。” 墨瑶闻言正欲回话,身后却传来一道阴戾的声音。 “那本小姐就先让你生不如死。” 墨瑶听着这道声音,浑身一颤,暗道一声不好,她只顾着教训秦风竟然忘了秦歌还在睡觉,侍奉了她那么久若在不知她有起床气,那她这个婢女就白当了。 她施施然的转身,果不其然正对上站在二楼窗边秦歌阴森盛怒的黑眸。 她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喊了句:“小姐,你醒了。” 秦歌却是未回话,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底下的秦风,眼底带着煞气,让人生畏。 秦风见墨瑶称呼秦歌为小姐,立刻就确认了她的身份,他本以为娘亲在信中形容的女子,该是长了张尖酸刻薄得脸,或者是其貌不扬面目可憎,没想到这一见竟觉得惊为天人,比秦羽还要美上好几分,他不由得有些慌神,但慌神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心中暗暗鄙视和不屑,长的在好看又怎样,还是改变不了,她心肠歹毒的本性。 他凤目冷冽的看着秦歌,冷笑道:“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不敢见人呢。” 秦歌阴森一笑:“既然你这么想见我,我又怎么敢让你失望。”她说着话锋一转,凌厉之至:“墨瑶,把他给我吊起来打,打到他愿意跪地求饶为止。” 她说罢连个眼神都不愿在施舍给秦风,啪的关上了窗户。 秦风见秦歌竟然敢这么对他,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他眸中怒火凝聚,张口就要骂贱人,只是贱字才出口,脸上生生被扇了一巴掌,一时间半边脸肿了老高,火辣辣的疼。 秦风愣了,墨瑶也愣了,她眨了眨眼,讶异的看向拿着绣花鞋一脸愤怒的青衣,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的道:“这……就是你的武器?” 青衣未语,只是微微颔首,拿着绣花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不过不是吓得是气的,她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大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张口闭口都是贱人贱人,她看他才是贱人呢,还是贱男人! 墨瑶见她点头,嘴角微抽,敢情她找了半天就找来了这个东西。 她哪里又知道,自从那日燕臣用靴子砸了宁玉染后,青衣就觉得鞋子是这世界上最帅的武器,从来没有见过连用靴子砸人都能那么帅气过。 秦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怒火中烧的看着青衣,大骂一声:“贱婢,你竟然敢打本少爷!”墨瑶打他或许他还好受一些,毕竟实力在那搁着,但是青衣要身份没身份,要实力没实力,而且竟然还用鞋子打他的脸,他当即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而且还是*裸的侮辱。 青衣看着秦风冷笑一声:“张口闭口都是贱人,还候府少爷呢,真是有够丢脸的。”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子,她今个算是见识到了,华夫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生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坏到一窝了。 “你……”秦风怒瞪向青衣,她竟然敢侮辱他,到底是谁给她的这个狗胆。 青衣却是理也不理他,直接把绣花鞋塞进他的嘴里,突然被堵住嘴,秦风使劲呜咽两声,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嘴巴被绣鞋撑得生疼,他想伸手拿掉,墨瑶却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臂。 秦风挣扎未过,只能睁着一双凤眸,狠戾的看着她们。 墨瑶却是不在乎,只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即对着青衣道:“去备绳子。”小姐既然说要吊起来打,那就必须吊起来打,看他不把他打的哭爹喊娘,到时候想骂都没有时间骂了。 “好。”青衣点头,飞快的朝着储藏室跑去,不一会就拿着一捆麻绳跑了过来。 隐在暗处的龙九也现身了,手里多了几条长鞭,想来是听到秦歌的话就急忙去寻了。 墨瑶接过龙九手中的鞭子,又吩咐他将秦风给捆了起来。 龙九拎着绳子的一端,有些为难的看着墨瑶道:“吊在哪?”凌云阁里除了外面的竹林比较‘高大’之外,其他的别说挂人,挂蚂蚁还差不多。 墨瑶闻言也有些为难了,她环顾了眼四周,目光突然落到二楼的栏杆上,眸光一亮,指着栏杆道:“看到没?就掉那上面。”那里视角多好,离多远都能看到。 龙九嘴角有些抽搐,想说什么,看着墨瑶兴致勃勃的脸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倒是一旁的青衣蹙眉道:“那么高你飞着打啊?” 墨瑶撇了撇嘴道:“先别挂那么高吗,打完之后在挂上去呗。” 这他妈也行?龙九无语,但还是认命的照做,拎起绳子的一端飞身就上了二楼。 ------题外话------ 半夜码的,所以没有提前通知大家要二更,抱歉,想睡觉结果睡反了觉,美国时间一直缠绕着我,好桑感啊( ̄o ̄)。zZ 本来想存稿的,但素我发现一有存稿,整个人都变得懒散起来,所以还是决定裸更,有压力才有动力,以后我码多少就会发多少,所以什么时候会二更,我自个也不造(≧▽≦)抱歉呀,这个时间真的确定不了,不过我想亲们都素会原谅我滴,嗷嗷嗷~~碎觉,晚安,群么么⊙▽⊙ 第二十九章分一半家产先 秦风看着她们仿若无人的交谈,气的肺疼,嘴被撑的火辣辣的疼,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心里不断叫嚣着,可就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他瞪大了双眼,愤怒的瞪着墨瑶和青衣的背影,在心里把她们骂了千万遍,直到龙九把他提起来时他才反应过来。 他愤怒的睁大了眼,身子不断的扭动,双脚在半空中不断的扑腾,墨瑶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手中皮鞭一甩拍的打在地面上,溅起一地的尘埃。 那一鞭子虽不是打在秦风身上,但他好像觉得是落在他身上一样,他浑身一缩,全身的毛孔都忍不住张开,这若是挨在自己身上,不皮开肉绽才是怪事。 “怎么?怕了?”墨瑶挑眉,满眼的不屑。 秦风本来还是有些怯意的,可一听墨瑶的话,当即男子汉的气概瞬间澎湃了起来,他愤怒的瞪着墨瑶,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怕一个女人。 墨瑶见状冷笑,当即也不在和他闲扯,挥起长鞭就往他身上甩去,她的力气极大,打人的手法既狠又准,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她每挥一鞭都必会打的秦风皮开肉绽。 秦风身子一缩,刺痛袭来,鬓角上冷汗不断的往下流,脸色也一下子苍白了起来,本来完好的蓝色锦衣,现在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一道道的伤口纵横交错的爬满了全身,伤口外翻冒着血丝,极为骇人。 即便如此,墨瑶依旧没有停下,手中长鞭挥舞的飒飒作响,一时间整个凌云阁只剩下这让人牙根发酸的声响。 秦风不断的闷哼,倒不是他多有骨气,他也想叫可是嘴巴被堵住的他根本就叫不出口,身上的疼让他直翻白眼,可每当他要昏过去的时候,那甩来的鞭子的几道就会突然加重,刺痛影响着他的脑神经,甚至放大了几十倍,让他几乎快要不能负荷了。 他不知道这场鞭打什么时候能结束,现在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脑子里一直想着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甚至忘了怨恨和愤怒。 突然秦歌的话跃入脑子,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 这个句话一起,他的瞳孔不断的放大,跪地求饶……跪地求饶……如果跪地求饶的话是不是就……不,不行,他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像一个女子跪地求饶,更甚至这个女子还是他的仇人,若是跪了这岂不是成了他一生的污点? 可是若是不求饶……他突然又犹豫了,心中不断的挣扎着,身上火辣辣的疼刺激着他的每一个脑细胞,终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呜咽着看向墨瑶,眸里尽是祈求。 墨瑶勾了勾唇,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她还以为他多有骨气呢,这都不行了。 “怎么?想求饶?”墨瑶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笑着看着秦风。 秦风闻言拼命的点头,虽然她的态度让他觉得很难堪,但是他快不行了,全身的疼似乎要将他撕裂一般。 “那就磕几个响头先。”墨瑶语落长鞭一扬,秦风吓得飞快的闭上了眼,墨瑶见状嗤笑一声,长鞭略过他的头顶缠上那根麻绳,她用力一扯,秦风整个人立刻呈直线下降,扑通一声磕在了地上。 这一摔,震得秦风胸口一阵发麻,他蠕动着身体,想要减轻身上的疼痛。 墨瑶却懒得浪费时间,一脚踹在他的背上,厉声道:“还不快跪。” 秦风脸色一白,一股屈辱弥漫在心间,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屈辱加倍的还给秦歌那个贱人! 虽然这么想,但此刻他却不敢耽搁,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墨瑶就是一阵猛磕,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是有多愤怒,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被人侮辱过。 墨瑶嗤笑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脑袋上,厉吼一声:“谁让你给我磕了。”她说罢指了指二楼卧室的窗口道:“对着那里磕,什么时候小姐原谅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走。” 墨瑶此话一出,秦风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他猛地抬头对上她,不甘愤怒交织在一起,却迟迟没有行动,让他对着那个贱人磕头凭什么,还要等到她原谅他,她若是不原谅他那他岂不是要磕一辈子。 墨瑶见他不动,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不耐,疏的甩了甩长鞭,冷喝道:“你是还想继续刚刚的事情吗?” 秦风看着那挥舞的飒飒生风的长鞭,瞳孔一缩,身上的刺痛瞬间扩大几倍,他胸口不断的起伏,怒意蔓延,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恐惧,头一昂对着二楼卧室猛磕起来。 秦歌被秦风扰的睡意全无,这么大会儿了,心中的那一股子火也消了下去,但她并不准备这么轻易就放过秦风,真当她凌云阁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不把她当回事,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不把她当回事的资本。 因为秦歌迟迟没有现身,所以秦风只有顶着身上的痛对她不断的叩首,心中却早就恨不得把秦歌给撕碎了,但墨瑶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就是想偷懒也没这个胆子。 秦城休养了几天,终于在今天去上朝了,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的他,在下朝回府的路上,直接可以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来形容了,他听着周遭百姓的议论纷纷,大手紧握,额头青筋暴起,一掌拍在马车内壁上,秦歌!秦歌! 秦城咬牙切齿的喊着秦歌的名字,根本就不必想事情会闹到满城风雨这个地步,除了秦歌设计的,别无二人,她到底当不当他是她的父亲,她到底当不当候府是她的家,在他脸上抹黑她到底又有什么好处? 车厢外赶车的车夫,听着百姓的议论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他小心翼翼的回头瞥了眼车帘,不用想侯爷一定也是听到了,他心中叹息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夫人也真是的,好好的候府夫人不当,竟然和那什么……想着他心中也不由得鄙视起华夫人来了。 秦城只觉得如坐针毡,尽管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些人是在指着鼻子骂他一样,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回府!” 他现在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也没有脸在呆下去了,他大手死死的握住,脸色一黑到底,现在他也说不清楚是恨华夫人还是恨秦歌,或者说是两者皆是。 总之,他现在心里很不痛快,他不痛快让他不痛快的人又怎能痛快? 车夫听着秦城的怒吼,浑身一震,勒紧缰绳就直奔候府而去。 马车一到门口,秦城就直接跳了下来,他脸色涨的通红,满眼的怒意,不时的喘着粗气,嘴唇因过度的愤怒而变得苍白。 守门的小厮看到秦城这副模样,身子一缩不自觉就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又想起秦风回来的事,小厮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侯……侯爷……” “滚!”秦城爆吼一声,双眼通红,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小厮见秦城这般模样,血液像是被凝固般,手脚都忍不住冰冷起来,他张了张口,到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心中暗道,侯爷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说了,反正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想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垂着头不敢在吱一声。 秦城也不在看他一眼,大步流星的朝着牡丹园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现在急需要找人泄火,华夫人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牡丹园内,华夫人神色呆怔的躺在地上,眼中时不时又闪过仇恨的火花,就像是星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她身旁的秦羽不时的把玩自己的头发,时而发出痴痴的笑声,时而又眼冒凶光,对着空气不停的喊着秦歌的名字。 华夫人机械的转头看了秦羽一眼,眼中的恨意更是浓烈,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指甲狠狠的陷进肉里,她没了一切,名声尽毁,她的女儿不到被毁了容,更是被逼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而罪魁祸首却一点事都没有,这让她怎么能心甘,怎么能? 华夫人死死的咬住下唇,几缕鲜血的腥气弥漫在嘴间,但她却似无所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那股压抑的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恨意消散一些。 砰!突然一声巨响响起,华夫人眉头一跳,猛地转头正对上秦城那双盛满盛怒的眼睛。 华夫人瞳孔猛地一缩,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颤了颤,她咬着下唇,眸上覆上一层雾气,“老爷……”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颤音,她以为她该是已经认清了现状,对秦城也不在报任何希望,可再次看到他,哪怕他如此愤怒的看着自己,她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期盼,希望他能念起昔日的旧情,能原谅她,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哪怕只有一丝小的不能在小的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华夫人此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卑微的朝着秦城的方向爬去,边爬边嚎啕大哭道:“老爷,你原谅妾身吧,原谅妾身吧,求求你了。” 眼见着华夫人的手就要扯到秦城的衣角,他猛地抬腿,一脚踹到了她的脸上,厉喝道:“原谅你,你做梦!” 秦城那一脚踹的极重,华夫人的下巴瞬间就脱臼了,她死死捂着似乎已经脱离自己下巴,眼含泪水,疯狂的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华夫人越说越激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凤眸直直的看着秦城大叫道:“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秦城啊秦城,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你就不该这样对我。” “良心?”秦城冷嗤一声,脸黑如墨:“你自己做出来的事还用本候来细数吗?这么多年来我纳一个妾室你弄死一个,这么就罢了,韩姨娘呢?你竟然把她给杀了,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希望,恩?” 秦城越说越怒,厉吼道:“你说爱我?你的爱就是毁了我吗?华柔儿你也太不要脸了,你以为我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气的全身直颤抖,咬着牙道:“也罢,这些就暂且不提,但你昨日做了什么?你这个荡妇,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丢尽了脸面,你让我在这京都还如何立足?” 华夫人咬着唇,听着他的控诉,眼中泪水波涛汹涌,恨声说道:“我弄死一个,你还不是在纳一个吗?如果不是我太爱你,我又何必管你眼纳谁为妾。”她说着冷笑一声:“至于韩姨娘吗,她不过就是个低贱的青楼妓子,就是她活着又怎样,生的孩子也不过是个下贱的种,恐怕也就只有你把她当成个宝,竟然还可笑的做着什么一统天下的春秋大梦,要是一个青楼妓子生的女儿都能一统天下,那这世间男儿还活着做什么?通通去死算了。” “你……”秦城双目爆红,额角青筋直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一把撕碎了华夫人的嘴,她竟然在嘲笑他,该死的贱人,她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华夫人看着秦城的反应,嘴角的嘲弄一直就没有断过,她的哥哥是尚书,她的姐姐是宫中的华妃,她的身份还不够尊贵吗?她所带来的利益难道还不如一个青楼妓子吗?说什么一统天下,通通都是放屁,也只有他才会真的当真,想权利想疯了吧? 秦城看着她嘴角的嘲弄,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就是暴怒的狮子,猛地扑向华夫人,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撞,边撞边怒骂道:“贱人!你这个贱人!荡妇!不要脸!” 他每骂一句,手中的力气就大一分,华夫人吃痛,一阵阵的晕眩传来,她眼前黑了又黑,只觉得恶心的想吐,她双手不断的挣扎着,大喊大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她从来就没有想要跟他吵架,她是想好好求他原谅她的,可是听着他说别的女人,她心里就一阵难受,理智最终还是弱于情感,怪只能怪她太爱他,她不想他身边有任何女人,她有错吗? 当初他想都没想就把掌家的权力给了韩情那个贱人,她心中到底有多痛,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预言,他就像疯了一样,如果连个臭道士的话都能信,为什么就是不能信她呢,她爱他,但也恨他,恨他身边有着别的女人,恨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恨他日日夜夜陪着韩情那个贱人,恨他从来都没有把她的付出放在眼里过。 秦城盛怒中,华夫人的叫喊声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手上青筋暴起,可见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贱人,竟然敢嘲笑我,找死!”秦城咬牙怒骂,眼中怒火中烧,手中越发的用力,恨不得直接将华夫人给弄死。 华夫人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呼吸也越来越薄弱,扑腾的双臂也渐渐垂了下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静安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正见到秦城对华夫人下死手的一幕,他一愣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硬着头皮就走了上去。 “侯爷,出事了。” 本来盛怒中失去理智的秦城听到静安的声音,他的眸光逐渐恢复清明,但是扯着华夫人头发的手却并没有放开,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华夫人,他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或怜惜,眼中除了冷意还是冷意,他扬眸扫了眼静安,冷声道:“出什么事了?” 静安看着秦城如此残忍的一面,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同情,若是换成他估计也不会比秦城好到哪里去,他鄙夷的看了眼华夫人,继而对着恭敬的说道:“大少爷回来了,只是……”他说着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城说,这几日来秦城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若是他在告诉他的儿子被人吊起来打,现在正半死不活的跪在凌云阁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死? 秦城一听秦风回来,一直阴霾的心情,总算是见了一点阳光,但见静安表情十分的为难,他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只是什么说?” 静安咬了咬牙,“大少爷一回府就去了凌云阁,怕是惹恼了大小姐,所以被打了……”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被吊起来打,最后还因为承受不住现在正在凌云阁跪着求秦歌原谅他呢,虽然心中鄙视 秦风的行为,但在怎样他都是主子,做奴才的就是对主子在不满,那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静安话一落,秦城静默了三秒,随即暴怒声响起:“什么?那个孽女!” 秦城双目猩红,怒意在胸腔中不断的翻腾,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秦歌!又是秦歌!这一次他断然不能饶她! 想着秦城一把丢开扯住华夫人头发的手,大步就朝凌云阁的方向走去,看他急匆匆的背影,似乎被一团阴影笼罩,可想而知,他现在是有多愤怒,不用看便知他此刻脸上布满了阴霾。 华夫人迷蒙中听到静安说秦风回来,一股希望油然而生,涣散的瞳孔也闪过一抹光亮,激动她浑身都在颤抖。 可静安下面那句话瞬间将她打入地狱,她双目徒然大睁,面色扭曲狰狞可怖,秦歌!秦歌!这两个字现在于她来说就是噩梦,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都别想好过,华夫人咬着牙,已经扬起虚脱的发颤的手一把扯住静安的衣角道:“我……我要见风儿,我要见风儿。” 静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冷硬着一张脸答道:“夫人,这事奴才做不来主。”先不说秦风现在正半死不活的呆在凌云阁,就算他现在好好的估计秦城也不会让他来见她,毕竟有着这样一个母亲,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侮辱。 静安的话华夫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角,疯狂的大叫道:“我要见风儿,我要见风儿。”现在的秦风,对她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也唯有他能有一丝可能改变秦城的主意,她不想被休弃,也决不能被休弃,她还没有报仇,她怎么能一无所有? 静安被她吼得心烦,想要摆脱她可她却死死抓着他不放,他也不能对她动粗,虽然她做出了这种事,但秦城一日没有写下休书,她就一日是这候府的夫人,是他的主子。 静安敛下心中的怨气,劝慰道:“夫人想见少爷这件事奴才虽然做不来主,但奴才会尽量帮着夫人劝侯爷的,想来侯爷也会顾忌少爷的心情,让他来见您的。” “真的吗?”华夫人仰头激动的看着静安,只要能见到风儿就好,他一定有办法让她不被休弃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真的。”静安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屑,见了又能怎样,做出了这种事情,还想稳坐夫人的位置,这种事情,可能吗?除非是秦城疯了。 华夫人见静安点头,心下这才稍稍安了点,但一想起秦风正在凌云阁受气,她面目又变的狰狞起来,如果她的风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要秦歌好过半分。 “夫人奴才还要跟在侯爷身边,请夫人赶快放开奴才吧。”静安眼中暗藏着嫌恶,这个死女人,他都答应了她竟然还不放他走。 华夫人听到静安的声音这才从仇恨中回到了现实,她仰头看着他,咬唇道:“风儿,风儿他没事吧?” 静安闻言心中嗤笑,这会子想起来她儿子的伤势了,刚刚去哪了,荡妇就是荡妇,从来都只顾着自个,连自己孩子的生死安危都不顾,想着他敛了敛眉道:“夫人放心,有侯爷在,少爷是不会有事的。” 这一点华夫人也是相信的,尽管秦城对她残忍了点,但秦风到底是他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嫡子,是这候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怎么也不会让他有事的,想着华夫人总算是安了心,抓着静安衣角的手也微微松开了些。 静安见状,急忙跳脱她身边几步之远,眉宇轻敛对着华夫人道:“奴才告退。”说着也不等她有所反应,急急忙忙出了房间,走到门口拐角处,他突然暗呸一声,歪腰使劲拍了拍被华夫人攥过的衣角。 秦城一路走来,身上煞气浓重吓得路过的小厮奴仆纷纷躲了老远,秦城也没在意,他现在一心就是要整治秦歌,她害的女儿损了两个,害的他戴绿帽子受尽嘲笑,现在又想来害他的儿子,他若是还能忍耐下去,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秦城甫一踏进凌云阁,入目的就是满身都是狰狞的伤痕,不断的朝着二楼卧室的方向叩首,那卑微的姿态,俨然就像是一条狗。 秦城瞳孔猛地一缩,滔天的怒意侵袭着他,大掌紧握,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墨瑶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但她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还挑衅似的踢了秦风一眼,冷喝道:“磕的这么慢,没吃饭吗?” 墨瑶的这一举动无疑刺激到了秦城,他双目猩红,大吼一声:“给我起来!” 秦风一听秦城的声音,浑身一僵,尽管他离家多年,但到底是秦城的儿子,一瞬间就分辨出了他的声音,秦风的黑眸染上一层激动,他几乎是颤抖着转过身看他,因为嘴巴被堵住,他就是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无声,本来已经快要麻木的秦风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避风港,他双眼通红,直直的看着秦城。 秦城看着他的惨样,登时倒抽一出气,本来光洁的额头破开了个大洞,血水混着灰尘弄得满脸都是,玉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在地,头发散乱得垂在身上,身上的锦衣破成一条一条的,露出外翻的狰狞伤口,一道道纵横交错,全身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秦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疼极了,他两个儿子,但只有秦风自己是嫡子,所以他一出生就是被秦城捧在手心里疼着的,那种疼爱不同于对秦羽,虽然宠但到底里面还夹杂着利益之心,他对秦风可谓是真心的疼宠,毕竟男儿不同于女子,女子在怎样将来都是要嫁人,但男儿不一样,他生生世世都姓秦,都是他秦家的人,而他也是秦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所以秦城对他才会这般的毫无保留,就像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不管他此刻多么努力多么拼搏,最后为的还不是下一代? 秦城眼中火光四射,一时间怒不可遏,他大手紧握,额头青筋暴起,大吼一声:“孽女,给本候滚出来。” 正在二楼悠哉用着早膳的秦歌听到秦城暴怒的声音,她眉头一挑,不缓不慢的放下手中的银筷,拿起一旁的丝帕优雅的擦拭着嘴角,随即看向一旁被秦城吓得面色苍白的粉黛道:“撤下去吧。” 粉黛闻言看向秦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开口,咬了咬唇收拾起桌子来,她能说什么啊,让小姐让让侯爷?以小姐的脾性这可能吗?想着她叹息一声。 其实她也是为秦歌着想,怕她真的惹怒了秦城,到时候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秦歌再怎么样终归是秦城的女儿,若是被冠上不孝的罪名,那可是要遭天下人唾弃的。 秦歌举步走到窗边,素白如玉的手缓缓推开窗户,面色平淡,丝毫没有将秦城的暴怒放在眼中,她斜倚着窗台,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秦城。 秦城见秦歌露面,却丝毫没有要下来见他的意思,胸口一股怒意直冲脑门,他脸色涨红,目光直直的射向秦歌,怒吼道:“孽女,还不给本候滚下来。” 秦歌闻言勾唇冷笑:“你来找我,还想让我下去,你当你是谁?” “混账!本候是你父亲!”秦城双眸喷火,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把掐死她,就当从来都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少拿这个说事。”秦歌冷冷得扫了他一眼,不等秦城再说什么。继而道:“如果你是来领这个蠢货的,那么我奉劝你最好对我态度好一点,否则保不准我就做出些什么事来。” “你敢。”秦城咬牙,死死的瞪着她。 秦歌轻笑一声,挑眉道:“你看我敢不敢?”她有什么不敢的,如果害怕他的话,还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秦雪秦羽她们下手吗?他还真是会高看自己啊,真以为顶着个父亲的头衔,就能把自己当回事了?愚不可及! “你……”秦城呼吸一滞,不过是被气的,他现在只觉得胸口发疼,不知道为什么头顶的太阳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晒得他头晕目眩,他咬了咬牙,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她敢,她有什么不敢的?她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种人? 秦城现在别提多后悔当初把秦歌接回来,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他宁愿把秦羽嫁给宁玉染,也不想迎回这样一个煞星,还是一个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的煞星。 秦歌见秦城不语,冷笑一声道:“侯爷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先回去吧。” 刚刚还知道他是来接秦风的,这会子竟然又开始装起傻来了,给她三分颜面她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秦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一脸的黑沉,他死死的盯着秦歌,怒声道:“风儿是你的哥哥,你竟然这般对他,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秦歌冷眉横扫,冷笑道:“我这么对他怎么了?他自个来找死我成全他,有什么不好吗?倒是你,有事没事就拿父亲这个词说事,不是早告诉你了吗,你!不!配!” “你……”秦城气的胸口一疼,眼前忍不住一黑,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好半晌他稳住了身形,厉眸扫向秦歌一连说了三个好。 “好……好……好啊,既然你这么不把本候,不把候府当回事,那就滚出去,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来。” 他本以为这样一来秦歌该是怕了,毕竟她没了候府小姐的身份,在这权贵如云的帝都她什么都不是,就算是燕郡王喜欢她又怎样?皇上会允许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女子,做燕郡王妃吗? 不过秦城终究是要失望了,秦歌只是挑了挑眉,淡然的扫了他一眼道:“也可以。”她说着语气一顿道:“不过候府的家产要分我一半。” 秦城闻言先是一愣,在消化完她话中得意思后,他不怒反笑,厉喝道:“你妄想!”候府家产分她一半?她还真会狮子大开口啊,她若走,他一个子也不会给她。 秦歌听了他的话却并不生气,她缓缓勾起唇角,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道:“这可是妄想,侯爷还不知道吧?那日宫宴上,秦羽央求我出面救你,条件就是……”她说着语气一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艳:“……分我一半家产啊,如果不信我还有字据呢,上面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侯爷就是想赖账也不行啊,否则我有权利告到官府的,当然官府也有可能因着你的身份对我的状词置之不理,如果真的这样,那我就告上金銮殿,到时候我想,即便你是侯爷也该吃不了兜着走吧。” 秦歌此话一出,墨瑶忍不住嘴角一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秦歌让秦羽签的是华夫人一半嫁妆的借据吧,看她这架势,是要临走前狠狠敲上一笔了? 秦城听了秦歌的话,也突然想起那日宫宴上秦歌说秦羽像她讨了个人情,还签了借据,恐怕就是指这件事吧,秦城的脸突然一黑到底,连皇上都是知道秦羽签了借据的,他若抵赖,她真的拿着借据去找皇上,那他岂不是损失惨重吗? 她害了他一家,他不但讨不回来,最后还要赔上一半家产,这么让人呕心的事情都能让他遇上,他可真是‘得天独厚’啊。 秦城咬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秦歌的话,让她滚出候府,这自然是他乐见的,可若是赔上一半家产,想想他都觉得肉疼。 “侯爷是在计算我能分到什么吗?”秦歌唯恐天天不乱,笑意连连的说道。 秦城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弥漫,差点气的一口血水喷出,他咬了咬牙面色扭曲的看着秦歌,极其不甘的说道:“这件事日后在商谈,你先放了风儿。” 秦歌勾唇冷笑,为了这一半家产他还真能忍啊,就不怕成忍着神龟吗?想着她嗤笑的看了秦城一眼道:“你让我滚就滚,让我留下就留下,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城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但偏偏不能拿秦歌怎样,他冷冷的盯着秦歌,竟然敢这么威胁他,如果不是为了那一半的家产,他今个非把她撵出府去。 秦城虽然怒,但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现在秦歌手中有那张借据,他不能拿她怎么样?到若是没了那张借据呢? 想着他眸光越来越冷,暂时就先留下她,等他想到办法的时候,就是她滚出候府大门的那天。 秦城咬了咬牙,转而换了一副神情,还算温和的对着秦歌道:“你怎么能这么跟为父说话呢,先把你大哥给放了,有什么事日后我们找个时间在好好商谈。” 秦歌冷笑一声,心中对秦城鄙视的不行,真不明白他到底在忍耐什么?难道他那点家产还比不上他几个儿女的性命?果然禽兽就是禽兽,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丧尽天良的本性。 想着她敛了敛眉,再看向秦城的时候同样换上了一副笑颜,只是笑容里却充满了讽刺:“那个蠢蛋就在侯爷面前,侯爷若想领走他,自行动手不就好了。” 秦城一噎,眼底一片冰冷,她以为他不想自行动手吗?如果不是墨瑶和龙九两人就像个煞神似的杵在那里,他早就动手了好不好。 想着他看向秦歌,沉声道:“你先让他们放了风儿,为父自然会带他走。” 秦歌朝着他微微一笑,眼底却覆上一层阴霾,她扬声道:“如果我今个放了这蠢蛋,他日他在抽风似的跑来我凌云阁,吵着闹着要寻死,难道我还要在辛辛苦苦的帮他一回不成吗?” 秦城听她一口一个蠢蛋,一个一个寻死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但偏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这种憋屈的感觉,自从秦歌回来他就一再的尝试,如果不是她背后站着燕臣的话,别说赶她出府了,弄死她都是轻的。 秦城咬牙,眼神冰冷:“你放心,为父会帮你看着他,一定不会让他再来找你麻烦。”至少在燕郡王还喜欢她的时候,他就不信了燕臣还能一直喜欢她不成?这天底下的女子多了去了,谁会一直只喜欢一个?到时候他一定会让她悔不当初。 秦城觉得,作为男人的他十分的了解男人的秉性,所以才会信誓旦旦的以为燕臣对秦歌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等这风头劲一过,她就什么都不是,整死她简直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的简单。 只是他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他的愿望这一辈子都别想实现了。 ------题外话------ 感谢: 【ntkd】的一张月票 【歌月ying】的三朵鲜花 【zf819】的六张月票 【宜凌10】的一张月票 嗷嗷嗷╮( ̄▽ ̄)╭我又来了,题外话上一日游~~ 第三十章华夫人身死 秦歌听后只是扬唇一笑,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城一眼,继而看向墨瑶道:“放了他。” 墨瑶颔首,替秦风解开了束缚,事后还不忘冷笑着瞪了他一眼:“做人就要识相点,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要看清楚,不然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秦风身上的绳子一被解开,他第一反映就是取掉塞在自己嘴里的绣花鞋,却突然听到墨瑶的话,他背脊一僵,一种被侮辱后的愤怒油然而生,他咬了咬牙,看了二楼窗户旁的秦歌一眼,眸子里恨意辗转,却是一语未发,经历了今日的事情他的心境也在一瞬间成长了起来,好好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报仇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秦城见墨瑶放了秦风,当即上前去扶他,看着他的眼中带着关切,低声询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会没事?他都快疼死了,但秦风想要保留最后一丝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咬牙道:“爹,我没事。” “没事就好。”秦城松了口气,继而道:“走吧,爹送你回清风苑。”说着看也没在看其他人,扶着秦风就往凌云阁外走。 秦城走后,墨瑶急忙上了二楼,看着神色悠然的秦歌激动的上前问道:“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候府?” 秦歌轻笑着看向她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奴婢只是想不明白,既然早晚都要走,何必在多留这几日呢?”墨瑶蹙眉疑惑道,小姐要查的事也查清楚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离开呢? 秦歌听后扬唇一笑,眼中闪过冷意:“等秦城私吞了华夫人的嫁妆时,再走也不晚啊。”借据只有一张,只要一半嫁妆怎么行?而且以她对秦城的了解,这华夫人的嫁妆他是私吞定了,到时候一举两得,多好。 墨瑶闻言嘴角一抽,很是无奈的看了秦歌一眼,小姐很缺钱吗?据她所知这整个候府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钱,估计还不如主子随手给的多呢。 秦歌却不这么想,别说银子不多,就是一两她也非要从秦城手里抠出来,也许这些银子对燕臣来说的确不多,可对秦城来说多啊,要一半家产就等于要了他半条命,呕都能呕死他。 秦歌想的不错,秦城的确是想私吞华夫人的嫁妆,所以昨日他才没有立刻写下休书,华夫人做下了这种事情华尚书是绝对不会收留她的,所以对于华夫人来说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他本来以为当夜华夫人就会因为绝望而选择自尽的,可没想到她还活的好好的,心中对她的脑意更是加深了,都做出这种事了,竟然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更甚者还想要他原谅她,当真是下贱! 秦城送秦风回了清风苑,并交代了小厮去找大夫。 秦风看了眼秦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秦城瞥了他一眼,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秦风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爹,能不能别把娘赶走,她一个妇道人家,若是出了候府,可怎么活下去啊。”虽然他对于华夫人做过的事,也是恼怒,还有些恨她,恨她给他脸上抹了黑,但到底也是自己的母亲,说不管她死活,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秦城听后凝了凝眉,心思百转,他从来就没想把她赶走,他只是想把她逼死,可她偏偏就是不寻死,对于这一点秦城是恼怒急了,不过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已经说让她今日滚出候府了,他也正愁用个什么方法留住她,现在秦风开口了,他也算是找了个不会驳了自己面子的理由,而且,既然她自个不愿死,那就让他代劳吧,想着秦城的眼神变得阴郁。 一个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女人,走后还要带走那不菲的嫁妆,想想都能让他呕死,而且他也不会允许在他脸上抹了黑的女人,还能活的好好的,哪怕那个女人是华夫人,他也决不允许,因为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那*裸的侮辱,所以华夫人必须死,也只能死,才能解他心头之气。 想着,秦城眼神变得深沉下来,他侧目对着秦风道:“留下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他说着语气一顿。 秦风有些急了,“不过怎样?” “不过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等她养好了伤在让她离开。”秦城说着眸光暗了暗,继而道:“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秦风听后有些失望,但他也理解秦城的心情,这种事情换成哪个男人都是不能容忍的,可是他却看在他的面子上,愿意留他娘在府里养好伤在离去,这一点让秦风心中很是感动,他双眸通红的看着秦城,感激的说道:“谢谢爹。” 秦城摆了摆手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他现在要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秦歌把那张借据交出来,至于华夫人吗?他想要她死,那还不简单吗? 秦风闻言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 秦城颔首,这才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秦城前脚出了清风苑,后脚就招来了静安。 “侯爷。”静安朝秦城行了行礼。 秦城颔首,眼神却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飘向不远处的牡丹园,他的目光阴狠,杀意浓重,看的静安身子忍不住一颤。 气氛沉寂了一会,秦城终于开口说道:“去吧夫人给解决了吧。”他的声音平淡,但细听却能听出其中隐藏的毒辣。 静安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恭敬的道了声是,心中却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这种女人,早已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但凡有一点羞耻心,都该一尺白绫结束了自己。 “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秦城沉声嘱咐道。 静安眼神变得肃穆,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秦城的意思他是明白了,不让别人发现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动得手,那还不简单吗,直接伪装成自杀不就成了,反正也没人会怀疑。 秦城见他点头,这才微微颔首,随后朝他摆了摆手道:“去吧。” 静安目光一凝,“是。”语落他飞快的朝着牡丹园的方向跑去。 华夫人因为秦风回来心中激动不已,只要一想起他,她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是她的儿子他一定会帮她的,只要他帮她,那秦城一定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原谅了自己,想着,华夫人都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静安来到牡丹园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华夫人嘴角含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眼中闪过不屑,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在这里开心,说她没脸没皮他都觉得是在夸她。 静安的到来引起了华夫人的注意,她激动的看着他道:“是不是风儿来了?”说着她的目光越过静安,朝着门外不断的张望着。 静安抿了抿唇道:“少爷没来。” “是吗?”华夫人本来激动的心因为静安的这一句话,跌落到谷底,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她又期待的看着静安道:“是不是风儿让你带什么话给我了?” “不是。”静安一口否决道,看着华夫人逐渐暗下去的眼眸,他继而又道:“不过老爷有话让奴才带给夫人。” “什么话?”华夫人眼前一亮,是不是他愿意原谅自己了?一定是这样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他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想着华夫人扬了扬唇角,她就知道,秦城一定不会对她这么残忍,这么无情的。 “是……”静安看着华夫人,眸光深处暗藏杀机,他说着几步上前,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冷声道:“是让奴才来容夫人上路。” 他话音一落,未等华夫人有所反应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腰带直接缠上她的脖子,面目狰狞,双手死劲的勒紧绳子,因为用力之深,脸色都有些涨红,手背上青筋暴起。 华夫人措不及防被勒住脖子,登时觉得呼吸困难,她张大了嘴,舌头不自觉的伸了出来,双眼凸起,满眼的不敢置信,她想叫,可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双手死死的扣住缠住自己脖子的腰带,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该是原谅她了吗?为什么会想要她死?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落,华夫人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睛也跟着模糊起来。 迷蒙中,她似乎又回到初次见到秦城那一天。 那年她十四岁,正是如花儿一般的年纪,那个时候哥哥还不是尚书,姐姐也没有嫁进皇宫,爹爹也只是个七品翰林院编修,那个时候在权贵如云的帝都,一个小小七品官的千金,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一日桃花盛开,她与一群千金小姐们一同赏花,虽说是一同,可她也只不过是她们的陪衬而已。 她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少受人欺负,可她也都咬牙忍了,谁让她的身份不如她们尊贵。 桃花源林中,她一如既往得是被欺负的那个,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以为她又会像往常般摔倒,然后受尽她们的嘲笑。 可是却一双有力的臂膀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她惊讶中撞进了一双柔和的黑眸,也就是那一眼,让她的心再也平静不了,似乎是受到了他的牵引,那双柔和的眼眸让她如何都忘却不了,也让她的心为他跳动了起来,也许,这就所谓的一眼便可万年吧。 “姑娘,你没事吧?”他放开她,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柔和。 她呼吸一滞,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多谢公子相救。” “举手之劳而已。”他语落,就匆匆的离开了。 而她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漫天的花雨之中,心跳久久未能平复。 回了府后,她愈发的思念他,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了他的身份,年纪轻轻便是侯爷之尊,是她那是无论如何都高攀不起的对象。 可是她的心已经因他迷失了,再也找不回曾经的自己了,这样的她又怎会看到别的男子。 于是她就央求父亲,父亲当即就拒绝了,是她以死相逼,才征得父亲的同意。 也是父亲疼爱她,否则该是一口就答应了的,毕竟将自己的女儿送与那些高官贵人做妾,对自己的前途也是极好的。 之后的几天,父亲开始为了她的事忙里忙外,她的心也跟着紧紧的揪在了一起,生怕他会拒绝,可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 当时的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哪怕是为妾,只要是为他的妾,她都是开心的。 后来她就嫁给了他,没多久就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当时别提多高兴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哪里送,她以为以后也会一直这样。 直到白子诗的出现,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每日匆匆回府又匆匆离开的身影,只为了见那个女人一面。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心酸,有多嫉妒,有些羡慕,可是这些情绪都只是她的,他永远也体会不了。 后来他如愿以偿的娶了白子诗,可惜的是白子诗根本就不喜欢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当时她别提有多解气了,可更多却是怨恨,因为就算是白子诗不喜欢他,他还是喜欢她。 那么她呢?她在他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位置? 呵…… 华夫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仿佛再次看到了桃花源林深处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秦城,如果可以,下一世我永远也不要在遇见你,好想做回当初那个虽然被欺负,却不会心疼到窒息的自己,好想好想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 一滴泪滑落,华夫人抓着腰带的手终于垂了下来,面色青紫,胸口不在起伏,在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静安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是真的没了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急忙起身找了条长凌将华夫人吊了起来,伪装成自杀的假象,这才匆匆离开了。 静安走后没多久,就有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他是秦风的近侍竹阳,因为秦风几年不在府中所以他被调离了别的地方,今个秦风一回府,秦城就把又他调了回来伺候秦风。 他受到秦风的嘱托悄悄来看看华夫人,顺便看看她缺些什么,好为她补上,毕竟她现在不同往日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身体又不好,所以秦风担忧,这才使了他过来。 竹阳其实打心里是不想来的,一个荡妇而已,他心中十分的鄙视,况且之前华夫人为人嚣张,没少苛待过他们这些下人,可当时她身份尊贵,他们就是心中有火,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想着,他轻呸一声,现在她落魄了,还要他来看她的脸色,当真是窝囊。 竹阳一边踢着地面,一边十分不愿的走了进去,他前脚刚踏进房内,入目的就是一双*的脚,他一愣,猛然抬头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生生将他七魂吓掉了六魂,华夫人面色青紫,眼球凸出,舌头伸的老长,一看就是个死不瞑目的,而且那双眼睛还好死不死的正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他不自觉的倒退几步,额上的冷汗不住的滑下,他抖了抖唇大叫一声,踉跄着身子跑了出去。 秦风刚刚擦了药正准备小憩一会儿,竹阳就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秦风眉头一拧,不悦道:“不是让你去看母亲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竹阳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华夫人那双死鱼眼,一时间身子抖个不停,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秦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对着他厉喝道:“是不是我娘出了什么事?” 竹阳挥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苍白着一张脸,嘴唇也因恐惧而变得发白,他咬了咬唇,结结巴巴的说道:“夫人……夫人她……她……” “她怎么了?”秦风凝眉,急得大叫道,这该死的奴才,说句话都说不好,要他何用? 竹阳见秦风似乎怒了,当即眼一闭,牙一咬道:“夫人她……她去世了。” 秦风一愣,似乎还没能消化竹阳所说的话,好半晌他才颤抖着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竹阳道:“你……你说什么?” “少爷,夫人她去世了,就在刚刚奴才去的时候,夫人她已经上吊自尽了。”有了一次,再说的时候竹阳说话顺溜多了,至少不会在结巴了,尽管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恐惧。 秦风这才确定自己根本就没有听错,他娘竟然去世了,而他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秦风的抓着被子的手不断的颤抖,怎么会这样?父亲都已经答应他让她好好在府中养伤了,她怎么就如此想不开呢,就是不能在候府,他也能养的起她啊,她怎么就…… 秦风越想心中的悲寂越发的沉重,身上的伤,再加上逝母的痛,他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题外话------ 卡文了。好*啊(≧▽≦)我要去裸奔一圈,哈哈嚯嚯╮( ̄▽ ̄)╭ 最近没人要,美银们要不要包养我撒,求包养,求带走~~ 第三十一章忠叔求救,秦风算计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秦风这一倒就是三天,三天也许时间不长,但候府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华夫人死了,却是草席裹尸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横行定远侯府数十年之久,到死却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这也就罢了,娘家人却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秦羽嫁人了,却只是个妾室的身份,一抬小轿抬进了华府,本来这事秦城是不同意的,但华尚书直接就道:“不愿?那也行,这责任谁爱负谁负吧。” 本来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反正华子唯的名声也已经臭了,多个不负责的名声又怎样?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 最后秦城无奈,只好同意了,不同意又能怎样?难道要他养她一辈子不成? 嫁人那天本来疯疯癫癫的秦羽,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死活不愿上花轿,秦歌当即下令,打断腿塞进去,不嫁?不嫁也得嫁,这命令一下,虽然众人嘴上不说什么,但心中却是骂她冷血无情,不过也正因为她这残忍冷酷的手段才更加震慑了所有人,一时间府中人人自危,生怕惹到了秦歌。 她回来没多久,华夫人被她弄死了,虽然是自杀,但归根究底原因在她,秦风被她打的到现在还昏睡在床上,秦羽疯了,秦雪到现在还是生气不明,就连秦城都不能拿她怎么样,这样的女子不是魔鬼,那就绝对是煞星,谁还敢触她眉头。 这一日,艳阳高照,但候府的气氛却是死气沉沉,守门的两个门房也是一脸的无精打采。 离大门还有几十步的地方,一个满身狼狈的大汉看着候府的大门,不停的徘徊着,却始终没有上前,终于他握了握布满伤痕的手心,咬了咬牙,抬脚向前走了过去。 门房本以为他只是路人而已,所以看他过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到大汉走到他们身边,他这才皱了皱眉,不等大汉说话,嫌恶的朝他挥了挥手:“哪来的乞丐,要饭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滚快滚。” 大汉闻言脸色一僵,眼中闪过怒意,他知道他现在是狼狈了点,但也不至于被人误人成乞丐吧,想发火但一想到他的几个兄弟,于是咬了咬牙,态度还算缓和的说道:“这位小哥,我要找你们大小姐,可以帮忙通报一声吗?” 门房一听‘大小姐’这三个字,心脏疏的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上下打量了眼大汉,见他穿着朴素,浑身上下也都是灰尘,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有身份的样子,他不屑的嗤笑一声:“就凭你,还想见我们大小姐?睡觉还没醒的吧?” 大汉的脸色因为门房的话而阴沉了下来,他此生最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若非他的那几个兄弟还等着他来救,他早就把这个狗东西打的满地找牙了。 他握了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我找你们大小姐是真的有事,你大可以去通报,就说,灵山李忠求见,若是她不愿见我,不用你说,我自会离去。”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秦歌从江家庄回朝歌途中遇到的那个强盗头头李忠,前几日他们劫了一队商号,没想到却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他所有兄弟几乎都被赶尽杀绝,他和几个身受重伤的兄弟仗着熟悉的地形,所以才能连夜逃了出来,虽说是逃了,但他们现在身无分文,除了他之外另外几人还深受重伤,也就是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秦歌。 他也知她一个弱女子,在这权贵如云的帝都,一定也不好过,她若帮他,他势必会对她感激不尽,她若不帮,他也能理解。 门房见他态度认真,丝毫没有说谎的意思,不由得眼皮一跳,若是这个男人真的与大小姐相识,他却把他拒之门外不让他见她,若是被大小姐知道了,那他岂不是…… 而且大小姐之前就是生活在乡下,认识一两个乡下人也很正常吧,门房越想越觉得可能,直接就忽视了李忠所说的灵山二字,想着他浑身一个激灵,对着李忠讪笑着道:“你在这等等,我这就去禀报。”说罢拔腿就跑,反正通报一声对他也没有害处,若是秦歌不认识他,那赶走了就是,若是认识他也通报了,也没有得罪秦歌,总之一句话,只要是关于秦歌的,但凡挂上一点关系,管他是真是假的,都是不能怠慢的。 李忠见门房应下了,心里也算是舒了口气,但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想想秦歌‘凄惨’的身世,他不由得有些内疚,希望没有给她惹麻烦的好。 秦歌正用着早膳,粉黛施施然走了进来,秦歌挑眉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粉黛先是朝她行了行礼,缓声道:“小姐,刚刚门房来报,说是有一个叫李忠的中年男子说要见小姐,问小姐是否放他进来。” “李忠?”秦歌凝眉,难道是那日在灵山遇到的忠叔?想了想觉得有这个可能,她朝粉黛扬了扬唇道:“让他进来。” “是。”粉黛闻言缓缓退了下去。 粉黛一走,墨瑶就疑惑得问道:“小姐,李忠是谁?” 秦歌扬了扬唇道:“一个故人。”算是故人吧,他也算是她在这异世之中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了。 墨瑶见秦歌因为这个李忠的到来,心情似乎不错,凝了凝眉,她可要好好注意注意了,既是男人又是故人,那关系一定不错,她也是只对男人这两个字比较敏感,压根就忽略了粉黛所说的是中年男人。 粉黛下了楼就急忙将秦歌的话,告诉了门房,门房听得冷汗直流,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直接把李忠给赶走。 想着他点头哈腰的对粉黛道:“多谢姐姐,小的知道了。”说罢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粉黛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抽,姐姐?貌似他比她年纪还要大好不好,不过很快就了然了,以小姐在这府中的威信,她这个做婢女的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门房一回到门口,看着李忠就一脸殷切的迎了上去:“大哥里面请,小的为您引路。” 李忠看着门房与刚刚天翻地覆的态度,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他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避开门房的殷勤,略显疏离的道:“多谢小兄弟了。” 对于李忠的疏离门房也不生气,他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一边替李忠带路,一边讨好的说道:“刚刚是小的得罪了,大哥别介意。” 李忠扯了扯嘴角,一脸平淡的说道:“无碍的。” 门房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识相的闭了嘴,只要他不在小姐面前告他一状,他就心满意足了。 门房带李忠穿过候府中央,来到比较偏远的凌云阁,他心中更是肯定了秦歌在这府中的地位,心中的愧疚之感更甚,秦姑娘自个的日子恐怕都不好过,若是在叫她帮他…… 想着他握了握拳,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那几个兄弟还在破庙里等着他,而且生命危在旦夕,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李忠进了竹林来到前院的时候,秦歌正站在阁楼上侯着他,见他一身的狼狈不由得蹙了蹙眉。 墨瑶却是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这个李忠该是一个俊美又有才华的男子,不然怎么能称得上小姐的故人,不过她惊讶的同时,心中也稍稍舒了口气,一个中年大叔而已,根本够不上主子情敌的位置。 门房就走在李忠的身侧,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阁楼上的秦歌,当即瞳孔一缩,讪笑着看向李忠道:“小的就送你到这了,小姐就在楼上,您自个过去吧。”说着也不等李忠回答,就一溜烟跑开了,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好像是什么人追赶着似的。 李忠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但也没有太多心思让他去考虑,他大步往里走去,秦歌见状也下了楼。 李忠再见到秦歌的时候,觉得她与当初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的是外貌抑或是周身的气质,所以当即就愣在了哪里。 秦歌蹙眉看着他:“忠叔,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她记得那日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春光满面,容光焕发,这才多少光景,就憔悴的好像苍老了几岁。 李忠听到秦歌的声音,这才确信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秦歌,尽管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握了握拳,一句话也为说,作势就要朝她跪去,秦歌见状急忙伸手扶住他,沉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虽然她与李忠接触不长,但却是明白他这个人的性子,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且是让他走投无路的事,他绝对不会来找她,而且不发一语的就要对她下跪。 李忠听了秦歌略带关心的话,眼圈忍不住一红,他也是压抑了太久了,亲眼看着自己生死相交的弟兄们死于非命,仅剩的几个还是危在旦夕,他不难过吗?他难过,但他必须撑着,若是连他都倒下去了,他的兄弟们怎么办? 可此刻听了秦歌的话,压抑已久的痛苦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他咬了咬牙,沙哑着声音道:“秦姑娘,如果可以请你救救我的几个兄弟,他们现在现在受了重伤,若不及时医治,一定会没命的。” 他没有用一定这个字眼,也不是不想秦歌为难,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且她又是一名女子,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而且他的几个兄弟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一般的大夫,怕是根本就无用啊。 秦歌闻言蹙了蹙眉:“你先起来,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李忠听了她的话,当即一愣,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歌,她……这是应下了,而且竟然连考虑都不用考虑?要知道他们可是强盗啊,而且当初还抢了她,虽然最后放了她。 秦歌见李忠愣住了,她就顺势把他扶了起来,随后她蹙眉看向墨瑶道:“墨秀呢?”当初青衣中蛊,墨秀只是过来看看便知,想来医术一定不错。 “他应该在王府,等下奴婢就去喊他。”墨瑶想了想应声道,因为墨秀是个医痴,有事没事就往山里跑,可自从知晓燕臣喜欢秦歌后,他就一改往日作风,一天到晚在府中瞎晃悠,见一个人就在那显摆,说他见过主母啊等等的,气的府中没见过秦歌的人,恨不得撕了他那张得意忘形的笑脸。 秦歌听后这才微微颔首,对着李忠道:“你放心,墨秀医术很好,你的几个兄弟会没事的。” 李忠这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看到了希望,他不由激动的涨红了脸,感激不尽的对着秦歌道:“多谢秦姑娘。” “不必,之前我就说如果有事你大可以来找我,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帮。”秦歌勾了勾唇,笑着道,她不常许诺,但既然许了,就一定会做到。 随后,秦歌凝眉看向他“对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不敢在呆在灵山,而且满身的狼狈,想来事情一定不简单。 李忠闻言,想起那日的情景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惧意有,恨意也有。 他双目通红,好半天才抑制住心中的那股情绪,咬牙道:“前几天我们下山拦了一个商队,足足有十几余辆车的货物,而且跟车的人数也不多,当时就动了心思,只是没想到那几个武功极高,不过就几个踹息的功夫就杀了我十几个弟兄,我们剩下的人眼见不敌,这才慌忙逃跑,慌乱中一个弟兄不小心撞到了车队上,不小心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这才对我们赶尽杀绝,若非我们极其熟悉灵山的地形,就凭我和几个重伤的兄弟根本就不可能逃的出来。”他的语气哀嘁中带着恨意,整个人都在颤抖。 秦歌听着抿了抿唇,平常的商队若是对上灵山的强盗,怎么也不该会是单方面的屠杀吧,显然那些人一定不简单,而且李忠若说的这个秘密也必定是非同小可,否则又怎会用上赶尽杀绝这个词,要知道灵山的盗匪可不止千个啊。 灵山的盗匪之所以那般的猖獗,且连官府都拿他们都没有办法,就是胜在人多,且团结,他们并不像其他的盗匪一样,拉帮结派分为几势,他们团结一致抱为一团,这才是最为难得的地方,也是他们常年屺立不倒的原因,可就几个押送车队的人,竟然能把灵山给灭了,可见其实力。 她想了想看向李忠道:“他们是不是还在追杀你们?”既然他们都做出灭口这种事情了,又怎么可能放过李忠他们? 李忠面色一白,恨声道:“是的,所以我们一直不敢露面,我也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冒险来找秦姑娘的。” 秦歌微微颔首,脸色有些凝重:“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样子,或者说有什么特征?”她既然要帮他,就等于是牵扯到了这件事之中,敌暗我明,她们总归是处在弱势,所以她一定要在那群人发现之前,尽量摸清他们的底细。 李忠闻言眉头紧锁,做深思状,半晌道:“我没有看清,不过我见他们胸前都绣了只雄鹰,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标志。” “雄鹰?”秦歌的声音徒然一冷,眸光逐渐变得阴沉,那夜来刺杀她的那群人胸前也是绣着雄鹰,到底是巧合,还是就是那群人? 墨瑶的脸色也突然变得凝重,如果这些人真的和那群人是同一批人得话,那事情倒是好办了,那夜之后,主子立刻就派人去查了,可都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了,既然他们现在正在找李忠,这也许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李忠见秦歌的气势徒然一变,就连她的婢女都变的阴沉起来,心中一突,张口就问道:“怎么了?” 秦歌听到李忠的声音,收回了身上的煞气,淡声道:“没什么,只是你说的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刺杀过我的人。”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李忠却从中听到了刺骨的冷意,他浑身一震,只觉得他竟从来没有看清过她,本以为她只是一名弱女子,可现在看来,怕是就是十个男子都抵不过她一个。 他猛然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直都想没想透,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是眼神,别说是女子即便是男人见了他们,都会生出惧意,可她没有,虽然她表面上的确是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样,可她看他的眼神却是坦荡荡,没有一丝的惧意。 在一联想刚刚的门房对他忽然转变的态度,看来倒是他的想法错误了,如果不是因为惧怕秦歌,那狗眼看人低的门房又怎会对他又是殷勤的低声下气,又是狗腿的谄媚呢。 不过他并没有怪秦歌当日骗了他,如果当日她没有骗他,他没有放了她,现在的她,又怎么会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帮他。 想着李忠心中对秦歌更是感激了,以她能力想要对曾经威胁过她的他们赶尽杀绝,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她不但没有,还选择帮助他,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这么帮他,这让他怎么不感激。 想到刚刚秦歌说的杀了他弟兄的那些,很有可能就是刺杀秦歌的事,他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秦姑娘,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但很有可能是与朝廷扯上关系的。” “怎么说?”秦歌凝眉看向他。 李忠握了握拳,恨声道:“因为他们押送的货物是兵器。”就因为是兵器所以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毕竟走私武器的事若是被发现,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事啊。 秦歌眼皮疏的一跳,心中微沉,如果是兵器的话也难怪那群人会想对灵山上的盗匪赶尽杀绝,而且也正因为更让秦歌确定了他们的和那天刺杀的人是同一批人,同样的图案,一个走私兵器,一个目光是藏宝图,这两个乍一看没什么共同点,但细想之下却是能联想在一起的,押送兵器,却又不敢让人察觉,要么是通奸卖国,要么是私下养兵。 而铸造兵器或者是圈养私兵都需要大量的钱财,燕臣也说了,前朝留下巨大的宝藏,若是有了这些钱,无论那人的目的是什么都能轻易达成了,毕竟钱真的很重要。 有了这一条线索,想要顺势查出那人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能做到这些的,在西凉怕是没几人吧。 想着秦歌冷笑一声,她不管他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那就是他的不对,想害她,还想一直缩在龟壳里,休想! “忠叔,等下我会让墨瑶去接你的那几个兄弟,也会安排好住处给你们,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不要露面。”秦歌看着李忠,神色凝重的说道,那人的势力绝对不简单,不然也不会一点头绪也查不到,而且李忠现在知道了那人的秘密,想来,他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李忠闻言感激不尽的看着秦歌,他咬了咬牙,双眸一片通红:“多谢秦姑娘。”除了谢字,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表达他心中的感激。 秦歌明白他的心情,也不多说什么,冲他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墨瑶道:“接了人之后就安排他们住在我的新宅子里,顺便在派些人保护他们。”她说着顿了顿,蹙眉道:“燕臣还没告诉我,我的宅子到底是哪一栋?” 墨瑶闻言嘴角一抽,想着墨云给她描述燕臣强买人家祖宅的场景,她就忍不住想笑,但因为秦歌再此,到底还是忍住了,她勾了勾唇道:“回小姐,王府那一条街所有的宅子现在都是您的。” “所有?”秦歌眼皮一跳,见墨瑶点了点头,她十分无语得说道:“他跑去抢劫了?” 墨瑶很想说,小姐你真相了,虽然不是抢劫,但也差不多了,那日燕臣趁着早朝,人还算齐全,就直接开口向人要了宅子,他都开口要了,人家敢不给吗?反正他们以后也不准备在回那个地方了,给就给了,只是到底是自家祖宅,还是很肉疼的,但是肉疼也没有办法,总比没命好吧。 秦歌见墨瑶不语,想来自己怕是无意中说出了事情,无奈的抿了抿唇,朝她挥了挥手道:“去办事吧。” “是。”墨瑶朝她颔首,领着李忠就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秦歌直接去了二楼,因为李忠她又响起了那群黑衣人,同时也想起了那本笔记。 秦歌从柜子里翻出那本笔记,看着那泛黄的书皮,微微有些出神,这本笔记里,满满的都记载了白子诗对西陵苍的爱意,她几次都想把这本笔记送去贤王府,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她伸手摸了摸书面,眼神有些深邃,这本笔记里的内容如果让西陵苍看到,他一定会难受吧,他爱的人同他一样也深爱着他,可因种种原因却最终没能跟他在一起,当日她会告诉他,白子诗是喜欢他的,就是怕他想不开,想以她来激励他让他好好活着,现在之所以会犹豫,是不想他再次揭开这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白子诗留给她的只是记忆,但西陵苍给她的却是真实的感触,而且他还有着一张与她爸爸相同的脸,相较之下,她的心还是偏向西陵苍的,所以在真正的亲眼验证她对西陵苍的喜欢后,秦歌的无疑是喜悦的,因为他的一翻痴情总算是没有错负,但更多的却是失落,如果他们没有错过那该多好。 不过如果他们没有错过的话,她岂不是成了燕臣的堂妹?这般想着秦歌心中竟隐隐一丝庆幸,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秦歌素白的手轻轻摩擦着书面,良久,她咬了咬唇,对着室外喊道:“青衣。” 青衣一直侯在外面,听到秦歌的呼喊急忙走了进来:“小姐什么事?” “去备马车,我要出府。”秦歌的眸光隐晦不明,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这本笔记交给西陵苍,毕竟他才是当事人,他有权利知道白子诗对他的情感。 青衣听后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语落她缓缓出了内室,因为墨瑶去接李忠的兄弟,所以龙九便同她一起去了,毕竟墨瑶一人的确是太过危险,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突然遇到了那群人…… 秦歌前脚刚出府,秦风就醒了过来,当得知华夫人已经被葬了,秦羽也出嫁了,而他身为儿子身为哥哥,竟然连一点应尽的责任都没有做到,当即悲痛至极。 但更多的却是恨意,都是秦歌!如果不是秦歌他娘不会死,他妹妹也不会疯,更不会嫁给华子唯那个蠢货,他越想越气,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就连身上的疼痛之感,都因为这股浓重的恨意,而变的微乎其微了。 他大手紧握,额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秦歌!”他看着窗外,似乎对面就是秦歌那张脸,眼神阴狠至极。 他猛地踢了脚桌子,力气之大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竹阳看着盛怒中的秦风吓得大气不敢出,虽然平日里秦风看起来属于脾性极好的那种,实则不然,他很容易暴怒,而且暴怒中的他做起事来丝毫不顾后果,所以每当这个时候竹阳都会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牵连到其中。 但是这次,他不能只看而不去劝慰了,因为秦风已经怒不可遏的朝着门外走去了,不必想就知道他是去找谁。 竹阳想着秦歌的手段,登时浑身一颤,一股凉意自脚底直冲脑门,他在也不管不顾的朝着秦风跑去,以前秦风暴怒中做的事,他不问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吃亏,可这次不一样,上次不过一个照面他就被秦歌整的这么惨,这次估摸着也不例外,秦风若是有个什么事,秦城一定会弄死他的。 想着他急忙甩去心中的惧意,猛地上前扯住秦风的衣袖,祈求的看着他道:“少爷,你身上伤还没好,你要去哪啊。” 秦风冷冷的看了竹阳一眼,大怒道:“放手!” 竹阳看着他眼中的冷意瞳孔骤然一缩,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少爷,你现在去找大小姐也没用啊,她刚刚出府了,在怎样也得等到她回来啊。” 秦风听了竹阳的话,眉头紧皱,暴怒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他阴恻恻的看了眼竹阳:“你没有骗我?” “奴才哪敢骗您啊,若是您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府里的其他奴才,他们应该也是知道的。”竹阳苦哈着一张脸说道,秦歌现在在府里得地位超然,但凡凌云阁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府里的,谁让她现在最大,他们做什么都得顾忌着她啊。 秦风料想竹阳也不敢骗他,他冷哼一声,一把甩开他扯着他得手臂,冷声问道:“可知道她去哪了?” 竹阳摇了摇头:“奴才不知。”虽然他们都注意着凌云阁那位,但也仅限于她的衣食住行,有没有发火,其他的他们就是想知道,也没那个胆子去探啊。 “废物!”秦风冷喝道,一问三不知,他要他做什么? 竹阳见秦风刚刚才稍微消下的火气,这会子又蹭蹭冒了上来,他咬了咬牙,急忙把他所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今天有个中年男子来找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大小姐派了她的贴身婢女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然后没多久她自个也出了府,少爷,奴才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他知道秦风是在怪他不知道秦歌的消息,可是他哪有那个胆子和本事能打到凌云阁内部去啊,再者他还要伺候秦风,就这些消息还是去出恭的时候听路过的小厮讲的啊。 秦风听了竹阳的话,神色突然沉了下来,阴恻恻的看向他,半眯着眼问道:“你说她的贴身婢女不在她身边?是哪个婢女?” 竹阳被秦风的表情吓到,却还是无意识的答道:“是……是墨瑶。” “墨瑶?”秦风几乎是咬着牙喊出这个名字的,但很快他表情又是一边,他出神的看着前方,突然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眼神阴毒的说了句:“秦歌啊秦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没有那个贱婢在你身边保护你,我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竹阳听着他自言自语的话,眼皮一跳,少爷该不会是想趁机对大小姐做什么吧?想着他背脊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少爷不知道燕郡王喜欢大小姐吗,就是侯爷现在都不敢对她怎么样,若是少爷真的动了大小姐,那…… 他实在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后果,燕郡王可是出了名的嗜杀啊,上到皇上下到满朝文武,谁敢不给他面子,谁又敢惹他生气?况且就连皇上都那么宠着他。 上次五殿下来找大小姐麻烦,那结果…… 就连堂堂一国得皇子,都动不了大小姐,少爷他……他这不是纯属找死吗。 竹阳越想心中寒意越甚,正想开口劝慰一下秦风,可眼前哪还有秦风得身影,他呆愣得张大了嘴,等回过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清风苑,狠狠的跺了跺脚,如一阵风般的就朝着名轩苑跑去,现在只有找侯爷了,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秦城因为华夫人的死,而得到了她那一笔不菲的嫁妆,所以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这会子正在书房洋洋洒洒的纪录着账簿,一边写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把秦歌手里的那份借据给弄到手。 他想的入神,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找侯爷有事,快让我进去。”竹阳急得满头大汗,祈求的看着一直阻拦着他的静安。 静安闻言蹙了蹙眉,态度坚决的说道:“不行,侯爷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可是我是真的有急事。”竹阳咬牙跺了跺脚。 静安见状依旧不为所动,直接拒绝道:“那也不行。” 竹阳气呼呼的看着静安,他就拦着他吧,到时候如果少爷做出了什么事,惹怒了燕郡王,进而连累了候府,到时候他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静安看着怒气冲冲的竹阳倒也不在意,候府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若是放了他进去,到时候若是侯爷要罚他,谁能替他? 竹阳看着他,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冷哼一声道:“我说的可是有关于少爷的事,你如果不让我见侯爷,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静安闻言一直生硬的脸上总算出现了波动,如果真是大少爷出了什么事的话,那……想着,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让竹阳进去的时候,书房内正好传来秦城的声音。 “让他进来。” 竹阳一听登时背脊一挺,狠狠的瞪了眼静安,明明知道他是少爷身边的人,他来找侯爷除了和少爷有关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偏偏他就是不愿意放他进去,真以为自己是侯爷的近侍,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想着竹阳对着他轻哼一声,在看向书房内又是换了一副焦急的表情,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 秦城一见竹阳进来,就皱着眉问道:“可是风儿醒了?”这几日他昏睡了几天,他心中也因此稍微舒了口气,就怕他因为华夫人的丧事办的实在是太过简陋,而跟他闹起来,刚刚听到竹阳得声音时,他就以为是秦风醒了,因为知道了华夫人的事心生不满,所以在发脾气。 秦风脾气不好的事,他做爹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一时间秦城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暗暗希望他能赶快想开为好。 “是少爷醒了,可是他……” 竹阳的话刚说一半,就被秦城给打断了:“如果是关于他娘的事,就不要说了,本候也不想听。” 竹阳见秦城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少爷是因为夫人的事大闹了一场,但现在他已经不闹了。” “不闹不是正好吗?”秦城看着竹阳一脸焦急的表情,冷声道。 竹阳跺了跺脚,侯爷怎么回事,就不能一下子听他把话说完吗,他哪里又知道秦城就怕秦风向他大闹,所以现在一听到有关于秦风的事他就头疼,又怎么会有心情听他说下去呢? “侯爷,少爷是不闹了,可少爷他去找大小姐了啊。”竹阳咬牙道。 “什么?”秦城一愣,当回过神来时,他阴沉着脸看着竹阳:“你说他去找那个孽女了?” “是啊侯爷,您快想想办法吧。”竹阳焦急的看着他,他现在就把希望寄托在秦城身上了。 “这个混账!”秦城猛的一拍桌面,他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候府想想吧,他长没长脑子啊,就不会忍耐忍耐吗,真是气死他了。 ------题外话------ 感谢: 【飘若雨竹】的一张月票 【敏丿伴君一生】的两朵鲜花 【hongbaobao】的两张月票 【逆转旋风】的一张月票 【啥都可以】的两朵鲜花两颗钻石 真的很抱歉,今天的发布时间推后了,卡文卡的很烦躁,越是烦躁越是卡,半天憋不出来俩字,写了一晚上终于码好了,虽然累吧,但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好了不废话了,困的不行,五点多了,好桑感( ̄o ̄)。zZ 最后在说一句,抱歉真的很抱歉,说好的六点五十五的,可素没做到Σ() 第三十二章废了他的命根子 竹阳见秦城发那么大的火,心中也是发悚,但为了秦风,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侯爷,您快想想办法吧。” 秦城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愤怒,咬牙道:“你去把府中的侍卫都调来,随本候去凌云阁。”上次他想都没想就一个人过去了,到了那里也是吃亏的份,自己被气个半死不说,最后也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所以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一定要把秦风给救出来,绝对不会在退让半分。 竹阳闻言身子未动半分,咬了咬牙道:“侯爷,大小姐现在不在府中,少爷也没有去凌云阁。” “那她去哪了?”秦城皱了皱眉,眸子逐渐沉寂下来,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没事不好好在府中呆着,竟然又跑出去丢人现眼,当真是不知廉耻。 “奴才也不知道。”竹阳纠结着一张脸说道,他若是知道秦歌去了哪里,他还用跑来找他想办法吗?他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吗,要知道秦风如果做了什么让秦城发怒的事,他舍不得惩罚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找他们这些下人撒火的,如果可以他只会帮着隐瞒,而不会是跑过来通知秦城。 “那还不派人去找。”秦城气的咬牙气冲冲的挥了挥衣袖。 竹阳脑袋一缩,忙呼一声:“是!”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细看还能看出他的步伐有些踉跄。 竹阳一走,秦城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可见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不过不是气秦歌,而是气秦风,气的怎么就不能忍忍,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秦风出了府后,就四处打听是否有人见过候府的马车,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问到了秦歌去的方向,他咬牙,眼底波涛汹涌,恨意翻腾,秦歌!这次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秦歌到了贤王府后,上次那个娃娃脸少年锦华一见她,就笑容洋溢的将她迎进了府中。 “小姐你可算是来了,爷这两天还一直念叨着你呢。”锦华说着脸上笑容逐渐加深,他已经知道了西陵苍认秦歌为义女的事情,所以对秦歌的称呼也是以小姐相称,西陵苍并无子女,可以说秦歌就是他唯一的孩子,所以对于秦歌,锦华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再加上也是因为秦歌,西陵苍这几日的心情好了许多,所以欢喜之余,他对她也心存感激。 秦歌扬起一抹笑容,浅声问道:“义父这几日心情怎么样了?” 锦华一听,更是开心了,他挥舞着手臂白皙的双颊恙起两个梨窝,十分的好看:“爷这几日心情好了很多,这可都是小姐的功劳。” 秦歌看着他卖萌的样子,也忍不住一笑,心情也由刚刚的阴沉逐渐转为明朗,她抿嘴笑着道:“就你嘴贫。” “哪有。”锦华羞赫的挠了挠脑袋:“奴才说的可都是实话。”西陵苍的心情的确不错,至少在他有记忆以来,是为数不多的。 青衣见状也是忍不住一笑,对着秦歌暖声道:“小姐,这次你总算是可以放心了吧。”虽然秦歌嘴上没说,但是偶尔会自己一个人发上好久发呆,她心中担忧,这才去问了墨瑶,于是墨瑶就把西陵苍认秦歌为义女的事情告诉了她。 “是啊。”秦歌勾了勾唇,显然心情极好。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总算是来到了桃林,西陵苍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其他时间差不多都会在桃林中,他的这一举动就足以证明他对白子诗的感情。 西陵苍正在与自己对弈,看到秦歌的身影,忙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脸上恙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丫头,你来了啊,快坐。”他说着指了指对面。 “是啊。”秦歌见他开心也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身子一弯缓缓落座,她看了眼桌上的棋子,笑着道:“义父好雅兴啊。” “也是闲着无事。”西陵苍浅声说着,伸手替她倒了杯茶水放在她的面前。 “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秦歌朝他微微一笑,他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一味的窝在一个地方,又怎么会开心的起来,在秦歌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人的一生当中,不是只有爱情。 西陵苍只是笑笑未语,他觉得这样挺好的,去哪里去见谁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心是寂寞的,无论走到哪里遇到多少人,都还是会寂寞的。 秦歌见他不语眼神微微暗了暗,随即她掏出那本笔记递到他面前,西陵苍疑惑的看着她,道:“这是?” 秦歌敛了敛眉,低声道:“这是我娘的笔记,是我无意之中找到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它拿给你。” 西陵苍听了秦歌的话正要接笔记的手疏的一颤,“你说……这是你娘留下的?”他扬眸看着她,点点光芒在黑眸之中闪烁着,就连他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秦歌颔首:“是。” 西陵苍一时间激动难于言表,他颤抖着手一页一页的翻着笔记,越看他的眸子越是沉寂,心中情绪复杂至极,眼泪忍不住在眼中打转,却久久都没有落下来。 他以为他应该已经可以平静的去面对一切了,可当看到白子诗的笔记,却只觉字字锥心,她该是以何种的心情面对他,又该是怎样绝望的不得不嫁给秦城,他似乎能想象的当,她深夜垂泪的样子,每想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让他几近喘不过气来。 秦歌看着他眸光暗了暗,她咬了咬唇,轻声道:“义父,我先回府了,他日再来看你。” 她语落,西陵苍只是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秦歌缓缓起身,藏在衣袖的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她不是不想陪他,而是她明白,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她相信他会想的开的。 青衣知道秦歌心中怕也不好受,所以一路上也都很安静的没有开口,出了贤王府后,秦歌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心中的阴霾也微微消却一些,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说不出的痛,因为即使是说了,也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就像她理解他的痛苦,却不懂他到底是有多痛苦。 “小姐,上车吧。”青衣率先上车替她掀开了车帘。 秦歌微微颔首,回首看了眼贤王府的大门,眸光微闪,叹息一声跳上了马车。 秦风早就侯在秦歌回府必经的胡同内,站在在他身边是十几个衣衫褴褛,散发着恶臭的乞丐。 “大爷,您说的人怎么还没来啊?”一个满脸胡茬,说话粗声粗气的乞丐伸长了脖子朝胡同口处观望。 秦风嫌恶的看了他一眼,“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乞丐闻言撇了撇嘴,不敢在言语。 秦风也不在看他,眸光直直的看着胡同口处,他可是听说秦歌就是用乞丐来对付秦雪的,不知道今日对象换成了她自个,会是什么感觉? 想着秦歌被十几个恶心巴拉的乞丐压在身上挣扎的样子,惊恐的表情,快感顿时遍布全身。 不过因为迟迟不见秦歌的身影,他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不耐和狐疑,那该死的贱女人,他咬了咬牙,那该死的贱女人不会不来了吧,正想着一辆蓝色的马车缓缓行驶过来,他瞳孔顿时一缩,这马车对他在熟悉不过了,他眸光半眯,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冷意,他直接朝乞丐们挥挥手道:“来了,上!” 乞丐们一听,顿时一窝蜂似的涌了上去,十几个人密布透风的将前方的路给堵的彻彻底底,更甚者他们自个还你推我挤,想要冲到最前面,边推边叫嚷着:“滚开,谁都别跟老子抢,这第一名老子坐定了。”秦风说了谁第一个上了秦歌就多给他一两银子,他们也是些为了活命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两银子对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可对这些整日里吃吃不饱,穿穿不暖的乞丐来说,那就是救命的钱。 当然其实在秦风眼里,秦歌连这一两银子都不值,如果不是怕他不出钱乞丐们不愿意办事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出。 驾车的车夫见这群乞丐这么疯狂,吓得急忙勒紧缰绳,马儿吃痛嘶鸣一声,马车车厢也跟着不断的晃动。 青衣措不及防,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秦歌只是蹙了蹙眉,听着外面不断传出的嘈杂声,她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听到秦歌的声音也终于回过神来,“小姐外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醒来了一群乞丐,把路给挡住了。” 秦歌挑眉,素白的手挑开车帘,清冷绝美的容颜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下,刚刚还在互相推嚷的乞丐见了她,登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痴痴的看着秦歌。 秦歌被他们的眼神看的不悦,正想说什么眸光突然捕捉到站在乞丐身后的秦风,她疏的挑眉,冷笑一声,她就说呢,怎么好好的这平日里清冷的小巷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乞丐,原来是有人特意在这里等她啊。 “是上次挨的不够,所以又来找死来了吗?”她目光冷冽的看向秦风,语气却是平淡无波。 秦风闻言大手紧握,这该死的女人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胆子挑衅他,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还快他就敛下心中的怒意,对着秦歌冷笑一声:“从来都是你让人这么对别人,不知道今天对象换成自己的感觉怎么样?” 他说着扫了眼那那群还没回过神的乞丐,嗤笑一声道:“看,他们都被你迷得错不开眼了,果然就是天生做婊子的命。” 青衣刚从马车里钻出个头,就听到秦风这*裸的侮辱,当即怒了,她双目通红,厉声道:“你才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小姐从来就没有主动去挑过事,如果不是她们自己想要找死,又怎么会落了个那样的下场,秦歌在青衣心里,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她又怎么会能忍受别人侮辱她心中的神袛。 秦风见青衣骂他,黑眸闪过阴狠,对着她就是厉喝一声:“贱婢!莫非你也想要尝尝被人千人骑万人枕的滋味。” “你……”青衣双目猩红,气的浑身发抖,但到底是女子,秦风能说的话,她终归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秦歌眸子愈发的冷冽,比之腊月的寒冬还要寒上三分,她轻轻拍了拍青衣的背脊,冷声道:“别气了,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青衣闻言抬眸看了秦歌一眼,她咬了咬唇,对着秦歌点了点头,随即又恨恨的瞪向秦风。 “你竟然骂我是狗?”秦风几乎是咬牙着说出这句话的,他五官扭曲,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大手紧紧握住,手背上青筋凸起,极为骇人。 秦歌只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却是未语,傻子都能听出来她在骂他,竟然还愚蠢的问上一遍,是怕别人不知道他蠢吗? 秦歌鄙视的目光终于激怒了秦风,他肩膀不停的抖动,双目喷火的看向那群乞丐,厉吼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今个谁能把这个贱人给弄死,我就赏他一千两。” 本来正痴痴的看着秦歌的乞丐,一听秦风的话,浑身一震,眼里不断的冒着金光,纷纷摩拳擦掌,邪笑着看向秦歌,美人和银子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后者最重要,别说秦歌长的美,就是她丑的不能见人,他们也愿意。 不过如果美人和银子能两全,那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想着他们淫秽一笑,那炽热的视线恨不得将秦歌立刻扒光,在想着她衣衫下那曼妙的身姿,所有人登时呼吸一紧,一股热潮从脚底直冲大脑。 青衣看着那些人的目光,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她死死的盯住秦风,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女子最在意的莫过于名节,她又怎么会容忍别人这样侮辱秦歌,之前在华夫人那华子唯看秦歌得眼神她并不知道,但现在看着这些人,她已经可以自行想象了,她紧紧得咬住牙关,难怪小姐会震怒,换成她,估计会更怒,她现在甚至觉得秦歌对华子唯他们的惩罚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秦歌扫了眼那群乞丐,眉头紧蹙,两片红唇紧紧抿着,眼底不断的涌出浮浮沉沉的杀意,整个身子都因心中这股即将破腔而出的杀意紧绷了起来。 她眸中的杀意一出,整个空间都变得冷冽无比,除青衣外所有人都因为这股骇人的杀意背脊一凉,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秦歌衣袖下的手微微蜷在一起,浓郁的灵力弥漫在指尖,呈蓄势待发之状,就在即将出手的时候,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赫然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这道声音如行云流水般的动听,即便是带着怒意却依旧给人一种舒心畅淋的感觉,似乎一瞬间带人尽入了某种境界,烟雾笼罩,山间飘渺,溪水潺潺,就连空气都变的那么清新,像是人世间最美妙的旋律,抚平了周遭所有的嘈杂,似乎仅剩下这一道声音在不停的回荡。 这道声音一落,一道白影变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万千风华乍现,一瞬间就剥夺了所有人的心神。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子秀雅,长身玉立,一袭月牙白的银细花纹底锻袍,除了腰间的白玉佩外,再无任何点缀,干净如尘,却又凭添了几许惊艳。 青丝墨染,倾泻而下,他的眉好似远山之黛,悠远而又清晰,两片薄唇轻轻抿着,肌肤如雪,却带着病态的苍白。 一眼倾尽世人心,陌上如玉,公子无双。 还没等众人回神,他蹙着好看的眉宇,微怒的看着秦风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姑娘呢?” 听了眼前突然冒出的男子的话,秦风终于回过神来,他冷笑的看着他,嗤笑一声道:“哟,来了个小白脸,怎么?你也想试试那贱人的滋味?” “你……”男子因为秦风的话,白皙的脸微微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羞赫。 “我怎样?”秦风嗤笑,丝毫不把男子放在眼里,这小白脸一看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他一根手指头都能捻死他,想着他冷冷一笑,对着那群乞丐厉声道:“你们都死了不成,还不动手。” 他话音一落,乞丐们终回过神来,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就这一会子的功夫,竟然见了两个人间极品,这放在平常百年估计还不见一次呢,他们心中不断的腹诽,什么时候人间绝色这般的不值钱了,他们心中虽然震惊,但却不忘秦风的吩咐,美色是很吸引人,但还是银子最让他们动心。 男子见乞丐纷纷朝着秦歌的方向涌去,他黑眸蕴起一层雾气,想也没想就直接冲到了马车前方,双臂大开,咬牙道:“不许过来!” 乞丐们哪会听他说什么,一个个都挥舞着手臂向前涌去,不知是谁伸出了黑乎乎的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男子眼中闪过怒意,但身子依旧是纹丝不动,就像一座坚固的城墙。 乞丐们推推嚷嚷的上前,见他无论怎样都不愿意离开,登时怒了,这不是断他们财路吗,想着已经有人扬手拳头就要像他砸去,男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拳头,睫羽微微闪了闪,却还是坚定的没有移开身子。 秦歌看着他的背影,睫羽微敛,扬声道:“你会武功吗?” 男子听到秦歌的声音一愣,忍着乞丐们脏污的手,皱眉回应道:“不会。” “不会你冲出来干什么?”秦歌凝眉看了他一眼,暗道,真是个傻子。 “我……”男子正要说什么,那黑乎乎的拳头终于朝着他的脸砸了下来,他双眼不自觉的猛地一闭。 秦歌见状眉宇微蹙,扬袖一甩,一道白光疏的闪过,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那群乞丐,围在最前方的几人瞬间挨了一击,胸口一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也腾空而起直直砸向后方,连带着后面的人也跟着受到了冲击,纷纷倒地,一时间哀嚎声不止。 男子一愣,猛地睁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摔了一地的乞丐们,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刷下了一层阴影。 他愣了,秦风更是呆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半晌回过神来,死死的盯住秦歌,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武功?不,一定不是她,他根本都没有见到她出手,难道是有人暗中助她? 想着他愤怒的朝着四周扫去,厉声喊道:“是谁?是谁在帮她?有种的就出来。” 他话音刚落,秦歌就嗤笑一声,眼中尽是讥讽。 她的嘲笑声,无疑是激怒了秦风,他阴恻恻的盯着秦歌,大掌紧握,厉喝道:“你笑什么?” “笑什么?你说我笑什么?”秦歌嘲弄的看着他,继而不屑的说道:“连对方的实力没摸不清,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我是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该说你愚不可及呢?” “你什么意思?”秦风咬唇,目光阴狠,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似乎随时都会咬上秦歌一口。 秦歌也不在意,挑了挑眉道:“不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说罢冷冷的扫了眼秦风,目光暗藏阴鸷,对着空气戾声喊道:“凡是今日参加此事的人,一!个!不!留!” 她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凭空现身,还没等秦风有所反应,他们几个手起刀落,地上那十几个乞丐的头颅纷纷被砍了下来。 黑乎乎的脑袋混着血水,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脖子上剜大的伤口不时的流淌出鲜血,不一会儿就染红了整个地面。 七躺八躺,纵横交错的尸体上也被鲜血染红,这条阴暗的小巷似乎成了人间炼狱。 男子睁大了双眼看着一幕,他指尖发白,鬓角上也染了晶莹的汗水,他只觉得胸腔一阵翻腾,忍不住的作呕。 秦风更是瞪了双眼,眼底弥漫出丝丝恐惧,只觉得一股凉意瞬间蔓延到全身,但很快恐惧就被滔天的怒意所取代,他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尸体,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她身边竟然还跟着暗卫?她可真是命大啊,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直恨自己出师不利。 秦歌扬眉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你娘蠢,没想到你更蠢。”上次她已经放了他一码了,但凡是识相一点都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果然是与华夫人血脉相连的种,没有最蠢只有更蠢。 “你……”秦风凤目怒睁,紧紧的盯着秦歌,眼中的恨意反复辗转,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秦歌却根本不把他的恨意放在眼中,她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好呢?”她虽然在笑,但眼底的冷意却让秦风忍不住头皮发麻,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天气,偏生他感觉到一股冰凉,冷的他忍不住想要颤抖。 “你想做什么?”秦风警惕的看着她,一股悔意油然而生,他握了握拳,他不该这么冲动,根本没有计划的来找她,可是现在他后悔也没有用,几个暗卫正前后夹击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就是想逃,也无路可逃。 “想做什么?你说我想做什么?”秦歌阴森一笑,看的秦风忍不住头皮发麻,脚步不自觉的朝后退了退。 秦歌说罢,笑意盈盈的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弄女子,那就罚你永远的告别女人了!”她说着语气却是突然一转,变得阴戾至极,她厉喝一声:“废了他的命根子!” 秦风听了她的话脸色刷的一白,他咬牙看着她:“你……” 想骂的话还没骂出口,他身后的暗卫直接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臂,他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惊慌,不住的大叫道:“秦歌你这个贱人,你若是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命根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代表着什么,又有多重要,不用想都知道,如果他失了能传宗接代的东西,就是秦城再宠爱他,那他也会永远的与继承人的位置失之交臂,他已经没有母亲,没有了舅舅的支撑,如果在失去候府继承人的位置,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越想越怕,他可以什么都没有,唯有继承人的位置,他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否则他在这帝都要该如何立足?更甚至他失去的不只是个位置,还有作为男人的尊严,如果他真被割了命根子,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看的起他?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题外话------ 感谢: 【15063792215】的一张月票 【樱舞浅草】的五朵鲜花 【花子儿】的一朵鲜花 【cen440623】的一张月票 【jeremyc】的一张月票 【hongbaobao】的一张评价票 【chen陈丽霞2525】的一张月票 【695164909】的三十朵鲜花和三张月票 剩下的九点之后会传上,卡文卡的心酸,说多了都是泪╮(╯_╰)╭ 我晚上会尽量多码点,争取明天不在超时,俩小时憋出来几个字的赶脚,我够了够了啊Σ()都别拦着我,我要去屎去屎,呜呜(┯_┯) 第三十三章秦风之死 他惊恐的看着秦歌,见她面色冷峻,连个眼神都不懒得施舍给他,他心中虽恨,但大局当前,他突然就变得冷静了,他祈求的看着秦歌:“大哥只是给小妹开个玩笑而已,做不得真的,小妹别气,大哥这就给小妹赔不是。” 秦歌闻言嗤笑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未语,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想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对着暗卫冷声吩咐道:“动手!” 秦歌冷冽的眼神,让秦风浑身一僵,他瞳孔张大,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暗卫已经冷着脸挥刀朝他胯下砍去,秦风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传遍了四肢百骸,他凄厉的大喊一声,嘴唇惨白,额上冷汗直冒。 胯间的衣服破开了一个洞,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从小腹一直往下蔓延,狰狞无比,他的袍子被染成血红,鲜血顺着大腿不断的往下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团恶心巴拉冒着血水的器官。 扣住秦风手臂的暗卫此刻也放开了他,甫一脱离束缚,秦风双手死死的捂着伤口,希望以此来减轻疼痛,当视线触碰到地上的某个染血的器官时,秦风再也忍不住的凄声大吼起来。 恨意,痛意,绝望,铺天盖地的卷袭而来,似乎要将他淹没其中,胸口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堵住,让他几近的喘不过气来。 双目猩红,有雾气不断的在翻腾,身体上的痛,心灵上的绝望几乎让他不能负荷,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男人的尊严没有了,前程没了,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 眼泪不断的冲出眼眶,怎么止也止不住,他突然仰天长叫,一时间整个小巷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他的身子在抑制不住的颤抖,满身的狼狈。 良久,他突然停止叫喊,死死的看向秦歌,眼中带着毁天灭地恨意,和绝望过后的疯狂,都是她!都是这个贱女人!是她毁了他!是她毁了他!他要她死!要她下地狱! 秦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本来因为疼痛的快要虚脱的身体,因着这股强烈的恨意,一瞬间像是注入了无限的力量,他咬着牙,身子如脱了缰绳的野马,疯狂的朝着秦歌的方向扑去,边扑边凄厉的大喊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秦歌看着他冷冷一笑,身子却是纹丝未动,秦风挥舞着手臂就要朝着她的脖子掐去,眼见着离她还有几个手掌的距离,只听扑哧一声,一柄锋利的长刀,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他低头看了眼不断冒着鲜血的腹部,双目大睁,瞳孔不断的涣散,他咬牙不甘的向着秦歌伸了伸手,可刚刚垂起得手却突然无力的滑下,秦风凤目圆瞪,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秦歌看着他染满鲜血的身子,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除了寒意也在无其他。 一旁的白衣男子在看到这一幕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转而看向秦歌:“姑娘,为什么就不能放他一马呢?”他的声音中暗含一丝痛楚和无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对秦风还是对他自己。 秦歌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说出的话却极其的残忍:“放过他?你觉得如果被擒住的人是我,他会放过我吗?” “……”男子被问的哑口无言,是啊如果被擒住的对象换成她,他又会放过她吗? 秦歌见他不语,微微一笑:“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今日多谢公子挺身而出,不过我劝公子以后还是不要那么莽撞为好。” 为了一个陌生人,不惜挺身而出,如果有本事还好,那叫拔刀相助,可他偏生还没有本事,秦歌真的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传说中的烂好人真的存在,但对于秦歌来说,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思想,理论,认知,全都不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懂秦歌的心思,秦歌亦是不懂他。 秦歌说罢就飘然转身进了车厢,蓝色的车帘将她与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回府。”清冷的声音自车厢内传来,也总算是唤醒了陷入惊惧的车夫,他握着缰绳的手猛地一抖,尽管心中害怕,但丝毫不敢耽搁,当即一扬长鞭,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男子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强者为尊,适者生存四个字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徘徊,他握了握拳,脸色苍白如雪,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却做不到,生命对于他来真的太可贵,他太过了解那种对生命渴望的感觉,所以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失去生命,却什么都不做。 可是很多时候,他却发现,他不只是对自己,就是对别人,他也是束手无策,一切都不会因为他的插手而变得不一样,就像刚刚秦风就像那些乞丐,他什么都也挽救不了。 他突然自嘲的笑笑,他连自己都救不了,竟然还妄想去拯救别人。 想着,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小巷,消瘦的背影尽显苍凉。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很好多人,遇到秦歌,于他来说也许是个意外,也许是命中注定,可无论哪一种,对他来说都不可能会是幸事,可若是从来都不曾遇到她,会不会又是他人生中的遗憾? 男子走后没多久,竹阳就带着候府的侍卫就找来了,当看到那满地的尸首时所有人皆是心神一惧,当视线触及到秦风时,在没人能淡定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衣服上染满了血,变成了艳丽的红色,肚子也被剖开了一个大洞,显得狰狞无比,在往下看着那残缺不全的下体,竹阳眼皮猛地一跳,他惊恐睁大了眼,身子抖如筛糠,嘴唇也忍不住的颤抖。 他几乎是拖动着步伐走到秦风身边的,看着他久久都没有合上的眼睛,似乎里面还残留着起初的愤恨与不甘。 竹阳登时身子一缩,秦风的眼睛再次让他想起当日华夫人死后的神情,与现在的秦风如出一辙,他颤抖着手探上秦风的鼻息,顿时一阵冰凉之感自指尖传来,直逼他的脑门。 竹阳吓得登时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的呢喃道:没……没气了…… 没有气息代表着什么众所周知,所有都面露惧色,秦风是秦城最疼爱的儿子,他的死,不用想就能知道秦城会是什么反应,即便与他们无关,可会不会牵连到他们身上,无人可知。 气氛突然变得沉寂,唯有那突突直跳的心脏声连绵不绝的响起,良久,领头的侍卫终于回过神来,惨白着一张脸,对着竹阳道:“我们该怎么办?” 竹阳早就被吓得六魂无主了,现在甫一听侍卫的声音,心脏猛地一跳,咬了咬道:“能怎么办?先抬回去再说。” 他如果知道怎么办,这会子就不会这么慌神了,想着等下回去要面对秦城的勃然大怒,他就忍不住的惊悚,别的还好,他就怕秦城会迁怒于他。 想着他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怨恨秦风,你说明明斗不过人家,非要闲着没事找人家麻烦,自己找死就算了,还要连带他们一圈子的人跟着他受罪。 侍卫听了竹阳的话,觉得现在似乎也只有这样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咬牙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道:“过来帮忙。” 不知道为什么,在竹阳走后没多久,秦城就忍不住眼皮直跳,他一阵的心慌,胸口压抑的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握了握拳,眸光逐渐暗了下去,难道是风儿出事了? 他越想心中越是慌乱,终于忍不住起身就朝外走去,刚打开房门,静安就惊惊慌慌的闯了进来,他不断的喘着粗气,声音沙哑中带着颤音,惊惧的看着秦城道:“侯爷不好了,少爷……少爷他……” “他怎么了?”秦城急忙问道,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一股愤怒油然而生,果然是出事了,希望别太让他难以接受才好。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静安接下来的话,无疑是把秦城打入了地狱。 “少爷他被人砍死在小巷里,刚刚侍卫已经把尸体给抬了回来。”静安一口气说完,发现自己身子都虚脱了,秦风可是候府唯一的嫡子,嫡子身死,这又岂是小事? “你……你说什么?”秦城的声音都在颤抖,脚下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静安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他,劝慰道:“侯爷,节哀啊。” “节哀?”秦城却是突然一笑,但那笑怎么看怎么怪异,吓得静安瞳孔骤然一紧。 秦城疏的挥开静安的手臂,神色阴沉的看着外面的景色,好半晌就在静安快要窒息的时候,秦城终于开口了:“那孽女回来了没有?”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似乎又夹杂着一丝决绝。 但正因为这样才让静安更加恐惧,因为秦城太过于反常了,照理说他该是勃然大怒,然后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替秦风报仇,可是没有都没有,他虽然语气有些异样,但神色却是异常的平静,平静的让静安觉得这似乎是风雨欲来的预兆。 静安神色莫名,咬了咬牙回道:“大小姐已经回来了。” “是吗?”秦城近乎于自言自语的说道,半晌他朝着静安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可是少爷……”静安为难的看着他,这个天气,尸体实在是不宜放太久啊。 秦城闻言眸光暗了暗道:“这些事务交给文姨娘打理便好。” 静安心中惊异,但也不敢在说什么,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静安一走,秦城整个人像是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神色苍凉的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 走了……都走了……女儿走了,儿子也走了,整个候府冷清的让他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而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却依旧活的好好的,而他却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 秦城的神情哀嘁中带着恨意,他不知道他算什么,女儿是他的,他管不了,甚至还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这种不能自己的感觉,就像当初他用尽一切办法娶了白子诗,可娶回来之后,她却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一个,无论他卑微也好,强势也好,她的心里眼里从来就没有过他。 他爱白子诗吗?应该是爱的吧,不然也就不会这么不喜秦歌了,如果当初白子诗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意,他想,秦歌大概会成为他最宠爱的孩子吧,而不是到了父女反目成仇的地步。 秦城自嘲一笑,他后悔吗?应该是不后悔吧,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娶白子诗,就算代价是让他几乎家破人亡。 他一生自私,从始至终都在追逐权利的脚步,唯有那次,他满腔热血得娶了白子诗,哪怕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可他还是娶了她做他的妻子,而是不是以妾室的身份让她入府。 人的一生有一次不顾一切就够了,不需要第二次,所以在白子诗毫不犹豫的遗弃他的时候,他就再也不会任由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了。 想起白子诗,秦城的目光闪过一抹痛色,于此同时,他也彻底做了个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他断断不能再留秦歌在府中,他已经为白子诗年少轻狂过,他也不欠她什么,可她生的好女儿却将候府祸害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他一直有所顾忌,早将秦歌赶了出去,可他现在却恨死了当初的顾忌,所以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在姑息。 ------题外话------ 嗷嗷嗷(┯_┯)终于写好了,碎觉,群么么╮( ̄▽ ̄)╭ 第三十四章断绝关系,赐封郡主 秦歌回凌云阁没多久锦华追着过来了,她诧异的看着气喘吁吁的锦华,蹙眉道:“怎么这么急?” 锦华喘了口粗气,拍了拍胸膛道:“小姐,爷让我告诉你,他要走了。” 秦歌眼皮一跳,忙声道:“什么时候?” 锦华看着秦歌焦急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酸涩,爷回帝连半个月都没有,这会子却又要走了,虽然说是四海为家,可终不抵真正的家啊,想着,他扯了一抹苦笑道:“爷已经走了,这会子怕已经出了城了。” “怎么会?”秦歌脸色一白,忍不住的踉跄了两步,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一个父亲,这才不过几日他就要离开了,而她却连送送他都不行。 想着秦歌咬了咬唇,忽然对着青衣道:“去备车,我一定要去送送他。” 她话音刚落,不等青衣回应,锦华就急忙出口阻拦道:“小姐,爷就是不想见到分别的场景所以才会不告而别的。”他说着,看着秦歌越来越失望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低声劝慰道:“小姐,你就不要难过了,如果你想见到爷,以后会江家庄去就行了,他说他会一直呆在那里。” 秦歌闻言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这样又能怎样,他已经走了,而且他是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她又岂能拦着他。 锦华见秦歌没有在固执的去找西陵苍,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想着西陵苍临走前的吩咐,他笑着道:“小姐,爷把贤王府留给了你,以后你就是贤王府的主子了,而且在此之前爷已经进宫把认你为义女的事情告诉了皇上,一等他离开,赐封郡主的圣旨就会到了,想来,左右不过是今天的事,而且爷还说了……”他说着抓了抓脑袋,笑意不明的看着秦歌道:“爷还说,以后小姐就从贤王府出嫁,到时候他一定会回来观礼的。”想着秦歌嫁人的事,锦华的眼神就越来越热切,不必想,那场面一定是惊心动魄的,谁让她要嫁的对象是燕郡王呢。 秦歌看着锦华疑似调侃的眼神,眸子微敛,勾了勾唇道:“怎么,你很羡慕?”她说着语气一顿,笑意连连的说道:“你放心,我也会让你从贤王府出嫁的,不必羡慕我。” 秦歌话音一落,一旁的青衣立刻就笑喷了,出……出嫁?他一个大男人?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怕是锦华说的话惹到了小姐,从她伺候她开始,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秦歌真的很不喜谈论嫁人这个问题,她心中也是很不解,女人这一生最后的归宿不就是嫁人吗,为什么她那么排斥呢? 锦华先是一愣,随即面色一红,咬了咬唇哀怨的看了秦歌一眼:“小姐,你在乱说什么呢?奴才……奴才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出嫁呢?” 秦歌闻言笑笑未语,随即想起锦华不是义父的近侍吗?怎么会没有跟他一起走?想着,她正欲开口问,外面传来了秦城冷冽刺骨的喊声。 “孽女,给本候滚出来!” 秦歌挑了挑眉,心中没有任何惊讶,秦风死了,他不来找她才是稀罕事。 锦华听到秦城的声音,也是皱了皱眉,虽然没见过他,但现在对他的印象十分极其的不好,他们贤王府的小姐,怎么能让别人这么吼呢,即使对象是小姐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他想着,就要站出去对秦城吼回去,却突然被秦歌拦下,他不解的看了眼秦歌,却见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他来的正好,他不来她还想找他呢,华夫人的嫁妆,不必想,他大概已经弄到手,今天对她,对他都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摆脱她,让她小赚一笔的机会。 秦城喊了几声,却连秦歌的身影都没见到,当即心中的决定更加的坚定,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说什么也要把她给赶出去,想着他握了握拳,张口就要再喊:“孽……”女! 他声音刚起,秦歌就冷着一张脸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斜倚着门框,勾起一抹冷笑:“找我什么事?” 秦城一见她这么一副随意的姿态,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想着今天的目的,很快又被他给压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秦歌,厉声道:“风儿的事,可是你做的?” 秦歌挑眉:“他有什么事?” 秦城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眼中冷意更甚,恨声道:“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不是她做的,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定远侯府虽然不能称霸帝都,但那也是百年大族,身为候府的嫡子岂是随便就有人敢杀的,除了秦歌还会有谁? 秦歌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你爱信不信,我本来就很无辜。”秦风是她指使暗卫做的,又不是她亲手杀的,所以她也不算是骗他。 “好……好……好……”秦城一连说了三个好,嘴唇都气的发白了,她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之今个她是走定了。 想着秦城握了握拳,眸光冷冽的看着秦歌道:“上次你说的事,本候同意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秦歌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他今个怎么这么痛快?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想着,秦歌眯了眯眼道:“我信不过你,先写张借据吧。” “你……”秦城终于怒了,他都做了如此大的让步,她竟然还这么不知道好歹,他咬了咬牙,厉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借据本候是不会写的。”他现在提起借据都恨得牙痒痒,又怎么可能会为秦歌写借据呢。 “写不写是你的事,走不走是我的事。”秦歌红唇微勾,冷笑着看向他,快被气出内伤了?那正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在威胁我。”秦城咬牙,怒不可遏的看着她。 “你明白就好。”秦歌丝毫不介意他的怒意,笑意盈盈的对上他的眸子,主动权在她这里,还想和她讨价还价?天底下哪有这等好的事。 秦城死死的盯着秦歌,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怒意更甚,什么时候这候府连他都做不得主了,要赶走个人还要看她的脸色,送走半个家产不说,还要受她的气,想着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抵不住秦歌的态度,他冷喝道:“去拿纸笔来,本候写。” 秦歌闻言冲一旁激动的青衣点了点头,她立刻欢天喜地的去书房拿笔墨纸砚去了,不一会儿她就端着托盘走到了秦城身边,默默的放在了他的眼前,秦城咬了咬牙,还是执起毛笔,大手一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写满了整张纸。 青衣在一旁紧紧的盯着秦城的动作,随着他笔下的动作,她的身子都忍不住的在颤抖,终于可以离开候府了,青衣心中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她紧紧的捏着衣角,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秦城写好之后将纸张递给了秦歌,随后冷哼一声道:“现在满意了吗?” 秦歌粗略的扫了一眼,见无漏洞这才微微颔首道:“是满意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秦城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一句话的,她要半个家产,他给了,要他写借据他也写了,她还想怎么样? “那么生气做什么?”秦歌嗤笑一声,嘲弄的看了他一眼:“怕我在坑你什么嘛?也不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 秦城被秦歌的话气的浑身发抖,看吧看吧,这就是他的好女儿,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她这种对自己父亲这般说话的人,当真是禽兽不如,他目光冷冽的看向秦歌,厉声道:“你到底还想怎样?” “不怎么样。”秦歌挑了挑眉,继而冷笑道:“就是想你把我的名字剔出族谱,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荣辱各不相干。” 秦城闻言先是一愣,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了秦歌一眼,他想把她赶出府,这所有人估计都能理解,但她自己竟然也想脱离候府,想着秦城眯了眯眼睛,真当自己入了燕郡王的眼,就觉得没有候府这个后盾她也可以横行帝都了,当真是可笑,不过秦歌的这个提议很合他的心思,即便是她不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剔出族谱。 “这可是你说的,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与候府再无瓜葛,本候也绝不会在认你这个女儿。”虽然心中对于她的提议很认同,但毕竟不是他提出来的,所以觉得驳了他的面子,想让秦歌改口,然后再由他来提出。 他的想法是很美好的,可秦歌看也没看他一眼,就道:“这还用你说,到时候你就是想认我这个女儿,我还不愿意认你呢。” 秦城只觉得喉间一阵翻腾,气的差点一口血水喷了出来,他咬了咬牙,冷声道:“好,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除非本候脑子有病,才会认你这!个!女!儿!”说到最后,秦城的语气已经近乎于咬牙切齿了,认她?除非他疯了,不,他就是疯了也不会认她! 秦歌笑意连连的看了他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恩,这我就放心了。” 秦城闻言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脚下也忍不住踉跄两步,他的肺都快被她给气炸了,可偏偏她又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让他有火都没地儿发。 秦城气的双目通红,他大掌紧握,冷笑道:“既如此那我们现在便去祠堂。” “好啊。”秦歌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从初始便没有断过,看的秦城差点气死,搞得好像被剔除族谱的是他,而非她一样。 想着秦城冷哼一声,大袖一甩气冲冲的离开了,秦歌见状这才悠哉的跟在他的身后,姿态闲适,仿佛去的不是祠堂,而是人间天堂一般。 在这异世之中,祠堂是很神圣的存在,所以燕臣烧了李御史家的祠堂他才会气的撒手人寰,而正式的脱离关系,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需要经过上报祖宗,当然他们听不听得到就不知道了,然后当着历代祖宗牌位的面将名字划离族谱上,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断绝了关系。 秦家的祠堂在后院,诺大的院子,也就只有这一栋建筑物,很是大气奢华,但更多的却是神圣。 秦城看着眼前的朱漆大门,心中的怒意一瞬间就平静了,他冷着脸,回首看了秦歌一眼道:“祠堂本身是不容许女子进来的,但本候相信秦家历代先祖应该能理解本候。” 秦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屑的看了眼眼前的大门,女子不能入内,搞得好像是给了她天大的恩泽,如果不是想脱离候府,让她来她都不来,想着她轻哼一声道:“啰哩啰嗦的,你也不嫌烦,他们会不会理解,你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秦城被她气的吐血,但却不敢发火,秦歌可以不在意秦家历代先祖,但他不能,想着他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在看她。 秦城扬手推开了朱漆大门,只听咯吱一声响,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特别醒目。 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秦城整个人都浑然一变,目光虔诚的看着里面,抬脚踏进了门槛。 秦歌嘲弄一笑,也跟了上去,入目就是一排排的灵位,足足有几十个,灵位前放着一个檀木的架子,上面置放着一个泛黄的书册,想来应该就是那所为的族谱了。 秦城双手合十,虔诚恭敬的朝着灵位弯腰行了个礼:“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我不得已才带孽女进入祠堂,只因这孽女生性歹毒,不尊长辈,克死生母,陷害继母,设计姐妹,害死兄长,此心可诛,今日在列祖列宗的见证下,削其族谱,赶出定远侯府,从此任其自生自灭。” 他说罢再次弯腰郑重的行了一礼,起身刚拿起架子上的族谱,却听秦歌在一旁娓娓说道:“秦城为人夫,为人父,无一尽责,赶结发妻子出府,欲加害亲生女儿,他根本就是禽兽不如,所以今个在秦家祖宗的见证下,我秦歌与秦城与定远侯府再无任何瓜葛,从此不为秦家人,两相见,两相厌,生死不相干,桥归桥路归路,荣辱不与共,若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你……”秦城颤抖着手死死的指着秦歌,他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他禽兽不如?她可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秦歌却只是冷笑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中,在他怒火冲天的注视之下,她素手抓着族谱直接撕了起来,等秦城反应过来的时候,族谱已被秦歌撕了好几半,此刻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秦城双目大睁,死死的看着地上那零散不成样子的族谱,浑身颤抖。 “你……你……”他随即怒不可遏的看着秦歌,扬手就要朝她打去,族谱那么重要的东西,怎容人毁坏,何况是那人还是他最怨恨的秦歌。 只是他这一掌还未落下,外面就传来静安急切的喊声:“侯爷,皇上圣旨到了,正宣大小姐去接旨呢。” 秦城一愣,扬起的手就这么直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中,皇上竟然要这个孽女接旨,难不成是上次赐婚的事,想着他皱了皱眉,不对,燕郡王现在正对她十分的感兴趣,皇上怎么可能会破坏他的兴致呢,只是那到底是什么事? 秦歌心中却是了然,怕是皇上也知道义父已经走了吧,想着她弹了弹有些褶皱的衣裙,冷笑着看了秦城一眼道:“你该庆幸你这一巴掌没有落下,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送你驾鹤西去。” 说罢也不顾秦城的眼中逐渐加深的怒意,飘然离去了。 秦城看着秦歌的背影,一直扬着得手总算是落下,却在悄然中握在了一起,黑眸死死的盯着秦歌,咬牙咬的咯吱作响,最终恨恨的踢了踢地面,朝着秦歌离去的方向大步走去。 圣旨既然下到了候府,那他作为主人的就必须去迎接,否则那就是大不敬,所以哪怕他现在气的恨不得掐死秦歌,他该去还是照样得去,而且不能有任何异样。 福来笑眯眯的等在前厅,因为候府没有女主人,秦城暂时又不在,所以只有文姨娘来迎客了。 她笑意盈盈,举止得体的对着福来道:“公公先坐下喝杯茶吧,妾身已经派人去通知侯爷了,他一会儿就会到。” 福来正想说好,那边秦歌就走了进来,文姨娘一见她,登时瞳孔一缩,这些日子候府中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一向嚣张霸道的华夫人死的那般凄惨,一向眼高于顶的秦羽也落了这样的下场,柳姨娘和秦雪亦是生死不明,就连秦城最宠爱的儿子就在刚刚也被人给抬了回来,她也是见了,死相极其惨烈,而这一切不用想都与秦歌有关,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当初自己与她站在了一起,否则保不准她会成为什么样。 想着她朝秦歌恭敬的行了一礼:“妾身给大小姐请安。” 福来一见秦歌,也是殷勤的走了上前,笑容洋溢的说道:“奴才给秦姑娘,请安,几日不见,秦姑娘越发的明艳动人了。”福来的嘴很甜,但却不全是奉承,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秦歌好看只是瘦了些,这些日子因为秦歌吃的好睡得好,也越发的丰润了起来,所以整个人与当初即使不是天差地别,那差距也不小了,再加上燕臣和西陵风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都对秦歌很看中,就是她不好看,他也得夸她好看。 秦歌听了福来的话,微微笑了笑:“多日不见,公公的气色也越发的好了。” 福来听秦歌夸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说出口的话却即使谦虚:“什么好不好的,这人啊老喽,腿脚都没有以前方便了。” 秦歌笑笑未语,这时秦城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一见宣旨的人竟是福来,当即一愣,谁不知道福来是能近身伺候皇上的老人了,他轻易是不会来宣旨的,除非是皇上极其重要的是,秦城皱了皱眉,到底是什么事让皇上这般重视,难不成是给燕郡王赐婚,但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这怎么可能,燕郡王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比起和其他皇子赐婚,他更加重视燕郡王的婚姻,怎么可能会让秦歌做燕郡王妃呢,倒不是他贬低定远侯府,而是再怎么轮也不轮不到候府,怎么着也该是个亲王级别的,这朝歌城里能配的上燕臣的,怕也只有镇南王的嫡女了。 想着,他勾唇一笑,轮不上正好,他正不想她以后得势呢。 “让公公久等了。”秦城大步走上前,笑意连连的对着福来说道。 “哪里。”福来是对他微微一笑,既不热切也不疏离,他可是知道的,这定远侯根本就不善待秦歌,所以对他也就没有殷勤了。 秦城见福来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心中有些微怒,但面上却也不显山露水,谁让他是西陵风身边的红人,尽管是个阉人,他也不敢得罪了他。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杂家就开始宣旨吧。”说着福来从怀中掏出明黄的圣旨,秦城一见立刻恭敬的跪倒在地,秦歌虽然不愿,但也抵不过这封建社会的制度,只好跪了下去。 福来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将目光转移到圣旨之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之女秦歌,温良贤淑,知书识礼,谨慎居心,天资聪颖,得贤王看中,认为义女,朕深感欣慰,特封郡主,赐号荣华,钦此!” 福来这一番话念完,秦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脑海中不断的徘徊着得贤王看中,认为义女,这句话,他怎么也想不到,秦歌这才脱离了候府,就找了个更大的靠山,难怪,难怪啊,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候府,原来是找到了更坚强的后盾,秦城现在心中别提有多呕了,但偏偏他又不能对她发火,郡主之尊与他已是平起平坐,在加上她现在又得贤王的看中,他……他真是快气死了,真不明白秦歌到底哪里好,竟然让这么多人看中她,而且各个都是重量级人物,她可是走了狗屎运啊。 “臣女接旨。”秦歌可不管秦城怎么想,他恼怒更好,最好是气死他,但是这道圣旨是贤王求来的,这一点就足以让她重视,尽管她根本不在意这些虚文缛节,但是她知道,他这是在变相的保护她,怕他人不在帝都,她被人给欺负了去,现在她有了郡主这一层身份,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义女,他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是她的后盾,任谁也不能欺负她,想着秦歌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即便她不是他得亲生女儿,可他待她却犹如亲生,即使他人不在帝都,也不忘挂念着她。 秦歌接过圣旨以后,指尖触碰着上面还残留的余温,眼眶微微泛红,真不知,这一别会何时再见。 福来则是笑眯眯的看了秦歌一眼道:“恭喜郡主,贺喜郡主了。” 秦歌敛眉轻笑一声,侧目看向青衣,青衣很有眼色的上前悄悄塞给福来一个荷包,笑着道:“公公来一趟不容易,这些算是请公公吃酒了。” 福来不用看就知道这银子绝对不少,当即推了回去道:“使不得使不得。”秦歌什么身份,他可不敢要她的赏钱啊。 “公公就收下吧,一点小意思而已,不必见外。”秦歌笑着说道。 福来见秦歌都发话了,当即也不好在退却,只好默默的收下了,随后他朝秦歌见了一礼道:“奴才还要回去伺候万岁爷,就不在此多叨扰了。” 秦歌微微颔首,看向一旁的青衣道:“送公公出府。” 福来闻言急忙摆手道:“不用了,就那么点的路,就不劳烦这位姑娘了。”说着他挥了挥手中拂尘,朝秦歌弯了弯腰道:“奴才告辞。”说着大步朝外面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在看秦城一眼。 福来一走,秦歌冷笑着看了秦城一眼道:“侯爷的半壁家产,他日我派人会来取。”说罢她转而看向青衣道:“你带人去收拾东西,等下墨瑶回来顺便告诉她一声,让她带着你去新府宅。” “那小姐你呢?”青衣蹙眉问道。 “我出去走走。”这候府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本以为她也没有太过厌恶这个地方,毕竟住处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讲究,无论在哪她都没有归属感,可自刚刚和秦城断绝关系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秒钟都不想在呆在这里。 “可是……”青衣见她一个人,忍不住有些担忧。 “别可是了,你不是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吗,既然如此,就快去收拾东西。”她说这话一点也不避讳着秦城,她就是想要他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候府在她看来一文不值。 果然秦城听了她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当即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秦歌见他走,只是冷笑一声,也不等青衣在说什么,直接出了客厅。 青衣见秦歌离开,无奈的叹息一声,不过也就一瞬间,只要一想起马上就要搬离候府了,她的心情瞬间高涨了起来,兴致勃勃的朝着凌云阁进发了。 秦歌出了候府,感受着头顶的艳阳高照,一瞬间心情好了许多,就连呼吸都觉得极其的顺畅。 她勾了勾唇,一路朝着街上走去,现在午时刚过不久,街上也是一片热闹非凡,走到哪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 许是呆久了,习惯了,看着这全作古装扮相的人,竟没了当初的排斥感。 “公子也赏点钱给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岁不能下床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日子实在是快过不下去了。” 一男子痛哭流涕的声音突然引得秦歌的注意,她转头看去,那看到那一袭熟悉白影,她挑了挑眉,脚步顿在那里,既不上前,也不说话。 顾云卿听了男子的话,想也没想就掏出一锭银子放到男子的手里,其他看戏的人见他出手这么大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给了,顿时也装着男子的样子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有说自个年幼丧母,无家可归,有说自个身条残疾,不良于行,更甚者还有说自个丧母,丧妻,丧子,正等着他安葬呢,可是他却没有银子。 这些人各个把自己形容的极为凄惨,好像天塌了地陷了一样,毫无意外,顾云卿挨个给了个遍,事后还不忘嘱咐他们好好生活。 秦歌看着嗤笑一声,这家伙还真是个烂好人,刚刚才帮了她,这会子又开始救济人来了,只是他看不到吗,这些人眼神贪婪,哪有一丝悲伤之感,很明显就是在骗他的银子吗,还有刚刚那个说身体残疾不良于行的,接过银子还不是走的飞快,哪有半点不良于行的迹象。 顾云卿听到秦歌的笑声,正银子的手一顿,立刻转身看去,见是秦歌,他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整个人都如梨花般柔和,绝美。 秦歌见他笑也愣了愣,心中微微有些异样,她敛了敛眉,眸光隐晦不明,这是她前世今生以来,所见过的最纯净的笑容,似乎所有阴暗的一面在他的笑容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顾云卿见她刚刚的笑容,再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收敛了下去,心中一顿,忙将银子塞到正在求他的那个男人手中,举步来到秦歌身边,笑着道:“姑娘不是回府了吗?” 他的声音如溪水静静的流淌而过,柔和静好,一瞬间就将秦歌的心神拉了回来,她仰首看着高她大半个头的顾云卿挑眉道:“回去就不能出来了吗?” “……”顾云卿语塞,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秦歌扬了扬眉,看向他身后正在咬了着银子确认真假的男人,心中嗤笑:“你难道看不出他们在骗你吗?” 顾云卿闻言秀眉微微敛了敛,长长的睫羽刷了下一层阴影,缓声道:“我知道啊。” 这次换秦歌惊讶了,她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还给他们银子。” 顾云卿唇角轻轻扬了扬,眼神越发的柔和:“他们骗我,总好过真的那么凄惨吧。” “……”秦歌拧眉看着他,他这可真是神逻辑,她撇了撇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随便你吧。” 她说着就要走,顾云卿却急忙喊住了她:“姑娘要去哪?” “与你有关吗?”秦歌回首看向他。 顾云卿抿了抿唇,有些尴尬的说道:“好像没有。”他刚来朝歌没多久,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秦歌勉勉强强算是其中一个吧,所以他才会不由自主的就开了口,问过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秦歌敛眉一笑,“你好像不是这帝都的人?”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看他的打扮,和出手的阔绰程度,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按理说像他这种男子不可能会没有关于他的传言。 “恩,我不是西凉人。”顾云卿微微颔首。 秦歌也没有多大的惊讶,不是西凉人也很正常,这个世界五国问鼎,西凉,南疆,出云,西域,楼兰,这么多的国家遇到一个他国人也很正常。 秦歌想着,突然肚子里传来一声咕噜噜的叫声,她一愣,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貌似她还没用午膳。 顾云卿见她饿了,柔和一笑道:“姑娘还没用午膳吧,刚好我也没用,不如一起吧。” 秦歌闻言看向他,挑了挑眉道:“你请客?” “好。”他颔首轻笑。 秦歌这才勾了勾唇角,她最近运气不错,随便遇上一个都是头大肥羊,比如燕臣,比如……他……秦歌想着她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云卿。”他缓声道,随即看着秦歌道:“姑娘你呢?” 秦歌勾了勾唇:“我姓秦,叫秦歌。” 顾云卿微微一笑,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即他看向前方长长的街道:“秦姑娘,我们去哪里吃?” “去醉仙楼吧。”秦歌想也没想就说道,随后直接朝着醉仙楼得方向走去,问她去哪,她发现她除了醉仙楼再无所知。 顾云卿见她走急忙跟上她的脚步,许是走了快些,他如雪得肌肤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却衬得他肌肤更加的晶莹剔透了。 秦歌侧目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街上不断发花痴的男男女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燕臣,她和燕臣走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只是下一刻便被他身上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在看他,第一次见燕臣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第一眼惊艳,第二眼就觉得他危险,亦或是不能亵渎?想着她忍不住一笑,什么不能亵渎,她看他就是死不要脸,不然怎么会夜夜死乞白赖的要在她的床上留宿,想到这里,她心中隐隐有一丝失落之感,这几日他总是早出晚归,每次都是她睡着了他来了,她醒了他又走了,这样看来,她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顾云卿见她神色呆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抿了抿唇,轻声喊了她一句:“秦姑娘。” “怎么了?”秦歌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回过神,心下微微懊恼,她怎么想起那个魂淡来了,他早出晚归干她什么事啊,只是……她眸光微微暗了暗,她似乎是有点想念他了,仰首看了眼天空,刺眼的阳光让她不适的眯了眯眼,暗暗叹息一声,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没什么。”顾云卿摇了摇头,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喊她,总之喊了就是喊了,他也不想去追究原因。 秦歌闻言抿了抿唇,却是未语,心中却是明白,大概是看她走神所以才开口叫她吧,想着她看了眼前方,见离醉仙楼没有几步之远了,就指了指前面道:“快到了,我们过去吧。” “好。”顾云卿微微扬唇,笑容潋滟,刹那间风华无双。 秦歌看着他的侧脸,疏而想起一句话: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顾云卿无疑是好看的,他的美不同于燕臣那种一眼就能剥夺所有人的呼吸,一眼足以万年,即使时光沉淀,而他的容颜却只会愈发的清晰,也不同于西陵玉的温润如玉,淡雅如竹,看着让人舒心,细细感受却又能发现其中的疏离。 而顾云卿就是那天山之巅最圣洁的雪莲,心净如明月,纯粹的不惹一丝尘埃,似乎只要他在,天下间的丑恶都会无所遁形,如此的美好,天下间真的很难在找出第二个,如是刹那芳华,一瞬即可是永恒,说的便是他吧。 ------题外话------ 啥也不说了,真的很抱歉,等下会奉上二更,感谢傍也会在下一个章节发,嗷嗷嗷……因为我还在码着二更木时间写感谢傍(┯_┯) 第三十五章燕臣吃醋 两人一进醉仙楼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视,同样的风华绝代一眼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秦歌蹙了蹙眉,不悦的扫了众人一眼,她眼神中带着凌厉和压迫,瞬间让所有人纷纷垂下了头,周围变得一片沉寂,众人不由得暗想,这女子好逼人的气势,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掌柜的本来见秦歌来了,当即就笑着迎了上去,可一见她旁边的顾云卿当即瞳孔一缩,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道:“秦姑娘来了,楼上请。” 秦歌颔首,轻车熟路的朝着二楼走去,顾云卿走在她的一侧,浅声问道:“你经常来这里?” 秦歌想了想:“算是吧。”她除了醉仙楼,也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了,而且每一次身边都有燕臣,别人就是不想注意都难。 掌柜的在目送秦歌上楼之后,脸上的笑容当即凝固了下来,他挥手招来一个小二,沉声道:“快去通知主子,就说现在有个小白脸在陪夫人吃饭。” 小二一愣,随即压低了声音回道:“可是主子现在在皇宫啊。”他说着还不忘扫了眼楼上,生怕被秦歌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掌柜的当即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别说在皇宫,就是在天涯海角也得去,你没看到那小子骚包的笑容吗,一看就是个不安好心的,万一夫人被这小子给骗了,到时候我们就全都自刎乌江好了。” 小二闻言浑身一震,当即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点头道:“我这就去。”说罢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掌柜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才收回了视线,随后又看了眼二楼,想着顾云卿他总觉得不放心,拔腿就往二楼跑去。 秦歌刚到雅间坐好,掌柜的就一脸笑意盈盈的走了上来,他扫了眼正要在秦歌身旁落座的顾云卿,急忙跑了上去,“这位公子,这个位置被人给包了下来,所以……” 顾云卿有些讶异的看了掌柜的一眼,见他一副为难的表情,微微一笑道:“那我坐旁边吧。”说着他往后面挪了一个位置,这才缓身落座。 掌柜的看着他的后脑勺,心生不满,你不坐会死啊,不,应该是你不勾引我们夫人会死啊。 想着他撇了撇嘴,转而又笑意盈盈的看向秦歌道:“秦姑娘,我们店里又出了几样招牌菜,您要不要试试?” “都是什么?”秦歌挑眉看向他,只觉得他今天特别的不同,往日里他也不过就露了一面就离开了,今个怎么事这么多,又是阻止顾云卿落座,又是给她介绍新菜色的,她可不记得他一向这么热情的。 掌柜的一听,立刻滔滔不绝的说道:“我们店新出的菜色有贵妃红,婆罗门轻高面,水晶龙凤糕,生进鸭花汤饼,乳酿鱼,葱醋鸡,八仙盘,仙人脔,箸头春,五生盘,汤浴绣丸……”他一连说了几十道菜,连口气都没歇一下。 秦歌心中的狐疑越发的重了,谁家店会一下子推出这么多新菜色,当她是傻子吗? 眼见着掌柜的还要再次滔滔不绝起来,秦歌急忙蹙眉打断了他:“不用说了,但凡你想到的能做出来的,通通上一遍。”临了还来句:“反正不是我买单。” 掌柜的虽然没听过买单这俩字,但到底还是能听出些意味来,心中忍不住的鄙视自己,他难道不知道这位姑奶奶一向不会自己掏钱的吗? 他纠结的皱了皱眉,再次道:“秦姑娘,这新推出的菜色每一道都价值不菲,您看……”他说着扫了眼顾云卿,暗暗鄙视,就这小白脸,他掏得起吗? 秦歌闻言看向一侧有些微愣的顾云卿道:“你带了多少钱?” 顾云卿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就回了神,想也没想就从怀中掏了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到秦歌面前道:“就这么多了。” 秦歌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也就一眼登时让她倒吸一口气,暗道,这家伙也太有钱了吧,眼前的银票都是以万两为单位,差不多有六七十张左右,如果可以秦歌真的很想占为己有。 想着,她斜睨了他一眼,难怪刚刚他对那群人出手这么大方,敢情他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孤身一人,又不会武功,一下子带那么银票,也不怕被人打劫吗。 “你也看到了,他有的是钱,所以关于付不起饭钱这一点,你不必担心。”秦歌说着看了眼掌柜的,她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她也是故意的,她无非就是想看看,这掌柜的到底想做什么,而且,就算这些钱不是她的,让她一下子把这么多银子送出去,她还是很不舍的。 掌柜的看着桌上那一叠的银票,眉头都打结了,难怪这小子能跟夫人一起吃饭,原来还是个有钱的主,可是就算他再有钱又怎样?还能比的上主子不成?想着他不屑的看了眼顾云卿,转而对着秦歌皱眉道:“秦姑娘,这些银票虽多,可是若是全上还是不够的,要不,您还是先选几道菜尝尝看吧。” “是你是客人还是我是客人?”秦歌挑眉冷声道。 掌柜的闻言一愣,正欲接话,一道微怒的声音赫然响起:“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方了?” 这道声音一落,众人只觉得一抹残影呼啸而过,在回神秦歌的身子落入一个带着冰凉之意的怀抱中,她一愣,随即挑眉:“只许你败家就不能我大方吗?”她语气很平淡,可是唯有她知道,她在颤抖,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的身子都忍不住僵硬了起来,直到被他从身后拥住的那一刻,她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了下来,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香,她不由得抿了抿唇,眸光暗了又暗,不过就几天的时间,她竟然这般的想念他?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什么时候连她都开始这般的矫情了。 燕臣抿了抿唇,黑眸扫向一旁的顾云卿,眼底狂风大作,刚刚他正在皇宫被西陵风逼着批阅奏折,这几天一直都是如此,他连好好的与她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他只觉得心情越来越烦躁,看着西陵风越来越不顺眼,就在他忍不住想发火的时候,醉仙楼来人了,告诉他她在跟一个小白脸吃饭,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想砍人,随后看也不看西陵风阻挠的眼神,直接飞奔而来。 可是在看到她的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萦绕的烦躁之意,突然就这么神奇的消了下去,只是看着顾云卿,他依旧有些不悦,他这般的想她,她竟然还有心情和别的男人吃饭。 顾云卿也是一愣,从燕臣出声到他现身,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看着他拥着秦歌的手臂,再看他对他表现出的敌意,他黑眸闪过一抹了然,他扬唇一笑看向秦歌道:“这位公子是?” 如此出众的男人,他是第一次见到,以前总听他府中的下人偷偷谈论他的容貌了,说这个世界上一定找不到比他更出众的,可是现在这个比他出众的男人已经出现了。 秦歌听到顾云卿的话,敛了敛眉道:“看不出来吗?一个男人。” “……”顾云卿眼角一抽,他看的出来他是一个男人,他只是想问他是谁,和她什么关系而已,他并没有无知的觉得燕臣是秦歌的夫君,毕竟秦歌还是梳着少女的发髻,一看便知并未嫁人。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黑眸微闪,抿唇补充道:“她的男人!” 秦歌听后蹙眉瞪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呢?”说着她猛地挣开他禁锢着她的手臂道:“起开一点,我还没吃饭呢。” 燕臣被她推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指尖甚至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一时间竟灼热的让他难以负荷,他眸中闪过一抹痛楚,她之前明明就已经开始接受他了,为什么又忽然要把他推开。 秦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不适应,也许是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或许是因为生气,气他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在她醒着得时候现过身,想着她咬了咬唇,心中升起一股烦躁,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不正常了。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这样正是因为她喜欢燕臣,在乎燕臣的表现,她的心虽然很冷血,但那也是因为她缺乏安全感,这几日燕臣的忙碌让她找不到他的身影,很多习惯了的事情,突然就变回了之前的状态,所以让她开始很不习惯,这种不习惯也造就了她的患得患失。 其实,恋爱中的女子往往会是这般,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总觉得对方不够用心,假如她能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假如他们都明白对方的心,假如他们都不是那么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的话,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顾云卿看着两人的互动,和这一瞬间就变得沉寂的气氛,他忽然就有些局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缓解这种气氛。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为什么推开我?”燕臣得眸光隐晦不明,层层叠叠的迷雾覆盖住了眼底深处的光景,爱也好,痛也好,失落也好,通通掩埋在最深处。 秦歌闻言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喉咙却突然有些酸涩的让她发不出一个音节。 燕臣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逐渐的暗了下去,最后变成极致的黑,再无一丝起伏,他薄唇轻抿,良久后,他突然转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步伐有些细微的踉跄,藏在衣袖下的大手也在微微颤抖,背影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显得苍凉无比。 他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竟然哑口无言了,他双眼闭了闭,长长的睫羽轻微的颤抖着,她……还是不愿意靠近他。 秦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素手微微颤了颤,本来浮躁的心情因为他的离开变得更加浮躁了,她抿了抿唇,眸光阴暗,一身煞气不断的外放。 掌柜的从燕臣来在到燕臣走,这不过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在看了眼一身煞气的秦歌,他瞳孔猛地一缩,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身为局外人的他,看的在清楚不过了,主子喜欢秦姑娘,秦姑娘也喜欢主子,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在别扭什么,谈恋爱不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么简单的事情吗?为什么到了他们这里却变得复杂化了呢,他叹息一声,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这两位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 顾云卿见秦歌一直抿唇不语,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他朝掌柜的招了招手,掌柜的虽然不喜欢他,但这会子他也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惹得秦歌注意,进而把火牵连到他身上,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朝着顾云卿靠了过去。 顾云卿见掌柜低首,浅声道:“你应该知道她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吧,先上菜吧,她……还没吃饭呢。”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掌柜的对他有敌意,只是他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了他,不过在燕臣出现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不过明白归明白,他也不会点破。 掌柜听顾云卿说秦歌还未吃饭,先是一愣,随后急忙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匆匆走了出去吩咐厨房去做饭,她可是他们的主母,谁饿着也不能让她饿着啊,不然主子会心疼的,主子心疼的话,最后倒霉的还会是他们。 掌柜叹息一声,做人不容易,做属下的更不容易啊,不过即使是不容易,他也心甘情愿。 掌柜的离开没一会,就有小二端着饭菜走了过来,这本是为别的客人准备得,不过因为别人没有秦歌重要,所以就只能让他们等等了。 顾云卿见饭菜呈了上来,扬手为她夹了些菜放到她面前的碗里,柔和一笑道:“先吃饭吧,你刚刚不是饿了吗?” 秦歌听到他的声音,眸中阴暗逐渐退却,转瞬变得清明,只是心情依旧不怎么好,她抿唇看着碗筷,低声道:“谢谢。” 顾云卿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秦歌也未在意,她执起一旁的筷子,细嚼慢咽的吃着这些她最爱的吃的可现在却觉得毫无滋味的饭菜。 顾云卿看着她也不打扰她,一时间整个雅间的气氛有些沉寂。 良久,秦歌放下筷子,揉了揉太阳穴,她只要一想起燕臣的背影,就觉得心情烦躁的不行,她只要一烦躁隐藏身体最深处的暴戾因子就会不断的涌现出来,所以之前她才养成了只要心情烦躁就去练字的习惯,书法有平心静气的作用,至少用在她身上还是有些作用的。 顾云卿见她揉着太阳穴,脸色也不怎么好,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银筷,蹙眉沉思一会儿道:“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秦歌闻言,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地方?” 顾云卿柔和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要去吗?” 秦歌眨了眨眼,长长睫羽如蝶翼般微微颤动,她沉寂了一会儿道:“好。”反正她现在也没事,不如找点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免燕臣那魂淡有事没事就在自己脑子里晃动一圈。 顾云卿见她答应,急忙起身道:“那我们快走吧。”他说着黑眸闪过钻石般的光点,犹如黑暗中一闪而逝的烟火般绚丽,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那美好的一幕,却永远停留在别人的心中。 秦歌看着他忍不住扬了扬眉,看的出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地方,就连提起的时候都忍不住神采飞扬,她忍不住有些好奇烂好人会喜欢什么地方,与她的世界究竟不同在哪里。 想着她也勾了勾唇,缓缓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顾云卿走在前面,步履不快,却难掩轻快,他带着她穿过繁华的闹市,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略显安静的胡同。 秦歌挑眉打量着周围,房屋交错,但十分的破落,她不由得讶异的看着顾云卿的背影,她竟不知这权贵如云的帝都,竟然还有着这样破败的地方。 走到这里顾云卿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穿过胡同来到一处更为苍凉的地界,直到走到一处破落的几乎看出样子的房屋这才停下了脚步。 秦歌看着眼前的房子,四周的墙壁都是用泥堆砌而成,门是木的,但是似乎年代已久已经出现腐蚀的现象,她甚至怀疑只要她轻轻一推,这扇门就会轰然倒地,房顶的瓦片也修修补补破烂不堪,她眸光暗了暗,不知道下雨天会不会漏雨。 对于这些,秦歌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就如她所言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这个世界有富贵,就有贫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任谁也改变不了。 但她不没太大的感觉,顾云卿却有,每次他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无力感,但是他知道有些东西,他能改变别人一时,却不能改变别人一世。 ------题外话------ 感谢: 【张莉3328】的一张月票 【wenwenxiao】的一张月票 【695164909】的五颗钻石 【梦工厂】的一张月票嗷嗷嗷(┯_┯)码好了,接下来碎觉,早安,群么么╮( ̄▽ ̄)╭ 第三十六章再遇黑衣人 顾云卿握了握拳,正准备敲门,门突然开了条缝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随即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女孩大概七八岁,见来人是顾云卿,她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脸颊两边的两个梨窝悄然盛开。 “神仙哥哥,你终于来看小丫啊。”女孩说着急忙打开门从里面跳了出来,昂着小脑袋兴奋的看着顾云卿。 秦歌听到她的名字,黑眸一暗,现在她已脱离候府,是不是就可以接小丫过来了? 顾云卿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小丫听到顾云卿询问她娘的身体,笑得更加开心了:“娘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大夫说不日就能下床了。” 她说着突然看向顾云卿身后的秦歌,黑眸猛然一亮,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神仙哥哥,这位漂亮姐姐是你的妻子吗?” 顾云卿先是一愣,随即如雪的肌肤上飘上两朵红云,有些尴尬的看了秦歌一眼,见她并没有因为小丫的话而生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道:“她是哥哥的朋友,姓秦,你叫她秦姐姐就好。” “原来不是啊。”小丫大大的眼睛闪过一抹失望,她觉得他们站在一起真的很相配啊。 顾云卿听着她略显失望的口吻,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道:“人小鬼大。” 小丫捂着额头不满的嘟了嘟嘴,顾云卿见状笑意连连的看向她道:“带哥哥去看看你的娘亲吧。” 小丫一听瞬间又神采飞扬起来,“好啊!”她说着就拉着顾云卿的手要往里面,突然又想起什么,她笑嘻嘻的转身,伸出小手去牵秦歌:“秦姐姐一起吧。” 秦歌被她突然牵住手,先是一愣,随即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暖意,勾唇浅笑:“好。” 秦歌这一笑,登时让小丫呆住了,好半天才喃喃道:“秦姐姐真好看,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 “你见过神仙吗?”秦歌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没有。”小丫摇了摇头,不解她为什么这般问。 “那你怎么知道我像神仙一样好看呢?也许她们比我好看呢?”秦歌眸中恙起一抹漪涟,她很少与人这般亲近,可是看着小丫干净纯洁的眼神,她也不由自主的就放下了心中的防线。 小丫闻言整张小脸都纠结在了一起,好半晌才笑着道:“那小丫也觉得秦姐姐是最好看的。” “你呀。”秦歌点了点她的额头,笑意连连的说道:“不是说要看你母亲吗,走吧。” 小丫闻言点了点,欢喜的牵着他们两人就往正屋走去,秦歌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恙起一抹笑意。 顾云卿是第一次见秦歌笑得这般温暖,侧目悄悄看了眼她柔和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的一跳,他以为说出能说出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而且不把人命当回事,近乎于冷血的秦歌,她的心也该是如她的人一般,却不想原来她也有不一样的一面,只是未曾展现在别人面前罢了。 秦歌感受到他的视线,转头看向他,蹙眉道:“怎么了吗?” 顾云卿一愣,继而恙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浅声道:“没。” 秦歌闻言挑了挑眉,也不在言语,走在前方的小丫推开卧室的房门,兴奋的喊道:“娘,神仙哥哥带着漂亮姐姐来看我们了。” 她话音刚落,躺在床榻上面色蜡黄的女子,激动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因为用力过猛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顾公子……你……来了啊!” 小丫听到这道咳嗽声,急忙放开牵着他们的手跑到床边,担忧的扶着她,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娘,你小心着点。” 顾云卿见状也急忙道:“大姐,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起来了。” 小丫娘闻言轻笑一声:“我身子已经好多了,公子不必担忧。”如果不是顾云卿,她想她已经死了,她本是一个寡妇,孤身一人还要养活女儿,唯有不断的做工,才能勉强能过活,前些日子她突然就病倒了,若不是求医的时候遇到顾云卿,她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到现在,想着她对顾云卿更加的感激了,他的出现救的可是她们母女俩的命啊。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顾云卿微微一笑道,他说着看向小丫:“让你娘好好休息,我们出去把上次未完成的雕像做好。” 小丫一听当即兴奋的双眼冒光,但还是不忘询问她娘得意见,小丫娘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拍了拍她手,笑着道:“去吧去吧。” 小丫一听立刻兴奋的一跳而起,上前就扯着顾云卿的手臂迫不及待的说道:“神仙哥哥,我们快去吧。” 顾云卿微微颔首:“好。”随即看向秦歌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秦歌心中也颇为感兴趣,于是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三人来到后面的小院,院子不大也很简陋,但是秦歌第一眼就被放在中央的半人高的木雕所吸引了,木雕基本上已经成型,雕刻的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正是小丫无疑,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前世她没事的时候也会雕刻一些小玩意打发时间,只是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可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像是出自大师之手,她不由得讶异的看向顾云卿,没想到他手艺这么好。 小丫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雕像,转而看向秦歌道:“秦姐姐,神仙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秦歌闻言勾了勾唇:“是啊,很厉害。”她的确没有夸大其词,在她看来前世那些雕刻家和顾云卿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想着她不由得看向顾云卿:“你的师傅是谁?”他都这么厉害了,那他的师傅一定更厉害,她不由得想见见他的作品。 “我没有师傅,只是小时候觉得无聊用来打发时间,慢慢的就成了习惯,也算的上是熟能生巧吧。”顾云卿说着走到木雕旁坐下,已经拿起一旁的刻刀开始动起手来。 秦歌看着他专注的目光,黑眸微微沉了沉,他说的简单可是她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一股浓浓的寂寞,熟能生巧谁都可以做到,可是其中的用功和心酸怕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秦歌未语,顾云卿也一直专注的雕刻着木雕,小丫也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 突然一股阴邪之意传来,秦歌黑眸疏的一紧,她警惕的扫了眼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她眉头紧锁,难道是错觉? 这个念头一起,她立刻抿了抿唇,不,不可能会是错觉,她对危险一向很敏感,这是一种本能,即便是转换了时空,换了具身体,可早已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想着,她眯了眯眼,眼底浮浮沉沉,暗潮涌动,随即,她看了眼还在专注雕刻顾云卿,淡声道:“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不等顾云卿回答,她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对方却不曾现身,想来那人的目标是她,既如此,她也不愿意牵连到顾云卿和小丫他们。 顾云卿看着她的背影一愣,眉头也随着她的步履逐渐紧锁起来,他侧目看了眼小丫,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哥哥下次再来看你,好好照顾你娘。” 小丫虽然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神仙哥哥你一定要再来哦。” 顾云卿闻言轻柔一笑:“好。” 他说罢就急忙去追赶秦歌的脚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走,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秦歌的气息忽变让他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仿佛又回到了小巷中对付秦风时的那个她,他喜欢现在充满暖意的她,他也深深的认为,这样的秦歌才是真的秦歌。 秦歌出了小丫家来到一片树林中,身边萦绕着的阴邪之意非但没有散去,反而逐渐的浓郁,她不由的勾唇冷笑,看来对方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停下脚步,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道:“都跟到这了,还不准备现身吗?” 她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登时凝固,一股阴森的气息直直逼向她。 “小丫头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邪肆诡谲的声音赫然响起,一个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秦歌的眼前。 当对上那一双死气沉沉阴邪的眸子,秦歌眸子半眯,冷声道:“果然是你。”她所见过的人之中,身上散发出这种诡异气息的人,只有他。 黑衣人闻言邪肆一笑:“是我,那又怎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歌眸光阴戾的看着他,衣袖下的手微微蜷了起来,灵力在这一刻凝聚指尖,呈蓄势待发之状。 黑衣人听了秦歌的话,冷笑一声,眼中煞气逐渐浓烈,阴鸷的看着她道:“把藏宝图交出来!” “想要,有本事自己来取。”秦歌冷笑一声,派人刺杀她不算,现在还亲自现身来威胁她,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你找死!”黑衣男子眸光疏的一冷,长袖一甩,一股凌厉的罡气带着浓浓的杀意直接朝挥去。 秦歌见状眸子半眯,素手一扬白色的灵力如一阵风般直接朝黑衣男子的攻击卷袭而去。 两厢交缠,竟不上不下,两股气息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黑衣男子目光阴森的看向秦歌,诡谲之意不断的翻腾:“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难怪这么嚣张。” “彼此彼此。”秦歌冷笑一声。 黑衣男子闻言眸光赫然一冷,身影拔地而起,以一种极为刁钻的方式朝秦歌袭去,他十指成爪,招式诡异,却凌厉无比。 秦歌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凝重,身子快速的朝后退去,她黑眸冷冽的看着朝自己攻来的黑衣男子,双手结印灵力瞬间爆涌,几枚黑色的玉石从袖口出滑落出来,却停在半空之中不断的翻滚着,丝丝缕缕的灵气围绕着那几颗玉石展开。 她双目赫然一冷,冷喝一声:“爆!” 随着她的音落,几颗玉石突然以破空之势朝着黑衣男子四周的地面直直飞去,甫一接触地面,登时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只听几声轰隆巨想,地面竟然破开了一个无底洞,几条灵力凝聚而成的锁链直直的缠上了男子的双脚。 黑衣男子目光一凝,双脚用力想要挣脱束缚着他双腿的锁链,可他越是用力锁链缠的越紧,还不断的将他朝着下方的黑洞拉去。 他目光凝结成冰,心中也闪过一抹异样,好诡异的招式,他竟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解决掉他,那她未免也太天真了,男子冷笑一声,掌风直朝那几条锁链轰去,两两相撞,只听砰的一声响,锁链轰然散去。 秦歌目光徒然一凝,身子腾空而起,素手翻飞丝丝缕缕的灵气凝成一个圆盘,她甫一用力,圆盘飞速的朝黑衣男子打去。 他此刻已脱离束缚,厉眸扫了眼秦歌,身子腾空而起,不过一个喘息间就远离了那个破开的黑洞,见秦歌的攻势再次袭来,他嗤笑一声,扬手就对上那个圆盘,掌心发力,一瞬间圆盘尽数碎裂。 秦歌暗道不好,身影一闪就来到男子身后几余米的地方,几番交手她皆占下风,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 黑衣男子猛然一个转身,身形如闪电般朝着秦歌再次攻去,秦歌眸光半眯,也不闪躲,直直对上他。 两人这次谁也没有在留余力,两掌相撞,白与黑交织在一起,迸发出巨大的威力,震得两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秦歌只觉得胸腔一阵翻腾,丝丝血腥之气登时弥漫在嘴间,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脸色也一瞬间苍白了起来。 她眸光逐渐加深,扬手擦了擦嘴角,努力克制着自己在颤抖的身子,现在这个时候谁先表现出弱势谁就输了。 黑衣男子虽然也后退了几步,但较之秦歌他除了虎口微微刺痛外,再无其他不适。 他冷笑着看了眼秦歌:“不得不承认比之一般人你不只强了一星半点。”他说着语气一顿,阴戾道:“但是遇上我,你今天一定要死!” 他说罢也等秦歌有所反应,再次闪身攻了上去,他掌间弥漫着一股黑气,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提升了两倍不止。 秦歌见状瞳孔登时一缩,也不顾得身上得伤,直接朝他迎了上去,这一次黑衣男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想要她的命,所以下手狠辣无比,招招致命。 起初秦歌还能应付,可时间一久便越来越吃力,她被逼的不断的后退,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眼见黑衣男子的掌风就要落下,她猛地一咬牙,想要拼尽全力一搏。 可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突然扑向她的身上,她忍不住一个踉跄,于此同时,黑衣男子的掌风已然落下。 “唔!”一声闷哼响起,秦歌瞳孔徒然一缩,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顾云卿,她咬牙厉喝一声:“不是告诉你我有事吗,你怎么跟上来了。” 顾云卿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没等他回应秦歌,一口血水就喷了出来,他的手死死的抓住秦歌的衣襟,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担心你……” 秦歌闻言眉头紧蹙,冷喝一声:“谁要你担心我了!”虽然这么说,可她已经环过顾云卿的腰,将他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 顾云卿感受着到她的动作,忍不住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为他苍白如雪的脸色染上了一丝生机。 秦歌看着他的笑容,咬了咬牙,烂好人做到他这个地步,也真是够烂的。 黑衣男子看了眼突然出现的顾云卿,讥讽一笑道:“好一个你侬我侬,感人肺腑的场面啊。” 秦歌听了他的话,眸光徒然变得阴戾起来,她看着他,杀意浮动,厉喝一声:“你找死!” 她语落,素手翻飞,几颗血红的灵玉腾空而起,周身的灵力也在这一刻瞬间爆涌,由稀疏变得浓郁,由淡薄的白变成浓烈的红,即便是这样她身上的气息还在不断的攀升,鬓角冷汗直冒,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她仿若未觉,黑眸染上一片猩红,诡异中透漏着杀伐之意,仿若来自无间地狱的修罗使者。 黑衣男子见状瞳孔徒然一缩,他身子忍不住后退两步,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虽然他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招式,但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眯了眯眼,阴戾的扫了眼秦歌,厉声道:“今日且放你一马,下次再见必取你性命!”他语落,人已腾空飞起,不过几个呼吸间就没了人影。 秦歌见他离去,身上的气息猛然收住,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捂住胸口,黑眸冷冽的看着黑衣男子离去的方向,他走了倒好,不然她真的没有把握用了这招后,她们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题外话------ 感谢: 【vivi1114】的一张月票 【yunximylove】的一张月票 【biubiuwowo1】的一张月票 【jeremyc】的两张月票 【风中的雨儿113】的一张月票 卡文的赶脚很不好受,越是烦躁越是卡,就怕码不出来让你们失望,可今天我是真的码不出来,码了一夜就粗来这么多字,现在想想也不造不存稿到底是好还素不好了,剩下的字数我下午起来会尽量码好,到晚上上传,明天的章节就要推迟了,之后我也只能存稿,二更的情况可能会少了,以免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_┯) 第三十七章杀神临世 秦歌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紧拧着眉头看着脸色惨白虚弱的随时都会昏过去的顾云卿。 “为什么救我?”她现在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她和顾云卿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两面之缘而已,他为什么就能不顾一切的救她。 顾云卿闻言唇角扬起一抹苦笑,黑眸蒙上一层雾气,眼前秦歌得脸越来越模糊,良久就在秦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他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你知道吗……我……我活不长的。”他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迷蒙的黑眸染上一层痛楚,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他也挣扎过,可是任凭他如何挣扎,这破败的身体却是怎么也不肯争一口气。 秦歌黑眸忽然一顿:“所以你觉得别人的生命比你珍贵是吗?” “至少……会比我活的久一点,不是吗……”顾云卿不在看秦歌,双眼微闭,长长的睫羽颤了颤,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秦歌说这些,可是这些年压抑在心里,真的让他很痛苦,痛苦的快让他支撑不住了。 秦歌敛了敛眉,眸底深沉:“生命无关长久,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同样的珍贵,你,也不例外!” 秦歌说过,素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灵力不断的从她的体内过度到他的体内,她的额角不断的滑下汗水,嘴唇越发的惨白,但她依旧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她不喜欢欠人人情,今日不管怎样,顾云卿一定不能死。 顾云卿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浑身一震,他疏的睁开了双眸,看着她极为认真的侧脸,身体内不断的注进一股股暖流,连他的心都跟着温暖起来。 她说,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连他也不例外…… 不知道为什么顾云卿的眼睛突然酸涩起来,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不停的徘徊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生命……真的也很珍贵吗? 秦歌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身子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看了眼他迷茫的眸子,她动了动苍白的唇,轻声道:“不管将来会怎样,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就努力不要让自己的人生有所遗憾。” 她语落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顾云卿看着她直直倒下来的侧脸,瞳孔一再的收缩,一股恐惧蔓延全身,他顾不上虚弱的身体,一把揽过她,急声喊道:“秦姑娘,秦姑娘。” 可是任由他怎么喊,秦歌都不动半分,他的心口突然像窒息了一般了的疼,她……是为了救他…… 他黑眸闪过一抹痛苦,但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一股坚定所代替,他在也顾不上什么,脱着虚弱的身子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咬着牙鬓角的冷汗不断的外溢,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背起昏迷不醒的秦歌就朝树林外走去,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她有事,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墨云看着负手而立站在长廊上出神的燕臣,他咬了咬牙,猛地上前道:“主子,你就这样走了是不对的。” 燕臣却是看也没看他,眼神幽深不知道想些什么。 墨云见状急忙再接再厉的说道:“主子,你才是正主啊,你这一走岂不是给了那小白脸的可乘之机吗?” 他话音落,燕臣的睫羽微微颤了颤,墨云一见有戏,急忙卖力的说道:“主子,秦姑娘生气您哄哄她就好了嘛,女子吗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他也是实在看不过下去了,他们两个人,一个什么也不问,一个什么也不说,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燕臣闻言抿了抿唇,眼底覆上一层阴影,却是久久未语,就在墨云都忍不住怀疑他到底听到没听到的时候,燕臣终于开口了:“怎么哄?” 墨云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其实追女孩子的诀窍就是死皮赖脸,任她怎么赶也赶不走,而且有时候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她嘴上说不喜欢你,其实心里早就爱惨了你,主子,你追秦姑娘这么久也不过就摸了摸她的手,主子你这速度太慢了,怎么着也该亲亲抱抱吧。”他都快怀疑燕臣真的是心如止水了,自己的心上人夜夜睡在自己身边,他却一点动作都没有,这睡都睡了,每日亲亲抱抱算得什么? 燕臣听得很认真,听到墨云说亲亲抱抱的时候,他白皙的脸疏的飘上一朵红云,他握了握拳,眸光深邃,要不,今天晚上试试? 他正想着,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眉头紧蹙,薄唇轻抿,脸色变得极为凝重,难道……难道是暖暖出了什么事? 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也不在管墨云再次滔滔不绝的讲了起身,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墨云说的正起劲,眼前却突然没了燕臣的身影,他一愣,随即眨了眨了眼,但很快他脸上就扬起一抹猥琐的笑意,主子总算是开窍了,最好是今晚直接把秦姑娘就地正法了,到时候在生个小宝宝,墨云想着,顿时觉得生活一片美好。 燕臣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墨色的弧线,长虹贯日连绵不绝,可见他的速度到底是有多快。 掌柜的正在因为秦歌和燕臣的事情唉声叹气,突然一道冷冽的气息传来,他浑身一抖,回过神来,燕臣已如一尊神般站在了他的面前。 “暖暖呢?”他找遍了整个醉仙楼都没有她的身影,心里的慌乱之感越来越重,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白,虽然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但他隐藏在衣袖下的手却忍不住的在颤抖。 掌柜的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燕臣口中的暖暖是谁,他立刻恭敬的答道:“主子,夫人一早就和那个小白脸离开了。”说道这里他近乎于咬牙切齿,那该死的小白脸竟然敢拐带他们的夫人,下次再见他,一定要把他揍得连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燕臣听说秦歌和顾云卿一起走了,心中虽然不舒服,但也抵不过他现在担忧她的心情,他握了握已经布满密汗的手掌,冷声道:“去查!” 他话音刚落,醉仙楼外就响起一阵轩然大波,路过的人群纷纷朝着一个地方靠拢,不时的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死了吧?” “要不要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啊?到时候你也不怕他们讹上你。” “……” 燕臣听着外面人的声音,薄唇忍不住的泛白,心中的慌乱越来越甚。 掌柜的见醉仙楼外被人给堵住,再看燕臣的脸色,当即脸一黑,就要出去赶人,却见燕臣忽的身影一闪,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人已在人群之外。 “滚开!”燕臣眸光冷冽的扫了眼人群,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周围人登时浑身一颤,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当即再也不顾不上什么,急忙一窝蜂的散开了。 人群一散,秦歌和顾云卿的脸立刻映进了燕臣的眼底,他瞳孔猛地一缩,黑眸染上一层血红,广袤无垠的眼底血海浮沉,波涛汹涌,滔天的杀意不断的外散,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感受到这股浓重的杀意,仿佛杀神降世的煞气,顿时惊骇的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那一瞬间恐惧蔓延进四肢百骸,不知道是谁看着燕臣惊恐的大叫一声:“杀……杀神!” 杀神这两个字代表的什么意思,想必周围的人没有不明白的,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让人闻着胆寒的生物,叫做燕郡王! 已经有人忍不住脱着打颤的腿从地上爬了起来,挣扎着朝着远方跑去,一时间街上一阵凌乱,不少人摔倒了爬起来再跑,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这就是燕臣效应。 燕臣几步上前颤抖着双臂一把抱住秦歌,看着她紧闭的双目,他的心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捏住,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来了,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腕上,源源不断的内力向她体内输送,另只手覆上她紧蹙的眉头,轻缓的替她抚平,他薄唇紧抿,黑眸冷冽之余带着懊恼自责和浓浓的担忧。 “暖暖,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细听之下还能发现其中夹杂的颤音,他痛苦的锁紧眉头,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每日不伴在她身边,他不该留下她自己,他不该再让她涉险…… “燕……燕臣……”秦歌迷迷蒙蒙中感到一股暖意在身体内徘徊,她缓缓睁开双目,燕臣的脸映入她的眼底,由模糊到清晰,她素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扬起一抹笑意:“你,你来了啊。”原来她竟然如此想见到他,刚刚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想见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她不禁想如果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因为她还没有见他最后一面,还没有和他告别。 “恩,我来了。”燕臣疏的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紧绷的身子也在她醒来的那一刻松懈了下来,但抱着她的手依旧在颤抖,如果未来的日子没有她,他该怎么承受的起。 “我没事,你别担心。”秦歌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听在燕臣耳朵里却比世界上最悦耳的乐曲还要动听,他好怕,好怕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恩。”燕臣抱紧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慌乱的心平复下来。 掌柜见燕臣出去,他也急忙跟了上去,一见燕臣怀中的虚弱的秦歌,他瞳孔骤然收缩,急急忙忙的跑了上去:“主子,秦……秦姑娘她……” 燕臣听到掌柜的声音,眸中闪过一抹血红,身上的煞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让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掌柜见他的模样,当即吓得大气不敢出。 “去查,查不出通通提头来见!”燕臣说着,黑眸闪过一丝暴戾,如玉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不管是谁,但凡伤害秦歌者必死,龙有逆鳞,触者即死,秦歌就是燕臣唯一的逆鳞。 掌柜的手一抖,急忙恭敬的道:“属下遵命!” 他语落看了眼同样昏迷不醒的顾云卿,想说什么,却见燕臣已然抱起秦歌飞身朝着燕郡王府的方向离去了。 他叹息一声,还是上前扶起了顾云卿,虽然不喜欢他,但到底是他救了夫人。 墨云本来正欢天喜地的和几个暗卫说道着他们就要迎来小主子了,其他几人面上虽然冷硬,但不难看出眸中的兴奋,就在几人恨不得方鞭炮庆祝一下的时候,燕臣一脸冰霜的抱着秦歌走了过来。 墨云几人看着这副场景,登时毛孔一阵收缩,燕臣却看也没看他们,冷声道:“把墨秀叫来!”随后就一阵风似冲进了内室。 小心翼翼的将秦歌放在床榻上,看着她再次昏睡过去的容颜,他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一手托着她的身子,一手贴在她的后背,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秦歌的体内。 他眉头紧锁,低声不断的唤着她的名字:“暖暖……暖暖……” 一声一声急切中带着百转千回的忧心,让人闻者心酸。 墨秀几乎是被墨云扛着飞奔而来的,他医术精湛,可他不会武功,当时他正在后院侍弄着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墨云二话不说扛起他就走,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墨秀气的大叫:“魂淡,你快放我下来。”他被颠的腹部一阵翻腾,显些就吐了出来。 墨云见他挣扎,一掌拍在他的头上,大叫一声:“别乱动,小姐出事了,主子传你去医治。” 墨秀本来因为墨云那一掌更是气的不行,可后来一听秦歌出事了,他脑袋登时一懵,反应过来时他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也不在挣扎,咬着牙任由墨云扛着自己朝燕臣的寝室飞奔而去。 燕臣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连头也没回直接冷声命令道:“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墨秀也顾不上自己还在翻腾的胃,急匆匆的就走到床边,看着秦歌苍白的脸,他眼皮一跳,急忙搭上她的脉搏。 确诊过之后,墨秀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看着一侧黑眸紧紧锁着秦歌的脸,一秒钟也不愿移开的燕臣,恭敬道:“主子,小姐受了也很严重的内伤,不过……”他说着蹙了蹙眉,见燕臣眸光越来越冷,急忙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属下有些奇怪,小姐身上的内伤好像在自动修复一样,再加上刚刚主子为小姐输送了不少内力,只要在调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墨秀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奇怪的状况,有哪个人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在没有医治的情况下就自动修复了,这简直就是逆天了,若是都跟她一样,那天底下还要大夫这个职业做什么? 墨秀不懂,但燕臣却是了然的,她以前说过她的修炼方式与他们不同,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听到墨秀说秦歌没事了,燕臣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他安静的坐在秦歌的身旁,修长的手覆上她的脸颊,不断的描绘着她的轮廓,似乎是要把她的脸刻进骨子里。 墨秀见状也不好意思在打扰他们,急忙道:“属下去为小姐煎药。” 说着拉起一旁愣神的墨云拔腿就往外跑,出了卧室几十米墨云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你那么急做什么?没看到我……” 他话还未说完,墨秀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他一扬眉嗤笑的看了墨云一眼:“收起你那猥琐的心思,如果让主子知道,看不扒了你的皮。” 墨云一听浑身毛孔一张,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屑的瞥了眼墨秀:“我猥琐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吗?你不想主子早日娶了小姐,然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小主子吗?”他说着不等墨秀回答,又嗤笑着道:“别说你不想,否则我立刻告诉主子说你不想小姐嫁给主子。” 墨秀气的嘴唇一抖,他指着墨云的鼻子大叫道:“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墨云却是白了他一眼,轻嗤一声:“我就不要脸了,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着踩着傲娇的步子,潇洒的离开了。 墨秀看着他的背影,好一阵的咬牙切齿,好个墨云,总有一天他要好好的收拾他,看他还怎么无耻的起来。 第三十八章谁特么大姨妈来了不流血 秦歌觉得有只手不断的在自己脸上作怪,痒痒的让她不舒服,她蹙了蹙眉,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迷蒙中正对上燕臣那双满是关切的黑眸,她愣了愣,睫羽微敛。 “感觉怎么样了?”燕臣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秀发,黑眸中恙起一抹漪涟。 “好多了。”秦歌看着他的柔和的侧脸,微微一笑道。 “先喝药吧。”燕臣说着伸手将她托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随即去端放在旁边茶几上的药碗。 秦歌脑袋枕着他的胸膛,动也不想动,可一听到喝药,想着那刺鼻苦涩的中药,登时蹙了蹙眉。 “我不想喝。”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回首看向他,两人相隔不过就一个掌间见的距离,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秦歌忍不住脸一红。 燕臣也是一愣,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看着秦歌略显苍白的唇,脑海中赫然响起墨云的话,亲亲抱抱…… 他顿时心中荡起一抹漪涟,心脏抑制不住的跳动起来,耳根微微红了红,许是怕秦歌看出他的异样,他急忙别过脑袋,低声声:“你受伤了,必须要喝药。” “可是我不想喝。”秦歌撇了撇嘴,她的身体她自个清楚,她受的是内伤,用灵力滋养个七八天就会没事了,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燕臣应该在她昏迷的时候也给她输送了内力,都这样了,干嘛还要喝药。 “不行。”燕臣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他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她都受伤了,怎么能不喝药呢,他是真的怕了,怕看着秦歌昏迷不醒,任他怎么喊她都没有只觉。 秦歌闻言皱了皱鼻子,不悦的看向燕臣:“可是,我就是不想喝。” “那我喂你吧。”燕臣突然就直愣愣的看着她,黑眸里隐隐有一丝期待和雀跃,看的秦歌疑惑不已,他期待个什么?就这么喜欢看她喝药吗? 秦歌觉得他一定是幸灾乐祸了,想了想她半眯着眼,不悦道:“我不喝,你爱喝你自己喝去。” 燕臣闻言眨了眨眼,端起药碗就仰头就喝了一口,秦歌嘴角一抽,戏虐的看着他,这魂淡脑子抽风了吧,她让他喝他就喝,不知道是要三分毒吗? 可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燕臣大手忽然拥住她的腰身,猛地向前一拉,下一刻她的唇就被两片温热潮湿的物体堵住,她惊愕的睁大了眼,看着眼前放大了的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她眨了眨眼,在眨了眨眼,发觉这一切都不是错觉后,她恼怒的蹙了蹙眉,素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 燕臣另一只空着的手却突然按住她的脑袋,下一秒苦涩的液体滑进了她的嘴里,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唇间的薄荷般的清香和药的清苦。 秦歌只觉得脑袋一懵,一时间竟忘了有所反应,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个不停,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就在她以为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燕臣终于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他看着脸颊绯红的秦歌,眨了眨眼道:“还苦吗?” 苦你大爷啊!秦歌欲哭无泪的看着他,这死魂淡竟然敢占她的便宜,虽如是想,但胸腔中那一颗抑制不住剧烈跳动的心,让她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燕臣见她不语,以为她是生气,睫羽微敛道:“是你不愿意喝,我才喂你的。” 提起这个秦歌的脸又是一红,不过不是羞的是气的,谁喂药这么个喂法啊,她又不是手不能动,嘴不能动的。 她正气呼呼的想着,燕臣又开口了,语气颇为哀怨的说道:“而且上次你还牵我的手了。”他说着眸光流转,褶褶生辉,一时间竟迷了秦歌的眼。 好半天她回过神来,挑了挑眉的问道:“所以呢?” “我也没有生气呀。”燕臣如玉的手掌轻轻的摊开,眸光如炬的看着她。 “然后呢?”秦歌再次挑眉,心中肺都气炸了,感情她牵他的手还是他给了她多大的恩泽啊。 燕臣闻言抿了抿唇:“然后就是,我喂你药你干嘛要生气,我是为了你好。” 秦歌怒极反笑,瞧瞧!瞧瞧!长的好就是不一样,装傻充愣,耍起赖来都那么的吸引人,可惜她现在不吃他这一套。 “我有说我生气了吗?”秦歌疏而勾唇一笑,朝着他暧昧的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决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你。” 燕臣凝眉,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想打我?” “……”这魂淡要不要这么机警,想着秦歌咬了咬牙,笑着道:“怎么会呢,你长的这么的国色天香,仪态万千,我哪里舍得动手啊。” 燕臣看着她,抿了抿唇,肯定的说道:“你在骂我。” 秦歌气极,冷笑一声:“骂你又怎样?想打你又怎么样,谁让你占我便宜来着。” “我是为你好。”燕臣再次重复道。 “为我好?”秦歌挑眉,冷笑道:“那我要揍你也是为你好。” “我身体健康,不需要。”燕臣说着,又端起一旁的药碗道:“你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他说着黑眸闪过一抹晶亮,他喜欢刚刚那种感觉,好想再试一次。 要他喂她,那她就是傻子了,秦歌嗤笑一声,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燕臣看着她如雪般白皙的脖颈,呼吸忍不住一紧,身体微微有些发热,他蹙了蹙眉,奇怪,之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秦歌喝完药,见燕臣正看着她发愣,她微微一怔,狐疑道:“干嘛看我?” 他闻言抿了抿唇道:“不知道。” 秦歌眼角一抽,说不出是好气还是好笑,伸手将药碗塞进他手里,随后直接钻进了被窝,只是当看着盖在自己身上天蓝色的丝滑锦被时,她蹙了蹙眉,这才看了眼四周,整个房间的格调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外几乎再无他物,她不由得眉头蹙起,看向似乎还在发愣的燕臣,扬声问道:“这该不会是你的房间吧?” 燕臣听到她的声音,端住药碗的手一顿,浅声道:“是啊。” 秦歌撇了撇嘴:“果然与你的生活方式很搭。”简单到无聊,恐怕也只有他喜欢这种生活方式,真不明白他活着是干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享受生活吗? 燕臣听了她的话,也未应声,只是看了眼外面已经全然暗下来的天色道:“我让墨瑶为你准备了晚膳,起来吃点吧。” 秦歌一听晚膳这两个字,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她才想起她算是一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因为燕臣她吃东西的心情都没了,折腾了一天他不说,她竟然也没感觉到饿,想着她点了点头道:“好。”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墨瑶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主子,小姐醒了吗?” “进来吧。”燕臣低声应了一声。 墨瑶闻言这才推门进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盛放着几道精致的饭菜,她一下午不知道来了多少次,饭菜也不知重做了几次,就怕秦歌一醒来,没有东西可吃。 墨瑶看着秦歌苍白的脸色,眼圈忍不住红了红,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看着秦歌道:“小姐,下次说什么奴婢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了。”今日,她被派去接李忠的兄弟,一回府就听青衣说他们终于可以搬离候府了,当时她也是很高兴,可是等了又等都没有见秦歌回来,正心急着呢,墨云就来了,他一见她就直接告诉她秦歌受伤了,当时真的把她给吓坏了,还好秦歌没事,不然就是主子不说什么,她也没脸在活在这个世上了。 秦歌看着墨瑶微红得眼,显然已经是哭过了,她心中不由一暖,低声应道:“好。” 她语落,疏而又想起什么道:“可有安排好忠叔几人,他的兄弟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都安排好了,其他几人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墨秀出手小姐只管放心。”墨瑶娓娓说道。 秦歌闻言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不过提起李忠的同时,她又想起那个黑衣男子,眸光逐渐冷却。 墨瑶见了她的神情,想着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这件事应该与她今天受伤有关,于是她蹙了蹙眉道:“小姐,今日你怎么会受伤呢?”以秦歌的身手,别说在朝歌城了,就是这天下还真找不到几个对手,怎么可能说受伤就受伤呢。 听了墨瑶的话,一旁的燕臣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秦歌,眼底早就杀意涌现,对于秦歌受伤的事,他比谁都在意,可是她不说,他只能暗中动手查探,他知道很多时候她是不想依赖他的,可是他宁愿被她依赖,最好是一辈子。 秦歌眉头微敛,冷笑一声道:“怕是那日来刺杀我的黑衣人有来无回,所以他们背后的主子生怒了,来找我报仇来了。” “小姐是说……”墨瑶一听脸色也忍不住凝重起来,那些人的身手她是知道的,难怪小姐会受伤,做属下得都这么不简单,何况是身为主子的人呢? 燕臣闻言衣袖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他不管他是谁,目的是什么,但敢伤害暖暖的人,哪怕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秦歌见房间里的气氛因为黑衣男子的事而变得凝重了许多,急忙道:“我饿了,要吃饭。”那个男人不值得他们在这里伤神,伤害了她,还能安然无恙的,恐怕坟头上的草都长了老高了,而且她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记仇,现在她打不过他,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她会把他踩在脚底下,任由她蹂躏鞭尸,这才能泄她心头之愤。 燕臣听到秦歌说饿了,身上的气息顿时一变,杀意被收敛了起来,只留下面对秦歌时才有的暖意。 “我抱你过去。”燕臣看着秦歌,柔声说道,随即弯腰打横将她抱起。 秦歌也没有拒绝,素手揽住他的脖颈,反正她现在是病人,被照顾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墨瑶见两人这温情的一刻,偷偷扬了扬嘴角,对着秦歌道:“小姐,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秦歌微微颔首:“好。” 墨瑶闻言这才缓缓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伸手替他们带上了门。 秦歌本以为燕臣会将她放到椅子上,谁知道他竟然直接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感受着这个暧昧的姿势,秦歌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想要逃脱,却被燕臣一把拦住:“别动!”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喑哑,隐隐还暗含一丝痛苦。 秦歌挑了挑眉,狐疑道:“你不舒服?” “恩!”燕臣轻恩一声,闻着她发丝的清香,他一时有些意乱情迷,他半眯着眼,黑眸覆上一层迷离,刚刚吻过秦歌的薄唇隐隐有些发烫。 “哪不舒服?”秦歌更加疑惑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全身都不舒服。”燕臣潋滟的薄唇轻轻抿着,眸光隐晦不明,他执起她的手,放在某一处,蹙眉低吟道:“特别是这里。” 秦歌眼皮猛地一跳,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她整个人登时如雷劈一般怔在了那里,好半晌回过神来,本来苍白的脸都因为羞怒而染上了一层红云,她猛地抽回被他握住手腕的手,咬牙道:“你这只不要脸的色狼!” “你干嘛骂我?”燕臣蹙眉,微微有些不悦,他不舒服,她还骂他,又不是他自己想不舒服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你说我骂你干嘛?”秦歌怒瞪着他,这个该死的魂淡,对她做了这个下作的事,还在这里装无辜,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燕臣抿了抿薄唇,眼神幽怨的看着她:“我到底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装,继续装!”秦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这死男人得了便宜卖乖,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燕臣闻言眼神幽暗,抿唇未语,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惹到她了,难怪墨云会说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不开心,看来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秦歌见他不语冷笑一声,心中得怒意更甚,正想说什么,突然脑中想起一种近乎于零的可能性,她不禁凌乱了,双目大睁,不敢置信的看着燕臣:“你该不会……不懂吧?”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大男人去讨论那种事情,但是不问她又忍不住好奇。 “懂什么?”燕臣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就是……就是……”秦歌眉头紧拧,脸涨的通红,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就是什么?”燕臣更加奇怪了,她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看着她涨红的脸,他目光突然一凝,扬手就覆上她的额头。 秦歌一愣,一把挥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看你是不是发烧了。”燕臣老实的回道。 “你才发烧了。”秦歌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她勾唇一笑,十指点了点他的胸膛,低声在他耳边轻语:“你知道……恩……就是你为什么会……不舒服吗?” “你知道?”燕臣侧目看向她,黑眸里尽是疑惑。 秦歌闻言小脸微微一红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那算了,明天我去问问墨云,他应该知道。”燕臣收回看向秦歌的目光,浅声道。 秦歌一听他竟然要去问墨云,当即炸毛了,怒声道:“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去问别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燕臣睨了她一眼:“我又怎么了?”她说她不知道,他也没有再问了,她又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秦歌有些气结,无奈的摆了摆手:“没事,吃饭。”说着她拿起一旁的筷子,就开始横扫了起来,倒不是说她太饿,而是她实在是太尴尬,原来男人对那方面太过单纯了也不怎么好啊。 她一开始也像一般一人一样,听到燕臣不懂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装傻,因为作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懂,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是后来她就想明白了,如果对象是燕臣的话,那到没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了,对于一个每天只知道习武的男人来说,不懂也很正常吗? 这不也是她之前听他说他喜欢她,她这么不信任的原因吗?既然他无情无欲又怎么会懂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兴奋。 燕臣见她吃饭吃的满嘴都是,忍不住蹙了蹙眉,拿起一方锦帕轻轻替她擦了擦嘴角,不悦道:“你就不会慢一点。” 秦歌一愣,看着他对她擦拭嘴角饭粒时,虽然他语气有些不悦,可他的动作却是潜意识的温柔,她的心突然就快速的跳动了起来。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好看,可她突然觉得认真替她擦拭嘴角的燕臣更好看,好看的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燕臣替她将嘴角擦干净之后,这才发现她一直在看着他,目光微微一顿,道:“怎么了?” 秦歌抿了抿唇,素手突然覆上他揽着她腰身的手,脑袋倚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竟然前所未有的满足。 燕臣突然浑身一僵,良久,回过神后揽着她得手疏的收紧,他突然就想,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燕臣……”秦歌突然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恩。”他眸光覆上一层漪涟,浅声应了句,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在说什么,他正想开口问,却听秦歌突然道:“我困了。” “那我们去睡觉。”燕臣轻笑一声,抱着她走向床榻边,动作轻柔的将她放了上去,仿佛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秦歌甫一挨床榻,下意识的就往里面靠了靠,替他腾出了一个位置。 燕臣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脱掉外衣和鞋子就躺了上去,一只手习惯性的揽上了她的腰,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秦歌的身体却微微一僵,明明每日都在一起,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她睡着之后完成的,可那毕竟也没有几间,她却觉得有一种久违了感觉,仿佛等着他把她揽进怀中足足有一个世纪这么久。 她的鼻头忍不住的一酸,想着他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低声道:“你明天要早起吗?” “不早起了,陪你。”燕臣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滑过她的心间,轻柔的触感就像是溪水流淌的,清清凉凉却又极为舒心。 秦歌闻言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你不是说你认床吗?”现在他怎么不去凌云阁了,貌似那里才该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吧。 秦歌突然就改变了话题,燕臣听后先是一愣,继而道:“现在认人!” 秦歌闻言撇了撇嘴道:“我可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燕臣低声应道。 “你知道什么?”秦歌挑眉。 “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啊。”燕臣敛眉看了她一眼,在他眼里,她永远都不一般,唯一的能牵动他所有情绪得人。 “嘁……”秦歌轻嗤一声,脸色却是微微有些发烫,这魂淡什么时候学会夸人了,弄得她都有点不习惯了。 燕臣听到她近乎于嗤笑的声音,笑着替她掖了掖被角,浅声道:“你身上伤还没好,早些休息。” 秦歌以为他这是在关心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异样,可下一刻这异样就荡然无存了。 “明天还要早起喝药呢。”他拍了拍她,动作轻柔,却让秦歌咬牙切齿了起来。 “都说了我没事了,喝什么药?”秦歌昂首怒瞪着他。 燕臣看着她却是微微一笑,眸光潋滟在这夜色里闪着璀璨的光芒,他笑一声道:“原来你也喜欢让我喂你。” 我叉叉你大爷的,秦歌差点就爆了粗口,她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自信,想占她便宜,还说的好像她多喜欢一样,想着眼中怒意翻腾,正想说什么,燕臣却猛的收紧环着她腰身的手,浅声道:“快睡吧。” 秦歌的怒意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毫无攻击力,她不由得无力的垂下脑袋,天底下如果还有比燕臣更奇葩的人,她一定觉得要么她眼瞎了,要么是那人疯了。 燕臣看着她乖巧的没有在言语,黑眸闪过一抹笑意,果然不让她生气是最好的选择。 夜色逐渐加深,秦歌迷迷糊糊中睡熟了过去,燕臣透过月光看着她熟睡的脸,指尖平缓描绘着她的轮廓,能这样看着她,真好。 次日,阳光明媚,枝头鸟儿不时的叽叽喳喳的叫嚷着,缕缕光线透过窗户洒落在卧室里,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突然燕臣揽着秦歌的手微微动了动,感受到身上一片温热之后,他秀雅的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疏的睁开眼睑,看着秦歌像八爪鱼一样攀在他的身上,他无奈的低笑一声。 直到身上那股温热之感越来越严重,他蹙了蹙眉,修长的手轻轻扯开被子的一角,当看到他白色的亵衣上那一片鲜艳的红,他瞳孔徒然一缩,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他急忙拍了拍秦歌的脸:“暖暖醒醒……” 见秦歌毫无反应,他眼中的慌乱越甚:“醒醒,你……” “别闹!”秦歌咕哝一声,一把挥开他在她脸上作乱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燕臣看着她,薄唇轻抿,黑眸闪过一抹担忧,他对着外面急声道:“去传墨秀!” 一直守在门外的墨云听着燕臣焦急的声音,以为秦歌身上的伤势变得严重了,当即拔腿就朝墨秀住的院落跑去,边跑边咬牙骂道:“魂淡,墨秀那家伙不是说小姐已经没事了吗,看等下主子不拔了他的皮。” 一大早醒来,正准备去侍弄花花草草的墨秀忍不住打了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一声:“谁骂我?” 他话音刚落,墨云怒气冲冲的声音就想了起来:“你说谁骂你,你这个该死的庸医!” 墨秀一听庸医俩字顿时炸毛了,他这一生最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医术,可他竟然说他是庸医,这不是在侮辱他又是什么? 当即他也不管墨云是不是会武功,自己又打不打得过他,叉着腰就怒火滔天的走向他,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死混蛋,一早起来就跑来找我麻烦,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啊?”他说着就要撸起袖管,不管了今天他非揍他一顿不可,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怒。 墨云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就他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瘦弱模样,还想跟他打架,真是自找死路。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告诉他什么叫做自知之明,小姐还等着他去诊治,若是晚了一会儿,他和墨秀都得被扒皮。 想着他直接避过墨秀挥过来的拳头,一把将他扛在肩头,飞奔而去,墨秀气的大喊大叫,昨日扛他,那是有情可原,他就不许他计较了,可今天他又来这一出,这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想着他咬牙大骂道:“你个死墨云,你还扛上瘾了还。” 墨云闻言嗤笑一声:“鬼才喜欢扛你,要不是你这个庸医无能,没有治好小姐,求着我扛你我还不扛呢。” 本来再次听到庸医两个字让墨秀登时怒不可遏,可墨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的呢喃道:“怎么可能呢?”他昨日把脉时明明就好好的,而且他对他的医术有信心,诊错脉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都不知道主子刚刚是有多急,看等会主子见了你怎么处置你。”墨云说着加快了步伐,倒不是他想看燕臣处置墨秀,而是他也十分担心秦歌得伤势。 燕臣看着背对着他的秦歌,视线落在她臀部那一片血红上,眉头紧蹙,她受伤了,他竟然没有发现,真是该死! 想着他握了握拳头,半晌松开后,他轻轻搬过秦歌的身体,低声喊道:“暖暖,醒醒……醒醒……” 秦歌被他叫的心烦,眼睛都未睁开,就大吼一声:“叫魂啊叫!我说了我不喝药,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燕臣抿了抿唇,眼底浮浮沉沉,潮涌翻腾:“可是你流血了!” “神经病!”秦歌咕哝一声,他才流血了呢,咒谁呢这是,她受的是内伤又不是外伤,想着她再次翻了次身,可她一动就觉得小腹一阵热潮传来,紧接着腿间就湿润了起来,她蹙了蹙眉,这感觉……貌似是…… 她突然睁开了眼,猛地坐了起来,燕臣见状急忙扶着她,担忧道:“是不是伤口疼了?” 秦歌根本就没听见他到底在说什么,她双眼紧紧的盯着被褥上一片又一片的血迹,她脑袋一懵,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燕臣身上的那一片艳红,她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响,瞬间炸开了锅,小脸绯红一片。 她咬着唇,看也不敢看燕臣担忧的眼神,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因为这具身体一直没有来大姨妈,她平日里也没有在意,没想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如果现在地上有洞得话,她想她一定毫不犹豫得钻进去。 燕臣见她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心中担忧更甚,他急声道:“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燕臣以为她是腿受伤了,所以想也没想就去扯她的腰带。 秦歌一惊,猛地拍向他的手背,大吼道:“你要做什么?” 燕臣蹙了蹙眉,丝毫不在意被秦歌拍红的手背:“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秦歌闻言只觉得眼皮一跳,看着他紧抿的唇,脸上飞上一抹红云,无奈道:“我没有受伤!” 燕臣显然是不信,没有受伤怎么可能会流这么多的血,只是他也奇怪,昨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秦歌听了他的话眉头紧锁,她该怎么跟他说,说她大姨妈来了?他听得懂吗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秦歌说什么也不让他检查她的身体,笑话,他检查又能检查出什么? 就在秦歌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的时候,墨云和墨秀两人来了。 “主子,墨秀到了。” 门外传来墨云的声音,燕臣一听,立刻道:“让他进来。” 秦歌听到墨秀的名字顿时眼皮一跳,想要阻止可已经开不及了,墨秀已然推门而入。 他脸色微微有些泛白,是刚刚被墨云扛在肩上给颠簸的了,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有没有诊错脉,想着他急切的走到秦歌身上道:“小姐,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歌刚想说她没有不舒服,那边燕臣已经很凝重的开口了:“她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你给她看看。”他的声音有些微冷,看着墨秀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给剥皮抽筋,昨个他还告诉他暖暖没事,可今天就出事了,他到底是怎么诊脉的。 墨秀感受到燕臣冷冽的视线,顿时背脊一僵,可听到他说秦歌流了好多血,他愣住了,他记得她好像没有受外伤吧?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脸腾的一红,继而又是一青,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冲着燕臣大吼道:“我都说没事没事了,你特么的见谁来大姨妈不流血的,啊?” 燕臣被秦歌这一嗓子吼的一愣,好半天回过神来,狐疑道:“大姨妈?” 秦歌登时哭笑不得,她一把扯过身上被子盖住脑袋,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他没情商难道还没智商吗? 燕臣不懂,但墨秀却听了个差不多,虽然他也不懂‘大姨妈’什么意思,但作为大夫怎么也不会连女子来葵水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想着他看了眼躲在被子里秦歌,黑眸染上一抹笑意,对着燕臣道:“主子别担心,小姐只是来月事了,这是每个女子必经之事。” “月事?”燕臣蹙了蹙眉,似懂非懂,他平日里除了习武看书之外,对其他事一向是漠不关心的,对于女子的事那就更不用说,用一无所知来形容根本就不为过。 墨秀也是了解的,于是解释道:“在女子来月事期间最好不要吃生冷和辛辣的食物,如果因此引起腹痛就不好了。” 他说着看了眼听得认真的燕臣,眼中扬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还有,女子来了月事之后就说明成年了,已经可以生宝宝了。”最好今年受孕,明年生孩子,这样他们王府才会热闹起来。 “生宝宝?”燕臣闻言蹙了蹙眉,随即毫不犹豫的否决道:“不生,以后都不会生。”想想以后有个小不点有事没事跟他抢秦歌,他心中都堵得慌,所以最干脆的办法就是永远都不要生。 墨秀闻言一愣,人家都希望自己子孙满堂,怎么到了主子这里就都变了呢,他想着凝了凝眉道:“主子,有小宝宝不好吗?” “不好。”燕臣抿唇,越发的不悦。 墨秀闻言缩了缩脑袋,也不敢再提生宝宝的事,急忙道:“属下去让墨瑶准备月事带。”说着就匆匆退了下去。 秦歌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对话,气的浑身发抖,两个大男人竟然毫无顾忌的在这里大谈女子的月事,这还不是最过分的,燕臣那死混蛋竟然说不要宝宝,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连嫁给他的事都还没有接受,他就已经想着要不要生宝宝这个话题上了,他到底哪来的自信她就一定非嫁他不可呢? 墨秀一走,燕臣就看向一直缩在被子里的秦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扯了扯被子的一角道:“你不热吗?” “关你什么事?”秦歌想也没想就冲他吼道,她越想越生气,凭什么她要不要生宝宝由他来决定,她想生就生,不想生不生,他操的哪门子的心,好吧就算是日后她同意嫁给他了,但是要不要生,那还是该由她来决定的。 燕臣见秦歌发火,也不生气,现在回想起墨云说的话,也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难怪她这几天心情不怎么好。 如果秦歌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大骂他无耻,她对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了?他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赶快出来吧。”燕臣再次扯了扯被角,也许是觉得秦歌害羞,所以他特地补了一句:“我不会笑你的。” 这次秦歌是真的炸毛了,她猛地掀开被子,冷笑着看向他:“笑我?我笑你还差不多。”如果不是他,她会闹出这么大个笑话,她都说她没事了,他还非要坚持,到底身体是她的还是他的啊? “好,那就笑我吧。”燕臣扬了扬唇,心情颇为愉快,虽然他不想要秦歌生孩子,但是她成年了,那就代表他们可以成亲了,这样一来,他心情怎么可能会不好呢。 他心情好了,秦歌却是觉得无力,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都被他气的跳脚后,他都像没事人一样,到最后心里不舒服的人,也就只有她,只要一想想,她都觉得心里极其的不平衡。 ------题外话------ 感谢: 【chen陈丽霞2525】的一张月票 【liaolingxia】的一张月票 【annieone】的一张评价票两张月票 【歌月ying】的三朵鲜花 【kangyueying1】的一张月票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520fbx馨】的一张月票 【695164909】的三十颗钻石 妹纸们,大姨妈是神马?你们造吗,哈哈╮( ̄▽ ̄)╭ 第四十章人比人气死人 燕臣话音一落,还未等宁玉染有所反应墨玉直接拎起他的衣领就往外走,他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惊声叫了起来。 直到在看不到他的身影,他的叫声还连绵不绝的响了老远。 秦歌嘴角微抽,侧目看了眼一直阴沉着脸的燕臣,她扬了扬眉,继而摆弄着手中的花束,笑着道:“这花……可真漂亮……” 燕臣一听脸色更加阴沉了,衣袖的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黑眸深邃如海,掀起一阵阵狂潮,波涛汹涌,不断的翻腾着,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秦歌眼角的余光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她疏而勾起一抹笑容,朝外看去,赞叹一声:“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说着她缓缓起身,一脸洋溢的朝着外面走去。 燕臣看着她的背影,黑眸幽深一片,良久他抿了抿唇,起身跟上了秦歌的脚步。 一进卧室,就见秦歌正一脸认真的将花束插进花瓶里,燕臣只觉得心中翻腾的厉害,恨不得将那些花连同花瓶一起摔个粉碎。 秦歌虽然没看他,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她老远都能感觉的到,低首看着这些蓝色妖姬,心中更加的喜欢,能气到燕臣,不容易啊。 “暖暖。”燕臣终于忍不住对着她喊了一声。 “恩?怎么了?”秦歌并未抬头看他,自顾自的摆弄着花瓶。 燕臣眯了眯眼,一脸的不悦:“那花有这么好看吗?” “是啊,你不觉得它们很特别吗?”秦歌扬眸看了他一眼。 “不觉得。”燕臣抿唇,不就几朵破花吗,有什么特别的。 秦歌撇了撇嘴:“不懂欣赏。”语落也不在理他,整理好花束后,直接躺倒床榻上小憩去了。 燕臣看着她,黑眸闪了闪,继而直接出了房门。 秦歌讶异的看了眼他的背影,怎么就走了? 燕臣一出门,正遇上刚把宁玉染扔出去,正往回走的墨玉,他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吩咐道:“把他带到王府来。”语落,原地已没了他得身影。 墨玉一听,第一反应就是宁玉染惨了,不过他对他也没有丝毫同情,但凡觊觎秦歌得男人,在他眼里下场都该是凄惨的。 想着他急忙出府去追赶宁玉染,生怕他已经跑远了,只是宁玉染别说跑了,他根本就是毫不死心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气呼呼的蹲在墙角旁,他就不信了,燕臣还能一天不出来了不成,只要他一出来,他就可以和秦歌独处了。 想着,他都觉得前途一片风光,似乎已经看到了秦歌在温柔的向他招手。 只是他的美好幻想还未维持几秒钟,一道墨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燕臣冷睨了眼蹲在地上的宁玉染,直接命令道:“跟本王走。”说着转身朝对面走去。 宁玉染只觉得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在回神就听到了那道让他惊骇的声音,他看着燕臣的背影,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般,一动不动,背脊一片发凉,冷汗在那一瞬间打湿了衣襟。 一直朝着大门方向赶来的墨玉,正好听到燕臣的话,他看了眼嘴唇苍白的宁玉染,只觉得他一定是脑子有毛病,换成一个人在被丢出来的那一刻早该吓跑了,他倒好,还蹲起点来了。 看了眼已经看不到身影的燕臣,墨玉眸光一顿,飞身上前一把提起宁玉染的衣襟就朝郡王府里飞去。 一会儿的时间,一连被提了两次,宁玉染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但是看着戒备森严的郡王府,他愣是闭紧了嘴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心中却不断的腹诽,这个世界有敢刺杀燕臣的人吗?应该是没有吧,既然没有要那么暗卫到底是做什么用?而且他自己武功都这么高了,还用人来保护吗? 不得不说宁玉染真的是真相了,燕臣的确是不喜人多,会培植这么多的势力也是因为之前他经常遭到刺杀,即使都不够他一招解决的,但时间长了也是会厌烦的,所以可以说从他十岁之后,他亲自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墨玉直接拎着宁玉染去了书房,果不其然燕臣正一脸冷然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的哆嗦。 墨玉随手将宁玉染往地上一抛,他登时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直抽气。 燕臣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花是哪里来的?” 宁玉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见燕臣越来越阴沉的脸,急忙道:“我是无意间在城外紫荆山上找到的。” 他也是没事闲着去郊游,然后无意间见到这种花,觉得好看,就想着摘了送给秦歌,只是第一次摘的时侯,想送可是根本没有见到她的人。 燕臣眸子微沉,疏的起身道:“带本王去。” 他语落人已经消失不见,墨玉见状急忙上前提住宁玉染,飞身朝着燕臣离去的方向追去。 宁玉染才喘了一口气,却又被提了起来,心里呕的不行,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宁玉染被提到紫荆山上的时候,一被放下就开始大吐特吐起来,虽然墨玉的轻功很好,但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腾,他早就想吐了,只是一直在忍着。 墨玉扫了眼宁玉染,看向前方负手而立一直注视着前方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顶的山峦,正想开口说什么,燕臣突然回首看了宁玉染一眼,冷声道:“吐完没,吐完就快点走。” 宁玉染一听燕臣的声音,就觉得心脏一紧,即使想吐也吐不出来了,他急忙踉跄着身子站好道:“那种花就在前方不远,并没有长在山顶上,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让他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动都不想动一下。 燕臣眸子半眯,冷眼看了他一眼:“你想被喂狗吗?” 宁玉染脸色登时一白,急忙道:“我这就带你去,这就带你去。”心中却不断的暗骂,要不要这样啊,他想想都不成吗?就算不同意,也不能把他给喂狗了吧。 虽然这么想,但宁玉染还是很认命的为他指路,谁让他不想被喂狗来着,他可不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谁不知道燕郡王从来不会开玩笑啊。 这次燕臣的速度并没有放快,而是步履平缓的走着,宁玉染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时得为他指着路。 几人穿过茂密的从林,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长满了一人之高杂草的草丛,一直蔓延久久看不到头。 宁玉染看着草丛眼前一亮,道:“就在这片草丛的后面。”上次他也是误入了这个地方,若不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往这里面凑。 燕臣闻言眸光轻闪,他足尖点地,人已腾空飞起,几乎呼吸间就掠过了草丛上空,来到一片空地上。 墨玉见状紧跟其后,至于宁玉染吗?地方都找到了,要他自然是没用了。 从外面看,除了一大片杂乱的杂草外,什么也看不到,可一进里面就像是换了个场景一般。 漫山遍野的蓝色花朵一株接着一株,一眼望不到边际,有风吹过,绿色的叶子不断的随风摇摆着,美不胜收,只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燕臣。 燕臣目光幽深的看了眼前方,负手而立,长袖无风自动,墨发飞扬,一时间竟让这周围的美景都失了颜色,成了他的陪衬。 良久,他眸子半眯,沉声道:“把这些都给本王移植到凌云阁去。” 墨玉闻言眼皮一跳,“全部吗?” 燕臣长袖一挥,冷然道:“剩下的全都毁了。” 墨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若是全都移植的话,他实在难以想象凌云阁那么大点的地方到底该怎么才能装的下这些。 想着,他朝暗处挥了挥手,立刻几十个黑衣人飞身而来,他扫了眼他们,直接吩咐道:“动手!” 暗卫们一听,想都没想直接钻到那一片花丛中,认真的工作了起来。 秦歌一直等到夜晚都没有等到燕臣回来,她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眉头轻蹙,他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气死了不成? 青衣见秦歌站了那么久,蹙眉上前劝道:“小姐,夜里凉,早些休息吧。” 秦歌闻言眸子微微暗了暗道:“好!” 说罢她转身上了床榻,青衣见状替她掖了掖被角,浅声道:“小姐,那奴婢出去了。” 秦歌眨了眨眼,算是应声,青衣这才缓缓退了下去。 青衣走后,秦歌睁着一双眸子出神的盯着房顶,白天睡得时间长了,现在竟然失眠了,或许是因为燕臣没来,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因,总之她就是睡不着了。 心中微微有些埋怨燕臣,大半夜的不回来跑哪去鬼混了。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眉头一蹙,急忙起身走到窗边,映着月光,她正好看到那个刚刚一直在脑海中徘徊的身影,他就站在那里,离自己咫尺之进,秦歌睫羽微敛,当看向燕臣前方,那一群捧着蓝色妖姬埋头苦干的暗卫们,秦歌嘴角一抽,对于燕臣一天的去向也总算是明了了,她抚了抚额,心中一阵无力。 燕臣仿佛是感觉到了秦歌的视线,他疏而转身,见她在看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几步走到窗边,与她面对面站着。 秦歌见状素手拉开了窗户,一阵凉风吹来,刮在脸上极为舒适,她扫了眼那群暗卫,挑眉看向燕臣:“这就是你忙活了一天的成果?” “是啊,怎么样?喜欢吗?”燕臣眸中带着笑意,直勾勾的看着她。 秦歌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把我凌云阁挖到到处都是洞,你说,我喜欢吗?” “……”燕臣微微有些失落,他送的花难道不比宁玉染送的好吗? 秦歌见他眸光暗了下来,两片唇轻轻抿了抿,他就因为她的一句她喜欢,就跑去替她弄了这么多的蓝色妖姬,虽然结果不怎么样,甚至有可能将她的院子给捣弄的不成样子,但总归是他的一片心意,她…… 想着她勾了勾唇,看着他道:“不过比宁玉染送的好看。” 燕臣闻言黑眸疏的闪过一抹亮光,在这夜色中璀璨夺目,秦歌看的微微有些失神,良久,她轻笑一声道:“忙了一天了,进来休息吧。” 燕臣勾了勾唇角,黑眸柔和带着点点暖意:“好。” 他音落,直接从窗户跳了进来,秦歌一怔,下一刻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想挣扎,燕臣却紧紧的抱着她。 秦歌脑袋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咬了咬唇,低声询问:“怎么了?” 燕臣黑眸在夜色中微微闪烁,良久道:“暖暖,你接宁玉染的花,我心里很不舒服。”他的声音低沉的有些沙哑,这是他憋了一天的话,想说又怕她生气,可是他真的不舒服,很不舒服。 秦歌闻言眸光逐渐柔和了下来,浅声道:“那以后就不收了。” “真的?”燕臣的声音有些激动。 “当然。”秦歌郑重的说道,她本来对宁玉染也没什么,收与不收都无所谓。 “那我们睡觉吧。”燕臣笑意连连的说道。 秦歌突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他下面难道不是该说,暖暖你真好吗?秦歌翻了翻白眼,果然指望他说什么好听的,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秦歌无奈的推了推他的胸膛道:“好。” 她话音刚落,燕臣就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秦歌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如此自然利落的举动,哪还有第一次时的抗拒。 燕臣将她放在床榻上后,随即躺在她的一侧,伸手惯性的环住她的腰,秦歌嘟囔一声:“热!” “我不热。”燕臣说着抱她更紧了,气的秦歌瞪了他一眼,他不热她热啊,她挣扎了几下,但越挣扎他抱得越紧,最后无奈,只有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燕臣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眼中扬起一抹漪涟,转瞬即逝。 府外,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恭敬的跟着最前方锦衣华服的男子。 男子正是被西陵风封杀的西陵澜,他看着郡主府的大门,大手紧握,黑眸狠戾,在夜色里显得极为狰狞。 他回首看了眼郡王府的大门,眸光隐晦不明,良久,他大手一挥道:“动作轻点,不要惊动了对面。” 几个黑衣人闻言急忙点了点头,只是在看向燕郡王府这个牌匾时瞳孔登时一缩,尽管心中害怕,但他们也别无选择。 西陵澜见状,这才挥了挥手,阴戾的说道:“进去!” 他语落,率先运起轻功进入了府内,这些日子以来西陵风对他是真的做到了不闻不问,他的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以前门庭若市的五皇子府,现在竟然萧条的好多天也没有见过一个外人。 而这些都是拜秦歌所赐,更甚者几天前她竟然设计秦羽把她嫁给了华子唯,虽然现在秦羽已经毁容了,他也不会娶她了,但他就觉得他被辱了面子。 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动手,他不好过,他也绝对不会让秦歌好过! 西陵澜和几个黑衣人飞快的穿梭在夜色里,所到之处竟然没有一个暗卫,这一点让西陵澜十分欣喜,但更多的却是不屑,真当自己住在燕臣对面就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了吗? 想着,西陵澜嗤笑一声,只是这笑意还没维持多久就崩裂了,他震惊的看着凌云阁前几十个正在埋头种花的暗卫,震惊过后,他惊恐得后退几步,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暗卫分明就是燕臣的,他咬了咬牙,没想到燕臣对她竟然这么好,就连暗卫都送给了她。 西陵澜在看到这么多暗卫时,心中已经隐隐升起了几分退却之意,可是这个念头一起,就被毫不留情的打破了。 不知何时,正在埋头苦干的暗卫已然发现他们的存在,几个喘息间就将他们包围了个彻彻底底。 西陵澜看着各个冷若冰霜的暗卫,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想逃,可眼下却已无路可逃。 他咬了咬牙,厉眸扫向他们,冷声道:“还不给本王退开!”他本就没有伪装自己,也没有准备伪装自己,因为他不屑,他堂堂一国皇子,还会怕秦歌一个女人不成? 暗卫听了他的话,却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西陵澜看着他们气的咬牙切齿,他正还想说什么,墨玉从暗处飞身而来,他冷笑着看了眼西陵澜道:“深更半夜五皇子驾临郡主府,可是有事?” 西陵澜在看到墨玉的那一刻整个就如雷劈般怔在了哪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墨玉在的话,那燕臣他…… 西陵澜不敢在往下想,若是燕臣真的在话,今日别说用身份来震慑他们了,能不能安然无恙都是个问题。 他咬了咬牙,恨恨的说了句违心的话:“本王见夜色极好,忍不住就出来走走。” “是吗?”墨玉冷笑一声,夜色极好?出来走走?骗三岁小孩吗?想着墨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当即也不在想与他多做纠缠,直接下令道:“通通抓起来,明日让主子定夺!” 西陵澜一惊,他狠戾的瞪了墨玉一眼:“你敢!” 墨玉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挥了挥手道:“上!”他有什么不敢的,胆敢伤害小姐的人,他管他是谁照抓不误! 他话音一落,几十个暗卫登时蜂拥而上,西陵澜见状急忙出手抵制,先不说他带来的暗卫与燕臣的暗卫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就在人数上,郡王府的暗卫都完爆他们。 不过几个回合,西陵澜和他带来的几个暗卫纷纷被制住,他被人扣住手臂,不断的挣扎着,但却不敢破口大叫,生怕燕臣真的在这里,如果是,那若是惊动了他,他怕是连今夜都过不了。 现在这样,他也许还有逃脱的机会,想着他停止了挣扎,黑眸染上一抹戾色,今日是他出师不利,他自认倒霉,下一次他一定会要了秦歌的命,否则他都不知道,失去一切的他,日后还有没有机会活在这个世上,那到时候若是没把罪魁祸首也拉进地狱,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西陵澜心中很清楚,如果他做不了那个位置,那么等待着他的就只有灭亡,就他那个几个皇兄弟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不管是谁最终做到那个位置,眼中势必是容不下其他人的,就连他也不例外。 屋内的秦歌和燕臣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秦歌本想出去看看,但是燕臣却一把扣住她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歌想了想,浅声。道:“好。”反正也跑不掉,不急一时。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秦歌的困意逐渐袭来,慢慢睡了过去。 次日,秦歌和燕臣用过早膳后,这才让墨玉把西陵澜给押了过来。 秦歌坐在首位上,旁边坐着一脸阴沉的燕臣,西陵澜已经没了昨日的风光,一身的狼狈,玉冠不知何时已经脱落,长发散了开来,脸上还有几道伤痕,想来昨夜已经被墨玉等人施过暴了。 秦歌轻押了口茶水,目光扫向他身上,轻笑一声道:“昨晚过的好吗?” 西陵澜一听秦歌的声音,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但一见旁边的燕臣,这抹戾色很快就被他掩藏了下去,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全身都忍不住的疼痛,他本以为他们就是抓了他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他竟然被那几个该死的暗卫拳打脚踢了将近一夜,如果不是他硬撑着,估计他现在别说站着了,不疼昏过去已经不错了。 西陵澜自小就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被人如此屈辱的对待,若不是燕臣在旁边,他就一掌打死面前这个笑眯眯的贱女人了。 他咬了咬牙,看了眼燕臣,祈求道:“九弟,你的手下已经扣押了我一夜,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今日的仇,他日再报也不晚,最重要的是现在他要活着走出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地方。 燕臣听了他的话,黑眸闪过一抹刺骨的寒意,未等他开口,秦歌就轻笑一声:“来都来了,不多坐会,若是传出去,别人岂不是觉得我待客不周吗?” 西陵澜怎么会听不出秦歌话里的讽刺,他想反驳,可是感受着燕臣身上越来越冷的气息,他瞳孔一再的收缩,他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咬牙愣是让自己未发出一语。 秦歌嘲弄的看了他一眼,就他这怂样,就是当初燕臣没有逼西陵风封杀他,估计他想当皇上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其他几个皇子像他一样不长脑子。 想着,她转而看向燕臣,淡声道:“我实在是不想在看到他。” 秦歌此话一出,西陵澜登时瞳孔一缩,心中忍不住暗骂,这个贱女人,还没嫁给燕臣呢,就开始吹枕边风,这就算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如此不给他面子,当真该死,等他脱身了,看下次他怎么整她。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冷睨了西陵澜一眼,冷声道:“那就不见了。” 秦歌闻言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西陵澜:“可是如果下次他还来找我怎么办?” 燕臣想也不想就直接道:“没有下次了。” 他此话一出,西陵澜登时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他浑身一颤,紧紧的盯着燕臣,瞳孔不断的收缩:“你答应过父皇,不会杀我的。” 燕臣薄唇轻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我没说要杀你。” “那你……”什么意思?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燕臣直接打断了,他的脸色十分的阴沉,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能杀他,他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伤害暖暖,如此的不知死活,即使他不杀他,也绝不会再放了他。 想着燕臣黑眸扫向一旁的墨玉,冷声道:“把他关到暗室!” 暗室……那是什么地方西陵澜不知道,但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他的心一瞬间就慌了,祈求着看向燕臣:“九弟,皇兄知错了,皇兄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 “聒噪!”燕臣蹙眉打断他的话,眼中尽是不耐。 墨玉知道燕臣现在心情很不好,急忙上前堵住西陵澜的嘴,也不管他如何挣扎,托起他就往走,他的下场已经确定了,但凡进了暗室的外人,至今还没有能活着走出去的。 西陵澜被拖了下去后,秦歌顿时觉得空气一阵清新,果然少了恶心的人在眼前晃悠,心情也会跟着豁然开朗啊。 燕臣见秦歌心情好,他心中得怒意也微微消散了些,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道:“要去看花吗?” 秦歌闻言嘴角一抽,她觉得根本不用看就能想象那会是什么场景,但她见燕臣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想扫了他的兴,点了点头道:“好。” 燕臣闻言唇角微微勾了勾,这才牵着她的手朝着外面走去,一出房门,入目的就是深蓝的色的花海,说是花海一点也不为过,整个院落里出了中间留了一条小道外,其他地方满满的都是蓝色的花朵,一朵连着一朵,接天连日。 她微微一愣神,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她本以为种的满园都是的话,一定不会好看的哪里去,可是现在亲眼所见,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她瞬间有种置身在花海中错觉,美不胜收中又衬托的凌云阁充满了生机。 良久,她回过神来笑着看向燕臣:“很好看,我很喜欢。”这次她绝对不是违心,也不是敷衍,她是真的很喜欢。 燕臣听到她说喜欢,所有的郁闷和不悦一瞬间一扫而光了,他唇角微扬,显然心情极好。 一旁的青衣和墨瑶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捂唇轻笑,昨个秦歌才夸了宁玉染送的花好看,第二天燕臣就送了她一片花海,果然,什么东西都不能作比较啊,人比人气死人啊。 只是这温馨的气氛还没维持多久,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破了,昨日那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朝这边走来,当看到这满园的花海,她眼中也惊起一抹惊艳,但一想起还有事,急忙走到秦歌身旁道:“郡主,外面有个自称顾云卿的公子说要见郡主。” 因为昨日宁玉染来,秦歌并没有拒绝,所以这次暗卫也很自动的没有在二话不说就赶人。 燕臣一听顾云卿的名字,笑容立刻沉寂了下来,不过他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抿唇看向秦歌。 秦歌只是扬了扬眉,淡声道:“让他进来。”他受的伤不比她轻,虽然她那天为他输送了不少的灵力,但也不该好的这般快才是,会这么急着来找她,想来是担心她吧。 如果是之前秦歌也许不会见他,不过从那日他毫不犹豫替她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击开始,她就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 人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几乎日日相见但也未必会成为朋友,有的人也许只有几面之缘,却会有着深厚的感情,就像那句话一样,感情的深浅,无关于认识时间的长短,也许这就叫缘分。 燕臣虽然也了解秦歌的心思,但他心中还是不舒服,或者说除他以外,秦歌和任何男人说话或者见面,他都不会舒服,只是他终归还是没有说什么,很多时候秦歌认识什么人,在乎什么人,他……根本就无法抉择,虽然很无力,但的确是事实。 小丫鬟听了秦歌的吩咐,急忙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 大门外,顾云卿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如雪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了,两片薄唇也毫无一丝血色,远远看去,单薄的身影似乎更加单薄了,若不是硬撑着,他该是早就昏过去了。 他是今天才醒的,得知救他的人是醉仙楼的掌柜,他感激之余,但更多的还是担忧秦歌,她本来就已经受了重伤,又为了救他昏了过去,都说久病成医,秦歌伤的严不严重,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所以他一醒来就不顾掌柜的阻拦,跑来找她了,可是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想要知道她好不好。 最后他还是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她的身份,当听到她自小流落在外,今年才被接回来朝歌,可是没多久又被赶出了候府时,他心里说不出的是什么滋味。 难怪,难怪的她的心有时候会那么的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又怎么容易去相信别人? 顾云卿咬着唇,努力支撑几乎要站不住的身子,他要见她,哪怕一眼,只要确定她完好,他才能安心。 如果有一天,别人问他相信一见钟情吗?他一定会说不信,可是他却相信二见倾心。 是的,他喜欢上秦歌了,就在那天她对着小丫展颜一笑的那一刻,他就喜欢上她了,也许真的很不可思议,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连他自己都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这两日,他反复梦到秦歌的身影,久久不能消散,可是尽管他喜欢她,他想,也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告诉她,他……始终是活不长久的。 但是能在他有生之年遇见她,即使是死了,他的一生,也没有遗憾了。 随着一声响,朱红的大门突然打开,小丫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顾云卿道:“顾公子,里面请。” 顾云卿心脏疏的一紧,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他的手心溢满了一层薄汗,脸色也因为站了许久而越发的苍白。 小丫鬟见状,蹙眉道:“顾公子,您没事吧?” “不妨事!”顾云卿温声说道,随即握了握拳,对着她轻柔一笑道:“劳烦姑娘了。” 看着他的笑颜,小丫鬟呼吸一滞,脸色微微有些绯红,急忙垂下了头道:“公子请。”说着就率先走到前面为顾云卿带路,只是心跳却是久久未能平复,她忍不住暗叹道,郡主认识的男子无一不是俊美的,连带着她可以也一饱眼福。 小丫鬟带着顾云卿穿过青石板的小路,直到来到凌云阁才停下,她指了指前方的月洞门道:“郡主就在里面,公子请进吧。”说着她就侯在了一旁不愿在向前走一步,昨个她带宁玉染去见秦歌的时候,燕臣的脸色要有多阴沉就有多阴沉,她实在是怕啊。 顾云卿也未在意,微微颔首,就朝着里面走去,甫一进去,一阵花香扑鼻而来,深蓝色的花海,晃的他有些眼花,但即便如此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花海尽头的秦歌,他忍不住呼吸一凝,但当看到她身旁的燕臣时,很快就回过神来,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苦笑,其实就算他的身体是健康的,就算他能长命百岁,她与他,也是不可能的吧。 他终究还是……遇她太晚…… 也许是太阳有些刺眼,他忍不住踉跄两步,握了握拳,终是扬起一抹笑容,朝着她走过去。 无论如何,遇见她,其实都是好的,至少,他的人生不会再有遗憾,而她没了他也能很幸福的生活,这样,足以! 秦歌见顾云卿的身形有些踉跄,忍不住蹙了蹙眉:“你既然受了伤,就不要在乱跑了。” 顾云卿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笑道:“我无碍,只是担心你。”他说着看了眼燕臣,虽然燕臣眼中尽是冰冷,但他却丝毫不惧,冲他微微颔首,但笑不语。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秦歌,还有谁是不怕燕臣的,恐怕也只有了他了。 燕臣抿唇扫了顾云卿一眼,眼中尽是不悦,他伸手揽过秦歌,笑意婉转:“你不是嫌热吗?我们进去吧。” 秦歌闻言仰首看了眼刺眼的阳光,在看向脸色苍白的似乎随时都会昏倒的顾云卿道:“进屋说吧。” 顾云卿看着燕臣揽着秦歌得手,瞳孔微微收缩,隐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着,但见秦歌同样不怎么好的脸色,他心中闪过一抹担忧,点了点头道:“好。”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突然一黑,身子忍不住踉跄几步,秦歌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蹙眉道:“你没事吧?” 感受着秦歌手掌的温度,暖暖的直达他的心底,他扬唇一笑,如三月春风,柔和潋滟:“我没事。” “没事就自己走。”燕臣脸一黑,一把扯过秦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直接拉着秦歌进了房间。 手臂上温热的触感忽然消失,顾云卿隐隐有些失落,看着他们的背影,他勾起一抹苦笑,抬脚跟了上去。 ------题外话------ 推荐小伙伴文文《强爱之名门隐婚》 第一次见面,她被自己的继父下了药,撞到了他怀里。 面对她涨红的脸颊,他冰冷的问道,“想要?” 胡乱的点头带来的后果她自己都心声余悸。 翌日,一张纸条静静的躺在他手里。 “禽兽,你该感谢我没在你睡着的时候一刀捅死你。后会无期!” 他的嘴角擒起一抹他久违的笑容。 关于感谢傍明天一同发布(≧▽≦)今天实在是困屎了,呜呜(┯_┯) 第四十一章落日崖遇难,想见他 秦歌被燕臣紧紧揽着,连回头都不许,秦歌气的瞪了他一眼,燕臣却是毫不在意,脸色一黑到底。 刚走到门口,青衣突然惊呼一声:“顾公子!” 顾云卿只觉得阳光万分的刺眼,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来了,他苍白的几乎透明的手揉了揉太阳穴,身形也忍不住微微晃动,看着秦歌的背影越加的模糊不清,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秦歌听到青衣的呼喊,急忙推开燕臣朝后看去,正准备上前去接住顾云卿即将摔倒的身子,一旁一直沉默的墨瑶却突然上前扶住了顾云卿,她看向脸色阴沉的燕臣,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姐没有碰他。 秦歌见墨瑶扶住了顾云卿,急忙道:“他怎么样?” 墨瑶低首看了眼顾云卿,见他嘴唇惨白,双目紧闭,蹙了蹙眉道:“顾公子好像昏过去了。” 秦歌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一旁的燕臣见状薄唇轻抿,黑眸闪过一抹暗芒,冷声道:“把墨秀找来。” 说着他伸手覆上秦歌的手腕,低声道:“他没事,我们进屋吧。”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嘴角微微一抽,想着只要有墨秀在,顾云卿应该没事才对,正要说好,一个慌慌忙忙的身影闯进了凌云阁,秦歌一愣扬眉看向来人。 来人是福来,因为西陵澜一夜都未回王府,再加上他的行动也不算隐蔽,他几个手下也知情的,所以见他一直都没有回来,一大早就跑去禀报了瑶妃,瑶妃当即大怒,本想直接来找秦歌要人,可转念一想一个女子能有多大的本事,此事怕是燕臣所为,一想起燕臣,瑶妃整个人都慌乱了,谁不知道燕臣的性子,这若是落到他手里,还能活命吗? 于是她急急忙忙的跑去西陵风,西陵风听了当即怒不可遏,当然不是气燕臣,而是气西陵风,他到底是多没有脑子才会想起来找秦歌的麻烦,上次吃了那档子亏,还让他记不住吗? 虽然气,但西陵澜到底是他的儿子,再加上瑶妃在他哭的让他心烦,这才让福来来请燕臣,至少问问他,西陵澜的死活。 福来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看着秦歌身旁的燕臣心中纵使有千百万个不愿,最终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他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秦歌和燕臣行礼道:“老奴给郡王,郡主请安!” 燕臣却是看也没看福来一眼,蹙着眉看向秦歌道:“你还要在这站多久?” 秦歌眼角一抽,看了眼一旁神色尴尬的福来,挥了挥衣袖道:“有什么话到屋里说罢。” 说着和燕臣一起朝大厅走去,福来看着两人的背影,抹了把头上得汗水,战战兢兢的跟了上去。 “公公来郡主府,可是有事?”秦歌扬眉看着福来,虽如此问,但心中已猜了个大概,怕是与西陵澜有关,毕竟皇子消失不是见小事,虽然只是一夜,但也不乏有知道他去处的人。 福来闻言侧目悄悄打量了眼燕臣,见他脸色并不好,当即身子一缩,心中暗叹一声,皇上明明就知道燕郡王的性子,怎么就派他来办这个苦差事呢,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到底是西陵风的吩咐,他就是害怕也得硬着头皮上。 “郡主,皇上让老奴来请郡王进宫一叙。”福来说着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燕臣。 “不去。”燕臣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前段时间西陵风拿秦歌来要挟他的事情,燕臣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本来对西陵风就没什么好脸色,这样一来一听到他就只剩下恼火了。 福来对于他的拒绝,那根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皇上说了,如果请不到他,他也不要回宫了,想着福来的脸都忍不住怂拉了下来,这样的差事,简直比要了他的老命,还要让他抗拒啊。 想着福来咬了咬牙,眼一闭心一横道:“郡王,皇上是真的有事找您,您就……”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燕臣打断了,他不耐的蹙了蹙眉:“本王说的话,你没听懂吗?” 福来见他怒了,瞳孔一缩,腿一抖差点跌倒在地上。 秦歌看了眼福来,又看了看燕臣道:“干嘛不去?你不去进宫解释一下,是想我为你背黑锅吗?” 青衣听了秦歌的话,嘴角一抽,瞬间觉得她无耻到了极点,西陵澜来找的是她,燕臣帮她收拾了他,接下来还要名正言顺的让人家替她背黑锅,这还不算,还无耻的觉得是燕臣让她背了黑锅。 青衣这么想,福来自然也是这么想,本来以为燕臣会生气,却不曾想燕臣只是蹙了蹙眉道:“我不解释,也没人让你背黑锅。” “那可不一定。”秦歌挑了挑眉,不让她背这个黑锅,那福来怎么不去郡王府偏偏来她这里,这不明摆着的吗。 她哪里又知道,西陵风是算准了燕臣在她府上,才让福来直接过来的。 “你想多了。”燕臣幽深的视线缓缓划过她的脸,淡声说道。 秦歌根本就不领情,她轻嗤一声:“反正我不管,你一定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我可不想以后我这个郡主府成了别人的驻扎地。”至于这个别人是谁,无非就是瑶妃他们,他们动不了燕臣,还能不敢找她的麻烦吗?虽然她也不怕,但到底是还嫌烦。 燕臣闻言抿了抿唇深思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虽然他不觉得有他在那些人还能三不五时的来骚扰她,但是若是能安她的心,让他进一趟宫也无非不可。 秦歌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朝他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那像驱赶小动物的姿势,让燕臣当即脸一黑,扬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秦歌措不及防脑袋撞在了他的下巴上,她疼的倒吸一口气,捂着头怒瞪向燕臣:“发什么神经呢?” 燕臣闻言眸光一闪,浅声问道:“疼吗?” “你说呢?”秦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疼?不疼他试试,她似乎忘记了,她脑袋虽然疼,但人家的下巴也是肉做的啊。 燕臣敛了敛睫羽,抿唇道:“知道疼就对了。” 他说罢也不管气的快要跳脚的秦歌,抱着她一个旋转反手将她放在椅子上,步履平缓的离开了。 秦歌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气的咬了咬牙,暗骂一声魂淡,冷哼一声起身回了内室。 福来早就惊呆了,虽然知道燕臣喜欢秦歌,但真正的看他们相处却是第一次,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燕臣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早就根深蒂固,他本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敢对他放肆,现在不但有了,而且他竟然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青衣看着呆愣的福来,暗叹一声,她当初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现在早就习惯罢了,想着她上前两步,对着福来道:“公公,郡王已经走远了,您不跟上去,没事吗?” 福来一听青衣的声音,当即浑身一激灵,看着燕臣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当即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拔腿就朝着他燕臣离去的方向追去。 青衣看着福来摇摇晃晃的背影,不由为他忧心,别说他一个年老的老人,就她这年纪轻轻的使劲浑身解数都追不上燕臣的脚步,他行吗? 燕臣走后没多久,秦歌就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沉,一阵阵的黑暗传来,她用力甩了甩头,单手扶着桌面,眉头紧蹙,神色有些痛苦。 秦歌……秦歌…… 一声声仿若来自远古的呼唤,让她的心神都为之一紧,她咬着唇,脸上冷汗直冒,谁在叫她,到底是谁? 她另一只手不断的揉着太阳穴,脑中的刺痛让她几近承受不住,黑眸也蒙上了一层迷雾,眼前的光景都开始逐渐被黑暗替代,她不由得一阵心慌,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死死的咬住下唇,按着桌面的手青筋凸起,鬓角冷汗直冒,足以证明她现在到底是有多痛苦。 她张了张嘴,想要喊青衣,可是喉咙滚动,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快的让她都快觉得不是自己的了,脑袋越来越昏沉,刚刚沉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断思崖等你……等你…… 断思崖?她眉头紧皱,那是哪里?她想问,但那道声音却再没响起过,但她的痛苦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发得浓重,她全身忍不住僵硬起来,脑中一片混乱,身体心智仿佛都不在受自己的控制,如果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中招了,那她就是个傻子,只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到底用得是什么办法,她若是魅术,那也不该是如此,她连对方人都没见,又怎么可能会中魅术,况且她因为修炼灵力精神力比常人不知高了多少倍,魅术对她犹如鸡肋,一点用处都没有。 虽然心中疑惑,但现在显然是没有时间让她去想那么多了,她咬牙支撑着,想要努力唤回自己的心神,可她越是挣扎,那禁锢着自己心灵的束缚越发的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渐渐的她的瞳孔开始逐渐的涣散,从极致的黑慢慢转为灰暗,直到里面再无一丝亮光,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的迸断了。 她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涣散的瞳孔看了眼窗外,她运起灵力,几乎呼戏间身体就消失在了原地。 秦歌走后没多久,一道黑影突然驻足在她站立过的地方,那人身形高大且欣长,显然是个男人,他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一双气死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秦歌离去的方向,良久,他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很轻,仿若过远云烟,才开口就已然散了,随着声音的消散,他的人也跟着消失在空气里,一切如之前一样,仿若刚刚他的出现不过是一场幻觉。 皇宫,承乾宫。 西陵风正满面春风的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哪有一丝儿子被人绑架了的伤感和怒意。 好吧,他其实还是有点感谢西陵澜的,毕竟如果不是他闲着没事找死,他也就不会有机会见到燕臣了。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燕臣,以前使得那个方法也不管用了,听说是有情敌出现,西陵风想想都有些嗤之以鼻,他的儿子自然是最优秀的,什么情敌跟他比起来,那都弱爆了。 他正想着,一道欣长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到他面前,他吓了一跳,等看清了燕臣那张阴沉的脸时,这才扬起了一抹笑意,看着燕臣道:“小九啊,你来了啊。” 西陵风说着就要上前去拉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直接无视的从他身进了内殿。 西陵风的手就这样直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怒视了燕臣一眼:“朕可是你的老子,碰都不让碰一下吗?”哪有儿子这样对老子的,西陵风怒极。 燕臣蹙眉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不耐:“如果你找我就这么多事的话,可以滚了。” 西陵风一听顿时气极,他咬牙看着燕臣:“滚?滚什么滚?这可是朕的地盘。” 燕臣闻言抿唇扫了他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就往殿外走去,西陵风一见怒气当即消了下去,如一阵风似的卷袭到他身边,笑眯眯的说道:“朕跟你开玩笑的。”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来,坐。” 西陵风这般殷勤,燕臣却连个眼神也未施舍给他,只是却没有在朝外走去,而是缓身坐了下去。 西陵风见状这才舒了口气,只是心中仍有不岔,像他这种这样对自己爹的人天下怕是早就绝种了,正想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秦歌的身影,他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不,暂时还没绝种,还有一个比他更狠的,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和秦歌还真是绝配,想起秦城的倒霉,西陵风心中瞬间舒畅多了,果然还是有对比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福。 “说吧,找我什么事?”燕臣扫了眼脸色一阵好一阵坏的西陵风,淡声说道。 西陵风闻言立刻回了神,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没事就不能找你。” 燕臣想也不想就回道:“不能!” 西陵风闻言咬了咬牙,尽管早就明白他的性子,可每次还是忍不住被他气到,他真怀疑哪一天自己突然死了,估计就是被他气死的,不孝子!不孝子啊! 燕臣见西陵风不语,眼中闪过不耐:“你很闲吗?” 西陵风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嫌弃他占用了他的时间吗,想着他轻笑一声:“再闲也没有你闲。”他每日忙着国家大事,天还不亮就要起来早朝,可他做儿子的,不但不帮他分忧解难,整日里睡到大晌午不说,还有事没事杀他几个大臣,现在连他儿子都被他绑架了,虽然那是西陵澜自找的,但是难道他不该跟他打一声招呼吗? “但是对你,我很忙。”燕臣冷睨了他一眼,心中不耐更甚,顾云卿就在郡主府,他怎么可能安的下心呢,可偏偏西陵风不识好歹,一直拉着他东扯西扯。 对于顾云卿的事西陵风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连他去了秦歌府上的事,他也知道,所以对于燕臣隐隐表现出的不耐,他还是能看出苗头的,想着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燕臣一眼:“就你这整日里冷冰冰的性子,跟人家温柔的像水的一样的男子怎么比?朕要是女人我也不会喜欢你。” 这话无疑戳痛了燕臣的痛脚,他的目光疏的一冷,薄唇轻启冷意逼人:“你是想做女人吗?” 西陵风见他的眼神无端就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这玩笑开大发了,急忙笑着道:“朕随便说说而已,再说了,你是朕的儿子,能差的了哪去?” 燕臣冷睨了他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冷声道:“与你无关。” 西陵风一愣,一时没明白过他什么意思,当想明白后立刻就怒了,他这是再说他就是再好也与他无关,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好啊,西陵风气的咬了咬牙:“怎么就跟我无关了?” 燕臣却是没理他,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薄唇轻抿:“废话太多。” 西陵风快跟不上他的思维了,刚刚还在嘲讽他,这会儿又转移话题了,但见燕臣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咬了咬牙,急忙道:“其实朕找你来,是想问你见没见你五皇弟。” “见了,那又怎样?”燕臣挑眉看向他。 他的回答在西陵风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也没有意外,他扬眉看了他一眼道:“不怎么样,就是问问你他还活着没有?” “暂时没死。”燕臣抿唇道,想着西陵澜他的黑眸里尽是冷意,若非曾经答应过他他不会对他的儿子动手,西陵澜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西陵风闻言眸光轻闪,他知道他没有杀了西陵澜,不是他不想杀,而是因为当初的约定,想着他叹息一声,其实他也不想约束他,但他虽为他的父亲,同时也为一国之君,他不能让西陵皇族后继无人啊,虽然在他眼里有燕臣一个就够了,但他想那些个大臣们又怎么会同意,若不是因为如此,他早就立他为太子了,只是就算解决了那些大臣,燕臣会乐意?这样一想,他不由得有些好笑,他其他几个儿子为这个位置明争暗斗,可他呢?貌似根本就看不上眼。 想着他看了眼燕臣,正想开口探探他的口风,燕臣的周身气势却疏的一冷,他眼神阴暗,隐晦不明的看着殿外,西陵风见状一愣:“怎么了嘛?” 燕臣却是未语,黑眸直直的看向某处。 隐藏在暗中的黑衣男子见燕臣的视线穿破一切障碍物直直的看向他,后背不由得惊起一身冷汗,他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在这世间鲜有敌手,可他一出现燕臣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以此看来,他高他何止几个等级。 黑衣男子鬓角划过几道冷汗,他一直都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成为他宏图霸业的阻碍,那就唯有燕臣一人了,只是他心中明白,他们之间实力差距太大,对上燕臣,他毫无胜算,但现在不一样了,一向强大的没有任何弱点的燕臣终于有了弱点,那么他就不在是无坚不摧的,对付他,即使不算是轻而易举,也不会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了,想着他勾唇一笑,眼中蕴起一层阴冷。 他扬手朝着承乾宫的方向一挥衣袖,一个白色的纸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燕臣飞去。 燕臣依旧稳坐如山,如玉的手轻轻抬起,轻而易举的就接住了那个纸团,黑衣男子见状急忙飞身离去,他可不想在他看了纸团内容之后,一怒之下牵连到他,让他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燕臣见黑衣男子离开,黑眸闪了闪,敛眉看了眼手中的纸团,蹙眉打了开来,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他周身的寒意骤然攀升,周围的空气一瞬间降到就最低点,气势磅礴的让人胆寒,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他的黑眸几缕红光不断的闪过,握着纸条的手青筋暴起,滔天的怒意不断的蔓延开来,大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落日崖,秦歌遇险! 这几个字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徘徊,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慌乱,他薄唇轻抿,身影一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承乾宫内在没有燕臣的身影时,西陵风才回过神来,刚刚他也被燕臣的气势给吓到了,世人都说燕臣性子暴戾,杀人如麻,甚至称呼他为杀神,可是只有他知道,燕臣二十几年来,至少在遇到秦歌之前,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动怒过,这个世上或许也除了秦歌在没有人能牵动他的情绪,包括他这个父亲,这样一想,他眼皮疏的一跳,难道是秦歌出了什么事不成? 落日崖。 秦歌一身白衣,眉间的一点朱砂风华傲骨,如仙似妖,如果不是那毫无焦距的双眸,她应该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在她前面的依旧是一袭白色衣裙的女子,她背对着秦歌,身材消瘦,长发飞扬,有一种即将要乘风归去的美感。 “你来了。”女子突然低喃一声,声音缥缈,被风一吹就散了。 秦歌一动不动,只是用毫无焦距的眼睛看着女子,不出声也不上前。 女子突然低笑一声,笑声似乎有些苦涩:“我怎么忘了,你根本就听到任何声音呢,不过……这样也好。”她近乎与自言自语的说道。 她的眸直直的看着崖底一望无际的深渊,层层雾气笼罩让人看不真切,却无端有一种朦胧的美,她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云雾望进最底端:“能死在这里,你应该也很幸运了吧,听说这还有一个很凄美的名字,忘川崖,这个世界的尽头,另一个世界的开端,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你说对吧秦姑娘?不,你不是秦歌……” 她说着疏而一笑,笑声有些怨恨:“你是谁,又该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莫名其妙的跑进这具该死的身体里。” 她说着有些激动,突然回头看向秦歌,她的脸瞬间暴露在空气下,正是李师师无疑,她眼神狠辣的看着秦歌,厉声道:“都是因为你的到来,剥夺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也因为你让我在这具破败的身体里不断的挣扎,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她说着上前激动的晃了晃秦歌,见她眼神依旧呆滞,她这才嗤笑一声:“看着你这张脸我都觉得好笑,明明都是属于我的,却都被你给剥夺了,听说贤王认你为义女了?呵……” 她嘲弄一笑:“你可真是幸运,顶着我的脸我的身份,先是让燕郡王对你另眼相看,再是让贤王认你为义女被封为郡主,可这些本来都该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她说着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可却都被你给占据了,而我呢?除了剩下这具破败的身体以外,我什么都没有了。” 李师师说着,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当初她被李嬷嬷折磨,差点死去的时候,就是这个女人趁着她身子赢弱的一刻占据了她的身体,而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她的身体逐渐凝合,却无一丝办法,她以为她就会这样慢慢的消散直至消失在人世间,只是她却是幸运的,幸运的在李师师这具身体里醒了过来,也给了她报仇的机会,也是在她迷迷蒙蒙的那一段时间,她被娘亲临死前封印的记忆也逐渐解除了,所以她才能仪仗着那些异术让她不至于灵魂弹出这具身体,别人都以为她好了,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每夜都会受什么样的罪,有时候她也想,就这样干脆的死去好了,可是看着这个女人的日子过的这般风生水起,她想死的念头就这样消散了。 第一次,在醉仙楼她对她用魅术,可是却一点用也没有,还害的她因为动用了魅术,那个夜晚来临的,那种灵魂被剥夺的痛苦比起之前更甚,她恨,恨不得立刻就要了她的命,所以宫宴那天,她才派了死士刺杀她,可是她不但没死,她反而因为受到了反噬而元气大伤,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冒牌货就该享受着健康的身体,万丈的荣耀,而她却要像一个频临死亡见不得光的老鼠,为了那一点点的生机,费劲千心,受尽折磨?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所以她这一次一定要死,哪怕去掉她的半条命,这个女人也一定要死,想着李师师的神色变得狠戾,她双唇微动却未发出任何声音,但对面一直未有所反应的秦歌却突然浑身一震。 “跳下去,现在,立刻,马上跳下去!” 秦歌涣散的瞳孔依然没有焦距,但脚下却微微动了动,步伐不缓不慢的朝着崖边走去,李师师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唇角,再一次蛊惑道:“跳下去,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她的话在秦歌的脑海中不断的徘徊,崖顶的风呼呼的吹着,吹乱了她的发丝,扬起了她的衣摆,从背后看去,竟美的夺人心魂,只是下一刻那道绝美的身影突然轻轻一跃,整个人像是天山之巅盛开的雪莲,直直的朝着那崖底的云雾降落而去。 李师师看着她逐渐淹没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报复过后的快感,只是这抹快感还未维持多久,一道凌厉的掌风直直朝她袭来,她想躲却为时已晚,整个身子登时呈直线腾空而起,惊惧间她看到一抹墨色的身影连丝毫的停留都没有,直直朝着那崖底跳去。 她扑的吐出一口鲜血,鲜艳的红在她白色的衣裙上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花蕊,眼见着她的身体也朝着那万丈深渊落去,她瞳孔疏的一缩,在她惊惧间,下一刻她的身子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之中,在回过神来人已安全落在地上。 李师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黑色身影,她扬手抹了把嘴角不断的溢出血丝,另一只手撑起自己几近虚脱的身子。 直直的看着那个背影:“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那人正是紧跟在燕臣身后的黑衣男子,他听到李师师的声音,回首看了她一眼,一时间四目相对,李师师看着他阴邪的眸子,登时浑身一颤,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冷意。 黑衣男子看到她眼中的恐惧,黑眸闪过一抹不屑,虽然他不喜欢秦歌,但不得不否认,她是第一个见了他却连一点害怕都没有的女人,想着他看了眼崖底,眼中逐渐覆上层层云雾,心底有什么要破腔而出,似乎要压过他占据他的心神。 他咬了咬牙,鬓角冷汗直冒,又来了!又来了!一个女人而已,也值得那个人这般在乎,如果他不是喜欢秦歌的话,也许他还会因为她的有趣而放她一条生路,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让那个人动了心,所以她必须死,也只能死,想着黑衣男子的眸子越发的阴戾。 李师师见他周身阴邪之意越发的浓重,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心中掀起一片狂潮,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刚的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黑衣男子努力将心中的不适压了下去,转而看向李师师,双目微眯隐晦不明:“相府的小姐竟然会控魂咒,当真是奇闻!” 一听控魂咒三个字,李师师身子登时紧绷起来,她咬牙怒视着黑衣男子:“你到底是谁?”控魂咒是巫族的秘术,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的,而且……施展控魂咒的人也会因此丧命,所以这个秘术就连巫族中人都是极少数才会知道,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为了杀一个人,而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可以说这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咒术,只是她之所以没死,也是因为她与秦歌之间的牵扯,不过即使不死,她也去了半条命,在加上刚刚的那一掌,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想着她的眸光轻闪,为了杀她,可以说她已经豁出命了,动用了控魂咒她的灵魂只是越发的虚弱,这样一来她与这具身体的契合度就会越来越低,等待她的只有死亡,但是她不后悔,只要能杀死秦歌,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黑衣男子却是没有回复她的话,而是目光惊奇的看着她:“施了控魂咒却还没死的人,恐怕你是这天底下的唯一一个了吧,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没有死?”这也是他救下她的原因,因为燕臣的原因,他根本就不敢靠前,所以也没有听到她和秦歌说的那番话。 李师师见他这般问,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关于她与秦歌之间的牵扯,她根本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而他之所以这般问,很明显,他什么也不知道。 想着,她咬了咬唇道:“我也不知道。” “是吗?”黑衣男子目光隐晦的看了她一眼,但见她脸色脸色苍白的好似抽干了全身的血液,眸光微眯也不在有所怀疑,转身离去了。 李师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平复了下来,她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明白他就是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她与秦歌之间的关系。 想着,她看了眼早就归于一片寂静的落日崖,眸光一闪,纤细的手努力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再没回头看一眼,她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只是身影踉跄,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 秦歌在跳下落日崖的那一刻,僵硬的身子一瞬间变的灵活开来,涣散的瞳孔也逐渐的恢复焦距,脸上被风吹的有些微微的刺痛,她垂首看了眼迷雾重重的下方,忍不住咬了咬牙,频临死亡边缘,秦歌却突然变得很冷静,她环顾了眼四周,看着极速下降却未曾变化的场景,瞳孔忍不住一缩,这四面的崖壁竟然平滑的几乎没有凸起,竟然连一个可以承载自己身体重量的东西都没有。 她黑眸轻闪,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和似乎永远都不看不到底的下方,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接下来她面对的会不会是死亡,而是那个刚刚还把她气的跳脚的身影。 想着也许她再也见不到燕臣了,心脏竟然生疼,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她伸手捂住胸口,黑眸蕴起了一层雾气,如果……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想也不敢想,因为只要这个念头一起,她的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咬着牙,努力将心中这股不适之感压下,垂首看着下方,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坚定,如论如何,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秦歌黑眸不断环视着四周,想要寻找一个突破点,至少能暂时稳住她身子不下降,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她正想着,突然一道仿若来自虚空之外的呼喊声传来:“暖暖。” 这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秦 让秦歌的心突的收紧,一时间百转千回,狂喜,激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可很快这股情绪就被她压了下去,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幻觉,以为听到了他的声音,可他现在正在皇宫,不是吗? 虽然明白,但她心底还是隐隐出现了一丝失落,其实,她还是想见他的,只是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相见而已。 想着她的眸光越发的深沉,眼底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直至归为一片寂静。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一愣,随即刚刚才平静的心湖一瞬间荡漾了起来,她衣袖下的手不断的收紧再收紧,感受着身后之人的颤抖,她的黑眸逐渐覆上一层雾气,层层叠叠间一滴泪终于凝于睫。 ------题外话------ 感谢: 【iine123】的两张月票 【leesas059】的一张月票 【紫洛雪】的五朵鲜花一颗钻石 【夏至╮】的两张月票十颗钻石 【愁心愁,谁解忧】的一张月票 【菩提T涅槃】的一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我执着着,你知道吗?】的一张月票 写到这里,真的好心酸,我知道有的读者不喜欢虐文,所以下笔时我一直在犹豫,甚至想过放弃这些虐的剧情,可是我却舍不得,他们的感情一直是细水长流的,唯有的刻骨铭心我不想放弃,我自己也不喜欢虐文,也懂有些妹纸的感受,但是我想说,我的虐并非让你们不能接受,我觉得这是这部文最精彩的部分,也是秦歌真正名扬天下的时候,并非因为她是燕臣的女人,而是她是秦歌,只是秦歌。 因为字数超了,感谢傍没写完,明天加上,晚安。 第四十二章暖暖,你怕吗? “暖暖。”燕臣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犹如清晨逐渐散去的浓雾,剥开了层层神秘,让秦歌的心也跟着为之一跳。 她抿了抿唇,忍着没让眼中的泪掉落下来:“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细听却能听出其中夹杂着的颤音。 “来找你。”燕臣听着她的声音,搂着她腰身的手疏的收紧,身子还在不断的颤抖,如果再晚一点……再晚一点他就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可能会死的。”秦歌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的手覆上他的大手,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指甲深深的陷进了他的手背上。 燕臣却仿若未觉,他黑眸柔和,浅笑一声:“不会的。”至少……他不会让她死的。 “说的倒是好听,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秦歌咬了咬牙,她说不清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能见到他她很开心,可是如果让他陪她一起死,她不愿,她想他好好活着,他该是惊艳了整个时空的男子,而不是只为了她一人停留,可这样一想,她的心又忍不住疼了起来,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凡人罢了,她也自私…… 燕臣闻言却未应声,他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万丈深渊也好,万劫不复也好,他只想跟她在一起,这样就好。 想着,他的黑眸覆上一层云雾,低声道:“暖暖,你怕吗?” 秦歌疏的沉默了下来,她怕吗?不可否认在他没来之前,她是怕的,可现在…… “我不怕。”秦歌摇了摇头,神色坚定,生也好死也好,他都愿意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只要他在,她什么也不怕。 燕臣的黑眸染上一层柔和,他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场景,神色逐渐的缥缈起来,良久,他喃喃道:“暖暖,你知道吗,认识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也因为认识你,才让我的人生变得完整。”以前他以为,生命就是活下去直到死亡,可是遇到她之后,他发现他的人生,不该是如此的,他甚至觉得他以前觉得再正常不过的生活,竟然是那么的枯燥,他想牵着她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在他闭眼前还能再看她一眼,那样的人生才该是他想要的。 燕臣说着眸光越发的悠远:“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我之所在,你心之归处,可是那天我看到你动也不动的躺在我怀里,我突然就觉得,其实只要你健健康康的站在我面前,在我想见你时能见到你,想和你说话时能听到你的声音,这样就好了。”他说着轻叹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心心念着想要得到的东西,竟然也可以变得简单了。” 秦歌听着他的话,心脏突的一紧,忍不住好一阵的钝痛,她咬了咬下唇,鼻子忍不住有些酸涩,他该是天下间最优秀,最让人望尘莫及的男子,可就这样一个男子竟然把她视为他的梦想,她想,此时的她,应该是天下间女子最为艳羡的人了吧,可是她却因为种种的不确定,从来从来就没有珍惜他,心,竟然前所未有的刺痛起来,她脸色一白,连呼吸都开始觉得困难。 “所以暖暖,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彼时,他最大的心愿是娶她为妻,让她的心一生都只装的下他,而此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要她好好活下去,哪怕身边在没有他的影子。 秦歌听了他话,不由得一阵心慌,她猛地的回首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燕臣却只是冲她微微一笑,眼睑下的那点朱砂妖艳似火,一时竟成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抹色彩。 他的如玉的手突然转移到秦歌的腰间,身体一横将秦歌托在了他的上方,那一瞬间他清晰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恐,他眼眸一暗,对不起暖暖…… 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燕臣的墨发不断的在半空中飞扬,竟美的让人惊心。 秦歌终于明白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不断的挣扎着,可是却动不得半分,黑眸覆上一层恐惧,心中的恐慌似乎要将她淹没,她怒声大叫道:“燕臣你快放开我!听到没有!” 燕臣却是仿若未闻,看着她努力的想要扭过头看向他的样子,他的黑眸逐渐凝聚一层雾气,良久他双目轻闭,睫羽在忍不住的微颤。 两人的身子还在不断的下降,眼见着离地面越来越近,秦歌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她不断的扭动着身子,厉声大吼道:“燕臣你这个魂淡,你在不放开我,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燕臣听了她的话,托着她腰身的手微微颤了颤,但下一刻就变得坚定无比,无论如何,他也一定不会让她再有任何事,他……赌不起。 秦歌见他依旧不为所动,急得眼泪都冒出来了:“燕臣,你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你听没有?” 她凄厉的大吼着,但声音里却带着浓浓的颤音,他凭什么要替她来抉择她的生死,他凭什么以为她就不想他健健康康的活着?魂淡!魂淡! 秦歌的话音才刚落,一声巨响响起,燕臣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紧接着一声闷哼响起,随后空无一物的山谷中一瞬间变得寂静起来,秦歌的瞳孔骤然紧缩,到嘴边的怒喊声戛然制止,绝望铺天盖地而来,耳朵嗡嗡作响,那一声闷哼不断的扩大,在她脑海中徘徊,久久未能平复,视线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咂落,但她却仿若未觉,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压抑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良久她身子突然一震,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感受着他依旧紧紧脱着自己腰身的手,秦歌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燕臣!” 她的声音不断的在山谷中回荡,凄美的让人心酸。 秦歌的脸色煞白,她惊慌的想要掰开燕臣的手,可无论她怎么用力他都不动分毫,泪不断的在眼眶盘旋,她死死的掰着他的手,凄厉的大叫道:“放开我,求求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她的声音由激动逐渐转为哽咽,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 燕臣放似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托着她的手缓缓的松了开来,秦歌急忙翻身却因为太过急切猛地摔在了燕臣的身上,迷蒙中好像回到了原点,第一次见他时她也是如这般倒在了他的身上,不同的是彼时的他还会发怒,可现在的燕臣却是双目紧闭,怎么也没有再睁眼看她一眼。 秦歌颤抖着手撑起身子,看着他一动也动躺在自己身下,神色安详的就像是睡着一般,她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他说遇见她是他一生最幸运的事,她又何尝不是呢? 听说,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暖了岁月,而他不但惊艳了她的时光,同时也温暖了她的岁月,遇见他,她何其有幸啊。 她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咂落到他的脸上,她颤抖着手探上他的手腕,当感受到他微弱的脉搏声,心脏疏的收紧,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他的苍白的容颜,黑眸闪过一抹坚定,她不会让他死,绝!对!不!会!她还没有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他怎么能死呢。 是的,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燕臣这颗种子终归还是在她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让她最终还是无处可逃。 他的一切一切早就在她心里打上了烙印,也许这一生都不会消除。 她咬了咬牙,素白的手覆上他的手腕,周身的灵力突的爆涌,疯了一般的朝着燕臣的体内输去。 良久,秦歌终于支撑不住猛地摔倒在他身上,她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他依旧紧闭的眸子,眼中闪过一抹刺痛,但头脑却冷静了下来,她不能坐以待毙,以燕臣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根本拖不得,就算有她用灵力来延长他的寿命,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唯有尽快找大夫替他医治,否则…… 想着她咬了咬牙,快速的环视着四周,当看到除了两边的崖壁,荒芜的连根杂草都没有的山谷,她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她眉头紧蹙,素手紧紧的抓住燕臣的手腕,不会的,一定有出路,他们绝对不会死在这里,未来的路那么长,他们连三分之一都还未过完,怎么能死呢。 想着秦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她低首看了眼燕臣,当即不在犹豫直接背起他朝着前方似乎毫无尽头的路走去。 墨瑶和青衣发现秦歌不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她每日都有午睡的习惯,她们也都很知趣的没有打扰她。 可是这一次她却破天荒的到下午还没醒,青衣和墨瑶这才急了,以为她是旧伤复发了,想也没想就冲进了她的卧室,当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两人愣住了。 良久墨瑶率先反应过来:“小……小姐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秦歌平日里根本就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而且她身上还有伤,她又能去哪。 青衣听到墨瑶的声音,也终于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我,我也不知道。” 墨瑶见青衣如此,慌乱的心也逐渐平复下来,尽管心中的担忧依旧没有减弱,但她明白她现在需要冷静,因为慌乱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着她咬了咬牙道:“我去通知主子。” 说罢她急忙转身离开了,青衣看着墨瑶的背影,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暗暗祈求,希望小姐只是有什么急事,所以才没有通知她们就离开了。 墨瑶刚出门口,就遇上同样是一脸急切的墨玉,墨玉一见她就急忙出口问道:“小姐呢?”他本来一直跟在燕臣身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离开了,他连反应都没有,想跟可是他速度太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将他给甩了个没影,他从来没有见燕臣这么慌乱过,所以心中担忧不已,找了他一下午可还是连人影都没见到。 他这才想起秦歌,能让燕臣慌乱的恐怕世上只有她一人了吧,所以他就怀疑是不是秦歌出了什么事,这个念头一起,他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想也没想就直奔郡主府。 墨瑶一听墨玉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急声道:“小姐不见了,主子呢?” 墨玉一听脸色忍不住的苍白起来,他握了握拳,果然…… 墨瑶见墨玉不语,眉宇间染上焦急:“你说话啊。” 墨玉闻言咬了咬牙道:“主子也不见了。” “什么?”墨瑶大惊,怎么会这样?两个人竟然同时不见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想着,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墨玉眉头紧皱:“主子突然接道一张纸条,然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我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他说着,语气一顿:“现在看来,应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主子才会这么焦急。” “现在该怎么办?”墨瑶心中惊慌不已,可现在连主子都不见了,如果他们还不冷静对待的话,那他们该依靠谁? 墨玉闻言抿了抿唇道:“找!” 墨瑶听了他的话,眸光不住的下沉,但却又毫无办法,的确他们现在除了找,又能怎么办呢? 秦歌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着一望无际的前方,她的腿都忍不住的在打颤,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咬牙支撑着,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慌乱,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而她不想死,更不想燕臣死。 她凝眉停在原地,看着前方的通道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狐疑,不对劲,很不对劲,这山谷就是在荒芜也不可能连根杂草都没有,而且她总觉得她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一样,刚刚因为一心想着燕臣的伤势,她根本没有余心去想别的,可现在一看,她恍然发觉这山谷的两边山壁竟然一摸一样,怎么看怎么诡异。 想着她眉宇间染上一层凝重,荒芜的连根杂草都没有的山谷,一模一样的山壁,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她不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被她碰上,如果不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除非……这里被人设了阵法,而且施展阵法的人不是一般的强大。 她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种名为空间的阵法,意思就是说凭空捏造出一个世界来,但却并非像迷幻阵一样只是一种伪造的假象,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但却与真实的世界隔绝了起来。 秦歌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只是心中忍不住心惊,这种阵法早已消失千年,再者能施展此阵法必有强大的灵力,至于到底需要多强大她不知道,至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是连门路都摸不到。 秦歌咬了咬牙,不管那人到底是因何布阵,又有多强大,她是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让他们死在这里更是不可能! 想着她飞快的扫了眼四周,她记得古书上有记载破阵的方法,但必须要以鲜血为引,再以雷霆阵,破开空间的屏障。 只是以她现在的力量雷霆阵她怕是施展不出来,但是……她咬了咬回首看了眼燕臣,目光转而化为一抹坚定,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成功。 想着她小心翼翼的将燕臣放在地上,盘腿坐在他身边,掏出十三颗血色玉石,猛地向空中一抛,她双手飞快的结印,丝丝缕缕的灵力蔓延在她的头顶与那七颗玉石纠缠在一起,玉石飞快的旋转着转眼间凝结在一起,形成一柄的血色小剑。 秦歌见状素手一扬,血色的小剑立刻朝着她的手腕刺去,不过一瞬间秦歌的手腕就被划开一道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只是还未落地就被小剑吸收了,时间一滴一滴过去,秦歌的脸色也因失血而变得越发的苍白,那炳小剑因为吸收了秦歌的鲜血,周身散发着流光潋滟的光芒,在这单调的山谷中染上一抹色彩。 秦歌见差不多了,眸光猛然一凝,周身灵力瞬间爆涌,气息也不断的在攀升,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体内的灵力仿佛一瞬间被掏空了,但明显还不够,她咬了咬牙,素手翻飞,周围稀薄的灵气开始疯狂的朝着她聚拢。 磅礴的灵力凝聚在她的头顶,遮天蔽日气势如虹,血色小剑就盘踞在灵力的上空正飞速的旋转着。 她眼中翻腾,寒意浓烈:“雷鸣!” 此话一出,天际涌动,乌云瞬间密布,道道闪电带着破天之势,小剑似乎与闪电达成共鸣,发出磁啦的响声,不过一个喘息间,小剑上空一团雷光呈蓄势待发状盘旋其上,锋芒尽显! 秦歌冷眸横扫,素手一指,一时间雷鸣电闪,血色小剑连同那团发出磁啦声响的光球以光速直朝山壁撞去。 两两相撞,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本来完好的山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山壁外另一番光景。 ------题外话------ 感谢: 【422369964】的两张月票 【520fbx馨】的一张月票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lulu0409】的一张月票 【樱舞浅草】的一张月票 【歌月ying】的一张月票 【fbf911】的一颗钻石 【夏若雪】的一张月票 【403732632】的一张月票 【amywu16888】的两张月票 【kangyueying1】的两张月票 总感觉写不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_┯)我果然还是太善良了,见不得悲剧,今天先发五千,剩下的我下午起来码,尽快上传上去,脑子有些乱,我得好好疏理一下剧情,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真心很蛋疼,这几天发布章节的时间可能都要推迟,而且没有固定时间,我会尽量不低于一万字,新人一枚不懂嘛为大纲,现在懂了,可素貌似晚了(┯_┯) 第四十三章天无绝人之路(二更) 秦歌凝眉看着那越来越大的裂缝,身体忽然一软,似乎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了,她咬了咬牙,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额上冷汗直冒,她仿若未觉,背起地上的燕臣就朝那已经破开一人高的洞走去。 甫一进入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入目的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清澈见底,不时有小鱼欢快的游过,小溪的岸边长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一簇连着一簇一望无际,仿佛天边倾泻而下的彩虹。 秦歌凝眉,看着围绕着花圃翩翩飞舞的蝴蝶,暗道果然如此,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想着,身后的裂开的大洞缓缓合了上去,她回首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当即也不在犹豫,顺着小溪的下游走去。 她的双腿在打颤,身体也因为消耗力量过大很变得极为虚弱,但她不敢停留,也不能停留。 秦歌走了一段时间依旧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她不禁有些狐疑,难道这里也没有人?她走错了地方?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既然有空间阵法的存在,就说明一定有人存在,否则这个阵法根本就没必要存在了。 秦歌正想着,前方缓缓走来一个人影,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她逐渐的走来,容貌也变得清晰起来,女子约莫三十多岁,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布裙,发髻也只是的简单的用一支碧玉簪束起,虽然没有少女的明艳,但多了一抹内敛和柔和。 她看到秦歌先是一惊,不敢置信的问道:“姑娘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族内已经百年都没有来过外人了,所以猛一见到陌生人她不禁感到吃惊,但吃惊过后她蹙了蹙眉,不等秦歌回答,又急忙道:“姑娘从哪里来就快回哪里去吧,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族内是不许外人进来也不许族人出去的,但凡违反了族规,无论是谁,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但我不能走。”秦歌看的出这个女子心肠不坏,否则也不会劝她离开,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想来是不欢迎外来人的,否则也不会设了阵法了,但她不能走,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想着她看了眼身后的燕臣,黑眸闪过一抹痛意,语气也跟着哽咽了起来:“我夫君他受了伤,如果在不医治他会……”她说着看了眼女子:“所以我不能走,大姐你救救我夫君吧,他快要撑不住了。”秦歌说着眼泪就急急的落了下来,不可否认她有想玩博取女子同情的心思,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只要一想起燕臣的伤她的心就慌的厉害,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求助眼前的女子,她别无他法。 女子这才注意到秦歌背上的燕臣,仅一眼就觉得惊为天人,哪怕他只是闭着眼睛沉睡不醒,可不知道为什么女子还是无端的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不可侵犯的气势,她打量了眼秦歌和燕臣,两人的气质一看就不像是平凡人,况且平凡人又怎么可能能闯进族内,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看着秦歌眼中流露出的悲伤和绝望,女子的心猛地一颤,仿佛又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个时候她也是刚成亲不久,可是丈夫却被困在密境,她顶着大肚子几乎求遍了所有人,可都没有人愿意帮她,那个时候她也是像她这般的绝望,她甚至想跟着他去了,可她不能死,她不能弃腹中的骨肉于不顾,那也是他唯一的血脉,她更不能让他连个后人都没有。 这些年,她虽然都在为了孩子咬牙撑着,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若非青儿,她怕是早就忍不住随他去了,这种剜心之痛,她受够了,也快承受不住了。 她看着秦歌与她如出一辙的境遇,她心中无端升起了一股同情,想着她咬了咬牙道:“姑娘跟我来吧。”如果因为救了她而受到族人的谴责,她也认了,她总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因为秦歌的感受,她比谁都深有体会。 秦歌闻言,感激的看了女子一眼:“多谢大姐。” 女子冲她笑了笑:“我夫家姓云,姑娘称我云大娘便好。”她和青儿看起来一般年纪,称呼她为大姐,她听着微微有些别扭。 “我叫秦歌,云大娘若是不嫌弃就叫我歌儿吧。”秦歌也回她一笑,看的出她愿意收留他们该是做了多大的牺牲,秦歌心中对她感激不已,暗暗发誓无论怎样她绝对不会让她因为他们而受到伤害。 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她便愿意这般助她,她对她好,她又怎么会让别人害她。 “好。”云大娘笑了笑,继而道:“你快随我来,等下若是有人见到,既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秦歌闻言眉宇间也染上一抹凝重道:“好。” 云大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她背上的燕臣,蹙眉道:“你好像也受了伤,不如让我帮你背着你夫君吧。” 秦歌闻言摇了摇头,回首看了眼燕臣黑眸里尽是柔和,她浅声道:“不用了,我可以的。”燕臣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如果等他醒来知道别人背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云大娘见她坚持当即也不在说什么,指了指前面的路道:“我家就在前面,我们快走吧。” 她说着就率先朝着前面走去,秦歌见状急忙跟了上去,走到一处岔路口时,云大娘带着秦歌朝着一条羊肠小道走去,道路两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翠竹,她不禁想起了凌云阁的那片竹林,那个时候虽然总是被人找麻烦,可燕臣还是好好的,想着,秦歌眼中蒙上一层雾气。 云大娘似乎发现了她的悲寂,不由得劝慰道:“你用担心,我相信你夫君一定会没事的。” 秦歌听了她的声音,微微颔首:“恩,他不会有事,我也不允许他有事。” 云大娘看着她眼中坚定,不由得问道:“你一定很爱他吧。” 秦歌一愣,随即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眸光越发的深邃:“是啊,我很爱他。”所以她那么爱他,他怎么能舍得离开她呢,他的愿望还没实现呢,他还要娶她为妻呢。 云大娘看着秦歌的那充满暖意的目光,心中有些感概,如果他还活着,她应该也很幸福吧,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他死了,死了十几年了,而她终归要在对他刻骨的思念里老去。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气氛一瞬间也变得沉寂,直到来到一除竹屋前,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急忙从里面跑了出来,少年有着和云大娘三分相像的面孔,特别是一双柔和但有坚韧的眼睛和她简直就是如出一辙,他一看倒秦歌先是一愣,随即道:“娘,她是?” 云大娘看向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慈爱道:“她叫歌儿,这段时间会住在我们家,你作为男孩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她说着又看向秦歌道:“他是我的儿子,叫长青。”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对着云长青笑着道:“你好。” 云长青看着秦歌脸上的笑容,脸上染上一抹羞赫,他从来都不招女孩子喜欢,别说是冲他笑了,连跟他说话她们都不愿意,所以见秦歌对他这么友好,他的脸微微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歌儿妹妹好。” 虽然秦歌的心理年龄大了他十岁不止,但她现在这具身体一看就是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所以云长青这般喊她她虽然有些不适,但也没有说什么。 云大娘见云长青害羞,心中升起一股心疼,她自然知道因为他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缘故,整个族内都没有人看得起他,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到为了不让她担忧,他总是编些谎言告诉她他有很多朋友,他自小就懂事,懂事的让她心酸,可他到底也是个孩子,也会渴望友谊,这次秦歌的出现,也许会让他不那么孤单了。 想着,她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催促着道:“你快带歌儿去房内,娘去找药为她夫君治伤。” 云长青一听急忙道:“好。”说着看向秦歌道:“歌儿妹妹你随我来。” 秦歌见状对云大娘感激一笑,这才跟着云长青进了屋里。 竹屋很简单,只有三间小屋,两间卧室,一间客厅,想来应该是她们母子二人一人一间,可因为秦歌的到来,却不得不为她腾出一间来,对此,秦歌有些愧疚。 云长青带着她来到他的卧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们家有些简陋,歌儿妹妹不要嫌弃。” 秦歌见状眼圈微微红了红,上天待她终归是不薄的,所以才让她遇到了这对母子,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没什么,可她们真挚的眼神让她心中感动不已。 秦歌咬了咬下唇:“我住这里,你怎么办?” 云长青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我没事,我可以在大厅打地铺,反正我们家平日里也没有人会来的。”他们家在族内的地位,他还是很清楚的,听娘说爹爹没有死之前,他们家在族内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因为爹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受尽族人的艳羡,可随着爹爹的逝世,他们家就变得一落千丈了,为此他很小的时候就暗暗发誓,等他长大了他一定要做一个向爹爹一样的男子,再也不用让娘亲那么辛苦,还要忍受族人异样的眼光。 秦歌听了他的话,黑眸轻轻闪了闪:“谢谢你。” 云长青闻言脸微微一红道:“不用。”他说罢,指了指床榻急忙道:“歌儿妹妹快把你夫君放上去吧。”她一个柔弱女子,背了他一路,想来该是累坏了。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几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燕臣放在床榻之上,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一滴泪忍不住凝于睫,燕臣,你看我们多好运,遇到了他们,这下如果你再不肯醒来,我就真的生气了。 云长青看着她悲伤的眼神,心里也微微有些难过,虽然他第一次见到秦歌,可他觉得她是个好人,不为别的就冲她会对他笑,族内相处那么多年的人都不曾这么对他笑过,她第一次见他就可以这么温柔,所以她一定是个很好女子,都说好人有好报,他相信她的夫君一定会没有事的,想着他看了眼床榻上的燕臣,暗暗捏了捏拳,你一定要醒来啊,不然歌儿妹妹一定会很难过的,就像他娘一样,虽然娘从来都没说过什么,可他总见她经常再发呆,偶尔还会流落出的伤感的神色,想想他都觉得好难过。 秦歌素手覆上燕臣的眉宇,她眸光深邃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竟然这么好看,让她的心里眼里都再装不下其他人,如果他敢负了她,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不会放过他。 云大娘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抓着药的手微微紧了紧,随即扬起一抹笑容朝着秦歌走去道:“歌儿可懂医术?我这里虽然有很多药,可是我不懂医术,如果贸然使用,对他反而不好。”现在她也不能去请族内医术精湛的大夫,这样只会暴露他们,到时候别说救人啊,怕是还会害了他们。 秦歌听到云大娘的声音,微微一笑道:“谢谢云大娘。”她说着语气一顿道,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懂一点,云大娘把药拿来给我看看吧。”燕臣的五脏六腑几乎被震碎了,一般的药材对他根本没有用,最多也只能帮他吊着一口气,但这就足够了,她在前世听自己那半个师傅说过两种药材,菩提果和云珠仙草,只要集其这两种药材,在辅以秦家的秘法,哪怕是死人也能将他从阎王殿给拉回来,只是这两种药材极为罕见,不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但是没关系,即使是穷及她的一生,她也一定要他醒过来。 云大娘听她说她懂医术,这才稍稍安了心,急忙将手中的包袱递给秦歌道:“这些都是青儿他爹活着的时候留下的,因为用不到,所以就放了这么久。”他生前除了阵法外,最爱的便是医术,为此他跑遍了各个危险的山内,采集了不少珍贵的药材,最后一次他兴奋的告诉她他听说密境内有传说中的云珠仙草,她当时也阻拦过他,可是他那倔性子对她的劝慰根本就听不进去,晚上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偷偷的离开了,可是就此一去不回,她……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所以这些药相对来说还是跟珍贵的,希望能对她夫君的伤势有所缓解。 秦歌接过她手中的包袱,看着里面瓶瓶罐罐的药材,她一一打开嗅了嗅,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这……这些药丸抑或是治外伤的药无一不是精品,有了这些,她再日日帮他输送灵力,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想着秦歌不由得有些激动,她感激的看着云大娘,有些哽咽的说道:“云大娘,谢谢你。” 云大娘微微一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她说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做饭。” 秦歌点了点头道:“好。” 云大娘看了眼云长青道:“让他们好好呆一会吧,你来为我打下手。” “恩。”云长青点头,担忧的看了眼秦歌,这才随着云大娘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秦歌才将药材细细划分,留下一瓶雪肌膏,和一瓶凝魄丹,她刚刚只是看了眼燕臣的后背,可一眼就让她觉得触目惊心,狰狞的伤口纵横交错,血肉模糊,她只是看看心脏都忍不住揪了起来,从来没有受过伤的他,生平第一次,却几近失了性命。 第四十四章神隐族 秦歌先是喂了燕臣一颗凝魄丹,可他毫无意识根本连自己吃药的本能都丧失了,秦歌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救她,如果不是认识她,也许他的人生还是像以前一样,虽然平淡,但却健健康康的活着,但如他所说,遇到她,他的人生才变得完整,而她……又何尝不是呢,也许她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就是为了遇到他,也说不定呢,不然她实在想象不出她存在于这里的意义。 “燕臣……”她的泪不断的在眼中盘旋,却久久没能掉下,看着他苍白的唇,她突然想起他喂她吃药的场景,她咬了咬唇将药丸放进嘴里,突然俯身对上他的两片薄唇。 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猛地升起一阵刺痛,一直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无声的落下,咂落到他脸上。 她似乎毫无所知,撬开了他的唇将嚼碎的药丸过渡到他的嘴里,燕臣……燕臣……她眸子微闭,疯狂的在心中喊着他的名字,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良久,感受到药丸已尽数进了他的体内,她这才缓身起开。 想着他后背的伤,她伸手拖着他的脖子将他扶了起来,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片,她的瞳孔猛的一缩,她颤抖着手想要解开他的衣服,可伤口狰狞的外翻着勾住了衣服,若是贸然脱下,伤口一定会更严重,她闭了闭眼,压下了心头的刺痛,这才对着外面喊道:“云大娘剪刀在哪里?” 她的声音带你的浓浓的颤音,让在外面小厨房里做饭的云大娘,听到她的喊声后不由得心头一跳,急忙吩咐正在烧火的云长青道:“你快去找纱布和水,这里我一个人就行。”她说着懊恼的皱了皱眉,她一心急着找药,竟然也没有在意她的夫君是不是受了外伤。 云长青一听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手忙脚乱的就去准备东西。 当他端着水进去房间时,看到燕臣背上的伤口瞳孔猛地一缩,他从来没有见过谁受过这么重的伤,这该有多疼啊,想着他急忙把水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又将纱布和剪刀递给秦歌,蹙眉道:“歌儿妹妹用不用我帮忙?” 秦歌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微微颔首道:“你帮我扶着他。” 云长青见状急忙上前扶住燕臣的肩膀,秦歌这才颤抖着手帮他去剪背后的衣服,但是她又怕自己拿不稳剪刀伤了他,所以等做好将衣服剪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久,久到她似乎都忘记了呼吸,而燕臣却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看的秦歌心里难受不已,这么重的伤他都没有反应,可见他已经没有感官了。 秦歌咬了咬牙,将绣帕沾湿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着背上的血水,不过一会她的额上就布满了密汗,盆里的水也被鲜血染成了一片鲜红,为此云长青一连换了几次水。 这样一折腾,等秦歌替燕臣处理好伤口时已经暮色早已降临,凉风习习,显得格外苍凉。 云大娘把饭菜热了又热,见他们终于完事了,这才走进房间道:“饭菜热好了,去吃些饭吧。” 秦歌眸光轻闪,看着一动不动的燕臣,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正想说她不吃了让他们先吃,可云大娘一眼就看出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急忙道:“我看你脸色也不好,若是在不吃饭,你要是倒下了,还怎么照顾你夫君?” 秦歌闻言咬了咬唇,良久道:“好。” 云大娘听后这才舒了口气,忙招呼着她去客厅。 朝歌城,镇南王府。 镇南王叶凌一脸凝重的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他皱眉不确信的问道:“你确定燕郡王已死?”这可不是说着玩的,燕臣是谁?这天底下还能有将他杀死的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黑衣男子负手而立,看着外面的夜色冷笑道:“我亲眼所见,还能作假?” “可是……”叶凌还是不信,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觉得他告诉他燕臣死了,不如告诉他天下一统了来的可信度高啊。 黑衣男子见他不信,扬了扬眉道:“但凡是人都有弱点,燕臣也不例外。” “你是说……”叶凌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些日子他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说燕郡王喜欢定远侯府的大小姐秦歌,本来他是不信的,可燕臣这段时间的反常却由不得他不信。 黑衣男子知晓叶凌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他起初也没想过燕臣会有弱点,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是喜欢上了秦歌,为了她甚至连命都不顾,他不由得嗤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燕臣也不例外啊。 可是一想起秦歌的死,心中的那股异样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他不由得咬了咬牙,暗暗将这股异样压了下去。 叶凌见他脸色不对劲,眸光一暗道:“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蠢货。”黑衣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凌听后眸光变得深邃,却又无可奈何,良久道:“这段时间你还会出来吗?” “不知道。”黑衣男子抿了抿唇,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眸子覆上一层阴沉,低声道:“你明日派人把燕臣的死散播出去。” “为什么?”叶凌有些不解,按理说燕臣死了只有他们知道不是更好吗,到时候别人都畏缩着不敢行事,可他们却可以无所顾忌,这样一来不是更容易解决掉对手吗? 黑衣男子闻言冷笑一声:“燕臣死了那些不敢动手的人才会蠢蠢欲动啊,到时候搅的整个朝歌一片混乱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混水摸鱼,到时候再来个出其不意,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更好?” 叶凌闻言眯了眯眼道:“这也不乏是个好办法,明天我就派人去办,你放心好了。” 他说着,似乎又想起什么眉头皱了皱道:“上次运送那批兵器的时候被一群山贼给看到了,当时逃出去了几个,我派人去寻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黑衣男子闻言眸光一冷道:“不必管他们,跳梁小丑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 叶凌这才点了点头,只是眼中仍旧是有些担忧,若是有人顺藤摸瓜查到他头上,把他们养私兵的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这么多年的绸缪可就一朝丧尽了。 叶凌在乎的,黑衣男子可不在乎,一个小小的西凉他还不放在眼里,他要的是整个天下,等他找全藏宝图,找到龙脉那复国大业总算也可以实施了,到时候西凉这个名字,也不必存在了。 秦歌吃完饭之后这才回了房间,她看了燕臣一眼低声道:“一直以为得过且过就好,可是从这一刻开始,我要变强,不为别人只为你,只有我强大了才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而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她说着眸中闪过一抹坚韧,若她足够的强大就不会被人控制了心神,也不会害的燕臣现在昏迷不醒,虽然她不知对方是谁,但……等她归来,一定不会放过她。 想着她盘腿坐在燕臣身边,双目微闭,素手掐诀,周围的灵气竟然疯了一样的朝她涌去,秦歌打从一进这里就感受到了这里磅礴的灵气,比之外界不知高了多少,她不由得有些狐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看来明日还是问问云大娘比较好,而且她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等控制了燕臣的伤势,她就带着他离开这里,去寻找那两味药材,哪怕是踏遍天下,她也要寻到。 一夜的修炼,秦歌不但没有感到疲惫,精神反而好了许多,昨日被掏空的灵力也恢复了过来,甚至较之以往更甚,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想来离前世的巅峰已经不远了,怕是这几日就能突破融合一层。 秦歌又为燕臣输送了些灵力,见他的脉搏跳动比昨日的强了一点,心里这才舒了口气,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秦歌想着,低首吻了吻他的额头,浅声道:“等你醒来,我们就成婚,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了。” 她说着微微笑了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身穿火红嫁衣,被他牵着手从郡主府迈向郡王府大门的场景。 她正痴痴的想着,外面传来云长青的呼喊声:“歌儿妹妹,你醒了吗?” 秦歌闻言急忙应声道:“恩,已经起来了。”说着她翻身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云长青一见她微微一笑道:“你饿不饿?娘亲为我们留了饭菜,我去端来。”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秦歌却一把拉住他,疑惑道:“云大娘去哪了?” 云长青闻言轻笑一声道:“娘亲去领玉石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所以才早早做了饭。” “领玉石?”秦歌狐疑的看着他,她对玉石再清楚不过了,只有阵法家族的人才会对玉石这般看中,平常人要么收藏要么做首饰要么换钱,而这里明显与世隔绝,钱币这东西在这里似乎也用不上,那要玉石的唯一可能性就是……答案呼之欲出,而且她再来这里的时候就遇上了空间阵法,不必想这里一定与阵法有关,难道是……神隐族?想着秦歌凝了凝眉。 云长青闻言解释道:“是啊,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以修习阵法为主,但是灵玉有限,每月每人只能领一次,所以娘亲才这么重视,早早的就去了。”而且别人灵玉用完之后可以去灵隐山去寻,但他不行,娘亲一向把他的安危看的很重要,灵隐山野兽横行,他武功又不怎么好,所以宁愿他不修习也不愿他冒险去灵隐山。 秦歌闻言凝了凝眉,果然……想着她侧目看了云长青一眼道:“你们这可是神隐族?” 云长青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他们族人因为从来不踏出族内半步,也不与外界接触,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秦歌竟然知道他们,这一点让他真的很震惊,不过除了震惊之外,他也没有别的想法了,有时候相信一个人,其实根本不需要理由。 秦歌闻言微微一笑道:“我曾听某个人说起过。” “原来如此。”云长青点了点头,继而又有些失落的说道:“过几日就是族内十年一次的大赛了,可是娘亲她……”他知道娘亲不让他参加是怕他遇到危险,可是他真的很想参加,很想做一个像爹爹那样的顶天立地的男子,而不是做什么都畏畏缩缩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跟秦歌说这些,但是这些年他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让他真的很难受,他也想找人倾诉,可是他一个朋友都没有。 “云大娘不让你参加吗?”秦歌看云长青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不让他参加大赛,对于一个失了丈夫的女子来说,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她自然要把他保护的好好的,但凡一点可能致使他受伤的事情,都不愿让发生,也许这就是母爱吧。 “恩。”云长青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挣扎:“因为参加大赛前五名要进入密境里,爹爹他……就是在密境里消失从此一去不回的。”所以娘亲才会这么反对他参加族内大赛,哪怕赢了能为她争光,让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而且他也很想参加,可是他又不愿让娘亲担心,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秦歌闻言眸光闪了闪,轻声道:“我能理解云大娘的做法,但也支持你的想法,但凡是人都不安于现状,都想变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 云长青听后眨了眨眼,她说的和他的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就是这样他才会挣扎啊,想着他有些挫败的垂下了脑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秦歌看着他,抿了抿唇道:“如果你能确保你的安全,我想云大娘应该也不会反对。” 云长青闻言头垂的更低了,小声嘟囔了一声:“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密境里处处透漏着危险,哪怕是族长都不敢深入,所以他们去密境也只是去外围走走形式而已,但也难保不会有危险啊,所以娘亲才会这么担心的。 秦歌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危机有时候也是一种机遇,这些都说不好的,如果是她她一定想都不想就去,因为曾经没有人会担忧她的安危,想要的也只是让她变强,而她也是如此,但云长青不一样,云大娘并不祈求他能有多强,只想让他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可终究人各有志啊。 想着她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事儿就是放在她身上,估计她也会纠结,更何况是云长青呢。 云长青见秦歌不语,心中纠结更甚,苦着脸看向她:“你也纠结了是不是?” 秦歌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的确,你和云大娘的心理我都能理解,真要选我也不知道。”她说着见云长青的眼神越发的暗淡,不由得蹙了蹙眉道:“你实力怎么样?” 云长青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红着脸道:“我也不清楚。”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比试过,所以他到底强不强,他自己也不知道。 秦歌有些无奈,不用想,他一定没试过自己的身手,云大娘把他保护也太好了,所以才会让他连自己实力如何都不清楚,想着她蹙了蹙眉道:“不如我来做你的对手吧。”虽然她不知道他口中的密境到底有多危险,但是他若是能过她这一关,那就一定没问题了,而且这既然是他们族内的大赛,那就应该会确保他们的安全,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估计也是个垫底的存在,不是她自负,以她目前的实力,虽不说无敌手,但像云长青这个年纪的存在,怕是没有人能做她的对手。 “啊?”云长青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歌,他没听错吧?她要做他的对手?万一他伤了她怎么办,想着他急忙拒绝道:“不行不行。” “怕伤了我?”秦歌扬了扬眉。 “你怎么知道?”云长青惊讶的问道,他什么都不用说她都知道,难不成她有读心术不成吗? “别胡思乱想了,你的想法都写在你的脸上,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秦歌有些无奈,云长青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又被云大娘保护的这般好,心思太过单纯。 云长青闻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但随即想起秦歌的话,急忙道:“比试的事情我万万不能答应的,如果真的伤了你,我……” “别担心了,走吧。”秦歌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云长青见状无奈的跟在她的身后,但心中还是犹豫不已,特别是看着秦歌瘦弱的背影时就更加犹豫了,她看起来那么单薄,万一……万一…… 而且他也没有真的动过手,练习也都是自个找个空地,所以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 秦歌根本就不在意他纠结的心里,找了片空地这才停下,转身对着云长青道:“过来吧。” “可是……”云长青蹙了蹙眉,十分的犹豫。 “别磨蹭了,快过来。”秦歌朝他挑了挑眉。 云长青闻言这才无奈的上前,秦歌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先试试你的武功吧。”以他的年纪,内力到达现在的地步已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他的招式如何,毕竟有时候修为并不能代表一切。 云长青见她坚持这才点了点,对着秦歌道:“那我开始了。”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身子却未动半分,云长青见状眸光一闪,但到底还是出手了,只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有些畏手畏脚,秦歌见状蹙了蹙眉,身影一闪直接来到他身后,素手猛地擒上他的脖颈,云长青一愣踉跄着停下了步伐,秦歌眸光微凝,声音有些严肃:“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是你的敌人,就刚刚那一招你就已经命丧九泉了。” 云长青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歌儿妹妹,你好厉害啊。”虽然他是有些畏手畏脚,但没敌过她一招却是事实,想着他隐隐有些失落,他连她都打不过,怎么打的过族内的那几个天才。 秦歌见他目光暗了下去,脸上的严肃也收敛了起来,她低声道:“你修为不错,可是缺乏实战经验,要知道生死边缘与你平日里的演练可是一点都不同的,一个疏忽可能就会丧命。” 云长青闻言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那我该怎么办?” “除了与人对阵之外毫不办法,除非你已经强大挥手间就能灭人性命。”比如燕臣,她可不记得他用过什么招式,而且但凡对上他的人一般都是一击毙命了,除了那次的死士除外,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如果真要动手,她相信以燕臣的能力绝对没有问题。 云长青闻言不由得凝了凝眉:“这种强者真的存在吗?”至少他是没见过的,不过他倒是听说过,就是他们神隐族已经逝世千年的创始人——云隐! 他们族人之所以姓云,便是为了祭奠他,从此子子孙孙便以云为姓氏,他不是族长,但他才是神隐族真正的主子,可是他没有后代,所以神隐族也就再也没有主人了。 当时还因此乱成了一团,无奈之下才以实力竞选族长之位,据说他们之所以十年举办一次赛事,且胜利者必须要进入密境,不过因为密境危机重重,所以他们也只是走走形式而已,顶多在外围晃悠两圈就出来了,但是因为他临死前曾说过,日后但凡有人能进密境深处,取得他的信物,便是神隐族的主子,所以每次进入密境的胜利者还是很期待的,可是最后都退却了,渐渐的他们也都失了信心,毕竟像他这样的绝世强者,又不是大萝卜,可以随处可见的。 “自然是存在的。”秦歌淡声说道,语气却是极为肯定,因为她身边就有一个。 云长青听秦歌这么说,心中也隐隐有了期待,就算是他成就不了那样的强者,可是如果能见到也是让他很满足的,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也还是要努力,否则他这么弱就是见到了,人家都懒得看他一眼,想着他握了握拳,郑重的看向秦歌:“歌儿妹妹,我们再来吧,这一次我一定要用全力。” 秦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正欲点头,云大娘的声音赫然响起:“再来什么?” 云长青听到他娘的声音,身子徒然一缩,有些害怕的看了云大娘一眼道:“没什么。”他说完飞快的转移话题道:“娘,你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早?” 云大娘只是上下打量了云长青一眼,并未回话,云长青见状心里越发的害怕了,他咬了咬牙道:“娘,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云大娘闻言眸光轻闪,沉声问道:“你真的这么想参加大赛?”她的儿子她又怎么会不清楚,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她不由得觉得这么些年来,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也知道身为母亲就该默默的支持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折断他的翅膀,可是她是真的很怕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云长青听了云大娘的话先是一愣,继而眼神由怯懦转为坚定,掷地有声的说道:“我知道娘亲担心我,可是我真的很想参加大赛,更想胜利,这样以后再也没有人看不起我们,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云长青是第一次在云大娘面前说出他的心声,所以不由得有些紧张,可是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像爹爹一样的男子,而不是永远的躲在她的身后。 云大娘听了他的话,眸光微微暗了暗,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抖,可是看着云长青坚定的目光,心中的那杆天秤不由得慢慢倾斜了起来,良久她咬了咬牙道:“好,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娘亲都不会在阻拦你,但是你要记住,不管怎样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否则娘亲死后都会无颜面对你的父亲。” 孩子终归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如果她一味的约束他,即使他平平安安的过完了一生,他也不会快乐,到死也许都会抱憾终身,这个世上终究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而且人生是他自己的,她……即使身为母亲也是无权干涉的,顶多只能给他意见,而不是告诉他如何去选择,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她也在等,等他亲自开口告诉她,一旦他真的做了决定,她便知以他的性子,无论如何是不会回头的。 云长青听了云大娘的话一时呆愣在那里,良久反应过来时,他眼中闪过一抹狂喜,激动的说道:“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大娘微微颔首道:“是真的。”她说着语气一顿道:“不过歌儿说的对,以你目前的实力,想赢很难。” 云长青眨了眨眼:“娘你怎么知道歌儿妹妹说的话?” 云大娘闻言轻笑不语,视线却是落到秦歌身上,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她应该早就知道她回来了才是,但她没说,想来应该是想替他们母子做个决定,让她不在犹豫,也让青儿不在纠结。 云大娘想的不错,秦歌的确是在她靠近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没告诉云长青也正如她所想,虽然她两边都能理解,但云长青到底是该做个决定的,要么依着云大娘的意思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要么如他所想尽自己所能,否则一直这么犹豫下去,他们母子两人怕都不会开心,虽然两人嘴上都没说,但对彼此的心理却是极为明白的,有些事情说开了想开了,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难以抉择。 云长青见云大娘不语,细想一下也就明白你,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以为自己瞒的多好,没想到娘亲心中其实很清楚,只是没点破而已,想着他心中有些愧疚,娘亲做了这个决定,一定不比他把心声说出来还要为难吧,不过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他握了握拳,一脸郑重且恳求的看向秦歌道:“歌儿妹妹,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接下的日子里,你能帮我陪练。”他没有朋友,除了秦歌也没人愿意做他的对手,因为他们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是弱者,而他虽然不甘,但因为娘亲也从来没有和他们对上过。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道:“好。”他们母子二人是她与燕臣的恩人,只是帮他这点忙,她还是很乐意的。 云长青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冲着秦歌扬起一抹灿烂且真挚的笑容道:“谢谢你。” “没什么,不过我可是很严格的。”秦歌说着脸色很是严肃,虽然他是她的恩人,但既然她接手了教导他的任务,那么她就会用尽全力,所以无论他是受得了还是受不了,都必须要受着,唯有能坚持的人,才能攀上高峰。 云长青闻言眉宇间染上一抹郑重:“你放心,我一定可以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吃在多苦他都不会放弃。 ------题外话------ 感谢: 【ViVi1114】的一张月票 【紫洛雪】的三朵鲜花一张月票 【骨子里透出一抹坚强】的一张月票三朵鲜花一颗钻石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风中的雨儿113】的一张月票 【徐丹822】的三张月票 【红尘一笑2】的一张月票 晚上依然会有二更,至于几点我也不清楚,啥时候码好啥时候发╮( ̄▽ ̄)╭不过不会超过八点,哦活活(>﹏ 第四十五章相信才会有奇迹(二更) 今天朝歌城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特别是各个权贵,燕郡王死去的消息就像是平地惊雷,一下子炸开了锅,不过信的人确是极少,有人想去燕郡王府探究竟,但终究还是不敢,燕臣留下的余威不是一两日便能消散的。 皇宫承乾宫。 西陵风听着暗卫报告的消息,握着毛笔的手疏的一抖,心头一阵钝痛,他睁大了眼看着底下跪着的暗卫,厉喝道:“胡说八道,纯属胡说八道。” 他虽然这么说,但只有他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有多慌乱,当日燕臣离开时的场景不断的在他脑海里徘徊,握着笔的不自觉的用力,脸色也是苍白一片。 暗卫看着西陵风的反应,当即也不敢在说什么,其实说燕臣在落日崖跳崖,这事连他自己都不信,可现在整个朝歌都传的沸沸扬扬,可却没见燕臣出来澄清,就更增加这件事的可信性,但不信的人依然是有,毕竟燕臣实在是太过强大,这样的人,试问会跳崖?这不耍人玩吗。 西陵风见暗卫不语,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良久才道:“陪朕去落日崖看看。” 他的说声音有些颤抖,整个人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别人也许不信燕臣会为了一个女人跳崖,但是他却是信的,他是他的儿子,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他是真的爱上了秦歌,怕是爱惨了,他越想脸色越白,但与此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股冷意,小九出事的事情分明是有人刻意宣扬出去的,目的更是不言而喻,西凉盘踞五国之首归根到底的原因都是因为西凉有一个逆天的存在,如果这个存在再不能庇佑西凉,那么…… 想着西陵风咬了咬牙,就算这天下不会一时大乱,怕也会暗潮汹涌,而且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怕是该笑歪了嘴,一直按耐着不出手这会子该是也等不及了。 西陵风冷哼一声,这个皇位不管别人同不同意,他是势必要留给小九的,说他死了,他不信,小九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西陵风眸光隐晦不明的看着外界,随即起身就朝外面走去,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看一看,哪怕得不到任何答案。 暗卫听了西陵风的话急忙起身跟在他身后,帝王出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这一次西陵风明显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身边也只跟了暗卫,偷偷的出了皇宫。 郡主府。 墨瑶几人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个传闻,她脸色猛地一白,咬牙激动的说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散出的消息,竟然敢诅咒主子跟小姐。” 墨玉的脸色也是不怎么好,但较之墨瑶他头脑冷静了许多,以主子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根本没有人敢胡说八道,而且主子和小姐消失也是事实,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亲眼目睹了,才敢这般的毫无顾忌,他想着脸色又是一白,紧握的大手骨节咯吱作响,良久他咬牙道:“我们去落日崖看看。” 墨瑶一听他的话当即激动了起来,她双目圆瞪,瞳孔染上一丝猩红,死死的盯着墨玉,怒道:“该不会连你也信了那些人的狗屁话,说什么小姐和主子跳崖了,我呸!” 墨玉见墨瑶这般激动,皱了皱眉,沉声道:“墨瑶你冷静点。”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别人都这么说小姐跟主子了你要我怎么冷静。”墨瑶冲着墨玉大吼道,胸口不断的起伏着,素手紧握,青筋暴起,足以证明她此刻到底是有多激动。 墨玉闻言咬了咬牙:“我比你还不愿相信,可主子与小姐已经失踪两天了,我们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现在既然有人说了,无风不起浪,小姐和主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墨瑶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厉喝道:“我不管,反正我不信,若是谁敢在说小姐和主子死了,我立刻送他去见阎王!” 墨玉看着墨瑶眸中染过一抹痛意,他脑子早就乱成了一团,但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沉得住气,就算主子和小姐没死,这个时候怕也是出了事,而且凶多吉少,否则他们不可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两人的心情都很激动,丝毫没有发现站在门外如同雷劈的顾云卿,他的身形有些不稳,如雪的肌肤苍白的几近透明,脑海里不断的徘徊着墨瑶与墨玉的对话,落日崖……跳崖…… 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前所未有的慌乱像是潮水般朝他卷袭而来,黑眸逐渐变得空洞,跳崖两个字像是一把钝器不断的敲击着他的心脏,疼得他几近喘不过气来,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转身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身子踉跄着不知摔倒了多少次,但每一次他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痛比之心里的痛早就微乎其微了。 本来烈阳高照的天空,似乎被他的心情所感染,突然被大片乌云所替代,一时间整个天空都昏暗了起来,道道雷鸣响起,划破天际,豆大的雨水也在这一刻咂落下来,不过顷刻间地面上就湿了一片。 街上的行人摊贩仰头看了眼说变就变的天气,暗骂一声:“这鬼天气!”但还是认命的收拾好东西,去避雨。 轰隆的巨响声还在不断继续着,每一声都像是打在顾云卿的心头,辗转反侧,痛彻心扉。 瓢泼的大雨打湿了他的发,雨水混合着泪水滑落在他的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但他依旧是疯了般的朝着落日崖的方向跑去,一时间整条长街上,除了他不断的奔跑的身影,再无一人。 躲在屋檐下避雨的行人,看着接道上顾云卿的身影,惊讶与同伴交谈着:“这人不会是疯了吧。” “谁知呢,看他这模样怕是没疯也差不多了。” “那可真可怜,看他这打扮,该是哪家公子哥吧……” “唉……大家族里是非多,不是我们这些人能体会的。” “……” 一声声交谈声刚刚响起,却又瞬间淹没在大雨里,仿佛一切都只是场幻觉。 顾云卿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久到他都要以为他已经跑了一个世纪,他的腿早就麻木了,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踉跄着身子朝着落日崖的崖顶爬去,一身洁白的衣服早就没了原样,全身上下都是污垢,但他仿若未觉,他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秦歌,想知道她好不好,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那种想见却见不到的感觉,想知道她的情况却又无迹可寻的感觉,让他快要疯了,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想喊喊不出,想说话喉咙干涩的让他发不出一丝生气,得不到宣泄的痛苦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站在崖顶的西陵风看着不断的向他这边爬来的顾云卿,他眸光微暗,最后回首看了眼依旧望不到底的落日崖,他黑眸闪过一抹痛苦,喑哑着声音道:“回吧。” 他语落头也不回的朝下走去,暗卫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将手中仅有的一把撑在他的头顶,自己身上早就湿了一片。 小九,父皇相信你不会有事,你也不会让父皇失望的对吧…… 小九,父皇没有保护好你娘,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如果连你都没有保护好,父皇即使是死,又怎么能瞑目呢。 小九,父皇求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父皇……等你…… 西陵风路过顾云卿身边的时候,脚步微顿,黑眸莫名:“年轻人,相信才会有奇迹。”他的声音很低,在这瓢泼的大雨里几乎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但顾云卿还是听到了。 他的身子一颤,低喃一声:“相信……才会有奇迹吗?” 西陵风低首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顾云卿回首看了眼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也想相信,他甚至可以等,可是……他怕他等不到奇迹的到来啊。 一滴滴眼泪混合着雨水打落在地面,秦歌……秦歌……心底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几乎要破腔而出。 他苦笑一声,原来二见倾心也可以刻骨铭心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崖顶,咬了咬牙,拖着早就已经虚脱的身子继续朝着上面爬去。 不远处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她一身红衣如荼靡花开般潋滟,几只银色的蝴蝶驻足在她的肩头,手执一柄红色的油纸伞,那只手如盈盈白玉,像是世间最完美的雕刻品,虽然油纸伞遮住了她的容颜,但那一身的风华倾泻而下,成了这天地间唯一一道风景。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顾云卿的身影,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身上时不时流露出的悲伤却让人动容。 良久,她终于朝着他走去,*着的脚却奇迹般的没有染上一丝尘埃,脚踝处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不断的发出叮铃清脆的声响,银色的蝴蝶也跟着她翩翩起舞起来,始终没有离开过伞下半分。 红袖添香芳华生,媚骨天成倾几许,她当如是。 她一步步走去,一人一伞,自成一世界。 第四十六章族内大赛 顾云卿出神的看着落日崖下的万丈深渊,黑眸逐渐变得空洞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有,唯有秦歌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红衣女子看着他脚步突然一顿,握着油纸伞的手在微微颤抖,直到顾云卿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她眸光一暗,身影一闪如玉般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身,油纸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露出她的容颜。 黛眉修长,尾端微微挑起一抹弧度,就像是丹青圣手精心勾勒出的一笔,一双媚骨天成的凤目,蕴藏着人世间最黑暗的邪佞,举手投足间,勾动世人最原始的*,让人沉溺其中,醉生梦死。 她就是人世间最媚的骨,妖冶间掀起滔天欲海,惹佛佛可成魔,明知回头是岸,却仍旧泥足深陷,沉醉在这一片无边无涯的*之中,欲生欲死。 她的眸紧紧的盯着顾云卿寸寸成雪的青丝,一时间似乎天地间都化成了一片雪白。 她的眸中的黑暗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一滴泪凝于睫,晶莹剔透,如孔雀翎般长而浓密的睫羽在微微颤抖。 看着顾云卿越发薄弱的呼吸,她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穿梭在这无尽的昏暗之中。 女子将顾云卿带到一处客栈,她一手扶着他,另一手覆在他的背上,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进他的体内,良久,她才轻轻放下他。 盈盈如玉的手轻轻覆上顾云卿紧锁的眉,凤目里绽开一抹痛楚,久久未能平复。 突然一声嗤笑响起,在这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醒目。 女子眸中的痛楚瞬间退却,一抹嗜血的暴戾闪过,她艳红的唇轻轻抿着,厉喝一声:“滚!” 她话音一落,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房间内,黑子男子眸光阴沉,杀意涌现,他厉声道:“你是否忘了这个男人的命可是捏在我的手上的。” 女子呼吸瞬间一凝,凤目染上一抹血红,杀意蕴藏在眼底,但态度到底是好了许多:“你找我什么事?” 黑子男子闻言冷哼一声道:“我不记得我有允许你现在来朝歌。” 女子勾唇冷笑一声:“那不也是早晚的事。”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听说燕郡王死了,你的心愿也达成了。” “所以呢?”黑子男子挑眉。 女子眸光疏的一冷道:“把解药给我。” 黑子男子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床上的顾云卿身上,嗤笑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他说着语气一顿,讥讽的看了她一眼道:“甚至他根本就忘了你。” 女子闻言全身一颤,随即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黑子男子闻言唇角一扬,道:“你知道他喜欢的是谁吗?” 女子眸光轻闪,赫然转身不咸不淡得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没事可以走了。” “呵……”黑子男子轻笑,尾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如果我说,她是白子诗的女儿呢。” 女子身影突然一顿,凤目闪过一抹冷意,良久,挑眉道:“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 黑子男子闻言唇角一勾道:“我来是想告诉你,计划依旧,不过对象不再是燕臣。” 女子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嘲弄:“利用女人来勾引男人,想来,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黑子男子也不恼,邪笑丛生:“不是我只有这点本事,而是你只有这点价值。” 女子凤目徒然一冷,她红唇紧抿冷冷的看着他:“你今天废话太多了。” “呵……”黑子男子轻笑一声,尾音从清晰到模糊连同他的人一起消失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 黑子男子一走,女子的脸上的冷意这才凝固下来,她看着顾云卿昏迷不醒的脸,被封印在深处的记忆如同潮涌般涌现了出来。 她是不被祝福的,连她的出生对于娘亲来说都是个耻辱,高兴时对她打骂,不高兴时等待她的就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直到五岁那年,娘亲被抓,她被遗弃在一座破庙,她以为她煎熬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可是却被鬼女掳去了蝴蝶谷。 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可往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 她开始了日日夜夜与毒物生活在一起的生活,那个时候她看不见希望,有的只有彻骨的痛。 直到七岁那年,她趁鬼女不在彻夜逃出了蝴蝶谷,她不知道她跑了多久,她不敢停,她怕只要她一停下,她就又要被迫回到那个地方。 直到她精疲力竭的时候,隐约中她看到一双充满了担忧的眼眸,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久违了的阳光。 他救了她,日夜照顾她,尽管最后她还是被鬼女带回了蝴蝶谷。 可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开心得时光,她是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一个……永远也没有明天的人。 而他就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一道光束,她眷恋着他,却又惧怕着他,因为她知道……她……配不上这么干净的她。 如果说鲨鱼和海豚都是来自深海的生物,那么一个代表了阳光,另一个却代表着黑暗,没有人会不为阳光停留,也……没有人会为黑暗停留,而她,就是那只浑身上下充满了阴暗的鲨鱼。 “云卿……”她指尖描绘着他的轮廓,声音低哑,百转千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这几日秦歌除了照顾燕臣,就是帮忙训练云长青,她近乎于变态的训练方式,云长青也都坚持了下来,因此他的实力也提升了不少。 这一日,云长青早早的就起来了,他面向前方冉冉升起的希望,玫瑰一样的颜色染满了整个天际,火红的一片美丽中透着浓浓的希望。 云长青握了握拳,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朝气,自信勃发。 秦歌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微微勾了勾唇道:“不是说了今日休息一天吗,怎么还起那么早?” 云长青听到秦歌的声音,急忙转身,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想起今日我也可以去报名参赛,我,我就激动的睡不着觉。” 云大娘从外面走来,正好听到他的话,笑着打趣道:“你就不怕到时候睡着了,赶不上这次报名啊。” 云长青一听云大娘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撇了撇嘴道:“娘,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他要是真如她所说,在报名的时候睡着了,那他岂不是要呕死,让他在等十年他可是会疯的。 云大娘看着他,慈爱一笑道:“好好好,娘不说娘不说。” 她说着又看向秦歌,神色担忧的问道:“你夫君怎么样了?”这都好几天了,也没有见他醒来,她真的有种想去把族长请过来的冲动,毕竟他是他们族内医术最精湛的,可是她却不能,若是让族人知道她把外人留在家里,别说秦歌就连她恐怕都会……但是看着燕臣这些日子似乎毫无起色的伤势,她又是真的很急切,虽然和秦歌不过接触几日,可她能看得出她对他们的真心,这几日来她对青儿也是尽心的教导,虽然她没说什么,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秦歌听了云大娘的话,黑眸微微沉了沉,抿唇道:“他好多了。”是好多了,可是没有云珠仙草和菩提果,想让他醒来,真的难如登天,而且她准备在过些时日就带着燕臣离开,留在这里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好还会为云大娘他们带来麻烦,但是她也不能原路返回,回到落日崖底他们依旧出不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另寻出路。 想着她看向云大娘道:“我想过几日就带他离开。” 云大娘闻言蹙了蹙眉道:“你要出去吗?可是……”她说着欲言又止,心中的担忧更甚。 “怎么了吗?”秦歌敛了敛眉,她也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她已经毫无退路了。 云大娘神色凝重的看向秦歌道:“我们的族人已有近百年没有去过外界了,就是之前也是鲜少出去,而且通往外界的路只有一条,但凡有人靠近就会被发现,到时候若是惊动了族长,你们……”她实在是不敢想象,他们族人是极为排斥外界之人的,若是发现有人混到族内,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秦歌闻言面色也凝重下来,她早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此刻也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对于隐世家族来说,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外人发现,一旦如此很有可能会把消息传到外界,扰了他们的平静,她前世的家族亦是如此,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闯一闯的,为了燕臣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想着她神色坚定的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如果到时失败了,还请云大娘就当作从来没见过我。” 云大娘闻言还没回话,云长青就激动的喊道:“这怎么行?”秦歌是他唯一的一个朋友,他绝对不会对她不管不问,让他看她受难,却装作不认识她,他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秦歌看着云长青这般的激动,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这也是最坏的打算,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出不去呢?” 云长青咬了咬牙道:“反正我不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大不了我和娘跟着你一起逃出去。”总之就是不会放任她一个人面对,即使是离开神隐族他也在所不惜,他相信娘亲的想法也一定和她一样。 云大娘听了云长青的话微微一笑道:“青儿说的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的。”至于离开神隐族……想着她的眸子暗了暗,她不会离开的,她的夫君在这里,她又怎么能离开呢,即使是死,她也要守着他。 秦歌听了她们的话,心中微暖,萍水相逢他们却能如此待她,若是因为她给他们带来了危险,那她一生都会在不安中度过,所以她们有这份心便够了,至于涉险的事,由她一个人来就好了,想着她黑眸闪了闪,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倒是长青,你现在最重要的不该是好好准备一下,等下去报名吗。” 云长青闻言浑身一激灵,他拍了拍脑门道:“差点忘了。” 秦歌勾了勾唇,打趣道:“如果因为我让你忘了报名,估计你要恨死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云长青想也没想就急忙回道,似乎晚一会儿就怕秦歌误会了一样。 云大娘看着秦歌脸上的笑意,再看看一脸急切的云长青,笑着道:“歌儿和你开玩笑呢,快去洗漱吧,饭已经做好了,吃了就赶快去。” 云长青听了云大娘的话,看了眼秦歌,见她眼中尽是笑意,这才松了口气道:“我这就去洗漱。”说着跑了出去,秦歌见状也跟了出去。 等他们洗漱好的时候,云大娘已经将饭菜摆好了,见他们进来忙招呼道:“快过来坐。” 秦歌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色笑着道:“看来今天是托了长青的福了。” 云长青闻言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应该是我托了歌儿妹妹的福才对。”这些日子因为训练辛苦,娘亲特意为他们多做了几道菜,秦歌就是他的福星啊,在她来之前他就是训练也只敢偷偷的,光明正大的感觉真好。 云大娘闻言睨了他一眼,故作生气道:“莫非娘之前还缺你的了?” 云长青听后急忙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娘之前也很好,只是现在更好了。” 云大娘看着他惶恐的模样,无奈道:“快坐下把。” 云长青这才舒了一口气,还以为娘亲真的生气了呢,以前也没见她打趣过他,怎么今天一个二个的都拿他来开玩笑,不过他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很开心,因为这种温馨的感觉,真的不常有,之前虽然也很好,但很多话他都是不敢说的,因为怕她难过。 三人吃了饭之后,云长青去族学报道,云大娘去收拾碗筷,秦歌则端着盆清水回了卧室。 她看了眼床上的燕臣,眸光柔和中带着一抹痛楚,她真的很想他醒来,哪怕只是看看她也好。 她走到床边,将盆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将帕子浸湿,动作轻柔的帮他擦拭着脸颊和手掌。 他的手还是那么好看,莹白如玉,骨节分明,就像是世上最美的艺术品,她轻轻覆上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扣,她目光柔和,启唇一笑:“难得见你这么安静,似乎很久都没有把我气的跳脚了,可是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她说着眸光逐渐暗了下去:“燕臣,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哪怕是……看我一眼也好啊。” 她说着眼圈微微红了红,声音有些哽咽,心里堵的难受,她垂首轻轻擦拭着眼角即将溢出来的泪水,却没看到燕臣浓密的睫羽微微颤了颤。 云长青一进学院就看到已有不少人朝着比武场的方向走去,他的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蔓延全身,以至于连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 “哟,这不是我们族内最无能的废物吗,今个可是没课啊,是不是记错时间了?”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嘲弄刺激着云长青的心脏。 他咬了咬牙,猛地回首看向说话之人,女子一身张扬的红衣,身姿曼妙婀娜多姿,容颜也是少有的绝色,只是那傲慢的姿态是在是把她的美打了不少折扣。 女子见云长青看她,她不屑的挑了挑眉,冲他勾了勾手指,嗤笑道:“怎么?不服气本小姐喊你废物吗?那就拿出点本事来让本小姐看看啊。”她说着扫了眼周围,扬声道:“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留下来看笑话的几个男人,一听她的声音,立刻浑身一震,激动的喊道:“对。”随即又看向云长青,几人不屑的七嘴八舌起来。 “你看他那个样子,还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叫他废物叫什么?莫不是还称呼他天才不成?” 此话一出,登时传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最为响亮的是其中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他看着云长青嗤笑一声:“族内出现你这种人,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说着讨好似的看向女子道:“铃兰,你别与他一般见识,他这种人给你提鞋都不配。” 云玲兰看着他眼中的痴恋,心中虽然不屑,但虚荣心明显上涨,她勾唇一笑,朝着云长青挥了挥手,故作姿态的说道:“废物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去吧。” 云长青怒视着云玲兰,气的咬牙切齿,他握了握拳,好半天平复了怒气,冷声道:“我是来参加大赛的,报了名之后不用你说,我也会离开。” 云玲兰一听他是来报名的,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好一阵的笑意,她捂着快笑岔气的肚子,喘息着说道:“我……我没听错把,他说……他说他要参加大赛?” 其他人也被云长青的话惊到了,直到听到云玲兰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一脸鄙视的看着云长青,那个身材肥胖的男子云横之更是夸张,他的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豆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屑,嗤笑一声道:“就你还参加大赛?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头都能完爆你。” 云长青看着云横之的目光,心中好不容易平复的怒意又冉冉生了起来,但一想起他好不容易才让娘亲同意他参加比赛的事,不想因为他而毁了,他咬了咬牙道:“那我就等你来完爆我。”说罢他一甩袖朝着比武场的方向离去了。 云横之看他就这样走了,顺带还留下了句近乎挑衅的话,登时怒了,抡起袖子就要冲上去,云玲兰见状急忙拦住了他。 云横之不解的看向她:“怎么了吗?” 云玲兰看着云长青的背影勾唇冷笑一声:“你觉得你现在料理了他,还能参加大赛吗?”族规有云,凡赛前,私下斗殴者不论原因,一律取消比赛资格,云玲兰并非是想帮助云横之,她只是觉得现在让云长青难堪,不如比赛时当着全族人的面让他难堪来的让她爽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讨厌云长青,也许是因为他一个废物却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这一点让她很不舒服,她是族内最美的女子,又是天才人物,自然该受到所有人的仰望,可偏偏云长青从来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让她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所以她讨厌他。 还有就是他的父亲曾是族内盛名一时的天才,若非十几年前他私闯密境从此一去不回,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现在的族长,而云长青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族长的儿子,那她岂不是还要巴结一个废物吗?所以她对云长青就更是厌恶了。 云横之听了云玲兰的话,浑身一震,一想起族规,他暗暗庆幸了起来,幸好幸好云玲兰阻止了他,否则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是都白费了,毕竟十年一次才会举办一次大赛,而下一次他就过了参加的年龄,到时候岂不是呕死。 神隐族十年一次的大赛,对他们的族人极为重要,若是能赢得前三名,那么日后的前途就是不可限量,即使不能成为族长,那也会是别人仰望的存在,每月领取的资源也比其他人好上许多,更甚者还能竞选长老之位,这一点对所有神隐族的族人来说都是很有吸引力的,他们这里毕竟不同于外界,外界以出身论尊卑,他们这里就是真正的强者为尊。 云横之庆幸之余更多的是欣喜,因为他的女神大人竟然帮了他,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不过想起云长青的挑衅,他心中还是不岔,看着他已经走远的身影,他豆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和阴沉,一个废物也敢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看他今天怎么收拾他。 云长青一来到比武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虽然他们没有像云玲兰那样出口给他难堪,但他们眼中的鄙视和嘲弄还是让他很不舒服,他咬了咬牙,努力压下心头的怒意,现在他无论他说什么,得到的只会是他们的羞辱而已,想让对他不屑的人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力说话。 想着他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大步朝着队伍的后方走去。 正在排队的人见云长青朝他们走来,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但更多的是不屑,他能做什么?即使是参赛了,恐怕也是被虐的份,既然他都不在意,他们又在意什么,即使到时排名在不好,也有他给他们垫底,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的视线让云长青如芒在背,不过更多的还是激励了他心中那必胜的决心,到时候他一定一血耻辱,让所有人再也不敢看不起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于轮到了云长青,正在登记的导师云常一见他先是一愣,随即很平淡的说道:“名字,年龄。” 云长青握了握拳,扬声道:“云长青,十五岁。” 云常听着提笔在纸上写着,不过一会儿他就挥挥手道:“下一个。” 云长青看了眼白纸上他的名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他不会让他参加呢,不过导师毕竟是导师不会看不起他的任何一个学生,想着他对云常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去。 云常看了眼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和他的父亲曾经是很好的兄弟,所以对于云长青他平日里也是关注颇多,只是不怎么明显罢了,这个孩子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坚韧,也有很好的天赋,怎么可能会是废物呢,不过对于他来参赛他的确很是惊讶,因为他对他家里的事还是知道些的。 云横之见云长青离开,当即急了,急急忙忙的报了名就去追赶他的身影,云玲兰看了眼云横之的身影,勾起一抹冷笑,她就知道以云横之的性子肯定沉不住气,不过这样更好,先偷偷料理他一顿,最好是让他大赛那一天来不了,不战而逃的名声,可是比被人打败还要让他丢脸啊。 云长青一心想着大赛的事,是以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云横之,云横之也并没有打算立刻就动手,光天化日的若是被人撞见也不好,毕竟欺负一个废物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不过他也不急,云长青住的地方比较偏远,很少有人会过去,他到时候在动手也不迟。 云长青穿过羊肠小道,看着不远处露出一角的屋顶,他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不管他在学院里遭受了怎样的羞辱,回到家之后,等待他的都是温馨的暖意,以前只有娘亲的关切,现在还有一个对他来说亦师亦友的秦歌,他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是满足了。 他想着,正预备加快脚步,突然一道身影闪过,他一愣,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横之之后,眉宇间染上一层怒意。 “你来做什么?” 云横之豆眼一眯,冷笑道:“你说我来做什么?当然是要教训教训你这口出狂言的废物了。” 云长青闻言咬了咬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他什么时候口出狂言了,一直都是他们在侮辱他,现在到都是他的不是了。 “欺你又如何?”云横之挑眉嗤笑,语落双手握拳朝云长青攻去。 云长青本也不想理会他,可云横之实在是欺人太甚,他黑眸闪过一抹冷意,扬拳就对上云横之硕大的拳头,两两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响,两人的身子都忍不住倒退两步。 云横之不敢置信的看着云长青,要知道他这一拳即使没有用全力,但也有七八分了,而他不过一个废物竟然接下了他这一招,更甚者他觉得他现在的虎口被震的隐隐发疼,云横之瞬间自尊心受损,输于强者他顶多有些失落,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若是输给了一向被自己看不起的人,那种感觉,不用想都知道十分的不好受。 他咬了咬牙,厉喝道:“好你个云长青,原来你会武功,你竟然敢骗我们。” 云长青握了握被震的发麻的虎口,眉头紧皱,冷声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会武功。”废物一说根本就是他们自己认为的,他何来骗他们了? “你还敢狡辩。”云横之大喝一声,再次抡起拳头朝云长青攻去,这次他不在手下留情,而是真真的用了全力。 云长青看着朝他攻来,脸色发狠的云横之双目一冷,想也不想就迎了上去。 两人因为愤怒根本就是连内力都给忘了,直接就肉搏了起来,不过到底云长青在身材上弱了云横之一筹,不过在灵活上他却强了他一筹,所以一时间他们很难分出高下。 苍翠欲滴的竹子被两人的攻势波及到,东倒西歪了起来,两人却是战红了眼,毫无所觉,云长青是因为这多年被他们欺压憋了一肚子的气,所以现在一得到发泄的机会就不管不顾了,云横之是觉得云长青欺骗了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一时间除了浓浓的战意,什么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秦歌因为这几日修为突破,精神力也跟着上升了许多,所以感知更加的敏锐了,方圆百米以内的动静,她若是想听自然能听得清清楚楚,是以竹林内的动静她知道的,不过她并不担心,虽然云长青只接受了她几日的训练,不过到底底子还是存在的。 想着她勾了勾唇,这些年他一定过的不好,现在能有个发泄的机会也是不错的,正想着她耳朵微微动了下,有人在朝他们靠近,而且实力不比云长青低,甚至隐隐有越过他的苗头,如果两人围攻他自己,不必想他一定会败阵,想着秦歌蹙了蹙眉,身影一闪消失在房间内。 云长青和云横之正打的起劲,突然一道红影闪过,两人忍不住一惊,急急松开了对方,朝后退了几步。 云玲兰本来是想来看戏的,没想到一来见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本来准备教训人的云横之竟然处在下风,这一点让她极度的不喜,但更多的感觉也是和云横之一样,觉得云长青骗了他们,想着云玲兰柳眉倒竖,怒瞪着云长青道:“废物,你竟然敢骗我们。” 云长青见来人是云玲兰,冷笑一声道:“一切都只是你们自以为是,我是不是废物,还不都是你们自己认为的。” “你……”云玲兰听了云长青的话,忍不住咬了咬唇,眼中的怒意更甚。 一旁的云横之见到云玲兰先是一愣,随即瞬间底气不足,云玲兰是族内的天才人物,只要有她在还怕治不了云长青吗,想着他朝云玲兰讨好一笑道:“铃兰这废物竟然敢骗我们,今天我们就联手好好教训他一顿。” 云玲兰本来听云横之说要他们联手对付一个废物,觉得那是对她的侮辱,不过转念一想,云长青现在不是废物了,到时候若是在大赛上取得了好的名次,她今日对他羞辱一事,一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到时候她一定会更难堪,这样一想她更坚定了不能让云长青参赛的想法,她看了眼云长青,眸子微眯,冷意迸发:“如果你现在向我道歉的话,也许我可以原谅你。” 云玲兰虽然这么说,但她根本就不准备放过云长青,之所以会这么说,她就是料定了他不会道歉。 果不其然,云长青一听云玲兰的话,黑眸染上一层怒意,他咬牙道:“做梦!”他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凭什么要他道歉? 云玲兰闻言冷笑一声:“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虽然早就料定他会拒绝,但真的听到他亲口所说,她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怒意,她一直都是众星拱月的天才,什么时候让人这么被人看不起过。 想着,她眼中迸发出一股冷意,衣袖一甩,一颗灵玉落于手掌,她眼眸微闭,双手合十,内力自丹田内不断的上涌,一旁的云横之见状,也急忙掏出一枚灵玉,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不断的壮大,突然两人齐齐睁开了眼,扬手将灵玉抛于上空。 云玲兰和云横之目光如炬,双手摊开丝丝内力自掌心冒出,两人双手一扬将内力推动到停留在半空之中的灵玉之上,两颗灵玉两两相望,飞快的盘旋着,内力也不随着不断的扩散,形成一个圆盘,竟是八卦图形。 云长青见状,目光一凝,八卦阵虽不能致使他受伤,但却能把他困在其中,他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原来是不想他去参加大赛,可是那怎么可能,他等了这么久,就在等那一天,如果错失了,他一定会恨死自己。 想着他咬了咬牙,身子不断的朝后退去,可是八卦图形却如影随形,他去哪它到哪,云长青眸光一冷,从袖中掏出一枚紫色的灵玉,正欲与他们拼命一搏,一颗小石子突然以破空之势朝着那个八卦图形飞去,直捣正中央。 只听轰隆一声,本来气势逐渐攀升的八卦图形瞬间烟消云散,那两颗玉石也因着这股冲击力而碎成了粉末,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下来。 正在施力的云玲兰和云横之,突然被打断,因为没来得及收手而遭到了反噬,两人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云玲兰不敢置信的看着地面上那颗突兀的小石子,不由得心惊,以一颗石子就能破了他们的阵法,且让他们被反噬,这种事有可能吗?除非对方已经强大到即使不用灵玉也能施展阵法,可这也只是传闻中的事啊。 她不记得族内有这等高人存在,想着云玲兰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谁?出来?” 回答她的却只是徐徐的风声,让她更加觉得毛骨悚然了,人类对于未知的危险一向是恐惧的,对方能悄声无息的破了他们的阵法,就能让他们连反抗都来不及,直接取了他们的性命,云玲兰越想越心惊,已经忍不住升起了逃跑的冲动。 别说她心惊,就连云长青都忍不住震惊了,对方是谁,他不必想就知道,除了秦歌再无二人,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这么震惊,因为不懂阵法的人是不可能一举破开阵法的,而且她出手速度还这么快,可见她不但熟悉,而且还很强,可是她明明不是族内之人,怎么会阵法呢,对于这一点他心存疑惑,不过也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想着他看了眼一脸惊恐的云玲兰和云横之,冷笑一声:“连老天都不帮你们,可见你们人品到底是有多差。”他自然不敢让秦歌的存在暴露出来,如果让这两个人知道,一定会闹得天下大乱,到时候别说偷偷跑出去了,就是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虽然以后也可能是个问题,不过今天他见到了秦歌的实力,心中的担忧也微微少了一点,如果是她,也许可以做到也说不定呢。 ------题外话------ 感谢: 【现世861314】的三张月票 【紫洛雪】的两朵鲜花 【歌月ying】的五朵鲜花一张月票 【新宠儿】的四张月票 【再也不见】的两张月票 第四十七章对战大长老 云玲兰听了云长青的话,捂着还在发疼的胸口,怒瞪着他,咬牙道:“你给我等着。”说罢她一甩衣袖,步伐有些踉跄的离开了。 云横之见云玲兰恶狠狠的瞪了云长青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云长青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不由得蹙了蹙眉,心中升起一股担忧,云玲兰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欺软怕硬,娇纵跋扈,这次吃了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直到云玲兰和云横之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见,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秦歌这才现了身。 云长青一见她,有些担忧的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出手的。” 秦歌闻言只是勾唇一笑道:“你不是还要参加大赛吗?”他若是真的发动了那一击,他们会受伤他自己也会,那他期待已久的大赛,岂不是参加不成了。 云长青闻言黑眸闪过一抹动容,良久,他勾了勾唇道:“也是。”他并没有说谢谢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谢谢。 突然想起刚刚的疑惑,他睁大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秦歌,好奇的问道:“歌儿妹妹,你怎么会阵法的?” 秦歌只是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是我爹教我的。”她说着眼眸微微暗了暗,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教导她多少年。 云长青见秦歌神色不对,似乎是在缅怀,不由得急忙转移话题道:“我们快回去吧,娘亲这会子也该做好饭了。” “好。”秦歌颔首,轻声应道。 云长青见她在没有露出那种伤感的神色,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他悄悄的打量了眼秦歌的侧脸,她是个很神秘的女子,明明与他一般大的年纪,武功却那么高强,而且还会他们族内的不传之秘,甚至比族内的天才还要厉害好多,不由得他有些好奇她的身份,不过他并不会问,她若愿意对他说,即使他不问,她也会告诉他,而且即使她不说,他依旧会把她当成好朋友,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能说的秘密,这很正常。 “铃兰,刚刚那个难道真的是老天……显……显灵?”云横之说着不由得一哆嗦,身子忍不住朝着云玲兰的方向靠了靠。 云玲兰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暗骂一声废物,她咬了咬牙,眼神恶毒的看着前方,冷声道:“什么老天显灵,这话你也信。”虽然她不信云长青说的这一套,不过他背后有高人助他却是真的,只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族内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高人,难道……是他爹回来了?想着她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根本就不可能,他爹已经消失了十几年,恐怕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 云横之见云玲兰嫌恶的眼神,心中有些失落,他咬了咬牙道:“可是那不是老天显灵,还能是什么?”告诉他云长青有个很强大的守护者吗?别开玩笑了,他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吗,就云长青那德行,不被高人嫌弃就不错了,还帮助他呢,这根本就不可能。 云玲兰闻言睨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嘲弄,蠢货就是蠢货,难怪连一个云长青都解决不了,她想着冷声一声道:“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若是她不战而逃的消息一出,她的脸该往哪搁,想着她眸中闪过一抹恶毒,云长青今日的耻辱,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 想着她冷笑一声,甩袖离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在看云横之一眼,她相信,即使她不叮嘱他也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情传出去的,何况是她还事先嘱咐了他呢,以他对她的爱慕,必会把她的话当成圣旨的。 云横之看了眼云玲兰离去的方向,眼眸微微暗了暗,他喜欢她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相信,像他一样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可他也有自知之明,她永远都不会是属于他的,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但即便如此,她能多看他一眼,也是让他很开心的,可是即使她在看他,眼里也只有嫌弃,尽管他不想承认…… 云横之咬了咬唇,肥胖的脸上有些黯然,好半天他才握了握拳,一脸坚定的想到:就算是这样又怎样,总有一天他会变强,让她看到他再也不会觉得他一无是处的让她讨厌。 想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信心满满的离开了。 云玲兰一回家就直奔书房,几个小丫鬟见她一脸的怒容,本来想上前劝告她长老正在和族长在书房商谈事情,但也都怯怯的退了下去,云玲兰的脾气一向不好,惹恼了她,她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云玲兰正在盛怒中丝毫没有在意丫鬟们异样的眼光,大步流星的来到书房前,想都没想就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当看到屋内的几人时,她愣了愣,但人已到了这里,这时候离开也不行了,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大长老云立见云玲兰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笑着道:“谁惹我的宝贝孙女生气了,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出气去。” 屋内的其他三人听到云立的话,脸色都不怎么好,心里还有些不屑,有这么惯着自己孙女的吗?难怪云玲兰这般的娇纵跋扈,不过他们也都习惯了,整个神隐族谁不知道,云立疼孙女疼到了骨子里,惹了他还好,若是惹了他的孙女,那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云玲兰一听云立的话,只觉得一阵委屈袭上心头,眼圈微微红了红,但她到底还是有点自觉的,几步走上前对着主位上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行了行礼道:“族长好。” 中年男子正是神隐族的族长云风,他虽然不喜云玲兰,但到底也是小辈,对她也没有为难,微微点点头轻恩一声。 云玲兰见状这才对着他右下手的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行了一礼:“二长老,三长老好。” 靠近云风右手边身材瘦弱,但目光傲气的男人是二长老云然,他只是看了眼云玲兰,并未说话。 在他下首的面色红润,看起来很慈祥的是三长老云泽,他见云然不语,神色有一瞬的尴尬,看着同样尴尬的云玲兰,急忙道:“铃兰不必多礼。” 云玲兰抿了抿唇,道了声:“多谢三长老。”这才站直了身子,只是对于二长老对她的态度,心中仍然耿耿于怀,不就是自个的孙女不如她吗,有什么好看不过眼的,这个世界上不如她的人多了去了。 云玲兰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向疼她如命的云立可就不乐意了,他看着云然冷哼一声道:“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 云然闻言眯了迷眼,眼中尽是不悦:“我怎么了?你自个管不住自个的孙女让她擅自闯进书房,老夫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兴师问罪了。” 云立一听差点把鼻子气歪,他指着云然怒声道:“都一把年纪的人还和一个小辈过不去,你也好意思说。”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云然挑眉,眼中尽是不屑,云玲兰哪里好了,除了一张脸她还有什么,连他孙女一根手指都不如。 云立气极,混浊的眸子忍不住大睁,坐在首位上的云风皱了皱眉,冷声道:“都少说一句。” 他的声音不怒而威,让两个差点打起来的人立刻就歇了火,虽然还是不甘的互瞪了对方一眼,但到底是没在说什么,可见云风在他们的地位,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超然的。 云风见两人熄了火,这才看向云玲兰道:“你急急忙忙闯进来,可是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不咸不淡,可见对于云玲兰的举动,他心中也是不喜的。 云玲兰听了云风的话,脑袋一缩,却不敢回话,毕竟今日是她攻击云长青再先,若是当着族长的面说了出来,别说让爷爷替她出气了,恐怕族长还会惩罚她也不一定,她越想越怕,求助般的看了云立一眼。 云立见她的目光皱了皱眉,正欲替她解围,对面的云然又开口了:“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不管不顾的闯进来,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作风都没有。” 神隐族虽然是强者为尊,但说到底也是几家鼎力,都是天赋是遗传的,这一代代传下来,再加上他们底蕴比一般家庭强大,所以真正崛起的新秀并不怎么多,可以说,神隐族就是一个小型的国家。 云然说的嗤之以鼻,云立心中自然盛怒,他冷冷的看了眼云然,咬牙道:“铃兰有什么事你说,爷爷一定为你做主。” 云玲兰见云立都这般说了,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今日听说了废……哦不,是云长青,他其实是能修炼的,而且似乎还不错,于是我与云横之便找他切磋,只是……只是……”她说着咬了咬唇,只要一想起今日竹林里的那一击,她就忍不住的恐惧,直到现在还觉得毛骨悚然。 几人听了她的话,心中了然,什么切磋?亏她说的好听,这不明摆着是去找人家云长青的麻烦吗,只是她这么说了,他们无凭无据也不能多说什么。 几人中唯有云立十分在意云玲兰的下文,他皱眉道:“是不是云长青那小子欺负你了?”他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当初云长青的老子云夜,与他就是十分的不对盘,所以连带着云长青他也跟着讨厌起来,如果云长青真的欺负了铃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几人一听云立的话,也都好奇的看向云玲兰,若是云玲兰真的被云长青打败了,那他们族内可就又出了个天才人物,毕竟当初的云夜可是真的算得上是惊才艳绝了,云风还好,他对于多一个天才心中还是存在喜欢的,毕竟这对神隐族来说又是一大助力,可其他两人就不怎么好了,他们可都期待着自己的子孙能承袭下代族长之位的,多一个人竞争,怎么能让他们欢喜的起来。 云玲兰听了云立的话,急忙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她说着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咬牙道:“今日不知道是哪个高人在暗中帮助云长青,我和云横之的阵法还没有真的完成的时候,就被那人给破了,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她露面。”她说着看着四人突然变得凝重的脸,继而惶恐的说道:“而且……而且那人只用了一颗石子就破了我们的阵法。” 这件事对她来说不可谓不是耻辱,但更多还是惧意,如果那人一直存在着,对她来说只会是一场噩梦。 他们听了云玲兰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云夜回来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时隔十余年,他若能回来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可云玲兰最后一句话无疑让他们震惊甚至于……惊骇,这怎么可能。 他们之所以这般震惊,是因为他们是以内力来催动阵法,但是若没有灵玉辅助,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因为他们要借助灵玉里蕴藏的灵气,但秦歌不同,她本身修炼的就是灵力,对她来说灵玉只是让她的阵法更加的完美,而他们至今为止也只是听过能凝聚灵气的人,而那人早就逝世了千年,所以根本就不曾亲眼见过,是以才会这般的震惊。 云风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拧着眉,眉宇间尽是凝重,良久,他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玲兰听到云风的问话,急忙道:“族长,我说的是真的,您若不信可以去问云横之,当时他也在场。” 云风听了她的话,陷入一片沉思,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他一定要件件那个人,他可不记得他们族内出现过这样的高人,如果不危害族人还好,如果……那他必须要除掉他。 想着他猛地站起身,沉声说道:“带些人手,我们去云长青家。”如果云玲兰没有撒谎,那人的恐怕是真的很强大,既然如此,多带些人对他们也有些保障,他现在只希望那人不是他们族内的敌人便好,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云立几人一听云风的话,当即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说道:“是。” 秦歌和云长青一回去,云大娘就已经摆好了饭菜,见两人一同出现,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嗔怪的瞪了云长青一眼,道:“你歌儿妹妹还要照顾她夫君呢,下个族学还要人家去接你。” 云长青一噎,但又不好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云大娘,只好讪笑着道:“我下次不敢了。” 云大娘这才轻哼一声,拉着秦歌的手道:“过来坐。” 云长青看着云大娘对他和对秦歌如此天差地别的态度,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道:“娘一直希望有个女儿,可惜了我是个男孩子,不过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他说着叹息一声道:“不过还真是现实啊。” 云大娘闻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啊?女儿可是做娘的小棉袄。” “那儿子呢?”云长青好奇的看着她。 云大娘抿唇一笑道:“儿子啊,那就是颗臭石头。” 云长青先是一愣,随即撇了撇嘴,无声的坐下,暗道,果然够现实,早知道他就不问了。 秦歌看着云长青,勾了勾唇道:“臭石头也是石头,你就莫自怜自艾了。” 云长青闻言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瘪了瘪嘴道:“好啊,你们一起欺负我,重女轻男。” 云大娘和秦歌听了云长青的抱怨,忍不住相视一笑,很是默契的坐了下来,云大娘将筷子递到秦歌手里道:“多吃点。”她眼中虽然带着笑意,但眼底深处隐隐还有一丝心疼,这才不过几日时间,她就瘦了这么多,虽然平日里她不说,但心里一定不好受把。 这几日的相处,云大娘已经忍不住将她当成了自个的女儿,一是正如云长青所说,她一直期待自己能有个女儿,二是,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秦歌。 秦歌看出云大娘眼中的那抹心疼,心中泛起一股暖意,只是燕臣一日不醒,她就一日安不了心,想着她眸光微微暗了暗,正欲说什么,突然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她目光疏的一凝,一股寒意冉冉升起。 云大娘看着她突变的脸,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秦歌红唇轻抿,放下手中的竹筷,冷声道:“有人来了,而且不止十个。” “什么?”云大娘一惊,他们家几年还不见一个人影,今日怎么会……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急忙放下碗筷,慌乱的将秦歌扶起道:“你回屋,这里我和长青应付。” 秦歌敛了敛眉,黑眸迸发出一阵寒意,她抿唇冷声道:“已经来不及了。” 她话音一落,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席卷而来,等黑影站定身影后,云大娘浑身一震,双目大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族……族长……” 云风只是撇了她一眼,随即把目光落在秦歌身上,看着她陌生的面孔,他黑眸一凝,厉声道:“你是谁?” 云大娘听了云风的话,立刻回过神来,一把挡在秦歌面前道:“她……她是我女儿。” 她话音一落,就有一道嗤笑传来:“云夜早就不在了,你是打哪来的这么大的女儿。” 说话的是紧跟着云风而来的云立,他不屑的看着云大娘,没有云夜在,他们一家子在族内又算得上什么。 跟在云立身边的云玲兰看着秦歌先是一惊,随即一阵恨意火速蔓延了起来,她看着秦歌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但那一身的风华竟不知道胜了她多少筹,瞬间妒火中烧,她才是神隐族最美丽的女子,趁着别人还没有见过她的时候,她,必须死。 云大娘听了云立的声音,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当初就是他,无论她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意帮帮她,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唆使别人不让他们帮她。 云立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嗤笑一声:“怎么?没话说了。”他说着,语气突然一狠道:“你知不知道窝藏外来人,是触犯了族内大忌。” 云大娘听了云立的话,瞳孔一缩,随即激动的大喊道:“她就是我女儿,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说她是,她就是。” “云清莲,你好大的胆子。”云立被她的态度气到,怒吼一声道。 云大娘看着她,不但不惧,反而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当初他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这次他又想来害他们,休想。 云风对于云大娘和云立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只是直直的看着秦歌,眼中逐渐凝起一抹震惊,如果云玲兰说的那个高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她才多大就有如此的成就,他不敢想日后…… 云风的目光越发的深沉,如果真是这样,不能收为己用,那唯有毁了她,否则她日后必是神隐族的一大隐患。 想着,他再次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云大娘一听云风再次开口,急忙道:“族长,我说了她是我女儿,她真的是我女儿。” 云风冷睨了她一眼道:“我没问你。”继而他看着秦歌,冷声道:“你来说。” 秦歌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云大娘,尽管她身子在颤抖,但仍不愿意挪开一分,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 云大娘的维护让她真的很感动,但她也知道,仅凭她这件事远远解决不了,想着她目光微沉,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他们母子,想着她扬眸直直的看向云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即使我说了我的名字,你又能直到我是谁吗?” 云玲兰看秦歌这般嚣张,本来就对她万般的不喜,这会子似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厉吼一声道:“你找死。” 秦歌听了云玲兰的话,猛地看向她,眼中升起一抹煞气,她红唇轻启:“你才找死。”她的语气仿若寒冬腊月,浓浓的寒意让云玲兰不禁打了个冷战,即使心中妒意浓烈,却再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本来在竹林里秦歌就想解决了她,只是怕因此给云大娘惹来麻烦,这才放了她一条生路,没想到她自个倒是个不安分的,早知道她怎么也不会放她离开,想着秦歌眯了眯眼,一阵杀意涌动。 云立见自己的宝贝孙女被欺负,当即怒了,他冷冷的看着秦歌道:“反正你早晚都是一死,不如就让老夫送你一程。” 他说着五指成爪,身子一瞬间就移动到了秦歌面前,云大娘见状猛地一惊,双臂不自觉的展开,眼见着云立的攻击就要落在云大娘身上,秦歌瞳孔疏的一缩,她一把推开云大娘,对着一旁已经呆愣的云长青道:“保护好你娘。” 她说罢,身形猛地朝后退去躲开了云立的这一击,云立见状眸光越发的狠辣,招招要取秦歌的命。 云长青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云大娘踉跄的身子急忙接住了她,随即看着秦歌,焦急担忧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迫使自己冷静,他心中很明白,他根本就不够云立一根手指虐的,即便是上前助她,也只是在拖她后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 他想着看向云风,目光中带着恳求,急声道:“族长,你快让大长老住手把,歌儿她……她不是坏人啊。” 云风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直直的看着与云立交手的秦歌,丝毫不敢错过分毫,他现在只想摸清秦歌的实力,看看她是否真是云玲兰所说的那个人。 秦歌看着云立步步紧逼,招招毒辣,眸中杀意涌动,她黑眸沉寂了下来,体内灵力开始飞速运转,素手逐渐覆上一层莹白的光晕,云立见状目光徒然一缩,这么诡异的现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脚步忍不住后退几步。 秦歌却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猛地上前,素手成拳直直的朝他砸去,云立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当即想也没想就扬起拳头朝秦歌挥手,两两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秦歌的身形忍不住倒退两步,但她目光如故,除此之外没有在受到丝毫的伤,但云立就不同了,他连连后退几步,好半晌才稳住自己的身形,与秦歌互轰的右手直直的垂了下去,手指骨节处凹陷了下去,里面的骨头竟是碎了。 云立额上不断的滑下冷汗,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眼正发出剧痛的右手,随即怒火中烧的看向秦歌,厉吼道:“妖女,你竟敢使用妖术。” 正在不断求着云风的云长青,听到云立的怒吼,猛地朝他看去,当看到他骨节尽碎的手,震惊之余,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他一直觉得每次和秦歌陪练,他都要挨上一顿,那个时候他觉得够疼了,但在看云立,他突然觉得秦歌揍自己的力度,真的不算什么。 别说云长青震惊了,但凡所有在场的人何止是震惊,他们已经是惊骇了,云立能稳坐第一长老的位置,可见他的实力,而他,竟然被秦歌一拳头给砸碎了手骨,可见她的力气到底是有多大,想着众人不禁打了个冷战,看着秦歌那弱受的身子忍不住惊骇。 云风也淡定不起了,他自问他的见识不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一面,还有他分明感觉到了,之前她的攻击虽然也不弱,但还没有强到这种地步,直到……直到她手上覆上那层光晕开始,那……那是什么,云风拧眉,一脸的凝重,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秦歌看着云立那盛怒的眸子,冷笑一声:“技不如人就朝别人身上泼脏水,我看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秦歌这句话无疑是激怒了云立,他双目赤红,咬牙怒吼一声:“你找死。” 语落一颗墨色的灵玉被他抛向半空之中,他周身的气息瞬间攀升,未受伤的左手自掌心散发浓浓的内力,虽然用无法用肉眼识别,但都能感受到那股内力的恐怖。 云风见状眉头紧皱,想要阻止,但已然来不及了。 云立的气息还在不断的攀升,停滞在半空之中的灵玉仿若静止般一动未动,突然灵玉突然发出一道白光,发出磁拉的声响,细密的白光形成一张大网,不断的闪着火花。 秦歌见状忍不住一凝眉,但却没有任何的惧意,但她不怕不代表云大娘和云长青不怕,云大娘瞳孔骤然一缩,对着秦歌惊恐的大喊一声:“歌儿快跑。”说着就要上前去拽她。 秦歌见状冲着同样惊恐的云长青厉吼道:“拉住你娘。” 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严厉,让云长青忍不住浑身一震,不自觉的就照着她的吩咐照做了。 但云大娘不断的挣扎,眼角已经忍不住飙出了泪花,云立以奔雷阵扬名,整个神隐族除了族长几乎没有能从他的奔雷阵中安然逃出的人存在,她那么瘦弱,又怎么能抵得住他的一击啊,想着云大娘越发的害怕了,生怕秦歌出了什么事。 秦歌看着云大娘,朝她微微一笑,转而又看向正在施展阵法的云立,眼中闪过浓浓的冷意,她冷笑一声,水袖舞动,七颗血玉滑落手掌之中,她素手一扬,血玉瞬间停滞在头顶,呈不规则状遥遥相望。 她这一手让本来就惊骇的人更加惊骇了,不是族内之人,却会阵法,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云大娘也愣了,云长青这才想起秦歌会阵法的事,急忙在云大娘耳边低喃道:“歌儿妹妹很强的,娘亲你就放心吧。”他可是亲眼所见她一招解决了云玲兰和云横之,在加上秦歌并没有展现出一丝的惊慌,他的心不由得安了安。 只是看那七颗血玉,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疑惑,他们施展阵法一人只能驾驭一颗灵玉,就像刚刚的八卦阵虽然用了两颗灵玉,但也是因为是他们二人合力才能办到。 云长青疑惑,其他人也是疑惑不已,难道她想施展的并非阵法?可是他们也没听过什么招式必须要辅以灵玉才能完成啊,不过疑惑之余更多的是热切,那可是千年血玉啊,别说拥有了,想见都很难呢,如果他们也拥有一颗血玉,那他们施展阵法的时候岂不是威力大增,想着有人已经暗暗期盼,秦歌被云立给 杀死,这样她拥有的血玉就能归他们了。 秦歌看了眼对面的云立,素手飞快的掐诀,周身的灵力瞬间爆涌,云雾般的灵力不断的从她体内溢出,将她包围在里面,若隐若现的身影,神圣圣洁,仿若九天玄女。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这还只是个开始,云雾般的灵力开始逐渐腾起,由淡薄慢慢变成实体,七颗血色的灵玉在其中显得极为醒目,似乎成了天地间的唯一一道光景。 众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几十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片云雾缭绕的奇景,就这这时,一声轰隆巨响让众人忍不住浑身一震,原本静谧的云雾突然缓缓舞动起来,幻化成成千上万道光束,七颗血玉此刻也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的光圈,与无数的光束连接在一起,相应相辉,相辅相成,不时还发出磁拉的响声。 云立的阵法此刻也已经成型了,但和秦歌的一做比较,光在气势上就输了她不止一筹。 所有人被这一幕惊呆了,忍不住张大了嘴,紧紧盯着那散发出磅礴气势的光束,良久,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奔雷阵,竟然是奔雷阵,快逃啊。” 随着这一声惊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再也淡定不了,惊慌的朝外逃窜去,就连云风都忍不住跑了出去,奔雷阵,以大面积的攻击闻名,如果有谁不慎被卷进了其中,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所有人都差不多跑光了,唯有云长青和云大娘坚定的站在原地,丝毫不动,他们说过绝对不会让秦歌一个人面对危险,即使帮不了她什么,也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陪在她的身边。 秦歌看了眼两人,瞳孔骤然一紧,想让他们离开,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猛地一咬牙,素手飞快的舞动,体内的灵力几乎洗劫一空,就连外界的灵气都被她给引了过来,她眸光一凝,灵力幻化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她素手一挥,那道屏障直直的朝云长青和云大娘飞去,将她们紧紧的保护在里面。 秦歌的心这才安下,她看着云立,冷笑一声:“受死把。” 她话音一落,她头顶盘旋的那道用无数光束凝结而成的光球以破天之势朝着对面的云立攻去。 云立见状双目一凝,眼见着秦歌的攻势朝他袭来,他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他大手一挥,冷喝道:“奔雷阵,去!” 他用内力凝结而成的大网直直的朝着秦歌的散发出刺眼的光芒的光球飞速攻去。 两两相撞,只听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响起,一时间天摇地转,就连外界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力。 所有人都忍不住惊骇,他们可不知道云立的奔雷阵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引起天地的动荡,不是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秦歌的攻击引起的,所有人双目大睁,心中不断的翻腾,但都死死的盯着屋内,即使惊惧,也不肯错过一分一毫,毕竟这么大动静的攻击,对他们来说可是前所有些的第一次。 光球甫一接触大网,发出雷霆巨响,魄人眼球白光冉冉升起,爆发出好一阵惊天动地的磁拉巨响,这诡异的一幕,所有的神隐族族人都看到了,他们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震惊的看向天际,忍不住的惊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立看着他明显处在弱势的攻击,忍不住咬了咬牙,他死死的盯着秦歌,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知她用的是阵法,那他就是傻子了,他厉吼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我族的不传之秘?” 秦歌闻言冷笑一声:“你们族?谁规定只有神隐族的人才能会阵法?” 秦家之人历代以修习阵法为主,到了她那一代,不知道传承了几千年,她还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应该只有秦家之人才能会阵法呢,他倒开始这么自以为是以为只有他们才会,才能会,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真是在族内呆久了,眼界也变得短浅了,井底之蛙又怎么能得到进步,难怪活了这么多年,连她都不如。 云立见秦歌嘲弄的眼神,眼中怒意翻腾,但此刻已不是他发火的时候的,因为秦歌的攻势竟然在逐渐吞噬着他的攻击,他忍不住瞳孔一缩,脚步忍不住后退几步,如果……如果他的攻击到最后被吞噬的一无所有,那他……云立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后果,只要一想,他都会出一身的冷汗。 因为他比谁都明白奔雷阵的威力,即使在他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何况他因为施展这个阵法,而掏空了所有的内力呢。 ------题外话------ 感谢: 【yaoshanshui】的一张评价票 【猫不可貌合神离】的一张月票 【沉香微】的一朵鲜花 【风中的雨儿113】的一张月票 【樱舞浅草】的一张月票 【丫饼饼】的一张月票 【紫洛雪】的五朵鲜花 【iine123】的一张月票 【赤炀冥紫幽】的一朵鲜花 我的大喵被我老妈给我扔了T_T我养了那么久的大喵,怎么办哇,我找不到了T_T它脑子有毛病,又是聋子,它自己找不到家的,呜呜(┯_┯)好想傻蛋啊,它要是在不回来,我就要疯了。 第四十八章云珠仙草的下落 秦歌嘲弄的看着云立突变的表情,她疏而勾了勾唇角,水袖轻扬,一道白光闪过,本来正一点点吞噬云立攻势的光团,气势猛地攀升,以压倒性的优势将云立的攻势完全吞没。 云立大惊,想逃但已然来不及了,光团带着浓重的威压朝他袭来,他双目大睁,两条腿不断的哆嗦着,即便是他,面对死亡也是淡定不了的。 外界的云风一直在思索着秦歌诡异的招式,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莫非……莫非…… 此时此刻,他早已失了冷静,脑中只有那个可能性不断的徘徊着,他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不过却是激动的,若真是如此……若真是如此……那神隐族问世,指日可待了。 他几近狂喜的看着竹屋内,当看到云立即将被那团光团吞噬的时候,他瞳孔一缩,急忙压下心头的激动,对着里面大吼一声:“姑娘且慢!” 秦歌却是理也未理他,对于想要她性命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 云风见秦歌依旧纹丝不动,当即急红了眼,他再次扬声大吼道:“若姑娘愿意放过大长老,本族愿赦免云清莲一家的罪过。” 云风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都愣了,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交换条件,大长老的命固然重要,但对于触犯族内禁忌的人来说,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饶恕的。 他们又怎知云风的想法呢,在云风眼里,他们族内的那些规矩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尽数打破了,不愿外人靠近神隐族,就是怕有人把他们存在的消息,藏匿的地方传到外界去,但这也仅仅因为他们现在不问世,若是问世的,这些根本禁忌也就跟着不存在了。 而他们不问世的原因就是,尽管他们的族人都会阵法,但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有人想要灭了他们,召集了很多高手,他们也是不敌的,其次就是他们族内因为一直没有领军人物,若是这个梦带领这神隐族走向巅峰的人存在,谁愿意隐世,人都是又野心的,云风也不例外,他一生的愿望就是将神隐族发扬光大,而不是一直躲在这个地方,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个埋没又有什么区别? 秦歌听了云风的话,眸光一暗,她直直的看向外面的云风,红唇轻启,冷声道:“此话当真。” 云风闻言郑重点头道:“我以我族长之位向你保证!” 秦歌眯了眯眼,沉声道:“我信你一次。”她语落,素手一挥本来已经快要到云立面前的光团,瞬间停滞了下来,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散,直至完全消失在众人眼前。 云立见危机解除,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双腿一颤,人已如一滩烂泥般摊倒在地上。 秦歌嘲弄的看了眼地上的云立,随即侧目看向一直瞪大了眼看着她的云长青和云大娘,她唇角微勾,水袖轻扬,一直挡在两人面前的屏障瞬间烟消云散了。 云长青和云大娘再也顾不得什么,当即朝她扑了过来,云大娘几乎是颤抖着手抓着她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她看她有没有受伤,见她无碍,这才松了口气道:“你吓死我了。” 秦歌看着云大娘到现在还苍白的脸色,神色一暖,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她还要活着替燕臣找云珠仙草和菩提果,又怎么会让她自己有事呢。 云大娘闻言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无论如何,下次绝对不能这般莽撞。”她是真的被她吓坏了,好在她没事,不过一想起秦歌刚刚对他们母子的维护,她就一阵感动,她是看的出来的,秦歌并没有打算放过云立,若非是云风的话,她也不会在半途中收手,只要想想她都觉得窝心。 云长青也是吓坏了,现在看秦歌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板着脸看向秦歌道:“不是说好一起面对的吗,你竟然想一个人抗下来。” 秦歌听了他的话,扬唇一笑道:“谁说没有一起面对了,你刚刚不就站在那里吗?” 云长青一噎,自知说不过她,轻哼一声道:“反正我不管。” 秦歌看着他抿唇一笑,并未言语,心中却是接受了他的这份关心,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相互的,他们待她真心,她自然也以会真情相待。 云大娘看了看云长青,刚想开口说什么,云风就如一阵风一般卷席而来,云大娘一见来人是他,身体不自觉的就挡在了秦歌的前面,警惕的看着云风。 云风也没在意,目光直直的看着秦歌道:“姑娘,我还有一个条件没有说。” 秦歌眉头疏的一皱,眸中带着冷意,她冷笑一声道:“族长莫非是要出尔反尔!” 云风闻言急忙道:“不是姑娘想的这样,我想我接下来提的条件对姑娘来说,该是轻而易举才是。” 秦歌蹙了蹙眉,冷声道:“什么条件?” “我要姑娘参加几日后的大赛。”云风沉声说道,他话音刚落,二长老和三长老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他们想也没想就急忙阻止道:“族长这万万不行。”她非本族人又怎么能参加族内的大赛呢,这简直就是荒唐。 云风却是理也未理二人,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所阻挠。 秦歌看了一脸坚定的云风,和双目喷火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嘴角逐渐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尽是嘲弄:“我想族长的条件应该不会只有这么简单才是。” 云风闻言微微颔首道:“你很聪明,几日后的大赛你不光要参加,还要赢,不单如此,你还要得到我族主人的信物。” 云然和云泽闻言当即大惊,得到云隐的信物代表的什么,想必在场之人除了秦歌没有不知道的,神隐族又怎么能让一个外来人做他们的主人的,这万万不行。 两人想着,猛地咬了咬道:“族长,万万不可啊,先不说这女子来历不明,就她用的那诡异的功法,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成为他们的主人呢。 云风听了两人的话,忍不住眯了迷眼,诡异的功法?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却尽是嘲弄,身为神隐族的族人却连真正的阵法都认不出,反而被当成妖法,这绝对是对他们*裸的嘲笑。 想着他眯了眯眼,沉声道:“此事我意已决。” 云然和云泽当即惊呼:“族长!” 云风却只是朝他们挥了挥手臂,继而看向秦歌道:“如何?” 秦歌闻言双目半眯,冷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云风见秦歌应下了,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心中早已狂喜,他握了握已经布满密汗的手掌道:“只要你能取得我族主人的信物,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秦歌闻言一挑眉,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狐疑,就为了让她参加比赛,他竟然做到了这一步,很显然,这对他甚至整个神隐族都很重要,只是她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是非她不可的? 云大娘听到云风开的条件,整个人都显得激动起来,她抓着秦歌的手臂,整个身子都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她苍白着脸色恳求的看着秦歌道:“歌儿,你不能同意,绝对不能同意啊。”密境之中危险重重,就连族长都不敢深入,若要取得信物必须要进入最深处,她不敢想象。 一侧的云长青也是异常的激动,他看着秦歌,咬着牙说道:“娘说的对,歌儿妹妹你绝对不能同意。” 秦歌自然是知道其中会有危险,当初看云大娘那么反对云长青参加便知晓了,但是她不能不同意,云风开的条件实在是很诱人,如果她取得了信物便可以带着燕臣光明正大的离开,而且还不会牵连到他们母子,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搏上一搏,而且她也不能在等了,每每看着燕臣昏睡不醒的模样,她觉得她都快疯了,所以这次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去,而且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因为,燕臣在等着她。 想着秦歌黑眸闪过一抹坚定,她看着云大娘和云长青勾了勾唇道:“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云大娘见秦歌意已决,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怎么会不清楚,她想离开这里,但又不想他们受到任何牵连,所以才一步退步步退,可是密境那般凶险,她…… 云长青也明白秦歌的想法,他一脸焦急的看着她道:“歌儿妹妹,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秦歌无奈的扯了扯唇,她倒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她拒绝和他们正面对上,她能赢的可能性太小了,虽然她能打败大长老,但也并非是轻而易举的,以她目前的实力来说,一对一还有可能,如果对上他们所有人呢?这结果想都不用想,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牵连到他们,否则她一生都会良心难安。 想着,她眸光微微暗了暗,看着云长青低笑一声道:“你自己不也参加了吗,再说了,你就这么不信我的实力吗?” 云长青一噎,看着秦歌的目光极其复杂,他想说,那怎么能一样,他参加至多也是在外围转悠一圈,而她却要深入,他也不是不相信她的实力,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忧,可是看着秦歌的笑容,他突然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眼眶冉冉升起一股雾气,不断的盘旋着,久久没有掉落,他明白她的心的,可就是明白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阻,虽然与她相处时间不长,但却明白她有一颗固执的心,但凡她决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云长青和云大娘两人都是明白的,所以最后也没有在说什么,云大娘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转而看向云风道:“族长,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云风闻言微微颔首道:“你说。”秦歌对云大娘母子是不同,他心中比谁都明白,所以他们若是有什么要求,他也会尽可能的满足他们,因为在他心里,秦歌已然成了神隐族能问世的希望。 云大娘又怎么会不知道云风心中所想,虽然明白他也是为了族人,但心中还是对他存了些不满,每个人的人生都该由自己去掌握,而他根本就是在威胁秦歌,以他们的性命来威胁她,如果族人的前途和秦歌的性命作比较,她想都不用想就会选择后者,早在十几年前他的丈夫被困在密境,而他们却冷血的连看都不肯看一眼的时候,她对他们就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想着,云大娘心底升起一丝悲哀,在他还没有出事的时候,族人无不是殷勤的来巴结他们,他一出事,他们瞬间变了个模样,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她也算是看清了,也是从她那个时候,她就发誓再也不会求族中的任何人,但想起燕臣的伤势,云大娘眸光暗了暗。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云风恳求的说道:“歌儿的夫君因为受了伤,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我想请族长帮忙看看。”之前她夫君的医术在族内是最好的,云风排第二,现在她夫君不在了,能救助燕臣的也只有云风自己了,如果连他都不行,她实在很难想象。 云风听了云大娘的话,不自觉的就将视线落到秦歌身上,秦歌眸光轻闪,虽然因为云风对她的威胁让她很不喜,但也不想驳了云大娘的好意,想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道:“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朝着卧室走去,云风见状急忙跟了上去,云大娘和云长青也因为担忧燕臣的伤势,也都齐齐跟在了云风的身后。 秦歌推门进入,看着床榻上依旧双目紧闭的燕臣,眸光一暗,小步走了上前。 云风看着燕臣登时一怔,他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的惊艳,若是他醒着,他实在想象不到那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想着他不禁看了眼秦歌,暗暗猜测她的身份,他们两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会来神隐族,怕也只是个意外,不过也因为这个意外才让他看到了希望,否则不知道还要等上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个千年难遇惊才艳绝的天才,也许到他死都要遗憾终生了。 想着他几步上前,侧目看了眼秦歌道:“可以开始了吗?” 秦歌微微颔首,侧身为他腾出了个空间,云风见状这才探上燕臣的脉搏,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云风额上的冷汗直冒,时间越久,他眼中的惊奇越是浓重。 秦歌还好,她是知晓燕臣的身体状况的,但是云大娘和云长青就没那么轻松了,看着云风额上的冷汗,两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良久,云风松收回了手,神色凝重的看向秦歌道:“你夫君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被震碎,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尽管早就知道了燕臣的伤势,但听别人亲口说出,秦歌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痛楚,她敛了敛眸子,浓密的睫羽微颤,刷下一层阴影。 云长青和云大娘则是到抽了一口气,云大娘脸色刷的一白,她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云风的衣袖,颤抖着唇道:“族长,你医术精湛一定能治好他的对不对?”她不敢想象如果秦歌失去了燕臣,她会怎样?那种剜心之痛她懂,就是因为她懂,才不想秦歌承受。 云风闻言皱了皱眉,也没在意云大娘的无礼,倒是有些惊讶秦歌的反应,看来她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救治的方法,不想着他抿了抿唇,沉声道:“治好他也并非不行,不过这世上大概只有姑娘一人能做到。” 秦歌一听眼皮一跳,黑眸闪过一抹激动:“你知道?”的确,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能做到,至少目前来说,菩提果和云珠仙草虽然是极品的药材,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只是极品而已,若无灵力相辅对于五脏六腑几乎尽碎的人来说,根本就是鸡肋,他既然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也代表他知道哪里有菩提果和云珠仙草,想着秦歌越发的激动了,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云风见她反应微微颔首道:“我只知道哪里有云珠仙草。”云珠仙草整个天下怕也只有密境中有,这对于族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但对秦歌一个外来人而言,怕是根本就不知晓,虽然有些卑鄙,但他的确对于她需要云珠仙草而感到一丝喜悦,只有她需要,她才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进入密境深处,而且她也必须活着回来。 其实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真的固执的可以,可也正因为这股固执,才造就了那些成功的人,而他期盼她能活着回来的希望便又增大了一筹。 云大娘一听云风说到云珠仙草四个字,她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又是云珠仙草,当初她的丈夫就是为了这味药才闯进了密境,从此一去不回,现在秦歌也要因为它而不得不去,她明白这样一来,更是没有人能阻止她的决心了,想着她苦笑一声,但同时又极为理解秦歌,因为如果对象换成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也只有这个选择了不是吗? “云珠仙草在哪?”秦歌直直的看着云风,衣袖下的手忍不住微颤,尽管只有其中一味药材的下落,也足以让她激动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她相信等她找到云珠仙草,菩提果也不会远了。 云风闻言沉声说道:“在密境。” 密境……这两个字不断的在秦歌的脑海中徘徊,良久,她轻笑一声,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不是吗,之前她是被逼无奈才同意去密境,现在即使没有人逼她,即使有人阻止她不让她去,而她,也一定会去的,且还是心甘情愿。 云风看了眼秦歌,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愧疚之感,但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神隐族的未来,别说去逼迫别人,即使是要了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想着他握了握拳,看向秦歌道:“至于菩提果的下落,我也一定会帮姑娘找到,希望到时姑娘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他隐约记得他之前好像在哪本书里见过有关于菩提果的消息,只是时间太久了,他也记不清了,不过他一定会帮她找到,若到时候她能活着回来,别说是菩提果,她无论想要什么,他都会尽他最大的全力帮助她,而且不单是他,神隐族所有族人都会奉她为神袛,出生入死都毫无怨言。 秦歌听了他的话,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她看着云风,沉声说道:“族长放心,我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消息的。”有什么比燕臣的安危还要重要,她若要活着,哪怕是天要灭她,她也绝对不会允许。 云风听了秦歌的话,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我在族内恭候姑娘凯旋而归,告辞。”他语落转身出了房间。 云风一走,云大娘急忙上前拉住秦歌神色凝重的看着秦歌道:“你真的决定了?”尽管心中比谁都明白她的决心,但她以旁观者的角度,还是不希望她去冒险。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坚定的点点头道:“是。” 云大娘眼中闪过一抹苦笑,随即郑重的看着秦歌道:“我不会在阻止你,但是你要切记,无论如何活着回来。” 秦歌闻言,黑眸闪过一抹笑意,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云长青看着两人的互动,咬了咬牙,几步上前道:“歌儿妹妹,到时候我跟你一起。” 秦歌闻言黑眸一闪,随即笑着道:“我们不是一直都一起吗?”他的心意,她明白,不过她是万万不能让他涉险的,云大娘只有他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云大娘又该怎么办? 云长青看着她近乎于敷衍的话,咬了咬唇未语,不过心中却是一片坚定,她拒绝也好,怎样都好,放任她一个人面对危险,他,绝对做不到。 云风刚出门口,云然和云泽就迎了上来,一脸急切的说道:“族长,你怎么能做让那个妖女进入密境呢。”密境对于他们是何止的神圣,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进入,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云风看了两人一眼,皱眉冷声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说罢一甩衣袖离开了。 云然和云泽看着云风的背影,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认命的跟了上去,同时心中也暗暗下了个决心,如果云风还是这么执迷不悟的话,哪怕是发动所有族人,他们也势必要阻止他。 跟着云风来的人,见他离开了,也三三两两的散了,虽然他们不敢像云然和云泽那样,但心中到底还是对云风的做法极为不支持的,不过尽管这样,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后,他们对秦歌却升起了一股畏惧之感,实力为尊,她连大长老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他们? 人群散了之后,就只剩下云玲兰和倒在地上的云立了。 云玲兰狠狠的咬了咬唇,眼中恨意辗转,但她却不敢说什么,毕竟秦歌可是连他爷爷都给打败了,更何况是她,想着她气愤的跺了跺脚,几步上前扶起云立,咬牙道:“爷爷,我们回去吧。” 云立此刻对秦歌也是恨之入骨了,她让他在族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他又怎么会不恨,更何况他右手手骨尽碎,怕是已经废了,失了右手的他还怎么在族人面前立足。 但他还没有被这股恨意冲昏了头脑,自知他连全盛时期都敌不过秦歌,何况是现在这副模样?如果再惹怒了她,他可不觉得她会第二次放过他,不过来日方长,他一定会让这个妖女死无葬身之地的,而且族长竟然让她去密境,想着他扬起一抹冷笑,看来即使他不出手她也会死的很难看了,不过以免事情有变,看来他是要在后面多多的推波助澜了,省的族长因为族人的反对,而放弃了让她参加大赛的念头。 云立顺着云玲兰的搀扶站起了身,他深深的看了眼竹屋内,对着云玲兰沉声道:“走吧。” 云然和云泽一路跟着云风回了他的府邸,三人甫一进门,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衫,长相秀气的男子急急迎了上来。 男子一见云风,恭敬的行了一礼道:“父亲。” 云风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对于他的匆忙并不意外,恐怕他也是看到了刚刚在竹屋里发出的那道白光,正准备去探个究竟,想着他朝他挥了挥手道:“你先等我一会,我和长老们有话要说。” 云正央这才注意到跟在云风身后一脸怒意的云然和云泽,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和讶异,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对着云风轻轻颔首道:“是。” 云风闻言这才大步朝着书房走去,云然和云泽也立刻跟了上去。 云正央看着三人的背影,秀气的眉微微蹙了蹙,他从来没见过云然和云泽这般模样过,难道与刚刚那道白光有关?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疑惑但也知道他一时半会怕也是得不到答案了,无奈的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云风三人甫一进书房,性子冲动的云然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冷着脸十分不满的看着云风,冷声道:“族长,外人进入我族本就是不可饶恕,而你竟然还让她参加大赛,这件事我想不单是我,所有族人应该都不会同意。” 云泽见云然开口,也面色沉重的跟着说道:“是啊族长,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慎重考虑。” 云风扫了两人一眼,眼底嘲弄呼之欲出,他扬了扬唇看着两人:“你们知道刚刚那个姑娘用的是什么招式吗?” 云然一听当即嗤笑道:“还能是什么招式,不就是妖术吗?”以为学的像阵法,他们就当真被她骗了吗?真是太侮辱他的智商了。 云泽这次倒是没有开口,他分明看到了云然说是妖术的时候,云风眼中的嘲讽,他皱了皱眉,深思了起来,其实他也觉得秦歌的招式有些诡异,说是像阵法把,但又很不一样,再者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一次性能驾驭几颗灵玉的,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云风听了云然的话,忍不住轻笑一声,却尽是讥讽:“妖术?” 云然在迟钝也不会听不出云风话中讥讽,他眼中瞬间扬起一抹怒意,咬着牙道:“难道不是吗?” 云风只觉得好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云然这么蠢呢,他黑眸微沉,扬声说道:“如果她使得是妖术,那我们又是什么?” 云然闻言想也没想就回道:“当然是阵法了。”这还用问吗,他们族人自古都是以修习阵法为主,难道族长是老糊涂了,连这都要问他。 云风看出他眼中的鄙视,嗤笑一声道:“当了这么多年的长老,竟然连点眼力介儿都没有吗?” 云然闻言猛地看向云风,他咬了咬牙,怒声道:“族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风冷笑一声道:“是不是主人逝世太久,让你连真正的阵法都给忘记了。”他们族人是修习阵法没有错,可真要说起来却是不完整的,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世人感到恐惧,不过那也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阵法,而他之前亦不曾,直到刚刚见识了秦歌所施展出的奔雷阵,他才知道他们一向引以为傲的阵法是多么的渺小,这也是为什么云隐已经逝世千年,却总是被族人奉为神袛的原因。 云然和云泽听了云风的话登时眼皮一跳,忍不住睁大了双眼看着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云泽衣袖下的手忍不住的在轻颤,族长的意思莫非是……莫非是……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却不敢确信,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对他们来说所代表的是什么,他不会不知道。 自从云隐逝世,他们族人近乎于等了千年,就是在等一个能与他并驾齐驱的王者,带领着神隐族再次走上昌盛,可是这一等便是千年,他们早就没了当初的信心,强者难遇,也许千年也不会出现一个,可是现在……现在也许被他们等到了,云泽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若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不激动,千年难遇的天才被他们遇到了,即使是他死后千年,他们这一代也会被后人谨记,这该是何等的荣耀。 想着,云泽抖了抖唇,神色激动的看着云风道:“族长,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云风见云泽还算上道,脸色这才缓和了点,他神色凝重的看着云泽,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没错。” 云泽见云风点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言喻的狂喜,他看着云风,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道:“那我们等了那么久的梦,不是终于可以实现了吗,太好了……太好了。”他说着眼角隐隐闪现一层泪花。 云然也总算是回过了神,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云风,抖了抖唇道:“族……族长,你说的是真的?”尽管他之前不怎么喜欢秦歌,但她说真的如云风所说,别说不喜她了,让他为她豁出命他都愿意,他们族人虽然偶有内斗,但真正的大事上,他们绝对是团结一致的,为了族人的利益,抛头颅洒热血,他们绝对在所不惜。 云风扫了云然一眼,点了点头:“的确是真的。”他也知道这件事对于神隐族到底是有多重大,他们的心情他比谁都了解,因为他看出秦歌用的是灵力的时候,他比他们还要激动。 想着,云风眼眸深邃,继而道:“起初我也是不知的,直到她施展奔雷阵的时候我才看了出来,我有幸曾看过主人留下的手札,上面有关于灵力的记载,不过当时我也不敢确定,直到我替她夫君诊脉了之后才确信无疑。” “为什么在替她夫君诊脉后才确信?”云泽出声询问道,他实在想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云然听后也以同样疑惑的目光看向云风,云风见状敛了敛眉道:“她夫君的五脏六腑几乎被震碎,虽然没醒但还活着,而且我隐隐能感受到支撑他活着的那股奇异的力量。”他顿了顿继而道:“而且能将他治好他的伤势,除非是菩提果和云珠仙草,当然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必须要甫以浓厚的灵力,而我恰好知道这一点,便试探了一下她,如果她知道这个方法,那就说明她就是我们要等的人,而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云然和云泽一听总算是完全放下了心,随即狂喜的看着云风道:“等了近千年,总算是等到了,上天是眷顾我族的。” 云风闻言不置可否,的确上天是眷顾他们的,否则也不会让秦歌凑巧误入族内,不过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族内唯一的通道并无任何异样,莫不是……破了千年前主人临死前施展的空间阵法,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敢想象她将来的成就到底会到何种境地,甚至会超越主人……也不一定,云风越想越是激动,他甚至已经看到了神隐族辉煌的未来,而他们这一代却会被后人谨记,永远不会忘怀。 再说云立和云玲兰,两人的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墨来,家里的奴仆见状一个个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云玲兰扶着云立回了房间,甫一进门,她心中的那股对秦歌的怯意总算是消散了不少,剧烈跳动的心也平复了下来,她咬牙不甘的对着云立说道:“爷爷,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吗!”她说着语气一顿,十分不满的说道:“族长也真是的,竟然让她参加大赛,爷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一定不等让她参加。” 秦歌的实力强悍,远远胜于她,如果她在众人眼中露了脸,那她的天才之名岂不是让人了,想想她都不甘,而且秦歌还长的比她好看,这样一来,她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让它发生,所以秦歌一定不能参加这场大赛,否则她一定会被气死。 云立听了云玲兰的话,眸光微微沉了沉,他又怎么会不知她的想法,不过这场大赛,秦歌一定要参加,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想着,他扬眸看向云玲兰,劝解道:“兰儿,这件事爷爷不能答应你,因为那个女人……她必须要参加。”他说着眸光一狠。 云玲兰闻言当即跳脚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云立道:“为什么?” 云立冷笑一声道:“密境危险重重,她若是去了,你觉得她还能回的来吗?” 云玲兰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云立的意思,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她勾了勾唇道:“孙女想,她应该是回不来的。” 云立听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题外话------ 感谢: 【飘若雨竹】的两朵鲜花 【13763354530】的一张月票 【hh332623】的一张评价票五张月票 【蓝雪郡主】的三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13871985462】的一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大喵找不到了T_T真的找不到了T_TT_TT_T我该肿么办呜呜T_T 小伙伴首推,求收藏,铭玦《强爱之名门隐婚》 第四十九章大赛开始 云然和云泽离开后,云正央就急忙去了书房,他看着他们激动的面容不由得蹙了蹙眉,刚刚还是一副怒容,这才多少会儿就变了个样? 屋内的云风正好看到站在门口一脸狐疑的云正央,朝他挥了挥手道:“进来吧。” 云正央听到他的声音,登时一回神,急忙走了进去,他看着同样一脸喜悦的云风,蹙眉道:“爹爹,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风闻言勾了勾唇角道:“是啊。” “是什么事让爹爹这么高兴?莫非是寻到了好苗子。”云正央见云风眼中的笑意,忍不住扬了扬唇,打趣了起来,云风从很久以前就时常挖掘那些天赋异禀的天才,只是一直都没有寻到,不过这次这么高兴,真的说不好。 云风闻言眉眼一弯道:“的确是寻到了好苗子。”而且是绝无仅有的好。 云正央一愣,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眨了眨眼,惊讶的说道:“是谁?”他说着突然想到刚刚看到的那道白光,他眸光一闪,急忙又道:“不会是云长青把?” 对于云长青的事他也听了不少,无非就是些废物之类的,他虽与他一个学院,但是真正算起说过的话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倒不是说他也看不起他,而是云长青性子有些沉闷,他很少见他跟谁打过交道,所以对于他的了解一点都不多。 云风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是他。” “那是?”云正央愣了,他分明看到那道白光是从云长青家的方向传来的,而且父亲也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的,难道是他的猜测有错误。 “她并非我族中人。”云风扬声说道,对于他的儿子他一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云正央天赋异禀,如无意外下代族长竞选也非他莫属,不过……以后可能就没有族长之位了,对于这一点他到没有什么好失落的。 云正央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他瞪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云风,道:“父亲,你是不是弄错了?”神隐族族规第一条就是禁止外人进入,可现在父亲竟然说他寻找的天才不是本族之人,到底是他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云风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我没有弄错。”他说着语气一顿,不等云正央说什么,继而沉声道:“她是我族等待了近千年的人,虽然有些遗憾她并非我族中人,但她若能得到主人的信物,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 云正央听着云风的话,瞳孔一点一点的放大,良久他才回神来了,满脸震惊的看着云风,父亲说,那人是本族等待了千年的人,是不是就是说…… 答案呼之欲出,云正央说不出什么感受,震惊有,疑惑有,欣喜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能等到那人,他很替父亲和族人开心,可是让他疑惑的是一个外族之人又怎会本族的不传之秘,这太诡异了。 云风看出他的疑惑,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族内大赛那一天你就能见到她了,到时候记得和她搞好关系,她很有可能就是我族下一代的主人。” 云正央听了云风的话,神色当即变得郑重,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 云风见状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随后朝他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云正央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他走去,云风就急忙去翻阅书房内的藏书,他答应过秦歌要帮她找到菩提果的下落,他就一定不能食言。 这几日神隐族上上下下皆流传着一个消息,外界之人闯入本族,不但没有得到相应的惩处,反而破格允许她参加族内大赛,更诡异的是一向不对头的三位长老竟然全都同意了。 这让他们不得不震惊,不过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他们苦修数十年才得到了这次机会,她一个外族之人凭什么什么都不做就能参加大赛,不过尽管心中愤怒,却是不敢真正的说什么,毕竟族内的领头人物都同意了,他们就是反对也没什么用,不过不能阻止她参赛,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虐她吗? 神隐族的所有参赛的子弟,早就开始摩拳擦掌的想要教训秦歌一顿,只是恐怕要事与愿违了。 这一日,终于迎来了族内大赛,比武场就设在族学之中,天刚蒙蒙亮,就已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在族学中出入,不管是要参加的子弟,还是他们的家人,每个人无不是怀着激动和紧张的心情来到比武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机遇,赢了万丈荣光,输了可能就会就此埋没了。 秦歌还未起身,房外就传来云长青的敲门声:“歌儿妹妹,你起了吗?” 秦歌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轻恩一声道:“起了。” 云长青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那你赶快收拾,大赛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好。”秦歌轻应一声,迷蒙的瞳孔逐渐转而清晰,这几日她为了进入密境做准备,没日没夜的修炼,直到昨日她才好好的休息了一晚,就怕今日会没有精神应付那些人。 她自信,但却从来不会自负,高看了自己小看了别人,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自取灭亡。 她缓缓坐起身,看着身旁的燕臣,眼中闪过一抹不舍,她这一去不知道要几日,没有她在身边,他一定会觉得孤单把。 想着她素手覆上他的侧脸,低声呢喃一声道:“我要离开几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就带你离开。”她说着语气一顿,声音有些沙哑:“等你醒来我们就成婚。” 她语落,睫羽微敛,良久对着燕臣轻笑一声这才下床走了出去。 只是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燕臣修长圆润如玉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云长青见秦歌出来,急忙拉着她出去洗漱,云大娘见状微微一笑,嗔怪道:“离大赛还有一个时辰呢,急什么急?” 云长青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去的早了不是可以占个好位置吗。”十年前的那场大赛他也去观望了,可惜人数太多,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大娘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现在去也没用。”都这个时间了,人应该差不多都到齐了,他们现在去也是排不到好位置的。 “那怎么办?”云长青泄气的垂下了头,他还想在还没有轮到他的时候好好观看他们的比赛呢。 云大娘见状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参赛的人事先已经安排好了位置,你难道不知道吗?” “啊?”云长青惊呼,看着云大娘无奈的样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还真的不知道呢。 秦歌用帕子擦了擦脸,这才看向云长青,笑着道:“我已经好了,去吃饭把。” 云大娘闻言也急忙道:“快进屋把。” 两人听后点了点头,这才随着云大娘进了客厅。 早膳做的很丰盛,六菜一汤,显然云大娘是下了功夫的,云长青看着桌上的菜,忍不住笑着道:“娘,你也觉得我们一定会赢,所以提前为我们准备了庆功宴是吗?” 云大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就你贫嘴,说的这么好,到时候要是输了,可别哭鼻子。” 云长青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哭鼻子呢。”他说着语气一顿道:“而且,娘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吧。”他还没比赛呢,就说他会输,太不看好了他了吧。 云大娘闻言睨了他一眼道:“吃饭吧你。”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底还是相信云长青的,他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她相信他会赢,即使不赢,在她心中他也是最棒的。 秦歌看着两人的互动,微微勾了勾唇,心中却在感叹,这种安宁的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与燕臣过着这种平淡却又温馨的生活。 云大娘见秦歌若有所思,神色微微变了变,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道:“在担心你夫君吗?” 秦歌闻言抿了抿唇,她的确是担心他,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云大娘看着她神色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浅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他的,直到……”她说着语气一顿,声音有些莫名的喑哑:“直到你回来。” 她还是担心她,只要一想起密境中危险重重,她就有一种想要把她留下的冲动,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即便这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很清楚,如果不让她去,她的夫君醒不过来,她这一生都不会开心的起来,与其活着永远的痛苦,不如赌一把,所以即便是担心,她也在没有说过阻止她的话。 秦歌听了云大娘的话,眸光瞬间就柔和了下来,她看着她,极为坚定的说道:“不用担心我,我既然敢去,就一定会回来。”这是对云大娘的承诺,也是对她自己的承诺。 云大娘闻言眼角隐隐闪现一抹泪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大娘相信你。” 云长青看着两人,忍不住出声道:“娘你怎么就不信我?” 他这一句似埋怨似不满的话,让秦歌和云大娘两人都忍不住一笑,刚刚有些伤感的气氛一瞬间也烟消云散了。 云长青这才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担忧,但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秦歌负担,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三人吃完早饭,云大娘去收拾碗筷,秦歌和云长青则朝着族学出发,临行前云大娘从厨房中探出一个头,对着他们笑着说道:“等下我会去为你们加油,好好表现。” 两人闻言齐齐点头道:“好。”语落这才出了竹屋。 秦歌和云长青朝着族学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想来他们应该都已经到了。 云长青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族学,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紧张,衣袖下的手也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掌心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脸色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微微有些发白。 一侧的秦歌察觉到他的异样,素手轻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不要想太多,以平常心对待就行。” “可是……”云长青双唇轻动,神色有些不安,他也想按平常心对待,可是越是接近族学他就越是紧张,他甚至都能听见胸腔里那一颗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 秦歌扬了扬眉,神色郑重的看着他:“你会紧张这很正常,毕竟你等了这么多年,而此刻就是你实现梦想的时刻。”她说着语气一顿,继而道:“可越是如此,你就越该冷静对待,你想让你多年来的付出付之东流吗?” 云长青闻言急忙摇了摇头,神色坚定的说道:“绝对不行。”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如果因为怯场而将多年的付出毁于一旦,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秦歌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微微一笑道:“这才对嘛。” 她说着看了眼前方族学的大门,眸光逐渐变得深沉,良久她沉声说道:“把每一场赛事当初最后一场来战,抱着必胜的决心去战,我相信,你一定没有问题的。” 云长青听了秦歌的话一愣,随即胸腔中升起一股热血,他黑眸越发的坚定,大手紧握,对,就如她所说,他要抱着必胜的决心去战! 秦歌侧首看了眼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的云长青忍不住勾唇一笑,她也相信,他会胜利,梦想就是催动他成功的媒介,努力就会有收获,而她,曾亲眼目睹过他的努力。 想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走吧。” 云长青闻言急忙颔首,大步朝着族学的大门走去。 两人离开没多久,一青一白两道人影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白衣女子容貌清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柔如水的气息,她深深的看了眼秦歌的背影,转而看向身旁的青衣男子道:“正央,她是不是就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外族之人?” 云正央闻言微微颔首道:“应该就是了。”他说着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秦歌离开的方向移开,脑中不断的徘徊着她刚刚所说的话,抱着必胜的决心去战,这该是何等的气势,他一直以为对方应该是个男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妙龄女子,虽然如此但他却并没有一丝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她,他就觉得她很强,丝毫不输于男儿,甚至更胜于男儿。 她……是个和其他人不同的女子,至少在他见过的人当中,他并没有见过像她一样,仅一个背影就让人忍不住折服,无关于容貌,而是那种天生的气势,不需要多加修饰,举手投足间处处透漏着风华。 云芷见云正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秦歌离去的方向,眸光微微暗了暗,良久她对他展颜一笑道:“大赛快开始了,我们也进去把。” 云正央闻言点了点头道:“好。”他语落就已朝着族学内走去。 云芷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微微闪了闪,随后急忙跟了上去。 秦歌和云长青一进比武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那也是因为他们一直在等待着传说中的‘外族’之人,秦歌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神色也依旧平淡无波,她并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惹了共怒,不过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众人见到秦歌先是一愣,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身的风华,让人只觉得惊为天人,不过下一刻众人眼中的惊艳就变成了怒视,在好看又怎样还不是来和他们抢前四名的位置吗,虽然说前四名要进入密境,难免会有危险,但是能进入密境那是何等的荣耀,即使危险他们也是甘之如饴的。 人群最前方的云玲兰看着秦歌,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尽管已经知道她再怎么得瑟也不过就是这一时半会了,等她进入了密境一切都会归于平静,可是看着别人惊艳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怨恨,她才是神隐族最美丽的女子,都是她,如果她不出现,她依旧是最美丽的存在,哪怕就是日后她死了,也改变不了她曾经越过她的事实。 想着云玲兰咬了咬牙,重重的冷哼一声。 站在她身边,身材欣长,穿着冰蓝色锦缎华服的冷傲男子,蹙眉看着秦歌的方向,沉声问道:“她就是那个外族之人?” 云玲兰听了男子的声音,急忙敛下心中的怨恨,笑着应声道:“是啊,就是她。” 男子闻言眯了眯眼,眸中有些不悦:“但凡触犯了族中禁忌的人,无论是谁,都该死。” 云玲兰看着男子眼中的冷意,唇角噙上一抹笑意,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题外话------ 卡文了,先发这么多,晚上要是能写好会传上,总之能写多少算多少吧,T_T 第五十章对战云耀阳 云长青见众人都以愤怒的目光看向他们,心中明了怕是因为秦歌不是本族之人却能参加族内大赛,而引起了众怒,想着他眸光微暗,咬了咬牙对着秦歌道:“歌儿妹妹我们走吧。”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正准备向前走去,一直隐在暗处的云风见到她来了,急忙飞身来到比武台上,他看了眼秦歌,又看了眼底下拥挤的人群,扬声说道:“今日的比赛即将开始,再此之前我要说一下比赛规则,参加赛事的人除了原本六十人,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一共是六十一人,而这些人里最终只有四人能进入密境。” 云风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登时爆发出一阵议论声,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当云风亲口说出来,他们心中还是十分不愿的。 “凭什么啊?我们努力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个资格,凭什么要让一个外人来抢我们进入密境的资格啊?”一个身材消瘦,容颜清秀的男子不满的嘀咕道。 在他一旁的是一个身材壮硕,浓眉大眼的男子,男子听了他的话,也跟着附和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先不说让她来参加族内大赛,就单是她以外族之人的身份来到我族,就罪该当死。” “就是就是啊,要我说啊就该把她绑起来处以火刑才好。” “那太狠了把,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吗?” “……” 底下的人议论声一片,无不是在讨伐秦歌,不过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人敢直接对云风说,可见他在神隐族族人心目中的地位。 云长青听着别人的议论声,气的浑身发抖,衣袖下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额头青筋暴起,一个二个都想致歌儿妹妹与死地,她到底哪点招惹到他们了? 秦歌倒是没多大的感觉,今天这大赛她是参加定了,他们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又不会少块肉,而且最重要的是去密境找云珠仙草,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侧目看了眼震怒的云长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在意,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可是……”云长青皱了皱眉,一脸的不甘愿。 秦歌扬眉一笑道:“可是什么?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反咬回去不成?” “……”云长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一抽,她竟然把他们比喻成了狗,不过也是就算不是狗也差不多了。 秦歌的声音不高不低,离她进的人自然听到了她的话,那几个听到的人登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双目都在喷火。 其中一个身材玲珑的粉衣女子,柳眉倒竖,厉喝道:“你竟然敢骂我们是狗?” 秦歌闻言冷笑一声道:“如果你非要对号入座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你……”粉衣女子怒急,咬牙切齿的看着秦歌。 秦歌则回以她一笑,秀眉微挑,她不说话不代表她害怕他们,如果他们真的要找事的话,她不介意奉陪到底。 云玲兰身边的蓝衣男子一直在注视着秦歌的一举一动,这会子发生的事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他拧了拧眉,黑眸闪过一抹厌恶,冷声道:“我族之人说的并无错处,你闯进我族便是不该,难道还不许人说吗?” 秦歌听到男子的声音,皱了皱眉朝他看去,视线对上他的那一刻,正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她勾了勾唇,冷笑一声:“不然呢?你想怎样?” 男子闻言眉头紧皱,好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到底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不把他神隐族当回事? 想着男子黑眸闪过一抹冷冽,他冷笑一声道:“你今日若想参加大赛,除非先过了我这一关。” 男子此话一出,周围登时响起一道抽气声,不过很快就转为一阵幸灾乐祸,蓝衣男子是神隐族中四天才之一的云耀阳,若是由他来动手的话,这个外族女子铁定是完蛋了。 正怒视着秦歌的粉衣女子听了云耀阳的话,唇角瞬间噙上了一抹笑意,她得意的瞪了眼秦歌,嗤笑道:“让你狂傲,等下有你好受的。” 秦歌闻言看了她一眼,挑眉未语,继而又看了眼云耀阳,只觉得好笑,看在场中人的反应,想必他在这年轻一辈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在她看来,他连云长青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其一,太过狂傲,不懂得收敛,其二,族中老一辈甚至连族长都在,他想也不想就开口向她挑衅,太过目中无人。 云耀阳见秦歌只是看着他,却是不语,而且他似乎感觉到了她视线中带着一丝嘲弄,他脸色一变,当即怒了,唇瓣轻抿,冷喝道:“你敢还是不敢?若是不敢立刻滚出去。” 秦歌闻言脸色瞬间一冷,她双目半眯,冷笑一声道:“我若是不敢又岂会来到这里?”早晚都是要和他对上的,他如此多此一举,简直是脑残。 云耀阳又怎么会不明白秦歌的意思,他黑眸闪过一道怒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既如此,那还请姑娘赐教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随即也不等秦歌有所反应,飞身上了台上。 云风看着云耀阳的举动,虽然心生不喜,但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如果秦歌不应战,其他人心中势必会不满,一两个人也好,如果是所有人那事情一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毕竟云耀阳在这些年轻子弟的眼中,威望是极高的。 想着,在云耀阳上台之前,他直接退了下去。 云耀阳身姿挺拔的站在台上,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台下的秦歌,他朝她勾了勾手指,冷笑道:“怎么?怕了吗?” 云长青看着云耀阳那高傲的姿态,眼中闪过怒意,平日里也没有觉得他多讨厌,这会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倒是不担心秦歌敌不过他,秦歌可是连大长老都打败了,还会怕了他不成,想着他看向秦歌,咬牙道:“歌儿妹妹,等下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秦歌还未说话,一旁的粉衣女子嗤笑一声道:“我说废物,你也太看得起你这个……什么什么妹妹了把?”她说着蹙了蹙眉,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秦歌的名字,随即轻哼一声继而道:“指望她教训天才云耀阳,你还没睡醒把?” 云长青听了她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粉衣女子见云长青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当即怒了,她咬牙怒视着云长青道:“你……你……” 云长青只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又看向秦歌,神色变得柔和,对着她竖起了一只大拇指,笑着道:“加油!” 秦歌浅笑一声,朝他微微颔首,转而看向台上的云耀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水袖轻扬,整个人腾空而起,几道重叠的白影在空中一闪而过,众人登时一惊,在回神秦歌已负手而立站在了云耀阳的对面。 人群中不知是谁忍不住惊呼一声:“好快的速度。” 云耀阳听着那道惊呼,在看了眼站在自己对面云淡风轻的秦歌,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他咬了咬牙,正要说什么。 秦歌却突然朝他勾了勾手,嘲弄的看着他道:“开始把。” 她此时的态度,与刚刚云耀阳对她的一般无二,此举无疑是激怒了云耀阳,他死死的咬了咬牙,额角青筋突起,终于再也忍不住闪身朝着秦歌攻了过去。 他的速度在别人眼里已是极快,但看在秦歌眼中简直和龟速没什么两样,她唇角一勾,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云耀阳的身后,素手一扬,直直朝着他的后背攻去。 云耀阳措不及防生生挨了一掌,脚下的步伐登时有些踉跄,等他稳住身形后,不敢置信的转身看向秦歌,刚刚他明明看着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本以为她是吓傻了,可当他的攻击就要碰到她的时候,她突然就消失了,没错就是突然,他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底下的人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更甚者还有人揉了揉眼睛,来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他们眼中天才的存在,竟然一个照面就挨了她的一击,而且对方不过就用了一招。 刚走到比武场的云正央和云芷刚好也看到了这一幕,云正央还好,毕竟云风告诉了他关于秦歌的事情,如果她敌不过云耀阳才是怪事,但云芷就不同了,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扯了扯云正央的衣袖,低声道:“耀……耀阳竟然连她一招都不敌。” 说一招不敌根本就不为过,如果刚刚秦歌想要取云耀阳的性命,恐怕他当场就毙命了,哪里还有他喘息的机会。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云芷才会这么震惊,她,云正央,云耀阳,还有云玲兰,并称四天才,但尽管如此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的,云耀阳虽敌不过云正央,但若是对上她,想要取胜却是轻而易举的,可就这样的云耀阳却连在一招之下败给了秦歌,如果对象换成了她,那岂不是她动动手指都能打败她? 第五十一章大赛结束 云正央听了云芷的话,并未语,只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台上。 秦歌看了眼对面一脸不敢置信的云耀阳,轻笑一声道:“你就这点实力吗?”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云耀阳,他双目死死的盯着秦歌,咬牙咬的咯吱作响。 “你找死!”他冷冷的看着秦歌,话音一落,一枚淡紫色的灵玉已落在他的掌心。 他掌心一用力,丝丝内力涌出,紫色的灵玉突然变得透明潋滟起来,他双目一冷,掌心猛地向上一推,灵玉呈抛物线状被抛向半空中,飞速的旋转着,以灵玉为中心萦绕着一股淡紫色的光晕,随着灵玉的旋转,光晕越变越大。 秦歌见状嘴角噙上一抹笑意,素手掐诀,周身瞬间爆发出一阵淡薄的白色光晕,白光将她包裹在其中,若隐若现的让人看不真切。 云耀阳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是什么招式?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从中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威胁,他瞳孔疏的放大一分,咬了咬牙,手掌用力一推,灵玉周身的淡紫色光晕越发的潋滟。 底下的人群也都睁大了眼看着台上的秦歌,云耀阳没见过,他们就更是没见过了,虽然疑惑,但竟无人在发出一丝声音,全都秉着呼吸看着台上,一丝一毫也不敢错过。 秦歌扬眸看了眼头顶盘旋的淡紫色光晕,她突的腾空而起,整个人直直的朝着那团光晕撞去,这一幕更是剥夺了所有人的呼吸,因为实在是太过诡异了,阵法虽然才刚成型,但以凡人之躯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碰触的,否则非死即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在自寻死路的同事,奇迹出现了,那些淡紫色的光晕遇见她好像避恐不及一般纷纷消散,秦歌勾唇一笑,素手一扬,被覆上白光的手掌直接握向那还在飞速旋转的紫色灵玉。 灵玉甫一接触秦歌手上的白光,突然安分了下来,她将手置于头顶,身子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宛如天山之巅绽放的雪莲。 一如紫色的光晕一般,她身上的白光也以她为中心,不断的扩散着,将那团紫色光晕逐渐挤了开来,最后众人只看到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在回神秦歌已稳稳的站在了地面,而空中清晰的甚至能看清偶尔飞过的飞鸟,一切一如当初,仿佛从未变过,而刚刚的那一幕不过是他们所产生的幻觉。 云耀阳睁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站在他身前的秦歌,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随之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云玲兰看着这一幕,瞳孔不断的放大,云耀阳的境况竟和她当初如出一辙,恐惧瞬间蔓延在四肢百骸,是她,就是她,当初破了她的阵法让她遭到反噬的人一定是她,想着她咬了咬牙,恐惧之余更多的是怨恨,这个妖女,竟然敢当众使用妖术,该死!当真该死! 云耀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秦歌咬牙道:“你……你……” 秦歌看了他一眼,眉宇微挑,轻笑一声道:“你输了。” 云耀阳闻言还想说什么,一道威严中带着冷冽的声音赫然响起:“第一场,云耀阳对秦歌,云耀阳败!” 这道声音一落,一道黑影瞬间卷席而来,说话之人正是云风无疑。 他扫了云耀阳一眼,转而看向秦歌道:“秦姑娘恭喜。” 秦歌闻言眉峰一挑道:“多谢。” 语落人已朝着台下走去,底下的人见她走来,不自觉的就朝旁边挪了挪,为她让出一条道路,人类都是鄙视弱者崇拜强者的,秦歌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云耀阳,打败了他们心中的天才,那她自然就成了超越天才的存在,而他们连云耀阳都敌不过,何况是秦歌。 台上的云耀阳不敢置信的看着云风,如果说刚刚那一战算为第一场,而他败了,那不就是代表着他已经被刷了下来,再无上场的可能吗? 想着他咬了咬牙,震惊的看着云风道:“族长,我……” 云风又岂会不知他想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但凡今日站在了这个比武台上,就被视为比赛开始,而你,已经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云耀阳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族内大赛每十年一次,参赛岁数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而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十年前他因为年龄小没能参加,十年后他又会因为年龄超过规定年龄而不能参加,他唯一的机会就是这一次大赛,而现在他竟然第一场就被刷了下来。 云耀阳的眸子不断的在翻腾着,错失了这次机会,他此生都不会再有出头之日,想着他握了握拳,不甘的看向云风道:“那个女人只是个外人,她如果连我都胜不过根本不配参加大赛,所以……所以我才……” 云风闻言冷哼一声道:“你当我和几个长老都是傻子吗?”如果她真的一无是处,他们又怎么会连禁忌都不顾的让她参赛。 云耀阳闻言还想说什么,一直在暗处观赛的云然飞身来到台上,对着云风抱拳道:“孙儿不懂事,族长莫见怪。” 他说着回首瞪了云耀阳一眼,厉声道:“还不快回去。” 云耀阳咬牙的不甘的看向云然道:“可是爷爷……” 云然现在心中别提多气了,他这个孙子一向稳重,怎么今个突然变得这么没脑子,连他都同意秦歌参赛了,他竟然什么也没看出来,当真是可气。 他眸中喷火的看着云耀阳,双唇紧抿,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拎起他的衣襟飞身下了台。 云耀阳和云然一离开,云风扫了眼下方,扬声道:“接下来的比赛会按正规形式走,拿着你们的编号,挨个上台。” 云风话音一落,人群中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云长青闻言看着自己手中的编号,正是十号无疑,没想到第一场他就要上场了,族学内一共有五个比武台,也就是一轮是十人,也因为这样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秦歌刚走到云长青身边,就见他正低头看着什么,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几号?” 云长青双手一摊,将刚刚才发下的号码牌拿给秦歌看,他耸了耸肩道:“十号。” “那不是该你上场了吗?加油!”秦歌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笑意连连,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信任。 云长青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抬头挺胸一脸坚定的朝着五号比武台走去。 云长青的对手是与刚刚的粉衣女子站在一起的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看着云长青瘦弱的身形,不屑的嗤笑一声:“废物,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对于秦歌的实力,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有气也不敢再往秦歌身上撒,都说柿子要挑软的捏,云长青在他眼里无疑就是个靠着女人的小白脸。 云长青闻言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废话太多了。” 他并不觉得被他说依靠秦歌有什么丢脸的,在他眼里秦歌很强,而他本身就与她相差很多,但这一点并没有让他泄气,秦歌越强悍他越是开心,甚至引以为荣,但更多的是他想追赶她的脚步,想有一天不是站在她的身后而是与她并肩而战,这样对于他来说,就是无上的荣耀。 男子听了云长青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大吼一声:“你找死。”他语落以扬起拳头朝着云长青的脸砸去。 云长青见状,眉宇微蹙,身子猛地倾斜避开了他的这一击。 男子见状攻势越发的凶猛,他拳头所到之处夹杂着呜呜的风声,仿似哀鸣,但更多的却是凌厉,他出拳极快,云长青也只是险险避过,即便如此,他拳头带起的厉风还是刮的他脸生疼。 男子见他的攻击每次都快要落到他脸上的时候,都被他给避了过去,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他不耐的大吼一声:“只会躲来躲去,算什么英雄好汉。” 云长青闻言轻哼一声道:“我也没说我是英雄好汉啊。”他说着继续闪躲着男子挥过来的拳头,差点把男子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云长青虽然在躲避,但与此同时大脑也在飞速的运转,如果与他硬碰硬的比力气,不必想他必输无疑,唯一的方法就是取巧。 想着云长青眉宇一凝,身子一闪躲过男子再次朝他袭来的拳头,脑海中想起第一次与秦歌陪练的场景,他眸光逐渐变得深邃,身子如闪电般直直越过男子来到他身后,电光火石间他扬起手刀直接朝男子劈去。 男子吃痛,倒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比武台,登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咬牙怒骂一声:“格老子的,你这兔崽子竟然敢偷袭老子?” 云长青闻言冷哼一声:“说什么偷袭,分明就是你技不如人。” “你……”男子猛然转身,怒不可遏的看着他,见云长青一脸的冷然,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怒火而受一丝影响,男子轻呸一声,怒道:“看我今天不把你这废物揍得哭爹喊娘。” 他说着内力逐渐从丹田踊跃而出,硕大的拳头也逐渐覆上一层淡薄的光晕,男子看着云长青双目疏的一冷,身影一闪朝着如铁般拳头直接朝着云长青砸去。 云长青见状眸光闪过一抹凝重,他心中明了这一拳头若是砸在自己身上,他非内伤不可。 想着,他衣袖微动一颗墨绿的灵玉滑在了掌心,他目光微凝,双手合十,道道白烟冉冉升起,而他整个人也逐渐消失在这股白烟里。 男子看着空无一人的比武台,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怒骂道:“兔崽子你竟然敢耍老子。” 他心中明白,这是云长青施展的阵法,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气愤,因为这个阵法他根本施展不出,可见传言云长青是个废物,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废物都能施展出的阵法,而他却不能,那他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男子越想越气。 底下的人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云长青也是一愣,随即不知是谁忍不住惊呼了一句:“雾隐阵,竟然是雾隐阵!” 这道惊呼一响起,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纷乱。 “废物竟然能施展雾隐阵?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也可能了,现在事实不就摆在我们面前吗?” “那……云长青就不是废物了?” “废物个头啊,有本事你也施展一下给我们看看。” “……” 秦歌听着别人的议论声,嘴角噙上一抹笑意,云长青怎么可能会是废物呢,他天资聪颖,很多事情一点就通,雾隐阵只是个开始,她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阵法界的舞台上光芒万丈。 雾隐阵在阵法里与七情六欲阵一样属于特殊阵法,不过它又与七情六欲阵不同,这是对自己施展的阵法,其效果就和隐身无二,而且这不是说修为高便能施展出的,唯有参透其中的奥义,才能施展的出来,所以真正能施展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这些人对云长青突然的消失才会这么的震惊。 云长青看着男子四处张望的模样,时不时还气的破口大骂,他眉宇染上一抹冷意。闪身来到他身后,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男子措不及防挨了一记,身形一个不稳就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底下的人群看着他像只乌龟似的趴在地上,登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他只觉得胸口一震,听着耳边的大笑声脸色涨的通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还没等他起来,云长青对着他又是一脚,好一阵的拳打脚踢后,他总算是满足了,这才抬脚踢向男子的下巴,直接把他踹下了台。 云长青看也没再看男子,大手一挥收回了阵法,而他的身影也逐渐的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慢慢展现。 他扫了眼底下人群震惊的目光,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正看着他的秦歌,他朝她勾唇一笑,这才走下了台。 与此同时其他四个比武台上的比试也结束了。 轮到秦歌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轮,因为云耀阳在初始就失去了资格,所以秦歌就顶了他的位置。 与秦歌交手的人,是刚刚还在嘲讽她的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一见自己的对手竟是秦歌,当即吓得脑袋一缩,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的看着秦歌,她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到了她,而且云耀阳都敌不过她,何况是她呢。 秦歌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素手一扬道:“开始吧。” 粉衣女子闻言猛地一咬牙,当即不管不顾的攻了上去,无论如何她都要与她一战,输了别人也是觉得正常,毕竟就连云耀阳都输给了她,但是若是不战而逃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这个名声她担不起,也承受不起,最终只会毁了她。 秦歌因为心中急切,想要赶快结束比赛后进入密境,毕竟早一点进入,回来的时间就会提前一点,所以她根本就懒得与她周旋,看着朝她攻来的粉衣女子,她素手一扬,直接给了她一掌。 女子还没有所反应,身子就以呈抛物线状朝台下飞去。 底下的人见到这一幕也没有那么震惊了,毕竟比起她和云耀阳的那一战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而接下来也不出所料,所有对上秦歌的皆是一招落败,而她理所当然的在这场大赛上扬了名。 六十一人通过层层筛选最终只剩下四人,一号比武台上云风负手而立站在那里,他扫了眼站在下首的秦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随即他又看向众人,神色瞬间恢复了威严,扬声说道:“今日的比赛到此结束,没有被选上的你们也不要失望,毕竟人生中的一场失败,并不代表你的一生都会失败。” 他说着语气一顿道:“下面我宣布下能进入密境的名单,第一名秦歌,第二名云正央,第三名云长青,第四名云玲兰。” 语落,他扫了眼四人,笑着道:“今天午时三刻,密境将会开启。”他说着抬头看了眼天色蹙眉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们现在就随我来把。” 秦歌听了云风的话,眸光微微一闪,她本来还想在回去看一眼燕臣,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心底隐隐有些不舍,但这丝不舍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素净的脸上闪过一抹坚定,黑眸逐渐变得深邃。 一旁的云长青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宇间染上一丝担忧,他扯了扯衣袖,瘪了瘪嘴道:“娘亲说来看我们的比赛,怎么现在都结束了她还没有来。”他说着飞快的扫了眼人群。 秦歌侧首看着他焦急的侧脸,心中明了他怕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吧,想着她微微一笑道:“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说着她蹙了蹙眉道:“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 云长青本来也是想转移秦歌的注意力才提起云大娘的,不过这会子见她真的没有来,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失落。 云长青到底年龄不大,就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取得好的成绩的时候总想大人在身旁夸夸他,所以现在云大娘没来,他心里多少也是不舒服的。 正想着,不远处一道身影逐渐朝着他们跑来,渐行渐近,还不断的朝他们挥手。 云长青见状,黑眸登时一亮,拉着秦歌兴奋指着那抹身影道:“你快看,娘亲来了。” 秦歌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云大娘边跑边朝他们挥手,她忍不住扬了扬唇。 云风也是看到了云大娘的身影,知道秦歌心中是极为在乎她的,所以就静候在一旁,也没有催促他们。 云大娘跑到云长青和秦歌身边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云长青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担忧的说道:“娘亲,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云大娘闻言朝他挥了挥手,将背在背上的包袱解下递给秦歌道:“我为你准备了干粮,水,还有一些药,另外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她说着眼圈一红道:“记得照顾好自己。” 秦歌接过她手中的包袱,只觉得重如千金,原来她错过了云长青这么重要比赛,就是为了替她准备这么多东西,想着秦歌心中一暖,沙哑着声音道:“大娘,你放心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就好……这就好……”云大娘近乎于低喃的说道,随即她看向云长青,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娘担心,知道没有?” 云长青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云大娘身边,这次可以说是破天荒第一次,看着她红了的眼眶,他也忍不住鼻子一酸,但硬是将即将涌出的泪水给忍了下去,他重重的掉了点头道:“娘你放心把。” 云大娘见状这才点了点头,不舍的松开了他的手,轻声道:“去把,别让族长久等了。” 两人闻言微微颔首,这才朝着云风的方向走去。 云大娘看着两人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去密境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是她知道她阻止不了,既然如此,她只有放手让他们去飞翔。 云风看着神色不怎么好的秦歌和云长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道:“走吧。” 站在他身旁的云玲兰看着秦歌,眼底一抹阴狠一闪而逝,随即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秦歌啊秦歌,这可是你自寻死路,可怪不了别人。 云正央也看了秦歌一眼,神色莫名,但绝无恶意,良久他叹息一声,看着云风的背影急忙跟了上去。 ------题外话------ 下面四千字,等会补上。 第五十二章密境遇险(前奏) 云风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高耸的山峦前,一眼望去除了浓浓云雾在看不到其他。 云长青不禁愣了,他看着云风不由得问道:“族长您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座山他是知晓的,因为海拔太高,所以被称为云雾山,而且山上寸草不生,山路陡峭,很少会有人来这里的。 云玲兰也是疑惑不已,她皱着眉看着云风道:“族长,你不是要带我们去密境吗?” 云风看着前方巍峨的山峦,眸光幽深,扬声道:“这里就是。” 他说着几步走上前,看了眼地上的凹槽,掏出一枚碧绿的圆盘放了进去,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坚硬的山壁缓缓破开了一个洞。 云长青惊异的看着那逐渐裂开的山壁,扯了扯秦歌的衣袖道:“歌儿妹妹,你快看。” 秦歌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扯了扯嘴角道:“我看到了。” 云长青闻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是太激动了,毕竟以往也只是听别人说起密境,真正亲眼所见却是第一次。 云风看着眼前破开得洞口,随后回首看了他们一眼道:“密境之中危险重重,如果不行就不要深入。”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在你们没回来之前,我不会把入口合上,但是……”他说着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但是入口至多能维持一个月不关闭,若是倒时你们没有回来,那么就要在里面呆上十年。” 大赛之所以十年举办一次,就是因为入口十年才能自然开启一次,如果非要以人力开启,除非是族内所有高手合力才能打开,至于当初云长青的父亲云夜是如何进入的,到现在都是个迷,毕竟当初他去的时候密境并未开启。 云风话音一落,几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但却无人生退却之心,毕竟能进入密境就是一种荣耀。 想着他们重重的点了点头,云风见状这才满意的微微颔首,随即他将目光落在秦歌身上,黑眸中带着期待:“我会等着你归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秦歌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不会。”她怎么可能会不回来,燕臣还在等着她。 想起燕臣她眸光一暗,却转瞬即逝,随即她看向云长青道:“我们进去把。” 她说着率先踏进了洞口之中,云长青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首先入目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木交错,一眼望不到边,这样的景色就和当初秦歌初入神隐族一样,与外界的差异就仿佛是转换了时空。 紧跟在秦歌和云长青身后的云正央看到这副情景忍不住一愣道:“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云玲兰闻言拧了拧眉道:“怎么了?” 云正央眸光微微暗了暗,沉声道:“十年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十年前他十五岁,正赶上族内的大赛,当时他也来了,可是当时的景色与现在一点都不一样,他记得那个时候别说树木了,就连根杂草都没见,因为没有吃的东西,所以他们连一天都没呆够就都出去了。 云长青听了云正央的话也是眼皮一跳,他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询问道:“你当初也是从这个入口走进来?” 云正央点了点头道:“当然。”虽然时隔十年,但他依旧记忆深刻,想来不仅他记忆深刻其他人也一样,毕竟让他们在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呆着,即使不饿死,也会被那股压抑之感而折磨死。 云长青闻言更加疑惑了,但眉头紧锁,想了想还是看向秦歌道:“歌儿妹妹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他话音刚落,云玲兰就嗤笑一声道:“真当她武功高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了?”她承认秦歌的确比她强了太多了,但是这可是他们族内的密境,问她一个外人?云长青脑子有毛病把? 云长青闻言瞪了她一眼,转而又看向秦歌,等待着她的答案。 秦歌看着他微微一笑,黑眸扫了眼周围的景色,笑着道:“如果我说这里的地面自己会移动,你信吗?” 云长青想也没想就点头道:“我信。” 云玲兰再次发出一声嗤笑:“地面会自己移动?你确定自己是醒着的?” 云长青闻言冷睨了她一眼道:“你少说一句话,会死吗?”好好的气氛都被她给搞坏了,真想不清楚干嘛要让她来。 云玲兰听了云长青的,登时气的浑身发抖,这个死废物,竟然这么不给她脸面,当真该死, 她正想开口骂云长青,一旁沉默的云正央忽然看向秦歌,开口问道:“你是说八卦阵吗?” 秦歌闻言看了眼云正央,这人还是蛮聪明的吗,想着她微微颔首道:“是,也不是。”的确八卦阵变化无穷,但是却是虚幻的,只是让人产生了错觉,但这里却是真实存在的,浅显来说,就好比一个圆盘在自己面前旋转,它每转动一分,离自己近的一面都是不同的,所以密境就好比这个圆盘,随着它的转动,景色也会为之变换,所以这个不知名的阵法只是源于八卦阵,却又并非八卦阵。 云正央似懂非懂,但看秦歌已经朝着树林中走去,也不好在开口问,急忙跟了上去。 云长青走在秦歌的一侧,他看着似乎永远也走不出的树林,蹙眉问道:“歌儿妹妹,我们不会要一直留在这里打转把?” 秦歌闻言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我却能确定,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她说着语气一顿道:“长青,我比较希望你留在这里。” 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就是连她都猜测不了,所以她不希望他跟着她,而她也明白,如果她现在不提出来,到时候也许就是想让他回来,他也回不来了,所以尽管很可能会因为拒绝他的好意,而伤了他的心,她也一定要说,因为她,不能让他出事,否则她怎么对得起云大娘。 云长青对于秦歌的话早就在意料之中,所以此刻也没有什么意外,他笑着看向秦歌道:“你觉得我会离开吗?”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眸光里却充满了坚定,他也知道她是担心他,可是让她一个人走,他做不到! 秦歌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眉头紧锁的看着他道:“长青!” 云长青却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前走,边有边说道:“已经午时了,我都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把。” 秦歌看着他的背影黑眸隐晦不明,良久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想让他听话的回去是不行了,到时候只能找个机会自己偷偷离开了。 云正央看着两人的背影,想着秦歌刚刚的话,他蹙了蹙眉回头看向身后四处张望的云玲兰道:“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走。”他这句话无疑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虽然前方也许真的如秦歌所说是充满了危险的,但他还是想去,就当是一次历练,危险和机遇很多时候是连在一起的,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云玲兰想说她才不要跟着秦歌呢,到时候连她都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可是她一听就连云正央都要去,那到时候这个鬼地方岂不是就剩下她自己了,而她也不能现在就出去,否则到时候他们都还在就她一人因为害怕,出了密境,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想着,她咬了咬牙道:“我当然要去。”她说着直接越过云正央,昂首挺胸朝着前方大步走去。 云正央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有些讶异,虽然与她的接触也不算多,但对于她的秉性,他多少还是知道的,所以虽然是问她,但他已料定她不会跟去,没想到倒是他想错了,不过对于云玲兰不好的印象,他也并没有因此改观,毕竟十几年根深蒂固的秉性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云长青本来说他饿了,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刚说完没多久,他得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拍了拍脑袋,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娘亲为歌儿妹妹准备的食物本来就不多,现在在被他分走点,想想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云长青回首看了秦歌一眼,尴尬的挠了挠头。 “怎么了?”秦歌挑眉不解的问道。 “不如我去打猎把。”云长青灵光一闪,这树林里一定有兔子,鸟啊之类的生物把,这样就能把娘亲为她准备的食物保存起来,到时候也好备不时之需。 秦歌听了他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打猎的话等食物吃完了再说吧。” 她说着指了指云长青的身后道:“那边应该是出口,我们先过去。” 刚赶到他们身边的云玲兰和云正央听了秦歌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云玲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出口?” 秦歌听了她的话黑眸带着浓浓的寒意,扫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云姑娘如果你在不闭上你这张聒噪的嘴,我不介意让她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云玲兰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意,但感受着秦歌冷冽的视线,不由得身体一僵,死死的咬了咬下唇,却不敢在说什么。 秦歌见状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一脸愤怒的云长青,指了指前方边走边解释道:“我的视力比平常人要好很多,所以能看到前方的亮光,这里树木茂密,光线都被遮住了,所以有亮光的地方,一定会是出口。” “歌儿妹妹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啊。”云长青崇拜的看向她,好像跟她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顺利解决一样。 秦歌闻言嘴角一抽,无奈的看了云长青一眼道:“这是常识好不好。” “可是我们都没有发现啊。”云长青眨了眨眼,扬声说道。 秦歌睨了他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他难道没有听到她说因为她的视力异于常人吗,虽然对于云长青盲目的崇拜有些无奈,但这同时也说明了他信任她,而且是无条件的。 “秦姑娘,你是在哪里学的阵法?”云正央突然开口问道,他也知道这样问有些不妥,但他心里真的奇怪,据他所知整个天下也就只有神隐族的人才懂阵法,所以突然冒出一个秦歌,别说是他,恐怕就连父亲都会觉得奇怪,只是父亲并没有问而已,因为这对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歌能凝聚灵力,不过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奇怪,仅此而已。 秦歌闻言回首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我和你一样,我曾经的家族也是以修习阵法为主。”对于云正央给她的印象还算是不错,而且这个问题她本身也没准备隐瞒,因为她会阵法的事情在谁看来应该都会是奇怪的把,与其让人翻天覆地的想要查探她的身世,就好比当初的燕臣,还不如说出来妥当,而且这对她也没什么威胁,如果还是有人想知道想查,那就查吧,反正也是什么都查不到,毕竟当初的秦家与这里可是隔了整整一个时空。 第五十三章密境遇险(苏醒) 云正央听了秦歌的话,忍不住有些惊奇,除他们以外竟然还有其他阵法家族存在,想着他敛了敛眉,果然是天外有天,是他目光太过短浅了。 云玲兰听了秦歌的话也只是暗暗撇了撇嘴,在看云正央竟然相信了,眼中闪过不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阵法家族,真当这是大萝卜吗,一抓一大把,摆明了这个女人在说谎,而他竟然相信了,真不知道说他单纯好,还是蠢好。 正想着,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为了今日的大赛,她一早也就草草吃了点东西,现在午时都过了,会饿也是正常,她摸了摸肚子,有些不耐的看了眼依旧看不到尽头的前方,撇了撇嘴说道:“我们还要走到什么时候,我都快饿死了。” 她语落,云长青就回头瞪了她一眼:“饿的话自己去找东西吃,没人拦着你。” “你……”云玲兰瞪了他一眼,这死男人处处与她作对,真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秦歌哪里好,让他们一个二个都这么信任她,说什么看见了光亮,这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她怎么什么都没看见,这不明摆着在骗他们吗? 云长青见她瞪他,他也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他现在要多讨厌她,就有多讨厌她,恨不得把她给扔出去。 秦歌听了云玲兰的话并没有懊恼,而是皱眉看了眼前方,她突然回首看向云长青和云正央,神色有些凝重:“你们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吗?” 云长青闻言点了点头道:“恩。”他也很疑惑,按理说他们也走了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是什么都没看到,莫非,他们迷路了?想着他急忙摇了摇头,这就一条路通到底,如果这样也能迷路的话,那他们估计就是世上最蠢的人了。 云正央也是点了点头,他看着秦歌越发凝重的脸,抿了抿唇蹙眉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云正央话音刚落,云玲兰就嗤笑一声:“该不会是带错路了把?呵,亏你们这么相信她。” 云玲兰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讥讽,特别是在这个前路迷茫的时候,任谁都会恼怒,云正央黑眸冷冽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自己走。” 他也是烦了,本来心情就有些压抑,云玲兰偏偏在一旁聒噪个没完,不生气那才是怪事。 云玲兰听了云正央的话,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云长青也就算了,毕竟他本身就和秦歌是一伙的,可就连云正央也这么对她,这让云玲兰十分的不能接受。 云正央只是淡睨了云玲兰一眼,抿唇未语,但黑眸中的厌恶之色却展露无疑。 云玲兰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他对她的不喜,她不甘的咬了咬唇,秦歌到底哪里好,让他们一个二个的都站在她身边,她只是个外人,她和他们同为一族,他们难道不该帮着她吗? 秦歌一直在思索事情,根本就懒得理云玲兰,她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 那抹亮光依旧存在,就像是无尽的希望在不停的朝她招着手,可无论她怎么走,希望还在,只是依旧的遥不可及,想着她黑眸闪过一抹深沉,就好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对,就是这个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秦歌越想秀眉蹙的越紧,难道那抹光亮是她的幻觉?这个念头一起很快就被她给否认了,虚幻和现实她还是分的清楚的,既然不是幻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想着秦歌红唇轻抿,眸子半眯看向两边的树木,刚刚一直想着出口,却忽视了这里的树林,现在看来,果然诡异,因为这里的每棵树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根本就让人分不清。 云正央见秦歌将视线投向两边的树木,不由得狐疑道:“这些树有什么问题吗?” 秦歌眸光暗了暗,沉声道:“你不觉得这里的树无论外观,还是长势都几乎一模一样吗?” 秦歌不说还好,一说别说云正央了,就连云长青和云玲兰都发现了异样,云玲兰忍不住瞳孔一缩,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是迷幻阵吗?”云正央双眉紧皱着说道,难道他们看到的全都只是幻觉?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好办,就怕它不是。 秦歌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刚刚说过了,这些都是真的。”她语落疾步走到与她相近的一颗大树旁,素手扯向自己的衣摆,只听撕拉一声响,衣摆处被她撕破一条长条,她几乎想也没想就把白色的长条系到大树上,如果真如她所想,那么…… 想着她眸光暗了暗,几步退回了原处,看了云正央和云长青一眼道:“继续向前走。” 他们虽然不知道秦歌有什么目的,但想都没想就跟着照做起来,秦歌走在他们的一侧,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棵被她绑了长条的大树。 其他三人见状,也随着她的目光这去,只一眼就让他们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云长青更是不敢置信的指着那棵大树道:“它……它竟然在动。” 他们每走一步,那棵大树也随着他们移动一步,尽管其他的都看不出来,但也可以想象,这整个树林都在随着他们得移动而移动,难怪无论他们如何走,都看不到出口。 “这……这是什么阵法?”云正央也惊呆了,他根本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别说是破解的方法了。 秦歌听了他的话,红唇轻抿,黑眸阴暗之意不断的波动着,良久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她的确不知,因为无论从哪里来看这都不像是平常的阵法,想来就如同这片能移动的土地一般,是那个创造这片密境之人,自己悟出来的阵法。 云长青和云正央听了秦歌的话,眸光忍不住暗了下来,如果连听都没听说过,他们又该如何破解? 就在气氛变得沉寂的时候,一旁的云玲兰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她眸中盛满了恐惧,双手忍不住抱住头:“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我不要。”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她不要留在这个鬼地方,她要出去要出去。 正在沉思着如何破解的秦歌,听了云玲兰的尖叫声,扬眸看了眼神色激动的云玲兰,蹙了蹙眉,厉声道:“闭嘴!” 云玲兰本来就处在激动之中,听到了秦歌的声音更加激动了,她眸中恨意辗转,食指死死的指着秦歌,厉声说道:“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把我带到了这个鬼地方,如果你不能把我给送出去,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云玲兰此话一出,还没等秦歌发怒,云长青就对着他怒吼道:“谁带你进来了?是你自己要跟来的,你就是死在这里,也与歌儿妹妹无关。” 云玲兰一听死这个字,整个人更加激动了,她恨恨的看着云长青,厉吼道:“我死在这里又怎样,你们还不是要跟着我陪葬?” 云长青听了她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谁要跟她陪葬啊,她想死他们还不想死呢,不过看着云玲兰那激动的模样,他一时间也懒得在跟她说什么,谁知道这个疯女人又会做出什么恶心人的事? 云玲兰见云长青不语,冷笑一声:“亏你还这么信任你的歌儿妹妹,这个时候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办法?呵呵,你们也都等着老死在这里把?” “既然你这么想死在这里,不介意我送你一程把。”秦歌眸光狠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云玲兰,这个女人一会在她身边,她就一时不能安宁,再讨人嫌也只能做到她这个地步了。 云玲兰看着秦歌的目光,身子忍不住的后退几步,黑眸逐渐浮上一抹恐惧:“你……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秦歌阴森一笑,眼中冷意逐渐浮出。 云玲兰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身子忍不住的发抖:“你,你不要过来,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歌闻言冷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最后一次。”下一次她在这么不识趣,她绝对不会在饶过她。 云玲兰看着她收回的视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她衣袖下的手就忍不住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眼中恨意不停的翻滚着,但因为惧怕秦歌之前的警告,却只能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在发出一丝声音。 没了云玲兰的大吼大叫,周围变得一片沉寂,云正央看了眼正在凝眉深思的秦歌道:“秦姑娘,你可有想到办法?”他知道,如果连她都没办法的话,那他们就真的要留在这个地方了。 秦歌闻言黑眸微暗,随即侧目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该怎么办?” 云正央眸光沉了沉道:“我不知。” 秦歌微微颔首,又把目光投向云长青道:“你觉得呢?” 云长青闻言双眉紧锁,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真要说起来我也是毫无办法。”他说着语气一顿蹙眉又道:“不过如果能让这些树木都停下来不动就好了。”不过他没这个本事,所以说他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秦歌听了云长青的话,勾了勾唇,黑眸闪过一抹笑意道:“那就按照你说的,让这片树林静止下来就好了。” 云长青闻言猛然看向秦歌,神色激动的说道:“你有办法?” 秦歌并未回答,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黑眸就像一汪深潭,深不见底,让人看不真切,良久,她沉声说道:“你可有听说过静止阵法?” 云长青闻言蹙了蹙眉,摇头道:“那是什么?” 秦歌回首看着他,勾唇一笑道:“让时间空间停滞不前,静止在某一刻,这就是静止阵法。” 云长青听着瞳孔微张,惊异的看着她道:“有这种阵法?”不怪他震惊,实在是太过不切实际了,让时间停滞不前这怎么可能?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如果真有这种阵法,那岂不是人人想活多久就活多久吗? 秦歌又怎么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胡思乱想了。” 云长青闻言浑身一震,看了眼秦歌无奈的眼神,他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说的时间停滞不前又是怎么回事?” 云正央听了云长青的话,也将目光投向秦歌,的确,他也觉得震惊和疑惑,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秦歌红唇轻抿,看着他们沉声解释道:“所谓的静止只是指某一处,外界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所以当阵法消散一切依旧会恢复原样,也就是说,在阵法施展初始到结束的这一段时间会成为空白。”就像是两张白纸,一张上面写满了字,而另一张却缺少了一部分,所以说真正要想要遏止住时间的流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会出现这种可能,那也不完整的,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是说我们会失去这段记忆?”云长青凝眉,沉声问道。 秦歌侧目看向他,微微颔首,没错,所谓的不完整和付出的代价,就是这一部分记忆的缺失,而且永远永远都不会记起,与静止的这一段时间一起烟消云散。 想着她欣慰的看了眼云长青,她一直觉得他天资聪颖,这一次他同样也没有让她失望,其实本身她可以不用问他的想法,不过难得的机会,让他历练一下,也无不可。 云长青见秦歌点头,这一瞬他的心境豁然开朗,其实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懂得珍惜,与其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不如珍惜眼前,脚踏实地的去努力,随着他心境的提升,对未来迷茫也与之消散,与此同时他只觉得丹田内不断的翻涌,隐隐有破开那一直阻挠着他内力提升的屏障,似乎有突破的现象。 秦歌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眉宇微扬,人生需要突破,武道亦是如此,有些人追逐了一生也达不到巅峰,其实这一切与心境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想着她拍了拍云长青的肩膀道:“你似乎要突破了,不用刻意压抑着。” “可是……”云长青蹙了蹙眉,赶在这个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秦歌微微一笑道:“不急,施展静止阵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的。”她说着眸光深沉的看了眼前方,的确,因为静止阵法几乎是逆天的存在,想要施展出,必要耗费极大的灵力,以她目前来说,即便实力提升了,可依旧差了一大截,她唯有借助外界的灵气,但是如果身子承受不住,很有可能爆体而亡,但即便如此,她也一定要成功,而且绝对不会让爆体而亡这个可能性出现。 想着,她侧目看了眼云长青,神色凝重的道:“等下我施展阵法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要打搅我,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云长青见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云正央闻言薄唇轻抿,想说什么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这次她会是九死一生的感觉,他双眉紧锁,看着秦歌时,眸光深沉,良久见她面色无恙,心中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希望,希望他这个感觉只是他自己胡思乱想而已。 秦歌见云长青点头,这才转身走向一边盘腿坐下,她双目微闭,素手掐诀,道道透明的云雾冉冉升起,与往常不同,这些灵力一涌出秦歌的体内,就立刻消散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秦歌不可能做无用之功,灵力会消散一定有她的道理。 云长青看了眼秦歌,这才找了个空地自行突破起来,他也明白,如果他太弱的话,一定帮不到她什么,而他想帮她,而不是一直依靠她,所以他一定要变强,唯有这样,他才能有用武之地。 云正央也找了地方坐下,但是他的视线却从来没从秦歌身上移开半分,这个时候只能依靠一个女子,让他很懊恼,但是他也很清楚,他帮不上什么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能第一个上前。 云玲兰更是不用说,她是最不想留在这里的人,所以她就更不可能上前打扰秦歌了,再者之前秦歌也说,如果打扰了她,到时候他们都会有危险,她可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她的命可是很珍贵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从始至终,秦歌的身子都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她的额上不断的滑下汗水,嘴唇也逐渐变得苍白,而那些从她体内冒出来的灵力依旧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秦歌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都快被掏干了,但施展静止阵法需要的灵力就像是个无底洞,任她如何填补,都还差了太多。 她长而浓密的睫羽微微颤抖,在感觉到体内灵力流逝的速度突然加快的时候,她双目徒然睁开,素手一扬萦绕在方圆百米甚至千米的灵气,突然疯了一样的朝她涌去,那些浓郁的灵气在她的丹田内辗转,幻化为灵力在快速的流逝出去。 但是灵力的流逝远远比不上灵气进入体内的速度,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丹田都快要被撑爆了一般,水满则溢,灵气自丹田内涌出,蔓延在四肢百骸,一股股被撕裂般的痛楚传来,她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血腥味不时的在口腔中蔓延,几近让她作呕。 一直注意着秦歌的云正央,看着她雪白的衣衫逐渐晕染出一朵一朵的鲜红的花蕊,他瞳孔骤然收缩,想要上前但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半分动弹不得。 一直闭目打坐的云长青,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朝秦歌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那大片大片的艳红时,他只觉得胸腔一阵气血翻腾,紧接着喉间一阵腥甜之气翻滚,他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但他仿若未,黑眸覆上一层浓浓的恐惧,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起,就要朝秦歌奔去。 云正央看到云长青身子踉跄的正朝秦歌扑去,浑身一震,急忙吼道:“不要过去。” 云长青却好似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声,依旧颤抖着身子朝秦歌走去,他黑眸早就蕴起了一层雾气,他怎么这么笨,为什么就没想过她要施展的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阵法,为什么就觉得她是无所不能,为什么他这么没用? 云长青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恐惧和自责,他已经进入了自己所编织的世界,外界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云正央看着云长青,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从地上起来,猛地扑向云长青,大手紧紧的扣住云长青的肩膀,让他在动弹不得。 突然被人制止,云长青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他不断的挣扎着,大吼道:“放开我,我要去救歌儿妹妹,你快放开我。”他说过的,要跟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面对危险,可是他却没有做到,他该死,他真该死。 云正央看着如此激动的云长青,眼中覆上一层怒意,厉吼道:“你忘记她之前说过什么吗,你现在上前是想害死她吗?” 本来还在挣扎的云长青听到云正央的这句话,浑身一颤,他涣散的瞳孔逐渐恢复常态,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云正央的话,他会……害……害死歌儿妹妹? 他咬了咬牙,猛地睁开云正央的束缚,一拳打在地面:“该死!”他的语气懊恼中带着满满的无助,这个时候,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云正央看着挫败的云长青,眸光微微暗了下去,他回首看了眼依旧一动不动的秦歌,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原本雪白的衣衫此刻竟被鲜血染成了血红,他想象不出,她此刻到底在承受怎样的痛苦,但是他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也只能相信她会没事。 秦歌此刻早已昏厥过去,但即便如此体内的灵气依旧在不断的运转,传进她每一根神经的痛楚也从未间断,尽管她昏厥了过去,但她的意识还在,甚至比清醒时还清晰百倍。 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她也有支撑着她挺过去的意念,她怎么可能会死? 燕臣……还在等她…… 记得那天,她醉酒无理取闹的想要他背她,她以为他一定会丢下她,自己离开,但是他没有。 记得那天,她赶他离开,而他真的离开了,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但是他没有。 记得那天,他对她表白,却被她质疑,他以为他一定会一怒之下与她划清界限,但是他没有。 记得那天,她故意见宁玉染好让他生气,而他真的生气了,她以为他会发火,但是他没有。 是的,有许多事他都还没有做,而他能容忍她,钟爱她,保护她。 所以,他一定会长命百岁,因为他……还要忍受她的任性。 秦歌的睫羽突然颤了颤,是的,她还要等他醒来,她怎么能有事呢?他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她还没告诉他她喜欢他,她还没嫁给他,和他白头到老。 想到这里,她身体上的痛,似乎一瞬间减弱了许多,她咬了咬牙,双目疏的睁开,黑眸中萦绕着如钻石般璀璨的光芒,一时间划破天际,夺人呼吸。 与此同时,竹屋里一直沉睡不醒的燕臣,他秀雅的眉突然紧蹙在一起,薄唇微微动了动。 “暖暖……” 这道声音仿若来自虚空之中,缥缈的让人听不清真切。 他胸腔中微弱的心跳声,逐渐加大了频率,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如孔雀翎般浓密的睫羽微微颤了颤,眼睑缓缓掀起,露出那片极致的幽暗,广袤无垠,无边无际,就像是人世间最深的深渊。 瞳孔深处,映出眼前陌生的景色,却始终没有见到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心脏疏的猛地一跳,慌乱随之而来。 他修长的手微微一颤,几乎想也没想就跳下了床,幽深的瞳孔云雾缭绕,最深处萦绕着的浓浓的慌乱在蠢蠢欲动,似乎要破开这层云雾,展露在这片空气之下。 莹白如玉的脚掌接触到地面,一片冰凉传来,但他却仿若未知,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走去。 “暖暖……” “暖暖……”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沉寂的空间里,显得极为苍凉。 第五十四章密境遇险(下场) “凝!”秦歌咬牙,素手一挥,虚空之中一道划破天际的白光闪过,本来消失不见的灵力逐渐缓缓展露出来,透明的云雾笼罩在上空,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薄薄的一层仿似为整个树林披上了一层纱衣。 与此同时,秦歌终于坚持不住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一直注视着她的云正央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秦歌,黑眸微微暗了暗,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秦歌闻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她只是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其实也不是不能承受,而且既然阵法已经成型,而她没死,这就说明,她已经不会有生命危险。 云长青听到秦歌的声音,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急忙跑到秦歌身边,颤抖着手从云正央手中接过她,一直萦绕在眼中的雾气终于化成一滴泪,砸落到秦歌的脸上。 秦歌感受到那滴泪水的温度,黑眸暗了暗,良久,扬起一抹笑意道:“我没事,你哭什么?” 云长青擦了擦不断往外涌的泪水,咬了咬唇道:“歌儿妹妹,以后你不要在吓我了。”当他看到她满身鲜血一动不动的样子,他觉得他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真的不知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才好。 秦歌眸光一闪,轻声道:“好。”是她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可是如果重来一次,她依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她不可能让他们永远的困在这里,还好,这段记忆最终也会随着消散,她真的很不希望给他带来任何心理负担和阴影。 想着,她扫了眼头顶那层薄雾,凝眉道:“我们赶快出去,我修为太浅,阵法维持不了多久的。” 云长青闻言看了眼秦歌,抿唇道:“我背你。”他说着转身将后背呈现给她。 秦歌看着他的背,眸光逐渐加深,一抹痛楚绽放在眼底,当初燕臣也是以这个姿态来面对她的吧,想着她胸口一阵窒息,但很快就被敛了下去,双手攀住云长青的脖颈,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而且她也不想辜负了云长青的一片好意,毕竟现在她的确没有多余的力气走出这里。 秦歌指了指前方,沉声说道:“直走,不要回头,否则就会被永远留在这个空间里。” 她语落,云长青脸上扬起一抹凝重,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语落背着秦歌坚定的朝着前方走去,云正央和云玲兰见状也急急跟了上去。 云玲兰虽然对秦歌的话十分不信任,但为了以防万一,只好照着秦歌的吩咐来做,至于秦歌因为施展阵法而受伤的事,她自然是雀跃的,雀跃中隐隐还有一丝失落,她命怎么这么大,这样都不死。 几人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抹亮光,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云长青因为担心秦歌的伤势,不自觉就加大了步伐。 当他们走出树林后,道道阳光倾泻而下,因为眼睛已经习惯了阴暗,所以对这久违的阳光反而有些不适。 秦歌的双目忍不住半眯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里耀眼的光线。 云玲兰看着久违的阳光,空阔的场地,青草如绿茵,其中还夹杂着五颜六色的小花,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潺潺流动,空气清新的让她忍不住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她出来了,终于不用留在那个鬼地方了。 云长青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想回头对秦歌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如此,其他人亦如此。 等他们再回神时,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一愣,云玲兰更是张大了嘴巴,良久,她忍不住兴奋的呼喊一声:“出来了,我们竟然出来了。” 云正央听着云玲兰的喊声,皱眉看了眼眼前的场景,心中疑窦顿生,他记得刚刚他们还在树林里,正因为无法出来而发愁,怎么这才不过一个慌神的时间,他们已经出了树林。 他正想着,却看到云长青背上的秦歌,忍不住惊呼一声:“秦姑娘你怎么了?” 云长青听到云正央的呼喊声,回首看了秦歌一眼,黑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痛楚,虽然他怎么也想不起过程,但之前秦歌说过的话,他还记得,他很明白自己怕是因为静止阵法而失去了那段记忆。 秦歌看着云长青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苍白的唇轻轻抿了抿,他竟然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她眸光暗了暗,阵法消散之后,每个人所残留的记忆会或多或少,云长青显然是前者,看来那段记忆对于他,真的是不可磨灭的。 想着,她眸子微微闭了闭,良久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云长青闻言眸光微敛,好一会儿声音嘶哑的说道:“娘亲不是有为你准备药吗,你先擦药把。” 他说着也不等秦歌说什么,背着她走到前方的小溪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这才从包袱里翻出一套新衣和一堆的瓶瓶罐罐,他从中拿出一条娟帕,正要沾湿了,好帮她清理身上的伤口。 不远处的云玲兰见状急忙惊呼一声:“等等。” 云长青手一顿,目光冷冽的看向云玲兰道:“有事?” 云玲兰从没见过云长青浑身充满寒意的一面,当即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懊恼的咬了咬唇,她怕他做什么,想着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把溪水弄脏了,我们喝什么?” 她说着几步跑过去,一把推开云长青,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大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渴的喉咙都冒烟了,一点眼力介都没有。” 云长青闻言脸色越来越阴沉,秦歌为了救他们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她不但没有一点感激,反而为了这一点小事在这里大吵大闹,他从来没有觉得云玲兰这么讨厌,讨厌的让他恨不得掐死她。 云玲兰看着云长青眼中迸发的杀意,脑袋一缩,但随即冷笑一声,高傲的扬起下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这个贱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在没有人能为他撑腰了,她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云长青看着云玲兰这一副姿态,当即怒急,双手紧握,青筋突起,留在他快要忍不住将拳头挥向云玲兰脸上的时候,秦歌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背,那温热的触感,让他的怒气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他瞪了云玲兰一眼,转而看向秦歌道:“怎么了?” 秦歌的视线落在清可见底的水面上,眸光微闪,沉声道:“这里的水不能用。” 听了秦歌的话,云长青还未说什么,云玲兰突的嗤笑一声道:“你也够歹毒的,想渴死我直说,编哪门子的瞎话来吓唬人啊。” 秦歌冷睨了她一眼,唇角噙上一抹冷笑:“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如果你在不闭上你那张嘴把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云玲兰闻言瞳孔一缩,但看着满脸苍白的秦歌,登时又有了信心,她现在已经受了重伤,虽然她也不知道她这身伤到底哪来的,不过不管怎么来的对她都是好事,想着她勾了勾唇:“就凭现在的你?” 云长青看着这么嚣张的云玲兰,当即怒了,他正要上前教训她,却被秦歌拉住,他不解的看了眼秦歌,抿唇道:“为什么不让我教训她?” 秦歌闻言勾了勾唇道:“你也不信我吗?” 云长青顿时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回首冷冷的看了云玲兰一眼,但却未再有所行动。 云玲兰则是回以他不屑一笑,只要这个贱女人不插手,她还会怕他不成? 秦歌看着云玲兰,双目半眯,眼底寒意汹涌,冷笑一声:“蠢货!” 云玲兰听到秦歌骂她耳朵动了动,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咬牙道:“你竟然敢骂我?” 秦歌却是抿唇不语,她素手一挥,被鲜血染红的衣袖划过一抹瑰丽的弧度,紧接着一道白光涌出,直袭云玲兰的面门,她一愣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挡,但是那道白光所带的威力却不是她随手可接的,她身形一个不稳,猛地朝溪水里栽去。 也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云玲兰的身体刚触碰到那清可见底的溪水,就发出一阵阵磁拉的声响,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开始逐渐被腐蚀,剧烈的疼痛让云玲兰凄厉的惨叫,她双手不断的扑腾着想要起身,但越是挣扎身体就越是不平衡,本来平静的溪水,不时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云玲兰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一摊脓水,露出森白的骨头,只余下两截还算完整的手臂,和露在水面的头颅。 她双目大睁,眼球凸起,尽管里面盛满了恐惧,但显然已经毫无声息,随着她的死,她的身子不断的往下沉,仅剩下完好的一面也逐渐化为脓水,最终就连那一具森森白骨也渐渐的被腐蚀,最终消失在这一片溪水里,随之一切都归为寂静,仿若刚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幻觉。 ------题外话------ 感谢: 【珍惜cherish】的一张月票 【5shiququ】的两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wenwenxiao】的一张月票 领养傍: 燕臣:gfl0211 秦歌:我执着你知道吗(夏夏) 宁玉染:执风月下 第二梦:歌月ying 顾云卿:骨子里透出一抹坚强 以上暂时就这么多,如果还有谁想领养谁,来我留言板留言,先到先得。 想多写点,可是已经十点了,明天的章节中一定会让燕臣粗现,其实我写文都是现场发挥,想到哪写到哪,根本没有什么大纲可言,所以关于未来的剧情,我自己也不清楚,?( ̄▽ ̄?)不过未知才让人激动,我自己也激动了→_→ 第五十五章密境遇险(燕臣) 当云玲兰消失在溪水里,连渣都不剩的时候,云长青和云正央终于反应过来。 云长青震惊的指着溪水:“怎……怎么会这样?”震惊之余,云长青隐隐还松了口气,幸好刚刚秦歌提醒了他,否则……否则……只要一想起后果,他就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歌看着已然恢复平静的溪水,双眉紧蹙,沉声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云长青惊异的看向她。 秦歌闻言,指了指水面道:“你看这里的水,从开始到现在却连条鱼都没见到。”她说着语气一顿,继而道:“不光如此,就连河的两岸都寸草不生。” 云长青听了秦歌的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下,果然是如她所说连根杂草都没有,但是别的地方的植物的长势特别的好,明明靠近岸边,植物能吸收足够的水分,应该长势更好的,可偏偏这里什么都没有,那就只有一个理由,这条小溪的水有问题。 不过说到底,还是云玲兰自作自受,但凡她有一点自知之明她也不会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而对于秦歌来说,云玲兰也不过就算一个探路石,她是知道有问题,但是又不知道到底什么问题,现在吗,云玲兰无疑告诉了她答案。 从不远处赶来的云正央一脸凝重的看着平静的水面,对于云玲兰的下场虽然有些同情,但他也没有怪罪秦歌,毕竟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是谁都受不了,更何况秦歌自己也不知道这水里是什么,所以……到底还是怪她自己倒霉。 想着云正央回首看向秦歌,蹙眉道:“这个地方似乎比树林还要诡异。” 秦歌闻言黑眸微微沉了沉,她扫了眼周围,沉声道:“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他们现在只是在外围,如果深入的话,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云长青才不管等下会遇到什么,现在在他眼里最重要的就是秦歌身上的伤,他凝眉看着她,沉声说道:“还没发生的事情就不要管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你身上的伤处理好。” 秦歌听了他的话,低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衣,双眉紧锁,穿着这身被弄脏的衣服,她自己也不好受,可是现在她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情,想着她仰首看了眼云长青沉声道:“不必了,我们赶快赶路把。” 云长青不满的抿了抿唇,凝眉道:“可是……” 还未等他说完,秦歌笑着打断他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她说着从瓷瓶里拿出一枚碧绿色的药丸吃了下去,又将一旁的干粮和水递给两人道:“吃了东西,我们就上路。” 她现在也不能把云长青留在这里,本来想着到时候找个时间自己偷偷离开,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这里处处透着危险,所有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而且想要离开暂时是不可能了,唯有等待着这片土地,自己转到密境的入口,现在看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转到哪里,所以让他跟着她也许还算是比较安全的,至少她能保护他。 云长青看着秦歌递过来的干粮,虽然心中还是觉得她治一下伤比较好,但见她吃了药丸,脸色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干粮和水。 三人吃过了以后,就毫不犹豫的朝着里面走去,与其留在原地等待着未知的事情,不如主动去面对,不光秦歌这般想,云长青和云正央亦是。 三人走了许久除了一片碧绿的草地,和之前那条小溪外之外在无其他。 云正央不由得拧了拧眉,他看了眼秦歌,沉声说道:“现在怎么办?”他无疑已经把秦歌当初了主心骨,毕竟这里的每一处都是异常的诡异,而他根本就毫无头绪。 秦歌闻言指了指那条小溪沉声说道:“但凡是河流都分上游与下游,可这条小溪却没有,而且……”她说着扫了眼周围道:“你不觉得我们又回到了原地吗?” “什……什么?”云正央不敢置信的扫了眼周围,可却什么异样都没发现,不由得皱了皱眉。 秦歌见状却指了指他的脚下道:“你看这里。” 云正央闻言即刻低头看去,当看到几粒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干粮的碎屑,当即怔住了:“这……这是……” “没错。”秦歌说着,黑眸闪过一片凝重,她们的确又转了回来,地上的碎屑就是证据,想着她看了眼那条小溪,黑眸半眯,沉声说道:“我们一直沿着这条小溪的岸边朝着前方走,可最后又饶了回来,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 “这条小溪是圆形,对吗?”云长青开口说道,的确除了这样别无解释,如果小溪围成个圆形,那他们就深处在一个圆形的中间,无论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这里。 “没错,所以想要出去……”秦歌说着语气一顿,指着那条小溪到:“除非跨过那里。” “这个倒不难。”云正央凝眉说着,他们几人都会武功,以轻功飞跃两岸不成问题,更何况这条小溪的两岸距离也不是很远,至多有两三米的样子,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秦歌闻言勾唇一笑道:“是吗?”她可不信会这么简单,想着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小溪的上方扔去,云正央和云长青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块呈抛物线状的石头。 石头甫一飞上小溪的上空,瞬间从四面方飞来无数个几乎用肉眼无法辨别的利刃,速度之快即使是密密麻麻的利刃,仍旧只留给了他们一个虚影。 云正央和云长青忍不住张大了嘴,两人双目大睁死死的盯着半空之中一瞬间就被利刃穿透而变成碎末的石头,额上不断的滑下道道冷汗,他们可不觉得自己的速度能快过那些利刃,那结果就是……被利刃穿成马蜂窝,然后掉进溪水里,成为和云玲兰一样的下场,想起云玲兰两人都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那可是真正的尸骨无存啊。 云长青抹了把额上的汗水,不由得看向秦歌道:“歌儿妹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歌看了眼前方,黑眸之中闪过一抹笑意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云长青挠了挠头,他当然怕啊,死没什么可怕的,可是这样的死法真的是在挑战他的极限啊。 秦歌看了云长青和云正央两人一眼道:“等下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就行。”她说着语气疏的一沉:“切记,要与我的步伐保持一致,听到没有?” 事关生死,这个时候应该没人能不郑重把,两人看着秦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秦歌这才微微颔首,走到两人身边,素手一挥一道透明的屏障紧紧的将他们包裹在其中,云长青不由的睁大了眼:“这是……这是……”他记得那次和大长老大战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来保护他和他的娘亲的,当时他们一点波及都未受到。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道:“恩。”所以在她眼里,这片草地与刚刚的树林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不过也仅限于她,想着她眉头微皱,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创造这片密境之人,会不会也与她一般,是能凝聚灵力之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看着半空中之中,眼中一片凝重,沉声道:“准备好了吗?” 云正央和云长青两人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已经好了。” 秦歌听了两人的话,目光一凝,水袖轻扬身体瞬间腾空而起,两人也在这一刻云起轻功随着秦歌飞身向前。 当三人飞身来到溪水的上空之中,密密麻麻的利刃以光速朝他们袭来,只是当利刃快撞击到他们时,包裹着他们的屏障突然爆发出一阵白光,将朝他们袭来的利刃通通挡了回去。 即便是知道他们会没事,但云长青和云正央还是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所以甫一接触地面,两人都忍不住跌坐在地上,云长青更是不时的扬手抹着额上的冷汗,嘴里呢喃着:“还好,还好没有被捅成马蜂窝。” 云正央还好,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就急忙站了起来,正想和秦歌道声谢,却见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见状他不由的也朝前方看去,当看到前方的景色时当即怔住了,漫天的迷雾,一层连着一层,悠远绵长,连绵不绝,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次又会是什么?” 云长青听到云正央的声音也不由得朝前看去,虽然惊讶但却没了当初的震惊,从刚刚的树林到草地,他大概也是习惯了这里的诡异,想着他拧了拧眉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秦歌好似没有听到两人的话,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黑眸深邃如海,比之前方的重重迷雾还要让人看不真切,良久,她蹙了蹙眉,低声呢喃了句:“难知如阴……吗?” 云长青听到秦歌的声音,疑惑的看去:“歌儿妹妹你说什么?” 秦歌闻声,眸光越发的深邃,沉声缓缓说道:“疾如风,徐如林,势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一旁的云正央听到秦歌的话,眉宇间一凝,想着刚刚遇到的场景,他疏的看向秦歌道:“疾如风,徐如林,这莫非是我们刚刚遇到的场景?” 秦歌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沉重,敛眉道:“恐怕是这样。”她说着又看了眼前方,蹙眉道:“而且现在又多了一个,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这一次怕是‘难知如阴’。” 她一直就觉得奇怪,总觉得怪怪的,起初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恐怕真的是验证了那句话,虽然顺序被打乱了,但就是风林火山阴雷无疑。 “那我们现在已经遇到了三个,岂不是还有三个?”云长青扬声问道,心中却是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知道,这里的诡异境地不是无数个,只要有了限制,他们总会走出去的。 “应该是这样。”秦歌淡声说道,随即她看了眼前方,继而道:“我们先过去再说。” 两人闻言急忙走到她身边,一左一右将她围在中央,前方大雾重重什么也看不清,以免他们会走散,还是靠在一起比较安全。 秦歌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在她看来这样的确会更好,如果三人在迷雾中走散的话,危机就会多上一重,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因为谁也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事,而且秦歌也很担心云长青,和她在一起,她才能放心。 想着她指了指前面道:“我们过去把。” 她话音落,三人就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走去,无论未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总比一直停留在原地好,因为不去尝试,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三人越是往前走,迷雾也是重,视线也因此有了阻碍,除了身边之物什么也看不到。 云长青努力的睁大了眼想要看清前方的路,可是越是如此视线就越是模糊,因为太过费神,眼睛都忍不住酸痛起来,但尽管如此,他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秦歌侧目看了他一眼,眉头轻蹙,轻声道:“眼睛疼得话就不要刻意去看什么了,有我呢,别担心。” 云长青闻言咬了咬唇:“可是我……”他觉得自己好没用啊,明明秦歌是女子,她才是该被保护的那个,可到了他们这里,她反而成了那个保护他们的人,只要想想云长青就觉得难受,到底还是他太弱了。 秦歌又怎么不知道他的想法,正想说什么,耳边却响起一声声细微的声响,她眉宇一凝,急忙拉住两人,沉声说道:“别动。” 两人一愣,但还是停下了脚步,云长青见秦歌面色沉重,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 秦歌敛了敛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两人闻言蹙了蹙眉,认真的聆听了一番,一声又一声咕噜的声响传进耳膜,由细微到清晰。 两人登时呼吸一滞,双目死死的盯着前方,视线却被迷雾阻碍,什么也看不到。 秦歌还好,她的视力一向异于常人,所以隐约中探到了一丝究竟,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看到了,前方本该平坦的地面却不断的冒着泡沫,那是……她忍不住呼吸一凝。 云长青发现了秦歌的异样,蹙眉问道:“歌儿妹妹,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秦歌闻言双眉紧锁,面色一片沉重:“是沼泽!”她不敢想,如果他们什么都没发现的朝着前方走去,怕即使是她掉进那潭沼泽里,也是深陷其中,根本就挣脱不了。 两人闻言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沼泽地的恐怖他们还是知道,想着他们不由得有些庆幸,云长青拍了拍胸口道:“幸好幸好。”他说着又看向秦歌道:“歌儿妹妹,我们绕开吧,这要是掉了进去,可真的是完蛋了。”他现在并没有之前初进密境时的那种恐惧,整个人也都慢慢跟着冷静了下来,许是遇到的危险多了,心理承受能力也跟着增强了。 秦歌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们不绕道,过去看看。”既然这里是‘难知如阴’,那么突破口一定就隐藏在哪里,说不定就在沼泽地那里也说不定,越危险的地方越没有人敢尝试,也许创造密境之人也是看透了这个弊端,就像刚刚的那条小溪也是如此。 云长青听了秦歌的话,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对于秦歌的决定他一向是支持和信任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想着他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过去看看。” 云长青如此,云正央亦是如此,早在秦歌带领着他们出了树林又过了那条危险的小溪时,他就已经对秦歌折服,很多他做不到的事,她都能做到,既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她的决定,想着,云正央扬唇一笑道:“我也同意。” 秦歌见两人对她这般信任,不由得微微一笑道:“我们过去把。”她自然也是想两人对她信任的,因为哪怕有一个不信她,他们现在‘战友’的关系都会被分裂,而且已经经历这么多,对于云正央她也并不讨厌,而他又一直以来支持着她的所有决定,所以她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秦歌看了眼前方的沼泽地,之前都能平安无事,那么这次亦是,想着她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走去,云正央和云长青见状也迈起步子走在她的两侧。 沼泽地离他们并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三人在靠近沼泽地的几步之处停下,看着那不断发出咕噜声响,还冒着白气的沼泽地三人的目光登时一凝。 云长青更是不敢置信的指着那冉冉升起又很快与周围的云雾混合在一起的白气道:“这里的雾气该不会都是从这里冒出来的吧?” 秦歌看着那一团团白气,黑眸深邃如海,淡声道:“大概。” 沼泽地并不大,充其量不过就是一处温泉的大小,可是却能散发出如此多的雾气,将这么大的空间都变得迷雾重重,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想着秦歌凝了凝眉,对着身边两人说道:“你们后退。” 云长青和云正央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顺着秦歌的话朝后方退了一米之远。 秦歌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转而看向沼泽地,素手掐诀,道道白光涌出与周围的雾气交织在一起,却比之它们明亮了许多。 白光越聚越大,形成与沼泽地一般大小的形状,秦歌素手一挥,白光瞬间以迅雷不掩耳的速度朝着沼泽地压去,水满则溢,沼泽地里的黑色物体因为白光的施压不断的朝外溢出。 秦歌早就看好了地形,在他们对面的地面明显比他们这边要低了许多,而且呈坡状,所以即便是沼泽溢出也不会流向他们这一边。 而对面高出一块用来堵住沼泽不往外流,用石块堆砌而成密不透风的围栏也因为白光的施压而坍塌了,紧接着,沼泽地里那黑色的物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朝着对面的方向缓缓流去,约莫一刻钟左右,沼泽地底面逐渐露出一个红色的圆盘。 云长青和云正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秦歌的身边,两人看着那一抹火红忍不住眉头一蹙道:“这是什么?” 秦歌闻言眸光一闪道:“恐怕是风林火山中的火。” “怎么说?”云正央眉头一跳,虽然沼泽地的底部是红色,可说是‘火’也太奇怪了。 秦歌没有回答云正央的问题,只是捡起一颗小石子朝着沼泽地的底面扔去,两两相撞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秦歌眉宇微敛,果不其然…… “沼泽地的底面根本就不是红色,应该是一种透明的材质,至于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秦歌说着语气一顿,又道:“如果下面是一片火光的话,也不难想象它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 云长青和云正央闻言皆是一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里会有这么多的白气也能得到了解释。 云长青抿了抿唇,看向秦歌道:“我们下去的话会不会被烤熟啊?”不怪他这般想,在他看来下方俨然就是一个大火炉了,他们都是凡胎*,这要是进去了不被烤熟才是怪事。 秦歌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云长青惊异的看了眼秦歌,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在进入火炉中还不被烤熟的办法。 秦歌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笑意:“因为下方是幻境。”创造密境之人的目的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阻止别人进入,否则密境也不会十年可以自然开启一次,既然如此就是想让人进入,但又不想被人随随便便到达终点,所以才会弄出这么多危险的境地。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确定底下的熊熊大火会是幻境,其中自然也有这个原因,人类终究是人类,即使在强悍也抵不住自然灾害,所以如果底下的大火是真的,能通过的恐怕没有把,那他创造这个密境又做什么? 还有一点就是热度,即使是隔着一层地面,通过大火的烘烤,地面也该会有温度才对,可他们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只能说明底下的是幻境,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白气,恐怕也是这个密境的主人用来迷惑别人的,而他们在一开始也自然而然的以为这里的白气是通过沼泽地散发出来的,这样一来当他们看到下面的火光,主观意识会告诉他们,下面的大火是真的,这样一来就会有人退去,那么结果只能是功亏一篑了。 她想,密境的主人的目的,不光是考验来人的实力,还有心性,和洞察力,哪怕是缺少其中一个,恐怕都走不到终点。 云长青和云正央一听下面竟然是幻境,都忍不住一惊,想问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因为这一路来问她的问题真的太多了。 云正央看着秦歌笃定的侧脸,眸光微微闪了闪,如果之前他还怀疑她是不是他们族人要等的那个人,那么现在已经确定无疑了,如果她不是,谁会是呢? 秦歌知道他们心中有疑惑,指了指地面道:“有没有觉得很热?” 两人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由得汗颜,他们只顾着下面传来的火光,哪里还注意到这些细微的事情,但也就是这细微的几乎让人忽略不计的小细节,更有可能决定一件事的成败,蚁穴虽小,可溃千里长堤。 秦歌看了眼两人,转而看了眼沼泽地的底面,她刚刚施展出的那团白光依旧在上方盘旋着,她眸光一凝,水袖轻扬,又是一阵白光闪过,逐渐与刚刚的那团白光凝合在一起,两厢猛的朝下挤压,只听砰的一声,那一层不知名材质做成的透明物体瞬间甭散,一时间红光四耀。 三人相视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飞身朝下方跳去。 云大娘送走了秦歌和云长青,就失魂落魄的朝着竹屋走去,甫一进门就看到一道踉跄的身影。 云大娘一愣,等回过神来才看清那道身影的容颜,一阵激动展现在眼中,她想也没想就快步朝着屋内走去。 “你……你醒了。”云大娘激动的看着燕臣,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歌儿如果看到他醒了过来,一定会很开心的,歌儿她……总算是熬到头了,云大娘越想越激动,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眼角忍不住闪现几朵泪花。 燕臣听到云大娘的声音,转身朝她看去,黑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只是其中却夹杂着一丝惊慌,他看着云大娘,薄唇轻抿:“暖暖是不是也在这里?”他的语气很平淡,可细听却能听出其中夹杂的颤音,秦歌没有在他身边,他就像是失足溺水的人,恐惧看不到任何希望,他真怕秦歌出了什么事情,而云大娘的出现,无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燕臣的视线紧紧锁住云大娘,生怕她说出了让他几近绝望的答案。 云大娘听了燕臣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明了,暖暖恐怕是秦歌的小名,想着她看向燕臣寻声问道:“你是说歌儿吗?” 燕臣听她提起秦歌的名字,心中紧绷的一根线总算是舒缓了下来,他眸光覆上一层迷雾,衣袖下的大手微微轻颤,还好……还好……她和他在一起。 想着,燕臣看向云大娘,微微颔首道:“暖暖在哪?” 云大娘听他追问秦歌的去处,眸光微微暗了下来,她咬了咬唇道:“歌儿她……她去密境了。”本来她是不想告诉燕臣的,毕竟他刚醒来,受不得什么刺激,可同时她也明白,秦歌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她即使想瞒他也瞒不住。 燕臣闻言秀雅的眉微微一蹙道:“密境在哪?” 云大娘闻言一愣,随即震惊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想去找她吧?” 她语落,不等燕臣回答继而又道:“这绝对不行,歌儿临走前托我好好照顾你,你身上得伤还没好,如果到处乱跑的话万一恶化了,你让我怎么和歌儿交代?” 燕臣闻言薄唇轻抿,墨色的眸子浮浮沉沉,掀起一片狂潮,良久,他沉声再次道:“密境在哪?” 听云大娘对秦歌的称呼,他就明白一定是她救了他们,而秦歌既然能把他托付给她,想来一定是极其的信任她,所以燕臣即便是再有不耐,也没有伤害云大娘。 云大娘看着燕臣身上的气势,忍不住身子一缩,寒意登时蔓延全身,就连是族长都没有让她觉得这么惧怕过,虽然一开始都知道秦歌和他不会是普通人,但现在看来,就更加确信无疑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仅用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感到恐惧,但一想起秦歌将燕臣托付给了她,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密境在哪我也不知道,而且如果你就这样贸然去找她,我想到时候歌儿一定会生气的。”是的,她为了救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密境,她有多在乎他,她都看在眼里,如果他因此出了什么事,那歌儿她…… 秦歌会不会生气,燕臣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想见她,很想很想…… 燕臣看了云大娘一眼,心知问她也问不出什么,身影一闪,人已消失在原地。 云大娘看着突然就变得空荡荡的房间,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暗道一声不好,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他去密境,否则她不但无法跟秦歌交代,就是对自己也无法交代。 云横之因为云长青赢了比赛,进了密境,而他再一次落选,憋屈的不行,所以赛事一结束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回家用午膳,自个漫步无目的在族内晃荡了起来。 想起云长青,他登时又气的肺疼,起劲的踢了踢地面,轻呸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去密境吗?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呢。”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团阴影笼罩了下来,他一愣,皱眉就要开骂,当看到燕臣阴沉的脸色时,猛地一怔,感受着那一股磅礴的寒意,一股惧意不断的蔓延进四肢百骸,他瞳孔一缩,看着燕臣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不怪他这么问,燕臣脸色苍白,又是披头散发,而且还是凭空出现在眼前,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这怎么看都像是传说中的鬼怪。 云横之越想越怕,身子忍不住的朝后退去。 燕臣也是听到了他的话,才停了下来,刚刚他说能不能活着回来,燕臣的心脏忍不住为之一颤,他看着云横之,薄唇轻抿,墨色的眸子仿若沉浮的大海,激起一阵的波涛汹涌,他冷声问道:“密境在哪?” 云横之一愣,有些不敢确信自己听到的话,毕竟有那只鬼会关注密境在哪,但看着燕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急忙道:“我……我也不知道,你去……去问族长。”他说着指了指云风的家道:“族长的家就在那里。” 别怪他想都不想就出卖云风,实在是他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鬼,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摆脱燕臣就阿弥陀佛了。 燕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想也没想就朝那边飞身而去。 燕臣出现的突然,离开的也突然,云横之看着空无一人的场地,更加确信他刚刚遇到的就是一只‘鬼’,想着,双腿忍不住一哆嗦,整个人像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 云风正在书房和云然云泽讨论秦歌的事情,突然只觉得一阵凉意传来,还没等回过来神来,书房里突然多出了一抹身影。 燕臣扫了眼三人,秀雅的眉微微蹙了蹙,也没开口问他们谁是族长,直接出声道:“带我去密境。” 云风听了燕臣的声音总算是回过来神,他看着燕臣的容颜瞳孔骤然缩紧,忍不住指着他道:“你……你不是秦姑娘的夫君吗?”他竟然醒了?这怎么可能?五脏六腑几乎被震碎的人没有云珠仙草和菩提果,他竟然醒了?怎么想怎么诡异。 燕臣听着云风的话,他说他是暖暖的夫君?是……她这么告诉他们的吗? 想着燕臣心中恙起一抹漪涟,这是不是代表她愿意嫁给他了,想到这里燕臣一直覆满寒意的眸子跃上了一丝柔和,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再看向云风时依旧冷冽如冰。 他薄唇微动,冷声道:“带我去密境。” 云风总算是知道他的来意,他皱了皱眉道:“不行。”密境对他们族人来说何其重要,但秦歌是个例外,她关乎着他们族人的未来,尽管他是秦歌的夫君,密境也绝对不能对他开放。 燕臣见云风拒绝,浑身上下的气势猛然一变,杀意波动,气势磅礴如长虹贯日,他扫了云风一眼,黑眸中尽是凉薄之意,仿若站在他面前的皆为蝼蚁,只要他挥挥手,他们便能灰飞烟灭。 云风浑身一震,他早在第一眼就看出燕臣的不同,可真等亲眼相见还是忍不住惊骇,他额上不断的滑下冷汗,身子早在燕臣看过来的那一刻微微颤抖着。 燕臣看着他,眸光半眯,薄唇轻动:“带我去,或者……死!” 云然和云泽也被燕臣的气势震慑住,但云然一向是暴脾气,最听不得别人对他挑衅,而燕臣的话何止是挑衅啊,他双目怒瞪着燕臣,厉吼一声道:“大胆!” 他话音刚起,燕臣看也没看他,墨袖轻扬,一道带着浓浓威压的罡气直逼云然,他下意识的出掌回击,可他的攻击刚一对上那股罡气就被震开,连同他都受到了波及,整个人呈抛物线状朝后飞去。 云然的身子砸落到对面的窗户,他看着燕臣眼中盛满了惊惧,紧接着一口血水喷出,只听扑通一声,云然已然摔落在地面上,他因为疼痛身子猛地一颤,随即立刻昏厥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风和云泽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回神来,他们甚至都还没有任何反应,燕臣就出手了,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云然的实力他们会不知道吗,对上燕臣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招,而且燕臣还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他们不敢想象若是在他全盛时期,又会是怎样恐怖的实力。 燕臣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不耐道:“是带我去,还是想死!” ------题外话------ 感谢: 【zhangblue123】的一张月票 【忘?792650741】的五朵鲜花 【13510239287】的五朵鲜花一张评价票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vivi114】的一张月票 【紫洛雪】的两朵鲜花 【01239874】的两张月票 第五十六章终相见,答应求婚 云风看着燕臣眼中的寒意,瞳孔骤然收缩,又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然,咬了咬牙道:“我带你去。” 云泽听了云然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族……族长……” 云风朝他挥了挥手,他现在还能有什么选择吗?他敢用他的脑袋保证,如果他再说一声不行,他们几人都别想活命了,不光是如此,恐怕整个神隐族都会被这个男人给搅的腥风血雨,想着他叹息一声,从椅子上起身指了指门外道:“公子请随我来。” 他说着率先走了出去,燕臣见状抬脚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路未语,但即便是这样云风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直到带他走到密境的入口时,云风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指着山壁前的那个洞口道:“就是这里了。”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耳边掀起一阵凉风,在回神原地已经没有了燕臣的身影。 燕臣一进密境,看着眼前茂密的树林,他薄唇轻抿,想也没想就抬脚踏了进去,他速度极快的穿梭在树林之中,约莫一刻钟左右,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幽暗深沉的黑眸扫了眼周围的树木,他眉头轻蹙,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之感,下一刻他再次穿梭在树林之中,速度之快只留下道道层层叠叠的残影,残影所到之处,树木皆是一片倒塌,溅起了一地的尘土,一时间整个树林中只余下轰隆隆的巨响声。 等燕臣出了树林后,身后已是一片废墟,树木四横交错,尘土弥漫在半空中,那还有之前的绿意盎然。 他的脸色又是苍白了一分,但他仿若未觉,抬脚继续朝前走去。 前方杂草不生,一眼望去除了一片干涸的土地什么也没有,他眉头轻蹙,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 他前脚刚踏进去,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响起,以他为中心的四周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几座山峰缓缓从地面升起,燕臣眸光一凝,飞身想要越过去,山峰却他起身的那一刻突然以迅雷不掩耳的速度飞速上升。 燕臣整个人都被包围在其中,每座山峰都高数百余丈,座座相连密不透风。 燕臣站在中央,扫了眼四面的山壁,黑眸微沉,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沉寂的山峰突然缓缓动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燕臣靠拢。 燕臣眉宇一凝,身子腾空而已,虚空而立,他扫了眼仍旧朝他聚拢的山壁,眼中升起一股不耐,他墨袖一挥,一支碧绿通身透明的玉箫滑落在手中,他垂眸看了眼玉箫,黑眸覆上一层复杂,良久他双目微闭,将玉箫致于唇边,那缥缈如山间迷雾的声音悄然降至。 一阵缥缈的箫声在这空荡荡的空间中响起。 周遭忽然万籁俱寂,连风声都蓦然消失,只有那断断续续的箫声在低回盘旋,恍然间,所有流逝的时间都仿佛,在吹箫者的手指间起起落落。 不单是如此,随着音声,碧绿的玉箫发出道道光晕,一圈又一圈不断的晕染扩散,看似柔和之下实则蕴藏着无尽的威力,四面不断朝燕臣聚拢的山壁在触碰到那道道光晕之时,瞬间被弹开。 秦歌和云长青云正央三人跳下了那一片火光的空阔大地,熊熊大火在眼前灼烧,却未散发出一丝温度。 云长青不由得惊呼:“果然是幻境。” 秦歌勾了勾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快走把。” 云长青闻言点了点头道:“好。” 秦歌看着大火燃起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抬脚朝那个方向走去。 约莫一刻钟左右,三人总算是走出了这一片火光,云长青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尽管这里面是幻境,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他总感觉到好一阵的压抑,也因此出了不少的汗。 云长青如此,云正央亦是如此,这里的幻境太过于真实,真实的让人以为自己被会吞噬在这熊熊大火之中,能将幻境模拟的如此真实,怕也只有千百年前的那位绝世强者了。 秦歌倒是没想这么多,她正在暗暗思衬接下来会遇到那一个风林火山阴雷中的哪一个,突然一阵箫声在耳边响起,尽管虚无缥缈,但她还是听到了,她拧了拧眉,暗道:莫非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 想着她看向云长青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她说着指了指箫声传来的方向,虽然看不真切,但她还是隐约看到了一座座山峰,她眉宇轻蹙,看来答案已经出来了,这一次是风林火山中的山,接下来就还只有雷未被他们遇到了。 云长青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蹙眉朝着秦歌手指的方向看去,狐疑的问道:“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秦歌闻言脸色沉了沉了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一阵箫声,她也无法辨别是幻觉还是什么,不过到底有没有人,去了就知道了。 想着,她看了眼山峰的方向,沉声道:“我们走吧。” 语落她抬脚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云长青和云正央两人也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越是靠近那座座山壁,箫声就越是清晰,云长青不由得惊呼一声:“你们听到没有?” 云正央闻言微微颔首,他侧目看了眼秦歌,想来她也是听到了,所以才过来一探究竟的把。 云长青见云正央点头,狐疑的看了眼密不透风的山壁,不由的说道:“奇怪,难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还是这次又是一场幻觉?” 秦歌看了眼前方,凝了凝眉道:“应该不是。”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看来是有人先我们一步来到这里,现在大概正被困在里面。” 云长青一愣,他实在想不出除了他们谁还会来这里,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那我们怎么办啊?”云长青惊呼一声,如果那人一直不出来,他们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吗? 秦歌看了眼山壁,眸光逐渐沉了沉,眼中烦躁之意不断的聚拢,良久她沉声道:“我们只有等。” 照目前来看,如果不破了眼前的阵法,想要转到其他地方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只有等,可是……秦歌想着心中浮躁之意越来越浓烈,燕臣还在等着她,她现在一分一秒都快等不了了。 云长青见秦歌脸色不好,心中也明白她的心思,他咬了咬唇,劝慰道:“歌儿妹妹,你别担心,我相信里面的人等会就会完蛋的。” 不是他诅咒别人,而是如果里面的人不完蛋,他们怎么办?等着他破开阵法吗,他总觉得还是让他完蛋比较快速。 秦歌听到云长青的劝慰,浮躁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平复一点,她抿了抿唇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山壁之中的燕臣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双目疏的睁开,幽暗的瞳孔覆上一层晶亮,成了这天地间最耀眼璀璨的存在。 他薄唇轻抿,扫了眼驻立在眼前,将外界一切都隔绝在外的山壁,眼中不耐之意逐渐浓重,他墨袖一挥,碧绿的玉箫散发出一阵磅礴的光晕直直砸向对面的山壁。 两两相撞,只听轰隆一声,原本完好无损的山壁瞬间被破开一个大洞。 外面的秦歌和云长青三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登时一愣,云长青更是抖了抖唇,刚刚他还在诅咒人家赶紧完蛋,下一刻人家就把坚不可摧的山壁砸开了洞,而且洞口的方向还是面对着他们这一方的,难道这里面的人听到了他的话,生气了不成? 云长青正想着,突然一道残影闪过,他一愣,以为是山壁中的人想要报复他,不自觉的就伸手去挡,只是显然是他会错意了,那道残影连一瞬都没有停留直接从他身边跃了过去。 秦歌也是一愣,在她慌神的这一瞬间,下一秒钟她整个人都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之中。 熟悉的气息瞬间弥漫在鼻尖,唯一不同的是往日的拥着她的怀抱是温暖的,而此刻却是冰凉的毫无温度,但尽管如此,她的心跳还是乱了一拍,身子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燕……燕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沙哑辗转。 “恩。”低哑的嗓音传来,虽然仅仅只有一个音节,但那熟悉的已经在悄然中刻进骨子里的声音,让秦歌鼻尖赫然一酸,一滴泪悄然间凝于睫羽,却久久未能掉落。 秦歌的手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腰,不断的收紧再收紧,整个人都在颤抖,浑身上下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若不是燕臣拥着她,恐怕她早已跌落在地上。 激动,想念,心酸,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燕臣感受着秦歌的颤抖,拥着她的双臂微微收紧。 “暖暖……暖暖……”低沉的近乎于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一声声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心酸的呼唤,让秦歌的心都为之一紧。 她的思念他感受到了,他的思念,她亦接收了。 原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便已刻骨铭心。 云长青和云正央看着相拥的两人,都忍不住愣在了一旁,良久,云长青指着燕臣的背影,激动的说道:“妹夫你醒了啊?” 他虽然没有看到燕臣的正脸,但见秦歌的反应都知道那人是谁。 秦歌听到云长青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她猛地推开燕臣,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的脸色苍白的近乎于透明,眼中疏的闪过一抹刺痛,想也没想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探上他的脉搏,当感受到他与之前几乎无二的微弱脉搏跳动声,她的脸疏的一白,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昏睡才对,可他竟然醒了,若是这般也罢,他竟然还动用了内力,如果……如果他的伤势变得严重的话,她…… 秦歌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一直盘旋在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下,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砸落到燕臣的手掌之中,一时间他心脏忍不住一阵刺痛,竟让他难以负荷。 他如玉的手颤抖着抚向她的脸颊,薄唇微动:“别哭。”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辗转反侧。 明明该是劝慰的话,秦歌的眼泪却越发的汹涌了,她泪眼朦胧的看向他,眼中的复杂的情绪不断的辗转,神色激动的说道:“谁让你来的,你如果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啊?” 她到底有多想看到他,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的坚持,她的人生,她的一切一切都会轰然倒塌。 秦歌的眼泪刺痛了燕臣的眼睛,他薄唇轻抿,慌乱的将她拥到怀中,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没事,你别哭。”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醒过来,他只觉得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想冲破着道屏障,可任他如何他都挣脱不开这片黑暗。 就在之前,他在恍惚中好像看到了秦歌的身影,他该是开心激动的,可是当看到她满身浴血的模样,他的心脏忍不住的收缩,疼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疯了一样的去追赶她的脚步,哪怕她离他越来越远他也不曾放弃过。 也许是他的坚持,也许是他的不顾一切,总之他总算是醒来了,可是在醒来第一眼却没有看到她,他的心就更加乱了,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她,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秦歌,就永远不会再有燕臣,她在,他在,她走,他将万劫不复。 秦歌听着燕臣的声音,感受着他的紧张和颤抖,她咬了咬唇,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紧紧的,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慌,她好怕好怕他再也醒不过来,好怕他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好怕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不能与他白头偕老。 盘旋在眼眶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的落下,将她这么多日子以来压抑在心脏深处的情绪通通发泄了出来,良久,她捶了捶他的胸腔,沙哑着声音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能在动用内力。” “好。”燕臣想也没想就直接应下了,他不想在看到她的眼泪,永远都不想,当时他只想着救她,却忽略了如果只留下她一个人,她又该是何等的恐慌,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 秦歌见燕臣应下,这才松开搂着他脖颈的手,她咬了咬唇仰首看向他,一时间四目相对,看着那双久违的黑眸,秦歌的心跳没由来漏掉一拍。 一旁的云长青见两人都不理他,尴尬的挠了挠头道:“那个……” 燕臣听到云长青的声音,他的眉微微扬了扬,他可没忘记刚刚他对他得称呼,他看着秦歌,黑眸逐渐覆上一层激动,就连声音都染上了一丝颤抖:“暖暖你……” 秦歌看着燕臣激动的目光,这才想起云长青对他的称呼,她白皙的脸上悄然绽出一抹红晕,她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我怎样?” “你是不是愿意……”嫁我为妻了。 燕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歌急急打断了,她退出他的怀抱,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虽然努力装着淡定,可她的心还是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倒不是说她突然反悔不想嫁给他了,而是这里还有别人,他们就在这大谈婚嫁之事,她…… 燕臣见她忽然转移话题,薄唇轻抿,沉声喊了她一句:“暖暖。” 秦歌眉头一跳,她看了眼燕臣的脸色,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 随即不等燕臣说什么,急忙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燕臣见她两颊微红,当即明白她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他了,他转而扫了眼云长青和云正央,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悦,恨不得将两人直接扔到天边去,云正央和云长青两人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等他们看去的时候,燕臣已经移开了视线,淡声道:“别人带我来的。” 秦歌登时眼皮一跳:“是谁?”看神隐族族人的态度,这密境对他们十分的重要,她能进来恐怕也是因为她会阵法能凝聚灵力,至于燕臣吗?恐怕是……威胁了别人把? “不认识。”燕臣想也没想就回道。 他话音一落,秦歌嘴角一抽,果然…… 云正央和云长青也觉得奇怪,照理说外族之人是不允许进入这里的,更别提被人亲自领着过来,当然秦歌是个例外,但他们看燕臣一副不愿意在提及得模样,也都识相的没有开口在问。 燕臣已经进来了,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让他回去那更是不可能了,所以秦歌也不再问什么了,她看向燕臣,轻声道:“我们继续走吧。”等她找到了云珠仙草,他们就一起离开。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凝了凝眉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如果是被人威胁的,不管是谁,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暖暖该是自由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着燕臣的黑眸逐渐覆上一层寒意。 秦歌看着他突变的气息,拉了拉的衣袖道:“我自己来的。”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我们走吧,等出了这里我们就回帝都。”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他眸子眨了眨,有些不确信的看向秦歌道:“回去做什么?” 秦歌仰首看了他一眼,唇畔逐渐噙上一抹笑意:“你说呢?” 燕臣的黑眸快速的闪过一抹喜悦,他激动的问道:“真的?” 秦歌勾了勾唇,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真的。” “那我们快走吧。”燕臣似乎是等不及了,急忙拉起秦歌的手就朝着前方走去。 山壁因为被燕臣破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收回了地底,前方的路也变得极为平坦。 云长青看着燕臣和秦歌的背影,眉宇间染上一层疑惑,他们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他当然听不懂了,恐怕在场也只有燕臣和秦歌两个当事人能明白。 燕臣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他几乎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他的心情,他只知道秦歌终于愿意嫁给他了,现在,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帝都。 云正央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光微闪,侧目看了眼慌神的云长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不快跟上。” 云长青闻言浑身一震,拔腿就朝着前方跑去,云正央见状也急急跟了上去。 云长青走在秦歌的一侧,眸光有些黯然,良久才筹措着开口道:“歌儿妹妹,你……你要离开了吗?” 他只有她这一个朋友,如果她离开,他一定很不舍很不舍。 秦歌侧目看了眼云长青黯然无光的侧脸,轻笑一声道:“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啊。” 云长青闻言眸光疏的一亮道:“真的?” “当然。”秦歌唇畔噙上一抹笑意,转而看向燕臣,眸光深邃如海,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晕染开来,她轻声说道:“刚好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眉宇间不自觉的就染上一抹柔和和激动,他侧目看着秦歌,见她耳边散乱的发丝,习惯性的将它们替她别到了耳后,秦歌一怔,她静静的凝视着他,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她仿佛已经静候了千年。 云长青则是忍不住一愣,他眨了眨眼道:“他不是你的夫君吗?” 秦歌闻言歉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之前不是,以后就是了。” 云长青看着她眼中的歉意,微微一笑道:“这样正好,之前我还因为错过了你们的婚礼,觉得遗憾呢。”他是懂秦歌的,其实她也并没有骗他们,在她心中燕臣早已是她的夫君,缺少的不过就是一个仪式而已,想来,娘亲也是很希望能参加她的婚礼的。 秦歌听了云长青的话,黑眸恙起一层漪涟,他果然还是能理解她的,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他们母子已经有了深切的感情,而他们也是像对亲人一样的对待她。 燕臣虽然不喜秦歌对着别的男人笑,但是他也明白秦歌的心情,更甚者他现在已经知道秦歌心中只有他,这一点,就足够了。 而且云长青对于秦歌有没有男女之情,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秦歌看着云长青,正想说到时候让云大娘也跟他们一起去帝都,天色突然骤变,道道雷鸣忽闪,刺眼的光芒撕裂了虚空直直的朝着地面劈下,一时间天地间只余下轰鸣的巨响。 秦歌目光疏的一凝,却在第一反应抓紧燕臣的手,沉声道:“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燕臣薄唇轻抿,终是点了点头,但看着秦歌的神色幽深如海:“我知道了。” 秦歌听到了他亲口的保证,这才疏了一口气,她刚刚已经探过他的脉搏了,虽然他现在醒来了,但身上的伤势却全然没有开始痊愈的预兆,如果他再次动用内力的话,她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以往都是他在守护她,那么这一次,换她来保护他,秦歌想着眸中一片坚定,她侧目看了眼同样神色凝重的云长青和云正央道:“这一次我需要你们助我。” 两人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需要我们如何做?” 秦歌的眸光微微沉了沉道:“我要施展雷霆阵。”当初破开空间阵法的时候她已经用过一次,当初几乎掏空了所有的灵力,现在虽然她修为增长了,但却是不行了,之前施展静止阵法的时候,她已经受了伤,现在如果不借助外力的话,她怕她会承受不住,而她也明白,燕臣的承诺也只是在她没有危险的时候,一旦她有任何的不适,他都会出手,而她,绝对不能让他出手。 而且这一次遇到与之前的都不同,危险也是最高的,除了以雷霆阵破开虚空,她别无他法。 云长青和云正央两人一听秦歌要施展雷霆阵,当即怔住了,雷霆阵他们还是听说过的,是阵法中的巅峰存在,较之于奔雷阵不知高了几个档次,也正因为如此,自从云隐去世这千年来,已经没有人能开启了,所以在听秦歌说要施展雷霆阵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别提有多震惊了。 秦歌见两人愣住了,也知道他们是知道雷霆阵的,她看了眼涌动的天际,眉头一凝,冷喝道:“都别愣着了。” 她语落已盘腿坐下,燕臣就守护在她的身侧,似乎只要她有任何的危险,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出手,这样一来又给了秦歌无尽的压力,但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燕臣有机会出手的。 想着秦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素手一挥十几颗血玉凝于半空之中,在电闪雷鸣之下,显得越发的潋滟。 她素手掐诀,丝丝灵力不断的涌出,朝着天际飞速而去与半空中的血玉缠绕在一起。 云长青和云正央两人见秦歌已经准备好,急忙走到她身后同她一般盘腿坐下,双掌隔空印在秦歌笔挺的背脊,运起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进秦歌的体内。 两人的内力在输送进秦歌体内的那一刻,瞬间与她丹海的灵力凝结在一起,形成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 秦歌双目微眯,身子一瞬间似乎充满了力量,阵阵白光在她身边蔓延,比之之前的稀薄,此刻围绕在她身边的灵力竟然由虚化成了实体,仿若晶莹欲滴的白玉。 虚空之中的十几颗血玉已然凝结在一起,形成一炳血色的小剑,不断的盘旋着,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秦歌见状目光一凝,快速的运转体内变异的灵力,瞬间灵力爆涌,朝着血色小剑的方向冉冉升起,血色小剑被莹白如玉的灵力包裹在其中,开始极速的旋转起来,以它为中心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红光。 虚空之中的雷鸣仿若受到这道红光的蛊惑,纷纷朝它聚拢,闪电与秦歌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团,发出磁拉的声响,血色小剑就置身在光团之中,艳丽的红成了其中唯一一道色彩。 秦歌见差不多了,她目光微凝,素手一挥,那团光球以破天之势朝着被蒙上一层阴暗的虚空撞击而去。 两两相撞,阴暗的天空逐渐将光球吸收在其中,但紧接着一声轰鸣的巨响响起,本来已经被淹没在阴暗中得光球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紧接着一轰而散,在空中绽放出一团巨大的烟火,阴暗的天空也被这团烟火点亮,覆盖住整个天际的乌云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直到天空变得如初始般亮堂,光团也终于跟着烟消云散,似乎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秦歌看着恢复清明的天空,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燕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黑眸覆上一层担忧,沉声喊道:“暖暖……” 秦歌伸手覆上他如玉的手背,轻笑一声道:“别担心,我没事。”她说着顺着他站起了身,她的确没事,因为刚刚耗费的灵力太多,身子有些虚弱,仅仅而已。 云长青和云正央也抹了把额上的汗,有些踉跄的站了起身,两人的内力也在刚刚消失殆尽,身子虚弱的几乎站不稳身形,但看了眼湛蓝的天际,想着刚刚他们不但见识到了雷霆阵,更是施展者,虽然只是个打下手的,但这足以让他们激动的了。 燕臣见秦歌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以外,在没别的不适,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扫了眼前方突然出现的路口,凝眉道:“要过去吗?” 秦歌也随着燕臣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原本已经到头的路突然开出了一条小道,抓着燕臣手臂的手忍不住激动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她们已经走过了风林火山阴雷中的所有场景,接下来是不是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云珠仙草了。 她想着仰首看了眼燕臣,郑重的说道:“去,怎么不去。”她的声音郑重之余更多的是激动而引起的颤音,她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密境中的那一株云珠仙草,她怎么可能会不激动。 燕臣看着秦歌的神色,薄唇轻轻抿了抿,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但他就是觉得前方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而且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他黑眸染上一层迷雾,如玉的手轻缓的覆上她的脸颊:“暖暖……” 秦歌感受着他手掌冰凉的温度,忍不住心脏一缩,良久,嘴角恙起一抹勉强的笑意道:“我们先过去再说。” 她语落,拉起他的手就往小路上走,他冰凉的体温传进她的掌心,心脏忍不住刺痛的同时,又增添了一抹坚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治好他。 燕臣走在秦歌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黑眸微微有些沉重,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把。 云长青和云正央见两人朝着小路走去,也急忙跟了上去。 小路两边长满了两排树木,树荫茂密,阴凉无比。 云长青现在看见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几步走到秦歌身边,咬牙道:“歌儿妹妹,我们快点走把。” 秦歌又怎么会不知云长青的想法,微微颔首,拉着燕臣加快了速度。 约莫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四人就走到了小路的尽头,迎面而来的是漫天的桃花雨,一望无际的桃树一株连着一株,将整个天际都染成了粉红色。 云长青忍不住呼吸一滞,他拧了拧眉道:“这不会又是什么幻境把?”在密境这个鬼地方,突然遇到一个美丽的地方,不怪他会胡思乱想,实在是太诡异了。 秦歌扫了眼前方,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些都是真的。” 她话音刚落,自桃花林中响起一道充满了沧桑之感的声音。 “竟然能有人走到这里?” 这道声音一起,漫天的桃花瞬间卷成一个漩涡,紧接着一道人影突然出现。 秦歌双目一眯,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他衣衫褴褛,长发凌乱的打成了结,下巴上长满了胡须遮住了大半张脸,秦歌不由得拧了拧眉,冷声道:“你是谁?” 燕臣看着他,眸中寒意一闪,无意识的就将秦歌护在了身后。 云长青和云正央看着突然出现的满身邋遢的男人,忍不住一惊,密境之中竟然还有活人存在,这简直就和天方夜谭没什么差别。 男人看了眼秦歌,混浊的眸子染上一层笑意,却是嘲弄:“我是谁?只是一个孤寡老人罢了。”他说着赫然转身,对着秦歌他们摆了摆手道:“来了这里,就永远也别想出去,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等到来陪我做伴的。” 秦歌听了他的话,首先注意的不是他的那句永远也别想出去,而是他说时隔这么多年,她眼中疏的闪过一抹亮光,看着他的背影扬声道:“你是不是十五年前来到这里的?” 他听了秦歌的话背脊一僵,疏而转身看向秦歌,笑眯眯的看向秦歌道:“小娃娃,不要和我攀交情,我可没有办法送你们出去。”否则他自己早就出去了,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十多年之久,不过让他惊讶的是,他们竟然能过了六大境地,而且一来还是四个,往年别说四个,就是一个都没有出现过。 秦歌也不在乎他语气中的嘲弄,回以他笑眯眯的一笑:“这么说,我说的话没错了?” “那有怎样?”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 秦歌不语,只是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燕臣还好,无论秦歌做什么,只要不是抛弃他和找别的男人,他都是支持的。 但云长青和云正央不一样,两人好奇的看着秦歌的举动,云长青凝眉看了男人一眼,随即侧目看向秦歌道:“歌儿妹妹,你认识他?” 她应该是第一次来神隐族,怎么会有认识的人,可若不是,她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又这么奇怪,这一点让他很不解。 秦歌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云长青,转而又看向男人道:“你不认识他吗?”她说着指了指云长青,初见他时她就觉得他和他云大娘长的并不是很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的长相比较像他的父亲,这样一来,她想这个男人应该比谁都觉得云长青眼熟把。 男人听了秦歌的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着云长青看去,当看到他的容颜时,他浑身登时一僵,混浊的眸子逐渐凝聚在一起,不为别的就是云长青的那双眼睛,午夜梦回他不知梦了几回,男人一瞬不瞬的看着云长青,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云长青见他这般看着他,眉宇微微蹙在了一起,全身都觉得不自在。 他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秦歌,咬了咬唇道:“歌儿妹妹,我……” ------题外话------ 感谢: 【飞羊儿gf3】的十朵鲜花 【陈静汐】的一张月票 【牛牛1999】的一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zhoulaoshan】的一张月票 【frame99】的一张月票 第五十七章接受传承,燕臣的另一个身份 云长青的话还未说完,男人就激动的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眸中点点雾气凝聚,颤抖着音节问道:“你娘……你娘可是云清莲?” 云长青突然被他抓住手,身子忍不住的一缩,但猛然间听到他提他娘的名字,在联想起秦歌刚刚问他的问题,答案呼之欲出,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他……他会是他的父亲吗? 云长青的眼睛里也不经意间蒙上一层雾气,心中情绪百转,他重重的点头了点头道:“是。” 男人的视线从开始就紧紧锁着云长青,直到他点头,他胸腔中那一颗一直提着的心,缓缓掉落又再次提起,他颤抖着手抚了抚云长青的脸,声音沙哑着说道:“我……我是……”我是你父亲这句话无论如何云夜都说不出口,因为他欠他们母子太多太多了,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些年来清莲一定过的不好,而让她不好的人,正是他,如果不是当年他那么随性的离开,也许……也许…… 他真的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最后再将孩子拉扯大,她的生活到底会有多心酸。 她嫁给他的时候,他离开那年她也才二八年华啊。 云长青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夜,看着他的目光从晶亮变为黯然,却始终没有说出与他相认的话,他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怒意,这么多年来娘亲到底是有多思念他,他都看在眼里,可是现在他竟然连认他的勇气都没有,云长青死死的咬了咬牙,怒视着他冷声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想说的吗?” 云夜看着云长青忽而转变的脸,神色一僵,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刺痛,他看着他,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云长青眼中的怒意更甚,他怒视的看着云夜,神色激动的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娘这些年是怎么过来了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不负责任,我和娘在族内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娘想念你都快想疯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像别人一样,有一个父亲可以保护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云长青越说越激动,白皙的脸都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起来,胸口也不断的上下起伏着,情绪十分的不稳定。 云夜被云长青吼得愣在了那里,他的话字字锥心,他眼中的怒意刺痛了他的眼,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云长青的话对于云夜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他不过只字片语,他就从中读出了他们这十几年来的生活,一滴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云夜大手紧握,身子微微的在颤抖,良久,他低垂着头颅,沙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爹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他说着嘴角噙上一抹苦笑,是他太自大了,以为天底下的事情只要想做只要努力没有办不到的,可是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坚持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能从这里走出去,他又何尝不想清莲呢,他大概……是想疯了把,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哪怕面对的是无尽的寂寞,他也坚持了下来,因为他想……他想在他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她一面。 云长青听了云夜的话,一直激动的情绪总算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看着云夜眼角的那滴泪水,和他挂在嘴边的苦笑,眼泪终于在忍不住落了下来,他猛地扑向他的怀中,呜咽着哭了出来。 他会那么激动,也是因为他在乎他,他曾经多么的希望自己能有个父亲,母亲也很好,但他的家终归是不完整的,他不想要娘亲那么辛苦,他也想要一个可以教他武功将他如何做人的父亲。 小时候他看到别人都有父亲,而他却没有,他不知道多羡慕,但是他又不敢和娘亲说,因为每一次他提起父亲这两个字的时候,娘亲的神色都是一片的哀伤,他好怕看到这样的娘亲,所以哪怕在想,再羡慕别人,他再也不敢在娘亲面前提起过了。 云夜看着突然扑进他怀中的云长青,身子疏的一僵,两只手一时间僵持不下,想拍拍他,又有些害怕,是的害怕,害怕是他会错了意。 可尽管如此,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云长青在感受到他轻缓的动作时,也是身子一僵,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不同于娘亲的怀抱,他的怀抱很宽广,很温暖,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也许这就是父亲,对……吗? 云长青终于忍不住,沙哑着声音喊道:“爹……” 云夜听着他对他的称呼,神色一愣,随即转为激动,他不断的呢喃着:“好孩子,好孩子。”眼泪却早已忍不住落下,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秦歌看着相拥的两人,黑眸逐渐覆上一层柔和,云大娘煎熬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是见到了希望,云大娘懂她,她又何尝不懂她呢? 看着团聚的父子二人,秦歌真心的为他们感到高兴,他们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后,总算是迎来了第二件喜事,第一件自然是燕臣醒了过来,她想着侧目看向燕臣,燕臣也在同一时间看向她,两人眼中都是柔和一片,良久,相视一笑。 燕臣握着秦歌的手,疏的收紧,十指紧扣,仿佛会一直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走下去,即便是死,也不愿在放开她。 云长青的情绪都发泄够了,他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云夜,感受到周围三人看着他的视线,云长青更加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尴尬的看了眼秦歌他们,道:“那个……”虽然觉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鼻子,很丢脸,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依旧希望能有这个一个温暖的怀抱,能容忍他的任何任性。 秦歌见云长青面色绯红,勾了勾唇,朝他挥了挥手道:“不用解释,我们都懂的。” 云长青听了她的话,却是更加尴尬了,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猛地看向云夜激动的说道:“爹,你来密境不就是来寻找云珠仙草吗?你可知道在哪里?” 云夜一听云长青提起云珠仙草,这才看了眼秦歌几人,当视线落到燕臣身上时,他的目光闪过一抹了然,随即看向云长青道:“云珠仙草在我这里,只是……” 他说着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云长青见他皱眉,当即急了:“怎么了?” 云夜闻言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凝重,沉声说道:“只是我们根本就出不去。”他寻找出口数十年之久,可是根本就没有找到,所以才会被困在这里,否则他早就出去了才是。 云长青闻言一惊道:“怎么可能?我们就是从……”他说着就要指向他们来时的路,可看到的却是一片无尽的桃花林,而来时的那条小路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双唇忍不住上下抖动:“怎么会这样?” 秦歌也顺着云长青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消失的小路,她到没有云长青那么激动,只是微微蹙了蹙眉,这里一定存在着出口,只是还没察觉罢了,而她相信,他们一定能找到,她还要和燕臣一起会帝都成婚,她还要将云夜和云长青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全了云大娘一直以来的心愿。 云正央看着消失的小路也是好一阵的震惊,要说这里面面色毫无变化的也就云夜和燕臣了,云夜是早就知道,所以这会也没有多大的感觉,燕臣则是因为只要秦歌在,他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秦歌看了眼激动的云长青,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云夜身上,凝眉沉声道:“这里除了桃花林,可还有别的地方?” 云夜闻言皱了皱沉思了一会儿道:“有,不过……”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他也曾试着进入过,可刚一靠近就被弹了出来,他试过很多次,可是都一点用处都没有。 秦歌闻言眼皮一跳,看云夜的表情那里该是突破点才对,想着她急声问道:“在哪里?” 云夜听了秦歌的话,指了指前方道:“在深处,我带你们过去。” 秦歌微微颔首道:“好。” 云长青见秦歌面色平淡,丝毫没有因为回返的路被断开而有任何的慌乱,他的心也不由得跟着平静了下来,这一路走来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最终都能被她化解,他想这一次,也一定不会例外,只要想想他都觉得前途充满一片光明。 他几步走到云夜身边道:“爹,歌儿妹妹很厉害的,有她在,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云夜见云长青这么看好秦歌,而且字里行间皆是崇拜和信任,也不由得多看了秦歌两眼,的确,这个女子不骄不躁,即使在回返的路被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单这一点就比大多数的人好上许多,再加上以她的年纪就能走到这里,密境中的危险和难度他比谁都了解,没有缜密的心思,强大的修为是很难走到这里来的。 想着,他微微扬了扬唇,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期待,也许正如云长青所说,她能带领着他们离开这里也说不定呢。 云夜笑着拍了拍云长青的肩膀道:“爹也相信。” 他语落,就指了指前方道:“我们过去把。” 他说着就朝着前方走去,秦歌几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桃花林中不同于他们之前遇到的地方,这里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危险,微风徐徐,桃花飞舞,简直就像是个世外桃源。 云长青伸手抚掉落在自己肩头的桃花花瓣道:“如果真的住在这里,其实也不错。” 本来他的话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大概是不会被认同的,而且在场的人除了燕臣,的确也没人认同他的话。 燕臣扫了眼周围的景色,转而看向秦歌,轻声道:“暖暖,不如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秦歌闻言眼角一抽,随即她横了他一眼道:“要住你住。”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她一刻钟都不想呆着,她喜欢安稳的生活,但绝对不是与世隔绝,就连被子衣等等一切生活用品都要自己动手,这和山顶洞人有人区别? 燕臣闻言抿了抿唇,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不住就不住把。”其实他喜欢这里并非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而是如果可以只和秦歌过两人世界,在没有那些不长眼的人来打扰他们,其实真的很好。 秦歌其实也是懂得燕臣的想法的,但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特别是在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时时面临复发的可能,这让她如何安心,而且这里也只有云珠仙草,她还要带着他去寻菩提果才行,只有他的身体完全好了,她才有心情去想其他的。 至于婚礼吗,她倒觉得哪怕是现在成婚都无所谓,她想嫁给他,不管他是好,是不好,是富有,是贫穷,是健康,还是怎样,她都不在乎,只要他是燕臣,她就愿意。 云正央和云夜听了燕臣的话都和秦歌希望忍不住眼角一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和云长青想法一致的人啊。 虽然心中觉得无语,但除了秦歌没人敢开口反驳燕臣的话,不用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如果去触他眉头,不用想都能想出来后果。 特别是云正央,他可是亲眼见证燕臣的强悍,他可不觉得自己比那山壁还坚固。 几人心思各异,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云夜带着他们走到最深处,一个漆黑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云夜看了眼山洞,停下了脚步,指了指里面道:“就是这里。” 秦歌几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朝内看了一眼,但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蹙了蹙眉看向云夜道:“这里面是什么?” 云夜闻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没进去过?”秦歌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她不觉得这山洞内有什么特别的,她也没感受到阵法的存在。 云夜微微颔首,神色有些凝重:“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一靠近山洞都会被弹开。”不用想,他已经能猜测出这里就是云隐留下信物的地方,否则也不会这么诡异。 一侧的云长青听了云夜的话,惊呼一声道:“这么神奇?”他说着语气一顿,看向山洞内道:“我去试试。”他说着就朝着山洞内走去,云夜见状想要阻拦,却已然晚了。 云长青刚走到洞口处,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他只觉得好像自洞口内伸出了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推了他一把。 云长青身形一个不稳,整个人都踉跄着朝后退去,云夜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 云长青抓着云夜的手腕,不断的喘着粗气,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洞口,惊呼一声道:“怎么会这样?” 云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大概你不是他选中的人吧。” “他?”云长青狐疑的眨了眨眼,良久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云夜道:“爹,你是说……这里是……是那个绝世强者留下信物的地方吗?”云长青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微微颤抖。 云夜闻言微微颔首道:“应该是这样没错。”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毕竟这里也是密境的深处了,云隐即便是要留信物,也应该是在这里才对。 云长青一直对云隐崇拜不已,只是可惜他逝世太早,而他却出生太晚,不过现在虽然见不到他本人,但能看到与他相关的东西,他也很开心了。 想着云长青不由得扬起一抹激动的笑意,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一直凝眉沉思的秦歌,他脑中灵光一闪,几步走到秦歌身边,扬声说道:“歌儿妹妹,你去试试看,说不定那个绝世强者要等的人就是你啊。”毕竟他们两人的修炼方式都是一样的,而且她那么年轻就那么强了,在不久的未来,说不定会成为和云隐一样的绝世强者也说不定。 秦歌听了云长青的话,正想说什么,一旁的燕臣却突然打断她,沉声道:“别去。” 万一这里面根本就不是出口,万一这里面充满了危险,让她去,他绝对不会放心的。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咬唇看了他一眼,坚定的说道:“我想去试试。”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可是如果她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燕臣闻言薄唇轻抿,蹙眉道:“可是……” “别可是了。”秦歌朝他挥了挥手,笑着道:“你是不想回帝都了是吗?” 燕臣见秦歌竟然拿这件事来威胁他,他眸光微微暗了暗,看着她的神色依旧未变,还是坚持着他之前的决定,即使不回帝都,他也决不能让她冒险。 秦歌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眸,视线微微沉了沉,良久,她严肃的看着他道:“我不想什么事都依靠你,我也想为我们做一次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付出,而她在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付出,这一次她想为他付出一次,也为他们的未来努力一次。 燕臣看着她坚定认真的目光,薄唇轻轻抿了抿,良久,黑眸出现一丝松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等你。”她明白他的想法,他亦懂她的心思,尽管他有千万个不甘愿,但是他曾经说过,他的暖暖该是自由的,任何人都不能束缚他,包括他,雄鹰最终都是要展翅高飞的,他……不该折了她的翅膀。 秦歌见燕臣总算是妥协了,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朝他展颜一笑道:“好。” 她说着,转而看向山洞,神色逐渐转为凝重,疏而她毫不犹豫得抬脚朝着洞口处走去,其他几人的视线都紧紧的落在她身上,丝毫不敢移开,是期待着奇迹把,因为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秦歌走到洞口处,步伐稍稍停顿了一下,她凝眉看了眼一片黑暗的洞内,咬了咬牙,抬脚垮了进去。 等了许久,众人都没有见到她被那道看不见屏障弹开,眉间都忍不住染上一丝激动,直到秦歌的身影淹没在那片浓浓的黑暗之中,云夜才回过神来,他激动的抓着云长青的手臂道:“她一定就是他选定的人,没想到我族族人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了。”他说着语气一顿蹙眉又道:“她是谁女儿?”他见秦歌的长相很陌生,丝毫没有从她身上看到当初认识之人的影子,所以他才会有些疑惑。 云长青听了云夜的问题,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说着见云夜脸上的疑惑更甚,急忙解释道:“歌儿妹妹并非我族中人,不过她会阵法,而且很厉害,还能施展静止阵法,我听都没听过,还有啊,她还能施展雷霆阵,还和那个绝世强者一样,能凝聚灵力。” 云长青越说越兴奋,好像能做到这些的是他一样,不过在他眼里秦歌强悍,比他自己强悍还要让他开心。 云夜在云长青说道秦歌不是神隐族族人时就已经很震惊了,但听到她不仅能施展雷霆阵,更和云隐一样能凝聚灵力,简直就是千年横世的天才,他不由得惊骇的睁大了眼睛看向洞口内,良久他低声呢喃道:“难怪……难怪……”难怪她能走到密境深处,难怪洞口的屏障对她来说毫无作用,也许,他们真的等到了也说不定。 燕臣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他现在一心都想着秦歌,他紧紧的盯着洞口,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秦歌不过才刚进去,他就已经希望她出来了。 秦歌走在一片黑暗的山洞内,只觉得洞内潮湿不已,若非她视力异于常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内,也是很难前进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周围一片寂静,只余下自己的喘息声,也是因为太过于安静,才让她忍不住升起一股压抑感。 鬓角隐隐有汗水滑落,隐藏在衣袖下的手握了握,随即又松开,她的步子一刻也没有停下过,她知道燕臣还在外面等她,所以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只希望尽快走到尽头才好。 她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水,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嘀嗒嘀嗒的水滴声,她眼前一亮,急忙加大了脚步,只要有水流过,那么顺着水流的方向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她眉宇间染上一层激动,速度也快上了许多,约莫一刻钟左右,秦歌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她想也没想就朝着那抹亮光走去,只是入目的却非水流,亦不是出口,而是盘旋在一块大石之上散发着白光的光球。 秦歌登时呼吸一滞,因为她感受到了这个光球所散发出的灵力,浓重的让她震惊,在此之前她也从未见过仅凭一个光球就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灵力,她体内蕴藏的灵力与这团光球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莫非这就是长青口中那个绝世强者所遗留之物,秦歌忍不住暗暗想到。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瞬间,光球疏而动了,直直的朝她飞来,秦歌一愣,忍不住的就想想后退去,可她的身子就像是定住了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动不得半分。 眼见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光球,秦歌咬了咬牙,额上忍不住滑下几道汗水,她暗骂一声,该死的,怎么回事? 就在她想要运转体内灵力,解开这道禁锢的时候,光球猛然飞向她得头顶,飞速的在她头顶盘旋,与此同时,以光球为中心,慢慢晕染出阵阵白光,而这些白光刚一出现,就源源不断的朝着秦歌的体内涌去。 秦歌只觉得那些灵力强势般的进入了她的体内,那些灵力不时的蔓延在她的四肢百骸,最终进入了她丹海里,与她本身的灵力凝结在一起,飞速的旋转着。 秦歌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撑爆了一般,鬓角不断的溢出冷汗,浸湿了发丝,她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每当她觉得这场折磨就要结束的时候,又一波比之前还要汹涌的灵力猛地进入她的体内,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几乎昏厥过去,她贝齿紧紧得咬住下唇,唇畔丝丝缕缕的鲜血溢出,双目更是时不时闪过一抹红光,诡异至极。 燕臣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越发的阴沉,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几人忍不住惊骇,一时间整个洞口外都是一片沉寂。 燕臣紧紧盯着洞口,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大步朝着洞口处走去,只是没等他进入,就像刚刚云长青想要闯进去时一般,一道白光疏的闪过,只是与云长青不同的是,燕臣的身子纹丝未动,感受到那一丝诡异的力量,他黑眸越发的阴沉,掌中内力凝聚,他墨袖一挥,无形却带着让人惊骇的内力直直的对上,那隐藏在空气中的力量。 两两相撞,只听到轰隆一声响,整个山洞都为之一震,随即很快归于寂静,尽管如此,燕臣还是感受到那道力量的存在。 他薄唇轻抿,如墨般得眸子浮浮沉沉,眸底深处带着早已掀起一片狂潮,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他秀雅的眉微微凝了凝,墨袖微动,碧绿的玉箫疏而落入掌间。 云长青几人早就被刚刚那声巨响给震慑到了,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燕臣,一个身负重任之人,挥手间与云隐所设的屏障对上,竟无半点吃亏,更是引起了整座山洞的震动,这该是何等的威力。 几人惊骇的看着燕臣,早已不知该用何语言来表达心中的震惊,直到耳边响起阵阵箫声,才将他们的思绪拉回。 玉箫所发出的光晕比之之前在山壁那里,还要浓重许多,尽管只是如云雾般缥缈,其中却蕴藏着长虹贯日般的威力,疏而光晕带着破天之势直直的朝着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攻去。 云夜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惊骇的看着燕臣手中的玉箫,上虞音家,竟然是上虞音家,即便是神隐族族人也很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比他们还强悍的存在,那就是上虞音家,只是早在几百年前他们就已经销声匿迹,有传闻说音家已然没了后代,也有说他们是隐匿了起来,但无论哪种可能,音家曾经是世间霸主的存在,这一点任谁都无法反驳。 神隐族世代以修习阵法为主,也曾是世人仰望的存在,但较之上虞音家还是弱了不止一星半点,可想而知他们到底是有多强悍。 他曾在一本手札上看到过,但凡是音家之人,无一不是绝世强者,他们挥手间都能灭千万人性命,主世间沉浮。 这样一个存在,又怎么会不成为世人恐惧的存在,只是音家也存在着一个弱势,就是子嗣绵薄,身体一向很弱,而且每一个都活不过三十岁,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传言说音家已然没了后代。 就在刚刚,他看到燕臣拿出那支碧玉萧时就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曾经他在那本手札上见过音家继承人所持有的玉箫,正是与他的一般无二。 他根本就无须去想,就知道他这一出手所带来的威力会是如何,想着他瞳孔猛然一缩,突然大吼一声道:“快停下,你这样极有可能会伤害到秦姑娘的。” 燕臣听到云夜的喊声,秀眉一蹙,但还是收了手中的玉箫,只要是关于秦歌的,他都……淡然不了。 燕臣眸光轻闪,扫了眼即将触碰到那道屏障的光晕,他墨袖一挥,团团光晕瞬间烟消云散。 云夜见他收了手,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他急忙说道:“我们再等等,如果到时候秦姑娘还不出来,你在出手也不及啊。” 燕臣闻言薄唇轻抿,眸光微微暗了暗,良久,他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等下不要告诉暖暖。”他答应过她不动用内力,可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如果她出来,不必想就知道她一定会生气,他不怕别的,就怕她因为担心他而掉眼泪。 云夜几人听了燕臣的话,登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急忙点头道:“你放心吧。” 燕臣这才收回了看向他们的视线,目光再一次落到洞口内。 云夜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莫测,一个秦歌就已经让他吃惊了,现在又来个燕臣,他实在不敢想如果他们组合在一起,将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本来已经快要昏厥的秦歌,突然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但浑身的剧痛却让她想不了那么多,她死死的咬住牙关,努力的让自己一直保持着清醒,她不敢昏厥过去,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她昏过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会不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想着,秦歌的已经有些涣散的瞳孔,逐渐的开始凝聚在一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秦歌只觉得自己的感知都快要麻木了,就在她觉得她几乎快要不能负荷的时候,无形中禁锢着她的那道束缚,突然消散了。 她浑身无力的跌倒在地上,身上的剧痛也逐渐开始一点点消散,她一手支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就在这时,头顶突然爆发出一阵白光,她一愣,紧接着一个白色得物体直直的砸落到她的面前。 秦歌凝了凝眉,朝着地面看去,入目竟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白玉戒指,她微微一愣神,伸手拿起了那一枚戒指,甫一接触,秦歌只觉得一阵暖意传进指尖,舒服的让人想叹息,她仔细的看了看那玫戒指,上面刻着繁琐的花纹,处处透着古朴的气息,而且尺寸竟然正和她。 她眉宇一扬,暗道,难道这就是长青所说的信物? 她正想着,戒指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她登时感到不适的闭了闭眼,等在睁开眼睛时,发现那枚戒指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紧紧的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与此同时,她只觉得身体内瞬间充满了力量,那是她从不曾达到的高度,体内的灵力大有一种取之不竭之势,秦歌眉宇间染上一抹惊异,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传承,那个绝世强者将自己毕生的修为给了她。 想着秦歌目光逐渐变得复杂,她缓缓从地面起身对着曾经置放光球的石块深深的鞠了一躬,郑重的说道:“感谢前辈的厚爱,我,秦歌今日在此发誓,他日神隐族若是遇到危难,我必倾尽全力相救。” 她向来明白一个道理,无功不受禄,她也一直在秉承着这个道理行事,虽然传承是他强加于她的,但她的确是收获颇丰,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她需要动用灵力替燕臣治伤,而她所拥有的远远不够,现在他将他的灵力传承与她,就等于同时救了她与燕臣两人,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感激的了。 秦歌的话音刚落,空荡荡的山洞之内,突然响起一道爽朗的笑声:“老夫果然没有选错人。” 秦歌眉宇疏的一凝,震惊的扫了眼周围,她扬声问道:“前辈,你……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这件事到真是迄今为止她见过的最奇迹的事情,毕竟人类能活千年这种事,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老夫早就不存在了,留下的也只有这道残音罢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仿若经历了世间百态。 那道声音顿了顿又道:“你能听到老夫的声音,说明你已过了最后一关,小娃娃,你心态很好,修炼一途极为漫长,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成就巅峰,你虽受了老夫的传承,但到底不是源于自己本身,所以一切还都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几近变得虚无:“现在你可以出去了,记得……坚持本心……” 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空荡荡的洞中,最后化为虚无,仿若刚刚得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幻觉,但秦歌就是知道,那不是幻觉,她是真的听了他的声音,至于他是如何做到的,大概是早就盘踞在这里进千年的音阵。 至于他刚刚所说的那句,她过了最后一关,想来应该就是她刚刚得那句承诺,若是她刚刚只是抱着幸运的心态,她想,不光是她,大概就连燕臣他们都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她眸光微微暗了暗,天下没有白的午餐,这句话果然是正确的。 她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轰鸣之声,她一愣,却赫然发现一直阴暗的洞穴突然迎来了久违的阳光,刚刚还四面山壁的洞穴突然逐渐化为了虚无,在她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一条仿似来时的小道。 ------题外话------ 感谢: 【魅惑人间阿紫】的一张月票 【frame99】的一张月票 【yoyoyunyun】的一张月票 【冉冉丫丫】的一张月票 【yijialin88】的一张月票 【yanxuan0】的六张月票 【歌尽飞花01】的五十五朵鲜花 第一章深情一吻 “暖暖……” 背后突然传来的呼唤声,让秦歌微微一愣神,她回首看着正向她走来,离开不过数米之远的燕臣,她眉宇轻扬,原来她一直觉得她走了好久,其实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一样,除了那个光球,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她想着,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上的戒指。 “暖暖,你没事吧?”燕臣几步走到秦歌身边,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精神比之前还好,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秦歌看着他,扬唇一笑,回首指了指那条小路道:“我们可以出去了。” “会帝都吗?”燕臣扬眉问道。 “你说呢?”秦歌挑了挑眉,既然可以出去了,云珠仙草也找到了,他们自然是要回去的。 燕臣看着秦歌,眸中闪过一片笑意,终于可以回去了。 云夜和云长青几人看到秦歌,也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云夜眼尖的第一眼就看到秦歌手上的戒指,眼中闪过一抹激动。 云长青也是激动的走到秦歌身边,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条小道道:“歌儿妹妹,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是啊。”秦歌微微颔首,眼中一片笑意,能回去,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不过…… 她眉头一凝,看向云夜道:“云珠仙草……” 云夜知道云珠仙草对她的重要性,急忙道:“放心吧,云珠仙草我一直带在身上。”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道:“我把它制成了粉末,不过效果还是不变的。” 秦歌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指了指前方的小路道:“我们走吧。” 燕臣侧目柔和的看了秦歌一眼,他伸手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率先走了过去。 云夜几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正在为云然治伤的云风无意间看到窗外传来一阵白光,他先是一愣,随即急忙走到窗边,当看到那团白光是由密境的方向传来之时,他登时一阵狂喜,他激动的看向身后的云泽道:“他们出来了,出来了。” 云泽也是一脸激动,既然白光是从密境中散发出来的,这就说明是云隐给他们的信号,新一代神隐族之主终于现身了。 他双目大睁的看向密境的方向,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良久他看向云风道:“族……族长我们……” 云风大手一挥,当即吩咐道:“去通知所有族人,我们在密境出口处恭迎少主回归。” 秦歌已经是下代神隐族的主人没错,但是最重要的一道程序还没有执行,那就是祭天,只有举行了祭礼之后她才算得上真正的主人,所以在她正式接手神隐族之前他们的主人依旧是云隐,而她当以继承人来看待,只是如今云隐早已不在,无论对她的称呼如何,她都是他们族人当之无愧的主人。 云泽闻言急忙点头道:“我这就去。”他语落,就像一阵风般卷袭而去,不过一个呼吸间原地就已没了他的身影。 秦歌几人顺着小道,走了没多大会儿就看到了密境的出口,只是当看着前方那一片废墟,秦歌眉头忍不住一跳,侧目看向燕臣道:“你的杰作?”随时问句,但语气却是极为肯定,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出除了燕臣谁还有这个本事。 燕臣闻言扫了眼那片纵横交错的树木,微微颔首道:“它们太讨厌。” 秦歌还好,她一向是了解燕臣的脾性的,云夜几人就没有那么淡定了,特别是云长青,他睁大了眼看着那一片废墟,他们忙活了那么久才从里面走出来,燕臣更狠,直接毁了,不过恐怕也就他能做到了把。 秦歌只是侧目看了眼燕臣,眸光微暗,若是在他全盛时期这些自然不是问题,可是现在他受了伤,他…… 想着秦歌蹙了蹙眉,扯了扯燕臣的衣袖道:“我们走吧。”发生过的事,她也改变不了,以后在她没有替他治好伤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在让他动用内力了。 燕臣看了秦歌一眼,黑眸轻闪,点了点头道:“好。” 他语落,就拉着她走出了密境,其他几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秦歌甫一出密境,就看到眼前站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她微微一挑眉,却是未语。 云风眼尖的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他朝身后挥了挥手,一行人立刻激动的刷刷跪了一地。 “恭迎少主回归。”虔诚的呼喊声在这动荡荡的山谷中回荡,久久没有消散。 秦歌扫了他们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冷声道:“我不是你们少主。”她是说过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会鼎力相助,但绝对不是要接手神隐族,她不觉得这是件很好的事情。 云风听了秦歌的话,急忙抬头看着她,恭敬的说道:“您接受了主人的信物,便是我们的少主。” 无论她承认与否,她都将是他们神隐族的主人,谁都无法改变。 秦歌看了云风一眼,眼中带着不悦,正欲说什么云长青,突然从身后蹿了出来,附在她耳边道:“歌儿妹妹你就答应把,这样到时候我就是离开族内,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啊。” 秦歌有些无语,他想让她同意,就这点目的吗?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云长青见秦歌不语,还想说什么,燕臣却一把将秦歌揽到怀中,冷冷的扫了云长青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离那么近做什么?” 云长青看着燕臣的眼神,身体一僵,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即他又看了眼面带无奈的秦歌,急声道:“歌儿妹妹,你说过要让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的。”如果她不做少主,不撤了这条命令,他根本就出不去啊,而且就是出去了以后也不能再回来了,娘亲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让她出去一时还好,如果一直呆在外面,不用想,她一定会不适的。 云夜看了眼秦歌,也上前劝慰道:“秦姑娘,我觉得你应下比较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菩提果也该是出在族内才对。”他说着蹙了蹙眉,只是却怎么也记不起菩提果最后到了哪里,他因为对医术痴迷,没少研究这些,所以对于菩提果他也是有所了解的,不过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初菩提果的确是出在神隐族,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消失了,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秦歌闻言眉头一跳道:“当真?” 云夜抿了抿唇道:“恩,不过它后来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姑娘可以问问族长,也许他会知道也说不定。”云风毕竟是一族之长,他所知道的绝对比他多,因为每代族长都是有机会接触云隐的遗物的,而且菩提果和云珠仙草都是云隐带到神隐族的,所以它们的归处,云隐该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秦歌闻言将目光落在云风身上,当初他承诺过她,他一定会帮她找到菩提果,想来那个时候他就有些眉目了,或者是他根本就是知道,却故意瞒着她,但不论哪种可能,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一刻。 秦歌转了转右手上的白玉戒指,良久,她凝眉看着他们,挥了挥袖道:“都起来把。” 云风激动的看了秦歌一眼,她……这是应下了? 的确,早在云长青想要她废除族规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些松动了,现在在听云夜说菩提果根本就是出自神隐族,秦歌就更不用想了,既然是出自这里,那他们就一定会有线索才对,如果她不应下,想来他们也不会告诉她,而且接收了神隐族,也让自己在异世之中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之后办起事来也会容易许多,倒不是说燕臣不够强,而是经过这些事,她不想总是依赖他,她想站在他身边,成为足够与他并肩而行的那个人。 云风见秦歌未语,但眼中所透漏的信息告诉他,他的猜测是对的,随即他好一阵的欣喜若狂,对着身后的族人挥了挥手,所有人一齐看向秦歌,恭敬的喊道:“多谢少主。” 紧接着就是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几千人同一时间站了起来,那场面也足够壮观了。 就在这时一抹淡青色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云大娘双眼含泪的看着秦歌和云长青,不住的呢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不在意他们是否带回了无尽的荣耀,她只在乎他们的安危。 秦歌看着云大娘双眸微微暗了暗,良久她微微一笑道:“回来是好事,大娘快别掉眼泪了。” 一侧的云长青也是红了眼睛,听了秦歌的话,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几人里要说最激动的应该是云夜,早在云大娘冲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她,他的眸子覆上一层激动和雾气,她瘦了,也苍白了许多。 云大娘感受到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猛地朝云夜看去,云长青见状急忙往一侧挪了挪,爹娘相会的场景,他才不想要做电灯泡。 云夜的变化很大,早就找不出之前的影子,但云大娘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心中不断叫嚣着云夜的名字,可是她不敢喊出声,她怕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到头来希望再次变成无尽的绝望。 云夜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大娘,张了张口沙哑着声音说道:“清……清莲……” 云夜的这道声音一起,云大娘的瞳孔瞬间张大,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衣袖下的手不经意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是……是他吗?她还是不敢确定,毕竟等待了这么多年,她等来的也只是绝望,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不敢相认,生怕她的希望到最后都化成了无尽的泡影。 云夜何尝不懂得她的想法,他眼中闪过一抹刺痛,看着她眼眶中盘旋的泪水,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不让它掉落,云夜只觉得心脏一阵钝疼,他再也忍不住了,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不断的呢喃道:“清莲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直到被云夜抱在怀中,云大娘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身子变得十分僵硬,良久,听着云夜不断在她耳边低喃的话,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紧他,眼泪不住的掉了下来。 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云大娘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她的心情,一直觉得一片昏暗的人生,突然一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那个她等了十几年,却好似等了漫长一生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她就像是在做梦,但她知道这不是梦,他是真的回来了。 眼泪砸落在云夜的肩头,让他几乎被灼伤了一般,他眸中满满的都是痛楚:“清莲,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吃苦了。” 云大娘听着他满是歉意和心疼的声音,不住的摇了摇头,她不辛苦,只要他回来,就是让她等再久她都愿意。 一旁的云长青看着相拥的两人,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抬头看了眼逐渐昏暗的天空,急忙上前道:“爹娘,我们回家把,有什么话回家再说。”他也不想打扰他们的相处,可是他觉得这个画面无比的刺眼,让他高兴的同时,又满满的都是伤感,因为他感受的到,娘亲此时此刻的患得患失,他想告诉她,爹是真的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在离开她。 云大娘听到云长青的声音,急忙推开云夜,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颊忍不住飘过一层红晕。 云夜看着她就像初见般,总是那么容易羞涩,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柔和,这么多年来他们也许都变了,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云大娘感受到云夜的视线,双颊忍不住更红了,她看了眼云长青,急忙道:“好,我们这就回去,今天娘亲为一定做一桌好吃的来慰劳慰劳我们的英雄。” 云长青听云大娘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当他看到云大娘眼中的笑意,撇了撇嘴道:“我看娘不是想慰劳我们,是想慰劳爹吧。” 云大娘见云长青竟然打趣她,她脸一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乱说什么呢?” 云长青见状轻笑一声道:“我才没有乱说呢。”他说着看向秦歌道:“歌儿妹妹,你说是吧!” 秦歌看着难得的好气氛,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她笑着微微颔首道:“我觉得也是。” 云大娘闻言忍不住横了他们一眼,假装怪罪道:“这孩子……”她语气虽然有些嗔怪在里面,但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秦歌几人见状都忍不住相视一笑,对面的云风他们看着云夜早就惊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云风更是激动的上前,对着云夜道:“阿……阿夜?” 他和云夜因为都对医术痴迷,自小便是很好的朋友,当初他进入密境却一去不归,他也想去救他,可是当初的他们是族内的下一任族长候选人,他已经出事了,他却不能在出事了,他不能放任家族不管,而他也明白,云夜是理解他的,即使换成对象是他,他也一定不会让云夜来救他。 云夜也是懂云风的,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看着满是激动的云风,他展颜一笑道:“是啊,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没变啊。” 他和云风不同,他的心思不在族内,也无心于族长之位,但这却是云风自小的梦想,很小的时候他就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带领着神隐族走向巅峰,在他心中,责任是最重要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欣赏他,自古忠义难两全,其实他也是很累。 云风听了云夜一如既往的调侃,他扬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是啊。” 他语落,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云大娘虽然对云风当初没有出手相救有些不满,但现在云夜都回来了,那些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她几步走上前道:“族长今日要不要来我们家,十几年前你和夫君两人埋在院子里的那坛梨花酿可是还在呢。” “真的?”云风和云夜两人都忍不住眼前一亮,以往他们除了医术以外,最喜欢的就是喝酒了,可是自从云夜在密境消失后,他再也没有饮过一滴酒了,喝酒也是要看心情,还要看陪自己对饮的人是谁,他不在了,他就再也没有想喝酒的*了。 现在云夜回来,他们又能像之前那样把酒言欢了,现在想想,消失了十几年的酒瘾,又突然就上来了。 云大娘看着两人一副,恨不得立刻将那坛酒给挖出来的急切模样,忍不住一笑道:“当然是真的。” “那我们快走把。”云风和云夜两人急忙说道,随即就像一阵风似的卷袭而去了。 云大娘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又看向秦歌和云长青道:“我们也回去吧。” 两人闻言微微颔首,云长青又看了眼与云大娘同样一脸无奈的云正央道:“你也跟我们一起把,人多热闹。” 云正央没想过云长青会主动邀他,他先是一愣,继而微微颔首,扬唇一笑道:“好。” 密境之中虽然危险,但也就是危险造就了云长青对云正央多了一份不同的感情,许是患难过,两人之间也多了一层默契。 秦歌看着云长青和云正央微微一笑,长青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朋友,现在除了她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而且云正央的秉性也很好。 她到底是个女生,而且心理年龄上也大了云长青许多,说到底她都是将他当做弟弟看待,而非朋友,想来云长青也是将她当作了妹妹,这和惺惺相惜的朋友是大有不同的。 燕臣见秦歌看别的男人,眸光微微暗了暗,一把揽过她,笑意连连的说道:“我们也走吧。” 说着不等秦歌回答,急忙拉着她朝云夜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秦歌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这吃醋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不过想来也改不了,虽然这般想,但秦歌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笑意。 云大娘见秦歌和燕臣离开了,也急忙拉了拉云长青,三人小跑着要去追他们,但是燕臣的速度却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直到回了竹屋,三人都好一阵的气喘吁吁了,燕臣和秦歌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而且早了他们好一会儿。 云夜和云风正蹲在院中挖那坛梨花酿,见云大娘几人不时喘着粗气的样子,云夜急忙起身走到云大娘身边,替她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嗔怪道:“跑那么快做什么?” 云大娘看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愣,随即有些羞赫的垂下了头急忙道:“我去准备饭菜。”她语落就急急去厨房。 独留云夜一人在风中凌乱了,云风看了眼手垂在半空中依旧保持着刚刚动作的云夜,笑着打趣道:“你这小妻子还是那么容易羞涩啊。” 云夜闻言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小妻子,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他说着看了眼云长青又道:“没看到孩子都这么大了吗?” 云风闻言笑而不语,说什么老夫老妻的,分开这么多年这和小别胜新婚有什么区别,不过他也没有在打趣云夜,因为十几年的分离,他不必想就明白他们两人都必定很痛苦。 云风将那坛梨花酿挖了出来,拍了拍坛身,对着云夜说道:“都这么久没喝过酒了,今天我们一定不醉不归。” 他说着还没等云夜说什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瞧你脏的,还不快去洗洗。” 云夜闻言瞪了他一眼,他都那么多年没有出过密境了,会变得这么邋遢,他也是没有办法啊,不过他也只是瞪了云风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跑去屋里去整理自己了。 云夜刚进去,秦歌就走了出来,她看着云风,几步走到他身边道:“上次你说菩提果的事,现在可有什么眉目了?” 云风一听秦歌的声音,整个人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看了眼秦歌沉声说道:“已经知道了大概地方。” “在哪里?”秦歌眉头一跳,急声问道。 云风闻言急忙道:“在灵山。”他说着顿了顿又道:“我翻到了主人所留下的手札,千年前他需要用菩提果去救一个女子,可是不知道等他去的时候那女子已经死了,我也只是在手札上看到他把菩提果留在了灵山之上,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风提到灵山两个字的时候,秦歌就想到了那日她去相国寺时看到的那坐山,那不就是灵山吗? 想着她眸光微微闪了闪,她想她应该知道菩提果在哪里了,灵山又名天梯,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只要心怀虔诚的走上去,两个人就能白头偕老,想来,当初云隐也是抱着这个心情踏上去的吧,可是他的愿望却再也不能实现了。 云风见秦歌不语,他黑眸暗了暗,良久道:“少主,您什么时候举办祭祀仪式,正式接手神隐族。” 秦歌闻言红唇轻抿,淡声说道:“等我把事情办完再说吧。”她现在只想赶快找齐云珠仙草和菩提果这两味药,把燕臣的伤治好,其他的事情她都没心情去想。 云风也理解她的想法,所以对于她的回答也是预料之中的,不过也没关系,总之她都已经是他们的少主了,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改变不了的。 想着,他看向秦歌,出声询问道:“少主,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好事先做好准备。”她一定会离开族内的,所以他得安排好人手保护她的安危,哪怕她不需要,他也得这么做,总之她是绝对不能出一丝岔子的。 秦歌闻言看了眼厨房内云大娘忙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柔和和不舍,良久道:“明日一早我就准备动身了。” 云风听着,也没觉得不妥,毕竟燕臣的伤的确是拖不得了,但是心中还是期待着她能多留几日,但同时也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着他轻声道:“那我等下回去之后便去安排。” 云长青听到了秦歌和云风的谈话,他急忙走了上前,焦急的说道:“歌儿妹妹,你怎么要走的这么急?” 秦歌看向他,微微一笑道:“这些日子你就在家多陪陪你云大娘和云大叔,等我回了帝都安排好了一切,就传信给你,到时候你就和云大娘他们一起来参加我和燕臣的婚礼。” 燕臣消失了这么久,不必想现在帝都指定是乱成了一团,一直以来因为燕臣的存在,也让帝都那些人保持了平衡,现在他消失了,这个平衡一旦打破,帝都一定是波涛汹涌了。 虽然她对西凉也没什么归属感,可西凉却是燕臣的家,所以,她一定会好好守护这片土地,任何人都不能将它摧毁,但凡出现了搅屎棍,她决计不会放过。 而且虽然燕臣不说什么,但他能答应西陵风不杀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就可以看的出,他对西陵风这个父亲,还是有所不同的。 云长青闻言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明白,现在娘亲和父亲刚团圆一时间动身去别处,估计也会反应不过来,所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到时候一定得通知我,我还要在你那里多住些时日。”他一想就极为激动,他从来没有去过外面,不由得有些期盼,想知道外面和族内到底有什么不同。 秦歌看着云长青孩子气的一面,微微笑了笑道:“你放心吧。” 燕臣见秦歌也不跟他打一声招呼就自己跑了出去,心中微微有些不爽,可是当听到她说他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回帝都成婚,他心里登时掀起了一片惊澜,嘴角都抑制不住的往上翘了翘。 秦歌见燕臣竟然也跟了出来,眉宇间染上一层不悦,疾步走了过去,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她因为接受传承,现在全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但燕臣不一样,他虽然醒了,但身上的伤却还是没好,他又不是铜墙铁壁,走了那么久,又动用了内力,现在还不知道好好休息一下。 燕臣的视线落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听着她虽然是埋怨却尽是关心的话,黑眸闪过一抹笑意,故作生气道:“谁让你出来的?” 秦歌闻言也不气,无奈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总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在你身边吧。” 她也有顾及不到他的时候,难道她不在,他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燕臣虽然不懂二十四小时什么意思,但大致上还是能明白的,他看着她挑了挑眉道:“为什么不能啊?”总之他不管,他好不容易才能看到她,绝对不要她在离开他的视线。 秦歌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道:“难道我上茅房你也要跟着吗?” “如果你害怕的话,也是可以的。”燕臣薄唇轻抿,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 秦歌瞪了他一眼,却是没说什么,只是脚下的速度隐隐有些加快,她绝对没有生气,他是伤患,她怎么可能和一个伤患生气呢。 燕臣看着秦歌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认识秦歌以来,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温柔过,受伤的事情是祸事却也为他带来了福利,这一点燕臣很是开心。 秦歌拉着燕臣来到了卧室的床榻边,她指了指床榻道:“上去。” 燕臣眸光轻闪:“我还没吃饭。” 秦歌侧目看了他一眼道:“等会儿在起来。” 她说着就伸手拉了拉燕臣,将他按到了床榻之上,燕臣也是很顺从的做了下来,眼见着秦歌正要抽身离开,他猛地将她拉到怀中,低眸眼神热切的看着她殷红的唇瓣。 秦歌看着燕臣灼热的视线,感受着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忍不住双颊一红,她咬了咬唇,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道:“做什么?快放开我。” 燕臣环着她的手却丝毫未动,视线一瞬不瞬的停留在她的脸上,眼底深处蕴藏的深情,几乎要呼啸而出,他薄唇微动,轻轻的低吟了声:“暖暖。”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咒,不时的蛊惑着秦歌,她扬眸看向他,一时间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她甚至清晰的看清他眸底呈现出的倒影,看着他微颤的睫羽,感受着不时萦绕在鼻尖的清香,秦歌的呼吸疏的一滞。 “燕……燕臣……”她的声音里带着几丝颤音,她觉得她快不能自己了,胸腔里的一颗心,不时的在剧烈跳动着,让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恩,我在。”燕臣低声应着,视线从未从她脸上移开过半分,那么深情,那么专注,仿若凝聚了千年的光阴。 “我……”秦歌浑身一僵,小手抵住他的胸腔,想要离他远一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她不断跳动的心脏。 燕臣感受到她的不自在,睫羽微微敛了敛,下一刻,两片薄唇毫不犹豫印上她殷红的唇瓣。 四唇相对,一阵柔软传来,秦歌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心脏的跳动的速度骤然加快,全身上下仿若突然失去了力气般,紧紧的靠在燕臣的身上。 他修长的手轻轻揽过她的后脑,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双唇辗转,感受着她柔软的唇瓣,他如孔雀翎般的睫羽微微颤了颤。 秦歌忍不住嘤咛一声,不自觉间双手环上他的腰身,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了下来,逐渐开始回应了他的吻。 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一件艺术品,秦歌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心脏忍不住的一酥,环着他腰身的手越发的收紧了。 一时间整个室内的温度都增加了许多,就在秦歌与燕臣意乱情迷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瞬间惊醒了两人。 “歌儿妹妹,快出来吃饭吧。” 云长青的声音就像是平地惊雷,瞬间劈的浑身一震,她面红耳赤的推开燕臣,胡乱的应了一声道:“好,我们这就去。” 外面的云长青听着秦歌略显沙哑的声音,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但也没有想太多,轻声应了句:“好,那你们快点过来。” 燕臣见秦歌推开自己,良好的气氛都被云长青给打断了,视线疏的落向门上,恨不得将那扇门给看穿。 正准备离开的云长青猛地打了冷战,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暗自嘀咕道:“奇怪,怎么这么冷。” 秦歌听着云长青的声音,回首瞪了燕臣一眼,但脸上的潮红依旧没有退却,与其说是瞪他,不如说是引诱来的贴切。 燕臣看着她越发潋滟的红唇,视线更加的热切了,他薄唇轻动,不满的喊了句:“暖暖,我很难受。”他的声音沙哑,却又该死的性感,听得秦歌登时浑身一僵。 她咬了咬唇,有些慌乱的看了燕臣一眼,他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清楚,但是……但是…… 她越想,脸上的潮红越发的浓重,她推了推他道:“我们先去吃饭,等下再说。” 燕臣扬手捉住了她放在他胸前的手,不满的瞪了秦歌一眼道:“可是,我还是难受。” 秦歌无奈的咬了咬牙:“那你要我怎么办啊?” 燕臣闻言一愣,良久道:“不知道。” 秦歌这才想起,他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根本不懂那什么那什么的,登时心中松了口气,她看着他,好生好气的劝道:“你大概是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燕臣是不懂,但他又不是傻子,连那么蹩脚的理由都信,再说了饿不饿他自己不知道吗,想着他看了看秦歌通红的脸颊,指了指自己的唇道:“那你在亲我一下。” 秦歌闻言瞬间瞪了他一眼,但见燕臣大有她不亲他就不走的架势,无奈的咬了咬,疏的印上了他的唇,甫一碰触,她就想抽身,但全然已经来不及了,燕臣猛地禁锢住她,双唇死死的堵住她的唇,不留一丝缝隙,她想动却被他束缚住,一点也动不了。 秦歌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却是气的,这死魂淡,受了一次伤倒是变得无耻了。 燕臣可不管她怎么想,他只知道亲吻她,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现在有机会了,而且她也没有在拒绝他,他当然要好好的享受这次福利。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燕臣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直到秦歌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燕臣这才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她。 一得到自由,秦歌急忙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瞪向燕臣,怒道:“你这个接吻狂。” 燕臣闻言薄唇轻扬,如玉的手轻轻覆上秦歌的唇瓣,他指尖的温度瞬间传遍她的全身,她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随即死死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急忙移开了视线。 ------题外话------ 这两天会有点忙,要走亲戚啊?( ̄▽ ̄?)明天还是我姥姥生日,嗷嗷嗷 感谢傍我明天会一起加上,今天老表来了,陪了她一天,到现在才写好T_T 第二章离开回京 “我们快走吧。”秦歌侧目看了燕臣一眼,也不管他还有没有话要说,当即拉着他出了卧室。 云大娘已然摆好了饭菜,看到秦歌和燕臣当即朝他们招了招手道:“快过来。”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正要走过去,一侧的云长青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歌的唇瓣,他蹙了蹙眉道:“歌儿妹妹,你嘴唇怎么了?”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秦歌的身上,她只觉得浑身一僵,脸微微有些涨红。 燕臣感受到秦歌的不自然,黑眸快速的扫了众人一眼,众人瞬间急忙低下了头。 云大娘毕竟是过来人,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笑着看了眼满脸通红秦歌,又看了看依旧满脸疑惑的云长青,怒瞪了他一眼道:“怎么这么问题,还不快过来坐。” 云长青只觉得自己是躺着也中枪,刚刚还好好的气氛,好像就因为他一句关心的话变得有些诡异,突然听到云大娘的话,云长青撇了撇嘴,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他也只是关心歌儿妹妹而已啊,怎么一个二个都看他不顺眼似的。 虽然没人在看秦歌了,但她还是感受到一股暧昧的气息,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回首死死的瞪了燕臣一眼,都是他,害的她出丑了。 燕臣却是回以她柔和一笑,牵着她的手坐了下来,云大娘见状急忙把筷子递给两人。 秦歌一时半会儿也没了吃饭的兴趣,总觉得刚刚众人看她的暧昧眼神,让她很不舒服,燕臣看了眼神色不怎么好的秦歌,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安静的替她夹菜,时而说一句:“快吃吧。” 云大娘看着燕臣体贴的举动,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个男人很凉薄,她在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凉薄的他,却把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秦歌一人,这样的他,她也相信一定会让秦歌幸福。 本来还有些拘谨的秦歌,在看到燕臣习惯性的朝她碗里夹菜的时候,一切拘谨都烟消云散了,她侧目笑着看了燕臣一眼,反正他早晚都是她的夫君,有什么不适应的,也该尽早适应才对。 因为秦歌疏变的态度,饭桌上的气氛也突然变得轻松了下来,是以这一顿算是团圆饭又算是离别饭的晚膳,吃的还算是不错。 夜凉如水,凉风习习,不时有月光洒落在窗边,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增添了一抹柔和。 燕臣将秦歌拥在怀中,光洁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暖暖,你睡了吗?” 秦歌听到燕臣的声音,脑袋拱了拱他的胸膛:“睡了。”她的声音有些慵懒,整个人就像猫儿般蜷缩在燕臣的怀中。 燕臣听着秦歌回答,嘴角微微扯了扯,睡了还能回答吗? 不过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他的眸光逐渐柔和了下来,累了一天了,她也该好好休息了,想着他轻声低喃一声道:“晚安。” 秦歌掀了掀眼皮,轻应一声道:“恩,晚安。”她话音刚落,浓重的困意就卷袭而来,自从燕臣昏睡初始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现在他醒了,能陪她说话,能陪她吃饭,能像以前一样拥着她,她竟觉得无比的安心。 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清香,听着他的声音,就好像是催眠曲般,秦歌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燕臣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唇角微微一扬,拥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也随着她呼吸的节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秦歌和燕臣起身后,云大娘已做好了早饭,她在昨晚就知道秦歌他们今天就会离开,虽然心有不舍,但也明白,她不可能一直停留这里,毕竟这里终归不是她的家。 秦歌看着一大早就起来忙活的云大娘,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她几步走上前去,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色,笑着说道:“看来今日有又口福了。” 云大娘听到她的声音,摆放碗筷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隐隐闪现一层雾气,良久平复了心情后,才笑着看向她道:“看你这话说的,好像大娘之前有亏待你似的。” “哪能啊。”秦歌勾了勾唇,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云大娘看着她,也是微微一笑,随即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回去之后,记得照顾好自己。” “好。”秦歌微微颔首,看着她眼中的不舍,轻声道:“你也是。” “好好好。”云大娘一连说了三个好,眼里满是动容,她背过身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舍,虽然和秦歌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女儿,女儿出门,她这个做娘的又怎么会放心的起来。 秦歌想,她大概能明白云大娘此刻的感受,因为她也觉得不舍,想着她眸光暗了暗,随即对着云大娘展颜一笑道:“又不会很久不见面,等我和燕臣的婚期一定,就立刻通知你们。” 云大娘想想也是,她笑着拍了拍秦歌的手背道:“好,大娘等你的消息。” 云长青一进门就看到云大娘和秦歌两人有说有笑的在谈论什么,他几步走上前对着秦歌道:“刚刚我去族长家了,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离开的时候吩咐他一声。”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好。” 其实提起秦歌离开的事,他也挺难受的,不过他也知道再次相见应该也不会太晚,他笑着看向秦歌道:“你们的婚期可不要太晚哦。” 秦歌闻言笑着看了他一眼,打趣道:“那不如就明天把。” 云长青听了秦歌的话,微微一愣:“那来得及吗?” 秦歌闻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云大娘也是睨了他一眼道:“你歌儿妹妹在和你开玩笑呢。” 云长青听了云大娘的话,嘴角一抽,这还能开玩笑?吓死他了,他就说吗,就一天的时间,能准备好什么啊。 燕臣一出卧室的门,刚好听到秦歌说的话,他微微一笑几步走上前对着秦歌道:“如果你想明天的话,那我们就明天成婚把。” 刚来了个云长青,现在又来了个燕臣,不得不说有时候他们俩的思维还是有些相似的,都和正常人不同。 秦歌睨了燕臣一眼道:“我没想明天。”虽说嫁给他是迟早的事情,但也不能这么早吧,他们可都是还什么都没准备啊,嫁人这种人生大事,一生就只有一次,哪能这般的仓促。 燕臣当然知道秦歌是开玩笑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当然越早越好,但同样的,他也想给她一个盛世隆重的婚礼,至少让他们的一生都不会觉得遗憾。 想着他看着秦歌,眸光柔和充满了暖意,他微微一笑道:“你喜欢什么时候,那就什么时候。” 秦歌闻言看着燕臣,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笑着应道:“好。” 云大娘看了两人一眼,眼中尽是笑意,扬声说道:“都快入座吧,在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秦歌听了云大娘的话,微微颔首,拉着燕臣一起坐了下来,几人用完了早膳后,秦歌和燕臣这才动身回帝都。 云风得知秦歌要离开了,急忙来到竹屋处,他一见秦歌就急忙迎了上去,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少主。” 秦歌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云风见状这才起身,他看着秦歌,扬声说道:“少主,族内通道已然开启,现在可以过去了。” 他语落,朝着暗处挥了挥手,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凭空出现,衣摆上的祥云刺绣极为显眼,随着他们的动作,在风中摇曳着,他们恭敬的朝着秦歌行了一礼:“主人。” 秦歌见状挑眉看了眼云风,他来的时候身边跟着这些人,她也感觉到了,只是奇怪,神隐族竟然也会有暗卫存在? 云风也看出秦歌眼中的疑惑,出声解释道:“他们是守护族内安全的隐卫,一共一百零八人,我从中调了十八人,以后他们就会只跟在少主身边。”族内的隐卫除了历代族长外,再无第二人知晓,而且各个实力强悍,让他们保护秦歌,他也放心。 秦歌扫了那十几人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云风挥了挥手道:“就这样吧。” 云风见她应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身后的隐卫挥了挥手,他们这才再次隐身在暗处。 对于秦歌接受这些隐卫的事,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保护秦歌的人越多越好,他最怕再出现上次的那种情况,想着他眸光暗了暗,看向秦歌道:“我们走吧。” “好。”秦歌闻言微微颔首,她话音刚落,竹林处就跑来一道人影,那人边跑边大叫道:“铃兰呢,为什么你们都回来了,她却没有回来?” 云立因为受了伤所以昨日并没有出去迎接秦歌他们,他在府中足足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云玲兰回来,一向爱孙如命的他,当然再也按耐不住了,就跑出来问了其他去密境入口迎接他们的人,可是他们都说没有看到云玲兰。 云立这才觉得不好,当即想也没想就冲秦歌找来了。 秦歌听到云立的话,这才想起云玲兰,他不说她都忘了这个女人了,不只是她,就连云长青都给忘了,这会子突然见云立找来,他才猛然想起,云立有多疼爱云玲兰,估计全族中人没有不知道的,他看着云立满是怒意和急切的样子,眸光轻闪,几步走到秦歌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怎么办?” 秦歌勾了勾唇,却是未语,她扫了眼逐渐朝他们跑来的云立,嘲弄一笑道:“你说云玲兰吗?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进密境去找找看。” 云长青嘴角一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云玲兰在哪,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云立闹个没完没了。 云立听了秦歌的话,眸中的怒火更甚,他死死的盯着她,厉喝道:“为什么你们都回来,就铃兰自己没有回来,是不是你害了她,是不是?” 云立此话一起,还未等秦歌说什么,燕臣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她死了,你可以滚了。”他才不知道什么云玲兰,他只知道他的出现打扰了他和秦歌回去的时间,这一点让他十分的不喜。 云立一听燕臣竟然说云玲兰死了,胸腔中怒火中烧,但更多的却是痛楚,他死死的瞪向秦歌,厉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她?” 秦歌也被云立扰的心烦,她眉宇微凝,冷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云立看着她的态度,悲伤和怒意交织在一起,逐渐的壮大,他瞳孔不断的放大,狠戾凝聚在眼底,看着秦歌大喝一声道:“我要杀了你。” 他说着,身子直直的朝着秦歌攻来,一旁的云风见状,大手一挥,一道有力的罡风猛地朝云立袭去,他本来就敌不过云风,现在再加上一条废手,就更不可能是云风的对手了。 云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云风的攻击猛地掀飞,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一大口血水赫然喷出,他不敢置信的云风,双目大睁,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为什么?”他怎么说都是神隐族的长老,云风竟然对他下如此重的手。 云风闻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双唇紧抿,冷声道:“但凡对少主不敬者都该死。”何况他还是想要刺杀秦歌,那就更不能放过。 云立听了云风的话,疏的大笑三声,随即一脸狠戾的看向云风大骂道:“蠢货!神隐族早晚毁在你和这个恶毒的女人手里。”他从来就不看好秦歌,而且他们之间还有这深仇大恨,现在她更是杀了他的宝贝孙女,更别提让她成为神隐族的少主了,那简直和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云风听了云立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他可以原谅他很多事,但独独不能原谅他诅咒神隐族的事情,在他眼里,神隐族就是一切,他有胆子诅咒,那就得有决心去承受一切后果。 云风长袖一挥,厉喝一声:“来人,把大长老压到万谷之地去。” ------题外话------ 感谢: 【新宠儿】的一张评价票三张月 【】的两张月票 【kangyueying1】的一张月票 【caose】的一张月票 【zcy123】的一张月票 【liushuang1984】的一张月票 【queen0617】的一张月票 【422369964】的一张月票 【公主粉蝶】的两张月票 【骨子里透出一抹坚强】的一张月票 【gfl0211】的一张月票 【波奇卡】的一张月票 【570471040】的两张月票 【锡妈妈】的六张月票 【大地家】的两张月票 【歌月ying】的五朵鲜花 【zcy123】的一张月票 【忘?792650741】的一张月票 【蓝雪郡主】的三张月票 卡文了,实在想不出来了,要大婚了,估计太激动了。 第三章强势回归,帝都暗潮汹涌 云风的话音一落,云立立刻双目圆瞪,丝丝恐惧蔓延开来,万谷之地是历来惩处犯了族内大忌的族人的地方,他虽然没有去过,但也知其中的凶险,那简直和打入十八层地狱根本毫无差别,云风他竟然要把他关押到其中,云立咬了咬牙,恐惧瞬间增大了百倍,冷汗不断的溢出,他瞬间有些后悔说出了那些话,云风的性子他是知道,可他因为自己一向最宠爱得孙女被秦歌给杀死了,他也是一时半会儿的冲动。 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求饶,一直隐在暗处的黑衣人突然飞身而出,二话不说直接提起云立就朝着万谷之地的方向飞去。 云风见云立已经被带走了,有些歉意的看了秦歌一眼道:“少主,请把。” 秦歌微微颔首,对于云立的事情也没有过多在意,他的下场,看他的表情她就可以预知,所以根本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扫了她的心情。 秦歌看也没看云立被带走的方向,直接跟着云风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其他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神隐族的出口就在秦歌从落日崖底来时的方向,只是与之不同的是,是在当初那条小溪的另一边。 云风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山洞旁,他指了指洞口内道:“少主,从这里走出去大概就会到落日崖的山脚下。”他虽然没出去过,但通道通向哪里他还是知道的,毕竟百年前还是有族人出去过的,而且云隐留下的手札中也是有所记载的,想来也是怕哪天族人出去后,连哪里和哪里都不清楚。 秦歌看了眼山洞,心中隐隐有些激动,牵着燕臣的手,掌心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燕臣感觉到她的激动,握着她手的大手微微紧了紧,秦歌侧目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心中的情绪这才微微平复。 她回首看了眼沉默的云大娘和云长青,轻声道:“看来这里离我们所住的地方很近,到时候你们来找我,也会容易了许多。”落日崖离帝都不远,就在城外,以她和燕臣的脚程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回到郡主府。 云大娘和云长青闻言,这才敛起了沉重的心情,云大娘几步走到她身边,笑着看向秦歌道:“既然如此,以后大娘就常去你那里小主些时日,你可不要嫌烦。” 秦歌回以她一笑道:“当然不会,不过,到时候我的饭菜可就要包给大娘了。” 云大娘听着秦歌的话,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孩子,尽知道压榨我。”话虽如此说,但云大娘眼中却是一片笑意,随即她看向燕臣,眼中闪过一抹严肃,郑重的说道:“歌儿是个好姑娘,我想你也会好好待她。”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但最重要的是,你不光要保护好她,你还要保护好你自己。” 她很明白失去最爱之人的心情,那绝对比自己出事要痛苦的多,所以,她不想秦歌在有承受这种痛苦的第二次机会。 燕臣听了云大娘的话,黑眸微暗,心头忍不住一颤,没由来的他就想起在密境时,他与秦歌相遇的一幕,当时她在他怀里痛哭的样子,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怀,想着,他眸光中也闪过一抹坚定,薄唇轻抿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在发生这种事了,他永远也不会再让暖暖一个人独自承受。 云大娘听了燕臣的话,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微微颔首,她相信他,相信那么爱秦歌的他,绝对不会再她承受第二次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云长青见云大娘和秦歌他们告别,他也急忙走了上去,不舍的看着秦歌道:“我会很想你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照顾好自己的那些话,娘亲也已经代他说过了,再说就显得啰嗦了,而他唯一想表达的就是他会想念她的。 秦歌听了云长青的话,微微一笑道:“那就来找我,我相信不会太久。” “好。”云长青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有了想哭的冲动。 秦歌并不喜这种告别的场景,总觉得有些心酸,看着云长青不舍的样子,她脸色严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云长青闻言浑身一震,急忙扬袖擦了擦眼角就快溢出的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不哭。” 秦歌看着他的模样,终于展颜一笑道:“那我们走了。” 她语落,云大娘和云长青点了点头,尽管眼中依旧覆满了浓浓的不舍,但也知道秦歌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不能在拖延她的时间了,而且说的越多,他们只会越发的不舍。 云风看着秦歌,几步上前恭敬道:“少主,有事记得通知我们。” 他语落见秦歌点头,这才对她微微一鞠躬:“恭送少主。” 秦歌只是看了他一眼,最后将视线在云大娘和云长青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毅然决然的转身踏上了通道内。 云大娘和云长青一直停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着洞口内,直直秦歌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见,他们这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山洞内,不像秦歌在密境中遇到的那个一样走到哪都是一片黑暗,这里火光通明,周围点满了火把,是以将脚下的路照的通亮。 秦歌看着前方,嘴角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她轻声道:“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燕臣侧目看了她一眼,秀雅的侧脸在光晕的照耀下显得线条十分柔和,他启唇微微一笑道:“是啊。” 她期待的,亦是他期待的,也许比她更甚,只要一想起他们终于可以成亲了,他的心脏就抑制不住的猛跳,梦想终于可以实现的激动,让他几乎找不到言语来形容。 秦歌听到燕臣的应答,她仰首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想要说的话尽在不言中,她懂他,而他亦懂她。 在秦歌和燕臣不在的这些时日,朝歌城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燕臣的死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周边几个国家都收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几国之间的气氛显得很微妙,虽然没有真正的说开,但朝歌城这些日子却是多了很多陌生人,想来都是他国派出来的探子。 二是三王西陵雲大胜而归,南疆派出公主前来和亲,以示两国交好。 三是西域竟也派了公主来和亲,没有任何兆头,只说是巩固与西凉之间的友谊,这话一出真正信的却无几人,西凉与西域从未交好过,又哪来的情谊,俗话说,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有些话心知肚明就好,说开了反而不好。 四是最近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除了西域和南疆之外,其他两国也派了使者前来,说是与西凉增加友谊,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这是来探查消息来了,毕竟说燕臣死了,真正敢信的人没有几个。 落日崖的山脚下,一辆通体全黑的马车停靠在路边,马车的一边站着一个男一女。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墨瑶和墨云,因为燕臣和秦歌突然失踪,但他们又不相信他们以死的传闻,几乎发动了所有势力去寻,可都没有半点消息,几人也是急了,日日来落日崖等候,希望燕臣和秦歌奇迹般的出现在这里。 墨玉独自去崖顶等候,墨云和墨瑶自然就留守在山脚下。 较之以往相比,墨瑶和魔云两人都显得憔悴了许多,在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墨瑶看了眼崖顶,眸光暗了暗,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毫无头绪,别说寻到人,就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她真的快疯了,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失去信心,她相信,燕臣和秦歌一定还活着,只是被什么给拌住了脚所以才没有回来。 墨云看了眼看不出表情的墨瑶,敛眉沉声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多天了,可都没有见主子和小姐的身影,是否是传闻有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秦歌和燕臣两人是从这落日崖跳了下去,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通往崖底的入口,但凡掉进这里得人,没有一个都回来的,所以他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想相信。 墨瑶听了墨云的话,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表情,但却是怒意,她瞪了墨云一眼,怒道:“不然呢?你想说什么?” 墨云见墨瑶生怒,他抿了抿唇,冷声道:“你冲我发什么火?”主子不见了,她急,他就不急了吗?他不过就随口一提而已,她气个什么劲。 墨瑶听了墨云的话,脸上的怒意更甚:“你说我发什么火,你不想等大可以不等,也没人逼你等。” “你又胡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等了。”墨云这次也是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还算沉稳的墨瑶,这会子竟然这么无理取闹。 墨瑶也知道墨云不是这个意思,可她现在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找不到地方可以发泄,她是真的快疯了,所以听到墨云的话,她才会想都没想的就去呛他,她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么压抑下去,即使不疯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是,墨云也是,所以两人很快就吵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秦歌和燕臣走了许久,总算是看到了出口,前方一片明亮,外界的一切都可以尽收眼中,所以当看到墨云和墨瑶时,秦歌一愣,听着他们在那里吵个没完没了的,她蹙了蹙眉,正想开口喊他们,到口的话却突然咽了回去,因为她发现,出口处隐隐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在来回流动,也难怪她和燕臣都走到了这里,对面的墨瑶和墨云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秦歌也不由得有些讶异,只觉得难怪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神隐族的存在,现在的通道还是处在开启的状态都没有能发现,一旦关闭,那就更不可能了。 燕臣只是扫了墨云和墨瑶一眼,听着他们的争吵声,秀雅的眉微微蹙了蹙,只觉得聒噪。 秦歌侧目看了眼燕臣,轻笑一声道:“我们在不出去,他们怕是要打起来了。” 她说着拉着燕臣就朝那道透明的屏障走了过去,奇迹的是当他们触碰到那道屏障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就仿佛那道屏障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但是秦歌就是知道,它是存在的,只是它并没有排斥他们,想来也是因为他们是从神隐族内走出来的原因。 两人穿过屏障,瞬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真实无比,不像在洞中一般,只觉得外界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身处其中,让秦歌感受到了外界就久违的阳光,她忍不住眯了眯眼,一脸的享受。 正在和墨瑶争吵的墨云,看着好像凭空出现的两人,他瞬间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扬手揉了揉眼睛,见秦歌和燕臣的身影依旧没有消失,心中的震惊逐渐化为一抹狂喜。 “主……主……主……”他激动的喊了半天,愣是没有喊出一句完整得话。 墨瑶见本来和她争吵的墨云突然一副见鬼的表情,她登时有些不悦,正想说什么,却听到墨云的喊声,心中的不悦瞬间攀升到了极点,她猛地一巴掌拍向墨云的额头,大骂一声:“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墨云的狂喜和激动并没有被墨瑶这一巴掌给拍散,他颤抖着食指指着燕臣所在的方向,激动的说道:“是主子啊,主子和小姐回来了。” 墨瑶闻言当即一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看墨云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她机械似的转过身,当看到秦歌和燕臣时,她的身子再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逐渐化为一滴泪水,凝结在眼中。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间一阵沙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歌看着两人的反应,心中明了,他们消失了这么久,他们怕是急坏了,她敛了敛眉,良久扬起一抹笑意,看着他们道:“怎么?我们回来了,你们不高兴吗?” 墨瑶听到秦歌的声音,总算是回过神来,凝于眼中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她在也忍不住,猛地跑向前,激动的抓着秦歌的手掌道:“小姐……真的是你吗?” 她到现在依旧不敢相信,她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就不在了。 秦歌知道墨瑶心中的不安,她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道:“真的是我,我们回来了。” 墨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小姐和主子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她的身子都忍不住的在颤抖,天知道她有多怕,怕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秦歌看着哭声不止的墨瑶,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一旁的燕臣见秦歌竟然对墨瑶这么温柔,忍不住脸色一沉,他扫了墨瑶一眼道:“哭什么哭?” 眼泪忍不住往下掉的墨瑶,听到燕臣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一直止不住的眼泪,竟然奇迹般的停了下来,她怯怯得看了燕臣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与秦歌相握的手上,身子徒然一缩,完了,她只顾着激动,竟然忘了主子还在旁边,现在好了,主子才回来她就惹了他生气,那她以后的日子…… 秦歌见燕臣把墨瑶吓成这样,瞪了他一眼道:“才回来就发火,有你这样的吗。” 燕臣闻言薄唇轻抿,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道:“谁让你拉她的手的。” 墨瑶听后快速的收回了手,暗道一声:果然……是吃醋了啊。 秦歌无奈的扯了扯唇角,拉了拉他的衣袖,靠近他小声的说道:“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一个大男人连个女子的醋都吃,他可真是光荣啊,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秦歌脸上的笑意,足以说明她此刻的心情。 燕臣瞪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冷眼扫了墨瑶一眼道:“谁敢笑话。”他就是不喜欢她对别人温柔,总之就是不喜欢,他才不会管别人的眼光呢。 墨瑶感受到燕臣的目光,头垂的更低了,她笑话谁也不敢笑话他啊,不过……看现在这情况,莫非好事将近? 这么想着,墨瑶忍不住更加激动了,这算不算是好事成双,主子和小姐不但回来了,而且似乎主子的心愿也是达成了,追妻之路总算是熬到头了。 秦歌听了燕臣,近乎于霸道的话,撇了撇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啊,谁敢笑话你啊。” 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眉宇轻蹙一脸严肃的看着燕臣道:“你先回府,我还要去办一件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把菩提果取回来,将燕臣的伤治好。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黑眸微微一闪,急忙道:“我也要去。” 秦歌双目微眯,不悦的看向燕臣道:“你说什么?”这里离灵山也有不进的距离,以他目前的身体还想要同她一起来回颠簸,他这是想要让她骂他的意思吗? 燕臣感觉到秦歌眼中危险的光芒,薄唇一抿,不满的看着她,他就是不想跟她分开而已,一点也不想。 秦歌又怎么会不知道燕臣的想法,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我保证,我一定尽早回去,你听话,在家等我。” 燕臣见秦歌语气软了下来,听着她说家这个字,他的眸光轻闪,眼底凝聚了片片柔和,一时间周围都好像百花盛开一样。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歌,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良久他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薄唇。 秦歌看着燕臣的动作,双颊瞬间爆红,她暗骂一声无耻,不过看燕臣不依不挠的样子,她也很明白,如果不满足他,他一定不会离开。 想着她咬了咬牙,猛地踮起脚尖对着他的两片薄唇印了上去,鉴于上次燕臣的无良表现,甫一接触他双唇的同时,秦歌猛地抽身,瞬间远离了他。 燕臣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吻,秦歌就急忙脱离了他的怀抱,他不满的看着秦歌,薄唇轻抿,却是一言不发。 秦歌接收到他眼中的不悦,双颊微微红了红,但却是死也不再上前两步,她瞪了他一眼道:“少得寸进尺。” 燕臣闻言眸光轻闪,却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大有她不满足他,他就不走的架势。 秦歌被燕臣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心中升起一股无奈,她咬了咬唇扫了眼正震惊的看着他们的墨瑶和墨云,脸上的红晕更甚,暗骂一声,该死竟然忘了他们的存在。 墨瑶和墨云哪里见过这么劲爆的场面,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燕臣也感觉到秦歌的羞赫,他疏的扫了墨瑶和墨云一眼,冷声道:“全都背过身去。” 两人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虽然还想看,但是鉴于燕臣的威胁,不得不顺从的转了过身,但心中却早已心痒难耐,直想赶快飞奔回去,把这激情一吻传遍整个郡王府。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整个人瞬间像被雷劈了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本来就通红的脸现在更红了,她咬牙暗骂,这个该死的魂淡,还嫌她不够丢脸吗,他这是想告诉所有人,他还要和她在上演一次接吻大戏吗? 燕臣看着秦歌一动不动的身子,不悦的瞪了她一眼道:“过来。” 秦歌听了燕臣的声音只觉得浑身一颤,她猛地瞪了他一眼,这死魂淡。 燕臣见秦歌依旧不动,无奈的上前几步,一把揽住她的腰,想也不想就直接朝她的两片红唇印了上去,自从昨晚吻了她,他就爱上了她的味道,恨不得多体验几次。 唇与唇的相印,让秦歌的呼吸瞬间炙热了起来,心跳也在一瞬间加速,燕臣的吻比昨日来的还要热烈,几近让她招架不住。 她只觉得浑身好一阵的战栗,身子一软,整个人都依靠在了他的怀中,双手也忍不住紧紧的攀向他的脖颈,生怕自己因为浑身无力而跌倒在地。 燕臣也紧紧的拥着她,双唇辗转,感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一刻,良久,直到秦歌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燕臣总算是放开了她,秦歌素手抵住他的胸膛,不时的喘息着。 燕臣看着秦歌红晕的双颊,黑眸染上一层迷离,他指尖覆上她的潋滟红唇,沙哑着声音道:“暖暖,我们快点成婚吧。”明明之前还答应她,她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可现在他发觉,他真的快等不及了。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黑眸染上一层柔和,轻轻的点了点头。 燕臣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只是这抹狂喜还没维持多久,就僵硬了下来,秦歌微微推开他,笑意连连的看向他道:“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刚刚还好的气氛,现在被她一句话给弄的瞬间烟消云散,燕臣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道:“知道了。” 秦歌看着他眼中的不满,笑着推了推他,直到走到马车旁秦歌才停下,扬眉看了他一眼道:“进去把。” 燕臣薄唇轻抿,瞪了她一眼道:“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她说着催促着他,将他推上了马车。 燕臣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但最终只能无奈得回了马车里,不过他还是掀起一边的车帘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歌。 墨瑶和墨云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墨瑶不解的看向秦歌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吗?”不过更让她惊奇的是,燕臣竟然妥协了,就真的没有再坚持与秦歌一起。 秦歌听了墨瑶的话,眸光微微一暗,她并没有回答墨瑶的话,而是侧目看向墨云道:“好好照顾燕臣。” 她语落,这才看向墨瑶:“你陪我去个地方。”秦歌知道叫上墨瑶,再加上暗中还有保护她的隐卫,燕臣心中也会稍安。 墨瑶听了秦歌的话,想也没想就应道:“好。” 秦歌微微颔首,最后才将视线落在燕臣身上,看着他眉宇间尽是不满的神态,她微微一笑,道:“等我回来。” 秦歌话音一落,就直接朝着灵山的方向飞身而去,因为接受了传承,她的实力提升了不少,所以速度较之以往也快了许多,不过眨眼功夫就没了人影。 墨瑶见状急忙跟在她身后,只是明显显得极为吃力,她看着前方甩她一大截的秦歌,心中忍不住暗惊,小姐这些时日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实力竟然提升的如此之快。 ------题外话------ 感谢: 【张莉3328】的一张月票 【amywu16888】的一张月票 【yoyoyunyun】的一张月票 【zhangblue123】的一张月票 【iine123】的五张月票 【humaiyun92】的两张月票 【wuyongwei】的三张月票 【cherryhss】的一张月票 【jkdaisy】的四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再也不见】的两张月票 【hh332623】的两张月票 【萌萌小宠】的一张评价票 【995395171】的三张月票 【樱舞浅草】的一张月票 【yijialin88】的一张月票 【15063792215】的一张月票 【ylb】的三张月票 【695164909】和【夏至】请加群私戳我,群号在留言区,题外话不让写了。 编辑大大你赶紧给我审核把,别让我断更呀?( ̄▽ ̄?) 第四章取得菩提果,参加宫宴 燕臣直到秦歌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这才对着墨云道:“走吧。” 墨云闻言浑身一震,急忙应道:“好。”他说着对隐在暗处的暗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去通知崖顶的墨玉,随即他直接跳上马车,扬起长鞭,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正在守在崖顶的墨玉,看着朝他飞来的暗卫,眉宇一凝,冷声道:“可是有事?” 暗卫的眼中满含激动,他朝着墨玉行了一礼,急忙道:“主子回来了,云侍卫让您赶快回府。” 墨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敢置信的看着暗卫,激动的说道:“你……你说主子回来了?”他的声音里满是颤音,他双目直直的看着暗卫,生怕自己是出现了幻音。 暗卫此刻也是激动不已,别说墨玉觉得自己出现了幻音,就连亲眼所见的他都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理智告诉他,他没有出现幻觉,亦没有看错,燕臣是真的回来了,想着他看着墨玉,激动的说道:“是真的,主子真的回来了。” 暗卫话音一落,墨玉一直提到嗓子眼得心终于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狂喜,暗卫见墨玉这般,正想开口提醒他,墨云叫他回府,可他话还没说,刚刚还在他面前的墨玉,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暗卫一愣,回首看了眼已经朝着山下飞去的墨玉,他叹息一声,认命的跟了上去。 墨瑶一路吃力的跟着秦歌,虽然心有疑惑,但奈何自己追不上她,想问也无处可问,只得认命的跟着她。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灵山的山脚下,秦歌才停下了脚步。 墨瑶见她停下,急忙加紧了速度,猛地冲向她身边,她气喘吁吁的看了眼秦歌,又看了眼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阶梯,疑惑的问道:“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歌闻言眸子微闪,看着环绕与半空之中,层层叠叠的云梯,黑眸深邃如海,良久,沉声说道:“来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语落,就直接踏上了第一层阶梯,没有像刚刚那般的速度,她不缓不慢的一步步走着,曾经墨瑶告诉过她关于这里的传说,无论真假,她都要试上一试,将她的心意,传达于这座山峦之中。 墨瑶看着秦歌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欣喜,她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原来小姐这是来求姻缘来了,也难怪她说要来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这的确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她还不知道燕臣的伤势,所以见秦歌来灵山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个传说,想着,她急忙跟上了秦歌的脚步,速度显然比刚刚欢快了许多。 秦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每走一步,就会默念一遍燕臣的名字,直到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山顶的风光才逐渐出现在眼前。 看着眼前弥漫在云雾中那棵粗壮的榕树,她眸光微微一凝,疾步走了过去。 秦歌仰首看着那繁茂的枝叶上随风飘扬的几根红绳,她眸光微微暗了暗,如果她猜想的不错的话,菩提果大概就在这颗树上,当初云隐该是用它来顶替了红绳,以此来许愿。 想着,秦歌撕破了她衣裙的衣角,身子一起将布条挂在了枝条上,期间她的神色一直很柔和,仿若就如同燕臣就站在她身边一样。 挂好了布条,她这才缓缓飘落到地面,秦歌仰首,视线不断的在榕树上徘徊,却什么也没找到,她凝眉,忽的想起墨瑶当初和她说过的话,她所在的位置是女子通往的入口,对面才是男子的入口,想着她快步朝着对面走去。 秦歌刚走到榕树的另一面,就被刻在树身的几个字吸引了目光。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落款燕臣,秦歌不由得呼吸一紧,这句话不时的在她脑海中徘徊,良久,她扬唇一笑,轻叹一声:“这魂淡原来也有浪漫的一面。” 她语落,几步走上前,素手轻轻的覆上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上,目光中尽是柔和。 原来一向不信这些东西的燕臣,也有为了她走上来的一天,只是……他的表达方式还是……那么与众不同啊。 一直跟在秦歌身后的墨瑶,见她走到了对面,也急急跟了上去,当看到那几个字的时候,墨瑶也是震惊的睁大了眼,主子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她竟然都不知道? 秦歌感受到墨瑶的靠近,这才回过神来,她侧目看了眼同样惊讶的墨瑶,眉宇微微扬了扬,看来她也是不知道了。 墨瑶见秦歌看到,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秦歌,笑意莹莹的说道:“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主子成亲啊?” 秦歌闻言微微一笑道:“应该不久了把。” 墨瑶登时一愣,她本意绝对仅仅只是调侃秦歌,因为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要嫁给燕臣的意思,即使现在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她也没想过秦歌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嫁给燕臣,想着她不由得张大了嘴,激动的看着秦歌道:“小姐……你你……” 秦歌也知道她的震惊,嘴角缓缓噙上一抹笑意,睨了她一眼道:“怎么?你觉得不妥吗?” 墨瑶闻言急忙摇头道:“不会不会,怎么会不妥呢。”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觉得不妥,若小姐因为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主子不杀了她才怪,墨瑶越想心中越是着急,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秦歌看看,以表决心。 秦歌看着墨瑶一副急切的模样,轻笑一声道:“逗你呢。” 墨瑶听了秦歌的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她就不满的看了秦歌一眼,撇了撇嘴道:“小姐,你以后可不要在这么吓奴婢了。”她其实很不经吓的,万一哪天吓死了,或者疯了,她上哪去找这么体贴的婢女。 秦歌闻言笑着看了墨瑶一眼道:“那就看你表现了。”如果刚刚她没看错的话,她可是在调侃她,不过一些时日不见,这丫头胆子见长啊。 墨瑶听了秦歌的话,在看她眼中的笑意,如果还不明白自己是刚刚那句调侃惹到了她,那她就是傻子了,想着她急忙说道:“小姐放心,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歌闻言这才微微颔首,逐渐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枝叶繁茂的榕树上。 墨瑶见秦歌收回了视线,知道她这是放过了自己,想着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当看到秦歌好像在找什么的时候,她微微一愣,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你在找什么啊?” 秦歌闻言红唇轻抿,沉声回道:“菩提果。” 墨瑶听后眉头拧了拧,她并不知道菩提果是什么,想开口问,可见秦歌一副认真的模样,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安静的退回了一旁守候着她。 秦歌视线所到之处都没有菩提果的影子,她不由得蹙了蹙眉,不过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猜测错误,心中反而更加肯定了菩提果就在这里。 云隐自己也是知道菩提果的重要性,以免别人拿去,一定会将它隐藏起来,想着,秦歌双目缓缓闭上,自己一瞬间就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虽然眼睛看不到了,但她的感官反而扩大了好几倍。 既然是眼睛看不到的,那就不如去感觉,也许能感觉到什么也说不定,她想着逐渐将神识放大,紧紧的锁住面前的榕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风声不时的在秦歌的耳边呼啸而过,除此之外在无他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也就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榕树得某一处隐隐有微弱的亮光传来,她忍不住一喜,就是那里。 想着,秦歌刷的睁开眼,视线紧紧的锁在那一片绿色的枝叶上,她双目微眯,身子突然腾空而起,素手缓缓覆上一层光晕,朝着那片绿叶探去。 也许是她接受了云隐传承的原因,她的灵力带着与他相近的气息,所以甫一接触那团看不见的光团时并没有被弹开,反而有接受她的预兆,秦歌不由的一喜,萦绕在她手上的灵力一瞬间爆涌,变得更加浓郁起来,她透明的灵力与那团看不见的光团逐渐交织在一起,两两相溶,隐藏在光团之下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颗乳白色散发出淡淡光晕的果子赫然出现在秦歌的眼前。 她双目忍不住覆上一层激动,是菩提果,真的是菩提果,她当即不再做他想,伸手将菩提果握在了手中,飞身回了地面。 她敛眉看了眼手中的菩提果,又仰首看了眼那片绿叶,眸光逐渐变得深邃,紧接着,她深深的朝着榕树鞠了一躬,眼中满满的都是歉意。 前辈,今日取了菩提果也是因为别无他法,还请原谅! 她暗暗的想着,直到感受到萦绕在那片绿叶上的灵力消失殆尽,这才缓缓的站直了身子,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前的榕树一眼,转身对着墨瑶挥了挥手,朝着山下飞身而去。 墨瑶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因为来的时候见墨瑶那么吃力,所以这会子较之刚刚她的速度慢了不少,所以没一会儿墨瑶就追了她。 “小姐,你刚刚拿的就是菩提果吗?”墨瑶侧目看着秦歌,眼中尽是惊异,刚刚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啊,这世上难道还有隐身的异术不成,再加上刚刚在落日崖下,秦歌和燕臣是凭空出现的这一点上,墨瑶更加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隐身的异术。 秦歌看了墨瑶一眼,当即就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笑着说道:“不用想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隐身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阵法而已,不过如果让人一个人凭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这一点她还是做的到的,不过这和隐身术绝对不同,隐身术的话你可以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但阵法只能维持在某一个地界,出了阵法,就会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 墨瑶闻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是有隐身术呢,如果有的话,她说什么也是要学的,这样一来的话,如果她去当刺客,绝对是天下最厉害的暗杀者。 秦歌看着墨瑶眼中的失望也没有说什么,她看了眼前方,眉宇微微凝了凝道:“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帝都可有发生什么事?”应该会有的,毕竟燕臣的存在不同于其他,一旦他消失的消息传扬出去,不必想整个天下恐怕都会因此乱成一团。 不过,当时他们跳下落日崖应该没有别人知道才对,但前提是李师师那个女人不会说,不过墨瑶他们能在落日崖山脚下等着他们这一点来看,想来这个消息早就传扬了出去。 是的,她记起来了,这几日她总是隐隐约约梦到什么,虽然断断续续的,但她也从中猜了个差不多。 控魂咒,前世的时候她就听过这个邪术,当时觉得没什么,毕竟会这种邪术的人,在二十一世纪早就绝种了,只是没想到穿越到这里竟然亲身经历了一回。 当日李师师在她耳边说过的话,时不时的还会萦绕在耳边,她早就觉得面对她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对于占了她身体这一点,如果李师师没有对她做下这种事,也许她还会对她心存歉意,更甚者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救她。 毕竟如果不是她贸然闯入,她也不会死,而她一直不能与李师师得那具身体凝合这一点,她想天底下除了她恐怕没人再能助她。 但现在李师师不但对她施了控魂咒,还害的燕臣深受重伤,差点再也醒不过来,这一点,她绝对绝对是不能原谅李师师的。 想着那些日子燕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好像永远都醒不来的样子,秦歌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在颤抖,她很怕,真的很怕,怕燕臣离她而去,那段时间她所感受到的恐惧,绝对是她这一生中最多最多的,多到几乎将她淹没,所以无疑,那段时间已经成了她一生中的梦魇,就像当初爸妈的死一样,让她永远永远都无法忘怀。 如果此事没有牵扯到燕臣的话,她也许可以饶了李师师,但现在,显然不!可!能! 想起李师师,秦歌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冰冷刺骨,眼底掀起了滔天巨浪,大有风雨欲来之势,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她想找死,她不介意送她一程。 墨瑶也感受到了秦歌突变的气势,想来这些日子他们过的也不好,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未传一丝消息给他们。 想着墨瑶眼中闪过一抹痛楚,这些日子以来,她们所有人都快崩溃了,日日都在绝望和期待中度过,也就是如此矛盾的心情,才支撑他们等到了现在。 不过现在好了,小姐和主子都回来了,他们再也不用忍受这种压抑的日子了。 想着,墨瑶眼中闪过一抹感激,感激上苍让他们平安归来,尽管曾经的她从来都不信鬼神这一说。 待平复了心情后,墨瑶这才回答秦歌的问题,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娓娓道来:“你和主子消失的第二天,整个帝都都传遍了你们跳崖的消息,奴婢本来是不信的,可是因为一直找不到你们,所以……” 她说着目光微微暗了暗,继而又道:“主子跳崖的消息一出,帝都里那些个砸碎当然按耐不住了,纷纷出动逼迫皇上立太子,可不管大臣们如何施压,皇上他都没有松口,想来他也在等主子回来。”对于西陵风想立燕臣为太子的事情,他们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也明白,以燕臣的性子万万不可能会同意坐上这个位置的,虽然他们也希望燕臣成为西凉的帝王,最好在一统天下,当然这也只是他们的希望而已,毕竟最后的决策权还是在燕臣那里。 墨瑶说到大臣们趁着燕臣不在,使劲了浑身解数去逼迫西陵风立太子这一事上,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了起来,当真是无耻啊,主子在的时候他们连个屁都不放一声,这才消失多久,他们都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压主子在帝都的势力了,只是他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狗的德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想要打压主子,纯属找死。 先不说主子手下的势力,就单那些雄厚的财力就足以让他们望而生退的了,试想一个动动手指几乎能让全天下经济陷入危机的人,谁不得尊着敬着,他们倒好,还想将燕郡王府的人赶出帝都。 秦歌看了眼墨瑶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必想她也能猜出来那些大臣的手段,西陵风虽为君王,西凉的最高决策者,但有些事也不是他想做便能做的,而那些大臣无非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 想着,秦歌看着墨瑶蹙了蹙眉道:“然后呢?除了这些可还有什么事?” 墨瑶闻言急忙道:“不止呢,前几天三殿下回京了,还带了南疆的和亲公主,南疆来和亲是因为他们打了败仗,没有办法,可是西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也送了个和亲公主过来,听说长的挺好看的,不过奴婢没见过。”墨瑶说着撇了撇嘴,又道:“这还不算,其他两国也派了使者来朝歌,今天刚到,晚上皇上会在宫中设宴,替他们接风洗尘。” 墨瑶说到这里,眼里满满的都是怒意,什么和亲公主,什么使者,在她看来通通都没有安好心,还不是借故来查探消息,只是西域比较高招派了个公主过来,听起来也好听些,不过这个公主好像还不是什么皇族出什么,不过是皇后认下的一个义女罢了,就这样一个女子,长的在好看又怎样?还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棋子而已。 墨瑶想到的,秦歌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些人来增加国与国之间的友谊是假,探查消息才是真,只是他们恐怕他们要失望了,想着眸光微微一冷,侧目看向墨瑶道:“你说今天设宴?” “是啊。”墨瑶点了点头,眼中尽是不满,她嗤笑一声又道:“换成我,别说替他们接风洗尘,不一刀在了这些狗杂碎就不错了。” 秦歌听了墨瑶的话,眉宇间忍不住染上一层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化为一抹凝重。 杀不杀这些人,不是西陵风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不能杀,既然能被各国君王派出来探查消息,显然地位不低,若是因为心中的怒意而杀了他们,不必想势必会引起各国的战争,到时候四国联手对付西凉,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西陵风即使在恼怒,再不欢迎他们,还要装出一副欢迎的模样替他们接风洗尘,也许这就是作为帝王的悲哀,永远不能为自己而活,一切都必须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随心所欲,所以才说人生有得有失,既然掌握了生杀大权,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也知道西陵风想立燕臣为太子,不过说真的她真心不想燕臣接下这个烂摊子,也许天下在别人眼里真的很值钱,不过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一文不值,累不说,还失了自由。 不过这也只是她现在的想法,如果有人不长眼觉得燕臣是他的挡路石,作死的想要除掉他,那结果就又不一样了。 秦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让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想要的最终化为一抹泡影,那种绝望之感,想想都很不错。 但是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先解决了那几个外国来的蠢货再说,不用想他们也是得到的消息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来恐怕其一是想确认真假,其二是想来刁难一下西陵风。 如果放在之前这点子破事,秦歌一定不会管,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即将嫁给燕臣为妻,他的家就是她的家,而西凉就是燕臣的家,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替他保护好西凉,任何人都不能来犯,否则她不介意亲手送那些人上西天。 想着,秦歌敛眉冷声道:“我们这就去皇宫。”现在午时刚过没多会儿,从灵山赶去皇宫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参加今晚的宫宴。 墨瑶闻言一愣,不过也就一个慌神间她就明白了秦歌想要做什么,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激动,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些自以为主子死了,正在心中暗爽的人,突然知道了主子非但没死,而且已经回来了,到时候他们会是怎样一个表情,不必想一定很精彩把。 这才高兴了多少会儿,才在帝都横行霸道了多少会儿,突然就被打回了原形,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莫过于如此把。 想想墨瑶都觉得心情十分美妙,她看着秦歌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 秦歌又怎么会不知道墨瑶此刻的想法,憋屈了这么久,现在总算是能找回场子了,不激动才是怪事。 皇宫,承乾宫。 西陵风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脸上的怒意逐渐凝聚在一起,最后积蓄到某个境界,他终于忍无可忍衣袖一扫,桌上的奏折瞬间噼里啪啦的散落到了地上。 他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混账,他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立太子立太子,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个大臣所呈上来的奏折无非就是让他立太子,他还没有死呢,他们就开始这么迫不及待了,若他现在有个重病什么的,他们还不得直接逼宫。 福来看着盛怒中的西陵风,再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奏折,微微叹息一声,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燕郡王的事皇上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那些个大臣不但不体会皇上的心情,反而变本加厉的催促着皇上立太子,明知道立太子这三个字现在俨然已成了皇上的禁忌,他们还这么不要命的来惹怒皇上。 福来眸光微微暗了暗,他跟了西陵风这么多年,对他不可谓不忠心,现在看西陵风心中不好受,他自然也不好受,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燕臣能早些回来。 想着他几步走到西陵风身边,劝慰道:“皇上,您消消气吧,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就好。”等燕郡王回来,狠狠的整治他们一番,福来在心中默默的补充道。 西陵风听着福来的劝慰,心中的怒火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盛怒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悲伤,他出神的看着门外,小九你怎么还不回来,父皇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毕竟父皇也不比当初了,父皇……老了。 他想着身子无力的退后几步,失神的坐回了龙椅上,是啊,他老了,所以这些个朝之重臣们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逼迫他立太子,虽然他们嘴上不说,无非就是觉得他没个几年可活了。 他们的想法,他都知道,他不是不立太子,也不是不想立太子,而是他想立之人,不在而已。 早在几年前他就想立燕臣为太子了,只是因为他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可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在这件事上退步,只要他回来……只要他回来…… 是啊,得他回来啊……他不回来他又该怎么去逼迫他。 他一直都相信燕臣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只有他才能震慑的住那些个不长眼的大臣们,只有他才能带领着西凉走向盛世,虽然燕臣的性子是有点凉薄了,但这个小小缺点和他的优点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想到燕臣,西陵风又忍不住好一阵的头疼,自燕臣消失后,他头疼的时候比往日都要多了许多,他蹙眉,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福来听了西陵风的问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急忙回道:“回皇上,已经酉时了。”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要不了半个时辰宫宴就要开始了,皇上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西陵风闻言冷笑一声:“安排?安排什么?”那些使臣明显就是来者不善,他还要安排什么?他们若是想找茬,他就是安排的在天衣无缝,他们也能在鸡蛋里面挑骨头,不过如果当真觉得他西凉好欺负的话,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福来也知道那些个使者的来意不善,这一点他心中也是不岔,但到底也是他国重臣,他们即使再不喜,还是要昧着心情去接待他们。 不过看西陵风不怎么好态度,福来也不在多说什么,毕竟宫宴一事即使西陵风不亲自安排,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而且依着他们的身份,也实在不值当西陵风亲自去安排,能招待他们就已然不错了。 凤鸣宫。 皇后身穿朱红色风炮,长长的衣摆逶迤拖地,金丝勾勒而出的凤凰羽翼栩栩如生,她端庄优雅的斜躺在软榻上,修长的手覆在小腹上,戴着护甲的尾指微微翘起,整个人都显得浑然天成的尊贵。 她凤目微微扫了眼坐在她面前一袭黑衣,神色冷然的西陵冥,眼角微挑,轻声道:“怎么?不同意本宫所说?” 西陵冥闻言目光微微有些阴沉,他扬眉看了眼皇后,蹙眉道:“为什么要儿臣非娶南疆公主不可?” “为什么?”皇后轻笑一声,凤目逐渐变得深邃,良久道:“眼下燕郡王已然不在,本是你登位的好机会,可偏偏三皇子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那又怎样?”西陵冥嗤笑一声,他不觉得他比西陵炎差,虽说他打了胜仗回来,可换成他他相信他也一定会大胜而归,而且他在帝都这么多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岂是说动变动的,根本就没必要去娶一个败国的公主为妃。 皇后听了西陵冥的话,眉宇微蹙,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厉声道:“冥儿,你可是忘了母后是怎么告诫你的吗?” 西陵冥见皇后气势突变,他眉宇微敛,急声道:“儿臣不敢忘。”他怎么可能忘记,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告诉他骄兵必败,让他切不可骄躁,但眼下不是他自负,而是西陵炎的确是离京太久,与朝中的大臣也早就生疏,而且这么多年来,他明里暗里不知拉拢了多少大臣,他深知在这帝都中,若是没有他们的支撑,想要坐上太子之位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就好比燕臣,父皇是有多想立他为太子的,他不是不知道,可就因为那些大臣的反对,他才迟迟没有颁下这道诏书,可见大臣的支持的重要性。 皇后又怎么不知西陵冥心中所想,她叹息一声,道:“你觉得三皇子离京甚久就对你没有威胁了吗?”她说着凤眼一眯又道:“你别忘了他手中可是握着几十万大军呢。” 他刚回京,兵权根本还没来的及上交,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谁知道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准备交,在这个波涛暗涌的时刻,有了兵权就等于有了一切。 皇后的话让西陵冥呼吸一滞,他正想说什么,皇后又开口了,她目光幽深的看了眼窗外,沉声道:“还有四皇子,平日里我们都疏忽他太久了,却忘了即使在与世不争的一个人,当身份摆在那里的时候,他不争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争。”自从燕臣去世的消息一出,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太后,时不时的去承乾宫坐上一坐,这是为了那般,想必不用想大家都心知肚明吧,还有镇南王…… 想着,皇后的眸光越发的阴沉,镇南王的势力在这帝都可是比宁国公她的哥哥,还要强上许多,最重要的是他手握兵权,这一点就足够了。 尽管传言中他有多么的忠君爱国,但他身为西陵玉的舅舅,又怎么可能不为西陵玉着想,而且无论谁做皇帝,这与他爱国的名声根本就没有冲突,总得都是西凉的皇子。 西陵冥听着皇后的话,心思也忍不住沉了沉,的确,他是忽视了西陵玉,不过想来应该不止是他一个人忽视了吧,可就这样一个被他忽视的人,在关键时刻却成了他的劲敌,如果……如果他也有他这样的势力话…… 想着,西陵冥的眸光微暗,他一心想要坐上太子之位,并且为之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而西陵玉却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那么多人自动的去为他着想,只要想想他都觉得心堵,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也不想娶一个败国公主,毕竟实在是有损他的威严,到时候没白来的惹了别人笑话,而且他不觉得南疆公主能为他带来什么好处。 想着,他看向皇后道:“就算是如此,儿臣也不想娶她。” 皇后凤目猛地扫向他,怒骂道:“胡闹!”她都说了这么多了,他怎么还是想不明白,娶一个败国公主有那么让他难为情吗? 西陵冥见皇后发火,眸光微微闪了闪道:“母后,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让我娶她?” 皇后听了西陵冥的话,忍不住叹息一声,她这个儿子有时候看起来很沉稳,可有时候又固执的像头牛,总爱钻牛角尖,想着,她无奈的看了西陵冥一眼道:“败国公主又怎样?那也是公主。”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而且还是南疆国主最疼爱的公主,你觉得如果你娶了她,南疆的皇帝会甘心让他最宠爱的女儿只做一个王妃吗?” 南疆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不必想她也清楚,别国和亲派的都是些最不受宠的,可他偏偏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送了过来,如果他的女儿成了西凉的皇后,不,不是如果,他一定会让他的女儿成为西凉未来的皇后,只有将她送上这个位置,将来他想做什么也容易的多。 不得不说,南疆皇帝打的个好主意,不惜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作为棋子,当真是个冷清的男人啊,以为他这么做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吗?皇后忍不住冷笑一声,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先把冥儿送上太子之位,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太子妃之位她可以让她免费做,但皇后的位置她想都不要想,她是决计不可能让一个可能威胁到西凉的女人,成为西凉的国母的。 西陵冥听了皇后的话,先是蹙了蹙眉,随即很快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但也正是明白,他才会忍不住的震惊,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后道:“母后,你是说……南疆皇帝他……”他点到即止,但他相信皇后是明白他的意思。 皇后的确是明白,西陵冥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想着她冷笑一声道:“这个好办,等你稳坐了太子之位,到时候找个由头废了她,天高皇帝远,他就是想管,恐怕手也伸不到这里。” ------题外话------ 感谢: 【陌初尘】的十张月票 【yaoshanshui】的一张月票 【wdf1996】的一张月票 【王泽1984】的五张月票 【1047727751】的两张月票 【zylinda】的一张月票 【yu901014】的七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sq710422】的一张月票 【iine123】的两张月票 【81030800】的两张月票 今天二更,么么哒?( ̄▽ ̄?)劳累了一晚上,手指头都僵硬了,总算是写好了,说好的调时差呢,妈蛋啊。 第五章秦歌突现,众人惊骇 西陵冥听了皇后的话,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松懈了下来,他皱眉,思索了下其中的利弊,良久点头道:“儿臣明白了。” 皇后闻言这才微微一笑,她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殿外响起宫婢的声音:“娘娘,宫宴要开始了,您可以移驾了。” 皇后听了宫婢的话,戴着护甲的手微微一拳,她眸光深邃,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只要冥儿娶到了南疆公主,那么一切想必很快就会水到渠成了。 想着,她眸光微闪,轻声应了句:“本宫知道了。” 她语落就要起身,西陵冥见状急忙去搀扶她,皇后朝他摆了摆手,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本宫自己可以。” 她说着就优雅的站了起来,虽然身边一直有近侍,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些小事上她反而不喜别人帮她,也许是想以此来证明她还年轻,毕竟年龄对于她来说,已然成了硬伤。 这些年来,西陵风来她凤鸣宫更是少之又少,虽然其中有瑾妃的原因,但更多的她还是觉得,因为自己没了当初的花儿一般的年纪,而这后宫最不缺的便是女子,特别是年轻的女子。 西陵冥看着皇后的动作,眸光微微闪了闪,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恨意,不过不是针对皇后,是针对西陵风的,皇后有多爱西陵风,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西陵风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过她,甚至也没有过他这个儿子。 皇后看了眼西陵冥,见他目光阴沉,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神色微微暗了暗,良久道:“你先去吧,母后去找你父皇。”她是一国之母,出席宴会的时候必须和西陵风一起,否则定会引起所有人的嘲笑,只觉得她这个国母根本就不重要。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西陵风才会见她,上一次她没能同他一起出席,是因为她找了他许久都没有找到,没办法只能同太后一起,这样一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但这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毕竟是太后的寿诞,算是家宴,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可这一次要面对的是其他四国之人,她绝对不能让别人把她给看扁了。 西陵冥也知道皇后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好,那儿臣就先行离开了。”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道:“好。” 西陵冥听了皇后的话,这才缓身出了凤鸣宫,西陵冥一走,皇后立刻召来宫婢,吩咐他们准备轿撵,摆驾承乾宫。 承乾宫。 福来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急忙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西陵风道:“皇上,时辰差不多了,您看?” 西陵风听了福来的声音,双目微微睁开,看了眼外面已经昏暗的天色,低恩一声道:“朕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通报声:“皇后驾到。” 西陵风一听皇后这两个字,立刻头疼的蹙了蹙眉,倒不是说他不喜皇后,而是除了音木槿他谁都不喜欢。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即使他在不想去应付皇后,也不行,毕竟她身为一国之母,这个时候若是没有同他一起出席,到时候只会让他国之人笑话,想着他叹息一声,朝着外面扬声道:“让皇后进来。” 守门的太监闻言,急忙朝着皇后行了一礼,殷勤的说道:“娘娘请。” 皇后微微颔首,在两名宫婢的搀扶下走了进去,一进殿门,就看到散落到一地的奏折,她眸光微微一闪,心中明了,怕是又是那些催促他立太子的奏折,惹得他不喜了吧。 想着她眸光中阴暗一闪而逝,他就那么在乎音木槿那个女人,在乎她所生的儿子,而她和她的儿子在他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吗? 他们自小青梅竹马,从很久以前她就喜欢上了他,她也知,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嫁给他,她的梦想最终成真了,而她也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她以为他对她是有情的,否则也不会娶了她,可自从音木槿出现了之后,她的梦瞬间支离破碎了。 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从来从来都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喜欢,他都没有过。 她知道也许是因为嫁给他之后她变了,变得阴沉了,变得心机莫测了,变得歹毒了,可是她没有办法,逼迫她变成这样的人,是他,是这个后宫。 她知道他喜欢单纯的女子,就比如音木槿,她也想成为那样的女子,可她不能,如果她单纯,她不喑世事,等待她的只有灭亡。 后宫是女人的战场,没有沙场上的硝烟弥漫,但却暗藏杀机,阴谋四伏,她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万劫不复,别说这尊贵的国母之位,她的命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而她深处在其中,渐渐的也就迷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回当初的纯真,可即便如此,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他,因为她……想成为他的妻子。 皇后的脸上覆上一层悲哀和决绝,她如今已经无路可退了,为今之计就是继续走下去,她的儿子也势必要成为西凉未来之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否则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皇后想着,眸光轻闪,随即对着西陵风微微一福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西陵风闻言朝她挥了挥手道:“皇后不必多礼。” 皇后微微一笑,缓缓站起了身,笑意连连的看向西陵风道:“宫宴快要开始了,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去?” 西陵风敛了敛眉道:“现在就去。”他说着站起了身,朝着福来挥了挥手道:“去准备轿撵。” 福来闻言身子一躬,急忙道:“奴才这就去。” 他语落一溜烟的跑向了外殿,西陵风也没有在做停留,看了眼皇后道:“走吧。” 皇后唇角微勾,很自觉的走到了他的身侧,双目不经意间落到西陵风的侧脸上,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与他才能并肩而行把,想着眼中的那抹笑意逐渐退却,转而化为一抹失落。 宫宴设在御花园,此刻御花园内灯火通明,已有不少大臣和他们的家眷静候在其中,因为重要的人物还没有到来,所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杂乱,阵阵交谈声不断的在这御花园内响起。 直到几道身影相继走进御花园,周遭的交谈声这才戛然而止。 走在最前方的是身着玄色衣袍,胸前绣着四爪金龙的男子,他身材欣长,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仿若鹰击长空般的凌厉,似乎只要被他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的压抑,他容颜俊美,五官就仿若是雕刻大师精心雕刻而出的艺术品,他两片薄唇轻轻抿着,周围散发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寒意,但即便如此,还是惹来了在场所有女子的频频侧目,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刚刚回京的三皇子,西陵炎。 走在他一侧的是一个身穿蓝色蟒袍,长相粗狂的男子,他身材高大壮硕,容颜偏向平凡,和西陵炎比起来,无论是容貌上,还是气势上,都真真的是差了一大截,这男子是陪着南疆公主而来的南疆五皇子苏屠。 走在他右手边的女子,就和他不一样了,她一出现瞬间就引起了一大票的目光,痴迷的,嫉妒的,比比皆是。 女子一身胭脂红的衣裙,身姿曼妙,纤腰楚楚盈盈一握,她的领口开的极低,露出胸前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最是那隐隐若现的沟峰,惹得不少男子遐想连连。 但更让人惊艳的是她的容颜,标准得瓜子脸,给人一种性感的感觉,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眼中波光流转引人入胜,朱唇微微扬起,带着自信洋洋的笑意,她扫了眼众人,将男人的痴迷,女子的嫉妒尽收眼底,对于这样的目光,苏琳琅见得多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她是南疆最美丽的公主,没有人见过她之后还能保持淡定,这也是父皇为什么那么宠爱她的原因,因为他曾经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有漂亮的女子,才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而她,最喜欢做的就是祸国妖姬。 在他们之后的是三个男子,三人都是人中龙凤,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左侧的男子,如果说苏琳琅的出现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那么这个男子无疑是夺了所有人的心魄。 一眼望去,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是他满头雪白的青丝,明明长着一张年轻的面孔,却偏偏是一头白发。 他一袭白衣,身姿秀雅,干净如尘,圣洁如天山之巅的雪莲,他得肤色不同于西陵炎的小麦色,是那种苍凉的白,白的几近于透明,让人忍不住的动容,本该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眸子,此刻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变得极为空洞。 但即便是如此,他的出现依旧是掀起了一片惊澜,一眼倾尽世人心,他正是顾云卿无疑。 走在顾云卿一侧的男子,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在好看又怎样,还不是活不久。 想着,他看向顾云卿,扬声道:“七弟,这都到了西凉皇宫了,你就别再摆出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其实他心中也有些疑惑,前些日子因为他偷偷出了王府,惹得父皇急切的不行,派出了大批暗卫去寻找他的身影,可都没有找到。 没想到到让他遇到了他,当时他刚来西凉,闲来无事就去街上走走,正好看到他,那个时候他也是和现在一个模样,就跟丢了魂一样,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后来他也就不在问了,反正也是问不出。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不过就数月的时日,他突然就变了个样,竟然还白了满头青丝,他真想让父皇看看他最疼爱的儿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想来一定会很精彩吧,最好让那老不死的直接气死最好。 顾云卿仿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神色也没有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任何的起伏,对于这一点,让顾少连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怒意,不过很快这股怒意又被压了下去,他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总归就是个早死的命,想着他看了眼顾云卿,冷笑一声,不在言语。 顾少连身侧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他长相也极为俊美,眉宇间和西陵炎隐隐有些相似,都是弥漫着一股凌厉之气,只是与西陵炎的阳刚之气不同,他的五官阴柔,特别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极其惹眼,不过阴柔归阴柔,他身上的气势却是带着一抹肃杀,这是军人的代表。 他是楼兰的使臣,白宇墨,年纪轻轻便稳坐护国大将军的要职,可见他到底是有多惊才艳绝,毕竟护国将军一职可不是说坐便坐的。 他看了眼顾少连,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看不起顾云卿,可是在白宇墨眼中,顾少连连顾云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顾云卿,但他的大名早就传遍了整个天下,顾云卿虽然身子不好,但他在兵器的造诣上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这也是出云国并不大,却稳坐前三的原因,他是军人,军人天生对兵器有一种莫名的吸引,所以他对于顾云卿也是极其的钦佩,虽然他们是敌人。 几人各有所思,随着西陵炎缓缓落座,周遭的大臣见到他们也纷纷前来行礼,毕竟这里面除了白宇墨之外,其他的无不是皇子公主,尽管是他国的,但那身份也是极其尊贵的。 西陵炎只是朝着过来行礼的大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大臣们见状这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西陵冥早在西陵炎来之前就已经到了御花园,此刻见到西陵炎,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不过当目光落向苏琳琅的时候,眼中的冷意逐渐退却,在见苏琳琅之前他对她是各种不满,现在见了她,心中那些不满也微微散了去,总归是个妙人,女人吗?娶谁不一样。 苏琳琅感受到西陵冥的视线,她眸光婉转,笑意连连的看向他,大胆狂放的眼神,丝毫没有身为女子该有的矜持,但也正因为这样才吸引了西陵冥的目光,男人大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西陵冥也不例外,虽然他永远也不会喜欢上苏琳琅这种女子,但在*上,他还是挺钟情于这种狂放的女子的,想来也不止西陵冥,天底下的男子大概都是这样的。 不过很显然,苏琳琅并没有想清楚这一点,爱和欲她也没有区分开来,如果真正的看透了男人,她该学学秦羽才对,楚楚可怜看起来柔弱春风的女子,才会惹的男人的怜爱,清纯派最终才是男人的归宿。 这厢他们眉目传情,那边西陵风和皇后差不多快到御花园了,只是这个时候,刚好与淑妃的轿撵碰到了一起。 淑妃看了眼西陵风,挥了挥手正要让宫人放下轿撵,她好起身像西陵风行礼,西陵风却是朝她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淑妃闻言一愣,随即笑意盈盈的看着西陵风道:“多谢皇上。” 皇后扫了眼淑妃,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往日里淑妃总是安静的,这几日因为西陵炎的回归,她整个人都显得欢快不少,逢人变笑,搞得好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样。 皇后心中嗤笑,回来了又怎样,还不就是庶出,太子之位她和冥儿志在必得,任谁都别想抢走。 淑妃也感受到皇后眼中的阴霾,不过她并不在意,对于皇后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若是每日都在意,岂不是累死。 想着她朝皇后微微颔首,笑着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扬眉看了她一眼,眼中冷意一闪而逝,随即她轻笑一声道:“妹妹不必多礼。” 淑妃闻言勾了勾唇道:“多谢姐姐。” 西陵风见两人寒暄,眼中已有不耐,他扫了眼两人道:“一起走吧。” 他话音一落,皇后和淑妃两人登时收回了眼中笑意,安静的各做各的,再不看对方一眼。 宫人也在西陵风出声的那一刻,急忙抬起轿撵继续朝着御花园走去。 当来到御花园的月洞门前时,宫人这才停下轿撵,小心翼翼的将西陵风几人搀扶了下来。 西陵风扫了眼御花园内的情景,大步走了进去,与此同时太监特有的尖锐声音赫然响起。 “皇上驾到,皇后淑妃到。” 伴随着太监的通报声,御花园内的有所人纷纷起身朝着西陵风跪拜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三呼万岁之后,西陵风大手一挥,扬声道:“众卿请起。” “谢吾皇。”众人话音一落,这才纷纷起身。 西陵风扫了他们一眼,大步朝着最上方的龙椅上走去,皇后和淑妃紧跟其后。 当西陵风坐定后,其他人这才敢纷纷落座,西陵风扫了眼下首,出声问了句:“可到齐了?” 他此话一出,一直候在原地的一名小太监,急忙上前道:“回皇上,西域公主还未到。” 小太监话音一落,西陵风双眉微微蹙了蹙,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尽管他是主,她是客,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岂有让一国之君等候的道理。 底下的群臣闻言也是心有不悦,只骂那西域公主太不识好歹,竟然敢在宫宴上迟到,当真以为仰仗着公主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成。 苏琳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本身她对这个和她一起来和亲的公主就十分的不喜,现在看她似乎是惹了众怒,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屑,她还道她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呢,原来这么没有脑子,就算在自己的国家如何的嚣张,到了别人的地盘还不知道收敛,那就是找死的节奏,这一点苏琳琅还是看的清的。 坐在她身边的苏屠,眉间隐隐染上一股不耐,他本就是急性子,眼下人没到齐,那这宫宴明摆着是无法开始,他等下还等着回驿站好好的陪陪他的美人儿呢,现在都被那个劳什子公主给搅和了。 想着,他直接看向西陵风道:“西凉陛下,既然是她不遵守时间,依小王看就不必等她了吧。” 西陵风听了苏屠的话,虽然心中对他突然出声有些不满,不过眼下也只有这样,让他们所有人去等她一人,那决计是不可能的,想着他朝着底下挥了挥手道:“既如此,就依着南疆五皇子的意思吧。”他说着语气一顿道:“开席。” 西陵风此话一出,守候在两排的太监急忙唱和道:“开席。” 因为人数众人,一直排到御花园的末尾,西陵风所说的话后面的人也未必听的到,所以才会有太监传话这一说。 随着太监的声音一起,紧接着乐师奏起了乐曲,悦耳动听的音乐缓缓的在御花园内流淌,既烘托了气氛,又不会打扰到众人的交谈,所以一时间整个御花园的气氛都显得极为缓和。 与此同时,秦歌和墨瑶也总算是赶到了皇宫,守门的侍卫在看到来人是墨瑶时,想也没想就直接放行,虽然在他们眼里燕臣已经不在了,可他所留下的余威还在,所以对于墨瑶他们还是心存惧怕,或者说是对燕臣心存惧怕。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秦歌和墨瑶方便的直接进入了里面,若是向她们讨要腰牌什么的,她们还真的没有。 秦歌和墨瑶一进皇宫,拉了个随行的宫人问了宫宴的地址,就急忙朝着御花园走去。 “宫宴都开始了,怎么都没有见到燕郡王的人?”顾少连故作不知的扫了眼周围,出声询问道。 顾少连此话一出,御花园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在了一起,尽管燕臣已经‘不在了’,但一提起他的名字,在场的那些大臣们还是忍不住的心颤,可见燕臣留给他们的恐惧到底是有多根深蒂固。 不过除了这些大臣们,其他几国的使臣脸上都故作惊讶的扫了眼周边,苏屠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道:“就是啊,怎么没有见到燕郡王,小王可是因为燕郡王才慕名而来的,而且还是特别祈求父皇,他才同意让小王陪皇妹一同来西凉的。”他说着,语气微微有些遗憾和失落。 周遭的那些个大臣一听苏屠的话,脸色登时一沉,心中暗呸一声,恨不得上前甩他个几巴掌,什么慕名而来,如果燕郡王真在的话,别说慕名了,恐怕就是求着他来他都不敢来,这会子装什么深情,好像真的对燕郡王很仰慕一样,他要是真出现了,看见他这副恶心巴拉的模样,必须直接秒了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群臣们才会有些想念燕臣,因为只要有他在,别说一个皇子了,就是南疆的皇上在他都敢杀,而且绝对不用负责任,谁让他是燕臣,而他们也就不用在这受这些劳什子使者的气了。 如果说这之中有谁是真正的遗憾的话,恐怕就是白宇墨了,他早就听说过燕臣的大名,也有心会一会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强,可是真等他来了,他却不在了。 苏琳琅也是有些遗憾的,只是与白宇墨的不同,她遗憾的是这样一个强悍的男人,她竟然没有机会见到,更没有了机会让他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从此任她使唤,当真是可惜了。 顾云卿听到燕臣的名号,涣散的瞳孔微微凝聚了一点,但很快就消散了,都这么久了,秦歌还是没有回来,他觉得自己也许真的等不到她回来了,如果在他临死前,不能见她一面的话,他必定会抱憾终身,就连死,都不能瞑目。 顾少连听了苏屠的话,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说啊,没能亲眼目睹一次燕郡王的风采,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他的语气颇为遗憾,可眼中哪有半分遗憾的样子,有的分明是浓浓的嘲弄,燕臣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可以说是一个噩梦,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噩梦,而西凉也因为这个噩梦,独霸鳌头数十年之久,现在总算这根刺被剔除,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遗憾。 西陵风见顾少连和苏屠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装模作样的样子,他的脸黑了又黑,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墨来,早在之前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到亲耳听到他们拿燕臣来说事的时候,他心中的那股怒火怎么都抑制不住。 燕臣是他最疼爱得儿子,或者说是他唯一疼爱得儿子,身为父亲,自己得儿子被别人侮辱,他怎么可能淡定的起来,西陵风大手紧握,脸上的怒容乍现,隐隐有龟裂的现象,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一道清冷中透着浓浓寒意的声音,赫然响起。 “这么想见燕臣,不如等宴会散了就随本郡主一起去郡王府,本郡主想,燕臣一定会极其欢迎你们的。” 这道声音一起,就像是平地惊雷,瞬间将整个御花园都炸开了锅,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朝着御花园的入口处看去。 秦歌一袭白衣,清冷中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气息,她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势,和那一身倾泻而下的风华,瞬间让所有人都移不开视线。 如果说刚刚的苏琳琅让人惊艳,那么现在的秦歌就是震惊全场,掀起了一阵狂澜,不同于苏琳琅让人第一眼就注意的容貌,秦歌满身的风华首当其冲剥夺了众人的呼吸,其次才是容颜,但尽管如此,她的美仍是不知胜了苏琳琅几筹。 最是那眉间得一点朱砂,如仙似妖,魅惑众生。 一直以来都没有半点反应的顾云卿,当看到秦歌的那一刻,身子抑制不住的在颤抖,他的视线从初始就落在她的身上,一刻也没有落下过,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他不敢移开视线,生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隐藏在衣袖下的大手止不住的在颤抖,心中的激动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以为永远也见不到她,而他也永远会陷在自己所编织的梦境里一梦不醒,可现在她却像是从天而降般,那么真实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顾云卿的视线逐渐变得有些模糊,几滴泪逐渐凝于睫。 因为秦歌的出现,让顾少连突然一惊,所以也没有在意到顾云卿的变化,否则他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现在的变化是来源于何处。 而在场的人,别说顾少连了,无一人不是震惊的,本该死去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能不震惊吗?但最让他们震惊甚至惊骇的不是秦歌的突然出现,而是既然她都没死,那燕臣呢?燕臣岂不是更不用说了。 这段时间的兴奋和激动,在看到秦歌的这一刻,突然沉到了谷底,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恐惧,他们趁着燕臣不在的时候做过些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现在他回来了,如果要找他们算账的话,岂不是必死无疑?他们不敢想,因为只要想想都会惊起一身的冷汗,整个身子都忍不住虚脱了起来。 苏屠也震惊,但并非因为众人的原因,而是除了苏琳琅外,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极品的女人,当即有了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至于苏琳琅,早在秦歌出现的那一刻,她眼中就掀起了滔天妒火,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个比她还要出众的,这让她如何不怒如何不妒? 众人心思各异,但真真正正因为秦歌的出现而感到激动和开心的,大概就只有顾云卿和西陵风了把。 西陵风眼中的怒意早已退却,他直直的看着秦歌,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的身子也抑制不住的在颤抖,铺天盖地的希望卷席而来,秦歌回来了,是不是小九也回来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想着,他颤抖着音色的对着秦歌说道:“秦……秦丫头,小九呢?他也在是不是?” 秦歌听到西陵风的声音,脸上的寒意微微退却,对着西陵风微微一笑道:“皇上放心,燕臣他在府上。” 西陵风听了秦歌的话,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不住的呢喃道:“这就好……这就好……”他说着眼角忍不住闪现了几朵泪花,天知道他有多想燕臣回来,他盼了一天又一天,每天都在挣扎中度过,甚至……他也曾绝望过,可最后他都挺过来了,而老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总算是让小九回来了。 一侧的皇后看到西陵风的表情,眼中恨意一闪而过,胸腔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她咬了咬唇,戴着护甲的手忍不住拳在了一起,尖锐的护甲刺破了皮肤,她却仿若未知,脑中唯有燕臣回来了这个消息在不断的徘徊。 不甘,怨恨不时的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就连呼吸都忍不住变得凝滞起来,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啊,终于燕臣不在了,可这个好消息还没有维持多久,突然他就又回来了,这让她怎么甘心。 秦歌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将所有人的神态都尽收眼底,突然一道充满阴森邪气凛然的目光不时的在她身上徘徊,她登时浑身一震,这道视线太过于熟悉了,几乎让她刻进骨子里,眼中逐渐覆上一层冷意,她猛地朝着四周看去,可那道视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消失的速度之快就像是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让她寻不到一丝异样。 但是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而那个让她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的男人就在这里,只是她在明他在暗,如果他不是刻意让她发觉他,她一时间根本无迹可寻。 她的眸光微微暗了暗,这个男人当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连皇宫都给混了进来。 她正想着,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赫然响起。 “你又是谁?竟然敢随随便便闯入皇宫?”苏琳琅目光冷冽的看着秦歌,从她的称呼里她就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但对于秦歌的出现瞬间剥夺了众人眼球这一点,让她嫉妒的发狂,所以哪怕是这个问题很蠢,她也决计要刁难她,因为看众人的反应就知她绝对不在这次宫宴的应邀之列,没有皇上的召见,随随便便的闯进皇宫,那可是触犯了圣颜,结果可想而知。 只是苏琳琅的目的终究是要破碎了,因为别说是西陵风不会处罚秦歌,他甚至因为她的出现而感到激动,试想,这样的西陵风,又怎么可能会处罚秦歌,再者秦歌是燕臣喜欢的女子,他处罚她,除非是不想与燕臣说话了。 秦歌听到苏琳琅的声音,挑眉朝她看去,看着她因为嫉妒而略显扭曲的脸,她眼底覆上一层嘲弄,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疯狗,她不记得她有招惹过她,竟然逮谁咬谁。 想着,她嗤笑一声,唇角微勾:“我是谁?”她说着双目微眯,良久,轻笑一声道:“我是他们口口声声仰慕的燕郡王的未婚妻。”她说着扫了眼苏屠和顾少连,当目光触及到顾少连身侧的顾云卿时,瞳孔徒然一缩,他……他的头发…… 秦歌的神色瞬间僵硬在那里,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顾云卿时会是这样的场景,他青丝成雪的发几乎将她的眼睛也染成了白色,她不是笨蛋,自然看的出顾云卿对她存在的特殊感情,可是她…… 顾云卿见秦歌看向他,顿时朝着秦歌展颜一笑,只是双眸里的雾气却是越来越浓烈,她回来了,他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 可是听到她说她是燕臣未婚妻的时候,他以为他早该就明白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的难过,真的很难过啊,心,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原来看着她爱上别人,竟然是这样一种感觉,顾云卿忍不住扬起了一抹苦笑。 苏琳琅听到秦歌的话,顿时一愣,反射性的说道:“这不可能。” 别说她觉得不可能,想来在座的,没几个相信的,虽然燕臣喜欢秦歌是真,但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婚约,这又哪来的未婚妻一说。 秦歌听到苏琳琅的声音,总算是回过神来,她逐渐收回看向顾云卿的视线,衣袖下的手微微颤了颤,她就是明白他的感情又如何,对于他她始终给不了他什么,到最后也只有伤害了他,尽管她真的很不想伤害他,毕竟顾云卿是个好人,而且是个烂好人,天底下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的烂好人。 想着秦歌眸光暗了暗,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继而她挑眉看向苏琳琅道:“怎么不可能?” 苏琳琅闻言冷哼一声道:“本公主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燕郡王有婚约这一说。” 秦歌轻笑一声,嘲弄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是你孤陋寡闻。” “你……”苏琳琅瞪了秦歌一眼,她咬了咬唇,怒道:“你竟然敢这么和本公主说话?” 秦歌冷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最好先弄明白你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她说着眸光逐渐变得冷却,语气也突的一转,厉声说道:“在我西凉的地盘上,就该收起你那一套高傲,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南疆高高在上的公主了,不过一个战败之国送来的俘虏罢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冲本郡主大吼大叫。” 她的话不可谓不一针见血,而且绝对的毫不留情,但偏偏又让人找不到一丝错处,的确,苏琳琅说白了就是一个俘虏而已,他们心中都这般想,只是没有人敢像秦歌这般说出来而已。 第六章黑衣人,龙千诀 “你……”苏琳琅怒急,她死死的瞪着秦歌,她的话无疑是将她心里的痛再一次剥开,那么鲜血淋漓,的确来和亲其实并不是她的本意,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当这么一个棋子,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可是被人当年揭穿却又是另一回事。 苏琳琅还想说什么,可是秦歌却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连个眼神都不想在施舍给她,她扫了眼众人,冷笑一声道:“今日本郡主来就是想通知大家,下个月初一本郡主和燕郡王大婚,到时候还请诸位赏脸来喝喜酒,本郡主相信,燕臣他一定会很欢迎你们的。” 秦歌最后一句燕臣一定会很欢迎你们的,咬的极重,听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惊起了一身冷汗,他会欢迎他们?那才是怪事,燕臣什么性子他们会不知道,去了万一他一个看他们不顺眼灭了他们,这可怎么办?不去的话秦歌的话都放在这里了,到时候不给她面子,燕郡王若是生气了……这后果不堪设想啊,一时间众人心中两难,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都是顾少连和苏屠他们两人的错,好端端的提什么燕郡王,这会子好了,他们惹得事还要连累他们遭殃。 秦歌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本来她没想过会把婚期定的这么急,毕竟今个都已经二十二号了,离下月初连十天都不到,可是看着他们这副恶心巴拉的样子,秦歌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是想见他吗?那她就给他们个机会见他,只愿到时候他们能承受的住才行。 秦歌话音一落,众人都是各有所思,但除了西陵风外,恐怕没有开心的。 西陵风笑意连连的看了眼秦歌,正想说什么,守在月洞门口的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西域六皇子,梦公主到。” 伴随着这道声音,两道人影逐渐显现在众人的眼前,直到那抹潋滟的红跃入众人的视线,所有人都如魔怔般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醉死其中,不愿清醒。 女子一袭潋滟的红衣,如丝绸锦缎的墨发倾泻而下,红与黑相互缠绵交织,偏偏共舞。 她一步一步朝着御花园走来,赤着的脚如莹莹白玉,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脚踝处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发出叮铃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众人心间,呼吸也在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眼中除了那抹红影,再也装不下其他。 几只银色的蝴蝶不时的在她身边偏偏起舞,始终不愿离开她半分。 她就是那一抹最艳的红,最媚的骨,举手间掀起一片无边无涯的欲海,惹佛成魔,只愿沉溺其中,醉生梦死。 她殷红的唇缓缓的勾起一抹弧度,媚骨天成的凤目轻扫了众人一眼,只一眼,就让众人狂澜大作,心底最原始的*隐约间在蠢蠢欲动。 她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蕴藏着人世间最黑暗的邪佞的黑眸,闪过一抹不屑,转瞬即逝。 她突然轻笑一声,这一声笑声就仿佛来自虚空之外,缠绵悱恻间蕴藏着潮湿扉糜的*,惹得在场男子恨不得沉溺其中,欲生欲死。 走在她一侧的六皇子司邵阳,看到众人的反应,眼中勾起一抹得意,这个世间绝对不会有任何男人都逃出她的手掌心,想着他转而看向第二梦,黑眸中也尽是一片痴迷。 第二梦却是看也未看他一眼,眸光落向站在场中央负手而立的秦歌身上,她徒然凤目一眯,一丝异样的情绪快速的划过,却是转瞬即逝,快的让人几乎抓不住。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被秦歌给捕捉到了,她秀眉微挑,黑眸扫了第二梦一眼,这个女人,很危险…… 第二梦见秦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路过秦歌身边的时候,她脚步微顿,唇畔轻扬,丝丝笑声溢了出来。 “这样都不死,你命也是够大的。”她在秦歌耳畔低声说着,转瞬又远离了她,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秦歌目光疏的一冷,黑眸寒意浮动,层层叠叠间杀意波动,她双目半眯直直的看着第二梦的身影,她能感觉的出来,她对她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或者说是对原身,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秦歌的目光如芒在背,第二梦却无半点不适,她勾唇浅笑,对着西陵风盈盈一拜道:“参加西凉陛下。” 一旁的司邵阳也跟着她的动作,对西陵风行了一礼。 第二梦的这句话,突然将所有人的心神都拉了回来,尽管如此,他们依旧痴迷的看着她的身影,久久不能自拔。 苏琳琅的目光死死的落在第二梦的身上,本来秦歌的出现就已经让她嫉妒,现在又来一个,两个人无论哪一个都比她优秀,秦歌还好毕竟,总归和她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子。 但第二梦俨然与她一般,但比身段她胜于她,比脸蛋她亦胜于她,显然就是完胜她,这让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坐在她身边的苏屠,更是恨不得将眼睛都贴到第二梦身上,那猴急的模样看的苏琳琅忍不住咬牙切齿,暗骂一声,贱人,走到哪勾引到哪。 西陵风皱眉看了第二梦一眼,心中大概也是猜测到西域派她来和亲的目的了,他扫了眼周遭男人们痴迷的目光,眉头皱的更紧了,西域打的好主意啊,说是和亲,却送上了个麻烦人物。 如果在场的男人里面,有谁不被她给迷惑的,恐怕只有顾云卿和西陵风了,不过这也正是第二梦心中的伤,她可以迷惑很多人,可独独她最想迷惑的那人,却不受她的蛊惑。 虽然心中很不悦,但西陵风也不能落了他们的面子,他眉头微凝,朝第二梦和司邵阳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 两人闻言这才缓缓起身,司邵阳看了眼已经开始的宫宴,眼中闪过一抹嘲弄,笑着看向西陵风道:“因为路上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来迟了,还请西凉陛下见谅。” 西陵风淡睨了他一眼道:“无碍。”反正也没人等你们,最好是不来更好。 司邵阳又怎么看不出西陵风的疏离,不过他也并不在意,他眉眼一弯,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道:“这是母后让小王送与陛下的礼物,愿两国交好,情谊长存。” 他说着疏的打开锦盒,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夜明珠发出的亮光将周遭都照耀的亮堂无比。 这颗夜明珠一出,登时惹来一众人的吸气声,夜明珠他们见过,但像这般大的可是第一次见。 司邵阳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果然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西陵风扫了眼司邵阳,眼中闪过一抹嘲弄,他轻笑一声道:“贵国皇后当真是好大的手笔,竟然连南海夜明珠都给寻到了。” 西陵风的话无疑将司邵阳眼中的得意攀升到最高点,他正想说什么,却见西陵风又开口了,他扶额叹息一声道:“小九前些日子送了朕一箱,可惜了数字听起来不够吉利,刚好加上这一颗可以凑个整数了,朕在此谢过贵国皇后了。” 他说着给福来使了个颜色,福来浑身一震,急忙走了下去,只是面色有些扭曲,显然是在憋着笑。 司邵阳刚刚的得意,瞬间被西陵风的这句话打入了地狱,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胸腔中隐隐有一股血气在翻腾,气的他差点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能不气吗?他刚刚还在嘲弄别人没有见过世面,转眼间别人就用此来侮辱他,想着,他咬了咬牙,南海夜明珠是何等稀有之物,就他手中这一颗还是通过多种渠道才找到的,西陵风竟然说他有一箱,傻逼才会信他的鬼话。 司邵阳觉得西陵风落了他的面子,所以无论如何也想要在他身上给找回了,于是他换上一副笑意洋洋的模样,看向西陵风道:“陛下竟有这么多稀有之物,恕小王唐突,可否让小王观看一下。”他说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继而又道:“小王也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了,可是小王一直对南海夜明珠情有独钟,所以……” 西陵风又怎会不知司邵阳打的什么主意,他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对着福来挥了挥手道:“去把小九送与朕的物什通通搬来。”省的让别人觉得他们没见过世面,也省的他那些个臣子见到什么都觉得是好东西。 福来听了西陵风的话嘴角一抽,但还是福了福身道:“奴才遵命。” 他说着就翘着兰花指小跑着出了御花园。 福来一走,整个御花园都变的安静无比,别说司邵阳不信西陵风有这些东西,就连那些大臣都不信,其实也不怪他们不信,实在是燕臣很有钱这一点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平日里躲他还不及,哪里又会作死的去打听他的事情。 司邵阳见西陵风竟然真的让福来去般东西,他面色一青,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南海夜明珠又不是大萝卜可以一抓一大把,想着,他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秦歌扫了司邵阳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嘲弄,真是自找苦吃啊,燕臣到底有多少钱连她都不清楚,不过有很多就是了,就他那点东西,还真的不够看的,不过西陵风也是够腹黑,她已经隐隐可以想到等下司邵阳被气吐血的模样。 西陵风笑意连连的看了眼司邵阳,见他到现在还一副自我安慰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这就是西域的皇子吗?好一个没有脑子的,他身为一国之君,会当着所有臣子的面说大话吗?到时候如果下不了台,岂不是累了他自己,真不明白西域为何派出个如此蠢笨的皇子来。 想着,他勾了勾唇,笑着说道:“贵国皇后的身体可安好?” 司邵阳一听西陵风提到西域的皇后,脸上当即覆上了一层笑意:“多谢陛下的慰问,母后身体一切安康。” 他说这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赏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如果说五国之内有哪个国家最奇葩,那就非西域莫属了。 西域的皇帝好色,日日与美人欢好,大概是纵欲过度,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但即便如此,身边还是离不开女人,看情况早晚也是要死在女人身上的,所以本来就不怎么理朝政的西域皇帝,现在更是连朝都没有上过了。 早在几年前开始,西域的一切政务都由皇后打理,自古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她这可不光是干政了,不过对于势力早就根深蒂固的皇后,别人就是想说什么,也不敢说出来啊。 好在她膝下并无子女,到时候西域的最终归处还不都是那些皇子们,所以大臣们就更不在说什么了,这也是司邵阳对皇后这么殷勤的原因,只要让她高兴,到时候谁做皇帝还不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就目前来说,他也是皇后最宠爱的皇子,所以他最终成为西域皇帝的机会也是最大的。 西陵风虽然极少出皇宫,但是对于天下间的大事,特别是各国皇室的事他还是知晓的,所以司邵阳受宠的事他自然也知,之前没见过他心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现在亲眼见了之后他总算是明白,西域皇后宠爱他的原因,这么一个笨蛋换成他,他也会宠爱,多好拿捏,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想着,他唇角轻扬,眼神莫名的看了司邵阳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第二梦身上,司邵阳是个蠢货,但这个女子显然不是,也难怪像西域皇后这么精明的人敢这么放心的派他过来,想着他的目光在第二梦身上停留一圈,转而又看向在场的青年才俊,想着把她赐婚给哪个才合适。 第二梦看西陵风的目光朝场中男子看去,当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她唇角微勾,对着西陵风浅声说道:“梦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应允。” 西陵风听到第二梦的声音,眉头轻蹙道:“你说。” 第二梦浅笑一声,扫了眼在场的男子轻声道:“嫁人毕竟是一生的大事,梦儿想自己做主。”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当然,也得是两情相悦,梦儿自不会让陛下为难的。” 第二梦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么大胆的话语可真是天底下头一遭啊,西凉的女子一向很矜持,当众谈及自己姻缘这种事万万不可能发生,更何况还是在宫宴上。 不过在场的男子到没有因此感到任何不喜,反而更加迷恋第二梦,像这种大胆又迷人的女子,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她所提的要求,他们也是欣喜的,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有了平等的机会去追求她。 西陵风蹙眉看了第二梦一眼,又扫了眼底下蠢蠢欲动的青年才俊们,心下冷笑,一个女子就让他们乱了方寸,当真是蠢货,不过这话第二梦既然提了,他也不好拒绝,也不会拒绝,本来如果是他亲口赐婚的话,以她的身份来讲,必须是要赐婚给他的几个儿子,这显然不是他乐见的,既然她想自个选,那就选吧,时间长着呢,他若是想做个什么也不是轻而易举吗。 想着,西陵风微微颔首道:“朕准了。” 第二梦闻言勾唇浅笑,朝着西陵风一福身道:“多谢陛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西陵风的想法,他想拖时间,她又如何不是,若非因为顾云卿,别说让她来和亲,就是西凉她都不会想踏进来一步,而且此生除了顾云卿,她谁也不想嫁,也不会嫁。 不过今日没有称了那人的意,按他的吩咐行事,恐怕会让他十分不喜,这一点她已然想到了解决办法,秦歌的突然出现想来那人该是方寸大乱了吧,想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嘲弄,虽然她对秦歌不怎么喜欢,不过若非她今日突然出现,她就是再不想依着那人的心思做,也必须做了,否则…… 苏琳琅见第二梦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西陵风还应允了,她当即眼皮一跳,如果她也可以自由选夫的话,那…… 她想着,脑子里突然闪过燕郡王三个字,的确,她一直以来最想征服的男人就是燕臣,本以为他死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现在他突然又回来了,虽然这可能让很多人都会失望,但她不会,而且她有信心,想着她看了秦歌一眼,双目微微眯了眯,她讨厌秦歌,很讨厌很讨厌,如果她把她所谓的未婚夫勾走,到时候她看秦歌在她面前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她想着,就要对西陵风提出和第二梦一样的要求,一直沉默的西陵冥却突然对着西陵风说道:“父皇,儿臣对南疆公主一见钟情,还望父皇成全。” 西陵冥也是怕了,因为第二梦提出的要求,让他一下子方寸大乱,生怕到时候西陵风也这样允诺苏琳琅,一旦这样的话,竞争就会加大,倒不是说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明明有更简单的办法,却突然复杂化,更何况让他花心思去讨好一个女人,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西陵风听了西陵冥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心底在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不过也正因为知道,所以他不会拒绝,与其现在拒绝了他,让他在背后出一些幺蛾子,不如就许了他,反正燕臣已经回来了,他不觉得他能对燕臣造成什么威胁,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本事。 想着西陵风眸光半眯,笑着道:“你难得有个喜欢的女子,朕又怎么会拒绝。”苏琳琅和第二梦的情况不一样,他大可不必去问她的意思,谁让她只是败国的公主,她来和亲,主动权根本就没有在她的手上。 西陵冥听了西陵风的话,忍不住激动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西陵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其实这也得归功于秦歌,假如今日她没有来的话,说什么西陵风也不会将苏琳琅赐婚给他,这绝对是在给他添势力,给他自己添堵,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燕臣回来了,他瞬间觉得自己轻松不少,虽然支持西陵冥的大臣不少,但真要说起来,不怕燕臣的却一个都没有,有燕臣坐镇,他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西陵风为什么会同意的这么爽快,但这对西陵冥来说无疑不是好事,想着他急忙朝着西陵风行了一礼,欣喜的说道:“多谢父皇。” 单看他脸上的笑意,忽视掉他眼中的冷漠的话,说他对苏琳琅一见钟情还真像这么回事。 苏琳琅就在这几个呼吸间就被定下了一生,她已经愣在了那里,她怎么也想不到西陵冥会先发制人的请西陵风赐婚,虽说西陵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自从她知道燕臣还活着,她的目标就已然不是他了,不过现在显然不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虽然她在南疆很受宠没错,但这里毕竟不是南疆,如果她当众驳了西陵风的面子,到时候她在西凉的日子绝对会寸步难行,对于这一点,苏琳琅心中还是很清楚的。 想着她拧了拧眉,终于回过来神来,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对着西陵风盈盈一拜道:“多谢西凉陛下。”她话音一落,头颅微锤做娇羞状,实则眼中早已冷意连连。 西陵风扫了西陵冥和苏琳琅一眼,朝着他们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他语落揉了揉太阳穴道:“时间不早了朕有些乏了,诸位也不用顾忌朕,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儿。”他说着缓缓站了起身,看向司邵阳道:“等会儿福来将那些物什搬来,六皇子若有喜欢的,不必与朕客气。” 他说着也不等司邵阳说什么,缓缓走下了座位,朝着御花园的出口走去,路过秦歌的时候,对着她道:“秦丫头,你与朕一起,朕有话问你。”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场的人看着西陵风的背影,急急起身朝着他俯首跪拜道:“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西陵风的身影逐渐远去,他们这才敢起身。 西陵风一走,皇后和淑妃也没了留在这里的兴趣,也自称乏了回了各自的宫中。 重要的人物都走了,御花园的气氛也没有刚刚那么凝重了,本来他们也可以就此散去的,但是一想起西陵风所说的物什,都心痒难耐的想要观看一下,所以这才留了下来。 西陵风和秦歌走在皇宫的小路上,周遭没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人,西陵风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他侧目看向秦歌,黑眸带着关切和担忧,轻声问道:“小九怎么样了?” 传言他们二人跳了落日崖,虽然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真假,但他们遇难一事绝对是真的,否则也不会消失这么些天,连个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一向与秦歌几乎形影不离的燕臣,今日却放任她一个人来皇宫,要么是他不知道,要么就是他来不了,所以西陵风才会这么焦急,抛下这么多人,喊了秦歌就出了来了。 秦歌也知道西陵风心中的担忧,她侧目看向他,笑着说道:“皇上放心,燕臣他没事。”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皇上若是想见他,就抽个时间来郡主府,或者……我让他来见你。”她已经找到了菩提果,今日回去便可为燕臣治伤,以他的身体素质,要不了几天便可痊愈。 西陵风听秦歌说燕臣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说到是他见燕臣,还是让燕臣来见他这一点,他忍不住笑了笑道:“还是朕去见他吧。”燕臣一向不喜欢皇宫,他才回来就让他来宫里见他,到时候先不说他会不会来的问题,就是来了恐怕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秦歌看了眼西陵风脸上的笑意,看得出他对燕臣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谁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呢,帝王也是人,但凡是人都有感情,只是西陵风的感情只给了燕臣和他娘而已。 提起燕臣,西陵风又想起刚刚秦歌在御花园内说的话,他侧目看向秦歌道:“下月初一大婚的话,会不会太仓促?”他是知道燕臣有多喜欢秦歌的,但是也正因为喜欢所以他也明白,他一定不想他的婚礼因为仓促而显得不够隆重,而委屈了秦歌。 秦歌闻言笑了笑道:“虽然是急了一点,但应该不会有问题。”依着燕臣的势力,几日的时间来安排一场婚礼,应该也是足够了,她当时也没有想太多,不过虽然如此,现在她也没有后悔,隆重不隆重无所谓,只要对象是燕臣,哪怕什么都没有又能怎样呢? 西陵风听着秦歌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幸福,他不禁想起了当初他和音木槿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很幸福,很开心,虽然现在她已经不在了,但他对她的感情非但没有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淡薄,反而越来越浓烈。 想起音木槿,西陵风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当初就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这么早就离他而去,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选择登上这个位置,那么他也就没有了背负着天下苍生的责任,瑾儿也就不会被逼的自尽。 一想起音木槿的死,西陵风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良久,他叹息一声,看着前方的夜色,轻声道:“过几日你和小九去看看瑾儿吧。”小九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瑾儿地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吧。 秦歌听了西陵风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瑾儿是谁,她眸光微微暗了暗,轻声道:“好。” 西陵风这才微微颔首,他看了眼天色,浅声道:“时间不早了,朕让暗卫送你回府。” 秦歌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身边有墨瑶跟着,皇上不必担忧。” 西陵风虽然还有些犹豫,毕竟秦歌一个弱女子他也不放心,但见她坚持,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秦歌见状朝西陵风福了福身道:“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她语落见西陵风颔首,这才转身离去,因为心中记挂着燕臣,她脚下的速度很快,西陵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没想到她还会武功。 之前因为凤凰花开的传闻,他对秦歌另眼相待,但现在已然不一样了,她就快成为他的儿媳了,所以对她,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的。 不过他隐隐也明白了那句凤凰花开,凤主降临,得凤主者的天下的含义了,先不说秦歌本身怎么样,只要她想要这天下,他想,即使她什么也不做,燕臣恐怕也是会用尽全力去帮她满足这个心愿。 所以他决定,传位与燕臣的事,还是不要找燕臣商量了,找秦歌就行,想必她也是做的了主的。 西陵风走了没多久,福来就招呼着几个侍卫,搬着几个半人高得箱子走进了御花园,本来气氛有些轰乱的御花园,从福来走进的这一刻登时变得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的锁在那几口大箱子上。 福来看了眼首位,却没见西陵风的身影,又扫了眼周围发现连秦歌也不在了,心中当即升起一股明了,这些日子以来西陵风因为燕臣的事有多伤神他是知道的,现在燕臣总算是回来了,福来心中也为西陵风感到开心,想着他收回了视线,指挥着侍卫将箱子放在场中央,一一打开。 箱子甫一打开,里面的东西瞬间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其中就有刚刚司邵阳所送的南海夜明珠,整整一排几十颗,一瞬间就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司邵阳看着那几十颗夜明珠只觉得脸一阵青一阵紫,脸色难堪至极,顾少连看了眼司邵阳,眼中闪过一抹嗤笑,故作叹息的说了一声:“哎呀,本王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西凉的富有啊。” 刚刚他在秦歌那里丢了颜面,只要一想想燕臣竟然还活着他都觉得呕的慌,所以这会子他心情极其不好,现在看司邵阳丢脸,他总算是在他身上找回了场子。 司邵阳听到顾少连明显是嘲讽他的话,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但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死死的瞪了顾少连一眼,甩袖离开了。 顾少连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嘲弄更甚,他朝着他大喊一声,颇为惋惜的说道:“司兄,这么多珍奇的物件就没有能入的你的眼的吗?真是可惜可惜了。” 顾少连此话一出,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司邵阳身上,不过却都是嘲弄。 而顾少连的话,无疑将司邵阳心中的怒意激到最高点,在感受着别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咬了咬牙,重重的冷哼一声,离开的步子较之刚刚快速了许多。 第二梦看着司邵阳离开的身影,凤目也闪过一抹嘲弄,转瞬间她又将视线落在那一排南海夜明珠上,眼中神色莫名,没想到燕郡王不光实力强,还这么有钱,也难怪那人这么忌惮他。 “小姐,你真打算下月初就和主子成亲啊。”墨瑶急急的走到秦歌身边,忍不住出声问道,她只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的话,她宁愿永远也不醒过来,从一开始她做梦都想秦歌愿意嫁给燕臣,现在终于实现了,幸福来的太快,她反而觉得不真实。 秦歌轻睨了她一眼,笑着道:“还能是假的不成?”别说墨瑶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都会觉得不敢置信,前世的她从来没想过结婚,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别人,就是穿越过来,她也觉得自己会一直孤身下去,只是没想到她会遇到燕臣,是的,没想到,但是人生不也就是因为没想到才觉得美妙吗? 墨瑶听了秦歌的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激动的看了秦歌一眼道:“那奴婢这几日可是有的忙了。”不过忙的开心,就是累死她,她都甘之如饴啊。 秦歌闻言也是勾唇一笑道:“总之大婚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反正我是不懂。” 墨瑶嘴角微微抽了抽,她不懂,她也不怎么懂啊,不过不懂可以问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小姐和主子的婚礼一定要办的隆重,最好是震惊全天下,否则太对不起他们郡王府的名号了。 墨瑶想着,正欲说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悦耳的男声。 “秦姑娘……” 秦歌只觉得这道声音极为耳熟,她登时转身看去,当看到来人时先是一愣,随即扬起一抹笑意道:“四殿下,好久不见。”对于西陵玉她也不说不清什么感觉,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那把凤尾琴了吧。 西陵玉看着秦歌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恭喜秦姑娘了,到时候本王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去讨上一杯喜酒喝的。” 秦歌听了西陵玉的话,嘴角也是微微上扬,她疏的看向他,正想说什么,当对上他笑意连连的眸子时,却突的愣住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曾经每一次见到西陵玉时,他的目光都是清澈可见的,但这次显然不一样。 他在笑,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尽管他努力的想要掩藏,那眸底的那丝丝邪佞还是隐约可见。 她曾经就说过,即使在厉害的伪装高手,不经意间也会自眼睛里露出破绽来,所以这个人…… 西陵玉见她突然就变得安静了,眉宇微微蹙了蹙道:“秦姑娘,你怎么了?” 秦歌双目微眯,猛地看向他,眼中丝丝冷意渗出,她冷声道:“你不是西陵玉,你到底是谁?” ‘西陵玉’先是一怔,随即扬唇一笑道:“你还是那么敏锐。”他的语气疏的一变,阴邪凛然,让听到的人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 秦歌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道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杀意波动:“是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西陵玉’疏而勾唇一笑,邪气凛然,继而看了秦歌一眼,眼中阴气聚拢,寒意浓浓:“记好了,我叫龙千诀,将来毁了你的那个人。” 他话音一落,笑声随之而来,却是阴森至极,他不在看秦歌,直直的越过她身边,朝着前方走去。 秦歌双目微眯看着他的背影,红唇轻动,厉声道:“西陵玉呢?”他扮成西陵玉混进了皇宫,那西陵玉去哪了?恐怕现在已然是凶多吉少,虽然她对西陵玉也没有多大的感觉,但只要是和这个人有关的,她都不想让他如意,而且当初西陵玉还送了她一把珍贵的凤尾琴,若是能救他,她也一定会出手相救。 ------题外话------ 感谢: 【tzbxjj06】的一张月票 【520fbx馨】的三张月票 【菩提涅槃】的五张月票 【忘?792650741】的四颗钻石 【13510239287】的一朵鲜花 【yaoshanshui】的一张评价票 请粉丝值前三名加群,私戳我,速度速度。 第七章治伤,意乱情迷 龙千诀听到秦歌的话,眸光赫然一冷,语气阴森的说道:“他死了。” 他话音一落,也不等秦歌有所反应,一个闪身间没了身影。 秦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眸光微微暗了暗,西陵玉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在说谎。 墨瑶看向秦歌蹙眉问道:“那个人是谁?”竟然扮成西陵玉的模样,混进了皇宫,且没有人发现,而且别说别人没有发现,就是她如果秦歌不说,她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异样。 秦歌听了墨瑶的话,眉宇间染上一抹凝重,沉声道:“可还记得上次刺杀我的黑衣人。” 墨瑶闻言眉头一跳,震惊的说道:“小姐,你是说……?” 秦歌微微颔首,眸光深邃如海,她虽然不知道龙千诀扮成西陵玉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如果结合起上次李忠看到的那批兵器的话,也许…… 想着,秦歌侧目看向墨瑶道:“你去查查那批兵器的去向。”这也许会是个突破口也说不定。 墨瑶闻言浑身一震,神色也变得肃穆起来,她看着秦歌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秦歌微微颔首,看了眼前方无边无际的黑暗道:“我们回去吧。” 她语落,就直接朝着郡主府的方向飞身而去,墨瑶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秦歌前脚刚回府,燕臣就迎了上来,他不悦的看着她道:“怎么回的这么晚?” 秦歌睨了他一眼道:“谁让你出来的?” 燕臣看着她,抿了抿唇道:“我在等你。” 秦歌听着嗔怪了看了他一眼道:“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过几日我们就要大婚了,你要是还拖着个病体,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歌话音一落,燕臣先是静默了几秒,随即激动的说道:“你是说……我们……” 秦歌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她还想说什么,突然一个娇小的身体直直的朝着她扑了过来,秦歌先是一愣,但还是下意识的接住了那个身体。 “暖暖……呜呜……你终于回来了,呜呜……你吓死我了。” 秦歌听着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但还是听得很清楚,她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确信的喊道:“小丫?” “是我,呜呜……暖暖我好想你。”*诗在秦歌怀里不住的哭泣,这些日子以来,她不知道有多担心,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她就只有秦歌一个亲人了,如果她也不在了,她不知道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该怎么生活。 秦歌听着*诗的声音,眉间染上一抹柔和,拍了拍她的背脊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她说着又看了眼周围,小丫来了,那义父他是不是…… 她正想着,从客厅里走出来一个人影,细看正是西陵苍无疑。 秦歌多了一抹笑意,她轻声喊道:“义父你来了啊。” 西陵苍听着秦歌的声音,眸中隐隐凝聚一层雾气,他怎么可能不来呢,她消失的消息传到了他那里,当时他别提有多担忧,所以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不过现在看秦歌没事,他一直提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他几步走到秦歌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就好。” 西陵苍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见秦歌没事对于他来说是有多开心,开心的差点喜极而泣。 站在西陵苍身边的还有青衣,她眼含泪水的看着秦歌,身子颤抖的厉害,这些日子以来,她感觉自己都快疯了,现在看到秦歌平安无恙的回来,到底有激动和开心,恐怕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 她看着秦歌,一直盘旋在眼中的泪水总算是掉了下来,良久,她声音喑哑的喊了句!:“小姐……” 秦歌看向青衣,她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想来是因为她的事,想着秦歌眸光微微暗了暗,笑着点了点头道:“恩。” 秦歌这一应声,青衣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了,无论怎么止都止不住。 秦歌看了眼青衣,又看向怀里的*诗道:“快别哭了,我还有好消息要和你们分享呢。” *诗闻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从秦歌的怀中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她道:“什么好消息?” 秦歌的话一出,不光是*诗,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就连燕臣也不例外。 秦歌唇角一勾,缓缓说道:“下月初一我和燕臣就要大婚了。” 秦歌话音一落,众人先是一愣,还是西陵苍先反应过来,笑着看向她道:“女儿长大了啊。”他说着语气一顿,看向燕臣道:“要好好待歌儿,不然就别怪皇叔把她带走。” 燕臣横了他一眼,冷声道:“如果你有本事就试试看。” 西陵苍嘴角一抽,这么久不见,他还是这个死性子,一点也不知道给他面子,不过看在他就要成为秦歌夫君的份上,他也就不跟他计较了,想着他看向秦歌道:“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跟义父说,义父给你介绍一堆青年才俊,保证不比他差。” 燕臣听了西陵苍的话,眉间染上一层怒意,若不是看秦歌在这里,他真想直接把他给丢出去,想着燕臣薄唇轻抿,看向秦歌沉声说道:“你不要听他的。” 秦歌闻言嘴角一抽,暗暗叹息一声,这两人……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让他们斗嘴的时候,她看了眼西陵苍和*诗道:“我要去为燕臣治伤,有什么话我们明日里再说吧。”燕臣的伤势根本就耽误不得,而且她还怕到时候他赶不上大婚呢。 西陵苍和*诗听了秦歌的话,神色一凝,急忙点了点头道:“好。” 西陵苍将目光在燕臣身上转了一圈,说真的他还真没发现他受伤了,不过看秦歌焦急的模样,想来他身上的伤一定不轻。 墨瑶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今日里秦歌不让燕臣跟着她了,她不由得呼吸一凝,焦急的看向秦歌道:“小姐……” 秦歌朝着墨瑶挥了挥手道:“你放心,他没事。”她说着将菩提果和云珠仙草拿了出来递给墨瑶道:“你去熬药,就这两味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加。” 墨瑶见秦歌面色沉重,急忙道:“好。”她说罢就急急的朝着小厨房跑去,握着药材的手微微紧了紧,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主子身上的伤,真是该死。 秦歌见墨瑶离开,又看向青衣道:“你去烧水,等下送到我的卧室来。” 她说完有些歉意的看了其他几人一眼,他们特地在这等着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是她…… 西陵苍又怎么不知她的心思,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去把。”现在什么都没有燕臣的伤重要,如果别人知道他受了伤,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秦歌闻言这才点了点,回首看了眼燕臣,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我们走吧。” 燕臣闻言也是回以她一个笑容,习惯性的牵着她的手,进入了内室。 两人回了卧室之后,秦歌拉着燕臣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顺手探上了他的脉搏,眉宇微微拧在了一起,良久道:“我先为你输送些灵力。”现在他的身子还太虚弱,等下如果一下子承受那么多的灵力,她怕他会受不住。 燕臣闻言微微颔首道:“好。”他知道她在担心他,如果能让她安心,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秦歌抬头看了燕臣一眼,看着他眼中的笑意,秦歌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了些,是的,她紧张而且很紧张,因为这些她也都是在古书上看到的,从来没有真的实行过,她害怕,害怕这种方法也只是个传说,不过现在看燕臣这么信任她,她的心也微微安了不少,都什么都还没有做,想那么多有做什么,总之她都是要治好他的,如果最后真的不行,大不了就是陪他一起,他在哪她在哪,也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秦歌想着,冲燕臣展颜一笑,这才运起灵力往他体内输送。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秦歌觉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收了手,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药熬好了,热水也备好了。”墨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秦歌听到后,轻声应了句道:“恩,送进来。” 她话音一落,墨瑶就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抬着木桶的暗卫。 墨瑶看了眼秦歌,又看了看暗卫抬着的木桶道:“小姐,放在哪里?” “就放在这里吧。”秦歌指了指前方的空地说道,随即又看向墨瑶道:“把药放在桌上,你们都可以出去了。” 她说着语气一顿,神色极为严肃的看着墨瑶道:“记住在我没有让你们进来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要打扰我。”如果她为燕臣输送内力的期间被人打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墨瑶见秦歌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当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小姐放心吧。”她说着就朝两名暗卫挥了挥手,三人一同走出了卧室。 秦歌见墨瑶离开,走到桌边看着药碗中的药,和那些黑乎乎的药不同,菩提果和云珠仙草所熬出来的药汁呈碧绿色,晶莹剔透,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秦歌看了眼就拿起药碗走到木桶边,毫不犹豫的倒了进去。 随即对着坐在床榻上的燕臣勾了勾手道:“你过来。” 燕臣闻言想也没想就直接起身走到了她身边,秦歌看了眼燕臣脸色微微一红,但还是硬着头皮吩咐道:“把衣服脱了。” 燕臣闻言眉头一挑,他看了眼秦歌微红的脸,唇角一勾道:“你确定?” 秦歌瞪了他一眼怒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脱,全部都脱了,快点。”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打趣她,真是无耻。 燕臣看秦歌生气了,唇瓣抿了抿,也不在开口,很是自觉的脱起了衣服。 秦歌在他动手脱衣服的时候,脑袋急忙扭到了一旁,但是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还是忍不住脸色爆红,不必想她都觉得这场景有多劲爆。 燕臣的衣服层层脱落,露出他莹白如玉的身体,在这夜色里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美的让人不敢直视,他看了眼脸色通红,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的秦歌,微微挑了挑眉道:“我脱好了,你不看看吗?” 秦歌听到燕臣的话,脸色当即更红了,她轻呸一声:“看什么看,现在立刻坐进木桶里。” 燕臣见她不看他,目光中微微有些失落,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难道是不够吸引她?想着他微微叹息一声,但还是顺从着秦歌的意思,坐进了木桶里。 秦歌听着耳边哗啦的水声,这才舒了一口气,但一想起等下要做的事,她的脸色再一次通红了起来。 她握了握拳,看也不敢看燕臣一眼道:“你把眼睛闭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睁开。” 燕臣挑了挑眉,轻声问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闭上你就闭上。”秦歌怒吼一声,她能说什么?难道告诉他她要脱光光不成? 燕臣听着秦歌的怒吼,看了眼她涨红的侧脸,轻应一声道:“哦,我已经闭上眼睛了。”他说着双目微微合在了一起。 秦歌闻言悄悄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真如他所说的闭上了眼睛,这才急忙去脱自己的衣服,速度之快不过几个呼吸间,衣服就散落一地,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紧紧纠缠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暧昧。 她只是轻轻扫了一眼,都觉得浑身的不舒服,但现在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急忙进了木桶里,身子甫一接触桶内的温水,她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黑眸。 秦歌先是一愣,随即脸色腾的一红,她看着直勾勾看着她的燕臣,咬牙道:“你不是闭上眼了吗?” “我又睁开了。”本来他也只是好奇她让他闭眼是想要做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她层层剥落的衣衫,露出她曼妙的身姿,他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只觉得浑身像是火烧一般的难受,就像上次他喂她喝药时一般,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不同的是这次比上次还要难受许多,让他觉得他全身上下都要爆炸了一下,连呼吸都觉得急促了许多。 秦歌听着燕臣理所当然的话,差点气吐血,她正要说什么,燕臣却拉着她的手朝某个地方探去,他眸光迷离,声音沙哑:“暖暖,好难受。” 秦歌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她当即像是炸了毛的猫般猛地挣开燕臣握着她手腕的手,大吼一声道:“难受你忍着。” 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像煮熟的鸭子,现在这个现象她不是没想到过,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燕臣听着秦歌的怒吼,他薄唇轻抿,委屈的看了她一眼道:“可是我真的很难受。”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难受就是难受,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而且好像他也不想控制自己,可是暖暖不但不安慰他,竟然还吼他,这让他很难过。 秦歌看着燕臣委屈的眼神,心里也是一软,她咬了咬牙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她说着突然灵光一闪,看向燕臣道:“要不,我打晕你?”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眸光一闪,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道:“不要。” “那你要我怎么办?”秦歌无奈的摊了摊手掌,她能怎么办,要么他忍着,要么让他打晕他,反正她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燕臣闻言双眸一敛,视线刚好对上秦歌的胸前,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燕臣的呼吸蓦的一紧,身子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的灼热。 秦歌看着燕臣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双脸一红,她狠狠瞪了燕臣一眼道:“不准看。”秦歌说着头疼无比,恨不得自己化身为男人,这样的话燕臣就不会对她有反应,如果一直这样岂不是耽误她为他治伤的时间。 秦歌想着目光微微一暗,蹙眉看了燕臣一眼道:“有什么事等会再说,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 她说着也不等燕臣回应,直接执起他的双手,两掌相对,秦歌双目微微合上,与此同时体内的灵力飞速的运转,再快速的传送到燕臣的体内。 燕臣虽然还是不好受,但看秦歌如此辛苦的替他治伤,也不好在说什么,硬是将身体内的那股不适给压了下去。 秦歌的灵力与木桶内的水产生了共鸣,两两相溶,浅绿色的药液飞快的围绕着两人转动,丝丝缕缕的白雾缓缓上升萦绕在两人身边,若隐若现中将两人紧紧的包围着。 秦歌额上不时的滑下汗水,顺着精致的锁骨低落到水面上,菩提果和云珠仙草所蕴藏的力量很大,如果直接让燕臣服下只会爆体而亡,所以不得已她才会这样,知道他现在也一定不好受,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如果不出现生理反应,那才是怪事,所以秦歌只想赶快结束,毕竟多在这里呆一刻,不光是燕臣就连她都不舒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秦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燕臣却恰恰与她相反,本来苍白的唇渐渐恢复了红晕,他眉宇微微蹙在了一起,显然也是不好受。 秦歌的灵力在他体内四处蔓延,修复他震碎的五脏六腑的同时,带给他的是绝无仅有的痛楚,若是一般人怕早就承受不住的昏厥了过去,这种撕裂般的痛楚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但燕臣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除了微蹙的眉显露了他的不适,其他一切都显得极为平静。 燕臣不好受,秦歌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接受了传承,但正如云隐所说,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她驾驭起来还是有些难度,而且现在的境况看来,本来好像取之不竭的灵力,逐渐开始变得枯竭了起来,但尽管如此,她半点不敢停顿,因为她很明白,她稍有不慎,别说将燕臣的伤治好,恐怕还会更加的严重。 秦歌感受着燕臣体内逐渐修复的伤势,她咬了咬唇,成败就在此一举,想着她体内的灵力在这一刻瞬间爆涌,气势较之刚刚攀上了许多,而且隐隐还有更上一层的迹象。 与此同时,送进燕臣体内的灵力也在一瞬间变得磅礴起来,他甚至能感受到五脏六腑在逐渐愈合,但也正因为如此,剧痛也跟着上升,但他依旧连丝音节都未发出,整个人都纹丝未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天边翻起了鱼肚白,秦歌体内的灵力终于消失殆尽,已然支撑不住,值得庆幸的是,燕臣的伤总算是完全愈合,秦歌冲着燕臣扬起一抹笑意,身子一虚猛地倒在了燕臣的怀中。 燕臣眼疾手快急忙揽住了她,眉宇间染上一层浓浓的担忧,他懊恼的看了秦歌一眼:“暖暖,你怎么样?”如果秦歌因为救他,有个什么,他想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秦歌听到燕臣急切的声音,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而已,你急个什么?”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一手揽住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还好……还好她没事。 他如白玉般的肌肤瞬间放大在秦歌的眼前,她的脸腾的一红,她怎么就忘了,他们现在……现在…… 她咬了咬唇,轻轻推了推他,小声道:“喂,快放开我。” 燕臣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身子浑身一僵,本来被压制下去的不适在这一刻又攀升了上来,他修长的手贴在她光滑的背部,刚刚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只觉得手心滚烫的让他难以承受。 秦歌听到燕臣一瞬间就变得急促的呼吸,如果还不明白,那她就是个傻子了,她咬了咬牙使劲推了推他,可是他却纹丝未动,反而拥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 秦歌恼怒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逐渐迷离的眸子,她登时呼吸一滞,想说的话怎么也没有说出口,看着他潋滟的两片薄唇,秦歌只觉得心脏在这一刻猛地跳动了起来。 燕臣也垂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印上了她的两片红唇。 双唇紧紧的贴在一起,秦歌只觉得大脑好一阵的空白,紧接着身体内传来一阵异样,密密麻麻的就像蚂蚁的啃噬,不疼但也不舒服。 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光滑的肌肤缓缓的擦过燕臣的胸膛,让他呼吸猛然间变得炙热,拥着她腰身的手再次收紧。 秦歌忍不住轻呼一声,但下一刻就淹没在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中,她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热,脑中一片空白,却在无意识中附和了起来,她的光洁的手背也在不经意间攀上他的背脊,紧紧的拥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身体中隐藏的那股不适释放出来。 燕臣的吻也在不经意间不断的落在她的眉间,唇畔,一路往下。 细碎的呻吟声响起,萦绕在燕臣的耳边,一声一声就像是魔咒一般敲击着他的心扉,他呼吸越发的炙热,双臂猛地一收将她从水中抱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他小心翼翼的将秦歌放在床榻上,随即身子朝她压下,细碎的吻再次落下。 “燕……燕臣……”迷蒙中,秦歌无意识的喊着他的名字,藕臂也攀向他光滑的背部,紧紧的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 燕臣忍不住浑身一震,随即轻声应和道:“恩,我在。” 他语落,再次堵上她的唇,双唇辗转,缠绵悱恻。 秦歌的呼吸越发的灼热,她不时的回应着他,搂着他腰身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燕臣感受到她的异样,薄唇轻轻移到她的唇畔,一路下滑,修长的手也无意识的覆在她的身上。 秦歌身子却在这时徒然一僵,她猛地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他们竟然…… 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一把推开燕臣,拉起一旁的被子就把自己包了起来,她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禽兽。” 突然被打断,燕臣只觉得脑子中一直紧绷的线啪的就断了,他看了眼秦歌,眨了眨眼:“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秦歌瞪了他一眼,怒骂道:“你趁人之危,你看我身子虚弱就乘机而入,你这魂淡。” 她说着也不等燕臣说什么,继续怒吼道:“就还有几天时间了你就等不及,你怎么……怎么……”她一时间也找不到话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懊恼了,她竟然也被这个死混蛋蛊惑,差点婚前就失了身。 燕臣听着她的话,眼睛赫然一亮,道:“你是说如果我们成婚了,我就能对你做刚刚的事了?” 秦歌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登时一沉,她瞪了燕臣一眼,这男人好像根本就没有注重她话里的重点,竟然还想着这个。 燕臣见秦歌不语,薄唇轻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道:“是不是啊?” “不知道。”秦歌气极,直接用被子蒙住脑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不想在跟他说话了,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掐死了他,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这魂淡这么色。 燕臣见秦歌不理她,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他推了推被子中的秦歌,轻声道:“暖暖……” 秦歌轻哼一声:“别叫我,生气了。” 燕臣有些无奈,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光裸的身体,委屈的说道:“你把被子都抢走了,我冷。” “你不会穿衣服啊。”秦歌没好气的说道。 燕臣闻言扫了眼散落在地面上的衣物,无奈道:“都脏了。”他说着再次推了推秦歌:“暖暖……我……” 秦歌被他推的烦躁,猛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道:“进来。” 燕臣看着登时眼前一亮,急忙钻了进去,正想伸手去搂秦歌,却听她又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要碰我。” 燕臣闻言刚刚才扬起的手,瞬间僵硬了下来,他不满的看了秦歌一眼道:“刚刚不是才摸过吗?”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眼皮狠狠一跳,怒吼一声道:“闭嘴!”天知道她现在脸有多红,只要一想起刚刚的意乱情迷,她就有种想死的冲动,她不但附和了他,竟然还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只要一想她就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燕臣见秦歌吼他,委屈的看了她一眼道:“可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秦歌就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再说话,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可是我没穿衣服。”燕臣轻睨了她一眼。 秦歌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刚好,正好让别人欣赏一下你风姿卓越仪态万千的凤体,说不定还能吸引一大票粉丝。” 燕臣嘴角一抽,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他们不敢看的。” 秦歌真的是有一种想要剁了他的冲动,这个魂淡,她怒极反笑,忍不住磨了磨牙道:“睡觉,不然以后就永永远远的从我床上滚下去。” 燕臣一噎,委屈的看了她一眼,不依不挠的说道:“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秦歌想也没想就反射性的问道。 燕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颇为向往的说道:“是不是只要我们成亲了,我就可以……” 他话还未说完,秦歌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咬了咬牙急忙打断他道:“是是是,那你也得等成亲再说。”反正早晚也是要洞房的,就是她在害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燕臣闻言眉眼间尽是笑意,他低恩一声,随即疏的环上她的腰身,浅声说道:“晚安。” 秦歌很想拍掉他放在她腰上的咸猪手,但转念一想,反正都要结婚了,就随他去了。 “晚安。”她看着她轻声说道,随即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因为替燕臣治伤耗尽了灵力,甫一闭眼,一阵困意袭来,不过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歌是睡的舒服了,燕臣却是难受的不行,他看着秦歌熟睡的容颜,本来安静的环着她腰身的手,也缓缓开始游动起来,许是不舒服,秦歌无意识的呻吟一声。 这一声呻吟无疑将燕臣体内的那股异样推向最高点,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眉心,细碎的吻不住的往下,从鼻尖落到唇畔,最后是锁骨。 迷蒙中秦歌无意识的弓起身子,轻声呢喃一句:“燕臣……别闹!” 燕臣听到秦歌的声音,身子突然一僵,一股心虚袭上心间,他急忙看了眼秦歌,见她双目依旧紧闭,这才微微舒了口气,与此同时他的动作也变得大胆起来,大手不断的在她身上游移,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他的呼吸越发的急促。 睡梦中的秦歌同样的不好受,一声声醉人的呻吟声传来,声声入耳,让燕臣几近把持不住。 他的唇疏而落在了她的红唇上,挡住了这细碎的呻吟声,秦歌无意识的回应着他,双手紧紧的攀向他的后背,燕臣一手撑着身体,一手落在她的腿间,游移间触碰到什么,让秦歌身体浑然一僵,下一瞬猛地揣向他。 燕臣闷哼一声,不满的瞪了眼秦歌,但终归却不敢在有所行动,都说男人在某个方面是天生的,燕臣也不例外,从一开始的不知道怎么办,慢慢找到了节奏,如果不是半路被踹了一脚的话…… 他无奈的看了眼秦歌,身上的不适依然没有退去,但还是乖乖的退回了一旁,双眼直直的瞪着房顶,希望这股异样赶快消失。 太阳缓缓升起,燕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两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们是睡的舒服了,但可急坏了西陵苍几人。 墨瑶不时的在门口徘徊着,一会儿看了看紧闭的门,一会儿看了看地面,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对着西陵苍几人说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墨玉闻言瞪了她一眼道:“胡闹,你忘了小姐是怎么吩咐得了。”要说急,他不比墨瑶轻松多少,他也想进去,但是秦歌昨晚就吩咐了,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能打扰他们,万一因为他们的忽然闯入,而导致……那他一定会悔恨而死,但如果不去,他们又什么都不知道,不心急才是怪事。 墨瑶听了墨玉的话,心中急切更甚,她咬了咬牙道:“那怎么办?” 西陵苍也是很担忧秦歌,他蹙眉看了眼紧闭的门,沉声道:“不如在等一会儿吧。” 墨瑶闻言眉宇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咬牙道:“可是我等不及了。”这都一夜还多了,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传来,这让她如何安心,小姐和主子才回来,如果又出个什么事情,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墨瑶等不及了,墨云亦是,他扫了眼周围,忽然眼前一亮道:“要不,我们从窗户那看看吧。” 他此话一出,登时引来了一众人的共鸣,为今之计又不打扰他们,又能知道情况,恐怕只有这样了。 几人想着,紧接着一窝蜂围到了窗户旁,墨云首当其冲,他伸手戳开了一个小洞,附身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面上交织在一起的衣衫,他登时虎躯一震,少儿不宜的画面突的比脑海中徘徊着,紧接着他就朝床上看去,当看到相拥而眠的两人时,墨云再也忍耐不住了,猛地退开身子,激动的朝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小声说道:“快走快走,主子和小姐都没事,只是累坏了而已。” 墨瑶见墨云这么说,还是不放心,正想自己亲眼见证一番,墨云却急忙将她扯到了一边。 墨瑶怒气冲冲的瞪着墨云道:“你干什么啊?没什么不让我看?” 墨云睨了墨瑶一眼道:“我不让你看是为了你好,否则等主子醒来看不剥了我们的皮。”别说墨瑶想看,就是他还想继续看看,毕竟那么劲爆的场面,他可是感兴趣的紧,可是他不敢,依着燕臣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他们竟然偷看他和秦歌那个那个,一定会杀了他们的,墨云想着,忍不住浑身一抖,还好还好,刚刚主子没醒,想来是昨晚累坏了,否则他现在哪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墨瑶见墨云奇怪的样子,她蹙了蹙眉看向他,狐疑的问道:“你看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其他人一见墨瑶这么问,也纷纷将视线落在墨云身上,别说墨瑶好奇,就连他们都忍不住好奇,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 墨云听到墨瑶的话,又看了眼众人,眼一闭牙一咬,低声说道:“我说了你们可不要说出去。” 众人闻言急忙点头,墨云见状酝酿了一下情绪娓娓说道:“我看到小姐和主子……”脱光光躺在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不明物体直接穿破窗口直袭墨云面门,墨云浑身一震,险险得躲了开去,他看了眼窗口的方向,额上不时的滑下冷汗,完了主子生气了。 ------题外话------ 编辑大大,求求你赶紧给我审核把T_T别让我断更呀。 第八章搬空秦城的财产 其他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一愣,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个不明物体到底是何物。 墨瑶死死的盯着落在地面的绣鞋,随即看了眼冷汗直冒的墨云,狐疑道:“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不必说这绣鞋绝非不是小姐扔出来的,她没这个爱好,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主子了,不过墨云到底看到什么了,竟然让主子生气了? 墨云哪里还敢提刚刚他所看到的画面,他敢发誓,如果他在多嘴一句下次朝他扔来的凶器就不会只是一只鞋子。 想着他抹了把冷汗,故作镇定的对着几人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大家都散了吧,别扰着主子和小姐休息了。”他说着就要走,却被墨瑶一把抓住。 墨云登时回头瞪了墨瑶一眼,这死女人怎么就不知道放他一马,没看到主子都生气了吗,想着他就要吼她,可还没发话,一道爽朗的声音却突的响起。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西陵风刚下早朝就直奔郡主府,刚进来就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正奇怪着呢,刚好看到他们都挤在凌云阁前讨论着什么。 墨云听到西陵风的声音,登时如蒙大赦,他一把推开墨瑶抓着他衣领的手,笑嘻嘻的走到西陵风行了个礼,讪笑着道:“皇上您来了啊,快请进。”他说着回首瞪了眼墨瑶:“没看见皇上来了吗,还不快伺候着。” 西陵风听着墨云的话,嘴角忍不住一抽,他不记得墨云什么时候对他这么热情过,之前虽说也没有无礼,但绝对不殷勤。 想着,他扫了眼墨云,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九呢?”西陵风看了眼凌云阁的卧室,他就不信燕臣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可偏偏听到了还不知道出来迎接他,有这样的儿子,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 墨云一听西陵风提燕臣,浑身登时一激灵,良久扫了眼秦歌卧室的方向,讪讪的说道:“主子还没起身呢。” 西陵风抬头看了眼天色,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早朝都下了,要不了多少会儿,恐怕都该用午膳了,他竟然还没起。 墨云听了西陵风的话,嘴角一抽,他能说主子和小姐每日里都会睡到大中午吗?没起才是正常不过的事。 卧室里,秦歌听着外面的声音,烦躁的翻了个身,一巴掌拍向了燕臣的胸膛,怒骂一声:“大早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燕臣无端挨了一巴掌,他嘴角一抽,看了眼心情极度不好的秦歌,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打我做什么?” 秦歌听到燕臣的声音,掀了掀眼皮,迷蒙中看见燕臣裸露的肌肤,她浑身一震,眸子一瞬间就恢复了清明,与此同时昨晚的事映入脑中,秦歌只觉得双颊爆红,她一脚踹向燕臣,怒吼一声:“魂淡,还不穿上衣服,大早上的,你暴露狂啊。” 她这一吼,不可谓不响亮,震的外面几人瞬间虎躯一震,没穿衣服……没穿衣服…… 几人脑子里瞬间飘过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墨瑶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墨云一眼,难怪,难怪啊…… 墨云感受到墨瑶诡异的视线,登时瞪了她一眼,这女人,又乱想什么呢? 燕臣被秦歌踹了一脚,差点从床榻上跌落到地上,不过虽然没有掉下去,但整个人瞬间都暴露在了秦歌眼前,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一丝不落。 秦歌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温度瞬间爆升,她死死的瞪了燕臣一眼,咬牙道:“还不快去穿衣服。” 燕臣见秦歌那几乎吃人的眼神,无奈的撇了撇嘴,径自站了起身,仿若无人般下床走到衣柜旁翻出了一套衣服,然后优雅的穿了起来。 这一系列动作,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仿佛秦歌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一样,秦歌也就这么从头看到了尾,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燕臣,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这该死的魂淡,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暴露狂。 燕臣看了眼秦歌,挑了挑眉未语,只是随手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女装,走到床榻边,随手递给了秦歌。 “你自己穿,还是我替你穿?” 秦歌看着他手中的衣服,脸色腾的一红,因为一个艳红的肚兜极为醒目的夹杂着其中,她咬了咬牙,猛地抢过他手中的衣服,急忙道:“当然我自己穿,你背过身去,快点。” 燕臣有些无奈,但见秦歌眼中的坚持,只好顺从的转过了身,在转身的瞬间,他小声嘀咕了句:“又不是没看过。” 这句话无疑点燃了秦歌的怒火,但偏偏她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快速的套好了衣服。 等秦歌穿戴整齐的时候,看也不看燕臣一眼,如一阵风般卷袭而出,燕臣看着秦歌的背影,眸光微微闪了闪,急忙跟了上去。 还没等秦歌出了房间,燕臣一把拉住她,她咬唇回首瞪了他一眼道:“干嘛?” 燕臣薄唇轻抿,指了指她的头发道:“你还没梳头。” 燕臣这么一说,秦歌这才想起来,她看了眼垂在胸前的秀发,眉头微蹙,还没说什么,燕臣就拉着她朝梳妆台走去,一句话未说,安静的替她打理着长发。 秦歌透过铜镜,看着他柔和专注的目光,不自觉的也扬起了一抹笑容,其实她也并非生气,只是……羞涩而已,不过他们两人很快就会成为夫妻了,这种事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未来的日子里,日日醒来身旁都会有他,这不是正是她所期待的吗,那个时候虽然他也在,可是却从来都没有睁开眼看她一眼,那种日子她真的不想在体会了。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珍惜他,珍惜未来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想着,秦歌眼中覆上一抹浅笑,直到燕臣放下梳子,她疏的转身轻轻的环住燕臣,将脑袋靠在他的小腹上,轻声说道:“一醒来,能看到你,真的很好。” 燕臣听着秦歌的话,身子徒然一僵,良久,眼中覆上一抹温柔,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我也是。” 没有什么是,比每次醒来眼前都会有她还要美妙,这种感觉让他上瘾。 秦歌闻言轻轻一笑,缓缓站了起身,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道:“你爹不是来了吗,快出去迎接他吧。” 燕臣听到秦歌对西陵风的称呼,嘴角一抽,却也没说什么,跟着秦歌出了卧室。 两人一出卧室,西陵风几人已然在前厅等着他们,看他们手牵手一副恩爱的模样,各个都投以暧昧的眼神,特别是西陵风,那挂在嘴角的笑意,让秦歌怎么看怎么刺眼。 秦歌微微有些不适,轻咳一声,侧目看向燕臣道:“你爹好像不喜欢我,怎么办?” 西陵风甫一听秦歌的称呼,先是一愣,随即好一阵的激动,直接忽视了秦歌是在向燕臣告他的状,他只觉得天底下大概没有比这句话更让他觉得悦耳了,天知道他有多希望燕臣能开口叫他一声爹,虽然这话也不是出自燕臣之口,他就已经很激动了。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黑眸疏的扫向西陵风,不悦的抿了抿唇道:“大早上的,你很闲?” 西陵风本来正沉浸在激动和欣喜中,燕臣这一句话无疑就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的他透心凉。 他十分不悦的看了燕臣一眼:“什么大早上的,这都快午时了。”这孩子都不知道说句好听的,就算不好听的,能不能不那么扫兴? “没人让你来。”燕臣冷睨了西陵风一眼,他什么时候起来,关他什么事。 西陵风登时一口气噎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他关心他想来看看他不成吗?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子。 秦歌的视线在燕臣和西陵风两人身上徘徊,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可爱…… 一旁的西陵苍看了西陵风一眼,调侃道:“皇兄啊,我就说还是生女儿好吧。” 西陵风看着西陵苍得意的样子,脸上覆上一层薄怒,随即想到什么冷哼一声道:“你得意什么,你女儿还不是要嫁给朕的儿子。” 西陵苍一噎,随即很不服气的说道:“嫁给你儿子又怎样,她孝顺的还是我,不孝子就是不孝子,不是娶了媳妇就能改变的。” 西陵风冷冷的扫了眼西陵苍,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个皇弟这么讨厌,想着他冷哼一声道:“你回来这么久,该走了吧?” “不急,怎么也得等女儿大婚后啊。”西陵苍轻哼一声,自己儿子不孝顺,就把怒火牵到他身上,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他做的出来了。 秦歌看着西陵风和西陵苍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一抽,却也识趣的没有说什么,毕竟长辈说话,作为晚辈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秦歌识趣不代表燕臣也识趣,他不耐的扫了两人一眼,冷声道:“再吵就把你们通通丢出去。” 本来还准备在冷嘲热讽一番的西陵苍和西陵风两人,听了燕臣的话身子徒然一僵,随即互瞪了一眼,很识相没有在开口,燕臣的性子他们还是知道的,若是惹毛了他,扔出府恐怕都是小事。 想着西陵风笑眯眯的看向燕臣道:“小九啊,昨个你没有来宫里看朕,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虽是这么问,但他看燕臣气色红润,哪里有半分不舒服的模样,会这么说,一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二是他是真的担心燕臣。 燕臣听了西陵苍的话,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我以前也没有去看你。” 西陵风听着燕臣毫不留情面的话,当即怒急,死死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 燕臣抿了抿唇,淡声道:“不会。” “……”西陵风突然觉得西陵苍的话说的很对,儿子就是不如女儿啊,不孝不说,还处处呛他。 秦歌看了眼西陵风,眉眼一弯,做父亲能做到他这个份上的,也是不容易啊,还是秦城比较幸福,现在没有她烦他,小日子一定过的很滋润吧。 想起秦城突然想起她的半份家产来,她眉宇一扬,对着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墨云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墨云一见秦歌叫他,浑身一僵,该不会是小姐要惩罚他把?想着秦歌的手段,墨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说他最怕的人是谁,那绝对非秦歌莫属,毕竟得罪了燕臣他顶多秒了他,如果得罪了秦歌,那绝对的会是生不如死。 想想墨云都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不过很显然墨云真的想多了,刚刚的事秦歌压根就不知情,她找他也不过就是让他帮忙去搜刮秦城的财产而已,不过现在墨云摆出这副心虚的模样,倒是让秦歌起了疑心。 她扫了眼墨云,挑了挑眉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这么害怕我?” 墨云一听,急忙摇头道:“小姐你误会了,属下以人格担保,属下绝对没有做亏心事。” 一旁的墨瑶听着墨云如此无耻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人格?他有人格吗?他就一人渣。 墨云听到墨瑶嗤笑的声音,心中虽怒,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现在看情况小姐根本就不知道刚刚的事,如果一不小心抖搂了出来,不必想他就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后果。 想着,墨云也不等秦歌说什么,急忙上前一脸狗腿的说道:“小姐找属下可是有什么事?小姐尽管吩咐,属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完成。” 秦歌虽然心中还是狐疑,不过也没有在计较什么,墨云总归来说还是燕臣的人,就是真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想来也是无伤大雅的。 想着她看了眼墨云,轻笑一声道:“没那么严重。”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这也轮不到他去啊,一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就觉得不靠谱,不过对于秦城这件事上,靠不靠谱都无所谓,谁去都是一样,想着秦歌缓缓说道:“秦城欠了我一笔巨款,眼下我也没时间去了,你就代我去取回来。” 她说着,眉宇微微凝了凝,又道:“秦城府中的人也都死了个差不多了,应该也花不了那么多钱,你就多替他分担一点,能带回来多少就带回来多少吧。” 秦歌此话一出,除了燕臣,其他几人皆是一副见鬼的模样,抢人家财产还说的好像是为别人着想一样,天底下最无耻的事情,也莫过于如此了。 西陵风一直觉得自己因为生了个不孝子,而觉得老天待他太薄,这会子也不觉得老天偏心了,总归还有个秦城替他垫底呢。 想想秦城也的确是倒霉,为了秦羽把秦歌从乡下接了回来,还没几天呢,宁国公自个就退了婚,多此一举不说,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迎回了个煞星,开始了自己倒霉的生活。 因为赈灾的事,惹得朝臣对他怨恨连连,人缘现在不可谓不差到不行,夫人女儿儿子都没有一个好下场,他这段日子的人生,都可以编成一部悲惨世界了。 西陵风的心情是好了,不过这次本来以为悲惨世界已经结束了的秦城,再次面临叙写,一朝破产,想想都知道那会是个怎样不美妙的滋味。 不过墨云可不管秦城将面临什么样的苦难,他现在心情是好的不行,这会子能光明正大的出府,远离燕臣的视线,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最好是等他回来,燕臣已经忘了刚刚的事。 想着墨云虎躯一震,急忙对着秦歌点头道:“小姐放心,属下誓死将候府搬空。”他说着也不等秦歌有所反应,拔腿就朝外跑,一溜烟就没了身影。 墨云走后,秦歌看向西陵风,蹙眉道:“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说一下。” 西陵风见秦歌神色凝重,也明白她要说的事一定不会简单了,想着他凝了凝眉,严肃的看向秦歌道:“你说。”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沉声说道:“前些日子,有人发现西凉境内有人运输大批兵器,至于送往何处,现在还不得知。” 西陵风闻言黑眸瞬间蕴上一层冰冷,运输大批兵器所代表的什么,想必在场人没有不清楚的,想着他眸子逐渐沉了下来,虽然看不出喜怒,但周身不断释放出的杀伐之意,足以证明他心中的怒火,到底是一国之君,生起怒来,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第九章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秦歌看了眼西陵风,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大动作,想来换成谁谁都不会高兴,想着秦歌眸光暗了暗继而道:“依我看,这件事恐怕与京中那些权贵有关,皇上不妨暗查一下。” 她虽然这件事龙千诀绝对脱不开关系,但仅凭他一人是万万不能的,显然有人助他,至于那人是谁,只要查总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西陵风听了秦歌的话,眼中的寒意越发的浓烈,他疏而一甩衣袖道:“朕先回宫了。” 语落,也不管众人有所反应,西陵风大步出了房门。 墨瑶看着西陵风越来越模糊的背影,蹙眉看了秦歌一眼道:“小姐,你为何不把那人告诉皇上?”这件事明明始作俑者就是龙千诀,小姐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呢? 秦歌闻言眸光微微敛了敛,冷笑一声道:“现在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啊。”龙千诀假扮西陵玉,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敢在她面前露出本来面目,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她说出来谁会信?就算西陵风疼爱燕臣,可终归到底西陵玉也是他的儿子,如果龙千诀抵死不认,而她又没有证据,到时候反过来说她污蔑就不好了,再者帝心难测,谁知道呢。 墨瑶听了秦歌的话,也登时明白她心中所想,对龙千诀的怨恨又增加一分,他把他们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而他们竟然连他的身份都摸不清,当真是可气,想着她咬了咬牙,看向秦歌道:“小姐如果找到了那些兵器的所在,一定让奴婢去打头阵,一窝端了他们。” 秦歌听了墨瑶的话,眸中扬起一抹笑意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是不能留他的。”她对他绝对是讨厌到了骨子里,而且她总觉得他想要她的命,绝非因为藏宝图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在藏宝图没到手之前他不会动了杀心才对,可他几次出手都是想要她的命,这一点让秦歌十分的疑惑,她不记得她哪里惹过他,如果是前身的话…… 想着秦歌蹙了蹙眉,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她猛地看向墨瑶道:“这段时间可有李师师的消息传出?” 墨瑶见秦歌突然转换话题,虽然疑惑但是解释道:“有,听说李师师这段时间突然又病发了,李丞相请了许多大夫都无用。” 秦歌听着,眉头蹙的更紧了,突然病发?也就是说在她使用控魂咒后,灵魂与肉身的契合度变得微乎其微了,她已经控制不住了,既然是这样她又哪来的时间去散布她和燕臣跳崖身死的消息,而且她重生在李师师身上的时间不久,身边似乎也没什么势力,那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 想着秦歌突然看向燕臣,出声问道:“那条在落日崖除了李师师你可还见到别人?”燕臣是在她之后到的,那个时候李师师还没有必然还没有离开,燕臣必定是见了她,所以如果散布这个消息的不是李师师,当时就一定还有人在场。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眉宇微微蹙了蹙道:“不曾。”他一心只想着秦歌,哪里还会去注意别的。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眸子微微暗了暗,眼中的疑惑更甚,这不可能,李师师是万万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毕竟她和她之间的联系是在是太诡异了,那么她不说,又没有时间去散布消息,当时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在场? 燕臣见秦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薄唇轻抿又道:“不过在皇宫的时候,有个男人给我传了张纸条。” “男人?是不是穿着黑色衣服?”秦歌疏而抬头看向燕臣,双目半眯,不必说那纸条的内容她都知道是什么,而这个男人无疑就是散布消息的头号人选,而且极为可能就是龙千诀。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微微颔首道:“恩。”他说着,幽深的瞳孔也在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不管他是谁,有何目的,但凡想要伤害暖暖的,他绝对不会放过。 秦歌见燕臣点头,眸中冷意更甚,她唇角逐渐勾起一抹弧度,却是寒意连连,果然是他,不过这样看来他的目标不止是她,就连燕臣都算在其中,之前不动手,恐怕是没那个能力,现在看来倒是她成了燕臣的弱点,不过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在发生,想着秦歌眼中雾气浮动,一时间让人看不真切。 一直静默的墨玉听着两人的谈话,突然出声道:“小姐,你和主子失踪的时候,属下曾派人查探过散布消息的人。”因为燕臣和秦歌前脚失踪,后脚就有人散播消息,当时他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燕臣和秦歌失踪的事恐怕和散播消息的这个人有关。 秦歌闻言眉头一跳,看向墨玉扬声问道:“可有查出什么?” 墨玉闻言蹙了蹙眉道:“查是查到了,只是牵扯众广,大都和朝中之人有关。”所以他也就不了了之了,朝中之人没有不想燕臣死的,但他们又没这个实力,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当时他也就以为一定是他们从哪里听来的风声,他也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探过,可得出的结果就是有人无意间撞见了这一幕,至于那人是谁,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查探到,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燕臣和秦歌失踪的事的确与他们无关,而他又心急于寻找燕臣和秦歌,就没有在管他们了。 朝中之人?秦歌闻言眸光赫然一冷,这些消息假如拆开来看的话,觉得没有什么,如果结合在一起,那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龙千诀暗中运送兵器,这其中一定有人助他,而那人的身份在帝都一定不低,现在又出了朝中之人散播消息一事,这就更容易想象了,这些人要么是背后助龙千诀那人的爪牙,要么就是龙千诀本身的势力,不过不管如何说,他们都在帮助龙千诀这一点绝对不会错,只要顺着那些人一定能把背后之人给揪出来,这样一来那些兵器到底被运往何处说不定也能顺藤摸瓜找出来。 想着秦歌看向墨玉道:“你去把那些人的名单总结一份出来,然后挨个去查探他们之间的联系,看看他们到底是谁的人马。” 墨玉虽然不知道秦歌想要做什么,但既然她开口了,他就势必会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想着墨玉点了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办。”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墨玉这才转身离去,他刚走到门口,秦歌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墨玉喊道:“等等。” 墨玉一听秦歌的声音,急忙转身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秦歌微微一勾唇,眼中蕴起一抹冷意,冷声道:“去把李师师给我抓过来。”龙千诀的事暂且不说,李师师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拖了,万一她突然死了,她找谁报仇去。 墨玉闻言点了点头道:“是。”他语落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 直到墨玉离开,墨瑶才回过神来,说了这么多,她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想着她侧目看向秦歌道:“小姐,害你和主子的人是不是就是李师师那个贱人?”墨瑶的语气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虽然秦歌和燕臣都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但一想起他们失踪的那段时间,他们所受的煎熬她就恨不得剥了李师师的皮。 秦歌听了墨瑶的话,抿唇未语,她想不必她回答他们也都听得出来,只是若是他们问起原有来,她也知道该怎么解释,况且…… 想着她看了眼西陵苍,李师师才是白子诗真正的女儿,若真要说起来,怕是会剪不断理还乱,那就干脆不说,有些事还是隐瞒下来比较好,对她对西陵苍对*诗都是好事,不知道真相就不会去悲伤,而且李师师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想来也不是他们乐见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说出来呢,就一直认定她是秦歌,而她也不会伤害他们,这样不就够了。 墨瑶见秦歌不语,眸光微闪也不在问什么,不过心底却是十分确定害秦歌的那人就是李师师,想着她磨了磨牙,恨不得立刻冲到她面前。 秦歌正想着什么,青衣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她对着秦歌盈盈一拜道:“小姐,顾公子来了。” 秦歌一听顾云卿当即一愣,脑海中瞬间浮出昨日在宫宴见他的情景,她眸光微闪,对着青衣道:“让他进来。” 燕臣一直都不喜顾云卿,不过秦歌要见他,他也不能说什么,否则只会惹得秦歌不快,他们两人若是因为顾云卿而吵架,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秦歌和他很快就要大婚了,顾云卿就是再有非分之想也已然没了机会。 青衣听了秦歌的话,微微颔首这才出去去通知外面的暗卫,不一会儿就带着顾云卿走了进来。 在顾云卿踏进来的那一刻,秦歌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特别是看着他那满头青丝如雪的发丝,秦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良久,她才对着顾云卿,微微一笑道:“你来了啊。” 顾云卿闻言微微颔首,看着秦歌眉宇间染上一层笑意,只是笑容深处却是浓浓的悲伤,让人忍不住的动容。 他眸子敛了敛,长长的睫羽微颤,对着秦歌轻声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 秦歌闻言呼吸微微一滞,随即轻笑一声道:“要回家吗?”宫宴上他与顾少连坐在一起,现在看起来他恐怕也是出云的皇子,那些使臣来本身就是来探听消息的,现在燕臣回来了,他们也是时候该走了,否则停留在这里谁知道燕臣哪天突然看他们不顺眼把他们给灭了,所以顾少连离开,顾云卿也该是会跟着离去。 顾云卿闻言点了点头,他看着秦歌心中五味陈杂,他想看着她成婚,可是又怕面对她嫁给别人这个事实,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燕臣看了顾云卿一眼,淡声说道:“要走就赶紧走。” 本来就十分压抑的气氛被燕臣这一句话说的登时凝聚到了最低点,秦歌侧目看了燕臣一眼,眼皮微微跳了跳,她知道燕臣不喜欢顾云卿,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她生气,恐怕早就把人给扔出去了,想着秦歌暗暗叹息一声,对于顾云卿她不想伤害他,可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顾云卿听了燕臣的话,又看了看不发一语的秦歌,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到底还是……他遇她太晚…… 不过就是一早又遇到她又能怎样呢?他这么个破败的身体,又能带给她幸福吗,想着顾云卿睫羽微微颤了颤,心真的很痛啊,痛的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顾云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扬起一抹笑意走到秦歌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木雕小人递到秦歌手中道:“你大婚我也没有什么礼物好送给你。”他说着低头看了眼手中几乎和秦歌一模一样的小人儿道:“这个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秦歌从顾云卿手中接过小人儿,温热的温度让她的手心微微有些发麻,她眸光微闪,随即笑着道:“我很喜欢,谢谢你。” 顾云卿闻言唇畔绽开一抹笑意,他深深的看了秦歌一眼,似乎要将她记在心里刻在骨血里,良久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说着语气一顿,继而又道:“保重。” 他语落不等秦歌说什么,毫不犹豫的转过了身,匆匆走了出去,阳光洒落下来,刺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直萦绕在眼中不愿秦歌看到的雾气,终于化为一滴泪水,砸落了下来。 如果我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在最初最初遇到你,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而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因为我喜欢你,喜欢的……心都痛了。 可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没有拥有健康的身体,亦没有在最早的时间遇到你,更没有给你幸福的能力,甚至……资格。 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刻,你的心里就已经装进了别人,而那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所以……我选择了放手,所以,请你幸福。 泪不住的留下,一颗一颗重比千金,几近让顾云卿承受不住,但不想秦歌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努力的装着很平淡的样子,一步一步消失在秦歌的视线中,直到再也看不到。 秦歌看着顾云卿离开的方向,黑眸蕴起一层浓雾,对于顾云卿这个烂好人,她真的不想伤害她,可是感情的事她自己也做不了主,而她和顾云卿本身也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他不懂,他的世界她亦不懂。 燕臣眸光微暗的看了眼秦歌,几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不悦的说道:“不许想他。” 秦歌笑着看了燕臣一眼道:“好。”是的,无论她如何不愿意伤害他,但真的让他和燕臣比起来,他在她心中远远没有燕臣的分量,她可以伤害顾云卿,但绝对不会让燕臣难过。 墨云去定远候府的时候,秦城正悠闲的呆在新纳的小妾那里潇洒,因为昨晚的宫宴秦城并没有参加,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秦歌回来了。 自从传出秦歌的死讯后,秦城不知道有多开心,小日子过的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年轻的女子,穿着红色的纱衣依偎在秦城的怀中,芊芊玉手不时的在他胸膛上徘徊,女子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意,声音娇媚的说道:“老爷,天色不早了,随奴家去歇息吧。” 外面天敞亮,她这般说明摆就是在勾引秦城,不过秦城也很受用,他伸手捏了把她的下巴,笑着道:“好,本候这就去陪你。” 他说着就要去抱女子,就在这时静安却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侯爷,不好了,不好了。”静安看了眼秦城,气喘吁吁的说道。 刚刚营造的气氛,被静安的忽然闯入而打乱了,秦城别提有多恼怒了,他厉眸扫了静安一眼怒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静安也知道打搅了秦城和美人恩存会让他生怒,但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而且如果他现在不说的话,估计比打搅他与美人恩爱更严重。 想着静安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一脸焦急的说道:“老爷,郡王府的墨侍卫来府上,说要讨回大小姐的那份家产。” 第十章苏琳琅勾引燕臣,下场凄惨 秦城听了静安的话,先是一愣,随即震惊的看着静安,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静安神色更加焦急的看着秦城道:“你快去看看吧,再不去候府都要被搬光了。” “混账!”秦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时候,大吼一声:“那孽女死都死了,竟然还不放过本候。” 静安听了秦城的话,脸色一扭曲,有些无奈的说道:“侯爷,大小姐已经回来了,现在整个帝都都传遍了,而且下月初一大小姐就要和燕郡王大婚了。”所以别说搬空财产,就是烧了候府,你也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做,当然这句话静安不敢说,不过就是他不说,秦城自个也是知道的。 听到这则消息,秦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她回来了,而且真的要嫁给燕臣了,她来搬空秦府,他敢说什么吗?他能说什么吗? 静安见秦城双目无神,心知他心中不好受,筹措了一会儿道:“侯爷,您还去看嘛?” 秦城听了静安的话,眼中闪过怒意,怒声道:“去什么去?”去了能改变什么吗?什么改变不了反而给自己添堵。 静安见秦城生怒,当即也不敢在说什么,急忙退了下去。 夜凉如水,郡主府今晚很热闹,一是清点墨云从秦城府上搜刮来的财产,二就是墨玉已经将李师师从丞相府带了回来。 潮湿阴暗的柴房里,李师师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窗外的月光洒落,照耀在她的脸上,让她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她宁愿忍受着痛苦,也不愿死去,她以为她该是看清了现实,也接受了现实,可真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她反而退却了,可日日承受的痛苦却让她几近于崩溃,灵魂上的痛楚和心灵上的恐惧,两两交织,让她都快疯了。 这段时间李丞相也为她找了许多大夫,可她却都没有接受过他们的诊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的情况不符合正常人,若是接受诊治,让人发现了异样,结果不必想。 今夜她也是为了逃避诊治,大发了通脾气,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往日里也都是如此,可今夜却突然冒出了个黑衣人将她掳了过来,而她却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灵魂上撕裂般的痛楚一波一波传来,尽管疑惑这里是哪里,但显然她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么多了。 吱呀,就在这时本来紧闭的木门突然被打了开来,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李师师心中一滞,猛地抬头看去,隐约中看到那人容颜的一刻,她登时呆住了,仿似见鬼一般的死死盯着秦歌。 “你……你……你竟然……”她瞳孔里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她竟然没死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有人掉进了落日崖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这绝对不可能。 秦歌扫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道:“没死是吗?” 李师师听到秦歌的声音,才确定这一切都并非幻觉,她是真的回来了,她咬了咬牙,恨意连连的瞪着秦歌,不甘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她一个冒牌货就可以活的好好的,而她却要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为什么?”秦歌眼中覆上一层嘲弄,淡声说道:“许是我命不该绝。” “你……”李师师瞪了秦歌一眼,命不该绝?她命不该绝所以她就活该承受这些痛苦吗?想着李师师眼中的恨意越发浓重,咬牙看向秦歌道:“你找我做什么?” 秦歌听了李师师的话,低笑一声:“找你有两件事。”她说着看了眼李师师又道:“第一件事,藏宝图在哪里?” 龙千诀找上她,无非就是因为藏宝图,虽然其他的原因她还不得而知,但其中包含藏宝图绝对不会有错,既然他这么想得到藏宝图,不如就让她替他毁了,她想应该没有比这个更让他难受的了吧,而她的记忆残缺,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藏宝图的消息,李师师既然会巫族的异术,想来白子诗该是把所有都告诉她了才对。 李师师听了秦歌的话,目光微微一凝,半晌冷笑一声道:“我不知道。” 本来还不怎么确定的秦歌,在听到李师师这句话的时候,反而确定了下来,她看了李师师一眼,冷声道:“不,你知道。”这世间知道藏宝图存在的没有几人,她连一点惊奇的反应都没有,如果说她不知道,谁信啊。 李师师听了秦歌肯定的语气,眸光一沉,刚想说什么,却见秦歌疏的探上了她的脉搏,她一愣,不自觉的就想缩回手,却被秦歌束缚住,动弹不得半分。 秦歌甫一接触她的脉搏就觉得十分不对劲,不过这也正证实了她的想法,她嘲弄的看了李师师一眼:“你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腐烂,人却还活着,怎么?灵魂契合不了吗?”看情况外界那些说李丞相为她找了许多大夫却束手无策的传闻都是假的,她该是不敢让人看才对,活人的五脏六腑会腐烂吗?这该是尸体才有的反应才对,如果被人知道了,想必早就把她当成怪物了,不烧死才是怪事。 李师师听了秦歌的话,震惊的看向她:“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巫族人才懂得这种异术,所以对于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感到奇怪,但秦歌不同,她并没有承袭她的记忆,否则也不会问她藏宝图在哪里了,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在进入她身体之前,她到底是谁? 秦歌看着李师师震惊的模样,轻笑一声道:“你知道吗?如果那日你没有对我施控魂咒害我,就是看在你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份上,我也会救你。”她说着语气一顿,脸上带着浓浓的嘲弄:“可是你偏偏不知好歹。” 李师师死死的看着秦歌,咬了咬下唇,厉声道:“你到底是谁?”她说她能救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就凭她? “我是谁?”秦歌唇畔微微扬了扬道:“我是秦歌。” “不,你不是。”李师师突然激动的说道,她怎么可能是秦歌,她是秦歌的话,那她又是谁?别以为占了她的身子,她就成了货真价实了,简直可笑至极。 秦歌看了李师师一眼,见她神色激动,她只是挑了挑眉:“你错了,我本来就叫秦歌,只是来自于千年后而已,也许你不信,我无论名字还是容颜都与这具身体一模一样。”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或许,这也是我为什么哪里不去,偏偏进入了这具身体里面,而且灵魂契合度绝佳。” 李师师听了秦歌的话,素白的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她不甘的看向秦歌,咬牙道:“一模一样?那我又算什么?” 秦歌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我怎么知道?”她占了她的身体,她该是已经死去了才对,可她还活着,只是对于这难得的重生,她自个不懂珍惜而已。 秦歌想着,也不等李师师在说什么,继而道:“废话就说这么多,把藏宝图交出来。” 李师师闻言,秀雅的眉一横,怒声道:“我没有。”就是有又怎样?对于她,别说藏宝图了,她就是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给她。 秦歌见李师师这般硬气也不恼,这本身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轻飘飘的看了李师师一眼道:“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在活个几十年。”她说着看着眼前闪过亮光的李师师,嘲弄一笑道:“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和这具身体契合在一起的,我会让你在未来的几十年内日日夜夜承受灵魂上的煎熬,也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完整到腐烂,但怎么都死不了。” 她语落,轻笑一声又道:“这种感觉一定很美妙吧。” 李师师听着秦歌的话瞳孔逐渐的缩小,良久她咬牙恨意浓重的看着秦歌,厉声吼道:“贱人!”天知道她有多惧怕这种痛苦,可她明明知道却还要这样对付她,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魔鬼,李师师已然有些后悔当初招惹了秦歌,她动用了控魂咒,自己吞下了苦果,可她呢,依旧活的好好的,她不甘她愤怒,可是即便她在不甘在愤怒,对于秦歌来说都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秦歌见李师师骂她,眸光疏的一冷,语气一瞬间也变得森冷:“怎么?你是想试试看吗?反正我是不急,我有几十年的时间跟你耗着。” 李师师听着秦歌的话,咬了咬牙,素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肌肤也仿若未知,良久,她双目闭了闭,长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藏宝图在衣摆的夹层里。” 李师师的声音苍白中带着浓浓的无力,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妥协,可是只要一想起她还要忍受这种痛苦几十年,恐惧就像是潮水一般的侵蚀着她,死也许没有那么可怕,可是生不如死却是最可怕的,她有多恨秦歌,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可是她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对付她了,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却是摆在眼前,就凭她现在这副破败的身躯,别说是秦歌,恐怕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能将她弄死。 秦歌听了李师师的话,秀雅的眉微微一扬,随即素手探上李师师的衣摆,隐约间摸到一层凸起,她猛地撕开她的裙摆,一张羊皮纸露了出来,她拿起藏宝图,对着月光反复观看了一下,却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任何怀疑,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被看到的话,也不会是藏宝图了,想着她将羊皮纸收入怀中,继而再次将视线落在李师师身上。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暂时我不会动你。”也只是不动她而已,不过即使她不出手又怎样,但是灵魂上的痛苦就足够她承受的了。 想着秦歌勾唇一笑道:“以后你就老实的住在这里吧,我不会让人把你饿死的。”秦歌语落,起身就朝外走去。 李师师看着秦歌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她嘶吼一声:“我都把藏宝图交给你,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她说不动她,却把她留在这里,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受不得阴凉,所以夜晚的痛楚才会加大,可这个鬼地方根本就不用分白日还晚间,她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这个贱人! 秦歌听了李师师的话,回首嘲弄的看了她一眼道:“这就是我找你的第二件事。”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当日你差点害的燕臣身死,我怎么可能饶的了你,你该庆幸你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否则我会让你觉得连现在的待遇都是一种奢侈。” 她说着再不看李师师一眼,抬脚踏出了柴房,甫一出门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她微微一愣,随即上前拉了拉燕臣的衣袖,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燕臣却是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似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内一般。 秦歌感受着他微颤的身子,双眸暗了暗,刚刚她与李师师的对话,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 秦歌正在沉思间,燕臣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其中又夹杂着丝丝恐惧。 “为什么不杀了她?”是的,她与那个女人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可正因为听到了他才害怕,他怕哪一日那个女人突然又回来了,而他的暖暖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让他无迹可寻,只要想想,燕臣就觉得恐惧,他不想失去她,一点一点也不想。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看来他是从头到尾一丝不落的全部听到了,想着她眸光暗了暗,随即拍了拍他的背脊,以作安抚,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她就在这里,就在他身边,他在哪她在哪,谁也别想将他们分开,否则哪怕是逆天而行,她也会照做不误。 燕臣听了秦歌的保证,一直紧张的心,总算是微微松懈了下来,他抿了抿唇道:“不管怎样,绝对不能留她。”他赌不起,也不敢赌,但凡有任何可能威胁到秦歌的存在,他都不能放过,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 秦歌听着燕臣的话,微微颔首道:“好,不留。”如果这样能安他的心,那就是让李师师现在去死,又怎样? 秦歌说着,看了眼天色,拍了拍燕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休息,不是说好明日去皇宫看你母亲的吗?” 燕臣闻言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好。” 秦歌看了他一眼,对他展颜一笑,两人携手朝着卧室走去。 第二日,秦歌和燕臣起了个大早,难得没有睡懒觉,这一点让墨瑶和青衣都觉得震惊。 秦歌眸光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惊呆了墨瑶后青衣道:“怎么?看到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墨瑶和青衣听到秦歌的声音,忙回过神,急声道:“没,不奇怪不奇怪。” 秦歌听了两人的话,挑了挑眉不在言语。 墨瑶小心翼翼的看了秦歌一眼,还好她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否则今日定然难逃她的魔掌,想着墨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看向秦歌,疑惑的问道:“小姐是准备去哪吗?” 秦歌微微颔首道:“是啊,要去皇宫。” 她说着回首看了眼内室的方向,不悦的抿了抿唇道:“燕臣怎么还不出来?” 她话音刚落,燕臣就缓缓从卧室走了出来,白衣翩谴,风华绝代,秦歌看着他的身影,不由得一愣,不为别的,正因为她恍然回到了第一次见到燕臣的场景,当日他也是一身白衣,只是从那之后她在也没有见到穿过白色的衣服。 燕臣见秦歌眼中的讶异,几步走到她身边,缓声解释道:“那人说她喜欢白色。” 秦歌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看来是西陵风告诉他,他娘喜欢白色,所以去他娘生前所居住的瑾园才会换成白色系的衣服,不过秦歌还是有些无语,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喊过西陵风爹,都是那人那人的,若是不了解他,鬼知道那人是谁。 想着,她侧目看向燕臣道:“你不喜欢你爹吗?” 燕臣闻言眸光微闪,良久道:“不知道。” 秦歌听了燕臣的回答,嘴角微抽,果然是燕臣式的回答,不过西陵风这个爹混得也太差劲了,但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怪他,燕臣性子冷淡,能这样对他,想来他也是已然满足了。 想着秦歌勾了勾唇,上前牵着燕臣的手道:“我们走吧。” 燕臣闻言微微一笑:“好。” 他语落牵着秦歌就朝外面走去,两人都是一袭白衣,携手走在一起的背影,在墨瑶和青衣看来,简直就是般配极了,说是天生一对也不为过。 龙九早就候在府外,见燕臣和秦歌两人出来,急忙跳下马车朝两人行礼,燕臣却是看也未看他一眼牵着秦歌就朝马车上走去,龙九也未在意,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秦歌一上马车,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今日没有睡到日上三竿,反而觉得睡眠不足了起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暗道,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前世她每日天不亮就起来修炼,一天到晚也就睡个五六个小时,那时候也没觉得困,现在呢,都睡了这么久了,还是觉得睡眠不足。 燕臣看了眼精神不佳的秦歌,柔声道:“你先睡会儿吧,到了地方我在喊你。” 秦歌闻言掀了掀眼皮,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她语落就直接倒在燕臣怀里,昏昏欲睡起来,其实就是他不说,她也准备这么做的。 燕臣低首看了眼秦歌,眸中闪过一抹柔和,一时间整张脸都显得流光溢彩起来。 外面的龙九,扬起长鞭驱车朝皇宫走去,马车缓缓行驶,速度不快不慢,车厢内的秦歌也不觉得颠簸,所以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皇宫内很少允许马车进入,不过燕臣自然不必说,所有人不行他也行,所以守门的侍卫一见龙九,刚准备拦下,龙九直接亮出了郡王府的令牌,侍卫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二话没说就直接放行。 苏屠因为在宫宴上惹到了秦歌,生怕她对燕臣告状,所以一早就来皇宫请辞,同他前来的还有苏琳琅,尽管苏琳琅不想苏屠离去,但是到底也是耐不过他的决心,只好在不甘不愿的情况下应允了。 两人走在皇宫的青砖石小道上,苏琳琅侧目看了眼苏屠道:“本宫都说了,燕郡王的事你不必担心,有本宫在你还怕什么?”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她一定能打败秦歌,吸引住燕臣,到时候还怕燕臣不听她的吗?可是她这个蠢笨的皇兄,偏偏不听她的劝阻,这一点当真让她恼怒,虽然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喜欢苏屠,但身处他国,身边有一个帮手总比没有的好。 苏屠听了苏琳琅的话,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在此之前他也觉得苏琳琅很美,这天底下的男人该是没有不被她吸引的,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就之前见到的秦歌和第二梦她们两个,随便一个都完爆她,不用想,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虽然心中对于苏琳琅的自负不屑,但表面上他还是不愿得罪她的,毕竟到底她是南疆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他虽然也贵为皇子,但在南疆帝面前的存在感实在是不怎么高。 想着他看了眼苏琳琅,扬声说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皇妹还是不要阻拦本王了。”她不在乎他是死是活,是安全还是危险,可是他在乎啊,他是出息不大,皇位与他无缘,但到底也是一国皇子,将来也必是荣华富贵一生,他才不想客死他乡呢。 苏琳琅见苏屠还是坚持要离开,咬了咬刚想骂他,却见一辆通体雪白的马车缓缓行驶过来,苏琳琅登时双目一眯,对苏屠的怒意瞬间转移到这辆马车的主人身上。 他们也是坐着马车进来的,但转到这里就已经被迫停下了,因为宫内明文规定所有人皆不得在深宫中驾驶马车,可这人竟然视宫规于无物,当然这不是她气愤的原因,而是那群作死的宫人竟然没有拦下他,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恐怕就是觉得她是一个败国公主,所以通通都不将她放在眼里了,简直该死。 苏琳琅现在所想的就是拦下她马车的宫人是跟她过不去,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什么劳什子的宫规,南疆也有这条宫规,不过那也是看人的,对象换成她的话,就绝对可以,所以苏琳琅才会这般想。 但是她却忘了这是西凉并非南疆,她亦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且但凡朝歌中的权贵,没有一个不知敢在这宫里视若无人,藐视宫规的除了燕郡王燕臣,绝对再无二人。 但是苏琳琅初来西凉,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她的威严被挑衅了,想着她几步走到路中央,对着驱车驶来的龙九,横眉怒竖道:“大胆,谁允许你们在宫中驾驶马车横冲直撞的,万一冲撞了本宫,你担当得起吗?” 龙九看着突然冲出来的苏琳琅,眉宇微蹙,但还是勒紧缰绳,停下了马车,他冷眸扫过苏琳琅盛怒的脸上,只觉得看到了一个神经病,她是眼瞎了吧,就算不知道这马车里坐的是谁,但刚刚还有那么多行走的宫人,突然一瞬间就一拥而散了,怎么着也该知晓这里的人不是好惹的吧,所以苏琳琅现在的行为看着龙九眼里,要么她就是神经病,要么就是没长脑子。 苏琳琅见龙九不语,反而用一种藐视不屑的目光看着她,当即更怒了,她死死的瞪着龙九,大怒道:“死奴才,还不快给本宫滚下来。” 苏琳琅的这一声吼,总算是吵醒了正在睡睡的秦歌,她掀了掀眼皮,眼中覆上一抹怒意,冷声道:“聒噪。” 燕臣见秦歌生气,眉宇间染上一层寒意,他对着外面冷声道:“拔了她的舌头。” 他语落,垂首看了秦歌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缓声道:“还没到,还睡不睡?” 秦歌扬了扬眉看向燕臣,不悦的说道:“都被吵醒了,还睡什么睡?” 燕臣见秦歌语气不好,也没有生气,反而拍了拍她,轻声道:“别气了。”她有起床气这一点,燕臣比谁都清楚,所以苏琳琅突然把她吵醒,才让他这般的不悦,现在好了明明就不关他的事,却凭白挨了一顿吼。 秦歌见燕臣像哄小孩一样的哄她,突然轻笑一声道:“我没气。” 燕臣极其不信任的看了她一眼,没生气?骗谁呢。 秦歌见他不信,无所谓耸了耸肩,别说他不信,她自个也不信。 苏琳琅甫一听到燕臣的声音,那刺骨的冷意让她无端打了个寒颤,更让她惊骇的是,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直隐在暗处的墨玉直接飞身上前,手执长剑直直的指向她,长剑如龙,剑身闪耀着刺眼的白光,刺的苏琳琅眼睛微微有些酸痛,但尽管如此,她依旧不敢闭上眼睛,反而死死的盯着墨玉手中的长剑。 一旁的苏屠也是一愣,眼见着墨玉的长剑就要接近苏琳琅,他浑身一震猛然间回过神来,身子一闪就朝墨玉攻去,虽然苏琳琅的脾性不好,对他也不好,但他绝对不能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否则回了南疆后不知道父皇会怎么对他呢。 墨玉见突然冲出来的苏屠,眼神一冷,手腕翻转挽了剑花,这一次不是在对苏琳琅,转而功向了苏屠。 苏屠的武功也算不错,但到底比不上身经百战的墨玉,眼见着越来越不敌,他怒火中烧的看着墨玉,厉吼一声道:“大胆,本王乃南疆五皇子,尔等竟然敢对本王无礼。” 墨玉听了苏屠的话,冷嗤一声:“管你什么皇子,惹了主子就是该死。” 苏屠听了墨玉的话,更加是怒了,但这怒意也就维持一瞬,很快就被惊骇所掩盖,刚刚他也是急昏了头,现在转念一想,反而了然了,即便是西凉皇上也得给他三分面子,所以敢这么嚣张无视他身份的人,天底下恐怕就只有燕郡王一人了。 想明白了之后,苏屠额上不断的冒下冷汗,再看着墨玉不断朝他攻来的攻击,他急急后退,赔笑道:“本王并不知是燕郡王,不知者无罪,还请燕郡王见谅。” 墨玉见苏屠赔罪,脸上的表情依旧未变,攻击也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燕臣没有开口,他可不会擅作主张的饶了他。 苏屠见墨玉丝毫不给他面子,心下恼怒,但偏偏又打不过他,更不敢惹燕臣,想着他扫了眼身后早就吓得瘫软在地的苏琳琅,咬了咬牙看向墨玉道:“她的事本王不管了,随你怎么办。”虽然折损了苏琳琅,回国后可能要面临南疆帝的怒意,但比起来燕臣的怒火来,他还是觉得面对南疆帝好上一些,至少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墨玉听了苏屠的话,这才收起了攻势,他的目标本身就不是苏屠,是他自己找死非要跑出来,不过现在识时务还来得及,至少他还没有杀了他。 苏屠见墨玉不在对他功击,急忙退到一边,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苏琳琅道:“皇妹,你也看到了,本王打不过人家。” 苏琳琅听到苏屠的声音,总算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狠狠的瞪了苏屠一眼,什么叫打不过人家,她看他根本就是怕死,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找苏屠麻烦的时候,她咬牙看了眼马车的车厢,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用自以为最动听的声音对着马车内的燕臣说道:“原来是燕郡王,刚刚是本宫无礼了,还请燕郡王见谅。” 她已经知道了马车里面坐的是燕臣,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仅听他的声音都让她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这是她人生中前十几年从未遇到过的感觉。 这个男人够霸道,她喜欢,苏琳琅更加坚定了她要将燕臣纳为裙下之臣的决心,却忘了刚刚燕臣还让墨玉拔了她舌头这件事。 秦歌听着苏琳琅娇媚的声音,隐隐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但也是知道她恐怕是看上燕臣了,想要勾引他来着,想着秦歌拧了拧眉,回首瞪了燕臣一眼,这死魂淡,人家还都没有见他呢,就被他吸引了,要是见了,那还得了,秦歌现在有一种想把燕臣藏在深闺的感觉,不是她不自信,觉得燕臣会被别的女人吸引,而是如果他随随便便就为她招惹了一大波情敌,不用想都会觉得很麻烦,而她最讨厌麻烦。 想着秦歌捏了捏燕臣的脸,怒道:“从今天起,我会为你盖一座金屋,你就住在里面,哪里都别去了。”她要金屋藏娇,人家见不到他,自然就不会为了他疯狂。 燕臣看着秦歌生气的模样,眼中微微覆上一层笑意,调侃道:“你哪来的钱盖金屋?”她有多少家底他还是知道,别说金屋了,铁屋她盖的起吗?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非但不怒,反而笑意连连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忘了吗?你的就是我的,所以盖一座金屋的话,我想还是盖的起的。”燕臣那么有钱,这指定不是问题,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资金的问题。 燕臣闻言微微一笑,顺势将秦歌搂在怀中,浅声道:“我也是你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秦歌挑了挑眉,不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话虽这么说,但但凡是女人哪有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更何况燕臣这个性子,让他说几句好听的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会子秦歌还是蛮受用的。 燕臣见秦歌口是心非,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浅声说道:“我是自信。”经历这么多,他若是在对秦歌没有信心,那他就不配拥有她了,所以对于秦歌对他的感情,他深信不疑,之前就是因为他不够信任她,或者说是不够自信,才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她,所以这种事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它发生了。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轻呸一声,眼中却是笑意连连,很是享受的窝在燕臣怀里。 他们两人在马车的内温馨连连,却把苏琳琅一人晾在外面,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燕臣的回复,只听到他们打情骂俏的声音,这一点让她心中怒及,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歌那个贱人竟然也在马车里,而且还敢当着她的面和燕郡王卿卿我我,当真是不要脸。 苏琳琅恼怒的死死盯着车厢,却忘了人家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不日就要大婚了,别说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就是当着全天下的面又如何,关她屁事。 很容易就该明白的道理,可偏偏苏琳琅就是看不清,还自以为是的觉得燕臣本该就是她的,秦歌才是夺了她东西的贱人,她这样的心态,无疑会让将她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苏琳琅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意,再次笑着看向车厢,娇声道:“本宫仰慕燕郡王已久,今日终得相见,可否下来与本宫一叙。” 苏琳琅觉得就凭自己的声音,和容貌一定会引起燕臣的兴趣,所以她自信洋溢的看着马车的车厢,等待着他下车来见她。 龙九和墨玉看着苏琳琅,两人眨了眨眼,先是一愣,随即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天底下貌美的女子多了去了,别说让燕臣心动,就是看上一眼他都懒得看,而且如果都向苏琳琅这么聒噪,估计不用想他都会直接秒了她。 想着,龙九摇了摇头,怎么就是想不开呢,安静的做个美人多好,非要往悬崖下跳,今日就算是主子不说什么,她敢勾引小姐的未婚夫,不必想就知道下场是什么。 龙九正想着,下一刻马车内果然传来秦歌的声音。 “我说燕臣啊,这个女人这么想见你,不如你就下去让她看上一眼,说不定还能一见钟情,这样我也就多了个姐妹,多好的事情。”秦歌似笑非笑的看着燕臣,其实心中早就气炸天了,贱人果然矫情,现在小三都当的这么名正言顺,她这个正主还在,她就仿若无人的去勾引她的男人,找死也不带是这样的。 秦歌这番话说的可是抑扬顿挫,百转千回,让燕臣忍不住眼皮跳了几跳,秦歌这次是真生气了,而且很生气很生气,不必想燕臣也能看出来,他眉宇微蹙,抿了抿唇道:“不去。” 语落,他眸光冷冽转向那一袭雪白的车帘,冷声道:“本王不想在听到她的声音,更不想再见到她。” 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想必在场的人没有不懂的,苏琳琅登时不敢置信的死死的盯着车厢,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他竟然连看她一眼都不肯?而且还想要处决了她,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对她不感兴趣? 第十一章上虞音家 还未等苏琳琅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墨玉已然栖身上前,一把拎起她的衣襟朝着皇宫无人处飞去,也许在别人眼里燕臣是以后不想见到她,但墨玉知道他不光是以后,就连现在都不想在见到苏琳琅。 直到苏琳琅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时,她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她双目大睁,不住的挣扎着。 “放本宫下来,快放本宫下来。”她是真的怕了,她一直以为传说中燕郡王多么冷血多么无情,那也不过是别人夸大其词而已,但现在当对象转到她身上,怎么可能还敢在这么想。 苏琳琅现在是醒悟了,可是却已为时已晚,已经惹得燕臣不高兴了,还想全身而退,这怎么可能。 墨玉不耐的看了眼不断挣扎的苏琳琅,扬起手刀一掌劈向她的脖颈,苏琳琅白眼一翻,登时昏了过去。 没有了那聒噪如乌鸦蹄叫的声音,墨玉只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了,难怪主子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就连他都不想。 解决了苏琳琅,龙九这才驾车朝瑾园而去,独留苏屠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久久未能回神,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苏屠这才打了个寒颤,猛然回过神来,暗暗庆幸自己弃了苏琳琅的明智之举,否则今天被处理的人之中一定有他。 虽然对于燕臣这种作为,苏屠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但偏偏就是拿他没有办法,别说他了,就连西陵风都没有办法,最终也只能任由他而去了。 龙九将马车赶到瑾园的月洞门前,燕臣和秦歌相继下了马车,秦歌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当日她也是在这里遇到他,那个时候只觉得燕臣和她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很排斥跟他接触,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她和燕臣之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果然是世事无常啊。 想着,她看了燕臣一眼,轻笑一声道:“没想到又回到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了。”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眸光敛了敛,轻声道:“那时候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秦歌闻言一愣,挑了挑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她不记得她之前有见过他,还是他以前见过前身,一直把她当成了前身?想着秦歌的脸沉了沉。 燕臣见她突然变了脸色,当即明白她在想什么,不悦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又在乱想什么,我见的是你,始终都是你。”他可不觉得能那么去坑一群强盗的壮举,那个女人做的出来。 秦歌听了燕臣燕臣的话,眯了眯眼,扬声道:“那你是在哪见我的?”她语气里满是不悦,大有如果他不说清楚她就跟他没完的架势。 燕臣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在灵山。” 燕臣话音一落,秦歌眨了眨眼,随即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道:“该不是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想算计我了吧?” “什么算计,我才没有。”燕臣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他什么时候算计过她了,他只是喜欢她而已。 秦歌闻言撇了撇嘴,还没有算计呢,一开始就趁她醉酒先是上了她的床,又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让她习惯他,这不是算计是什么?不过无所谓,因为他的算计对她来说,她甘之如饴。 燕臣见秦歌不语,眸光微闪,随即看了眼瑾园,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秦歌闻言颔首,燕臣牵着秦歌的手,两人并肩走了进去,甫一进去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紧接着入目的就是接天连日的花朵。 秦歌很是享受的眯了眯眼,第一次来这里时,她也很喜欢,可惜了因为燕臣这魂淡她没能好好享受,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补回来。 燕臣敛眸看了眼秦歌,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执起她的手继续朝前走去,两人穿过木槿花的丛林,来到深处,一座被木槿花包围的小院落,瞬间呈现在眼前,大朵大朵白色的花卉和绿叶交缠在一起,将小院围在中央,就像是绽放在花圃上的房屋,这是秦歌从来不曾见到的景象,她黑眸闪过一抹惊奇。 燕臣冲她微微一笑,带着她走进了里面,小院的院落左侧种植着蔬菜,一片绿油油的盛景,长势极好显然常有人来打理,不必想这个人一定不会是燕臣,那就唯有西陵风了。 院落的右侧中央架起了一个秋千,秋千上放置着一方白色的娟帕,大概是燕臣母亲的吧,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秋千,似乎看到了当初西陵风同那个已经逝世的女子在一起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们应该都是很幸福的。 秦歌想着,黑眸轻闪,西陵风一定很爱她吧,所以才这么珍惜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在她死后这么多年来,还是不愿其烦的种植这些蔬菜,打理这些木槿花。 秦歌想着轻叹一声,白首偕老有时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比如西陵风,比如西陵苍,他们那么爱他们所爱的女子,可最终都是天人永隔,想到这里秦歌紧了紧握着燕臣的手,就算是奢侈,她也要奢侈到底,她和燕臣一定能白头偕老,就像他在灵山所许之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秦歌的心意似乎传达给了燕臣,他垂首眸光柔和却坚定的看了她一眼,缓声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在我在,生死相随。”早在他明白自己喜欢上秦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秦歌,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燕臣的存在了。 秦歌闻言勾唇一笑,她眸光潋滟的看着燕臣,重重的点了点头:“好,你在我在,生死相随。”无论未来怎样,他们都会在一起,绝对绝对不会分开。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唇畔绽开一抹笑容,随即看了眼前方紧闭的门道:“我们进去吧。”他说着牵着她朝着前方的阶梯走去,继而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入目的是挂在对面墙上的丹青画卷,画上女子巧笑嫣然,白衣翩谴风华无双,秦歌一直觉得燕臣是世上最好的男子,也曾想象过他的娘亲到底是何等的风华绝代,现在看着画上的女子,她猛然间明白,所有的幻想都不及这一眼来的让她惊艳。 燕臣绝对是承袭了画上女子所有的优点,除了性子,燕臣可以说是无情无欲,至少在遇到她之前是这样,可画中的女子,却给人一种柔和温暖的感觉,似乎只要被她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是天下间最美妙的事情,想来,她大概和顾云卿是同类人的存在,一样的善良,一样的美好。 想着她不由得看了燕臣一眼,凝眉道:“为什么你和你娘性子不一样?难道是基因突变吗?” 燕臣虽然不懂基因突变什么意思,但用鼻子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你乱说什么呢?” 秦歌轻笑一声,不在言语,不过心中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他绝对绝对是基因突变,否则怎么就没有一点心灵美,不过她喜欢,因为太过于美好的人,不适合她,和这样的人相处,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自己阴暗吧,就像最初她对顾云卿的疏离一样,她很明白,顾云卿于她来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无法改变他的世界观,他亦如此,若是这样的两个人强行在一起,结果只会伤痕累累。 不过尽管如此,她最终还是把顾云卿当成了好朋友,许是不能抗拒,亦……抗拒不了,大概不只是她吧,大多数人都会对顾云卿抗拒不了,他太美好了,让人忍不住的动容。 想着秦歌黑眸微暗,希望顾云卿能早日想明白,过回他原本的生活,不要一直停留在她所带给他的伤害中,她……也希望他能幸福。 燕臣见秦歌突然变的安静了下来,眸光微微闪了闪,道:“你不是来看她的吗?” 秦歌听到燕臣的声音,瞬间就回了神,她看了燕臣一眼,心知他怕是又吃醋了,有时候她都觉得他好像能看清她一样,似乎她想什么他都知道,想着她冲燕臣微微一笑,他知道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的改变她看在眼里,这般压抑自己心中情绪的燕臣,让她心疼,但是她不会去解释什么,因为她相信,她对他的感情他明白,燕臣见秦歌冲他笑,眼中隐藏那一丝阴霾也化为晴朗,秦歌见状这才将目光投向画卷之上。 她神色柔和的冲着画中女子微微一鞠躬,浅声道:“婆婆你好,我叫秦歌,是燕臣的妻子。”她说着语气一顿,继而又道:“我很爱燕臣,他也很爱我,我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庇佑我们白头偕老。” 燕臣听着秦歌的话,衣袖下的手微微一顿,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激动,他是第一次听秦歌说爱他,虽然不是对他说的,但足够了。 他侧目看向秦歌,黑眸中雾气蒙蒙,丝丝柔情溢上眸间,他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歌,情深如海,良久,薄唇微动,温声道:“我也爱你。” 秦歌闻言睨了他一眼,轻呸一声道:“不知羞。”虽然这么说,但她眸中却盛满了笑意,双颊也微微有些发红。 燕臣薄唇轻抿,不悦的看着她道:“怎么不知羞了,你刚刚也对我表白了。” “谁对你表白了。”秦歌瞪了燕臣一眼,这死男人怎么就不会顾忌一下她的性别,就算是她表白了,他也不能说出来啊,搞得好像多不矜持一下。 “你啊,你刚刚还说爱我来着。”燕臣看着秦歌,只要一想起她刚刚的话,他黑眸里就忍不住覆上一层笑意。 秦歌看了燕臣一眼,翻了翻白眼,懒得跟他说,总归是没他脸皮厚,想着秦歌又看向画中的女子,转而对燕臣道:“你娘的身份好像也挺神秘的。”对于音木槿的传闻,她也听说过,她就像白子诗一般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因为来历不明,所以朝中那些大臣当初才是那么的反对西陵风纳她为妃。 燕臣闻言微微颔首,浅声道:“恩,她是音家的后人。” “音家?”秦歌挑了挑眉,音这个姓氏不止是在西凉难寻,恐怕整个天下都很少,莫非又是哪个隐世家族? “恩,你没听过也很正常,音家已经销声匿迹几百年之久了,现在也很少有人知道的。”燕臣见秦歌疑惑,缓缓解释道。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果然是隐世家族啊,就像神隐族和巫族一样,不过有一点是不同的,神隐族族中之人并非本姓为云,是为了祭奠云隐这才改了姓氏,音家应该就像前世的秦家一样,所有族人都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想着她看向燕臣,问道:“那你岂不是还有一堆的亲戚?”说是有血缘关系,其实到底也不是一条心,如果哪天音家之人闲着发慌出来溜达一圈,他们岂不是有的忙了。 燕臣闻言摇了摇头道:“不会,音家到了她那一代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秦歌眸光敛了敛,意思就是说现在与音家人有血缘关系的也就只有燕臣一人了?她不由得有些惊讶,照理说不该是这样的,隐世家族中哪有子嗣绵薄的,特别是在这个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想着秦歌眨了眨眼,看向燕臣疑惑道:“为什么?” 燕臣薄唇轻抿,淡声道:“不知道,听她说音家人身子不好,活不过三十岁。”这是当初那人告诉他的,他到觉得这根本就是他没保护好她的借口。 秦歌闻言呼吸一滞:“那你……”如果全都活不过三十岁的话,那燕臣他……想着秦歌握了握拳,心中情绪隐隐在翻腾。 燕臣看出秦歌眼中的担忧,抿唇轻笑道:“我身体很好的。”音家人身体不好大概和修炼音凌九天有关,音凌九天的威力无穷,但相反也让修炼之人身子越发赢弱,这也是有得必有失,不过他不同,音家人修炼音凌九天不借助内力,而他有内力支撑,所以没事。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这才微微舒了口气,是她关心则乱,的确燕臣的身子很好,从小到大估计就因为救她而受过一次伤,好在现在也没事了。 想着,她看了眼燕臣,正欲说什么,门口突然响起一道不悦的男声。 “听说你把南疆公主给处理了?”西陵风刚下早朝就听到了那些奴才闲来没事的议论声,燕臣才刚回来,就替他解决了个麻烦,可是他不想让他解决啊,这不是增添两国矛盾吗,虽然南疆帝也是恐惧他的燕臣的存在,但难保不会因为忍无可忍,就不忍了啊,去蛊惑他国狂轰西凉啊,他这个不孝子,还尽干不孝事,到时候若是南疆帝真的怒了,说什么他也要把他送到边关去。 当然这不是让他生气的原因,身为一国之君,岂会害怕他国君王,这不是笑话吗? 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他本来就准备等他大婚后就立他为太子,这死孩子给他搞了这一出,到时候满朝文武岂不是找到了把柄阻挠他了?如果他自个同意坐这个太子也行啊,问题是他不同意,那他就只能自个来办了,现在他可谓是前有大臣阻他前路,后有不孝子拖他后腿,日子当真是难过。 燕臣听到西陵风的声音,转身轻扫了他一眼道:“我没见过南疆公主。” 燕臣此话一出,西陵风额头青筋直冒,刚刚还让墨玉宰了苏琳琅,这会子倒是不认识人家了,他这是想气死他吗? 秦歌嘴角微抽,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就是刚刚那个女人。” 燕臣闻言眨了眨眼,随即又看了西陵风一眼道:“原来是她啊,那她本来就该死。” 西陵风听了燕臣的话,只觉得气血翻腾,他怎么就不为他这个当爹的想一想,如果不是因为想让他继位,别说杀公主了,他就是杀了南疆帝,他绝对拍手叫好,不过应该不止他吧,满朝文武都会叫好吧,可是偏偏南疆帝不来,他不去,他俩怎样也对不上,这一点当真气人。 想着西陵风咬了咬牙道:“反正朕不管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摆平,再想叫朕给你解决,除非你答应继位。” 燕臣闻言轻飘飘的扫了西陵风一眼道:“你想多了。”随即可能觉得西陵风听不懂,又补充道:“他们不会找我麻烦的。” 西陵风听了燕臣的话,差点肺都气炸了,他们不会找他麻烦,或者不敢找他麻烦,然后就来找他吗?所以说他对他的威胁没用? 是谁说燕臣只会杀人的,他立刻砍了他,在他看来,燕臣不仅会杀人,而且很聪明,所以他才会想着立燕臣为太子,他们觉得他只会杀人但不长脑子,那也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见到罢了,而且燕臣一向也懒得想太多,武力解决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办法,谁会在可以直接秒杀你的时候,还给你玩心机的,那才是没脑子好不好。 想着,西陵风瞪了燕臣一眼道:“总之朕不管你同不同意,立太子一事朕意已决。” 燕臣闻言扫了他一眼,淡声道:“那是你的事。”他语落也不在看西陵风一眼,转而看向秦歌道:“暖暖我们回家。” 说罢也不等秦歌说什么,拉着她就朝门外走去,路过西陵风的时候直接无视的走过,气的西陵风咬牙切齿,却又丝毫没有办法。 燕臣和秦歌出了瑾园,上了马车后,秦歌挑眉看向燕臣道:“你为什么不想做太子?”她也觉得燕臣不适合做皇帝,这样一来反而束缚了他,不过不适合归不适合,她同样也很好奇他为什么那么排斥这个天下男人都想踏上的位置。 燕臣闻言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太麻烦。” 秦歌听后,嘴角微抽,原来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原因啊,不过还能接受,如果他说他其实心系苍生,又觉得自个性子不好,怕一不小心灭了太多人,她才会觉得吐血。 燕臣见秦歌不语,侧目看了她一眼道:“你想我当皇上?那就让那人退位吧。” 秦歌嘴角再次抽了抽,她对他挥了挥手道:“别,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她才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当皇帝什么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实在是太累了。 如果西陵风知道他们两人的想法,估计要恨铁不成钢,人家一个个挤破了头想往里钻,他俩倒好,求着要都不要,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秦歌和燕臣就是属于那种天塌下来顾好自己就成了,谁有闲心管别人死活的那种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俩果断是天生一对。 这边燕臣和秦歌气氛良好,凤鸣宫中却是阴霾一片。 苏琳琅惹怒了燕臣,被处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本来正兴冲冲准备喜事的西陵冥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恨不得抡刀杀到燕郡王府,当然暂时他还没这个胆子。 西陵冥怒,皇后也好不到去,她凤目阴沉的看着外面,眼底一片翻腾,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很多年前她争不过音木槿,很多年后她的儿子争不过她所生的贱种,天理何在! 她才是一国之母,她的儿子本该理所当然的继承大统,就是因为燕臣,就是因为他,为什么他不去死。 西陵冥看了眼皇后,咬牙说道:“母后,现在该怎么办?” 皇后闻言眸光越发阴沉了,冷声道:“能怎么办?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活过来不成?” 西陵冥听了皇后的话,心中怒意更甚,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难道就这样算了?”燕臣不止一次的坏他好事,阻他前路,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他过了段前所未有的好日子,本以为他就此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没想到他命这么大,跳了落日崖都不死,这让他如何不恼,如何不恨,老天怎么就不开开眼,收了这个煞神。 皇后听了西陵冥的话,眸光暗了暗,冷声道:“不算了能怎么办?”先不说燕臣本身,他们都没有那个实力能杀的了他,就西陵风杵在那里,她就动不了他,而且玩心机玩算计对燕臣来说,一点用处都没用,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而且真的惹怒了他,她不会怀疑他会直接杀到宫中,要了她的命。 想着皇后咬了咬牙,是的她都明白,可正因为明白她才如此的恨,她横行宫中这么多年,唯有对三人感到无力,一是西陵风,其次是音木槿,最后是燕臣,他们俨然就是一家三口的象征,而她这个正经的妻子,却好像成了外人。 西陵冥听了皇后的话,心中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了无力,是的争了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争过燕臣,更甚者他那么努力的想要赶超他,而他却从来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想着西陵冥心中的恨意越发的浓重,一不做二不休,他咬牙看向皇后道:“之前燕臣是没有弱点,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弱点。”而那个人就是秦歌,只要他抓了秦歌,燕臣还不得乖乖听他使唤,到时候他看他还如何嚣张。 皇后又怎么会不明白西陵冥的意思,她看着他一脸狠戾的模样,当即眼皮一跳,急声道:“绝对不行。”这件事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有弱点的同时,又象征着他有了逆鳞,都说龙有逆鳞,触者极死,她敢说,假如他们真的动了秦歌,到时候如果燕臣发疯,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而且在此之前不是已经有了很好的例子了吗? 西陵冥听皇后反对,皱了皱眉,不甘的说道:“为什么不行?” 皇后看了西陵冥一眼道:“你是不是忘了西陵澜?”是的西陵澜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当日他夜袭郡主府,从此一去不回,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 西陵冥一听皇后说西陵澜,眼皮徒然一跳,刚刚升起的心思一瞬间又被浇灭了下来,他无力跌坐在椅子上,难道此生他都要矮燕臣一头,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吗?这让他如何甘心。 第十二章终于大婚,洞房花烛1 一连几日,帝都表面平静,实则早已暗潮汹涌,但不管如何,终于迎来了秦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大婚之日。 天还未亮,青衣和墨瑶就是把秦歌从床上挖了起来,一屋子里站满了人,都在等着秦歌起床,云大娘他们也在昨晚来到了郡主府,只为了参加秦歌的婚礼。 秦歌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怒气冲冲的对着他们吼道:“让我在睡一会。”因为今天要举行婚礼,所以昨个墨瑶他们无论怎样都不让燕臣留在她这里,说是婚前两人见面不吉利,若是换成平日里,燕臣一定不会理他们,可事关婚后的幸福,他也迷信了一次,可是这可苦了秦歌,往日里习惯了燕臣在身旁,倒头就睡的她竟然翻来覆去到了半夜,果断失眠了。 墨瑶看着一脸憔悴的秦歌,心中有些心疼,但一想起今日是秦歌和燕臣的大喜之日,当即甩掉心中的心疼,沉声说道:“不行,小姐你在不起来的话,就要误了吉时了。” 秦歌这会子心中更怒,哪里听得进墨瑶的话,她咬了咬牙道:“误就误吧。”她语落倒头就朝床榻上仰去。 墨瑶见状一把将她捞起,笑眯眯的说道:“如果小姐不想在折腾一次的,奴婢也不介意。” 秦歌听了墨瑶的话,眼皮一跳,本来雾气朦胧的双目,微微变得有些清晰,她侧目看了墨瑶一眼,咬牙道:“起,我起。”她可不想在折腾一次,这一次就够了,她保证绝对不会再结第二次婚。 墨瑶闻言,这才笑着颔首道:“这才对嘛。” 她说着一把捞起秦歌,对身侧的青衣招了招手道:“快伺候小姐穿衣。” 青衣闻言急忙捧着嫁衣上前,细心的为秦歌穿戴,接着就是梳洗,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秦歌都是在昏昏欲睡中度过的。 直到墨瑶招来全福嬷嬷为秦歌开脸,秦歌总算是回过神来,她看着全福嬷嬷手中的东西,蹙了蹙眉道:“这个就不用了。”对于古代女子嫁人是要开脸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她可不想受这等罪。 全福嬷嬷一听秦歌的话,当即手一抖,差点跪在地上,当然她不是怕秦歌,而是怕这个传说中的燕郡王即将迎娶的王妃,这个身份。 “这……这可使不得啊。”全福嬷嬷苦着一张脸看向秦歌,她替多少新嫁娘开过脸,却从来没有见过秦歌这样的。 秦歌听了全福嬷嬷的话,眉宇蹙的更紧了:“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墨瑶见秦歌这次是真的不悦了,急忙对全福嬷嬷使了个眼色的道:“小姐说不用就不用了,开始上妆吧。” 她语落,冲着身后等候的一群宫女招了招手道:“过来为小姐上妆。” 那些宫女一听,顿时浑身一震,随即急忙捧着一堆的化妆品走上前,虽然惧怕于秦歌的身份,但她们更知道如果这件事做不好,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所以一个二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怎么好看怎么为秦歌打扮,誓死也要让她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嫁娘。 所以这一折腾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墨瑶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急忙让全福嬷嬷为秦歌梳头。 全福嬷嬷见状急忙上前,拿起一侧的梳子小心翼翼的为秦歌疏着发,边梳边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秦歌听着全福嬷嬷的声音,看着铜镜中映出的容颜,眸若春水,波光流转,白皙的双颊上晕染着淡淡的红晕,她有些不敢置信,只觉得十分的不真实,她修长的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她……是真的要嫁人了。 墨瑶看着秦歌,一脸的满意,特别说看到她的嫁衣时,脸上扬起一抹骄傲,天下间仅此一匹的凤凰红锦,小姐嫁人就该当天下无双。 秦歌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流光溢彩的嫁衣上绣着金丝勾勒而成的振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似乎随时都会一飞冲天般,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若隐若显遮住她绝美的容颜,修长的玉颈宛若凝脂白玉,心中隐隐有一丝紧张,她素手握了握,深吸一口气,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燕臣名正言顺的妻子,执君之手,与君终老。 全福嬷嬷看着秦歌眼中展现一抹惊艳,她见过无数的新嫁娘,可都没有一个姑娘有她这般的美丽。 一旁的青衣更是忍不住的喜极而泣,小姐她终于要嫁人了,她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在场中人,喜极而泣的也不止青衣一人,云大娘和*诗也是偷偷抹了把眼泪,看到秦歌现在幸福,她们真的很为她高兴。 云大娘几步上前,握住了秦歌的手,笑着说道:“歌儿,嫁人之后就不能和现在一样了。” 秦歌听了云大娘的话,侧目看了她一眼疑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云大娘听了她的话,轻笑一声道:“傻瓜,嫁了人就是大人了,在不久的将来就要为你夫君生儿育女,你说一样吗?” 秦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双颊微微一红,轻呸道:“谁要为他生儿育女了。”她可是还记得上次他还说不要宝宝来着。 云大娘听了秦歌的话,急声道:“呸呸呸,大婚之日可不能乱说,女子哪能不生孩子的。”虽然知道她是因为羞涩,但这也不行,毕竟这可是关乎两人的幸福,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秦歌见云大娘这么认真的模样,无奈的撇了撇嘴道:“好吧,我知道了。” 云大娘闻言脸上这才扬起了一抹笑意,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才对嘛,大娘可是等着你生一堆小宝宝呢。”她此生就只有云长青一个孩子,所以很向往那种子孙满堂的生活,云长青什么时候成亲她还不知道,所以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歌身上了。 云大娘的话让秦歌脸颊再次一红,但这次她绝对不敢在说什么了,只好羞涩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一旁的墨瑶哪里见过秦歌这般乖巧的模样,当即睁大了眼睛,别说墨瑶了就是青衣也愣了,不过震惊之余两人心中对云大娘却是满满的感激,秦歌自小丧母,父亲对她又极近恶毒,几乎没有享受过亲情,云大娘的出现,让她体会到了久违的母爱,所以有她在的地方,秦歌的笑容明显比平常多了好多。 喜娘一进门看着还聚在一起的一群人,当即惊呼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哎,这吉时都快到了,赶紧把盖头盖上。” 云大娘一听喜娘的声音,登时一急,拿起放在一旁的红盖头就替秦歌盖上,随后又将一颗苹果塞到她手里,沉声吩咐道:“拿好,千万别丢了,也别吃了。” 秦歌握着手中的苹果,正想着等会在轿子里先啃了垫垫肚子,突然听到云大娘得吩咐,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怎么就觉得云大娘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呢,她想什么她都知道。 虽然无奈,但秦歌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云大娘闻言眼中覆上一抹笑意,跨起秦歌的臂弯就朝外走去,边走边在她耳边说道:“别紧张,跟着我走。” 还别说,秦歌还真有点紧张,就是平常再淡定的她,对于嫁人一事还是紧张的,毕竟两人为人,她却是头一次上花轿,而且所嫁之人是她最爱的人,这一点就更让她紧张了。 不过云大娘的话,显然安抚了秦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紧张。” 云大娘听着她口是心非的话,嘴角微微一扬,却是未语,她很了解秦歌的心情,当初她嫁人的时候也是如此,紧张之余但更多的却是激动,不必想秦歌此刻的心情定与她当初如出一辙。 燕臣早就在门口侯着,若不是云长青和墨玉几人拦着他不让他进去,他早就闯进去了,从昨夜开始他都没有再见到秦歌,一夜未眠的同时却是浓浓的思念,若非因为今日是他们两人的大婚,他绝对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让自个孤枕难眠。 燕臣的视线紧紧的锁着郡主府的大门,一丝一毫都不敢离开,直到看到那抹红影渐行渐近,他一直紧绷的身子总算是松懈下来,黑眸中也跟着恙起了一抹柔和。 云大娘看了燕臣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搀着秦歌走到他身边,她郑重的将秦歌的手交燕臣手上,沉声道:“我虽不是歌儿的母亲,但在我的心里,她已然就是我的女儿,现在我郑重的把她交给你,希望你能让她幸福。” 燕臣将秦歌的手握在掌心中,他看了眼云大娘,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会的。”他会让暖暖幸福,让她一生都幸福,否则别说她不会原谅他,就连他自己都不会原谅他。 云大娘听了燕臣的保证,眼中的郑重这才退却,转而蒙上一层雾气,她声音沙哑的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 秦歌透过盖头看到燕臣的一片火红的衣摆,本来被云大娘安抚下来的紧张,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特别是当燕臣执起她手的那一刻,秦歌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手心也因为紧张溢出了一层薄汗。 燕臣感受到她的紧张,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用紧张,我在。” 秦歌听到燕臣的声音,呼吸微微一滞,随即唇畔扬起一抹笑容,她轻轻点了点道:“恩。” 燕臣闻言这才牵着秦歌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送进了花轿,随即这才转而走向了前方的高头大马。 燕臣甫一上马,墨玉就朝着那长长的队伍道:“起行。” 因为秦歌和燕臣住的实在是太近了,花轿不必行走就能接近郡王府,但这却是不符合常规的,所以墨玉这才临时决定让花轿沿着帝都转上一圈。 虽然临时决定是有些荒唐了,但好在还来得及,他们郡王府里得人根本就没有人成过婚,对于这些也不甚懂,若不是喜娘提醒,恐怕今日燕臣就直接把秦歌接近府中了。 墨玉的话音一落,一排千人的队伍如一条长龙般缓缓前进,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红艳,空中花瓣飞舞,飘落了一地,一条绣着滚金镶边的红地毯由郡王府开始延伸向前,一眼望不到边。 千个身穿红衣的暗卫,两人一排抬着嫁妆,走在花轿的后方,整整五百抬,比皇家公主皇子大婚还要隆重,最后方是一排排身穿红衣的宫女,依旧是两人一排,每人手执花篮,抓起花篮中呈放的铜钱,素手一扬铜钱就像天女散花般朝地面洒去,场面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壮观。 本来因为燕臣成婚,而惊恐的躲了起来的老百姓,看着这这一幕,都纷纷摒弃了恐惧,缓缓跑到街道的两侧来看热闹。 什么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他们今日总算是见到了,这千年难得一见的盛景,若是错过了,那该是何等的遗憾。 街上的男人们都眼红的看着那一抬抬的嫁妆,女子都恨不得坐在花轿中人是自己,虽然燕臣性子不好,但嫁给他却能拥有一次空前绝后的婚礼,她们死也足以,本来就已经这样想的女子在见到了燕臣的容颜时,这个想法就像是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似的,她们只知燕郡王性情残暴,却不知燕郡王竟有着一张如此俊美的容颜。 风华一现,一眼足以惊艳万年光阴。 秦歌坐在花轿中,双手紧紧握住苹果,忍不住轻哼一声,她不必想就会知道那些女子见到燕臣时的反应,她心中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把他给藏起来,看谁还有机会觊觎他。 秦歌正想着,本来气氛良好的人突然出现了一阵波动,阵阵杀意涌现,她眸光一凝,眼中寒意乍现。 随行的上千暗卫也在同一时间变得神色凝重,杀意波动,隐藏在衣袖下的长剑猛然间滑到掌间,呈蓄势待发之状。 前方高头大马上的燕臣,早就感受到了这丝异样,但他却是纹丝未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来人放在眼中。 在两侧观看的百姓见队伍突然停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几百个黑衣人突然凭空冒出,他们手执锋利的长剑,猛地将迎亲队伍包裹在其中,胸前所绣的展翅高飞的雄鹰召示了他们的身份。 一直跟在队伍之后的墨玉云长青还有神隐族的一众人也急忙飞身来到花轿两侧,死死的护住秦歌。 隐藏在暗处的隐卫也在这一瞬间突然现身,所有人数加在一起,竟把整条街都围的水泄不通。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看到,登时惊恐的纷纷抱头逃窜,不过一夕间就没有身影,但却也未走远,只是躲在角落里瑟缩的看着街上蓄势待发的两批人。 墨玉看着突然现身的隐卫们,也并没有诧异,对于秦歌成了神隐族的少主之事,之前他并不知道,不过在云长青他们来了之后已经为他详说了,对于这一点,墨玉几人都异常的自豪,自家夫人这么厉害,他们怎么可能不自豪。 那几百个龙千诀的手下,看着又突然多出来的人,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寒意,但很快又被他们压了下去,这场任务他们本身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刺杀燕郡王的下场,不必想他们都知道,可是尽管知道,尽管害怕,该来他们还是要来,否则等待他们的只会是生不如死,想着黑衣人眼眸皆是覆上了一抹坚定,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就在他们即将出手的那一刻,花轿的轿帘突然动了动,随即一只素白的手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只手如莹莹白玉,手指修长,就像是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可想而知,那只手的主人又该是何等的风华绝对。 秦歌掀开轿帘微微屈身走了出来,头上的盖头不知何时已被取下,凤冠之下隐隐约约露出她的容颜,却又让人看不真切,但即便如此,也在一夕间就惊艳了全场。 她红衣潋滟,举手间掀起一片狂澜,秦歌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扫了眼将他们包围在其中的黑衣人,眼神平淡,却带着十足的压迫,登时让他们呼吸一凝。 云长青见秦歌竟然出了花轿,当即惊呼道:“歌儿妹妹,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快进去。”如果被娘亲知道了,定然又该数落她了。 秦歌听到云长青的声音,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没事。” 在云长青一侧的云风和两个长老,见秦歌出来,登时朝她行了一礼:“少主安好。”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云风几人见状这才挺起了身子,神色凝重的护在秦歌身边。 秦歌收回了看向云风几人的视线,转而看向那群黑衣人,轻笑一声道:“你们主子可是让你们来拿这个东西。”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羊皮纸,正是藏宝图无疑。 黑衣人看着秦歌手中晃动的藏宝图,神色闪过一抹热切,的确,这就是他们今日的目的,藏宝图残缺不全,被分成了四份,如今已寻到了三份,就差秦歌手中这一张,如果他们夺下,那就是立了大功,即使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 秦歌又怎么会看不出黑衣人眼中的热切,她唇畔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扬声道:“告诉你们主子,他想要的,此生永远都别想得到。” 秦歌说着,眸光一转,从袖间掏出一支火折子,在黑衣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缓缓的靠近羊皮纸,瞬间藏宝图被点燃,星星点点的火星冒出。 黑衣人看着这一幕,黑眸闪过一抹猩红,当即再也忍不住了,飞身朝着秦歌攻去,速度之快只留下道道残影,但尽管如此在他们还没有接近秦歌的时候,就被大批暗卫所阻,两方交手,杀气腾腾,招招致命。 秦歌嗤笑着扫了眼黑衣人,最后将目光落向空无一人的最前方,她眸光闪过一抹讥讽,龙千诀,你该是按耐不住了吧。 秦歌这厢还没有收回视线,一直隐在暗中观战的龙千诀终于忍不住飞身朝秦歌袭来,他黑眸中阴森一片,看着笑意潋滟的秦歌,只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她知不知道他为了找寻这些残缺的藏宝图,花费了他多大的力气,整整二十年啊,他用了整整二十年,如果最后一张毁在秦歌手中,那他努力了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 龙千诀快被秦歌给气吐了血,他猛地朝秦歌袭去,只是身子还未靠近秦歌,一道红影闪过,在他还没有来的及反应的时候,燕臣反手给了他一掌,龙千诀登时惊骇,猛地一转身,但还是被燕臣的攻势所波及到。 龙千诀捂着胸口,瞬间降落到地面,他不甘的看了眼燕臣,又看了眼秦歌,和落在她脚边,几乎已经化为灰烬的藏宝图,眼中闪过滔天的怒意,他死死的咬着牙,毁了,一切都毁了,他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一夕间毁在了秦歌手中,荡然无存,那染染上升的灰烬似乎也在嘲弄着他,让他恨不得直接上前掐死秦歌。 秦歌看了眼龙千诀,冷笑一声道:“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几次三番想要置我于死地,否则我也不会坏你的事,更不会想着去找这张藏宝图。”是的,她是故意的,她就知道龙千诀这些日子按耐着一直不动手,恐怕就是想在她大婚这日,好趁乱浑水摸鱼,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如他的意,想了这么久的东西,明明垂手可得,却在他眼前一点一点的毁灭,直至消失殆尽,这感受一定不错吧,虽然她不能深有体会,因为她对这藏宝图实在是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但是若是能让龙千诀难受一番,倒也值了。 龙千诀听了秦歌的话,胸腔好一阵的气血翻腾,但都被他压了下去,他目光森然的看向秦歌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先是毁了他这么久以来的控制力,在接着毁了他这么多年的梦,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秦歌闻言嗤笑一声道:“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会不会放过你。”真当她是这么好欺负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燕臣听了龙千诀的话,黑眸波动,宛如世间最深的深渊,浮浮沉沉,一夕间波涛汹涌,他冷冽的扫了龙千诀一眼,冷声道:“自己死,还是本王送你一程。”竟然敢在他和暖暖大婚的时候捣乱,他看他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龙千诀闻言瞳孔猛然间一缩,他森冷的眸子微微沉了下去,衣袖下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不会当燕臣是在开玩笑,刚刚那一掌就已经差点让他吃不消,他只知道燕臣很强,却不知他深浅,头一次与他对上,他竟然连还手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不必想,他就知道如果他对上燕臣,三招之内他必败,尽管不甘,但事实摆在眼前却让他很无力,本来今日他是不准备动手的,可是秦歌成亲,这一点让他不喜很不喜,也许是那人影响到了他,所以让他几乎失去了平常的理智,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想毁了这场婚礼,毁了秦歌,这样一来在没有人能让他有一丝丝波动。 可终究,他还是败了,不过不是败给秦歌,而是败给了他自己,如果他没有因此失去理智的话,他一定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不过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死的话,那就太小看他了。 想着,龙千诀眼中闪过森森寒意,阴邪的看了眼秦歌,邪肆一笑道:“你大可以杀了,但是我敢保证,顾云卿那个蠢货绝对活不过今日。” 秦歌听到龙千诀提起顾云卿,瞳孔猛然一缩,她厉眸扫向龙千诀,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龙千诀闻言唇畔扬起一抹笑意,却是嘲弄,不知是嘲笑秦歌,还是嘲笑他自己,他一直看不起顾云卿,觉得他懦弱无能,就连喜欢的女子大婚,他都没有任何行动,这不是懦弱又是什么? 可就是这个让他看不起的男人,先是让他牵制住了第二梦,今日还会因此救他一命,这一点如何让他喜欢的起来,想着龙千诀眼中覆上一抹寒意,语气森然的说道:“什么意思?呵。” 他说着嗤笑一声,又道:“顾云卿那个蠢货早在几年前就被我下了噬心散,而今日正是我给他解药的时候。” 如果今日顾云卿没有吃下解药,不用想都知道什么后果,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的小命,必定顷刻间命丧九泉。 秦歌听着龙千诀的话,呼吸一滞,她眸光森冷的扫向龙千诀,试图判断他话中的真实性。 龙千诀就站在那里任由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嘴角挂着嘲弄的笑,今日秦歌一定会放他离去,他就这么肯定。 秦歌看着他如此自信的样子,衣袖下的手微微紧了紧,眸光越发的深沉,良久她猛然转过身,淡声说道:“放他走。” 不管龙千诀今日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会放他走,她不想伤害顾云卿,更想他好好活着,怎么可能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想着秦歌眸光微敛,她一生没什么朋友,顾云卿无疑成了其中一个,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感情的深浅,一向与时间的长短无关,所以但凡有一点可能会伤害到他,她都要杜绝,他那么美好,值得所有人为他去付出,即便自私如她。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眸光微闪,他薄唇轻轻抿了抿,冷眸扫了眼龙千诀,良久一甩衣袖道:“放他们走。”他对顾云卿无感,但秦歌想要保护的人,他亦不能去伤害。 正在与龙千诀手下纠缠在一起的暗卫,登时收回了攻势,行动有序的回到了原地。 黑衣人见暗卫们停手,他们也急忙飞身回了龙千诀身后,龙千诀扬眉看了眼秦歌的背影,唇畔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今日之仇,他日他一定百倍还回来,想着他又看了眼燕臣,黑眸微敛,闪身离去了。 黑衣人见龙千诀离去,也急忙飞身跟了上去,原本的数百人,在经过与燕臣的暗卫交手,竟然生生折损了一半。 当然不止是他们,暗卫也有折损的,只是人数多少的区别而已。 黑衣人来的快,走的也快,一时间整条街都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地上那些残肢断骸的话,躲在角落的百姓们一定会觉得刚刚只是一场幻觉。 秦歌侧目看了眼燕臣,黑眸染上一层歉意,今日她为了顾云卿放过龙千诀,一定让他不舒服吧,可是她不能不这么做,她……真的不想顾云卿有事。 秦歌想着,正想开口对燕臣说些什么,燕臣却冲她微微一笑道:“别放在心上,我们回家。”他虽然不喜欢秦歌对顾云卿好,但他更不想看见她难过的样子,两厢一作比较,根本就是很容易的抉择。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微微一笑道:“好。” 她语落,掀开轿帘钻进了轿子内,燕臣看了她一眼,转而走向前方翻身上了马。 一切准备待续后,墨玉挥了挥手对着众人道:“起行。” 他话音一落,已经整装待发的队伍,立刻朝着前方缓缓走去,千人少了一百多,人手不够的就每人抗一抬嫁妆,反正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十里红妆还在继续,空中飞舞的花苞也未停歇,一切都像之前一样,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些观看的百姓们心中明了,这样的场面对于燕郡王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晴天霹雳,本来隐隐有些疯狂躁动的女子,也安静了下来,其一,她们没有信心能比得过秦歌,刚刚那惊鸿一眼,就让她们瞬间明了,燕郡王所娶的女子不是平凡女子,这十里红妆,她担当的起,其二,她们和燕郡王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他眼里人命就如草芥,而她们别说杀人,杀条狗恐怕都不敢,这样的落差,她们怎么敢再去肖想他。 迎亲的队伍逐渐远去,观看的百姓却不敢在跟着靠前,只能远远的观望着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盛景,直到队伍远去,在看不到影子,他们依旧痴痴的呆在原地。 人群中,上方的屋顶之上,一抹潋滟的红影久久的驻足在那里,在她周围十几只银色的蝴蝶围绕着她翩翩起舞,伴随着空中还残留的花瓣,美的夺人心魄,亦是十里红妆之后的另一番美景。 第二梦看着远去的队伍,漆黑如夜的凤目微微闪了闪,秦歌,今日……谢谢你……谢谢你放过了龙千诀,救了云卿…… 虽然她与秦歌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虽然她不喜秦歌,但对于她救了顾云卿这一点,第二梦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也许对于秦歌来说顾云卿不是一切,可对于她来说,他就是她的……一切啊。 第二梦眸光微敛,扬眸看了眼空中飞舞的花瓣,红影一闪,人已消失在原地。 迎亲的队伍,从长街的一头绕到另一头,最后终于回到了郡王府得门前。 此刻郡王府已宾客满席,观礼的大臣一个挨着一个,虽然他们不想来,可是没有办法,他们不敢不来,当时郡王府的帖子可是挨个都送到了他们府上,如果他们敢不给燕臣面子,这岂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们以为送他们喜帖的人是燕臣,实则不然,他才没有这些闲情逸致去请他们,他们不来,也许他才会高兴。 但是秦歌不这么想,好不容易举办一场婚礼,累死累活的如果再不讨点福利,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对于秦歌想坑那些大臣得贺礼这一点,墨瑶无语中又无奈,当时她就问秦歌。 “主子的钱应该够挥霍的了吧。” 谁知道秦歌朝她摆了摆手道:“哪有人闲自己钱多的?而且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坑白不坑。” 墨瑶听了秦歌的话,几度差点吐血,不过这也挺符合她的本性,爱钱如命,鬼知道是不是她以前太穷了,不过有这点爱好还是不错的,想当初主子不就是用银票才收买了她吗。 大臣们看着已经到了跟前的花轿,急急忙忙退开几步,为燕臣腾出了一个空位,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不住的往后挤,只想着离燕臣越来越远才好。 燕臣却是看也没看那群大臣,直接翻身下马,喜娘见状急忙走到花轿的一侧,对着燕臣唱礼道:“请新郎踢轿门。” 燕臣闻言上前轻轻踢了踢轿子,即便如此秦歌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晃动,她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唇角,这魂淡就不知道下脚轻一点吗? 她想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即素手掀开轿帘,紧接着一直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其中,秦歌只觉得一阵暖意由指尖传入心扉,暖暖的让她只觉得一瞬间就好像春暖花开了一般,但也正因为如此,让秦歌微微一愣神,脚下的步子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围观的大臣们见状,瞬间倒吸了一口气,不得了了,若是新娘子在他们面前出了洋相,燕郡王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们灭口,想着所有人都纷纷掩住眼睛,生怕秦歌真的摔倒了。 不过他们真的想多了,有燕臣在秦歌怎么可能会摔倒,她刚感觉身子有些不稳,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就紧紧的拥住了她,燕臣环住她的腰身,轻声说道:“小心一点。” 秦歌感觉到燕臣怀中的温度,顺势搂住了他的腰,虽然视线被盖头挡住,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柔和,想着秦歌微微勾了勾唇,轻笑道:“有你在,你总该不会让我摔倒吧?” 燕臣闻言扬眉一笑道:“当然不会。”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双臂疏的往上环住了他的脖颈道:“抱我进去。”她可不想等下走着走着再出现这种状况,到时候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离秦歌近的喜娘听到秦歌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急切的说道:“这可使不得啊。”等下新郎和新娘两人还要跨火盆,如果新娘被新郎抱着,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喜娘想劝阻两人,可是秦歌和燕臣,一个来自现代,思想根本不受束缚,另一个什么伦理道德的压根不放在眼里,这两个奇葩的组合放在一起,怎么可能听得进别人的话,规矩什么的那都是狗屁,婚前一夜不见面,那也是墨瑶几人苦口婆心的劝解,再加上不吉利的说法,燕臣这才作罢,他都忍受了一次规矩,怎么可能还会忍受其他,能带着秦歌在街上转上一圈,而不是直接洞房,就不错了。 ------题外话------ 感谢: 【humaiyun92】的一张评价票 【忘?792650741】的两朵小花 【大地家】的一张月票 【歌月ying】的一张月票三朵鲜红 【zhoulaoshan】的一张月票 【飘若雨竹】的一颗钻石 【xiaxiagao329】的一张月票 【qiaoshouwei】的一张月票 【yu901014】的五颗钻石 推荐小伙伴文文: 《懒女倾城之夫君盛宠》 《凡女倾天下之凤凰印》 《冥王独宠狂妄妃》 第十三章终于大婚,洞房花烛2 燕臣听着秦歌的话,看也没看喜娘一眼,直接打横将秦歌抱起,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瞬间跌破了眼球,第一次见人成婚是这样的,果然燕郡王就是与众不同啊。 西陵风坐在大厅的首位,时不时朝外张望两眼,一直没有见燕臣和秦歌的身影,回首看了眼福来道:“他们怎么还不来。”他还等着他们拜高堂呢,这一直不来等的他都快急死了。 福来听着西陵风的话,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回道:“皇上您别急啊,燕郡王很快就到了。”西陵风问他燕臣怎么还不来这句话,已经问了几十遍了,他就一个小小的奴才,哪里知道燕郡王什么时候来,皇上真是太高看他了。 西陵风听了福来的话,轻叹一声,他等着这一天都等了许久了,就想燕臣大婚拜高堂,那不就是承认了他是他的父亲吗,想想都让他觉得激动。 西陵风正想着,前方红影舞动,福来往外一瞅,急忙对西陵风道:“皇上,郡王来了。” 西陵风一听,清了清喉咙,摆了个最端正的坐姿,静候着燕臣向他走来。 眼见着红影越来越近,西陵风的双目一点一点的张大,不为别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燕臣竟然会抱着秦歌过来,良久直到燕臣走进了大厅,西陵风嘴角一抽,轻咳一声对着一旁呆愣的司仪挥了挥手道:“开始拜堂吧。” 燕臣扫了眼西陵风,将秦歌放下,大厅外一窝蜂站满了人,却无一人敢进厅堂,只是一个个睁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燕臣和秦歌的背影。 司仪一听西陵风的声音浑身一震,急忙回过神来,他清了清嗓音,随即喊道:“一拜天地,天荒地老情不变。” 燕臣和秦歌随着司仪的声音,缓缓转身朝着外间盈盈一拜,看热闹的大臣们见状,纷纷躲开,笑话,他们可经不起燕臣这一拜,这是要折寿的。 司仪看了眼往日里各个沉重的大臣四处乱窜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一抽,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继而喊道:“二拜圣……” 司仪的话音还未落,坐在主位上的西陵风眼中覆上一层怒意,重重的咳了一声,这作死的怎么就没有一点眼色呢,他现在是高堂,可不是圣上。 司仪听到西陵风的咳嗽声,浑身一激灵,急忙改口道:“二百高堂,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西陵风听到司仪的声音,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这才对吗。 燕臣听到司仪的唱词,眉宇微蹙,正想说什么,秦歌却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道:“反正就拜一下,也不会少几斤肉。”看在西陵风这么疼爱燕臣的份上,拜他一下,值得。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不悦的瞪了眼高位上面带春风的西陵风,但还是顺着秦歌的意思,对着他微微鞠了鞠躬。 燕臣的这一拜,让西陵风激动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他黑眸忍不住覆上了一层雾气,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燕臣承认他是他父亲的一天了。 司仪见西陵风激动,一直揪起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他轻舒一口气,继而唱到:“夫妻交拜,恩恩爱爱永缠绵。” 这些唱词里,燕臣无疑最喜欢这一句,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对着秦歌小声嘀咕了句:“我喜欢。” 秦歌脸颊一红,轻呸一声,这个色狼,时时刻刻不忘想着*一度,虽然想骂他,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两人微微侧身,彼此盈盈一拜,司仪见到这才唱道:“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话音刚落,青衣就走到秦歌身边,要去搀扶她,只是在她还没碰到秦歌的时候,燕臣疏的打横将秦歌抱起,就要往喜房走。 西陵风见状微微一愣,随即急忙喊住他:“小九,你走了客人怎么办?” 西陵风此话一起,外面大臣各个头上冷汗直冒,暗暗骂西陵风奸诈,他自己想要燕郡王陪他,却拿他们当借口,明知道他们都巴不得燕郡王赶紧走。 燕臣听了西陵风的话,脚步微微一顿,回首扫了眼在场的那些大臣,冷声道:“贺礼留下,人全滚到。” 他语落,也不管众人有所反应直接抱着秦歌,飞身去了喜房。 燕臣一走,客厅静默几秒钟,随即爆发出好一阵的轰乱,大臣们纷纷留下贺礼,一窝蜂全散了。 西陵风看着刚刚还宾客满堂的郡王府,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都走了个干干净净,他忍不住嘴角一抽,天底下主人赶客人走,还赶得这么理所当然,更甚者被赶的人还感恩戴德的恐怕只有燕臣一人了吧。 福来看了眼独留的西陵风,眼皮微微跳了跳,几步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您是要留在郡王府,还是回宫?” 西陵风听了福来的话,扫了眼外面明亮的天空,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不回宫留在这里被赶出去吗?”闹洞房这种事本来很正常,但如果有人敢闹燕臣的洞房,那就不是正常了,所以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打扰了燕臣洞房,他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在看他一眼。 想着西陵风连连摇头着起身,朝外走去,做父亲做到他这个地步,当真是失败啊。 福来看着西陵风的背影,急忙跟了上去,心中却是有些惋惜,他也想闹闹洞房,可是他不敢,现在连皇上都不敢,此生无望了。 秦歌突然被燕臣抱起,急忙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啊?” 燕臣敛眸一笑道:“洞房。” 秦歌闻言脸色瞬间爆红,刚想说什么,燕臣的速度突然加快,不过几个呼吸间两人就来到了喜房之内,燕臣小心翼翼的将秦歌放了下来。 他看着被喜帕遮住容颜的秦歌,只觉得十分碍眼,想着就要伸手去揭秦歌头上的喜帕,秦歌却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怒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没看到喜娘都没来吗?” 燕臣闻言无奈的缩回了手,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这么多规矩?”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嘴角微抽,继而道:“你还不满了,我比你还难受。”就她头上顶的这个凤冠,就够她受的了,燕臣做了什么,顶多就是陪着她饶了一圈而已。 “那我替你拿掉,你又不肯。”燕臣抿了抿唇,十分的不满。 秦歌听了燕臣的话,心中无语,她该怎么和他说啊,反正无论她怎么说他都有理,想着秦歌直接将头扭到了一边,决定无视他。 燕臣见秦歌不再理他,薄唇轻抿,正想说什么,墨瑶扛着喜娘直接走了进来,她一见燕臣就急忙将喜娘放了下来,上前笑盈盈的说道:“主子别急,很快就好。” 燕臣闻言微微颔首未语,墨瑶见状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意,心中却早已激动的不行,洞房啊洞房,很快他们就会有小主子了。 秦歌又怎么会听不懂墨瑶的话,她双颊瞬间爆红,真想直接掀开盖头一脚踩在墨瑶的脸上,不用想她都能知道她现在是怎样一种猥琐的表情。 喜娘因为一路被墨瑶扛过来,身形还有些不稳,但她却一点怨言也不敢说,她偷偷瞄了眼燕臣,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瞬间浑身一僵,急忙走到喜床边,对着燕臣说道:“请新郎揭盖头。” 喜娘话音一落,墨瑶就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到燕臣身边,托盘上放置着一杆秤,她看向燕臣道:“主子用这个。” 燕臣颔首,轻轻挑起秦歌头上的喜帕,刺眼的阳光逐渐跃入视线,秦歌突然有些紧张,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燕臣的容颜映入她的眼底,她一瞬间就呆住了。 燕臣一袭红衣,如仙似妖,一头如绸缎般的长发倾泻而下,红与黑的交织,双双交缠共舞,掀起了一片惊澜,秦歌的视线与他交织在一起,他眼底的浮浮沉沉的柔情让她几乎沉溺在其中,眼睑下的那一点朱砂痣也在这一片喜气的洞房内,越发的潋滟。 心跳声如雷鸣般鼓动,她握了握手掌,手心因为紧张溢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喜娘可不会在乎秦歌紧不紧张,她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洞房礼节,多呆一秒她都有一种会窒息而死的感觉。 想着,她急忙端起桌上的子孙饽饽,用银筷子夹住一只喂到秦歌嘴边,秦歌反射性的咬了一口。 喜娘见状急忙问道:“生不生?” 秦歌蹙了蹙眉道:“熟的,不生啊。” 喜娘听了秦歌的话,差点轰然倒地,她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要说生。” 秦歌闻言嘴角一抽,随即明白了喜娘的意思,脸色腾的红了起来,喜娘见状又急忙喂了她一只,问:“生不生?” 秦歌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生。” 喜娘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秦歌就不好受了,生什么生,她才不要生,这么年轻就生孩子,怎么行。 喜娘也不管秦歌怎么想,总之她的任务是完成了,她急忙将子孙饽饽放在桌上,回首对着燕臣盈盈一拜道:“接下来就请郡王与郡王妃喝交杯酒,民妇祝二位总结同好,百年好合。” 燕臣听了喜娘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一挥衣袖道:“赏。” 墨瑶闻言急忙走上前塞给喜娘一张银票,喜娘一看银票的面额当即心花怒放,再次朝燕臣行了一礼道:“谢郡王上,民妇告退。” 墨瑶闻言冲喜娘挥了挥手,喜娘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去,喜娘一走,墨瑶也急忙对着燕臣行了一礼后急忙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将房门给带上。 闲杂人等都离开了,燕臣的心情一瞬间变得舒畅了,他走到秦歌身边坐下,笑意连连的看着秦歌道:“暖暖,我们洞房吧。” 秦歌闻言瞪了他一眼:“洞什么房?交杯酒还没喝呢。” 她说着起身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两杯酒,燕臣见状急忙走到她身边接下,秦歌见燕臣突然来到她身边,眉头狠狠一跳,其实说什么喝交杯酒都是些借口,她就是紧张而已,想离燕臣远一些。 可这个魂淡丝毫没有眼色,她走哪他跟哪,秦歌无奈的看了燕臣一眼,素手举起酒杯道:“喝吧。” 她语气大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燕臣看着这样呢秦歌,眸光潋滟,同她一起举起酒杯,两人双臂交缠,两人的身影映在白玉屏风上显得旖旎缠绵。 秦歌将交杯酒一饮而尽,随即急忙推开燕臣,跑到桌边对着酒壶就喝了起来,她现在很紧张,听说酒壮人胆,希望等下不要心生退却才是。 燕臣看着秦歌牛饮的样子,眉宇微蹙,急忙走到她身边夺下了她手中的酒壶,蹙眉说道:“你会醉的。” 秦歌撇了撇嘴道:“醉了才好。”醉了就不紧张了啊,她刚刚喝了那么多,现在也只是有点头昏而已,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醉了才是,可偏偏她大脑比平常还要清醒百倍。 燕臣看着双颊微红的秦歌,一股酒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顿时有些心猿意马,黑眸中也闪上一抹热切,他低哑着声音说道:“暖暖,我们……” 他说着就伸手将秦歌揽在怀中,秦歌微微一愣,她醉眼迷离的看向燕臣,双颊的红晕逐渐晕染开来,这一幕无疑刺激到燕臣,他疏而低头朝她吻去。 一时间,整个室内都暧昧不断,缠绵悱恻,红罗暖香,一室旖旎。 一直守在门外的墨瑶几人听到里面传来的羞人的声音,一脸的激动和窃喜,看这动静,离小主子的出声也不远了吧。 墨云更是竖起耳朵听着,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心思,笑得一脸暧昧的对墨瑶和墨玉几人伸出了大拇指,低声道:“主子太牛了。” 墨瑶听了墨云的话,撇了撇嘴道:“你们一个二个都只顾着自己,哪里想过主子,明知道主子这些年从不近女色,洞房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墨云听了墨瑶的话,眼皮当即一跳指了指房内,不敢置信的说道:“该不会是你教的吧?” 墨瑶闻言冷冷的瞪了墨云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啊?”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昨个晚上我特地为主子备了几本图册,主子的聪明才智,就你这蠢货又怎么懂。”她说着嗤笑一声,不屑的看了眼墨云。 墨云见墨瑶眼中的鄙视,当即怒了,不悦道:“我怎么就不懂了,我只是怕主子不好意思而已。” 墨瑶冷睨了墨云一眼道:“滚粗吧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那么多,脑袋抽筋了吧你。”洞房何其重要,就是燕臣在不好意思,她还是要把图册交给他,这可是关系着他们未来的小主子啊,当然燕臣也不会不好意思,这根本就不可能吗。 墨云听着墨瑶的话,一声又一声的鄙视,他心中生怒,偏偏又不能反驳,但是他是男人啊,男人怎么会不懂男人的感觉,如果贸然去教他那什么,这不是伤自尊吗。 不过现在想想,好像是他想多了,燕臣只是不近女色,又不是不行,干嘛伤自尊啊。 别说墨云没想到,就是墨玉都没想到,他也是个不近女色的,他自个都不怎么懂,教什么教? 所以听着墨云和墨瑶大谈男女之事,墨玉嘴角微抽,实在是不悦的插了句嘴道:“你们就不能矜持点吗?” 本来正吵闹的墨云和墨瑶听到墨玉的声音,两人脸上的怒意徒然一收,同时不屑的看向墨玉道:“童子鸡一个,更没资格说我们。” 墨玉听了他们两人的话,气的浑身一抖,脸色一会青一会紫,良久,他猛地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了。 墨瑶和墨云看着墨玉盛怒的背影,撇了撇嘴道:“还不让人说了,真当自己是大姑娘啊。” 墨玉听着两人的话,脚步登时一顿,恨不得转身一人抽他们一巴掌,他不就是说了句让他们矜持点嘛?干嘛把火都发在他身上,真是躺着也中枪。 墨瑶和墨云见墨玉离开,再次针锋相对起来,从刚刚就一直沉默的青衣,满脸绯红,看着墨瑶和墨云两人口无遮拦的争吵,实在是忍不住了,咬牙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如果小姐知道了,你们……” 墨云和墨瑶两人一听青衣提到秦歌,身子浑然一僵,面部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两人悄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随即一同看向青衣道:“我们没有来过。” 语落,两人就像一阵风似的卷袭而去,速度之快,不过几个呼吸就没了身影。 第十四章逼宫 四皇子府。 龙千诀负手而立站在窗边,他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梦推门而入正看到这幅景象,她眸光微闪,几步上前冷声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龙千诀听到第二梦的声音,总算是有了反应,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她,冷笑一声道:“怎么?不开心吗?” 第二梦闻言凤目闪过一抹阴戾,开心?她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一想起今日是顾云卿毒发的日子,她对龙千诀的恨意就瞬间爆涌,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可是她不能,这种感觉让她几乎快疯狂了。 龙千诀见第二梦不语,讥讽一笑:“又在想那个蠢货?”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我已经把解药给他送过去了,你放心,他暂时没事。” 第二梦冷冷的扫了龙千诀一眼,厉声道:“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龙千诀冷笑:“你在跟谁说话?” 第二梦看着龙千诀,衣袖下的手握了握,良久将眼中的怒意敛去,冷声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龙千诀见第二梦这般容忍的模样,嘴角勾了勾,扬了扬眉道:“前几日燕臣杀了苏琳琅这事,你该是知道的吧?” “那有怎样?”第二梦挑眉。 龙千诀眼中闪过讥讽,嗤笑道:“现在的西陵冥一定很愤怒吧,愤怒的恨不得杀了燕臣。”可是偏偏又杀不了他,就像他一样。 第二梦听了龙千诀的话,眉宇微扬道:“说重点。”燕臣杀了苏琳琅,毁了西陵冥的计划,他不愤怒才是怪事,这事她知道,不需要他对她重复一遍,而她一秒钟也不想在他面前多呆,她真怕自己忍耐不住出手。 龙千诀闻言扫了眼第二梦,见她面露不耐,也未生气,冷声说道:“我要你去控制西陵冥。” “然后呢?”第二梦挑眉,龙千诀这个人为人阴毒,手段很辣无所不用其极,不用想她都差不多能想到他让她去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她不想为他所用,但是为了顾云卿,她也毫无办法。 “听说西陵冥手上有三万禁卫军啊。”龙千诀笑意连连的看着第二梦,眼中神色莫名。 第二梦闻言眉头一跳,瞬间就明白过他的意思,她敛了敛眉,冷声道:“什么时候动手?” “自然是今夜。”龙千诀冷笑一声道,今夜是那个女人和燕臣的洞房花烛夜,他捣不了他们的婚礼,捣乱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还是不错的。 第二梦听了龙千诀的话,双目微微眯了眯,她总觉得龙千诀这几天怪怪的,就像今天明知道去刺杀秦歌,也只是去送死而已,但他偏偏就是去了,现在又把行动定在了今夜,他…… 一个念头疏而在脑中闪过,第二梦扬起一抹嘲弄的笑,讥讽道:“先是大闹了秦歌的大婚,再是想捣了她的洞房花烛夜,你……”她说着红唇一勾,朝他轻吐一口气,笑意连连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秦歌了吧?”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来,不过这一点也足够让她震惊的了,这个冷血到残忍的男人竟然也有喜欢别人的一天?当真是可笑啊。 龙千诀听了第二梦的话,神色疏而一变,黑眸阴森的看着第二梦,厉声道:“滚。” 第二梦看着他突然盛怒的样子,红唇微勾,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他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但这更加让第二梦确认了他心中的想法,他现在所做出的反应,无疑就是像自己最不想暴露在空气之下的秘密被人揭穿了一样,想着第二梦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可惜了,他这种人就是在喜欢一个人,他也不会懂得去珍惜,在她所知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伤害秦歌,也难怪秦歌这么厌恶他,真是多行不义自毙自啊。 第二梦很开心,这是她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龙千诀不好过,对于她来说那简直就是天降喜事。 龙千诀看着第二梦逐渐远去的背影,衣袖下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眼神阴戾莫测,他咬了咬牙,随即猛地一掌拍向窗前,只听一声轰鸣响起,一时间木屑四散,飘落了一地。 喜欢秦歌?开什么玩笑,他厌恶她还不及,如果不是那人该死的对她动了心,他怎么样也不可能到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境地,所以无论如何秦歌一定要死,也只能死,想着龙千诀的眸光越发的阴狠,如果现在秦歌在他面前,他绝对毫不犹豫的将她撕成碎切,一切有可能成为他挡路石的人或物,要么臣服于他,要么就被他毁灭。 二皇子府。 书房中,西陵冥手执毛笔正在纸上勾画着什么,突然一阵凉风传来,西陵冥执笔的手疏而一顿,他猛的朝窗外看去,厉声道:“谁?” “呵呵,二殿下还真是敏感啊。”一声轻笑在寂静的书房中传来,随即红影一闪,西陵冥身前的书桌上赫然多了一个人影。 第二梦慵懒的斜坐在书桌上,一手撑着桌面,一手缠绕着胸前的长发,姿态撩人。 西陵冥先是一愣,随即蹙眉看向第二梦,冷声道:“公主来本王府上可是有事?” “你说呢?”第二梦勾唇一笑,圆润如玉的指尖轻轻挑起西陵冥的下巴,她黑眸蕴起层层迷雾,遮天蔽日。 冰凉的触感让西陵冥浑身一僵,他从来不知道人类的体温原来可以低到这种程度,他敛了敛眸子,紧紧的盯着第二梦,冷声道:“公主若是无事可以离开了。” 第二梦闻言轻笑一声道:“有,怎么会没有事呢。”她说着看向西陵冥,一时间四目相对,她黑眸快速闪过一道红光,直直的撞进了西陵冥的眸底。 他瞳孔疏而变得迷蒙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焦距,他看着第二梦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事是本王可以为公主效劳的吗?” 第二梦看着他突然的变化,没有一丝的诧异,她拍了拍他的脸颊道:“如果我让你去死呢。” “在所不惜。”西陵冥异常郑重的说道。 第二梦唇角一勾,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她还以为对他施展魅术会困难一点,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看来他的*不是一般的多啊。 魅术对于那种无欲无求,或者心智坚定的人来说,根本就是鸡肋,但是这种人在这个世上简直就是国宝级的存在,而龙千诀这么看中她,也无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让她最奇怪的就是,她的魅术竟然对于龙千诀一点用处都没有,像他这种*强烈到可以毁灭天地的男人,竟然没用,当真是可笑。 想着第二梦敛了敛眸,转而又看向西陵冥道:“我对你的命没兴趣。”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你想做皇帝吗?” 西陵冥听了第二梦的话,黑眸闪过一抹深沉,沉声道:“想,做梦都想。” “那我帮你出个主意,如何?”第二梦扬了扬眉,笑意连连的看着他。 西陵冥闻言急忙道:“什么主意?” “你手下三万禁卫军,若是将皇宫包围了,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第二梦唇角一勾,笑着说道。 西陵冥听了第二梦的话,蹙了蹙眉道:“可是燕臣……” 他说着欲言又止,但不必想第二梦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嗤笑一声,这男人被他蛊惑了,还不忘顾忌着燕臣,看来燕臣带给他的印象当真是不可磨灭的啊,想着第二梦敛了敛眉道:“今日燕郡王大婚,你觉得他有这个空挡去插手你的事,等他知道了,大局已定,也晚了,而且,谁做皇帝想来对他也没差。”这话虽然是骗骗西陵冥而已,但最后一句倒是真的,虽然她对燕臣不甚了解,但以他的性子,估计是对皇位根本就没有兴趣,否则西陵风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立太子,他若想做,还有旁人的份? 西陵冥听了第二梦的话,还是有些犹豫,他筹措的看着第二梦,为难道:“可是……” 第二梦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不是说为了我,死都愿意吗?怎么这一点小事都办不成吗?” 西陵冥见第二梦生气,他脸色一变,咬了咬牙道:“办的成。” 第二梦闻言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这才对嘛。” 她语落,看了眼窗外道:“你去办吧,我先走了,到时候等你好消息。” 西陵冥闻言微微颔首道:“好。” 第二梦唇角一扬,拍了拍他的脸颊,轻笑一声,随即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梦一走,西陵冥立刻就招来禁卫军统领李伟来商讨。 李伟本来正在宫中巡逻,突然被西陵冥传召,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疑惑,他是西陵冥的人,这一点很隐秘,极少有人知道,所以平日里两人就尽量保持距离,以免遭人怀疑,西陵冥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把李伟当初了他最后的秘密武器,可是现在西陵冥突然一反常态的召他,怎么可能会不让他感到奇怪,不过奇怪归奇怪,李伟还是急忙放下政务,匆匆赶去了二皇子府。 李伟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小太监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他看了眼李伟离开的方向,急忙向淑妃所在的寝宫未央宫跑去。 因为三皇子西陵炎的回归,淑妃这些时日的心情可谓是极好的,而西陵炎也是孝顺,时常进宫伴在她左右,这一点让淑妃更是开心。 今日如往常般,西陵炎陪在淑妃身边用膳,淑妃笑意连连的替他夹了菜,温声道:“多吃点。”西陵炎从几年前就离开了京都去了边关,整日里风吹日晒的,淑妃不必想就知道他的日子定然不舒坦,所以西陵炎一回来,她就好吃的好喝的都往他府中送。 西陵炎扬眸看了淑妃,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继而又想起今日燕臣大婚的事,他微微蹙了蹙眉道:“母妃,九弟大婚,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去,是否于理不合?” 淑妃听到西陵炎提及燕臣,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冷笑道:“什么九弟?他姓燕你姓西陵,你们二人一点关系也没有。”皇后最恨的人是音木槿,淑妃自然也是不例外,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夫君爱过的女人,也没有哪个女人会疼爱情敌所出的儿子,所以淑妃对于燕臣也是厌恶到了骨子里。 西陵炎听着淑妃的话,眸子敛了敛,淑妃为什么这么讨厌燕臣,他是知晓的,他也知道淑妃一心都系在西陵风身上,他更知道西陵风心中连一点位置都不曾留给她过,虽然这一点真的很可悲,可确是事实。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跟她说,不要让她在去奢望那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太过残忍,虽然他没有喜欢人,但他也能想象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 要说他对燕臣是怎样一种感觉,他也说不清,不恨但也不喜,只能说就像是陌生的两个人,他虽然不能说他是他们兄弟中最优秀的,但他却是最看的开的。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在西陵风的心里,他没有一点位置,或者说除了燕臣和音木槿,西陵风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 他看的开,可是淑妃却看不开,她让他争宠,让他夺嫡,可这些对于他来说,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许是因为看的太明白了吧,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能力,能将自己的倒影摆正,亦明白,他这一生都与那个位置无缘,若是非要强行占有,下场无非就是头破血流。 所以在淑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软硬相逼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亲自请旨去了边关,这一走几年,虽然累了点,但却前所未有的舒坦。 他可以什么都不懂,但唯有一条,却是像烙印一般的刻在自己的心里,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是这么想的,亦是这么做的,可是一想起淑妃对他的期盼,他…… 西陵炎想着暗暗叹息一声,只愿走一步算一步吧。 淑妃见西陵炎不语,她眸子暗了暗,眼底覆上一层无奈,他是她的儿子,她岂会不懂他在想什么,他不想去争不想去抢,可是他却是生在皇家啊。 如果他不争不抢,到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他到底明不明白?就他那些个兄弟,但凡哪一个最后继承大统,恐怕都不会放过他,他让她这个当娘得怎么办? 她不想看他为难,可是她却不能不逼他,在这吃人的皇宫中,如果不去争不去抢,只会被很快吞没。 淑妃想着,敛了敛眉,正要对西陵炎说什么,守在殿外的宫女突然走到她身边,低首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娘娘,皇上身边的小安子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淑妃听着宫女的话,微微蹙了蹙眉,继而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 宫女闻言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走出殿外,对着候在一边的小安子道:“娘娘让你进去。” 小安子一听立马浑身一激灵,冲着宫女点了点头,几步跑进了宫内。 他看了眼淑妃和西陵炎,急忙行礼道:“奴才给娘娘,三殿下请安。” 淑妃扫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这么慌慌张张来本宫这里,可是有什么急事?”她收买了西陵风的身边人这一点如果被有心人发现,无疑是对她不利的,所以小安子的突然现身让她有些不喜。 小安子也是知道淑妃的心思的,他敛了敛眉,急声道:“刚刚奴才看到二殿下府中的人来传召李统领,奴才不敢上前,所以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李统领的样子,似乎挺急的。”他也是无意间撞见的,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这才冒着被人抓住的风险,特地跑来未央宫来通知淑妃的。 淑妃一听李伟,秀眉紧紧的锁在了一起,李伟身为禁卫军统领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比小安子不知道贴身了多少,毕竟李伟可是守护他安全的人,若非是不信任怎么可能将他放在身边,可是现在李伟竟然和西陵冥搭上了话,如果他真的是西陵冥的人的话,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别说淑妃震惊,就连西陵炎都忍不住讶异,李伟跟了西陵风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谅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被西陵冥收买,只是这不是最重要的,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显然西陵冥藏的很深,可一向谨慎得西陵冥竟然冒着被人发现得危险急招李伟,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想着西陵炎蹙了蹙眉,事出反常必有妖,西陵冥这个人他还是很了解的,心思深沉,行为谨慎,不可能贸然打乱自己的计划的。 西陵炎的想法和淑妃不谋而合,淑妃也是这般想的,她侧目看了眼西陵炎道:“炎儿,你觉得西陵冥想做什么?” 西陵炎闻言蹙了蹙眉道:“说不好。”的确是说不好,他想做的,能做的太多了,真要让他去确认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其中很有可能的一个可能,却让他忍不住的心惊。 李伟为禁卫军统领,手握三万禁卫军,三万对于战场上的兵力来说,算不得多,但却是这京中的主力,若是他想用这三万禁卫军来做什么,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而值得他这么去做的,只有一个可能…… 淑妃也是想到了,她疏而眼皮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西陵炎道:“他该不是想逼宫把?”这可是大罪啊,若是成功了那就当真是西凉的最高掌权者了,若是失败了…… 她不觉得西陵冥有这般的蠢笨啊,而且帝都还有燕臣来坐镇,他有这个胆子吗? 西陵炎听了淑妃的话,眸光掩了掩道:“是不是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不管是不是,都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他是对西陵风没什么特别得感情,但他钟爱西凉这片土地,如果西陵冥是光明正大继位,不必说他必然支持他,但他若是想造反,他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他。 淑妃听了西陵炎的话,急忙道:“那好,那你快去准备。”淑妃心中急切,一是不想西陵冥有那成为西凉掌权者的一半可能,二是她是真的担心西陵风的安危,即使他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过她,但他到底是她爱过的男人,亦是……她的夫君。 西陵炎闻言急忙站起身道:“好,我这就去,母妃切记保护好自己。”若是此事真如他们所想,那到时候整个皇宫必定乱作一团,他到时候要保护西陵风的安危,很有可能会顾及不到她。 淑妃听了西陵炎的话,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母妃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如果此事是真,皇后怕是根本就不知情,到时候西陵冥顾忌你还来不及,不会来找母妃的。”她爱西陵风,但皇后对西陵风的感情,比她更加深重,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来伤害他的事情,所以淑妃很确定,如果西陵冥真要逼宫的话,皇后必然是不知情的,否则一定会阻止他。 西陵炎闻言,微微颔首,这才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李伟一出皇宫就直奔二皇子府,府内得总管一见他急忙领着他去西陵冥的书房。 李伟看了眼急切的总管,忍不住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不怪他怀疑,以西陵冥得性子,若非有重大的事情,一般不会召他的。 总管一听李伟的问话,老脸当即皱成了一朵菊花:“老奴也不知道,但看殿下的样子好像很急。” 李伟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在问什么,明知道就是问也问不出来。 总管见他不问,也松了一口气,说真的他也奇怪,他从来没有见过西陵冥这般急切的样子,所以一见李伟,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了一般。 总管带着李伟来到西陵冥的书房,他几步上前敲了敲门,恭敬的说道:“殿下,李统领来了。” 他话音刚落,书房内就传来西陵冥的声音:“让他进来。” 总管闻言这才退到了一边,李伟推门而入时,西陵冥正负手而立站在窗边,他几步上前,对着他行了一礼道:“属下参见二殿下。” 西陵冥听到他的声音,急忙转身虚扶了一把道:“李统领不必多礼。” 李伟见西陵冥的举动,当即有些受宠若惊,倒不是说西陵冥平日里待他不好,而是他性子阴沉,时常都不会说上几句话,今天却突然这么热情,也不怪他不习惯。 西陵冥看出李伟的拘谨,眸光微微掩了掩了道:“你可知本王今日召你是何事?” 李伟听了西陵冥的话,神色恢复往日的严肃,出声道:“殿下请讲。” 西陵冥闻言神色凝重的说道:“是否无论本王说什么,你都会照做?” 李伟听了西陵冥的话,登时眼皮一跳,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他所说的事,一定异常的严重,但从几年前他选择投靠他的开始,他就已然没了退路了,所以无论怎样,只要西陵冥说了,他就得照做,也必须照做,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想着李伟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道:“还请殿下吩咐。” 西陵冥听了李伟的话,这才扬起一抹笑意道:“本王要你今晚亥时带领三万禁卫军包围皇宫。” 李伟闻言登时眼皮一跳,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他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向西陵冥道:“殿下是想……”他欲言又止,但下面的话,即使是他不说,他相信一般人也都听得懂吧。 西陵冥扫了李伟一眼,点了点头,冷声说道:“没错,本王就是要逼宫。”他明明才是正经的嫡子,可西陵风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无论他如何的努力,他的眼中都只有燕臣,本来好容易等来了燕臣死去的消息,那时候他以为他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他就又回来了,更甚者还杀了苏琳琅,毁了他的前程,这让他如何不恨。 这也就罢了,可西陵风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对他慰问一句都没有,如此的偏心,让他对燕臣对西陵风的恨意更是上了一层,他就是不明白了,他到底哪里不如燕臣了。 是,燕臣是很强大,可到底就是个武夫而已,在强大又怎样,难道胜任西凉帝王一职,只是靠着武功吗?而且就燕臣那个性子,恐怕他做皇帝没几天,天下人都该被他杀了个七七八八了,这样一个男人怎么能成为西凉的王。 所以,只有他,只有他西陵冥才能胜任这个位置,他有才情,有谋略,随便出手都胜过燕臣那个武夫千百倍,可西陵风却偏偏看不到他,既然他看不到他,那不如就让他自己去争取好了,反正这天下也早晚都得是他的。 李伟看着西陵冥眼中的森冷,心脏疏的一紧,良久他皱了皱眉道:“可是殿下,如果燕郡王他……”倒不是说他反对西陵冥逼宫,以他手下三万禁卫军包围一个皇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是觉得他选的十分不是时候,当初燕郡王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如果他选择那个时候动手的话,想来现在他已然是西凉高高在上的帝王了,可他偏偏等到燕臣回来才动手,这……这不是找死吗? 三万禁卫军也许在别人眼中很多,可对于燕臣来说根本就犹如无人之境啊,他到时候直接把西陵风给救走,再随手秒了他,或者西陵冥,那这场逼宫岂不是毫无意义吗?而且还是以惨败收场,他们就等于白忙活了一场,还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西陵冥听到李伟提到燕臣得名字,猛地一甩衣袖道:“别和本王提那人的名字。” 李伟见西陵冥生气,他抿了抿唇,虽然心中惧怕,可是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殿下,属下也是为了您着想啊,燕郡王的武功您也是知道的,如果他出手的话,我们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西陵冥听了李伟的话,盛怒一点一点退却,良久他冷笑一声道:“燕臣正忙着他的洞房花烛夜呢,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而且明日一早一切都变了,他就是知道了又怎样?木已成舟,他就是想改变也改变不了了。” 李伟看着西陵冥,心中还是极其的不赞同,就算现在燕臣忙着洞房,就算明早木已成舟,如果他到时候想替西陵风报仇的话,谁阻止的了他?那不还是忙活一场吗? 李伟是想的很透彻,可现在的西陵冥已然不是之前那个头脑冷静的西陵冥了,又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多,他现在脑中仅剩的也就只有第二梦为他灌输的思想,谁的劝告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李伟分析着其中的利弊,所得结论无非就是他们下场惨死,成与不成结果都是一样的,想着他眉头紧皱,看向西陵冥道:“可是……” 李伟话音还未落,西陵冥就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没有可是,就按本王说的去做。” 李伟见西陵冥态度已决,自知无论他说什么他都是不会听的了,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对着西陵冥点了点头道:“属下知晓了。”他同意助他,他可能明日会死,他若拒绝助他,那他绝对今日就得死,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想着李伟眼中闪过一抹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西陵冥见李伟同意,这才扬起一抹笑意道:“这才对嘛,如果此事办成,他日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李伟闻言对着西陵冥恭敬的说道:“属下多谢殿下的看中。” 西陵冥扬唇一笑,朝他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准备去把。” 李伟听了西陵冥的话,对他行了一礼,急忙退了出去。 镇南王府。 镇南王叶凌正在书房办公,龙千诀却突然闯入,他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今日怎么这么闲?” 龙千诀敛了敛眉道:“今日不闲,反而很忙。” 叶凌闻言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龙千诀看了他一眼,几步走了上前,语气嘲弄的说道:“因为今个晚上西陵冥那个蠢货要逼宫啊。” 叶凌听了龙千诀的话,登时眼皮一跳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是否准确?” “你见过我消息有误过吗?”龙千诀未回答叶凌的问题,只是挑眉看向他。 叶凌闻言眸光暗了暗,的确,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消息有误过,尽管上次关于燕臣的事出现了误差,但他掉进落日崖倒是真的,只是没想到他能活下来而已,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不过放在燕臣身上的话,奇迹也能变为正常。 想着,他看向龙千诀道:“你准备怎么做?” 逼宫这件事,绝对非同小可,他必须要询问龙千诀的意见,如果他要趁机插上一脚的话,他也不会反对,毕竟他们明里暗里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那个位置吗?当然,如果他选择按兵不动,他依然会支持他,因为这不止是他们和西陵冥之间的斗争,中间还插了个燕臣,如果仅仅只是西陵冥的话,他们早就能将他踢下去了,也不会等这么多年都不动手,只是让他奇怪的事,一向深沉的西陵冥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他就不怕燕郡王吗? 龙千诀听了叶凌的话,挑了挑眉道:“暂时不急,我们到时看情况。” 叶凌闻言微微颔首,继而看向龙千诀道:“你的意思是看燕郡王出不出手吗?” 龙千诀听了叶凌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窗外道:“这次可不止燕臣啊。” 叶凌闻言眼皮一跳,急声道:“还有谁?” “三皇子,西陵炎。”龙千诀薄唇微动,冷声说道。 对于西陵炎叶凌还算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听了龙千诀的话,他也只是有一瞬间的讶异,随即就明白过来,依西陵炎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出手阻止西陵冥的,不过…… 他扬眸看了眼龙千诀,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这么些年来,他发现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他手下所拥有的势力,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每一次他的消息都很灵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消息,这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而且既然他有了这么强大的势力,为什么又一定要他助他,其实就算他不帮他,他想对付西陵冥他们,他还是可以轻松完胜的吧。 龙千诀看出叶凌眼中的疑惑,他也不解释,而且也无法解释,对于叶凌他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是真心帮他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这些年如果说他心中除了他娘,还有谁,无疑就是叶凌了,但他说到底也只是顶着西陵玉的皮囊来利用他而已,尽管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对他卑鄙了一些,可为了他的宏图大业,他不得不这么做。 龙朝覆灭这么多年,龙家子孙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无非就是为了光复龙朝,这是他一生的目标,亦是他不能抗拒的使命,他存在的目的和价值,也就仅仅只有这些。 所以,这样的他是绝对不允许有感情,因为一旦有了感情,他就有了致命的弱点,那么光复龙朝对他来说已然是遥遥无期。 其实若非这个世界上有燕臣的存在,他大概很快就可以做到了吧,可偏偏连老天都与他作对,他愤恨之余,更多的却是无奈。 想着,龙千诀将心中仅存的对叶凌的那一丝感情,压抑在了心底,他只是利用他,哪怕他对他再是真心,哪怕他再不想去利用他,他也必须这么做,为了龙朝,为了他自己。 龙千诀眸光暗了暗,转而看向窗外道:“今日亥时西陵冥会动手,我会设计通知西陵炎,在他们争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我在摔兵突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已经等了太久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在等,既然得不到西凉,那就毁了他,到时候西凉一乱,其他几国势必也会想着参上一脚,虽然说西凉有燕臣坐镇,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他可以杀一人,百人甚至千人,但他能杀遍天下人吗?到底也是个凡人,不可能无坚不摧的。 而且人类的*是无止境的,其他几国也隐忍这么久,西凉大乱,对于他们来说如此绝佳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哪怕是付出再多的代价,他相信只要许给他们足够的好处,总有人是不怕死的。 叶凌听了龙千诀的话,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随即点了点头道:“好。”他说着看了眼天色,蹙眉道:“离亥时没有多久了,我们的兵力都在云雾山,不知道如果现在出发的话,到时候能不能即时赶到。” 龙千诀闻言勾了勾唇道:“这一点你放心,我一早就已经通知过了,现在该是在路上了,不会错过时间的。” 这个计划他早就在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会今日实行而已,所以在他去刺杀秦歌之前,他就已经下达了命令,因为他很明白,对上燕臣,他根本就没有胜算,但他还是去了,想着他微微敛了敛眉,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让他很不喜很不喜。 第十五章软禁 夜晚来袭,帝都的街道上清冷的剩下凉风卷袭而过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打更的声音,一切都如同往日一般没什么不同。 皇宫中一片灯火通明,到处都有禁卫军在来回走动,各个神色严峻,凶神恶煞,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但人数却明显增加不少。 承乾宫内,西陵风看着堆了老高的奏折,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天下人都觉得君王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者,却不了解身为一个君王所承受的压力。 福来看了眼西陵风,有些担忧的走上前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 西陵风闻言冲他摆了摆手道:“在等一会儿,等朕先把这些奏折处理了再说。” 他说着随手拿起放在一侧的茶盏,刚想喝点茶清醒一下,却发现里面早就空空如也,西陵风忍不住蹙了蹙眉。 福来见状眉头一跳,急忙上前道:“奴才这就为您泡茶。”他说着有些恼怒的看了眼大殿之外,刚刚他就吩咐了底下的小太监去提壶茶来,可都等了这么会儿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西陵风听了福来的话摆了摆手道:“不用了。” 福来闻言正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紧接着一道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西陵风扬眸看了那道身影一眼,待看清容颜后,蹙了蹙眉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西陵冥听着西陵风的语气,本来仅存的一点的犹豫也瞬间烟消云散了,他看了眼西陵风,冷笑一声道:“我来,是想通知你,从今天起你的那个位置由我来我坐。” 西陵风听到西陵冥的话,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怒不可遏的看着他道:“你想造反?” 他说着盛怒的扫了眼殿外,大吼一声道:“来人,把这孽子给朕抓起来。” 西陵风话音刚落,西陵冥就嘲弄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天真,如果我没有完全的准备,又岂会来找你。” 西陵风听着西陵冥的话,只觉得胸腔中好一阵的气血翻腾,整个身子都因为愤怒而止不住的颤抖,他千想万想都没有想过西陵冥竟然敢胆大包天的来逼宫。 福来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慑到了,良久看着西陵风被气的摇摇欲坠的身子,几步上前急忙扶住西陵风,愤怒的看向西陵冥道:“二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跟皇上说话?” 西陵冥听到福来得职责,双目微眯,冷眼看向他,厉声道:“狗奴才,本王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本王吗?”他说着疏而看向被气的脸色发青的西陵风,阴戾的说道:“你也不必生气,因为你根本就没资格生气,逼我走上这条路的人,正是你。” 他说着语气一顿,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我是正经的嫡子不说,而且还有满腹才华,可是你呢?你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甚至还想把太子之位传给燕臣,你知不知道为此我有多恨你。” 西陵风听着西陵冥的话,眸中得怒意更甚,他大手紧握,怒骂一声道:“你这个孽子,朕即便是不把皇位传给小九,也绝对不可能传给你。”他一直就觉得西陵冥的心思太重,*也太过强烈,根本就不适合成为西凉之主,所以即使没有燕臣的存在,他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逼宫。 西陵风虽然盛怒,但却没有失了理智,从刚刚他进来外面没有一个人拦他,西陵风就明白了,恐怕他得人早就被这个孽子给软禁了,而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李伟的现身,要么他也被钳制了,要么就是他叛变了,不过现在看来,明显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想着西陵风冷冷的扫了西陵冥一眼,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暗中收买了李伟,李伟跟了他很多年了,他也一向很信任他,没想到他竟然辜负了他的信任,他最好祈祷他们这次能成功,否则他一定通通把他们碎尸万段。 要说西陵风此生最恨的是什么,无疑就是遭到了背叛,之前他也有过类似的情况,那时候他还是皇子,在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他最信任的一个下属背叛了他,让他差点遭遇灭顶之灾,所以对于李伟的背叛,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饶恕他。 西陵冥听了西陵风的话,目光徒然一冷,他阴戾的扫了西陵风一眼道:“你传或不传,对我来说已经没差了,总归这个皇位我是要定了。” “你……”西陵风盛怒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如何去通知燕臣,按理说他和西陵冥的争执声,早该引来了暗卫才是,可是现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的那些暗卫已经死了,想着西陵风不由得有些心惊,他不敢置信的看了西陵冥一眼,他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虽然算漏了李伟这一茬,但其他的也没有多少误差。 以西陵冥的势力,不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解决了他的那些暗卫,莫非是有人在暗中助他? 对于这一点西陵冥也是有所疑惑,西陵风身边有众多暗卫保护他是知道的,起初他也派了暗卫过来,可是却发现本来存在的暗卫却通通都消失了,虽然这件事让他诧异,但显然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当时也只能抛掷脑后了。 西陵冥扫了眼西陵风,微微勾了勾唇,挑眉道:“怎么?你还在等那些暗卫冲出来救你吗?还是想让他们去通知燕臣?” 他说着不等西陵风有所反应,嘲弄一笑道:“这些你都别想了,我既然选择了逼宫这条路,怎么可能给你逃生的机会。” 西陵风听了西陵冥的话,黑眸覆上一层浓浓的寒意,他正想说什么,突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侍卫几步走到西陵冥身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急忙说道。 西陵冥听了侍卫的话,眼皮一跳,蹙眉冷声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母后跑出来了?该是不能吧,因为知道皇后对西陵风的感情,所以一早西陵冥就派了暗卫将皇后软禁了起来,生怕她坏了他的大事,这也是一听侍卫说不好了就往这方面想的原因,因为在他心里,也就皇后一人能成为他的挡路石了。 侍卫听到西陵冥得问话,急忙回道:“三殿下带了五万士兵攻进了皇宫,李统领已经快守不住了。” “什么?”西陵冥不敢置信的看了侍卫一眼,这怎么可能,他今日的行动可以说是临时起意,但也正因如此才打了西陵风个措手不及,因为之前连他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别人不是更没有想到吗。 他的行动这么迅速且隐蔽,西陵炎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虽然他手中握有兵权,但想一时半会儿的调动五万兵力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可西陵炎能在他刚控制了皇宫就攻进来了,显然他是早有准备,西陵冥越想越心惊,只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侍卫见西陵冥震惊,他咬了咬牙急忙道:“殿下您快些拿主意吧。”虽说李统领手下的禁卫军都是些精兵强将,可到底是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不像三殿下带来的那五万兵力一样都是经过血的洗礼,如果只是一对一的话不必说那也是完胜的,可偏偏他们人数上几乎多了他们一半。 西陵冥听了侍卫的话未语,他咬了咬牙,黑眸中掀起了一片狂澜直直的看着殿外,虽然他看起来没有异样,实则心中早已大乱,他怎么也没想到西陵炎会突然插上一脚,眼看着他就要唾手可得的皇位,一瞬间又离他远了许多,西陵冥心中愤怒急了,但更多的还是焦急,西陵炎所带得兵力在人数上就压了他们一筹,那他现在岂不是胜算极小,西陵冥越想越急,恨不得立刻将西陵炎给大卸八块。 西陵风看着突然逆转的局面,对着西陵冥冷笑一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妄想着成为西凉的王,以为杀了他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当真是蠢货,他真的以为他能安安稳稳坐上这个皇位吗?先不说满朝文武怎么想,单就一个燕臣,他能搞得定吗? 想要篡位,最起码也要把利弊想清楚,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冲过来,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西陵冥会突然逼宫的原因,因为虽然他平日里也不怎么喜西陵冥,但也不会因此否决他的一切,*强烈不适合做皇帝这一点是真,但心里深沉,为人谨慎也是真,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样的西陵冥也有犯糊涂的一天。 西陵冥听了西陵风的话,一瞬间回过神来,他回首猛地瞪了西陵风一眼,目光阴森的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等我解决了西陵炎之后再回来收拾你。”他说着扫了眼侍卫冷声道:“看好他。” 语落就不等侍卫说什么,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题外话------ 我要码大结局了,犹豫了一夜不知道要不要请假,本来准备存稿,可这两天都发完了,下面就是大结局了,我会分两章或者三章来发,今天我要是能码够两三万明天就不请假了,直接上传T_T 第十六章大结局 西陵冥刚出大殿门口就看到一片火光,伴随着这照亮整个皇宫的还有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声声嘶吼响遍天地,敲击着西陵冥的耳膜。 他双拳紧握,黑眸被前方的火光染红,明明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都被西陵炎那个混蛋给阻止了,他正要上前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西陵冥反射性的朝后一闪,当看清来人是谁时,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西陵炎,你竟然敢坏我好事。” 西陵炎身穿银白色的盔甲,手持长枪,一脸冷然的站在西陵冥的面前,他横眉扫了西陵冥一眼,冷声道:“我劝你还是弃械投降的好,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他说着看了眼身后,数万人的交锋,死伤早已无数,满地都是尸体,活着的还在继续战斗着,似乎无休无止,他无奈的闭了闭眼,这一场战争于他于西凉都是一场悲剧,同是西凉子民本该团结一致,却因为西陵冥一人针锋相对,他已然成了西凉的罪人。 西陵冥听了西陵炎的话,冷笑一声道:“你妄想。”让他弃械投降,这怎么可能,投降所代表的是什么,除非是傻子才会不知道,他的心愿还未达成,怎么愿意去死。 西陵炎见西陵冥如此冥顽不灵,正欲出手钳制他,战火中突然冲出一人,飞速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那人边跑边喊道:“三殿下,大事不好了,镇南王率领五万大军突破皇宫,势如破竹,将士们快要抵抗不住了。” 西陵炎和西陵冥闻言脸色突的一变,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忠君爱国的镇南王竟然在这个时候谋反,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过就是如此了把,此刻他们双方的损失惨重,叶凌在这个时候攻进来绝对是易如反掌。 西陵炎想着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他猛地看向朝他们跑来的将士,冷声道:“快去通知燕郡王。”眼下的情况除了燕臣,恐怕没人能阻止这场战争了,他绝对不会让西凉毁于这二人之手。 那个将士听了西陵炎的话,想也没想就急忙应声,转身朝着宫外跑去。 西陵冥看着那个将士奔跑的身影,脸色突的一黑,身形一闪就要朝他攻去,去通知燕臣,别开玩笑了,如果燕臣来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对于西陵冥的突然出手完全在西陵炎的意料之中,他长枪横扫,直接攻向西陵冥,西陵冥见状身形猛地一闪,怒气冲冲的看向西陵炎道:“你滚开。” 西陵炎对于西陵冥的怒气直接无视,他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就算不去通知九弟又怎样,你的下场已经注定了。”就算燕臣不来,他以为他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吗?镇南王会放过他吗? 现在西陵炎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特地通知他,西陵冥动手的时间了,镇南王打的好主意啊,或者说幕后之人其实是西陵玉,他那个一向与世无争的四弟,他可不觉得以叶凌的脾性会想到谋反,他一直觉得他们几个兄弟之间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是燕臣,现在看来,倒是他看错了,燕臣其实才是最好懂的那个,相反最让人觉得安心的西陵玉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西陵冥听了西陵炎的话,冷笑一声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对上燕臣他毫无胜算,但镇南王就不一定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西陵炎见西陵冥不但不停手,反而越攻越猛,当即也不在犹豫,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皇宫中战火连天,郡王府却是一片安宁,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平静,守门的暗卫想也没想直接将罪魁祸首拎了起来,带到了墨玉面前。 墨玉正守在在燕臣卧室不远的长廊上,暗卫却突然带了一个人从天而降,他先是一愣,随即挑眉看了眼一身浴血的将士,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将士一见墨玉,一脸激动的爬了上前,哀求道:“二殿下和镇南王起兵造反了,皇上危在旦夕,快……快请燕郡王去……去护驾。” 将士说完就昏了过去,显然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墨玉听完将士的话,脸色突的一变,这时守在长廊另一边的墨瑶和墨云也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显然也是听到了将士的那番话。 墨瑶凝眉看了眼墨玉道:“现在怎么办?”真是的,他们早不反晚不反,偏偏挑在主子和小姐洞房花烛夜的这一天,真是不可原谅。 墨玉心中也是不喜,但此事显然不是他们能做的了主的,就算平日里燕臣没承认过他是皇家人,但西陵风是燕臣的父亲这一点无论如何是改变不了的,想着墨玉的神色越发的凝重,他侧目看了眼紧闭的卧室,眸光沉了沉道:“去通知主子。” 墨瑶和墨云一听墨玉的话,连连后退几步,一脸惊恐的指着他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可没有说。” 墨玉冷眼扫了两人一眼,暗骂一声卑鄙,继而朝着房门走去。 墨云和墨瑶见他过去,暗暗舒了一口气,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去打扰燕臣的洞房花烛,想着西陵冥和镇南王两人,怒气之余更多的是同情,他们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了。 墨玉走到卧室前,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做了一番思想准备,正欲敲门的时候,房门却疏的打开了。 墨玉一愣,当触及到燕臣阴沉的脸时,忍不住后退几步。 早在暗卫将将士带过来的时候燕臣就已经察觉了,自然他们的对话燕臣也是听到了,本来就因为洞房到一半就死死睡过去秦歌,憋了一肚子欲火无处可发,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燕臣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 他看了眼皇宫的位置,还没等墨玉说什么,一个闪身人就没了身影。 燕臣走了好一会儿,墨玉才回过神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了眼燕臣离去的方向,很是自觉的回到了原地。 迷蒙中秦歌摸了摸旁边空无一人的床榻,她眉头轻拧,想开口喊人,但全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暗暗咒骂一声,翻个身想要继续睡,就在这时窗边的帘幔突然动了动,紧接着一抹红影凭空立在床榻边。 秦歌掀了掀沉重的眼皮,蹙眉看了眼来人:“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喑哑,却充满了冷意。 第二梦听到秦歌的声音,唇角一勾,轻笑一声道:“来找你啊。”她说着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眼底讶异缓缓浮动,没想到她的警惕性竟然这么高,她一出现她就发觉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危险啊。 秦歌扬眉看了第二梦一眼,冷笑一声:“我不记得我和你有什么交际。”她说着缓缓坐起身,眸光冷冽的看着第二梦,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对她充满了敌意,至于原因是什么,她也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是和前身有关系。 “之前没有,不过……现在不是有了吗?”第二梦浅笑着看着秦歌,眼底冷意缓缓而动,就在秦歌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她眼中红光一闪,直逼秦歌的黑眸。 秦歌眉宇微蹙,不过却是一瞬,很快就归于平静,她扬眉看了眼第二梦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第二梦勾唇浅笑,淡声道:“你可听过南宫梦?”提到南宫梦三个字,第二梦眼中闪过一抹挣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该不该去恨那个女人,她给了她生命,却从来没有对她负过责任,带给她的不过就是无尽的黑暗,她没死之前日日折磨她,她死之后,她依旧过着非人的生活,十几年来如一日,她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挺过来的。 “听过,你也认识她?”秦歌微微颔首,面上一片乖巧,心中却早已翻起了狂潮,刚刚第二梦对她施展魅术的时候她就准备将计就计,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她竟然提到了南宫梦的名字,她怎么可能没听过呢,当初与白子诗竞争圣女之位的候补人选之一,害白子诗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的罪魁祸首,只是南宫梦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第二梦听到秦歌的声音,眸中扬起一抹嘲弄:“我当然认识她。”她说着眼中嘲弄更甚,继而道:“十五年前,南宫梦那个女人和白子诗为了竞争圣女之位,下毒陷害白子诗,只是没想到白子诗同她的目的一样,呵……” 她说着轻笑一声,凤目中闪过一抹悲凉:“只是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没有白子诗的好运气,几年前被巫族抓住,死去了。” 到底也是她的母亲,给了她生命,即使恨她心中仍然存了一丝感激,如果没有南宫梦的存在,就不会有她,更不会在她有生之年让她遇到顾云卿。 所以对于南宫梦,第二梦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其实又何止是对南宫梦呢,对于秦歌,她亦是,在今夜之前她本来是想要取秦歌性命的,如果她今日她没有顾忌顾云卿直接杀了龙千诀的话,这个时候秦歌怎么可能还会有和她闲扯的时间。 秦歌是白子诗的女儿,尽管也是半生坎坷,但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距,她一出生就是不被祝福的,可秦歌不一样,她是在白子诗的爱护中长大的,对于这一点,第二梦是嫉妒的,嫉妒她的好命,嫉妒她明明与她一样有着恶毒的母亲,却过着与她截然不同的生活,亦或者是羡慕她…… 可无论是羡慕亦或是嫉妒,对于秦歌她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看着秦歌,她都会想起之前她所承受的痛苦。 鲨鱼和海豚都是来自深海的生物,只是一个代表了阳光,一个却代表了黑暗,没有人会为黑暗停留,也没有人会不为阳光驻足,第二梦无疑就是那条鲨鱼,她向往秦歌的生活,却没有人愿意接受她的黑暗,唯一一个带给她阳光的人,心中却没有她,那个人所有的情早就给了秦歌,完完全全的给了秦歌,没有留给她一丝驻足之地。 秦歌听了第二梦的话,心中掀起一片狂澜,她总算是明白了,明白当初秦城怎么就这么恰巧的救了白子诗,当初南宫梦下毒毒害白子诗,秦城也在同一时间下了手,南宫梦好巧不巧的中了秦城的毒,这样一来算不算恶人自有恶人磨。 想着,秦歌扬眸看向第二梦,淡声道:“你是南宫梦的女儿?” “没错。”第二梦猛然看向秦歌,眼中冷意齐聚,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你娘,我就不会忍受这十几年的痛苦,虽然那个女人也有错,可我有什么错?凭什么所有的痛苦都由我来承受?” “我娘并没有下毒毒害你娘。”秦歌敛了敛眉,淡声说道,虽然她不知道第二梦到底承受过什么,但她的话却是没错,她的确没做错什么,可人生就是如此,即使再怎么怨天尤人也是没用的,唯一能拯救自己的,也唯有自己而已。 “你胡说什么?”第二梦听了秦歌的话,凤目微眯,眼中闪过滔天巨浪,身子也抑制不住的在颤抖着,她说她娘没有对那个女人下毒,怎么可能,如果她没有下毒,那她是哪来的。 秦歌闻言扬眸淡然的看了第二梦一眼,沉声道:“我没有胡说,我娘的确没有下毒,下毒的是人秦城,我娘她……完完全全的是受害者,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查。”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还有,不管你承受过什么,与其有时间在这里怨别人,还不如自己努力去争取,过去的发生的再怎么样也是改变不了了。” “少说的这么好听。”第二梦咬牙看着秦歌,争取?她以为她没有争取没有努力吗?如果她的努力有用,她现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西凉,怎么可能连靠近顾云卿她都不敢,想着第二梦越发的激动,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颤抖,只是当看着秦歌清明的眸底,她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没有中魅术?”随时疑问,但第二梦却很肯定,秦歌根本就没有受她的控制,从头到底她都在耍她而已。 秦歌闻言敛了敛眉,淡声道:“你的魅术对我没用。” 她话音一落,第二梦越发的激动,秦歌扬眉看了她一眼,不等第二梦说什么,继而道:“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白子诗虽然不是她娘亲,但到底和她有着扯不清的关系,而且在她残留的记忆里,她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善良的女子,所以她不想让她背下这个黑锅,死后还要留下这抹污点。 第二梦听了秦歌的话,正想说什么,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楚,她猛地捂住胸膛,脸色因为这股刺痛而变得极为苍白,鬓角冷汗不断的滑落,凤目中闪过一抹恐慌,她不敢置信的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秦歌看着第二梦突然的转变,先是一愣,继而扬眉问道:“你怎么了?” 第二梦却仿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不断的喘着粗气,瞳孔逐渐的扩大,因为她时常见不到顾云卿,可又担心他的身体,所以她在顾云卿身上下了连心蛊,但凡他受到的伤害,她都与他一同承受,最重要的是她不相信龙千诀,怕他利用了她却还不给顾云卿解药,所以顾云卿一旦有危险她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这次的痛楚很明显,顾云卿毒发了,龙千诀那个混蛋竟然敢骗她,竟然敢…… 第二梦十指紧握,尖锐的指甲刺破了皮肤她还不自知,彻骨的恨意袭来,龙千诀今日的目的她已经知道了,现在看来恐怕是他已经觉得她没有用了,所以…… 第二梦紧紧的咬住下唇,如果顾云卿出了什么事,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龙千诀,哪怕是死,她也绝对要让他付出代价,想着她猛地转身透过窗户看向皇宫的方向,西凉已经大乱一时之间想恢复元气恐怕是不行了,龙千诀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他大概已经决定出手了吧,反正藏宝图已经被毁了,他也没有理由在按兵不动了。 既然他这么想得到这个天下,那她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而唯一能阻止他的人…… “你知道西凉已经大乱了吗?”第二梦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尽管额上冷汗直冒,但表情却恢复了平静。 秦歌闻言蹙了蹙眉,淡声道:“大概知道了。”燕臣不会没理由的突然离开,今日是他们的洞房夜,如果不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他怎么可能留她一人在这里。 秦歌想着,眉宇微扬继而冷声道:“是龙千诀吗?”能做出这么大动作,想来除了那个男人有这么大的本是。 “的确。”第二梦抿了抿唇,凤目中阴沉一片:“龙千诀是龙朝皇族的子孙,他的目的就是光复龙朝,你毁了他一心想要得到的藏宝图,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第二梦说着黑眸闪过一抹恨意,继而又道:“而且西域独揽大权的皇后是他的母亲,本来你和燕臣死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可是你们却突然出现毁了他这么多年的绸缪,他也是急了,所以才会有今日西凉的内乱。”接下来龙千诀会有什么动作,她根本不必多做他想,本来龙千诀的计划是他掌控西凉,他母亲掌控西域,这样一来想要统一天下,光复龙朝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可偏偏西凉出了个燕臣,让他们几十年的计划毁于一旦,所以对于燕臣这个眼中钉,龙千诀绝对是无论如何都要除掉的,只要没有了燕臣,天下如何还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歌听了第二梦的话,眼皮疏的一跳,第二梦的意思她懂,可正因为懂才会这么震惊,如果按她的话来理解,是不是就代表龙千诀停留西凉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他想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恐怕就是想以西陵玉的身份,而且他以西陵玉的身份来示人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都没有人发现,如果不是她异常敏感的话,大概她也不会发现,而且龙千诀似乎没有易容的迹象,这样一想秦歌更加震惊了,天底下有一模一样的两人吗?如果不是的话…… 第二梦见秦歌不语,她回首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震惊的神色,忍不住勾了勾唇,嘲弄一笑道:“你也觉得不敢置信吗?”她和龙千诀相处了这么久,对于这一点她也一直在怀疑,直到今天她终于得到了确认。 为什么叶凌会这么毫不犹豫的帮助龙千诀,且对他的变化没有丝毫怀疑,为什么龙千诀会对秦歌失控,一心想要铲除秦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龙千诀和西陵玉根本就是一个人,可笑的是却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叶凌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怀疑,只是可悲的是不管是龙千诀还是西陵玉与叶凌压根就没有半分的关系,叶凌以为他帮助的是他妹妹的儿子,却不知从头到尾龙千诀都只是在利用他,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龙千诀会成为西凉的皇子,但想来也是他们母子的计划之一。 至于龙千诀为什么想杀秦歌,这就更好猜测了,他另一个灵魂喜欢上了秦歌,连带着他也跟着失控,这让一向无心无情的龙千诀怎么忍受的了,人类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就有了弱点,秦歌无疑成了龙千诀的弱点,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身上存在着致命的弱点。 第二梦凤目中闪过一抹嘲弄,龙千诀觉得杀了秦歌就等于解除了这个致命的弱点,当真是幼稚,感情如果能被子里掌控,他就不会喜欢上秦歌了,就像她一样,明明知道顾云卿不可能喜欢自己,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着他,想着第二梦微微敛眉,不等秦歌说什么,闪身出了房间。 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顾云卿,毒发的后果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死去,绝对不能。 秦歌看着突然离去的第二梦,眉头微微蹙了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要离她而去了。 秦歌想着双眉蹙的更紧了,但此刻显然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龙千诀既然发动了内乱,助他之人恐怕就是镇南王无疑,不过想来他大概也是被他利用了,但是既然燕臣去了这场内乱差不多也该平息了。 至于龙千诀接下来的目的,秦歌差不多也能想出个七七八八,秦歌看了眼窗外,月光洒落窗台显得极为宁静,只是这份宁静恐怕就要被打乱了。 想着秦歌缓缓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墨瑶一见她立刻迎了上来。 “小姐,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秦歌看了眼皇宫的方向,眉宇微敛,龙千诀既然有一个在西域独揽大权的母亲,恐怕早在他决定这个计划的时候西域的皇后就已经有所行动了,她必须再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出手,即使西凉有燕臣坐镇,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牺牲的只会是西凉的士兵,既然西凉是她和燕臣的家,那她就必须保护这个家,尽可能减少伤亡。 想着秦歌看向墨瑶道:“去把云风找来,我在大厅等你们。”她语落转身去了大厅的方向。 墨瑶看着秦歌的背影,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了郡主府。 …… 第二梦并没有去四皇子府,以她对龙千诀的了解,在下达命令之后他大概已经不在朝歌了,所以一出郡主府她就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无论如何她都要追上龙千诀,顾云卿毒发怕是挨不了多久了,时间紧迫龙千诀应该还没走多远。 第二梦想着加快了速度,红影穿梭在黑夜中,掀起一片潋滟的光芒。 当目光触及到一团白影时,第二梦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站在屋顶直直的看向空荡的地面上那道孤寂的,却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她的瞳孔徒然一缩,忍不住惊呼:“云卿。” 随着她声音的响起,整个人也在同一时间落在地面,素白的手颤抖的扶住顾云卿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 顾云卿的脸色极其苍白,他痛苦的捂住胸膛,冷汗不住的往下掉落,两片薄唇也隐隐泛着紫色,突然感受到有人支撑着他的身体,他一愣,继而回头看去,当黑眸中映出第二梦担忧的神情时,他微微一笑,有些艰难的说道:“多……多谢梦公主。” 听到顾云卿对她的称呼,第二梦凤目闪现一抹痛楚,但转瞬即逝,继而她扬起一抹笑意,浅声道:“七皇子不必客气。”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我听说几日前出云的使者已经离开了,七皇子怎么没有一同离去?” 这一点第二梦也很奇怪,他当日的确离开了,而且还是她目送他离开的,按理说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她知道他走是不想亲眼看着他喜欢的女子嫁给别人,那么……他又是为何折回? 顾云卿听着第二梦的话,黑眸微微敛了敛,却不发一语,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走是因为他怕自己会因为执念太深,而做出伤害秦歌的事,他回,也许是因为舍不得,也许只是想再看她一眼,亦或者是明白自己时日不多想在临死前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可追根到底,却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哪一种,也或者都是……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他已经见到她了,虽然只是远远的远远的看了她一眼,但是这就足够了,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所以……足够了。 第二梦见顾云卿不语,她目光暗了暗,继而扯出一抹苦笑,她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他会回来除了秦歌这个原因还能因为什么,难不成回来见她不成。 看着顾云卿因为毒发而苍白的脸,第二梦嘴角的苦笑瞬间落下,她扬袖替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蹙眉道:“你身子不好,我送你去郡王府。”之前以为他跟着顾少连回了出云,所以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追龙千诀,但现在显然不行,以顾云卿现在的身体状况,身边必须有人照顾他,在朝歌她也没有认识的人,就是有她也不放心,但是秦歌不一样,她相信秦歌一定会很好的照顾他,尽管她很不甘心把他交给秦歌,但事关顾云卿的生死,这些不甘心全都变成了微乎其微的小事。 顾云卿一听第二梦的话,身子突然一颤,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他紧紧的握住第二梦的手腕:“不,我不去,不要让她知道,咳咳……不要让她知道……”他不想让秦歌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也不想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他更不想让她知道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他不想她因为他难过,也许她根本不会难过,但他宁愿自以为是的以为她会因为他难过,这样……至少让他觉得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在乎他的。 第二梦见顾云卿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凤目闪过一抹痛意,她咬了咬下唇,颤抖着音色说道:“如果你会死呢?”他知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知不知道她也不想他再见秦歌,可是她更不想他死,他到底知不知道。 “我本来就活不久的。”顾云卿黑眸轻敛,嘴角扬起一抹虚无缥缈的笑意,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也做好了随时看不到明天的准备,现在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哪怕他的喜欢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对他来说足够了,至少他喜欢着的秦歌是幸福的,没有他她也会过的很好。 第二梦看着顾云卿唇畔的笑意,扶着他身子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她也知道他活不久,可那又怎样,她只想尽她所能的让他活的久一点,哪怕他永远看不到她,但是只要他在,她就在,无论他在哪,她都不会让他一个人,永远不会让他孤单。 顾云卿没有听到第二梦的回应,他侧目看向她,浅声道:“我的心愿已了,所以即使是死也无憾了。”他说着看了眼郡王府的方向,黑眸中恙起一抹笑意:“她现在过的很好,我不想再去打扰她,如果可以,能不能请你带我出城。”顾云卿说着神色柔和的看向第二梦,在他的记忆里,他只见过第二梦一次,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她很熟悉,好像曾经的曾经在哪里见过她。 第二梦一瞬不瞬的看着顾云卿,他眸中的暖意如此的似曾相识。 那一年她从蝴蝶谷逃出来,几日的不吃不喝不停歇的逃亡,让她的身体终于负荷不住昏倒在路边。 等她再醒过来时,迷蒙中似乎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别怕,你现在安全了。” 他用最轻柔的语气安抚了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她,那个时候他的身子是那么单薄,却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你叫什么?” “我叫第二梦。” “好奇怪的姓氏,以后我就叫你梦梦好不好?” “梦梦你以后就呆在这里,有再多的坏人都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梦梦,你看我为你雕刻的雕像。” “梦梦,我们回家吧。” “……” 那一段时光真的是她生命中最开心的,有时候她想,如果她没有在被鬼女抓走,那他们之间会不会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你怎么了?”顾云卿见第二梦突然不语,她逐渐布满迷雾的眸子,将所有情绪都掩埋其中,但顾云卿不知为什么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悲寂,一丝缅怀,一丝眷恋,复杂却让人心酸,想着他秀雅的眉微微蹙了蹙。 顾云卿的声音将第二梦拉回了现实,她眉宇微敛,唇畔间恙起一抹笑意,看着顾云卿微微颔首道:“我带你离开。”既然他不想再见秦歌,那就不要见了,不管之后结果会怎样,天上人间他在哪她在哪,这就是她爱他的方式,只要能看到他,足矣。 顾云卿听了第二梦的话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道:“好。” “你想去哪?”第二梦侧目看向他,神色柔和。 顾云卿看了眼前方,黑眸中闪过一抹迷茫,去哪?他也不知道,以他的身体恐怕已经回不去出云了吧,那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想着他轻声道:“哪里都可以。” 第二梦看着他的侧脸,眸光半掩,良久道:“好。” …… 墨瑶回到郡主府找到云风后,急忙带着他往秦歌所在的大厅走去。 云风本来正在睡梦中,突然被墨瑶挖了起来,也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凝眉看着墨瑶道:“少主可有说是什么事?”大半夜的,又是秦歌的洞房夜,如果不是大事,怎么可能半夜急招他。 墨瑶闻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可能是跟皇宫发生内乱有关。” “内乱?”云风惊呼一声,他猛然看向皇宫的方向,蹙眉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 墨瑶闻言扯了扯嘴角道:“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不会波及到这条街。”整条街都只有郡主府和郡王府两座府邸有人居住,平日里也根本没人敢来,燕臣又不会刻意去打听皇宫的事情,消息进不来,他们又不去探听,这样一来二去,自然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如果今天那个将士不来通报,恐怕这场内乱真的要持续到第二日了,西陵风的命估计也保不住了。 云风听了墨瑶的解释,嘴角微抽,这两日他已经充分了解到燕臣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刚刚也是因为突然听到所以有些震惊,现在冷静下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而且既然墨瑶已经知道了,燕臣估计也有所行动了,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本来朝廷的事与他无关的,可谁让秦歌所嫁之人是皇家之人,所以他也只能跟着扯上了关系。 墨瑶和云风两人各有所思,很快就来到了大厅,两人走到秦歌身边,朝她行了一礼。 秦歌看了两人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两人见状这才起身。 “少主,可是有什么事?”云风看向秦歌扬声说道。 秦歌微微颔首道:“皇宫内乱的事,想必墨瑶已经告诉你了。” 云风闻言点头道:“是。” “此事我虽然不清楚参加的人都是谁,但造成这场内乱的人我却是知道的,而且,他的目的不单单只是西凉而已。”秦歌说着脸色有些阴沉,对于龙千诀的所作所为,秦歌真是嫌恶到了极点。 墨瑶见秦歌脸色不怎么好,又听了她的话,稍作沉思便知道她所说的人是谁,能让一向面不改色的秦歌露出这种表情的,除了那人她实在是再想不出别人,即使以前有但也都不存在了,想着墨瑶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秦歌不喜龙千诀,她更是不喜,几次三番的害秦歌不说,还在婚礼上捣乱,现在又破坏了秦歌和燕臣的洞房夜,简直就是不可原谅,想着墨瑶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姐,你说的可是龙千诀?” 秦歌闻言点了点头,墨瑶见状更是气愤,她握了握拳一脸凶狠的说道:“奴婢这就去砍了他。” 墨瑶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秦歌拦住,她蹙眉看向墨瑶道:“你现在去也没用,他恐怕早就不在朝歌了。”既然是他制造了这场混乱,又怎么可能想象不到燕臣会出手,就算今晚不出手,那明天呢? 对上燕臣他应该很明白他毫无胜算,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留在这里,龙千诀可不是个傻子,从他的行事作风来看,他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既然做了就绝对能全身而退。 墨瑶听了秦歌话,咬了咬牙一脸的不甘:“那我们要去哪找他?”龙千诀的底细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硬伤,她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现在他跑了,她去哪寻他,万一他一直缩起来,她还报什么仇,泄什么愤? 秦歌看着墨瑶的神情,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浅声道:“这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他自然会现身。”他既然布了这个棋局,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她相信很快他就会再有所行动,只是是输是赢,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秦歌想着看向云风道:“现在西凉发生了动荡,其他几国趁机攻打西凉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想让你派些人立刻前往边境,一旦出现苗头立刻出手。”现在边境军力绵薄,他们若是想趁现在攻打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即使派援军救援也是需要些时日的,所以这时候就看云风他们的了,阵法对于现世的人来说还是奇异的,而且属于大面积攻击,用在战场上正合适,就算是解决不了,拖些时日还是可以的。 云风听了秦歌的话,当即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点了点头道:“少主放心,属下这就去吩咐。” 秦歌微微颔首道:“好,你去吧。” 她话音一落,云风急急出了大厅,云风走后,墨瑶这才蹙眉看向秦歌道:“小姐,西凉有主子坐镇,那些人敢吗?”十几年的相安无事,就是因为有燕臣在,那些个皇家人最是惜命,她不觉得他们有胆子挑战燕臣。 秦歌闻言冷笑一声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只要利益足够大,人的*是无止境的。”而且还有个第二梦的存在,她不受她魅术的控制,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龙千诀这个人不可能打没把握的仗。 墨瑶虽然还是不怎么相信,不过对于秦歌的决定她也没有反对,事先准备好总是好的,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突然抽风真的攻来了。 秦歌见墨瑶不语,知道她是想通了,扬眉看向她道:“等下你去安排暗卫前往几国,一旦有任何苗头,尽可能的刺杀那些人,皇家人也好,朝中重臣也好都无所谓,不过以活着为前提,打不过就不要去了,不用白白浪费生命。”总之就是制造混乱,人一旦有了危机感,才会失去方寸,而且那些士兵到底也是无辜的,真正作乱的正是这些高高在上,却又不用拼命的人。 墨瑶听了秦歌的话,嘴角微抽,小姐这招还真是损啊,而且估计全天下除了燕郡王府的人敢这么跑到别国大闹,而且她倒不担心王府的暗卫,他们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想着墨瑶点了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秦歌闻言这才扬起一抹笑容,她放下茶盏缓缓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去睡觉了。”她现在浑身酸软,根本就是硬撑着爬起来的,现在事情都安排好了,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想着秦歌揉了揉脖颈,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皇宫。 叶凌率领着五万精兵攻进了皇宫,面对那些早就因为刚刚的战争残兵,前所未有的轻松,眼看着就要攻进承乾宫了,却久久都没有等到龙千诀的身影。 他看着前方正在厮杀的将士,眉宇紧蹙,继而回首看了眼宫门的方向,按理说龙千诀早就该出现了才对,如果他不来他就是攻下皇宫又有什么用,想着叶凌不禁有些心急。 他正想招个暗卫去四皇子府探个究竟,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还没等他作何反应他整个人已腾空而起,叶凌一惊,猛然抬头看去,正对上燕臣阴沉的侧脸。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涌向头顶,他惊恐的睁大了眼,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燕臣却徒然给了他一掌,剧痛袭来,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还没来的及理清思绪,燕臣突然松开了抓住他衣襟的手。 叶凌整个人瞬间从空中直直往下降落,所落之地正是在前方奋战的将领所在之地。 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响,因为全心都放在战场上的将领,措不及防被叶凌的身子砸了个正着,就连周围的士兵都受到了波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本来正在奋战的人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朝天空看去。 燕臣看着这一幕,脸上的阴沉并未退却,他虚空而立,冷眼扫向底下的士兵。 他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皆是感到了一股滔天寒意,想逃的念头侵袭着所有人,但身子却像是定住了般,无一人敢动。 燕臣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的视线停留在承乾宫的方向,黑眸中掀起一阵沉浮,良久冷声道:“现在离开,本王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本来陷入沉寂的气氛,在燕臣的话音一落,立刻爆发出一阵轰乱,所有人都纷纷扔下武器四处逃窜,他们可以不惧皇上,不惧战争,但却不可能不惧怕燕臣,没有人想死,也没有人不怕死,战争不是他们期盼的,但他们只能听命于头领,现在头领都败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停留在这里。 燕臣见士兵们弃械离开,这才飞身前往承乾宫。 西陵冥个西陵炎此刻正打的不可开交,两人一步不愿退让,对于西陵冥来说退让等于死亡,他不想死,而且大好的前程还在等他,他怎么可能死。 对于西陵炎来说就更简单了,他绝对不允许有危害西凉的人存在,所以他更不可能退让。 就在两人拼尽全力对战的时候,燕臣突然从天而降,他朝两人扬袖一挥,强劲的内力直逼两人,两人措不及防被这股内力震飞,西陵炎还好,险险躲开了,只是多少还是波及到了。 早就知道燕臣的实力,但也只是知道他很强,仅此而已,可现在他却是真实的感受到了,这样一个男人,不被世人恐惧才是怪事,现在他比谁都相信,如果燕臣想杀谁,根本没有人能躲得掉。 西陵炎因为头脑清醒所以受伤不那么严重,但西陵冥就不一样了,他因为一心想着皇位的事,压根就没有在注意其他,所以燕臣的到来他一点都没察觉到,刚刚那一击他连反应都没有,直接昏死了过去。 燕臣再没看两人一眼,径直朝着大殿内走去,本来正沉浸在恐慌中的福来,一见燕臣当即激动的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郡王千岁千千岁。”燕臣的出现让福来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直提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燕臣却没看福来一眼,视线落向一脸笑意的西陵风身上,他秀雅的眉微微一扬,冷声道:“都被逼宫了,你还笑得出来。” 西陵风听了燕臣的话,却是不怒,他扬了扬眉道:“这不是有你吗。” 燕臣闻言轻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我走了。” 他说着转身就朝外走,西陵风看着他的背影黑眸扬起一抹笑意,到底还是他这个儿子可靠啊,而且他还感受到了燕臣心中的担忧,以他的性子他本可以不管,但他还是来了,解决了那些人之后他大可以直接离开,但他却来看他,在别人眼里这也许是理所当然,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是担忧他,根本不会来看他,看他是死是活,他的处事方式与常人总是不同的,但是他在乎他这个父亲,所以,这样就足够了。 福来看着燕臣的背影,有些惊愕,当然不是惊愕他离开,而是这一次西陵风竟然什么都没说,往日里哪次燕臣走,西陵风没有挽留。 西陵风看了眼呆愣的福来,当然清楚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说什么,对着福来挥了挥手道:“派人将西陵冥和叶凌押入死牢。”刚刚西陵炎和西陵冥在外面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没想到一向忠君爱国的镇南王会做出如此糊涂事。 福来闻言一愣,继而道:“皇上不用审问了吗?” 西陵风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朕不想再见他们。”西陵风说着语气一顿,蹙眉看向福来道:“让大理寺卿审问叶凌此次事件的主谋。”他不相信叶凌逼宫是为了自己做皇帝,如果不是那就只有是为了别人,这个人是谁显而易见,只是一想起西陵玉,西陵风忍不住有些头疼,要说这几个儿子里除了燕臣他最相信谁,估计也就西陵玉了,如果连他都反了,西陵风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福来听了西陵风的话,立刻浑身一震,西陵风的意思他很明白,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如果西陵玉真的是主谋的话,那么别说他震惊,恐怕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但震惊归震惊,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想着福来对着西陵风恭敬的说道:“奴才遵命。”福来说着缓缓退出了大殿。 朝歌城一夜之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镇南王叶凌和二殿下西陵冥突然谋反,但被燕臣当场制服,此刻已押入死牢,择日问斩。 二是四殿下西陵玉莫名消失,不见踪影,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与谋反一事绝对扯得上关系,所以畏罪潜逃了。 这两件事一出,整个帝都都人心惶惶,谋反可不是小事,还一下子出了两个,不让人震惊才是怪事。 朝中但凡与西陵冥和叶凌扯的上关系的朝臣,更是吓得大门不敢出,生怕牵连到自己,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一旦他们挂上这个名头,别说官位不保,就连小命都丢了,所以说是人心惶惶一点也不为过。 让人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一个月之后,在四国齐聚攻打西凉的这一天,所有的沉闷和恐惧终于爆发了。 敌人突然来袭打的边关将士措手不及,就在他们陷入一片绝望的时候,一群人突然从天而降,奇异的招数抵挡住了敌军,虽然不至于打败他们,但拖到援军到来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本来陷入绝望的将士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纷纷雄起。 战场之上厮杀一片,十几万士兵对战对方的百万雄兵竟然撑了半个月之久,简直就是奇迹。 但也仅仅只有半个月而已,西凉的士兵已然到了极限,神隐族的族人也因为突然出现的龙千诀而渐渐不敌,就在边关快要被击溃的同时,一道红影突然从天而降。 她虚空而立,怀中抱着一把血玉制成的古琴,绝色的容颜一瞬间夺了所有人的心神。 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斜躺在黑色轿撵上的龙千诀,一双凤目古井无波,空洞的没有掀起任何波浪。 龙千诀扬眉,邪笑的看向她道:“好久不见。” 第二梦在听到龙千诀声音的那一刻,平静的神态微微变了变,继而冷声道:“是啊,好久不见。” “怎么?找我有事?”龙千诀黑眸闪过一抹嘲弄,他当然知道她找他什么事,当日他并没有把解药给顾云卿,而她亦没有来找他,现在看来,顾云卿怕是已经死了。 “来杀你。”第二梦红唇微动,凤目终于闪过一抹恨意和痛楚,是的顾云卿死了,他没能坚持到她寻到龙千诀就死了,她不能陪他一同离开人世,因为她还没有做完她该做的事,所以……云卿对不起,即使是黄泉路上她也只是追赶他身影的存在,但那又怎样,龙千诀这个害死了他的人,她绝对不能放过,否则她死也不会瞑目。 “杀我?”龙千诀挑了挑眉,黑眸闪过一抹讥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个世界上能正面取他性命的人除了燕臣之外,再无第二人,她又有什么信心觉得她能杀的了他。 第二梦看着龙千诀讥讽的目光,神色未变,她突然盘腿坐在虚空之中,素手轻轻抚摸着琴弦,龙千诀讶异她的举动,冷笑一声道:“你该不会是想弹琴给我听把。” 他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一阵铿锵的琴声,声声入耳,美妙的旋律一瞬间就让人摒弃了心神。 但下一瞬本来还享受的人突然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就连龙千诀都抑制不住的震惊。 尸横遍野的地面突然一阵响动,紧接着那些本该已死的人却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身体机械的朝着龙千诀所在的方向涌去。 这一幕超越了所有人的认知,死人重新站起来,如果放在以前有人这么跟他们说,他们一定会笑那人一定疯了,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如此的真实。 本来还整齐有序的士兵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惊恐之余开始纷纷逃窜,百万大军一下子变得散乱起来。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受到死尸的攻击,只要是活着的生物,都逃不过他们,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是恐惧的,这次也不例外,因为害怕忘记了还击,被死尸砍死之后加入他们的行列,但即使是还击也是没用,下场依旧。 如此循环下来,行走的尸体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边,龙千诀总算是变了脸色,他冷冷的看向半空之中抚琴的第二梦,黑眸闪过阴戾,想要去解决她,却被那群死尸缠住,绕是他武功高强,也抵不过这些砍不死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推移,龙千诀即使没有受伤,但体力也消耗了不少。 他仰首看向第二梦的方向,目光越发的阴狠,他墨袖一扬,道道强劲的内力涌现,直接把死尸逼开,腾出缝隙的期间,他猛然朝半空之中飞去,扬手直接朝第二梦攻去。 第二梦感受到龙千诀的到来,凤目徒然一变,素手在琴弦上猛然划过,瞬间扬起一道血弧,她对着朝她攻来的龙千诀扬起一抹冷笑,素手一扬直接对上了龙千诀的攻击。 两两相对,龙千诀强劲得内力瞬间将第二梦的五脏六腑震碎,她的身子猛地朝后落去,但她仿若未觉,笑意连连的看向龙千诀道:“已经……停不下来了。” 用她的死换龙千诀的命,很值,哪怕结果是天下毁灭,她也在所不惜。 龙千诀听了第二梦的话,双目徒然一缩,他猛地朝下看去,本该因为琴声停止而恢复原样的死尸,竟然暴动起来变得更加凶猛,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那些被杀的人没有在加入这群死尸中,继而他看向依旧盘旋在空中的古琴,黑眸掀起一片狂潮,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以鲜血起誓,生命为契约,唤醒死者亡灵,无休无止,永生不灭,当初他不以为意,现在事情却是真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龙千诀想着,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他太轻敌了,本以为了解第二梦,结果反被她将了一军,想着他看向那把古琴,猛地上前攻去,无论如何他要破解了这个上古血咒,否则就算是得了天下又怎样,难不成让他率领一群死人不成。 第二梦看着龙千诀疯狂的想要毁了古琴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如果这么简单就让他破解了的话,那她何必又这么做。 第二梦想着收回了视线,双目一瞬不瞬的看向湛蓝的天空,云卿,我来找你了。 第二梦缓缓的闭上了眼,下一瞬却突然落入一个怀抱之中。 “你没事吧?”清冷的声音响起,第二梦疏的睁开双眼,正对上秦歌平静的容颜,她先是一愣,继而苦笑一声道:“你来了啊。”她早就知道她会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她,顾云卿临死前没有见到她,她临死前却见到了,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注定让她代替顾云卿最后看她一眼。 “为什么?”秦歌垂首看向她,秀眉紧蹙,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原因让第二梦会拼死也要与龙千诀为敌。 “为什么?呵……”第二梦轻笑一声,黑眸覆上一层雾气,她低吟道:“云卿死了,因为龙千诀。” 秦歌闻言瞳孔徒然一缩,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让她有一瞬间喘不过气来,脑海中只有第二梦的那句话,云卿死了……死了…… 第二梦见她突变的脸色,凤目敛了敛,继而道:“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任性也好,自私也好,我……不想再让你见他。” 她说着语气微顿,苦笑一声又道:“我爱了他这么多年,可直到他死,我都没有勇气告诉他我爱他,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一定不会这么怯懦了。”第二梦说着突然抓住秦歌的手腕,近乎于哀求的说道:“如果可以,下一世你不要再遇到他,把他……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也许是因为激动,第二梦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她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极限,她紧紧的盯着秦歌,如果不得到她的回应,她想她是不会安心的离去,其实她也不是那么伟大,她也想自己的感情得到回应,只是她也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就可以的。 秦歌听了第二梦的话,终于回过神来,她敛眉看着第二梦,终于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第二梦得到她的回应,终于展颜一笑,绝美的容颜因为这抹笑容也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秦歌看着第二梦黑眸闪过一抹痛楚,她之前并不知道她和顾云卿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联想过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因为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想着她眸光半掩,看向第二梦道:“告诉我顾云卿现在在哪?”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去见他,你应该……想跟他在一起的吧。” 秦歌已经看出第二梦身体的极限,虽然一直以来她和她并没有什么牵扯,但此刻她想为她做一件事,亦或者是为顾云卿,她也不想顾云卿……孤单。 第二梦听到秦歌的话,本来涣散的瞳孔突然恢复了一丝焦距,她唇畔勾起一抹笑意,浅声道:“蝴……蝴蝶谷……” 是啊,她也想跟他在一起,圆了她一生的梦想。 十五年来,她的人生中除了顾云卿,再也没有其他了,生与死对她来说都无所谓,除了顾云卿,她什么也都不想要。 七岁那年的一次相遇,改变了她的一生,但她无悔,此生无悔。 秦歌看着第二梦缓缓闭上的眼,丝丝痛楚流露眉间,顾云卿的死,让秦歌几乎无法负荷,他是她一生中遇到过最特别的人,即使没有爱情,但她……也是在乎他的。 一旁的燕臣安静的看着这一幕,从头到尾都没有发一语,他知道现在秦歌心中一定不好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秦歌感受到燕臣的视线,将第二梦交给一边的墨瑶,继而一脸阴沉的看向伫立在半空之中的龙千诀。 她回首看了燕臣一眼道:“等下你不要插手。”当日大婚时龙千诀曾经说过,他在顾云卿身上下了毒,现在看来是真的,而且他也没有履行诺言为顾云卿解读,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燕臣闻言微微颔首,但目光却一瞬不瞬的落在秦歌身上,虽然明白,但担忧也是难免的。 秦歌知道燕臣在想什么,她眸光微敛,继而转身飞身朝龙千诀飞去。 龙千诀早就注意到秦歌的出现,黑眸闪过一抹阴戾,本来他是胜券在握的,就算是燕臣来了又怎样,难道凭他一人还能抵挡这百万雄兵不成,但现在事情被第二梦给搅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龙千诀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堵住,计划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突然发生了变故,任谁都淡定不了,所以现在看秦歌来,他自然而然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出口。 龙千诀看着朝他攻来的秦歌,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正想说什么,但秦歌却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朝他攻来。 龙千诀先是一愣,继而急忙避开她的攻击,他目光阴戾的看向秦歌道:“你找死。” 秦歌冷笑一声:“谁找死还不一定呢。” 她说着全身覆上一层莹白,犹如坚不可摧的铠甲,比之之前虚无缥缈的灵力,现在已然化成实体,在经过云隐的传承,和她这些时日以来的修炼,实力早已不可往日而语,除了燕臣恐怕再难遇敌手。 所以对付龙千诀,她根本胜券在握。 龙千诀小看第二梦让他损失了这么多的兵力,这次同样小看了秦歌,所以注定了他的下场,这也怪不了他,谁会想到不久前还弱于自己的人,在这短短的时日里会成长这么多。 秦歌冷眼扫了龙千诀一眼,猛地上前五指成爪,直逼他要害。 龙千诀看着朝自己攻来的秦歌,瞬间展开攻击,只是秦歌速度太快,他攻击所到之处捕捉到的只有道道残影。 龙千诀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秦歌为什么会突然成长到这番境地,但现在显然已经不是他思考的时候。 他有些吃力的闪躲着,但秦歌似乎能看清他的想法,他无论到哪她都会在那等着他,秦歌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龙千诀,冷笑一声道:“gameover。”她说着五指成爪,在龙千诀震惊的目光中,猛然穿透他的身体。 血在一瞬间喷洒出来,却被秦歌的灵力弹开没有浸染她身上一丝一毫,龙千诀的血不配沾染在她身上。 龙千诀双目大睁,不甘心的看着秦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胸腔中却突然有什么要破开而出,他额上不断滑下冷汗,死气沉沉的眸子突然缓缓的变得清明,他看着秦歌突然展颜一笑,就像是徐徐春风,温暖如阳光。 “能在见到你……真……真好……”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秦歌已然收回手,龙千诀的身子没有任何支撑缓缓掉了下去,但他依旧保持着笑容,神色柔和的看着秦歌。 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现在能在看她一眼,足矣,尽管代价是……生命。 秦歌看着龙千诀的笑容,覆满寒意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挣扎,西陵玉他……回来了。 她不知道她该不该恨他,就算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他,但却是与他共享一具身体的人。 秦歌仰首看了眼天空,有些事也许早就注定了,尽管她不想杀了西陵玉,但龙千诀必然该死,留着他只会祸害人间。 秦歌想着,黑眸终于恢复平静,她敛眉看向底下暴动的死尸,素手一扬几十颗血玉瞬间盘旋在上空,她双手掐诀,灵力瞬间爆涌,不时的盘旋在上空,逐渐形成一张密不透风大网,继而大网缓缓压下将那群暴动的死尸包裹在其中,缓缓收紧,直至所有死尸都化为一团脓水。 本来因为死尸而四处乱窜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绝对不亚于初次看到死人站起来时的惊恐,所有人都一脸惊骇的看向虚空而立的秦歌,久久未动。 秦歌寒眸扫了他们一眼,扬声道:“死,或者臣服。” 她清冷的声音不时的徘徊在上空,尽管平淡,却让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惧,那素白的身影犹如魔障般不时的在他们脑海中盘旋。 秦歌一落,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各国领头的将领先是回过神来,他们惊恐的看着秦歌,其中不乏有在宫宴上见过秦歌的,比如顾少连,比如司邵阳,秦歌来了也就意味着燕臣也来了,仅存的侥幸心理也逐渐淹没在一片恐惧中。 就在这时,远方跑来几匹战马,几个不同打扮的士兵翻身下马各自朝着各国将领跑去,手中还挥舞着书信。 本来就陷入一片恐惧的将领,在看到书信的内容时更加惊骇了。 各国在攻打西凉的那一刻,全部陷入了一片恐慌中,不时有大臣死于非命,甚至连皇子也不止一次的遭到刺杀险险丧命,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各国经济以陷入瘫痪,不用看都知道是出于何人只手。 秦歌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们也是收到消息了。”她说着语气一顿道:“滚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这么没脑子管理一个国家恐怕也太为难他了,尽早收拾铺盖走人,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脑袋落地。” 她说着低首看了眼燕臣道:“夫君,你说我们要不要环游世界,顺便杀几个蠢货玩玩。”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道:“好。” 秦歌闻言唇角微微扬了扬,本来她觉得赶走这些人就好,但现在想想,难免他们哪日在起歹心,毕竟人的*是无止境的,为此抱着侥幸心理也不是不可能,她可不想再应付他们。 敌军将领听了秦歌的话,脸色一阵青紫,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惹怒了燕臣,即使不会全军覆没,他们这些人是死定了。 想着他们纷纷下令:“回营。”随着这道命令以下,仅余的几十万大军逐渐消失在一片尘烟中。 秦歌扫了他们一眼,继而缓缓飘落在地,墨瑶见状急忙走到她身边,蹙眉道:“小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反抗?”都说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秦歌闻言敛了敛眉道:“只要他们敢,我一定带着燕臣杀光他们一族。”命都没了,那些权利还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她相信,能做到皇帝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傻子,而且燕臣的产业遍布全天下,动动手指都能让他们经济陷入瘫痪,只这一点恐怕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墨瑶听了秦歌的话,嘴角微抽,小姐说话……还是这么无厘头,总感觉这话到她嘴里就变味了,什么叫带着燕臣……好像说的带着一只宠物似的。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微微一笑,她会这么说是因为相信他,依赖他,这一点让他很开心。 他几步上前,牵着她的手道:“我们回家。”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柔声道:“好。”她语落又看向墨瑶道:“你派人送她去蝴蝶谷吧。”她说着目光落在一片安详的第二梦身上,目光微微闪了闪,继而道:“顺便替我向顾云卿问声好。” 墨瑶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 燕臣看着神色有些哀伤的秦歌,握着她手的手掌紧了紧,无声的安慰她。 秦歌感受到燕臣的心思,朝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们走吧。” 燕臣颔首,牵着她朝前方走去,相携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定格,仿佛一瞬间即是永恒。 ------题外话------ 家里出了点事,这段时间没有码字的时间,大结局算不上完美,不过没关系,后面会有番外,顾云卿和第二梦的番外可能也会写,燕臣和秦歌和熊孩纸的番外必须会有*^_^* 番外篇一:送别 秦歌和燕臣解决了那些人后并没有当即回京,而是一路走走停停,算是婚后的蜜月旅行,日子过的倒也逍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青阳城的一处别院里。 燕臣和秦歌正在凉亭中用膳,墨云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见燕臣急忙行了一礼,将怀中的信封递了过去,恭敬的说道:“皇上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 燕臣只是瞥了一眼,却是未伸手去接,虽然他面色如常,但秦歌就是从中读到了一丝嫌弃,她微微抽了抽嘴角,见墨云整个人都不自在的站在那里,这才清了清喉咙从墨云手中拿过信件,顺带着睨了燕臣一眼道:“既然是快马加鞭送来的,想必也是有什么急事,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又是你爹,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燕臣抿了抿薄唇,不屑的说道:“他也就废话多。” 秦歌闻言眼角一抽,对燕臣的话却是不尽信的,可当她看到信件里的内容,这才发现燕臣是多有先见之明。 不孝子亲启: 你都走了这么久了,竟然连封报平安的信都不给朕,你难道不知道朕很担心你吗,朕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秦歌没怎么看,就这么扫上一眼,长篇大论的满满的都是对燕臣的吐槽,秦歌有些无奈,再看燕臣一副淡定自如的模样,秦歌只觉得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奇葩。 不过信件最后总算是提到了正题上,秦歌看的眉头微蹙,燕臣见她蹙眉,浅声问道:“怎么了?” 秦歌摇了摇头,轻声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说着语气一顿又道:“西域皇后派了兵力预备攻打西凉,现在看来信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也该到边关了,皇上说让你去边关。”龙千决是她的儿子,她杀了她的儿子,即使明知道这场仗毫无胜算,她宁愿赔上整个西域也想为龙千决报仇,这种念头秦歌理解,但绝对不会容忍,龙千决是死在她手上没错,可她从来就不后悔杀了他,如果她不杀她,他也会反过来杀她,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只是唯一有些让她遗憾的是西陵玉……也不在了。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眉头微蹙,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道:“我不去。” 对于燕臣的拒绝秦歌在意料之中,他们好不容易过一会儿安宁日子,如果就这么被捣毁,别说燕臣就连秦歌都有些不悦,可如果不把边关的事情解决好的话,她也不会真的安宁下来,更何况这场战争还是因他们而起,秦歌想着脸色微沉,侧目看向燕臣道:“你去吧,别等着人家找到咱家门口。” 燕臣闻言拧了拧眉道:“不怕。” 秦歌嘴角微抽,燕臣的思维她从认识他开始就觉得跟不上,现在还是不例外,他是不怕,但他就不觉得麻烦吗?秦歌凝眉看向燕臣,捏了捏他的脸颊道:“你身为丈夫,难道就不想给身为妻子的我一个安宁的家吗?你是不怕别人,可我讨厌麻烦。”她可不想现在留着他们,以后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她相信只要西域皇后一日不死,就一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虽然她不怕,可让她整日里提防着她,她也会烦的,而她最讨厌麻烦。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低眉深思了会儿,继而笑意连连的看向秦歌,指了指他的薄唇道:“亲我一下,我就去。” 秦歌有些无奈,一巴掌拍向他的脑门,羞恼道:“整日里你除了占我便宜,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燕臣抿了抿唇,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歌道:“你是我的妻子。” 秦歌被燕臣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想说什么,可见他不依不挠的态度,咬了咬下唇,眼一闭就朝着他的双唇印去。 燕臣见状唇角一勾,大手一揽就将秦歌禁锢在怀中,双唇印上她诱人的红唇,反复辗转,直到秦歌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燕臣这才放开她。 秦歌余光不小心看到一旁笑得猥琐的墨云,她呼吸一滞,羞恼的瞪了燕臣一眼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去边关,不解决好不要回来见我。”秦歌说着疏的起身朝凉亭外走去。 燕臣看着秦歌匆忙的背影,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一抹无奈,他们都成亲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害羞,燕臣一直注视着秦歌的背影,知道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墨云见秦歌突然离开,心下一咯噔,暗道一声不好,刚想偷偷开溜,就听燕臣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惊的他浑身冷汗淋漓。 “等边关的事一过,就自行去暗室。” 燕臣说罢也不看墨云一眼,径直起身沿着秦歌走过的路线走去,独留墨云一人一脸的懊恼,此刻他恨不得挖掉自己的眼珠子,他真是不长记性,找死也不该是这个死法啊。 秦歌一回房间,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想着刚刚自己说过的话,登时有些懊恼,边关的事情况紧急,恐怕燕臣今天就要出发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会儿了,她还这样不知道珍惜,甚至还要赶他走,秦歌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对,正想返回去找他。 燕臣却仿似听到了她的心声般,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轻柔的拦住了她的腰身。 秦歌先是一愣,继而黑眸逐渐柔和了起来,她纤手覆上他的大手,轻声说道:“燕臣,要不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眸光微微暗了暗,随即轻声道:“不用了,我很快就会解决的。”虽然她不说,但他知道她并不喜欢战争,上次因为第二梦和顾云卿的事她难过了很久,他不想在让她回到那个充满不好回忆的地方,特别还是有别的男人的回忆。 “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秦歌敛了敛睫羽,语气柔和。 “好。”燕臣应声,薄唇轻柔的蹭着她的耳畔,秦歌登时浑身一僵,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燕臣现在是白天。” “可我就要走了。”燕臣的语气有些委屈,百转千回的音色听的秦歌心中一软。 燕臣见秦歌不在挣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继而打横将她抱起,没多会儿,床畔间一片春色盎然。 秦歌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叶扁舟之中,时而高高低低,起伏不断,燕臣也因为要与她分离,恨不得将她吞进腹中,最后秦歌实在是累及了,终于忍受不住昏昏欲睡了过去。 燕臣搂着秦歌,目光柔和的在她额上印上一个吻,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燕臣勾唇一笑,继而小心翼翼的下床穿衣,生怕吵醒了她。 天色已经渐晚,墨云一早就在门口等候着燕臣,直到看到燕臣逐渐走进的身影,这才舒了口气,他还真怕燕臣一个不高兴或怎样突然就不来了,虽然他不听西陵风的话也没事,可别人都欺负到他们头上了,还坐视不管,那就不是他们燕郡王府的作风了。 墨云一见燕臣,当即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主子,你来了啊。” 燕臣却看也没看墨云一眼,径直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墨云看着忍不住有些挫败的挠了挠头,主子这是真的生他气了吗,连句话都不肯跟他说。 墨云就想着他得罪了燕臣,却忘了燕臣本身话就不多,除了秦歌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再加上现在他要与秦歌分离了,心中正是不高兴的时候,他会理他才是怪事? 墨云眼见着燕臣都要上了马车了,还是没有见过秦歌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呆愣:“主子?夫人呢?不来送送您吗?” 燕臣见墨云提到秦歌,脸色总算是好了些,他神色柔和的看了眼别院内,轻声道:“不用等她了,我们走吧。”她恐怕是累坏了,现在就是想送他怕也是起不来了,虽然有些遗憾,但燕臣更加担心秦歌的身体。 燕臣话音刚落,墨云正要应下,却见不远处一抹白影匆匆忙忙的朝他们这边跑来,墨云眼神一亮,跳着大叫道:“主子,夫人来人。” 墨云此话一出,燕臣正在掀车帘的手疏而一顿,他眼中先是闪过一抹狂喜,继而转换成浓浓的担忧,秀雅的眉微微一蹙,燕臣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原地来到秦歌身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秦歌本就怕她错过了时间,现在突然被燕臣抱在怀里,心中升起一抹安心。 “怎么不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燕臣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秦歌笑着拉了拉他的手,轻声道:“我想送送你。”虽然她知道他会很快就能回来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念他,他还没离开,她就已经在想念他了,秦歌忍不住觉得好笑,感情这东西,真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当她不想喜欢上他的时候,她已经喜欢上了他,当她愿意喜欢他的时候,她已经爱上了他,直到现在,她……已经无法离开他了。 ------题外话------ 推荐新文,宠妻无度之天价庶妃 简介: 人若想犯贱,那真是挡都挡不住。 渣男嫌她身份低贱,配不起他,没关系,人狗殊途,跨越种族的爱恋她承受不起。 嫡母伪善,夺她嫁妆,坏她声誉,让你身败名裂,老无可依。 嫡姐歹毒,处处欺她,毁她姻缘,送你渣男一枚,小妾成群。 穿越成一名人人可欺可辱的庶女怎么办? 苏锦年冷笑,闲来无事,玩渣渣,斗贱人,顺便在赚点钱来花。 偶尔在动动手术刀,高兴了,让你多喘一天,不高兴了送你上西天。 她从最卑贱的庶女,摇身变成万丈荣光的首富,士农工商,商人低贱?笑话,当她动动手指都能引得天下经济陷入危机的时候,谁敢看不起她? 这么看起来,她小日子过的还算是滋润,如果没有遇见那只不明生物的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篇二:墨青 燕臣神色柔和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道:“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秦歌闻言微微颔首,看着他绝美的侧脸,她勾唇一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吻,继而笑着道:“你也是。” 燕臣黑眸中闪过一抹柔和,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朝着马车走去,秦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背影,心思百转,直到燕臣的身影随着马车的离开再也消失不见,秦歌这才敛下了睫羽,将心中的那抹不舍掩藏在最深处。 墨瑶追逐着秦歌的脚步来到大门口,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筹措了一会,继而几步走上前,轻声道:“小姐,我们回吧。”虽然秦歌成亲了,墨瑶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她小姐。 秦歌听到墨瑶的声音,点了点头道:“好。”她说着就往门内走去,没走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她回首对着墨瑶道:“这几日索性闲着也没事,你明天安排一下,我们出去逛逛。”他们在青阳城停留的也有好几日了,可还没有出去走走呢,也是燕臣不喜热闹,所以每到一个地方他们也都很少出去。 墨瑶本就想秦歌出去走走,虽然燕臣离开她嘴上没说什么,但她能看出秦歌心中是不舍得,现在见她主动提出,墨瑶自然是再乐意不过的,想着她急忙点了点头道:“奴婢听说明个城中的李员外摆擂台招婿,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秦歌一听眉峰一扬,眼中闪过一抹兴趣,她两世为人都没有见过摆擂台招亲的,这第一次说什么也要去看看,秦歌想着点了点头道:“好。” 墨瑶见秦歌应下,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她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明个招亲一定很热闹,让秦歌去凑凑热闹,说不定就忘了烦心事了。 秦歌和墨瑶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谈论着招亲的事,秦歌难得对一件事情有兴趣,墨瑶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二日,秦歌早早的就起身了,并不是说她对招亲的事多执着好奇,而是身边没了燕臣,她即使是睡觉都不安稳,所以索性就不睡了。 墨瑶见秦歌起的这么早,心中也是讶异,她跟着秦歌这么久,哪次她不是睡到大晌午,不过她虽然惊讶,但也没有说什么,依旧细心的照顾秦歌的洗漱。 吃过早饭后,秦歌带着墨瑶出了别院,两人没有做马车,而是选择了步行,秦歌想逛街,如果坐在马车里,反而没了意思。 墨瑶因为秦歌要逛街,昨晚可是做足了功课,她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富丽堂皇的店铺,笑着道:“小姐,这倾城斋可是个好地方,里面的首饰就连帝都都没有。”青阳城富裕的程度在西凉都是数一数二的,丝毫不比帝都弱上多少,只是唯一比不上帝都的就是这里商人颇多,达官贵人比不上帝都,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想来不管那座城镇都没有京城来的权贵多。 秦歌听着墨瑶的介绍,挑眉看了倾城斋一眼,继而回首笑着看向墨瑶道:“这该不会是燕臣的产业吧。” 墨瑶闻言扬眉一笑:“小姐真聪明。”这的确是主子的产业,不止倾城斋,这青阳城但凡是上的了台面的生意,有一半都是主子的产业。 秦歌对于燕臣的富有是深有体会的,当初他不就是随手给自己十万两才俘获了自己的心吗,想着秦歌忍不住轻笑一声,她当初也是傻,怎么十万两就被收买了。 墨瑶见秦歌突然发笑,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道:“小姐笑什么?” 秦歌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她语落指了指才早上就已经门庭若市的倾城斋,狐疑的问道:“既然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京都里没有?” 墨瑶闻言敛眉一笑道:“小姐有所不知,这负责倾城斋的是墨青,而主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秦歌听了墨瑶的话眉头一挑:“还有这样的事?原因是什么?” 墨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小姐等见了他就知道了。” 秦歌见墨瑶不说,心中好奇更甚,这墨青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让燕臣见都不愿意见他,更为此连帝都都不让他进? 墨瑶见秦歌地头深思,脸上的笑意更甚,继而她看着倾城斋的方向浅声道:“小姐,我们过去吧。” 秦歌这才点头,朝着倾城斋的方向走去,两人一到倾城斋门口,一直应付那些大家闺秀的掌柜,眼尖的瞥到她们的身影,急忙摆脱那群女子,笑容洋溢的上前打招呼:“墨瑶姑娘来了啊。” 墨瑶因为是燕臣身边的近侍,和墨青又很熟,掌柜有幸见过她几面,所以此刻一眼就认出了她,更不敢怠慢了她,掌柜虽然没有见过燕臣,但他却也算是燕郡王府的一份子,所以对墨瑶这种能近身呆在燕臣身边的,他们这些连燕臣面都没见过的,又是羡慕又是崇拜。 墨瑶见掌柜这么热情,脸上也跟着附上一抹笑意,轻声道:“刘掌柜,好久不见。” 刘掌柜听了墨瑶对他的称呼,登时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墨瑶竟然还记得他,登时对墨瑶就更加热情了。 “墨瑶姑娘来了,是不是主子也?”刘掌柜说着就探着脑袋向外看去,想要找到燕臣的身影,别人虽然害怕甚至是讨厌燕臣,但身为燕郡王府里的人却是对燕臣尊敬不已,每个人都已见到燕臣为荣,他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神,可刘掌柜几乎都把外面看烂了,都没有找到燕臣的身影,当即有些失落。 墨瑶又怎么会不知道刘掌柜心中所想,她勾了勾唇轻笑道:“主子昨个去边关了,恐怕要好几日才能回来。”墨瑶说着顿了顿,视线转而落在秦歌身上,笑容逐渐加深,对着刘掌柜介绍道:“这是夫人。” 刘掌柜这才注意到秦歌,倒不是说她有多不显眼,只是他一直注意着燕臣却把秦歌给忽略了,现在一听墨瑶的介绍,眼皮登时一跳,他可不觉得墨瑶的这一声夫人喊得是别家的夫人,他早就听说燕臣成亲了,只是他们离京都比较远,即使知道也是没有见过的,不过对于燕臣对秦歌的宠爱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样一想,刘掌柜忍不住有些惊惧,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对着秦歌行了一礼:“小的眼拙,没有认出夫人,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秦歌眸光落在刘掌柜身上,微微一笑道:“刘掌柜不必多礼。”她又不是洪水猛兽,用的着这么害怕她吗。 刘掌柜看着秦歌脸上的笑意先是一愣,继而尊敬的看着秦歌道:“多谢夫人。”他本来对秦歌的尊敬也是因为燕臣,现在却是发自内心的,他在她身上没有看到一丝盛气凌人,反而平易近人,哪怕她现在身处在别人望尘莫及的位置上。 刘掌柜对突然出现的秦歌和墨瑶这般的热情和尊敬,让倾城斋内所有人都忍不住一惊,青阳城谁不知刘掌柜眼高于顶,即使是城主的面子他都不给,为此也得罪过不少人,更是有人暗中对倾城斋使绊子,可但凡下手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久而久之他们也都免疫了,不管倾城斋的人多傲气都没人敢在说一句话。 可现在一向眼高于顶的刘掌柜却突然对两个女子恭恭敬敬的,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惊骇,纷纷暗自猜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不管是什么身份,能得刘掌柜眼的人,他们都不能惹。 在场的人大都是识相的,可总也有找死的,一个身穿鹅黄衣衫,长相明艳的女子挑眉看了眼秦歌,出声嘲弄道:“刘掌柜这倾城斋一向奉行先来后到,什么时候也有例外了?既如此,倾城斋和别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同?” 这女子是青阳城城主的女儿刘莹,因为是刘城主唯一一个女儿,所以对她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宠到了极致,但凡是青阳城中的人没有不知道刘莹的,即便不喜她,但也甚少敢有挑衅她的,毕竟刘城主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刘莹看着秦歌,眼底妒意和嘲弄相互交织,她一向自恃貌美,不将一切女子放在眼中,可突然出现了一个比她美的女子,这让她怎么不怒,不过看着秦歌身上的装扮,刘莹的妒火稍稍减少了些,好看又怎样,还不是穷光蛋。 虽然刘掌柜对秦歌百般恭敬,但刘莹还真没把她放在眼里,刘掌柜在怎样还不就是个小小的掌柜,怎么能跟她们城主府比,只要他在青阳城,那就得听她爹的。 所以此刻刘莹才毫无顾忌的出口讽刺,她很喜欢倾城斋的首饰和胭脂水粉,所以一早就带了婢女来,虽然对于排队这一点她不甚喜欢,可青阳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但凡不遵守者以后就永远被倾城斋拉进黑名单,为此她也求过爹爹,可爹爹也很无奈,并劝她少跟倾城斋的人对上,刘城主这么说也是对她好,但刘莹却不这么想,只觉得刘城主胆小,不过刘城主不管她,她也没办法,她又不想被拉进黑名单,只能遵守这里的规矩。 所以今天突然冒出来个秦歌,自然让她不爽了,她都排了半天队了,眼见着就要轮到她了,偏偏被秦歌给搅和了,她不气才是怪事。 刘掌柜听了刘莹的话,眉头蹙了蹙,眸中闪过一抹凌厉,他扫了眼刘莹,冷声道:“如果刘姑娘不愿等,那就自行离去吧。” 刘掌柜的语气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当然他自己也没有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好,刘莹既然敢这么胆大的挑衅他们夫人,还指望他好言相待,那根本就是做梦,他没有直接派人把她丢出去就已经不错了,还有就是她算个什么玩意,竟然敢看不起他们夫人,脑子有病,这天底下他可不觉得还有谁能尊贵的过他们夫人的。 刘掌柜觉得自己仁慈了,可刘莹却不这么想,她见刘掌柜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她面子,当即气的咬牙切齿。 除了刘莹外,其他的那些女子本来也是对秦歌突然出现打扰她们买东西有些不爽的,可现在却越看越觉得秦歌顺眼,这里的女子没有几个是没受过刘莹气的,刘掌柜数落刘莹也算是变相为她们出了口恶气,可她们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刘掌柜这样的态度是为谁,当即觉得秦歌的身份更加神秘了。 刘莹感受到周围女子幸灾乐祸的的目光,听着偶尔传来低笑,刘莹气的脸颊涨红,她咬了咬唇恨恨的瞪着刘掌柜,柳眉倒竖,怒道:“刘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城主府的小姐,你竟然敢对我不敬。” 刘掌柜闻言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刘莹一眼道:“对你不敬怎么了?”他们燕郡王府的人除了主子和夫人,不需要对任何人恭敬,一个小小的城主府小姐也想让他点头哈腰,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刘掌柜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是啊,人家对你不敬怎么了?谁规定人家一定要对你恭敬了? 周围的女子此刻别提多解恨了,如果不是她们顾忌太多,她们老早就想这么跟刘莹说了。 刘莹见刘掌柜不但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当即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紫,煞是好看。 ------题外话------ 嘤嘤嘤……新文要首推了,大家快去捧场啊捧场,不然我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嗯哼。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