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尸香》 001 青鸟 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的家乡位于白山黑水间。依山又傍水,物产丰富,滋养一方百姓。 我所在的村子世代以打猎、捕鱼为生。日子过得不算富足,但温饱还是绰绰有余。老人常说,这地方,只要不懒,再大的荒年,也饿不死人。 这话没错。只是在农村长大的都知道,进山、下水都是有危险的。不是说你土生土长就没事。 十三岁那年,我爹去离村子西边的“老龙潭”捕鱼,再也没上来。家里失去顶梁柱后,我娘为了生计,硬是扛着土铳,跟着一帮大老爷们进山打猎!结果进山的第二天,为了追一只狐狸,失足落入山崖。等村里人找到她的时候,尸骨都被野兽啃得不成样子。 至此,我成了孤家寡人。村里的“乡里老大”们一合计,就是在村里比较有威望,能说得上话的人。决定让村里接济我,直到我十六岁成年为止。 我知道后,拒绝乡里老大的好意。我爹活着的时候,常跟我说,“人活着就是争口气,活着就要像个人样!”!我那时也是个半大小子,有手有脚,干嘛非要别人接济? 凭借着父亲以前教我捕猎,打鱼的本领。我开始一个人过日子!这其中的艰辛,真是“寒天喝水,冷暖自知”! 我饥一顿饱一顿过了几年!勉强读到高中,就辍学回家。全心全意过日子。 随着岁数增长,我那些光屁股长大的玩伴,个个成家生娃。我看在心里,很不是滋味。论长相,我也是眉清目秀。论身材,他们也没我高!就差家里没父母护佑,没人帮我说门亲事! 一切只能靠自己!现在的农村,都在向城里看齐。没父母也没问题,关键是要有钱。没钱哪家姑娘要跟你过苦日子?再说现如今女娃子少,彩礼更是水涨船高。没个十来万,哪里娶得到婆娘? 这不,我听说最近城里人时兴养宠物。养的那个猫狗什么的,比对亲爹娘还亲!不过猫狗养多了,对一些有钱人没吸引力。现今都要稀罕品种!用如今一句话“显摆”! 我听说只要是一些稀罕、可爱的动物,出得起票子的人大有人在! 这村子里别的没有。奇珍异兽着实不少!只是要碰上,那就得看运气! 这天,我爬到离村子有三个山头远的山上。到了以后,我看了下地形。很快就相中一处稀疏的灌木丛,在灌木丛中扒开一条巴掌大的小道,在尽头放上罩子,用小木棍支撑着。然后把蚂蚱钉死在小道上,每隔一小段放上一只,直到罩子底下。 我做这个就是抓鸟的陷阱。只要鸟儿看到蚂蚱,就会顺着小道走,直到碰到小棍,触动机关被罩住。 前天我在第二个山头,远远看见这边有只鸟,青羽翠喙,很是漂亮。我进山这几年,都没看过这么漂亮的鸟,也不知叫什么,显然是属于珍稀品种。只要能抓到,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说不定遇到有钱的主,这娶婆娘的钱就有了。 一想到这个,我不由想起徐叔家的春华。她跟我是同学,长得还可以,平时有事没事经常来找我,对我挺有意思的。只是她老娘是个“大小眼”,就是“势利眼”。看我没爹娘,又穷。一直反对春华来找我,还放话说,她家春华是天鹅,我这只癞蛤蟆就别妄想了。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边后,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我这只癞蛤蟆非要吃你的天鹅让你看看! 正想着,突然,远处“砰”,一声枪响。然后一阵“扑哧扑哧”,扇翅膀的声音传来。一道青影从天而降,落到灌木丛不远。 我定睛一看,正是我那天看到的青鸟。 也不知那青鸟是不是被吓到。一头就朝着灌木丛小道里边钻!碰到支着罩子的木棍,“啪”,被罩住了。 那青鸟不住扑腾,眼看就要撑开罩子。我赶紧跑过去,一把按住。麻利把青鸟抓住,塞进藤条编制成的笼子里边。 青鸟扑腾一阵,发现没用。张嘴哀鸣,明亮的蓝眼睛仿佛带着哀伤的神情!看得我都有些心软。 “鸟啊鸟!你别叫了。我也很想放你,只是我得筹钱娶婆娘啊!”我叹息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没到,就扯着嗓子吆喝:“喂,那鸟是我打的,快给哥放下!” 说着,人冲过来,就要抢笼子! 到手的猎物怎么能被抢,我拔出随身的猎刀。挥舞着喊道:“干嘛?想抢是不是?” 那人看见刀,吓得赶紧收手。连退两步,叫道:“喂,喂喂,住手,先住手啊!”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熟面孔。村里的“歪货”——杨光彩。歪货的意思就是不走正道的人。比如混混,地痞这类人。杨光彩平时跟一帮乡里的歪货混在一起。专门做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看他退却,我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有太大过节,提起笼子就要走。 “慢着,你不能走!那鸟是我打的,你给我!”杨光彩嘴里嚷嚷着,猴子一般蹦过来,拦住我的去路! 我眼一瞪,先声夺人吼道:“什么你打的?这鸟明明是我设陷阱抓的。不信你看……”。然后指着灌木丛的小道和罩子。 “什么你抓的!明明是我先用土铳打到的!这鸟賊精,我盯了老鼻子天,打了好几次都让它跑了。今天我埋伏好久,总算待到机会打中它,才被你抓到。不管怎么说,这鸟你非得给我不可!”杨光彩不依不饶叫道。 给他?我可不干,我还指望着这鸟卖个大价钱呢!大不了拼了!当下扬起猎刀,发狠道:“要鸟没有,要命你要吗?” 虽然杨光彩手中有土铳,但这东西得装药才能打。装一次就打一发。真要拼起来,他肯定先倒霉的。 杨光彩一见我这样子,也清楚局势对自己不利!先怂了!眼睛一转,道:“这样吧。我们是文明人不是?讲道理的。我打中鸟是事实,被你抓了也是事实!不如这样,咱们各退一步,这鸟都有份,你说怎么样?” 见他软了,我也不好太强硬。这家伙我是不怕,但他后面有一帮狐朋狗友。真要拼起来,我怕会吃亏。于是把话放软,道:“既然这样,也行!不过这鸟我打算抓到城里去卖,等我卖到钱,在分你!” “那能卖多少?”杨光彩眼珠子一亮。 “谁知道?等卖的时候再说吧!” “那不行!鸟你卖,价格你说。你要随便说个数,一百说一块也行!不成,这鸟你得给我!”杨光彩脑袋摇成拨浪鼓,说什么都不答应。 我当时火气就上来了!再次发狠道:“感情你是存心找茬啊?今儿我告诉你个歪货,这鸟我是要定了!要么等我卖了给你钱,要么咱们今个手底下见个雌雄!” 说着,再次扬起手中猎刀。 虽说杨光彩是个歪货,可有道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杨光彩知道我在村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背后都有人叫我“飞熊”,飞熊是我们这里的一种猛兽,独行,好斗,一旦打起来就不死不休! “好好好,别动手!鸟给你总行了吧?不过你要记得把卖的钱分一半给我!” 杨光彩萎了,转身就走。 我等到杨光彩走得不见人影,才收起猎刀,提着笼子回村子。 一回到家,我关上门窗,打开笼子观察起青鸟。这一看,不由愣了下。青鸟的羽毛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翡翠般光泽。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翡翠雕刻而成。遗憾的是,它的翅膀根部有血迹,那应该是被土铳打中的伤口。 002 躺在我床上的漂亮女人 这样可卖不出好价钱。得等把伤养好在去卖吧!我寻思着。赶紧找来酒精,纱布,忙活一阵,把青鸟伤口包扎好,才松口气。望着萎靡不振的青鸟,自语道:“鸟儿啊鸟儿!你赶紧把伤养好,我好卖个好价钱!” “唧唧”,青鸟突然朝我鸣叫,好像听懂我的话,在抗议。 我愣了下,随即开玩笑道:“怎么?你不愿意?那好,只要你变成女人,做我婆娘,我就不卖掉你!” 青鸟呆了一下,宝石般蓝眼居然流露出奇怪的神情。然后猛地一啄我的手臂,顿时出现一个血洞。疼得我哇哇叫,差点把青鸟给甩出去。还好停下手,正要打算教训下它,发现青鸟翠喙上一抹嫣红,神态再次萎靡不振。 “算了,人跟鸟计较什么?”我摇头自嘲。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徐叔”的叫唤声。我赶紧放下青鸟,走了出去。 徐叔就是春华爹,跟我家关系不错。在爹娘走了后,对我挺照顾的。他也知道春华对我有意思,对春华经常来帮我洗衣做饭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无奈他是个“妻管严”,我和春华的事都得听春华娘。 “徐叔,有事吗?” “嗯,我那牲口棚子破了几个口,眼看在几月就入冬,得赶紧修修,你过来帮我修下。”徐叔道。 我自然满口答应,先不说徐叔是春华爹,以后有可能是我丈人,就冲他这几年的照顾,我怎么地也得帮他。 两人边走边聊,说到我今天抓到青鸟的事情上。徐叔眉头一皱,语重心长道:“阿虎啊!老一辈常说,万物皆有灵!特别是大山里边,什么黄皮子、狐狸、蛇、鸟之类的东西,做好不要去碰。因为这些东西很邪门,稍微不好,就是惹祸上身!地上跑的东西还好说。这天上的,这来历就更玄乎!当年你爹一直不信这个,非要去那老龙潭,,那地方是出名的邪门,结果……唉,还有你娘,我明明知道咱这地方,女人是不能进山打猎,会得罪山神。结果呢?你以后还得靠这山水吃饭。有些忌讳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做,明白吗?” 徐叔大字不识一个,但打猎,捕鱼可是好把式。这山里边的事情,还真没人比他明白。他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左思右想后,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有些事情你可以不信,但不能不防。权衡利弊后,点头表示回去把青鸟的伤养好,就放它走。 帮徐叔修完棚子,我就回家。跟以前一样吃饭睡觉,上山打猎。 青鸟的伤势也一天天好起来。五天以后,我看它伤势好得差不多,就要放它离开。没想到青鸟在天空盘旋一阵后,又飞落在我的肩膀上。亲昵摩擦我的脸颊。任我怎么驱赶都不走。也好,咱也学城里人养只宠物。 这青鸟也是缠人,不管进山、睡觉都和我形影不离!不过有一点就是挑嘴,不是新鲜的水果不吃。搞得我进山都得去摘些水果回来。 而且这青鸟还有一怪癖,鸟儿都是站在树枝睡觉。我特地为它准备的鸟架子不睡。就是要钻进被窝跟我睡。 奇怪的是,每当我入睡,都会梦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跟我睡在一起。搞得我每天起来,被子都有腥味…… 这天晚上,可能是晚饭汤喝太多。半夜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尿桶边,掏出家伙放水。 完事以后,掀开被子上床。突然,我感到手臂碰到一具柔软的肉体。 怎么回事?我瞬间惊醒!难道家里还有别人?我腾地一下跳起来,顺势掀开被子…… 我的天啊!怎么有女人在我床上?我呆住了。 “嗯…”那个女人也惊醒过来。睡眼惺忪张开眼睛和我对视好一会。瞬间,白皙皮皮肤泛着红潮,娇艳可人。特别是那躯体,散发着月光般光泽。 “咕”,我咽了口唾液,直勾勾看着那要命的三点…… “啊!”女人一声尖叫,一把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身子。然后怯生生道:“你、你出去……” 当时我人都蒙了,鬼使神差走了出去!好一会才想到,不对啊!这是我家,怎么要我出来? 特别是大山夜里特别冷,在这么下去,我非感冒不可。硬着头皮敲门叫道:“那个、那个谁,这是我家啊!让我进去啊!” 不管我怎么叫,里边就是没声音。不得已,我推门进去。然而床上、房间里边都不见那女人的踪影。同时后边的窗户推开一条缝,青鸟也不见踪影。 跑了?呆立半响后,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这女人是哪里来的。这么漂亮,比电视上那些所谓的大明星还要好看!只是村里有这个人吗?为什么半夜跑到我床上来?对了。她的样子跟我这几天做梦梦到的女人很像啊? 我想不明白,回到床上躺着!脑海里边总是那具妖娆动人的躯体,怎么都睡不着!还搞得我的家伙挺立半天,不得已只能自己动手去去火。搞到两三次后,才睡着。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醒来就发现昨晚不见了的青鸟已经飞回来了。正呆呆看着我。 “看什么?对了昨晚你飞哪去了?还有你说奇怪不,昨晚有个很漂亮的女人睡在我床上。那皮肤、那脸蛋……啧啧,不是我说的,十里八乡没谁啦!要是我能娶上这样的婆娘,少活十年都愿意!”我一边洗刷,一边和青鸟自语。自从养了青鸟以后,有事没事我总喜欢和它说心事。当然,青鸟也听不懂就是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叫几声。 自从这次以后,青鸟不在像以前那样粘着我,三不五时自己飞到哪去。不过最后都会回来,我也不去担心。 而且自从那天晚上过后,青鸟不知怎么地?再也不钻进我的被窝睡觉了。 惦记着昨晚的女人,我还特地去打听村里有没有外人来过。很遗憾的是,这屁大点的村子。还真藏不住人。没人看见过有什么女人来到村子。 我也只能放弃,话说回来,真有那个女人又如何?就咱这条件,丑的都不一定愿意嫁给我。更何况那种漂亮到没边的? 我就权当做梦,不再去想那么多。还是筹钱娶春华实在些! 自从有了青鸟以后,我打猎的收获多了不少!青鸟比猎狗还有用。它在上边飞,看见猎物就在那地方盘旋鸣叫,提醒我有猎物。十有八九是不会落空的。每天打到的猎物都值几百块。照这样下去,再有个一两年,娶春华的老婆本就有了! 这天,我一如往常上山打猎。还没进到山脚下。后边就传来“虎哥、虎哥……”的叫唤声。 我停下来一看,居然是春华。不由高兴挥手:“华妹,你来干嘛?是不是想跟我上山打猎?” 春华气喘吁吁跑来,焦急摇头道:“不、不是的……杨光彩,杨光彩他死了……” 说到杨光彩,我才记起我答应他卖青鸟后,要给他钱呢!我还在想怎么糊弄这歪货过去,这倒好,人死债消,这钱也不用给了。只是春华跑来告诉我干什么?奇怪问道:“这歪货得罪人多了去,是不是被人打死的?” 春华摇着头,喘了一会气,才告诉我。那歪货在几天前,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昏迷不醒!他的家人赶紧送到医院去救治。奇怪的是,医院全身检查后,都没什么毛病,就是没醒来。没办法,杨光彩的爹娘一合计,揣摩着是不是中邪了!于是就跑到隔壁村请了我们这边有名的神婆“马三灰”来看看。 003 不能怂,就是干 马三灰一来,看了下杨光彩情况。说是中了邪崇。吓得杨光彩爹求马三灰救他儿子的命,并送上一份大红包。马三灰收了红包,跳了一会大神,然后烧了符纸,掺和锅灰、土灰和水搅拌,让杨光彩喝下去。 没想到这一喝,就出大事!杨光彩当即醒过来。还没等他爹娘高兴,人就变得很奇怪,嘴里发出怪叫,两只手上下扑腾着。冲出屋子,如同鸡吃食一般,头直往下撞。撞得头破血流的,最后爬上房顶往下跳。结果摔在石头上死了! 那杨光彩的娘当场就晕过去。杨光彩爹则当场找马三灰要说法!马三灰阴沉着脸说,杨光彩中的邪崇太厉害了。要杨家去查杨光彩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怪东西过! 正好有人说前段时间听杨光彩说和我发生冲突。这不,现在杨家认为是我害了杨光彩,正四下找我算账呢!徐叔听说后,立马让春华跑来通知我! 这马神婆马三灰我是知道的。马三灰不是本名。她年轻时就是个懒货,嫁人后,因为太懒,被夫家赶回来。回娘家也不受待见。最后跟一个外乡的神棍跑了,这一去就是很多年。直到十几年前才独自回来。回来就自称自己这些年是去修仙,现在功德圆满,回来造福百姓。事实如何,谁也不清楚。不过有人请了几次去驱邪,听说效果都不错。结果名声就传开了。她擅长用符纸灰,土灰,锅灰给人驱邪。后来人家干脆叫她马三灰,本名都忘记掉。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马三灰瞎糊弄,把杨光彩搞死掉。却赖在我头上!气得我转身就朝村子方向跑。 “虎哥虎哥,你要干嘛?”春华焦急叫唤。 “去跟杨家对质去……”。我头也不回喊道。 “回来回来,我爹是让你先避避……”,春华在后边直跺脚。 很快地,我就跑到村子边头。站在山包上,看见我家门前围了不少人。我寻思着,这些人应该就是杨家的人。 当我快要到家时,正好碰见徐叔。 “阿虎,我不是让春华通知你避避吗?怎么你回来了?” 徐叔脸色焦急,一把拉住我。 我被拉住,无奈道:“徐叔,那杨光彩的死跟我真的没什么关系。如果我躲着他们,反而会让他们认定是我干的。” “可是杨家那一家子,都是出名的混。要不也不会教出杨光彩那歪货……”。徐叔还在劝解。 这时,我看见围在我家门前的杨家,居然有人往门口堆柴火,看那样子想要烧掉我家。我一急,指着我家急道:“徐叔你看,那群混蛋想要烧掉我家。我这就跟他们拼了……” 一把甩开徐叔,就往家里跑。 徐叔回头看了下,脸色大变,也跟着我跑回去。 “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我冲到家门口,一脚把已经点燃的柴火踢散掉。红着眼睛吼道。 “白虎,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你爹娘不说。现在又祸害我的光彩!你这个杀千刀,我现在要你给我光彩赔命……”。 那杨光彩娘披头散发,指着我尖叫着。张牙舞爪朝我身上一阵乱抓。 这娘们也是村里有名的泼货。杨光彩能变成那样,至少有一半是这泼货惯出来的。 “去你妈的……” 我一脚就把她踹开。结果这泼货就势倒地,躺在地上满地滚,丧门嚎:“杀人了,白虎这天杀的杀人了!我死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杨家来了十几个人。都是杨光彩的本家。见状都纷纷围了上来,气势汹汹准备打我。 我看局势不妙,猛地冲进屋子,一把拿出土铳,装上药,指着杨家人,吼道:“老子今天告诉你们这些歪货,杨光彩那杂碎的死跟老子没半毛钱关系。你们要是存心找麻烦的话!他妈的谁敢再走一步,老子崩了他!”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杨家十几个人也知道我是村里出名的“不要命”,说到做到的。脚步一顿,不敢上前,但也不后退,虎视眈眈看着我。两边就这样僵持着。唯有杨光彩娘还在地上撒泼辱骂。 “都住手!” 只见徐叔带着村长,还有不少村民赶来了。他见事不妙,跑去找村长过来。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大家乡里乡亲的,有必要搞成这样?” 村长首先发话。在农村,村支书虽然官最大。但实际说得上话的往往是村长。也就是乡里老大。他一发话,大家都得给些面子。 杨家人这才收敛下势头,杨光彩娘首先嚎哭着,滚过去,一把抱住村长大腿,恶人先告状:“村长啊!你要给我做主啊!我那苦命的光彩,被白虎这丧门星下了邪崇,害死了!你赶快把他抓起来……”。 村长皱眉,厌恶抖下腿,没甩开。不得不朝杨光彩爹叫道:“快把你婆娘拉开!” 杨光彩爹赶忙把他婆娘拉起来。村长这才发话:“具体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阿虎跟光彩确实有争执,可是你们也不能光凭着马三灰那张嘴,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现在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你们这是无理取闹,知道吗?这是要抓起来关大牢的!” 杨家人大眼瞪小眼,哪来的证据?要说证据,那马三灰就是凶手!明摆着他们杨家不敢找马三灰的麻烦。看我势单力薄,还没爹娘,好欺负。就把气撒在我头上! 此时村长已经发话了。在村子这一亩三分地上。村长说话比法律还管用。这事基本上就这么定性了。 不过最后为了安慰杨家,村长让我出些钱,当作丧葬费,算是和杨家把这事了结掉。 杨家一商量,最后杨光彩的堂叔出来说要两万块,这是就了结掉。 “两万块,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抢?”我当即跳了出来反对。开玩笑,我这几年拼死拼活的还没存够两万块,他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的。 杨家人见我不同意。本来他们兴师动众,没有达到目的,心里就不爽。正好,纷纷嚷嚷着,准备在生事。 这时,徐叔赶紧把我拉到一边。劝道:“阿虎,钱可以再赚。但这事不了结,他们还会找你麻烦的。这群混人,背后使坏你怎么办?” “怕什么?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反正烂命一条!”我怒气冲冲嚷道。 这下,杨家人也借势而起。纷纷抄起家伙准备动手。 我也红眼了,端起土铳,就要干! 这时徐叔急了,一把夺下我的土铳,一边让村长制止杨家人,然后拼命把我拉着离开。 我被拉开老远,还嚷嚷着回去拼命。突然徐叔“啪”的给我一巴掌。把我打愣了!然后厉声道:“白虎,你给我好好听着!你这样去跟他们拼命值得吗?那是一群歪货、泼货。你这么一条命能拼掉他们多少?就算你拼赢了,这辈子也废了!你就不想想你爹娘的感受?他们在九泉之下会安心吗?他们还指望着你给白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你明白吗?” 我呆住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唉!你听徐叔的,先冷静下,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跟我走吧!”徐叔叹息安慰着。 我耷拉着脑袋,默不出声跟着徐叔走了。 徐叔把我带到他家,让春华看着我,然后就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回来他就告诉我,帮我把这件事情了结了。徐叔跟村长筹了两万块钱,给了杨家。让他们保证以后不再找我的麻烦! 004 葬不过酉 我感激之余,拿出自己所有的存款,一万四千多,准备给徐叔和村长,但是徐叔只让我先把钱还村长,他的钱等以后再还!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除了一肚子气以外。暗暗发誓,这个仇以后一定要报! 回到家里,我闷闷不乐。这时青鸟正好飞回来!站在我肩膀上唧唧喳喳叫着。好像在埋怨我怎么没去打猎。 早上去打猎的时候,一如往常让青鸟先飞进去探查猎物所在。后来春华就来找我了。我急着回来,就把青鸟的事忘了! 当即,我一如往常跟青鸟倒着苦水。说完以后,心里才好受一点。青鸟好像也听得动懂我的话一样,不住用鸟头磨蹭着我的脸颊,像在安慰我一样! 第二天,我一醒来,就发现青鸟不见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看见踪影,心里非常难过,以为它已经飞走了。这几天,青鸟就跟我的影子一样,形影不离。一下子不见了,很是难以适应。根本没有心情进山打猎。 正好,此时村里传来哀乐。在我们这边,只要是谁家有人过世,放出哀乐,家家都得出人去帮忙,不然以后你有事,就别想别人帮你!哀乐是用大喇叭播放的,一响,全村都听得到。 死的是老标,徐叔本家。他已经八十有四,算得上是高寿。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用他自己的话说,活够本了!儿孙满堂,从他开始算起,包换内外孙,都传了五代! 农村丧葬,不同于城里。城里人死了,不管几岁,拉到殡仪馆,草草搞个仪式就烧掉。我们这边的风俗,几岁死,葬礼就大不一样。不到五十就过世,一般为“夭寿”,意思就是折寿,这种人死的时候,只能用白皮棺材,出殡时,上边就盖张红毛毯,也不能请乐队、草台班子什么的来热闹下。今天死,明天就得出殡埋掉。除了本家人去送葬,其余人都不能去。 过了五十就不一样,丧葬礼仪都得齐全,乐队、草台班子一个不能少,尸体得停三天,让一些远方的亲友来悼念。出殡那天,全村男女老少还得来送葬,人越多说明死的这人,人缘越好。过逝年纪越大,丧事办得越隆重。 像老标这种年纪,起码得用大红灯笼,“龙棺”,就是大红棺材外边罩着纸糊的龙型棺罩。这种待遇起码的七十岁以上的才能有。特别是头七时候,还得做“功德”,意思就是给老人送去房子、车子、随从等等,当然,这些也是纸糊的。完事后还得请全村人吃酒席! 这“功德”也不是随便做的。有讲究的。起码得请有道行的“先生”来主持、诵经等等!这“先生”在我们这边就是道士的意思。但他又不是不一定是道士。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死者的灵魂送上天庭享福,不落地狱,免受地狱之苦!至于是不是真的送到天庭,谁也不清楚。反正风俗就是这样!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得照做! 我关上门来到老标家。这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按规矩,死者本家的人,都不用动手,只要守孝就行。像什么搭棚子,摆桌椅,通知死者的远方亲戚这种事情,都是来帮忙的人做的。 这种大场合,琐事繁多,特别是人一多,有个别人就想浑水摸鱼,出人不出力。这村民的眼睛又贼亮。难免相互看样,既然你能摸鱼,为什么我不行?结果人是来了,事却办得乱七八糟的。所以一般会有乡里老大出来主持,安排人做事。我们这,又把这种人叫“代东”,意思就是代替东家办事。 这不,老标的丧事由村长来主持。我被安排去请“先生”,让他来看死者的生辰八字,根据这个算什么时间出殡,什么时候入土等等。 我们这边的“先生”叫柳道元,在这十里八村可是相当有名。听说原先山上有座道观“流云观”,他就是里边的道士。后来破四旧的时候,道观被“红小兵”捣毁。他也被逼着还俗,当起农民。 等破四旧风潮过去后,柳道元也没有重返道观,就在山脚下建个房子过日子!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村里又恢复以前的习俗。像以前那样,有什么红白喜事都会去请他来主持。事情完了,都会送他个大红包当作酬劳。 我很快就来到柳道元家里,不用我说明,他已经知道我来干什么的。这也不奇怪,那哀乐响起就知道有人过逝。村子也没别的“先生”,自然知道有人会来请。 知道归知道。规矩还是得照办。他也不能自己过去,得等人过来请。 我和他也挺熟的。他看到我的时候,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会。我不由看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不由困惑问道:“柳先生,你看我干什么?” 柳先生笑了下,说了句:“福兮祸之始,祸兮福之初”。还没等我明白什么意思。又摇头道:“没什么!走吧!” 我感到莫名其妙,柳先生说着什么?不过看他不想解释的样子,我也没追问。领着他走向老标家。 柳先生来了之后,看了老标的生辰八字,闭着眼睛,十指飞快掐和一会。然后睁开眼睛说,“三天后子时出殡,墓穴要在二里沟那个地方!丑时之前必须入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的,惊讶万分。怎么说呢?我们村正常的出殡时间几乎都在白天。而且都集中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出殡。祖辈流传一个说法,就是“葬不过酉”,意思是,丧葬出殡时间不能超过酉时,就是午后四五点钟。超过这个时间,天地阴阳交替。那时候容易被阴邪侵扰。最适合的时间就是正午时分,那时阳气最盛,阴邪消散。 “柳先生,你说的时间该不会是三天后午夜十二点出丧吧?我们村里从来都没有这么晚出丧过。还有那二里沟就在“老龙潭”边头,那地方邪门的很,你也是知道的。”村长皱眉说出大家的疑虑。顿了下又道:“你……该不会是算错了吧?” 柳先生摇着头,道:“我在村里给那么多人算过,你说什么时候算两次的?” “那还有没有别的时间可以出殡的?比如……中午什么的?””村长又问道。 “不行!必须这个时辰!好了,时辰地点已经跟你们说了!头七时候我再来!”柳先生还是摇头,说完就走了。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柳先生走是走了。但我们可是很难办。这个时辰和地点太不寻常了。村民都议论纷纷,该不会是柳先生想整老标家,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好了!不要讨论了。这事让老标家的人自己决定!”村长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于是,村长把柳先生算的时辰和地点跟老标家如实交代。老标家的人也蒙了,搞不懂柳先生这是闹那出?都在商讨该怎么办? 后来老标家和村长一合计,现在什么年代了?祖宗规矩虽然要遵守,但也得变通啊!既然柳先生不打算改时辰和地点。不如再找一个看看,只是这十里八乡的找谁呢? 也不知哪个说找马三灰马神婆来看下,反正就是个形式,凑合着用呗! 老标家考虑后,觉得有道理。这老标活到八十四,还无灾无病走了,这是“喜丧”!本来就要风光大葬,怎么能够半夜出殡?那不是给老标家抹黑吗?老标家在村里也是算体面,还是大族。丢不起这个脸。 005 爻杯 当下,就派人去请马三灰!本来要叫我去请,不过我对杨光彩那件事情还耿耿于怀。直接拒绝掉。要不是马三灰这神婆乱讲,我怎么会跟杨家起冲突,还赔了两万块!要我去请她,还不如让我去杀她干脆点! 村长也知道我的心思,只好让别人去请。很快的马三灰就屁颠屁颠过来。本来这事情轮不到她来做。要是这单做好了,搞出名堂来,以后这十里八乡的还不来找她办? 这马三灰别的本事不知道,嘴上功夫可不差。噼噼啪啪说了一大通,什么阴邪鬼道,阳正开泰的,自称能通鬼神。说自己开了天眼,能通鬼神。还说看到老标的鬼魂,他自己要求三天后正午出殡,要葬在三道梁,面水背山的龙穴里边。只要葬在这地方,保准福佑子孙,家业兴旺。 老标家的人被这一套唬得一愣一愣。很快就拍板就照马三灰说的做。 很快地,老标家请来的草台班子还有乐队都就位。敲锣打鼓热闹了两天。特别是到晚上,草台班子的几个娘们,穿着三点式开始乱跳,看得全村男人眼睛都直了,在旁边瞎起哄,俨然一副群魔乱舞的景象。 第三天一大早,所有送葬的乐队都到齐。林林总总的一大堆人。按照习俗,要把死者放入棺材里边之前,左脚放印着金箔的纸钱,右脚放印着银箔的纸钱。这叫“左生金,右生银”,寿衣口袋还得放上一些钱,给死者在地府路上用的。最后口里放上一枚“压口钱”。然后就是孝子孝孙齐声大哭,把死者放进棺材里边。 抬棺材出来的时候,和死者生肖相克的人还得回避。不然会出问题。 我在外边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大哭声,知道棺材就要抬出来。而我的生肖属虎,老标生肖属鸡。两者相克。虽然我不大信这个,还是跳到边头的牲口棚子里边避开。 随着一声“升棺发财”的齐声大喊声,大红棺材被抬了起来。这是我们这边的“讨口彩”。“棺”和“官”是谐音。升棺也意味着升官。而我得等到棺材盖钉死才能出来。 除了我以外,棚子里边还有不少属相相克的在里边。突然,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在我背后猛地一推。猝不及防下,我被推出棚子,正巧挡住棺材的去路! 我一下子蒙了!老标家的人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死死盯着我。 “还不快走开!” 这时,混在老标家的徐叔脸色铁青冲出来低吼,一把扯我起来,猛地推入棚子里边。然后朝着那些亲戚吼道:“走,升棺发财……”。 这时,那些亲戚才反应过来。也齐声喝着“升棺发财”。然后把棺材抬放在门口不远处的两条板凳上。 接下来就是那八个抬棺的村民出来。用锤子把特制八寸四的棺材钉,把棺材盖钉死。这棺材钉也是有讲究的。一岁一分,十年一寸!意味着把生前所有恩怨情仇都封入棺中,从此跟阳间在无瓜葛! 我被推回棚子后,不由怒道:“谁他妈的推我?” 然而整个棚子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承认。不过我看到人群里边有个人,就是杨光彩的堂哥,杨一万。昨天去找我麻烦的人就有他在里边。我估计可能是这混蛋使的阴招。 我心中憋着一口邪火。寻思着怎么报复这混蛋。只是现在这时候不是生事的好时机。等以后再找机会跟他算账! 就在这时,外边已经把棺材钉好。有人喊道:“可以出来了!” 棚子里边的人都出来后。整个队伍就要开始出殡。 不过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办。就是在棺材前边掷“爻杯”,爻杯样子很像半月形的牛角,,从中间破开,两个半边合成一对。这个爻杯用法很简单,双手握着,然后闭眼默念要办的事情!掷出,爻杯落地后,看那两半落地是平面向上,还是半圆面向上。一般来说,半边平面向下,半边半圆面向上,这叫“合爻”,意思就是掷爻杯者祈求的事情能成,或者好的意思。而两半都一样,叫“分爻”,就是掷爻杯者祈求的事情没希望。 在我们这边,要抬起棺材前,必须问死者答应不答应走。这问法就是,逝者的至亲全部跪在棺前磕头,由逝者的儿子掷爻杯。“合爻”表示逝者同意走,“分爻”就是不同意。必须要掷出“合爻”才行。 老标家至亲全部跪下磕头,大儿子抓起爻杯,默念“爹,走不走?”,然后掷出…… “啪”,是两半全一样,分爻!表示不同意。 这很正常,反正只要在七七四十九次里边掷出“合爻”就行!这么多次难道还掷不出吗? 大儿子又默念“走不走?” “啪”,分爻! “走不走?” 分爻…… “走不走”? 分爻! …………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连续二十次都是不同意!这下不仅是老标家的人蒙了,连旁人都蒙了!这也太邪门了!这种事情从来没发生过,难道死了的老标真的显灵了?不同意出殡? 老标大儿子此时满头大汗,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马三灰! 这马三灰也是一脸凝重,这事可关系到她以后的招牌问题。不得已说,换人试试,反正习俗并不一定要大儿子掷爻杯才算数,只要是至亲就行!当下,换成二儿子来掷! “爹,走不走?” “啪”,分爻! ………… 邪门的事情继续,二儿子也是一样!不行,又换人,结果老标的五个儿子轮流上来,都是一样!掷到四十八次时。所有人都懵逼掉。再一次就四十九,还不出合爻,就只能改日在出殡! 一时间,村里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事情太邪门了!难道真的是老标显灵不出殡吗? 旁边的马三灰也急了,眼珠子一转,伏在大儿子耳边嘀咕几句!大儿子听完,有些犹豫道:“这样行吗?” 马三灰狠命点头:“没事!有我在呢!你照做就是。这不过就是个形式嘛!再说,事情都办到这,这么多人还等着呢!” “好吧!” 老标大儿子一咬牙,一手抓起一半的爻杯,柏成“合爻”的形状,然后念到“走不走?”,双手轻轻往地上一放,成了“合爻”。 这不明摆着作弊吗? 感情这马三灰就是出的这馊主意!所有人蒙了,这样行吗? “合爻合爻,老标头同意走了!可以走了!走吧!” 马三灰趁机大喊,招呼着赶快出殡。 然而才说完。“啪”的一声,地上没人动过的爻杯居然翻个,再次变成“分爻”! “快看快看,又变分爻了!” 一些眼尖的村民脸色大变,指着爻杯嚷嚷着。 “胡说八道!刚才是风吹的。明明是合爻!” 马三灰猴急窜过去,一把收起爻杯,大声反驳!不断催促队伍赶快走! 在马三灰不断保证没事,拼命催促下。队伍只能继续前进!在一片“升棺发财”的吆喝声中,八个抬棺的才把棺材抬出没多远。 突然,“咚”的声响。左前边的抬棺人毫无预兆倒在地上。棺材差点失去平衡,掉在地上! 众人顿时大哗,赶忙跑上前,扶起抬棺人。这抬棺人叫“金顺”,只见他脸色铁青,双目紧闭,嘴唇都成黑紫色,还不停吐着白沫,全身不住颤抖。 “犯煞,这是犯煞!” 只见徐叔回来一看,脸色大变,嚷嚷着。众人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个个不寒而栗,这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这“犯煞”顾名思义就是犯了煞气!触怒了死者的鬼魂!一个不好,可能有性命之忧。 006 犯煞 “快去请柳先生过来,只有他有办法,快点!” 徐叔焦急吼道他话才刚落,我就自告奋勇跑着去请。 很快地,我跑到他家不远处。远远就看见柳先生站在门前的石凳上,朝这边眺望着。 “柳,柳先生……出,出大事……”。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喊着。 “是不是有人出事了?”柳先生阴沉着脸打断我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吃惊不已,这柳先生看来不简单啊! “哼,谁让他们不听我的,偏要在这个时间出殡的!不出事才叫怪事!”柳先生很是生气。 这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是啊!不过现在金顺好像犯煞,昏迷不醒,徐叔让我请你过去看看!” 柳先生生气归生气,不过好歹也是乡里乡亲,也不好说不去。叹息一声道:“走吧!过去看看!” 于是,我和柳先生一路小跑,来到老标家。 结果远远的就看见马三灰在金顺旁边,披头散发乱跳,在跳大神!嘴里念叨一会,烧了符纸,抓些土灰,和水搅和下,就准备给昏迷的金顺喝下去。 徐叔看见我和柳先生过来。赶忙拉着柳先生,让他过来查看下。 柳先生一到,看见马三灰就要喂符水。喝道:“慢着!” “干嘛?我这是在救他,他中了邪崇。我正在给他驱邪!”马三灰看见柳先生过来,脸色都不好了,冷声说道。 “哼!”柳先生不理马三灰,蹲在金顺旁边查看下,然后一把卷起金顺的裤管!露出小腿。 只见那小腿上赫然有两个乌青手印,和皮肤形成巨大对比。看起来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金顺腿上怎么有手印,好像被人死死抓住一样?” 旁边的村民都脸色大变,议论纷纷。无不说这是触犯了老标头的鬼魂,才这样干的。 “柳先生,这是?”徐叔小心翼翼上前问着。 柳先生阴沉着脸道:“这是老标不让你们这时候送他走!知道吗?” “什么?这是我爹干的?他老人家真的显灵了?”老标那五个儿子惊呼道,面无人色。 “嗯,来,把金顺抬到牲口棚里边。”柳先生没有多说明,吩咐道。 结合那触目惊心的手印,加上刚才掷“爻杯”的情况!就算在怎么不信,也得信。这就是老标头不愿意出殡! 众人赶忙把金顺抬进棚子。柳先生又吩咐用牲畜的粪便,涂抹全身。嘴巴、眼睛、口鼻、耳朵一点地方都不能漏掉。 在农村的都知道,牲口棚相当污秽。什么牛羊猪鸡鸭都集中养在一起。各种粪便满地都是,污秽不堪,臭气冲天。传说就连鬼也怕这气味。特别是那粪便,鬼要是沾上,鬼魂就会变得虚弱。所以人抹上混合的牲畜粪便,鬼就会远远避开。 做完这个后,那金顺的身体就不再颤抖,逐渐平静下来! “有效了!还是柳先生厉害!” 旁边参与救治的村民高兴道。其他人也跟着松口气。唯有马三灰脸色阴沉,不高兴。 “那这就好了吗?”老标大儿子小心翼翼问道。 “还不行!”柳先生摇头道:“你们几个,去给你爹跪下,跟他赔不是。然后说午夜子时会出殡!” 老标几个儿子相互看一眼,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依照着柳先生的话。在老标棺材前边磕了几个长头,照着柳先生的话说了一遍。 说也奇怪,话刚说完,那边就传来金顺的叫声。他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村民问他怎么回事?他自己也不清楚,就说是抬着棺材才走两步,脚下就感到被人死死抓住,摔在地上后,就昏过去。 听到金顺这么一说。众人都对柳先生称赞有加说是“神算”。 可是有人却不满意。只见马三灰跳了出来,尖酸道:“刚才要不是他阻止我,喝下我的符水早就好了。而且金顺能够好起来,不过是我刚才和老标的鬼魂说好话,才放过他的。”说完又指桑骂槐冷哼道:“不过被人趁机捡了便宜!” 柳先生瞄了马三灰一眼,笑了笑,懒得反驳。我看在眼里,打心里佩服。都说本事越大的人,脾气越小。就像柳先生这样,明明人是他救的,马三灰还臭不要脸来抢功劳。本来就对她不爽,讽刺道:“呦,你马三灰要是真有本事,怎么金顺会出事呢?你前天不是还夸口只要有你在,绝对不会有事。这下牛逼吹破了吧!哈哈……”? “你!”马三灰脸色一变,陡然眼珠子一转。突然高声叫道:“本来是没事的!可是刚才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冲了出来,冲撞了老标的鬼魂,所以他才会不高兴!你还敢幸灾乐祸?” 我脸色一变,怎么忘记这茬了?我的属相和老标相克,被杨一万这龟孙给陷害推出来。顿时哑口无言。 “你看,这丧门星没话说了吧!这事全怪他,不是我马神婆没本事!我看这小子是存心要和你们徐家过不去。”马三灰得理不饶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话一出,老标家的人都阴沉盯着我。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处理不好,我以后在村子可不好过。老标有五个儿子,二十几个孙子孙女,连同本家,比如徐叔就是老标的侄子。整个姓徐的,人口占了村子五分之二,正要跟他们起冲突,真的混不下去。 幸好徐叔这时发话:“这事也不能怪阿虎。他也不是存心的。在说现在这事情是怎么回事,我相信大家心里明白得很!多说无益。我看还是先把堂叔的棺材抬回去,晚上我们还有得忙。” 这话明显就在偏袒我。说得大家都点头同意。而马三灰看脏水没泼成,也没脸在呆着。冷哼声:“我倒要看看,没有我马神婆,你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说完,扭着水桶粗腰身,走了! 谁都明白马三灰不过是在说场面话。没达到效果,反而引起哄堂大笑。 马三灰一走,村民赶紧把棺材抬回老标家门口。这是因为棺材一旦出门,是不能回家的。只能停在门口等时辰。 这时老标家的亲人都过来跟柳先生道歉,并表示谢意。特地还附上一封大红包!柳先生也毫不推辞接受。他又不是神仙,也需要钱来买柴米油盐。 一番客套后,老标大儿子才试探性询问为什么一定老标一定要在午夜子时安葬?墓穴还得在二里沟选? 柳先生解释道:“主要老标的生辰八字太阴了!癸酉年七月十五子时出生。恰逢鬼门大开!这是阴煞命!注定一生和鬼纠缠不清,孤绝到老!” 说道这,有人就反对道:“那怎么老标头会子孙满堂呢?” 柳先生哈哈一笑道:“不错,老标的四柱八字确实是阴煞大凶之命。只是有道是物极必反。只要阴上加阴,就会阴极阳生,大凶变大吉!”说着,一时兴起,指着老标家的房子道:“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你们家底下应该应该有埋着一具棺材,里边还有……”。 柳先生话才说到这。老标大儿子脸色一变,急忙打断道:“柳先生,我们相信你的话了!有些事情明白就好,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 柳先生一听,笑了笑,就不再言语。而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好像这老标家还有隐情。 好一会,老标大儿子又问:“难道说每个七月半出生的人都必须在午夜下葬吗?” 众人不由期盼柳先生的解答。 007 夜半叫魂 “不是,正好老标是癸酉年出生,今年又是丁酉年。正是本命之年。运势为大凶!命格倒悬!如果白日出殡,其鬼魂必被太阳真火所灭。只能在午夜子时,阳火最弱时出殡,才不会出事!墓穴也必选面阴背阳之地。我们这,只有二里沟正对老龙潭那种极阴之地,最适合老标!”柳先生解答道。 在场所有人一听,才知道这里边大有学问。果然这“先生”不是白叫的。 到了晚上,出殡的队伍再次组成。程序和白天一样,什么都很顺利,爻杯一掷就出“合爻”。唯一不同就是队伍多了很多火把,作为照明用! 在火光照耀下,出殡队伍走到“老龙潭”边头。这“老龙潭”很是邪门。不管干旱还是洪涝,那潭水始终保持在那个位置。就连水面都不见有什么波澜!而且潭水冰冷,六月天的大太阳底下,只要一靠近潭边,立马能感到温度下降很多。呆久了,就浑身发冷。 相传,这地方原本不是这样的。原先也是个鱼虾肥美,水草丰茂的好地方!只是不知哪一年。潭里来了一条恶蛟,再次兴风作浪,危害百姓。最后引来一个高人。被其斩杀。现在的潭水就是恶蛟的血!而那恶蛟阴魂不散,依然在老龙潭里边作恶。只要有人胆敢到老龙潭,就会被其杀害! 虽然这只是传说。但老龙潭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暗流涌动,一不小心,就会卷入深不见底的潭水中。以前有些好事之人,曾经用绳子绑了块大石头,沉入水中。绳子足足放了几百米,也探不到底。最后只能放弃了事。 我爹当年自视水性了得,不信邪!看到水中大鱼无数,想要抓一些。不想却再也没回来,连尸骨都找不到。 我走在老龙潭岸边,望着潭水黯然神伤。 队伍在敲锣打鼓声中,很快就经过老龙潭,顺利到达二里沟,在沟的阴面,在柳先生指点下,选了块背靠岩石,前边开阔的地方下葬。 按照柳先生的说法,这是背后有靠山,前途广阔的格局。对子孙很有帮助! 确定墓穴后,柳先生和很多送行的村民就回去了。而我还有七八个人,则拿起铁锹、锄头等工具,飞快挖坑。不出半个小时,一个棺材大小的坑挖好了! 随即埋下棺材,把早已准备好的墓碑树立起来。老标家人在坟头烧了纸钱,哭了一阵就先回去! 我们这的风俗就是盖坟的时候,家属不能看,免得死者太过思念亲人,也跟着回家去。盖坟的工作都是去帮忙的人要做的。 很快的,在七八个人一阵忙碌后,坟头垒好了。我们也收拾好工具,往回走。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走着。 突然,有人“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道。 “怎么没看见李大胆呢?这小子跑哪去了?”通行的人惊异道。 这一说,我才注意到,我们一行七人,我,柱子,贵超,牛皮,光子,七宝,李大胆,是最后填坟的人。也一起下来的。怎么现在只有六人,独独不见李大胆呢? “这小子该不会想吓唬我们吧?这老龙潭平时邪门,依照这小子的个性。估计躲在哪里准备搞恶作剧?”牛皮摸着脑袋说着。 这李大胆,真名叫李丹。生来就胆大。像平时人际罕见的深山老林,乱葬岗,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点都不忌讳鬼怪什么的。 “咱们走吧!管那大蛋干啥?”七宝在前边不耐烦催促着。 “是啊!这小子就那德性,老是整些幺蛾子事情出来!老是觉得自己牛逼,其实就是个傻逼!”贵超抱怨着,以前他没少被李大胆整过,跟他对不上路。 “那走吧!就让这小子自己玩好了!”光子手一挥,转身就走。 我虽然有些担心,既然大家都要走,加上李大胆确实很爱搞鬼,也就跟着大家一起走。 走着走着,我走在最后边,眼看就要走出老龙潭范围。 “白虎……白虎……”。 突然,身后传来幽幽的叫唤声。 “诶!”我习惯性应了一声,回头一看,却没有看见人。不由奇怪道:“刚才谁叫我?” 牛皮走在我前边,回头问道:“阿虎,你自己在嘟嚷啥子?” “没啥,刚才有人叫我,你没他听见吗?”我望着后边黑黝黝的老龙潭,除了黑得渗人的潭水外,没见什么人啊? 牛皮皱眉张望一会,疑惑道:“有人叫你?我怎么没听见,该不会你听错了吧?” 前边的贵超等人看见我们没跟上,不由回头问干什么不走? 牛皮把事情说给他们听。贵超想了下,道:“该不会是李大胆那小子在搞鬼吧?” 这个很有可能,这小子刚才不见了,可能是又想整人。当下我朝着后边喊道:“李大胆,你小子想搞什么幺蛾子?我们没空陪你玩,在不出来,我们就回去了!” 结果,后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算了,不管他了。让这小子自己玩好了。我们回去。”光子不耐烦道。 “也是。现在都三更半夜了,眼皮都打架了,还是睡觉实在!”柱子打着哈气道。 大家都这么说,我也懒得在去看,反正肯定是李大胆这小子想整人。不然这地方还能有什么人叫我?不可能是鬼吧? 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三点。我躺在床上,刚眯上眼,要进入梦中。 “白虎……” 陡然一个幽幽的叫唤声从外边传来。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只觉得那个声音很亲切很亲切。就如同娘以前在叫唤我一般。 我神情恍惚爬了起来。打开门。仿佛看见有个人影在黑暗中,隐约间在向我招手。虽然看见脸,我总觉得这人很熟悉!只是记不起他是谁了? 前边那人一边向我招手,一边向后退。而我总想看看到底是谁,就这么亦步亦趋跟着。我快他也快,一直保持一段距离。也不知怎么地,我什么也没想,就想跟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突然,前边的人影站住了。一边招手,一边幽幽叫道:“来啊……来啊……”。 我很是高兴,终于能看到是谁在叫我了。脚下不停往人影的方向走去! 忽然,我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再也前进不了。我努力挣扎着,想要挣开束缚。 “啪”,我只感到头脑一蒙。脸上火辣辣的疼。剧疼让我迷糊的脑袋彻底清醒过来。 整个人跳了起来。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大叫:“谁他妈的……徐叔?你怎么在这?” 清醒过来后,发现眼前站着一脸严肃的徐叔!眼神中露出焦急神态。 “阿虎,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叫你那么多声,你没听见吗?”徐叔严肃道。 “叫我?没有啊!对了,刚才那个一直向我招手的难道是徐叔你吗?”我愣了下,又想起刚才一直向我招手的人影,难道就是徐叔? “什么一直招手?”徐叔诧异道。然后又道:“出殡回来后,我跟堂哥他们商量叔叔“头七”的事情!刚商量完,才走到门口。就发现你神情恍惚往老龙潭这边走。我问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我担心你出事,就跟了过来。没想到你居然要跳进潭里!我这才把你抓住,只是你一直挣扎,不得已才打了你一耳光。还好你总算恢复正常了!” “什么?我要跳潭里?”我一惊,看下四周。瞬间感到脊背发凉。我在前进一步就是老龙潭那黑黝黝,黑得渗人的冰冷潭水。那冰冷的寒意透过衣服,直钻入骨子里边。 比那寒意更甚的是心底的寒气。空空如也的水面上哪有人影?那么叫我的那个人影难道是…… 008 老龙潭、水猴子 一时间,我又惊又怕! 如果不是徐叔发现我,我现在估计就像我爹一样,死在这老龙潭里边了! “多谢你了!徐叔!要不是你,我估计就完了!”我一边感激徐叔。一边心有余悸看着黑黝黝的水潭。 “什么也别说了!快点回去,这地方邪门得很!”徐叔摇头道。催促我赶快离开这里。 我和徐叔赶紧离开老龙潭,头也不敢回,生怕有什么脏东西跟来!直到看见村子才松了口气。 这时,徐叔问我刚才怎么回事?我如实地,从垒完坟回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徐叔听完,眉头紧皱道:“看来你是被鬼迷住心窍。老一辈都说,“夜半叫名,非鬼即邪”!特别是老龙潭那邪门地方,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在那!以后你听见有人叫,千万不能应声,这是潭里边那些脏东西在找替死鬼!明白吧?” 我赶忙点头。以后要是在遇到这种情况,打死我都不敢应声! 和徐叔说完后,都快凌晨四点。徐叔让我自己小心点后,就各自回家睡觉去。 第二天。 我睡到大中午才醒过来。醒来后,习惯性想和青鸟说下心里话。看着空荡荡的鸟架子。这时才记起青鸟已经飞走了,心情惆怅万分! 好一会,才叹息一声,洗刷一番后。出门准备去老标家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什么? 结果还没到老标家,才走到村里的戏台前边。看见大堆人围在那边。我过去一打听。原来是“李大胆”这小子昨晚一晚上没回来。他婆娘正满村子找。但是问了很多人,都没看见他的踪影。 也就是说,我们垒完坟以后,就不见他的人,直到现在。 本来一晚上没见人也没什么。只是李大胆的婆娘,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大滩黑水,而且这滩水从大门口一直延伸到村外。延伸的痕迹就像有什么人,落入水中爬起来后,一步步走过来一样。 这李大胆的婆娘感到很奇怪。就顺着水的轨迹一直找下去。没想到这水迹的尽头居然是老龙潭! 这下,李大胆的婆娘可吓坏了。急忙找李大胆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所以就有现在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李大胆婆娘,看到我后。立刻拉住我,问有没有看见李大胆?她知道李大胆跟我们一起垒坟的。 说到这李大胆。要不是他最后不见了。昨晚那脏东西叫我的时候,我以为是他在叫,才那么轻易就回答的。也不会差点就被脏东西迷进那老龙潭中。 我摇头道:“没有看见。我们垒完坟后就回来了。只是你家李大胆,可能是要搞恶作剧什么的?我们在半路上就见不到他的人。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柱子,贵超,光子,牛皮他们。他们但是也在场的!” 我才说着,只见牛皮刚好走过来。李大胆婆娘赶紧拉住,问了同样的问题。只是牛皮都跟我一起回来的,怎么能知道呢? 李大胆婆娘证实我的话没错后。唾骂李大胆,这愣头青,孩子都几岁了,咋的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瞎折腾,不让人省心。 还没等她骂完,光子慌慌张张跑来,气喘吁吁喊着:“快,快……去看看,大胆……大胆在老龙潭,老龙潭那边……!” 看着光子慌张的样子,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光子喘息一阵,才说中午他去老龙潭的时候,发现李大胆躺在老龙潭边上的石像边上。隔岸叫唤两声,好像出事了,这才跑来叫人去看看的。 众人一听,脸色都不好了。老龙潭是很邪门,但更邪门的是边上有座石雕像!外形很诡异,龅牙尖嘴,额前有角,三眼并列,神态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有传说,这是“水猴子”。石像的位置在村子方向的对面,平时根本没人去那里的。 只是李大胆怎么会在那边呢? 我和其他人在光子的带领下,急忙跑到老龙潭。 中午时分,老龙潭的水依然是那么黑,那么的冷。我一靠近潭边,联想昨晚的事情,有些发悚。 “在那!你们看!”光子指着潭水对面的一处树丛叫道。 那“水猴子”隐藏在树丛里边。后边和左右两边都是一处绝壁。想要过去,只能划船过去。隐约间,可以看见一个人伏在树丛里边,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的。而在水潭边上,还有一个简陋的木筏。李大胆应该是靠这个上到“水猴子”那边的。 “大胆,大胆,你吱声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别吓我啊!”李大胆婆娘在潭边带着哭腔喊着。然而对面却没有回音。 “快点找个木筏过去看看!”我赶忙叫道。 村子旁边有条河,经常有村民去捕鱼,有的是木筏。很快的,牛皮带着几个村民去河边抬了一个木筏过来! 为了救人,我也顾不上害怕,一马当先跳上去。牛皮和光子也跟了上来。 牛皮和光子一人一边划桨,我站在中间。这水潭的水黑不见底,也不知底下有什么? 船快要到对岸之时。突然,后边一阵“哗啦”水声。我回头一看,只见水面上有道水波,急速朝着木筏激荡而来! “不好,水里边有东西!快跳……”!我脸色一变,大吼道。脚下用力一蹬,跳上岸边。而光子和牛皮反应也不慢,纷纷跳了过来。 才一落地。“砰”,木筏突然翻个个,悄无声息沉入水潭中。 “我的娘啊!那是什么东西?”牛皮望着水潭,脸都白了。要是慢上一步,现在肯定沉入水底! 实话说,在木筏沉没那一瞬间,我隐约看见水底下有个人形的影子,只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沉吟一下,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是被大鱼撞翻了?” 光子和牛皮相视一眼,没说话,但眼睛里边有种浓厚的恐惧感。 “好了,先看看大胆到底怎么样了!希望不是这小子在整人……”。我转过声,朝是树丛里走。我怀疑李大胆根本没事,就是想吓人。 “是吗?我倒是希望他在吓人。不然我麻烦大了……”。光子嘟嚷着,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很快地,到了“水猴子”石像边上。只见李大胆匍匐在“水猴子”前边,如同跪拜的样子。 我是第一次看见“水猴子”石像的真正样子。果然如同传说中那样,龅牙尖嘴,额前双角,三目圆睁,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诡异的心底发凉! “大胆,大胆!” 我转移视线,走上前轻轻推了下。 “啪”,只见李大胆随着我的手势,浑身僵硬倒在地上。依然保持着原先匍匐姿势,变成手脚朝天样子。并且双目圆睁,瞳孔散乱。满脸恐惧,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大胆,大胆!你怎么了?”我们急忙上去查看情况。发现还有微弱的脉搏,只是不知怎么地,就是没有意识。 我和两人一合计,还是把他弄回去再说。 不过经过刚才木筏翻沉后,说什么也不敢从水潭过。我思考下后,让对岸的村民绕过水潭,到“水猴子”石像后边的绝壁上,放绳子下来,我们再爬上去。 折腾一番后,我们三人还有李大胆终于离开“水猴子”这里。 回到李大胆的家里,找来村里的“赤脚医生”,就是村里边没有行医执照的那种土医生。看了李大胆,直接说变成植物人了!就算活着也是个废人。 李大胆婆娘听了,嗷嗷大哭,直说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去了主心骨,这可让他们一家怎么活? 看着李大胆家愁云惨雾的样子。我很是同情!几年前,我也是这样子。还比她更惨,至少李大胆还没死!这也怪李大胆,没事跑去那邪门的地方干什么? 正想着,我发现光子一副躲躲闪闪,很内疚的样子。这跟他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同啊?一把拉着他走向外边,问道:“光子,我问你,水猴子那边那么偏僻,你怎么知道李大胆在那边的?不要说什么刚好看见那种鬼话来糊弄我!” 009 胎光、爽灵、幽光 “这……”,光子脸色一垮,哭丧着脸说出缘由。 老标出殡的那天,连续发生怪事。把光子吓到了,李大胆刚好在一边,就嘲笑他。光子很不服气,就说了“就你胆子大?有胆你去老龙潭那边呆一晚上!我就承认你胆子大。” 李大胆根本没当回事,就说“我不单单要在老龙潭呆上一晚,还要在水猴子边头睡上一觉。” 谁都知道老龙潭那边邪乎,水猴子那边更甚。从有村子开始,在那边就死了不少人,那地方没人敢去的。光子以为李大胆是在说场面话,也没在意。晚上垒完坟,发现李大胆没在,也没想起这茬。早上一起来,听见李大胆的婆娘在找李大胆。而且门口有一滩水迹延伸到老龙潭,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劲。结果一到老龙潭那边一看,果然看见有人在那里,没动静。就急急忙忙跑来叫人。 这真是“老母鸡给黄鼠狼拜年——自找死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光子磨磨蹭蹭好一会,又道:“阿虎,我看这大胆会不会是中邪崇了吧?” 我心中一动,想了下,点头道:“有可能,大胆这小子平时身体不错。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植物人的!” “那怎么办?” 我沉思了下,道:“要不咱去找“柳先生”来看下?也许能看出个名堂来。” “也成!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我这就去请柳先生来!”光子点头后,火急火燎走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柳先生被请来了。我在门口迎接。结果柳先生一到门口,没有进门。反而站在门口看着那一滩延伸到老龙潭的水迹! “柳先生,这水有什么问题吗?”我奇怪问道。 柳先生皱眉道:“先进去看看大胆的情况再说!” 说完走了直接走进去。一进屋,柳先生就很仔细查看李大胆的情况后,长叹口气道:“大胆他是被吓得失魂了!” “大胆被吓失魂?” 不单单是我愣住了。其他人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子生平胆大包天,深山老林,乱葬岗什么地方没待过。居然会被吓失魂!这还真是“新媳妇上轿”,头一遭。 李大胆婆娘如同遇到救星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柳先生,那可怎么办?你可要救救我家大胆啊!他要是一直这样子,可叫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活啊!” 柳先生叹口气道:“我尽力就是了!要救大胆很难!”说着,指着大胆道:“你看大胆四肢僵硬,面目呆滞。这是“天魂”,也就是“胎光”无主的表象!再看有眼无神,这是“地魂”,也就是“爽灵”飘散的表现!接着就是触摸无感,这是“生魂”,也就是“幽光”出窍的反应!而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主阴,七魄主阳。七魄不在,身躯如死人。三魂出窍,犹如活死人。而且时间一长。七魄也会散掉。这时,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得!” “扑通”,李大胆的婆娘一听“救不得”,受不了刺激,晕过去。 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又是掐人中穴,又是灌热水的,好一阵子才醒过来。 “柳先生,照你说的,该如何把大胆的三魂找回来呢?”我问道。 柳先生来回度步,好一会停下来道:“要让三魂归窍,我倒是有办法。难就难在如何找到三魂!这三魂用寻常肉眼是看不到的。我们肉体也触摸不到,必须用一些方法才能抓住它们!” “快说啊?什么方法?”牛皮是个急性子,催促道。 “急什么?你们先去准备一些东西!”柳先生道。然后柳先生奋笔疾书,写了一大堆东西。 我拿过来一看,念道:“百年槐木心,十支。陈年松香,二十斤。老母鸡笼,十个。臭鸡蛋,三十个!糯米碾成粉,五十斤。童子尿,少许。六年以上大公鸡,一只。铜镜,六面……”。 听我念完后,许多人都大眼瞪小眼。这些东西不难找,只是能用这些能抓住看不见,摸不着的三魂吗? 我和李大胆的一些本家,还有还几个跟李大胆比较要好的村民一起分工。花了一整天功夫才把柳先生要的东西找齐!不过,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 一大早,柳先生早早就来到大胆家。仔细看了下我们找来的东西后,满意点头。 然后要我们在外边房子外边驾个大锅,底下放着从山里柳木,然后把陈年松香倒进去。再点燃柳木,慢慢熬着松香。很快,晶莹剔透,如同琥珀的汁液在大锅里翻滚沸腾。 只见柳先生把童子尿,生漆,朱砂统统倒了进去。 一时间,大门口满是酸臭味。搞得我们不得不跑得远远的,避开这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又熬了将近一个钟,柳先生让我们拿出百年槐木,剥掉树皮后,剩下的芯部,也就是槐木心。然后叫了十个人,每人拿一支,在大锅旁边使劲搅拌。等到我们搅得手臂酸软才喊停。拿出来的槐木心上边沾满厚厚一层松香,生漆,童子尿的混合物。 柳先生审视一番才满意点头。然后让我们把槐木心包好。接着让所有人都出来,把碾成粉末的糯米粉,围着李大胆的房子,家里撒上薄薄一层。 做完这些后,柳先生吩咐我们,谁也不能踩上去。 做完这些后,柳先生让我们先去休息,晚上在来抓大胆的三魂。 我们各自去休息,直到天黑的时候在集合。 这时,柳先生又要求我们把准备好的鸡笼,沿着底部剪开。剩下上边那个竹子编成的圆锥体,接着把所有的臭鸡蛋敲开,盛在一个脸盆中。那酸爽……简直能把胆汁都吐出来。 接下来,柳先生要求我们把臭鸡蛋液涂在身体上,并且第一人把自己抹遍全身。虽然我们不明白这么做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一边干呕一边往身上抹。 做完这些后,我再也忍不住问柳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先生解释道:“人的三魂一旦离开,在一段时间内会保留以前的意识。夜晚回家是每个人的本能,三魂也不例外。就算他们游荡在外。到了子夜时分,也会在潜意识驱使下回家的。这就是捕捉他们的机会。一旦他们踩上地上的糯米粉,就会在沾在脚上,只要他们走动,就会留下印记。那鸡笼这是要你们罩在头上,因为这鸡笼养鸡久了,上边全是老母鸡的气息,三魂会以为你们是母鸡,而不是人。另外这鸡笼另一个作用,就是你们从里边看,就能隐约看见三魂的大概。再者把臭鸡蛋涂抹全身,是为了遮蔽人体的体味,让三魂感觉不到你们的存在。接下来那槐木心上边沾满的混合物,它能够粘住三魂,不让它们跑掉。这样说,你们明白吧?” 我们恍然大悟,这就成了三魂看不见我们,而我们能够看到,捉到它们! 时间一晃而过,柳先生看了下时间。叫我们把没底的鸡笼罩在头上!那满头满脸的鸡屎味,加上干涸的臭鸡蛋味,我相信很长时间以内,我绝对不会去碰有关鸡的东西! 夜静如水。唯一的声音就是我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剧烈心跳。 “来了!” 柳先生低喝一声。比了个禁声手势!我们赶紧屏住呼吸,紧张观察着。 “啪嗒、啪嗒”。 一个如同鞋子沾水走路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我定睛一看,只见远远地有一连串水迹,一滩一滩出现。这水迹一步步逼近大胆家。 010 邪崇 当那滩水迹到了糯米粉范围,陡然,薄薄的粉上出现六只脚印。在脚印上边却什么都没有。我心头一紧,紧接着在那脚印上边逐渐有东西出现。只见三个恍如透明的人形影子出现,从鸡笼的缝隙看去,若有若无,只能看出个大概。 我不由悄悄推了下柳先生,用手比划着那三个影子是不是李大胆的三魂?柳先生点下头,比了“稍安勿动”的手势。我们只能耐下性子等柳先生的命令。 只见那三魂晃晃悠悠,飘忽不定,在门口乱晃,转动着头不住四处乱嗅。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我们不由紧张起来。这三魂该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一旦发现,被吓跑了,那大胆可真是完蛋了! 还好,三魂嗅一阵后,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我们。交头接耳一会后,也没听见什么声音。然后就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我松了口气,觉得头上鸡笼很碍事。悄悄推上来一看。咦,三魂不见了。我赶忙又拉下鸡笼,又能看见三魂!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时柳先生比了“上”的手势。顿时,我们抄起槐木心齐声大喊冲了上去!那三魂大惊不已,四处张望,却没发现我们。惊慌失措下,被槐木心上边的混合物沾了个正着。那三魂拼命挣扎,但怎么都挣脱不了! 柳先生见状大喜,急忙叫道:“阿虎,光子,牛皮你们三人一人抓住一魂。其他六人拿着铜镜,从四方上下六个方位,对着三魂一直推。” 我们完全照着做。只见那三魂在六面铜镜压迫下,居然逐渐缩小,最后如同小老鼠一般大小。做完这一切后,柳先生又让我们小心翼翼把合成笼子一般的铜镜移到李大胆的面部前。然后把那只六年以上,昂头挺胸的大公鸡放在铜镜跟前。 那大公鸡也不知怎么地如同鹰隼般的犀利眼神,直勾勾看着铜镜里边的三魂。身处坚利的喙,作势要啄。柳先生眼疾手快,一把压住它。大公鸡不断扑腾,拼命想要继续啄三魂。最后一着急,猛地伸长脖子打了一个“喔喔喔”的长鸣! 打鸣声尖锐高亢。我都觉得耳朵嗡嗡响。那三魂更是不堪,四处乱撞,想要逃。只是那铜镜就如同铜墙铁壁,死死困住三魂。 此时,柳先生一把甩开大公鸡,猛地撤掉李大胆口鼻处的那一面铜镜。 顿时,那三魂慌不择路钻进李大胆的口鼻中不见了! “大功告成!” 李先生兴高采烈叫道。我们也同时松了口气。这时我问这铜镜和大公鸡起得什么作用? 柳先生解释道,三魂其实就是鬼魂的前身。属阴,只能在夜晚活动!跟鬼一样,它们能穿墙入土,但穿不过铜镜。而且在压迫下,身形就会变小。而大公鸡的打鸣声预示着即将天亮,这时候三魂必须找一个地方躲避。在五面被围下,只能朝开启的那一面逃,这样就跑进李大胆本体中。 这才说着,那李大胆呻吟一声,幽幽醒来。只是眼神很是迷茫。茫然看着我们,奇怪问道:“阿虎?柳先生?牛皮?光子?你们怎么跑来我家干嘛?”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反问道。 “记得什么?” “就是填完老标的坟,后边发生的事情!”我解释道。 “填完坟……” 李大胆想了下,然后道:“老标出殡那天,我光子被吓得不轻!就嘲笑几句。结果他不服气。让我到老龙潭这边睡一宿,就承认我胆子大!我李大胆生来不知道“怕”怎么写。就夸口说要到水猴子那边睡一宿让他看看……”。 说到这里,李大胆仿佛想起什么。神情恐惧,身体缩了一缩,四下张望没什么异常,才又道:“我们七人一起填完坟,我就悄悄先下来。坐上早就准备好的木筏,划到水猴子那边!过了不久你们也下来了。本来我躲在水猴子那边准备叫几声,吓一吓你们……”。 这时,李大胆整个人不断发抖,脸皮抽搐,仿佛记起很可怕的事情。战战兢兢道:“没想到……没想到那潭水里边居然浮出一个紫影,看不清面目,嘴巴一张一合着,好像在叫唤着我的名字。当时我吓蒙了!大气都不敢出,就躲在水猴子石像后边。直到阿虎不知怎么地应了一声,那紫影才消失不见。” 我一听,不由奇怪道:“叫你?我明明听见是在叫我的,所以才回答的”。 “不对,明明是叫我的!”李大胆很肯定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紫影有可能是“叫魂鬼”,这鬼发出的声音,不管是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很熟悉的人在叫唤自己。明白吗?只要是谁回答后,“叫魂鬼”就会跟着那人回去,然后迷惑回应者,直到害死为止!”柳先生一旁沉思后,解释道。 原来如此!众人才恍然大悟。 接着李大胆又道:“在那紫影,也就是叫魂鬼消失后。我就害怕了。想逃,但不敢下木筏。怕那叫魂鬼发现。就躲在水猴子后边,想熬到天亮。没过一会,我突然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我抬头一看,发现水猴子的头,居……居然转过看……看着我。那三只眼睛发着红光,并且露出那满嘴的獠牙。这一下,我只感到整个人被吸了进去,然后就晕了过去!” 听完李大胆的诉说,我们几人都听得浑身发冷!幸好救李大胆的时候,水猴子没变化,不然吓都吓死掉。 想到这里,我们齐刷刷看着柳先生,希望他能够解答那水猴子石像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先生无奈摇头道:“别看我。那水猴子石像以前也见过。但没看出有什么毛病来!所以我也不清楚!有道是,万物皆有灵!也许这石像年深日久成精了也能说。” 这话有道理。我们打定主意,以后打死都不去那鬼地方。 李大胆的婆娘对柳先生千恩万谢,并送了个大红包,当做谢礼。 李大胆没事后,大家也就散了了! 我回家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早起来,寻思着好几天没进山了,也该转下,看有什么猎物没有!以前存的老婆本都赔给杨光彩家,距离娶春华的日子又远了……想到这里,无奈叹气。 我扛起土铳,别上猎刀。准备进山! 走到进山的山口处,发现前边有几个熟悉的村民,其中赫然有为老标抬棺的“金顺”。 大家都是熟人。我就打了个招呼。顺便问起金顺犯煞后,身体恢复的情况。 金顺比了个强壮的姿势,得意道:“没事了!你看……”。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然后就跟他们边走边聊。大多是村里,东家长,西家短的芝麻琐事。 不想,那金顺突然神情有点神秘说道:“有一件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就是村里那死了的歪货——杨光彩家,这几天听说他们这一大家子都中了邪崇!”金顺得意笑道。 这杨光彩一家,在村里并不受待见。关键就是一家子都是一路货色。无理取闹,欺凌弱小。坏事做了一大箩筐。每次出事都是一大家子出动,打砸闹。摆明着就是欺负人。所以每次杨家人出什么意外,村里头都没人帮他们,甚至暗地里高兴,说“活该”! “邪崇?什么邪崇?”说到这个,我心里头一颤。不由想起“叫魂鬼”还有“水猴子”。真要是邪崇,那样都惹不起! 011 杨家跪地求饶 “就是这几天,杨光彩爹走路跌了下,居然双臂骨折。而杨光彩娘的舌头也不知怎么地,莫名其妙肿得跟萝卜条似得,话都说不了。还有他那堂叔、堂伯、堂哥堂弟,伯母婶子的,不是手脚生疮,就是脚底长脓。你说这一大家子。才没几天的,就个个出事,不是中了邪崇是什么?”金顺呵呵笑着。 “真的?那真是老天有眼啊!早就该给这混球一家子点教训!谁叫他们专门整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来!”其他村民幸灾乐祸道。 “不错不错……”。 其他人都相序附和,这说明杨家在村里有多不受待见。 我听了后,惊讶之余,也很是高兴。谁叫杨家欺人太甚了。 说着说着,我和其他几个村民到了山里。然后相续分开,各打各的。这是打猎不成文的规矩。合在一起打到的猎物要分起来很麻烦。有时分不平,会引起矛盾。还不如各自分开,看谁的运气好。这样就没人有意见。 在山里转悠了一天,今天运气不是很好。只打到两只山鸡,一只野兔。眼看到了下午三四点,在转悠下去,一个人在山里很危险。那些老虎、豹子、熊瞎子都会出来觅食,碰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我就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远远就看见我家门前聚集了不少人。 我定睛一看,不由火冒三丈!那不就是杨光彩那一大家子吗?他妈的,上次不是说事情了结了吗?怎么又想来讹我不成? 当下我把土铳装上药,抽出猎刀来! 有道是“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他们这混蛋一家实在欺人太甚。今天我非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 当我风风火火冲到家门口不远处。远远就吼道:“操你妈的,你们也欺人太甚了。今天我白虎不把你们崩了,姓就倒着写!” 吼着,把土铳端起来,就要瞄准。 “阿虎!给我住手!他们不是来找事的!” 这时,徐叔焦急的声音传来!我才发现,这里不仅有杨家一大家子,连徐叔村长等人也来了。 我愣了下,不是来找事的?那来干啥?放下手中土铳,困惑看着杨家人。这一瞧,险些没笑出来。 只见杨光彩爹双臂打着石膏板,神情萎靡不振。杨光彩娘,这个泼妇也没有以前那泼辣劲,嘴巴大张,可以看见发紫的舌头肿得很大一条。就像嘴里被塞了某种男性特有的东西…… 那些叔叔婶婶、伯父伯母,堂哥堂弟,也是个个毛病百出。特别是那个推了我的杨一万,十个指头肿得跟萝卜条似的。皮肤都涨得跟气球一样。看来早上金顺说杨家人中了邪崇确实有道理! 此时的杨家人都没有上次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反而像是一只只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我强忍着快意和笑意,嘴角抽搐道:“那他们来干嘛?事情不是了解了吗?” “是的!不过现在杨家是有事来求你的……”。徐叔看了杨光彩娘一眼,也差点笑出声,最后强忍着道。 还没得徐叔话说完,“扑通”一声,那杨光彩爹朝我跪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赶忙闪到一边,道:“你这是啥意思?有事情直说啊!” 我话才一落。只见杨光彩爹回头看了后边杨家人一眼,只见杨光彩娘和那些本家相视一眼。一咬牙,“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这是干嘛?我顿时傻眼了。不由望着徐叔和村长求助。 这时,村长才干咳一声道:“阿虎,事情是这样的!杨家现在这样你也看到了。样子挺惨的。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乡里乡亲的,给叔我个面子,你就放他们一马吧!” 这话说得我莫名其妙的,搞的现在杨家人这惨样,像是我做的一样。我辩解道:“村长,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这样子难道是我做的吗?我这几天都在老标家帮忙,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我也没这么大的能耐把他们搞成这样啊?” 村长指着跪了一地的杨家人,苦笑道:“我也明白你没这本事,也没这时间。可是杨家偏偏说他们这样,都是你做的。让我们来帮他们跟你求情放过他们的!” “是啊!阿虎,你要是真的做了,就放他们一马好了!毕竟那事情也了结了。做人留一线,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绝了,也不好!”徐叔这时也开口说话。 我一急,道:“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这……” 村长和徐叔也为难了。不得不朝杨光彩爹问道:“那你们自己跟阿虎解释吧!你们一直说是阿虎做的,总得有个说法吧!” 杨光彩爹神情萎靡,这才说出由来。几天前,也就是杨家来找我,讹到两万块钱后的第二天。杨光彩爹一早出门,才踏出门槛,就跌了一跤。摔跤很正常的,不过他的双臂居然骨折了。杨光彩娘赶紧送到到村里赤脚医生那边。才刚给杨光彩爹打好石膏。杨光彩娘就突然觉得舌头很疼,然后就越肿越大,最后跟个萝卜条似的。疼的她哭爹叫娘的。 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杨家一大家子在一天之内,陆陆续续都出事。头顶长疮,脚底生脓的,不一而足。最后不得不跑到县里的医院去救治。只是到了医院,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医生只能当成过敏什么的处理。只是消炎药连吃带打的,就是不见好。 不过,有了上次杨光彩中邪崇的事情!杨家人猜测这次可能也一样。不得已,只能再去找马三灰看看。 马三灰一来,就一眼认定杨家人中了邪崇。就要跳大神,让他们喝符水。不过有了上次杨光彩出事的事情。杨家人怎么都不喝马三灰的符水。怕和杨光彩一样,怎么死都不知道。 马三灰见他们不喝,很是生气。撒脚丫子就走! 杨家人一合计,这事来得蹊跷。怎么从我这里讹到钱后,就发生这种事情。于是认为是我在暗中给他们下了邪崇。只是我跟他们结下梁子。就他们来求我,估计也不答应放他们一马。只是这邪崇不解,那可不是闹着玩!于是他们就到村长和徐叔家去,请他们帮杨家说情,让他们放他们一马。 听完杨光彩爹的叙说,我很是无奈。估计杨家真的中邪崇。不过真的不是我做的,就算我想放过他们,也无从下手啊! “先说明,我白虎没本事,也不会下邪崇!要找你们麻烦也是真刀真枪的去。看你们的样子也挺可怜的!如果你们以后不再找我麻烦,那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的。不过你们身上的邪崇我真没办法,你们还是去找别人给你们解开吧!”我无奈道。 见我这么说,杨家人还是认为我不肯原谅他。只见杨光彩爹,一咬牙,示意杨家人拿出一大叠的钱。看那样子,有十几万!在我不解中,杨家人“咚咚咚”的给我磕头道:“白虎,以前是我们错了。光彩那小子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的,跟你没关系。只是我们鬼迷心窍。现在我们把讹你的两万全还给你。在加上十万块。就当成我们杨家给你赔礼道歉!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啊?” 这时,徐叔和村长也看不过去。这人家都拉下脸面,跪地磕头了。这在农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鬼神!这是正常不过的事。可是给别人下跪……!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以说是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耻辱! 012 杨光彩活了? 看着杨家一大家子跪在面前。我很是为难。毕竟我不是落井下石那种人。没办法,我把徐叔和村长拉到一边,说原谅他们可以,只是能不能解邪崇真不是我能控制的。村长和徐叔商量后说,先答应杨家再说吧! 不得已,我只能跟杨家说,我已经原谅他们。但是邪崇我真没办法。为了表示我不是在忽悠他们。我只能指天发誓。钱也先收下。如果他们真的好不了,我再把钱退回去。 杨家人见我都这么做了!只能先回去。村长和徐叔最后走的时候,还一再劝说我放过杨家。 搞得我真是有苦说不出。这邪崇到底是谁下得?怎么都赖在我身上? “唧唧” 这时,一声鸟叫声在我耳边响起。把我的神思拉了回来。转头一看,不由大喜。不知什么时候,青鸟神不知鬼不觉落在我肩膀上。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可想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飞回山里去!”我轻轻抚摸着青鸟如同翡翠般的羽毛,亲昵诉说着。 青鸟也回应着,头不停在我的脸颊磨蹭,不停叽叽喳喳叫着。仿佛也在说“很想我”。 这青鸟一回来。我就像往常一样,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向它述说。说到刚才杨家人来的事情。很是苦恼。 这时青鸟如同安慰我一般叫了几声,仿佛让我不用烦恼。 我摇头笑了几声。青鸟怎么能帮我解决这事情呢? 述说好一阵子后,我赶忙拿出新鲜的水果,让青鸟吃。看着它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我也很高兴。一时间把所有的烦恼都忘掉。 就这样,晚上我睡觉的时候,青鸟不知怎么地,又钻进我的被窝。进入梦乡后,那好几天都没梦见的漂亮女人又出现在梦中。 在梦中我和她不断追逐、嬉闹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要不是梦该多好啊…… 今天是老标的头七。我一早就醒来。带着青鸟去老标家帮忙。 因为老标要做“功德”,场面一点也不比出殡差。林林总总的一大堆人。 只是今天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平时那些跟我还不错的村民,都不搭理我。甚至可以说,看见我搭话,勉强笑着回应下,然后就找借口开溜!如果是一人还好,其他人也是这个样子! 难道我做错了什么?或者得罪他们了?我很是纳闷!直到遇到徐叔后,才知道原委。 昨天杨家人来找我之后,回去的当天晚上。杨光彩爹的手臂居然愈合了。杨光彩娘的舌头也恢复正常。反正杨光彩那一家子得的怪病,一夜之间,完全好了,连个伤疤都找不到。换句话说,邪崇已经解除了。 这事当晚就传遍村里。现在村民都认为是我给杨家人下的邪崇,不然怎么去求我放过他们后,当晚就好了呢?现在很多村民认为我会邪法,怕要是不小心得罪我,也会给他们穿小鞋,下邪崇的。所以看到我,才会敬而远之。 我是有口难辩!杨家人的邪崇解除固然好,省得以后他们出事还要赖在我身上。可是这会“邪法”的恶名,我可担当不起。本来我就不会,只是现在我是有口难辩!心里郁闷不已。 还好,徐叔他安慰我。就算全村都认为我会邪法。他也不会相信的。只能说事情有些蹊跷。 听徐叔这么一说,我心里才好受点。 我在老标家瞎晃一整天,都没帮什么忙!关键就是现在村民有顾忌,宁愿舍近求远找别人,也不想找我。 这“功德”要做到晚上。我待到下午四五点,索然无味,干脆回去算了。 我沿着中间村道前行,不想才没走几步,发现前边的必经之路,被一些桌椅杂物堵住。我这才记起来,晚上还要摆酒席! 不得已,我只能绕道村外小道。这村外小道边头就是村里墓地集中区。除非有特殊的,像老标那样。一般都葬在这边。 东北的天暗得比较早,下午四五点都黑了。旁边全是坟地,加上只有我一人,脚下不由加快。 当我快走出坟地范围,陡然发现后边有动静。回头望了下,看不是很真切。有个人慢慢地从坟地里边走了出来。步伐不快,而且很僵硬。 我心里嘀咕,这谁啊?现在又不是清明节,跑坟地干什么? 正要开口问是谁?突然,那个人不见了! 我脊背凉索索,这是闹那出?转眼四望,还是没看见有什么人!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当下想也不想,赶紧加快脚步往家里边跑,这地方不能久留! “哒哒哒” 我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回跑。不经意间,回头一瞄…… 刚才在坟地消失的人影又出现在后边!这是什么幺蛾子?那僵硬的脚步看似很慢,其实很快跟着。那方向,明摆着冲我来的! 妈的!我强忍着剧烈心跳。三步并两步,冲进屋里,端起土铳,别上猎刀。站在门口,瞄准那个人,声色俱厉吼道:“他妈的,给我站住!为什么要跟着我!” 然而那个人却没回答。只有沉重的低吼声传来! “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 那人还是不作声,继续冲! “找死!” “砰” 一声枪响,我警告无效,直接开枪!这人明显来着不善!不管是什么,我的安全先保住,以后有什么情况在说! 那人被土铳击中,踉跄一下,倒地。然而就在我上前几步,就要查看之时。 陡然那人从地上爬起来。脸部被土铳的钢珠打成马蜂窝!但是我还是能够辨认出原来的模样! “杨光彩!” 我失声惊叫,连退几步。一股寒意从头淋到脚!这不正是死了好几天的杨光彩吗?!只见在左脑勺的位置,整个瘪下去。那应该就是他中邪崇后,从屋顶摔下来的致命伤! 那现在眼前的“杨光彩”是什么?“僵尸?”还是“鬼魂”? 还没等我弄清楚这么回事!杨光彩扑了上来,身上的恶臭老远就能闻到。猝不及防下,胸前被抓出条血槽,鲜血直流,疼得我龇牙咧嘴。 杨光彩泛白的眼珠子露着残忍和快意! 疼痛激发我的怒火。虽然不明白眼前是什么东西!凭借着一股狠劲。手中土铳扬起来,狠狠砸在杨光彩脑袋上。 “啪”的一下,脑壳被铁制成的枪管砸开,白的脑浆,红的血飞溅而出!喷得我一身。 这下该死了吧!我冷笑道。 没想到杨光彩如同没事一样,猛地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一股可怕的力量让我感到窒息。额头青筋都凸起老高! 我努力想要扳开,无奈杨光彩的力量太大。情急下,拔出猎刀。朝他的胸口连续捅了几刀! 但是如同刺中败革,捅了几刀都没有反应! 眼看我脖子上力道越来越大,眼前冒出一片金星。 “完蛋了……” 我是两眼已经翻白,杨光彩那残忍、嗜血的脸逐渐模糊起来。 “嘎” 一声饱含怒意的唳鸣。一道青影从天而降,猛地扑中杨光彩的手臂。 “吼”的一声低吼,杨光彩如同受到沉重打击。双臂猛地放开我脖子,缩了回去! 我赶紧退开好几步,大口喘息着。这杨光彩力气怎么这么大?刚才差点去见阎老五!! 缓和下呼吸。定睛一看,才发现救我的青影居然是——青鸟! 只见青鸟在天上盘旋,神态一改温顺可人,变得极为凶猛,如鹰击长空。 杨光彩双臂下垂,只见上边有两个拳头大的血洞。显然是青鸟所伤!只是我不明白,青鸟个头就那么大,怎么搞出那么大的血洞来? 杨光彩神情紧张注视着青鸟,不断收缩身体,如做困兽之斗。 013 百年槐,红衣怪,舌头一伸厉鬼来! 反而青鸟不断盘旋,似乎在寻找杨光彩的弱点。 我实在不明白,双方体型相差那么多。怎么反倒杨光彩先怂了? 不管怎么说,我总不能看着青鸟自己和杨光彩斗吧?一手反握猎刀,一手反握土铳,枪柄朝前。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劈头盖脸的一顿乱砸,乱扎! 杨光彩见我上来,不停发出低吼,显然被我打乱阵脚,天上有青鸟虎视眈眈,下面有我在不断骚扰。手忙脚乱不停应付。 天上盘旋的青鸟一见有机可趁,化成一道青影上下翻飞,每一次接触,都让杨光彩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一个血洞。狼狈不堪。 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多处挂彩。暗自心惊,这杨光彩就算是变成僵尸,也太厉害了。身体都成马蜂窝了还不死? 眼看杨光彩的肩膀在多一血洞,整条胳膊齐肩而断。这家伙见事不妙。突然咆哮一声,我一惊,赶紧退两步。以为他要干什么。不想这家伙居然转身就跑。 “嘎” 鸢飞唳天! 青鸟陡然直冲云天,一折,向下俯冲。势如闪电一闪。 “噗” 洞穿杨光彩的腹部。“吱”的一声尖锐惨叫,从杨光彩腹部传出。 只见一道黄色影子从腹部窜出来,才一落地,一股黄烟升腾起来。顿时,空气中弥漫着臭不可言的味道! “呕” 我被熏得趴在地上狂吐。而青鸟盘旋一阵后,落在我肩膀上,不停磨蹭我的脸颊,好似在安抚我。 吐了好一阵子,我才好受一点。狠狠骂道:“妈的,那是什么东西?这么臭的味道。跟黄鼠狼放屁差不多!” 说着,心里一动,那条黄影该不会是黄鼠狼——黄皮子吧? 想到这个,我赶紧过去查看杨光彩。只见那家伙完全成了一团烂肉。身上到处是血洞。肚皮完全敞开,那五脏六腑全不见踪影,只有脸盆大小的空洞! 我的娘啊!以前听说有黄鼠狼会掏空尸体的腹腔,钻进里边控制死人。我还以为是个传说,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抚摸着神态变回温顺喜人的青鸟,笑道:“小青,小青,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阿虎就得驾鹤归西了!哈……” “唧唧” 青鸟很享受我的抚摸,清脆叫两声,神态很是得意! “呦,夸你两句,尾巴就翘天了!来,给虎爷看看尾巴在哪……”。我调笑着,伸手摸向青鸟的尾部下方…… “哇” 陡然青鸟神情怪异,蓝眼睛闪过一丝蕴怒,翠喙在我手上一啄。血珠子都冒出来。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唧唧”青鸟得意鸣叫几声,飞在我头上盘旋着。似乎在说“你能奈何我得?” 我佯装比了两下拳头。抗议一下。 然后一件更令人烦恼的事情浮上来。这杨光彩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还是通知村长好了! 当我找到村长跟他说了这事,他的表情仿佛在听神话一般。没办法,我只好把他带到杨光彩尸体前边。看着都成烂肉的尸体。散发的臭味和恐怖的样子,村长直接蹲在地上一阵吐。 好一会后,他脸色很为难。我说的经过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犹豫一阵后,无奈道:“我就通知杨家来收拾尸体好了!至于他们怎么想我也不好说!” 我苦笑道:“这幺蛾子事情真是……唉,管他呢,反正我问心无愧就好了!要是杨家认为我故意破坏杨光彩的尸体我也没办法!” 村长连连叹气摇头。无奈道:“阿虎啊!算叔求你了。别在给我搞事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我无言以对!实话说村长为人还不错,自己没少受他照顾。只能尴尬连连表示以后不会了! 村长又吩咐道:“对了。等会杨家来收尸的时,你最好不要出来,免得再生是非!记住了?” “嗯”我连连点头保证绝不出来! 很快的,村长找来杨光彩的家人。我依照着吩咐,关上门窗,免得和杨家人照面。 “呜……光彩,光彩啊!是那个断子绝孙的把你刨出来?连死都不放过你,是谁这么狠毒?” 门外传来杨光彩娘的哭嚎声。还有杨光彩爹的唾骂声。另外还有杨家其他人的劝慰声。 “嗷……是不是白虎这丧门星干的?!一定是这该死的,祸害了我家光彩,连尸体都不放过!你这杀千刀的,怎么这么恶毒啊!恶毒啊!有种给我出来,干脆把老娘一起杀了,出来啊!出来……呜……” 大门被杨光彩娘撞得咣咣响,记得村长的吩咐,我硬是忍住不回话。任由那泼妇大闹。 外边闹成一团,杨家其他人一反常态,没有帮忙,反而不停劝阻,估计是怕我下邪崇。 陡然,杨光彩娘大卖那些本家:“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不帮我还要阻止我!你们为了解邪崇还硬逼着我和光彩爹,来向这丧门星下跪。你们有没有羞耻?我这个娘们都为你们害臊!大不了跟这丧门星拼了!都是你们这群怂蛋!你看现在光彩都被刨出来。过会那丧门星就跑到你们头上拉屎撒尿!你们就等着瞧吧!呜呜……” 我还奇怪,怎么杨光彩爹娘转性了,原来是被本家人逼的。 杨光彩本家估计被说得脸挂不住,纷纷反驳。两边不断对骂。什么丑事都抖出来。简直是不堪入耳! 后来那些本家终于受不了,也不再帮忙收尸,直接走人。 没有人跟杨光彩娘闹后,她也安静不少。夫妻俩收拾好尸体。只听杨光彩娘恶毒对着我家大门凄厉骂道:“白虎你这个小畜生,别以为躲在里边就没事了!我就是变成鬼也会来找你算账的!你也我等着!哈哈哈……”。 杨光彩娘骂到最后,又嚎又笑,癫狂笑声不寒而栗! 直到外边没有声音以后我才松了口气。打开门一看,杨光彩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了。这才出门去赤脚医生那边处理身上的伤口! 幸好伤口看似吓人,但并不严重! 完事后就回家休息。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出门,外边传来徐叔焦急的叫喊声:“阿虎,阿虎,不好了……不好了……” “徐叔?什么不好了?”我听得莫名其妙的。 徐叔喘了口气,道:“杨光彩他老娘上吊自杀了!” “什么!” 我蒙了,心里大感不妙道:“这娘们自杀该不会又赖在我头上吧?” “唉!差不多……”。徐叔摇头晃脑叹息道。 昨天杨光彩爹娘收拾尸体回去。那老娘不知怎么地,在半夜时分,把杨光彩的尸体分解,头颅留下,躯体烧成骨灰。 然后穿着一身大红衣服,带着杨光彩的头颅和骨灰,跑到戏台旁边那棵百年槐树,上吊自杀了! 早上被人看见后,尸体都僵硬了。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杨光彩的头颅,嘴里还有骨灰的残留。想来是把杨光彩的骨灰吃下去!舌头伸出老长,那样子吓到不少人。 而且在那槐树上,还留下血字。 “白虎死”! 我倒抽口凉气,心里隐隐不安。没想到杨光彩娘居然这么恨我。 徐叔见我不说话,安慰:“别担心。那老娘们是自己自杀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除了点头以外,还能做什么? 徐叔走后,我脑袋乱哄哄的。干脆出来走走。也不知怎么地,居然走到戏台那边。戏台旁边就是杨光彩娘上吊的那棵老槐树! 我情不自禁忘了一眼。只见老槐树的枝丫上还吊着一具身着血红衣服的尸体!正是那老娘们!! 凸出的泛白眼睛,伸得老长的舌头,嘴边全是骨灰痕迹,双手抱着杨光彩的脑袋,老槐树上边三个大大的血字。随着风摇晃着。 正好,尸体转了过来,面对我。瞬间,四目相对,那泛白眼珠仿佛怨毒注视着我。 014 子母鬼煞 一股寒意从头淋到脚。心头一震,打个冷颤,赶忙转身就走,不敢再去看。直到走出很远,还能感觉有一种如刺在背的感觉。 幸好青鸟在我身边,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不停磨蹭着我的脸颊,安慰着我。 我心情沉重回到家中,也没心情去打猎。到了半夜时分。也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一个怨毒眼神不住盯着我。耳边隐约传来“纳命来,纳命来”的叫声。 我以为是自己幻听。只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一如往常吃着饭。今天炒了两个菜。正要吃着,筷子上夹着一块肉,正往嘴里送。突然,眼前那块肉扭动一下,居然变成一只蜈蚣。 我惊叫一身,筷子甩飞老远。那块肉掉在地上。我心有余悸,怎么好好一块肉会变成蜈蚣呢?再定睛一看,哪有蜈蚣?只有一块肉掉在地上。 难道是我神经过敏?我疑惑查看下,确实是肉没错!这几天真的太神经过敏。我郁闷摇摇头。 重新坐下来,又夹了块肉,瞅了又瞅,确定没事后,张嘴就要吃。 “唧唧” 陡然青鸟从窗外扑了下来,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一翅膀打落我手中的筷子。 “啪嗒” 筷子和肉掉在地上。 “你干什……”?我正要发怒,突然看见地上那块肉居然变成一团不断扭动的蜈蚣。黑乎乎的,显然有毒。 我脸色一变,赶忙跳起来一脚踩死蜈蚣。转头朝着青鸟,心有余悸道:“还好有你,不然这次……”。 “这次算你命大!嘿嘿……等我头七回魂的时候你就没那么幸运了!哈哈……”!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桌子上传来。我一惊,转头看到一个恐怖的人头,赫然在菜盆里边阴森注视我,不正是杨光彩那上吊的老娘吗!那笑声阴森而恐怖! 我心一缩,脊背冷汗直流。想也不想一脚踢翻桌子。地上一片狼藉,只是那还有杨光彩老娘人头的影子! “出来!是谁在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我浑身发冷,声色俱厉大吼着。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然而回答我的,是屋子里边如同鬼哭狼嚎,冷彻心扉的恐怖笑声!回荡了好久,才消失。 我呆立好长一段时间。搞不清刚才是真实还是幻觉!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传说如果女人穿着大红衣服自杀,头七后会变成厉鬼找仇人报仇! 在加上那老娘们最后说的话。如果真变成厉鬼,我就危险了! 换成以前,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只是最近的经历证实鬼灵精怪这些东西,绝非是子虚乌有。 我不能这么被动下去!想来想去,心中有个腹案——找柳先生! 当下让青鸟留下,而我则去柳先生家中。 老远的,就看见柳先生怡然坐在摇椅上,上下摇晃,悠然自得。 远远地我就打个招呼。走近后,柳先生眯着眼睛看着我一会。眉头一皱,自语道:“中庭暗淡,目赤颊红,华盖无光……大凶之象,大凶之象啊!” 我心中一紧,忙问道:“柳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的气色很差,最近气运极为糟糕,会有灾祸。”柳先生如实道。 “先生算得真准!这不,我就是为这事向你请教的!”我苦笑道。 柳先生点了下头,道:“你小子生性莽撞冲动。但这事来找我确实找对了!杨光彩他老娘吊死的事情我也听说。看你的气色,我推测她老娘头七的时候,肯定会变成厉鬼去找你麻烦的!” “那该如何对付呢?”我焦急道。 “有道是,“百年槐,红衣怪,舌头一吐厉鬼来”!杨光彩娘一身红衣,吞骨灰,报人头,又在半夜吊死。一般来说红衣,半夜,百年老槐,满怀怨气,这样死的人一般会变厉鬼,也叫“大厉”。这很多人知道,虽说是厉鬼,但也就比普通鬼魂厉害些。但多了抱人头,吞骨灰,特别是母子,又不同!有可能变成“子母鬼煞”,那东西相当可怕!”柳先生凝重道。 只从我认识柳先生以来,从没见过他说过这种话。不由意气消沉道:“难道就这么等死吗?” 柳先生摇头道:“子母鬼煞恨可怕,但形成条件没那么容易。首先变煞之后,鬼魂将永不超生。再则先决条件就是鬼子本身就要“成煞”,所以只有很小概率会变成子母鬼煞。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只要能扛住杨光彩娘变成的大厉就行了!” “那求柳先生指点我该怎么做吧!那老娘们刚才已经变成鬼来找我来了!”我恳求道。 “什么?没到头七已经变成鬼了?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柳先生眉头大皱。 于是我就把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柳先生越听眉头皱越深,最后长叹道:“看来我刚才估计太乐观了。杨光彩老娘才四天就变成鬼,显然怨毒之气太深,不好办了,不好办了……” 好一会后,柳先生才说道:“阿虎,要帮你对付杨光彩老娘变成的厉鬼是可以的。不过有一点必须先跟你说明下。” “柳先生你说吧!” “对付厉鬼,甚至可能是子母鬼煞,一般的方法根本不顶用。只能使用我的门派中的秘法。但这秘法却有限制……”。柳先生道。 “什么限制?你直说好了!”我焦急道。 柳先生点下头道:“说是限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使用秘法的人和对象,都必须是我门派中人才行!” 我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就是,要帮我,就必须加入你的门派是吧!” 柳先生点头道:“是的!你应该也知道,我以前是山里边“流云观”的道士。现在流云观是没有了,如果道统也失传话,我实在没有脸面去见历代祖师。只要你拜入我门下,一来可以继承道统,二来我可以名正言顺救你!怎么样?” “做道士不等于出家吗?那能娶妻生子吗?”这个是我最担心的。 “没事。反正道观都不在了。只要不欺师灭祖,你想咋样都随你!”柳先生笑道。 我当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正要拜师。柳先生一挥手,阻止道:“等等……”。 然后把我带到里屋,只见里边摆设简单,一张供桌,一副有些年头的画像。上边有个长发白须的老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踹是逍遥。 “来,这是我们门派的祖师,你跪下磕头就算入门了!”柳先生道。 我依言磕了三个长头,然后道:“柳先生……不,师傅,现在我头也磕了,你倒是说秘法是咋回事?” ”说了你也不是很明白。你到外边等我一下,我去拿些东西,等会到你家开始布置!”柳先生安抚我,转身进自己房间。 这种神鬼之事我那明白,说了也是白说。点头出去后,大概十几分钟后,柳先生带着一大包东西出来,和我一起往家里赶。 一到家里,青鸟立刻落在我肩膀亲昵着。而柳先生看见青鸟后,笑了一下,还打了个稽首。而那青鸟居然也点下头,好像在回礼。看得我莫名其妙的。 接着柳先生进屋后,从包里掏出一条条黄色布条,摊开以后,用一支恨奇怪的毛笔,蘸着朱砂研磨而成的汁液,在布条上边画着很奇怪的符箓!我在一旁打下手,研磨朱砂还有帮忙展开布条。 黄色布条足足有数十条,用了将近一天的功夫才完成。画完这些还不算完,又让我找了了不少桃木枝,点然后,把布条放在上边熏烤。直到布条上的字迹干了,把布条卷起来挂在横梁上。这样才算完成。 最后,柳先生用一条红绳串上七个没有铃舌的铃铛,挂在院门口处。照他的话说,这东西鬼一碰到就会响,警戒用的。只是没有铃舌的铃铛能响吗? 搞完这些已经是杨光彩老娘上吊后的第六天,过了今晚子时就是头七。 眼看时间一晃而过,眼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我家外边已经阴风渐起,屋内的寒意渐甚。我沉不住气望了柳先生——现在应该叫”师傅”,只见他比了个手势,让我镇定些。 “叮铃铃”,那没有铃舌的铃铛居然响了。我心一震,紧张看去。 这时,院子里边传来尖锐、阴森的历啸:“白虎,今晚我要你偿还我儿杨光彩的命来!纳命来,纳命来……” 015 青兮衣兮 凄厉的历啸听得我头皮发炸。此时大门洞开。按照师傅的说法,是要把杨光彩老娘引进来,然后一举消灭掉,免得后患无穷。 从大门远远望去。只见院里一阵阴风吹过,一身红衣的杨光彩老娘,青白着脸,阴狠狠注视着我。而且胸腹处赫然还有一个人头,正是杨光彩!只见他也跟他老娘一般,青白着脸,怨毒瞪着我!瞪得我脊背发凉。 “不好!怎么真的变成子母鬼煞?这下麻烦大了!”师傅在一边失声道。显然这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快,快,计划有变,快放下布条!”师傅焦急大叫着。 我赶忙一把拉下绑着布条的绳子。“唰”,布条落了下来。 杨光彩老娘一见满是符箓的黄色布条,脸色一变,似乎有所顾忌,恶狠狠道:“柳道元,我们母子和你无冤无仇。你识相的赶紧离开。不然等会一起把你吃了!” 布条落下来,把屋里团团围住。师傅才松口气。沉声摇头:“光彩,光彩娘。你们怨毒心太重。你们两人的死跟白虎没有关系!这个你们心里自己明白!而且现在白虎已经拜我为师,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不错!杨光彩你明明是喝了马三灰的符水才跳楼自杀的。为什么一定要赖在我头上?”我忍不住喝道。 “桀桀……” 杨光彩阴笑道:“你说得不错,确实我的死不关你什么事!” “那你还来找我干嘛?”我很是不解。 “哼!谁叫你养了那只鸟!就是这只鸟害了我。现在我要把你还有这只死鸟一起撕成碎片,来偿我的命”!杨光彩咆哮叫道。 我一呆,不可思议看着停在鸟架子上的青鸟。只见它唧唧两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是承认杨光彩的说法。 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杨光彩变成的“子母鬼煞”已经不耐烦历啸一声,化成红影扑上来。 ”咚” 子母鬼煞撞到布条上边。那布条泛起一阵黄光,就像一堵墙挡住他。 ”嗷” 子母鬼煞愤怒咆哮,张牙舞爪奋力冲击着。看似柔弱不堪的黄布条居然都挡了下来。 “还好……。”我正庆幸。 没想到师傅冷哼声:“好个屁?你太小看子母鬼煞的威力,这东西挡不了多久!” “那怎么办?我脸色一变。 “在里边也是等死,和他拼了再说!”师傅凝重吩咐道。陡然从包里抽出一支金钱为剑身,桃木为柄,二尺来长的剑。嘴一合,咬破舌头,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上。那金钱剑陡然散发出蒙蒙红光。 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就让我伸出右手来。咬破中指,嘴里念念有词,笔走龙蛇,在我掌心画出一道符箓。厉声道:“这是掌心雷!只能用一次!一定要碰到后再打,明白吗?”然后又把金钱剑交到我左手上。 说完后,师傅脸色变得雪白。一屁股瘫坐地上,神态憔悴。 我顿时蒙了,有个不好预感,道:“师傅,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自己对付他吧?!”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做什么?”师傅虚弱瞪了我一眼,出其不意地把我推了出去。 “卧槽……” 猝不及防下,我踉踉跄跄出了黄色布幔范围。 那子母鬼煞猛地转头阴森注视着我一眼。历啸着朝我扑来! “唰”,我狼狈一闪,避开要害,但还是被抓破衣服,身上留下黑紫色的血痕。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让我打个冷战。 如果再来几下,我非冻僵不可!我脸色一变,寒意没有让我胆怯。反而激发我的狠劲! “草泥马的,想要老子的命没那么容易!”我一咬牙,左手金钱剑,右手握着“掌心雷”。朝子母鬼煞一阵乱砍,风声潇潇,气势如虹! 那子母鬼煞阴恻恻历笑,好不退让就跟我刚上! “唰唰”,几下。金钱剑砍中子母鬼煞,如同春阳融雪切开身体。我一喜,正要嘲讽几句。没想到那子母鬼煞只是痛叫几声后,那身体又愈合得不见伤口! 我倒吸口凉气,这样子还打个屁!打中也是白打。师傅说得没错,这子母鬼煞确实不好对付!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手中依然乱砍一通,子母鬼煞吃了金钱剑几下,凶戾气焰灭了不少。可能那几下他也不好受。 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右手的掌心雷。我试图接近子母鬼煞,这东西要贴近才有用。但那子母鬼煞动作太快,总是不成功。 “妈的,拼了!” 屡次不中,身上反而多了几道青紫色血痕。身体都感觉快要冻僵了。反观子母鬼煞,就跟猫戏老鼠,要尽情戏谑我一番才甘心。这样下去必死。 当下我心一横,如同疯子一般,毫无防备直冲过去。而右手握得青筋暴起,蓄势待发。 “桀桀……” 子母鬼煞一如刚才,狞笑扑了上来!那鬼爪锋利得如同刀子。 “斯拉”,胸口又多了道血痕。正好在上次杨光彩抓伤的地方。真是伤上加伤,直疼得我龇牙咧嘴,把杨光彩十八代祖宗都草遍。 不过我硬是咬牙坚持住,乘势逼近子母鬼煞边头。 “去死吧!” 我爆吼着,右手猛然拍在子母鬼煞胸腹间,也就是杨光彩的脸上! ”轰” 一团闷雷和闪光爆闪,只见子母鬼煞惨叫一声后,弹飞老远.。胸腹完全洞穿,杨光彩的头颅完全被炸得没踪影。 我目瞪口呆看着手掌心,没想到这”掌心雷”威力会如此之大! “卧槽!这么厉害?”我震惊之余,又兴奋异常。如果学会这招,以后打猎都不用土铳了。 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师傅在里边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鬼母的头砍下来!” 我顿时醒悟过来,提起金钱剑,冲向子母鬼煞! 不想,就这一耽搁时间,那子母鬼煞居然直挺挺立了起来! 我一急,猛力一跃而起,金钱剑直往鬼母脖子上招呼。 “呖” 丧失鬼子的鬼母凶性大发,仰天历啸,不退反进,唰的一声,金钱剑洞穿胸膛,但是鬼母却不管不顾,狰狞着,咆哮挥舞着镰刀般利爪,直取我脑袋! 这大出我的意料,眼前此时已经闪避不及。 “嘎” 一声久违的清鸣!一道翠影一闪而过。随之子母鬼煞的利爪,咔嚓,折断后掉落余地。在地上犹在颤抖。 子母鬼煞惨叫着,惊恐后退。只见翠影正是青鸟!盘旋在空中虎视眈眈注视着子母鬼煞! “吼”。随着子母鬼煞一声嚎叫。那断了的利爪陡然化成一团黑雾,重新长了出来。 我顿时大感头疼,这样怎么打?除了被掌心雷炸中的鬼子没恢复,其他方法根本没用。不由朝师傅叫道:“师傅,你再给我写道掌心雷啊!” 师傅神态萎靡横了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啊?那掌心雷要是那么容易,我不会自己上?” 我一呆,确实也是,掌心雷威力不凡。越是威力大的东西,制作越是不容易。 这厢才说话的空档。青鸟和子母鬼煞又打了起来。此时的子母鬼煞和我打的时候完全不同。速度快得只见一条红影来去如风。跟我打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显然刚才只是在玩我而已。却因为大意才被我所伤。看来师傅说子母鬼煞很可怕,确实所言非虚! 然而青鸟也不甘示弱,快若离弦之箭,一次次贯穿红影。搞得子母鬼煞惨叫连连。表面上是占据上风,但子母鬼煞根本打不死,时间一久,鹿死谁手还不好是说。 我在旁边很是着急。果然不久就如我所料。青鸟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而子母鬼煞则依仗着没有实体的优势,依然快如疾风。 “嗯” 陡然,青鸟发出闷哼。青红影子完全分开。青鸟陡然落在地上,只见翅膀处有一丝血迹,显然受伤了。 “桀桀……” 子母鬼煞也停下来。狞笑着望着青鸟。 ”小青……” 我脸色一变,心疼叫道。 这时,只见青鸟的蓝眼充满了愤怒。陡然发出清鸣。翻身一抖…… 青鸟小小身躯陡然变大,如同凤凰降世,威仪无边。就在我揉着眼睛不敢置信之际。 陡然双翅一扇,直飞子母鬼煞头顶。再一扇,一到青光从翅膀下射出,如同万箭穿心,子母鬼煞惨叫不已。 而且这次再也没有恢复过来。直接化成一阵青烟,被消灭掉。 这一切发生太快了!等我脑子反应过来后,只见青鸟那凤凰一般的威仪身躯,逐渐化成虚影,最后变成小小的青鸟,而且神态萎靡不振。 我一惊,就算是被杨光彩击中翅膀都没有这么惨过。正好去查看怎么样了。 没想到青鸟居然飞起来。盘旋着,神态复杂看着我。有些不舍,有些担心,还有一丝依恋…… “小青你下来啊?我看看你伤怎么样了?”我焦急叫道。此刻从没有过的担心感和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 青鸟没有理会我的叫唤。盘旋几次后,发出一声清鸣。然后朝着山里的方向飞去…… 只见空中的青鸟逐渐变成一个羽衣轻纱,眉目如画,眸如空灵,唇若樱瓣,纯稚无邪的少女,只是星眸之中带着些许凄然。不正是那晚出现在我床上的美女吗?难道她就是一直和我耳鬓厮磨的青鸟?! 远远地,悠悠清脆,宛如天籁的女声从美女口中传来…… 青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兮,雨雪靡靡! 青兮衣兮,如若初心。心之忧兮,君难解已! 青兮衣兮,凄其以风。心之幽兮,杨柳依依! 青兮衣兮,与君别离。心之幽兮,宛如青衣! ………… 016 提亲 我呆如木鸡望着层层山峦,心中如同被什么东西堵塞住,难受至极! 好一会,陡然后边传来师傅的声音:“阿虎,不要看了。那青鸟是‘山灵’!而你不过是一介凡人,再想也没有用的。唉……”。 “山灵?” 我反应过来后情绪很低落。东北五大仙家“狐黄白灰柳”,那个没听说过?但‘山灵’,我还真没听说过。 师傅这才解释道:“所谓山灵,其实就是山里的山神!掌管一方山水!她们可不是‘五大仙家’所能比拟的!当初要不是杨光彩那歪货趁其不备打伤了她,怎么会被你设的陷阱抓到?幸好你懂得放了她,没有卖掉。不然你就会像杨光彩那样中了邪崇。而杨家全部人中邪崇估计也是山灵下的。” 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师傅摇摇头:“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你总是一介凡人。别想太多了……”。 我明白师傅的意思。只是心中怎么都放不下青鸟最后变成美女后的影子。 “我不会再想的,师傅你放心好了!”我努力强笑着。 师傅深深看了我一眼,摇头叹息,也不在说什么。只是让我自己好自为之后就回去了! 在师傅回去以后,我呆呆发愣很长一段时间。脑中的影子怎么都驱之不去!明明知道再想也没有用。可是就是忍不住去想! 我坐在门口,在寒冷夜风中,遥望着黑黝黝一片的远山…… 接下来很多天,我的情绪都很低落。为此,还去找了师傅,希望他能够帮自己,或者教自己找到青鸟的方法。但师傅却说自己也没办法。甚至我希望他能教我一些法术之类的,比如对付子母鬼煞的‘掌心雷’,他也不愿意。只是推脱以后再说。我不由怀疑我拜的是不是假师傅? 这一来二去,可能师傅也烦了,还是怎么地,说自己有点事情要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就出门了。也没说要去哪! 我只能努力使自己回复正常生活。只是到山上打猎都魂不守舍的。这不,今天被一只小野猪也蹭了下。还好没大碍,只是被撞伤大腿,修养几天就好了。 听到我伤到的消息。徐叔就让春华过来照顾我。本来这很正常,以前我生病也是徐叔让春华来照顾我的。我也很高兴。 只是现在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也不知怎么地,对春华没有以前的那种热情。总觉得怪怪的,和她说话总是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春华好像发觉我的不对劲,也不知怎么想的,反而对我更好。 在中午时分,徐叔也过来找我。 “阿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被野猪伤到,还好是小的,不然你这腿得废了!”徐叔摇头道。 “哈!”我尴尬笑了下:“徐叔,当时我也不知怎么地就……唉,以后我会小心就是了!” 徐叔点了下头后,然后皱眉:“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杨光彩老娘上吊后,杨家会在找你麻烦?所以才分心的?” 我摇摇头,想解释,但想了一下,杨光彩老娘变子母鬼煞的事情听起来很荒诞。再则事情都了解了,没有必要再生是非出来!还有青鸟这事更不好解释,这个更没人相信。衡量后,干脆点头:“有点吧……” 徐叔点了下头,叹息:“杨家这群歪货,全是一个模子搞出来的混蛋。欺软怕硬的,上次为了解邪崇还厚颜无耻下跪求放过。不过我估计这些歪货明里不敢怎么样,暗地里就不好说了……” 顿了一下,又摇头:“要不是你家没亲戚,又孤身一人。他们也不敢这么胡来的!” 这话在理。我要是在村里像徐叔家是大族。估计杨家那群歪货,看见我连屁都不敢放一声。 农村就这样,讲钱讲势讲拳头,就是不讲理!谁家有钱有势人丁多,说话都比别人大声。 “那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去找他们麻烦吧?只能见机行事了。”我苦笑,杨家这群人实在令人头疼。 “咳” 徐叔干咳一声,言辞闪烁:“阿虎,有件事情也不知该不该说……” “徐叔你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奇怪道。 徐叔想了下:”是这样的,你现在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该朔门亲事的时候。而你和春华那丫头的事情,徐叔也很明白。只是我这个当爹的这事真做不了主。而你徐婶确实有点势利眼。这点你也明白,没什么好隐瞒!不过最近杨家不是赔了你十万块钱吗?这事你徐婶也知道了!所以现在她不是很反对你和春华的事情!而且你要是和春华结婚的话,就等会是我们徐家的女婿。就算杨家那群歪货想找你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实话说,徐叔这话要是在几天前说,我想都不想就跪下磕头叫“岳丈”。只是经过青鸟那事以后,我想了很多天,才发觉自己对春华的感情说不上“爱”,只能说“感激”!连“喜欢”两字都很勉强。而现在事情已经说白了,我一时难以回答。 徐叔看我为难的样子,皱眉:“难道你不愿意娶春华?” 我差点就点头,只不过这怎么说得出口呢?春华对我可是一往情深,在加上徐叔对我照顾有加,我要是说不愿意真是该天打雷劈。只能硬着头皮道:“不,不,不是的……”。 “那又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徐叔焦急问道。 没办法我只能先拖延道:“春华妹子那么好。我又一穷二白的!我怕春华妹跟我会,会吃苦头……” 话越说心越需,最后都不敢和徐叔对视。 徐叔笑了一下,摇头:“阿虎啊!我老徐家的闺女不敢说飘亮,也不聪明。但是吃苦耐劳那是没得说的!春华像我,不像她娘,温柔贤淑,绝对是当家的好婆娘。这你就放心吧!” 这下我急了,不得已道:“徐叔,这是真……唉,怎么说呢?让春华妹子在考虑考虑吧!外边比我好的男人一大把……”。 “不用考虑了。我愿意!就算跟虎哥吃糠咽土我也跟定你了!” 只见春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槛上,一张脸红红的。但语气却很坚定! 这下我完全蒙了,说不出话来! 徐叔乐呵呵注视他女儿,故意摇头叹息:“我说闺女啊!你倒是矜持点啊!搞得像没人要,要赶紧嫁出去似的!” “爹,瞧你说的……”。春华不愿意了,摇着她爹的肩膀发嗲。 好一会,徐叔站起来:“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先聊。我去跟他娘说这事,呵呵……” “唉,唉,徐叔,徐叔……”。 我在一旁有苦说不出。然而春华在一旁脸微红:“虎哥,你是不是怕我娘不同意?没事的,我娘那种人,见钱眼开,只要你拿得出彩礼钱,她肯定会同意的!” “我……” 我无言以对!看着春华洋溢着幸福羞涩的脸孔,有些话真的不能说出来。 ………… 第二天一大早,徐叔就和春华娘一起来到我家。春华娘开门见山就说,同意我和春华的婚事,不过彩礼要十二万,正好是我现在全部家底。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个“大小眼”要是要少彩礼,才叫怪事。 现在事已如此,我根本没办法反悔。只能硬着头皮,强装笑颜忙里忙外的,总算是把完成订婚仪式。不过要结婚,春华娘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要求我拿出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块,意思就是‘六六大顺’,这样才能把春华领进门。 对此春华和她娘还闹情绪。说这哪是嫁女儿,根本是卖女儿。 而徐叔根本说不上话。只能安慰我,如果到时候拿不出钱,他会把自己私房钱拿出来给我顶数的。 对此,我只能表示感激,但表示不会拿徐叔的钱的。实话说心里也有些庆幸,至少还能再拖一段时间。 我想日子这么过下去的话,也许我会慢慢淡忘掉青鸟…… 也许是我已经成了徐家的准女婿缘故。杨家在杨光彩老娘死了以后,再也没找过我麻烦。 那天,我进山打猎回来。看时间还早,就出去溜达溜达。走到村里戏台那边。 017 二里沟有金子 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闲着唠嗑。到这里几乎能够听到村里最近发生的所有大小事情。大到那家发财了,小到那家昨晚吵架,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不,我刚加入,就听见柱子家的老二——小柱,醉醺醺的。他可是村里有名的‘大嘴巴’,没什么事他不知道的。有话还藏不住。绘声绘色:“唉,你们听说没,最近二狗子那小子发财了!” “哦,这倒新鲜,那小子平常偷鸡摸狗的,正事不干一个。是不是偷了还是抢了谁家的钱了?”村里知根知底的人饶有兴趣说道。 “都不是,听说是捡的!”小柱神秘说着。 “捡的?怎么捡的?” “那天我去芋头那小店买东西。正好碰见小柱也在那!好家伙,平时只能买些散酒解馋。那天居然买了一箱五粮液!”小柱羡慕道。在村子里边,能喝上几十块钱的白酒就不错了。那五粮液少说也好几百,还是一箱,村里除非大喜事,可没几人喝的起。 “真的?你该不会眼花了吧?”村民都有些不信。 “不信你问下芋头,看是不是真的。”小柱几乎块拍胸膛发誓了。 “二狗子那来的钱啊?” 村民七嘴八舌议论着。 小柱笑了下,然后神秘道:“是啊!当时我也这么想。正好小柱那小子也不知怎么地,一向抠门要死,那天居然请我到他家喝酒去。我当然答应了。结果喝了一通后,这小子醉醺醺的,才说他这钱是在二里沟捡到的!并且是一大块金子。金子啊!” 说着,小柱还特意比划下拳头,意思说金子足有这么大一块! “二里沟?那邪门的地方鸟不拉屎的,能有金子吗?如果有还轮得到二狗子那小子,早被人捡光了!” 许多村民纷纷嘲笑着。 小柱眼一瞪,反驳:”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还记得前几天下的那场大雨吗?” 听这么一说,我记起前几天确实下了一场老大的雨。那雨就跟盆里泼出来似的,打个雨伞都拿不住。河水都快涨到村口了。后边山坡好几处地方都滑坡了。 “那雨怎么了?难道连着金子一起下了?” “少说浑话!”小柱摇着脑袋:“虽说没下金子,但也差不离!二狗子说那二里沟发了山洪。居然冲出个洞口,也不知有多深!那金子就是在那洞口捡的!” “真有这事?那你怎么不去捡?” “谁说我没去?只是运气背,找了老半天就这么一点!”只见小柱从口袋拿出指甲大小,黄澄澄的金属,懊恼道。 顿时,包括我在内,纷纷查看这是不是真的。 ”我来看看!”只见村里以前在金矿干过活的老六抢过来。仔细查看下,又用牙齿一咬,上边有一个很明显的齿印。当即点头:“没错,是真金。看这成色,不是十足金,也有九分金!” 这下村民都轰然。纷纷表示要去二里沟那边碰碰运气。 有些性急的,甚至悄悄走了。不用说,肯定是去二里沟。虽说那地方邪门的很,可俗话说“亏本生意没人做,杀头生意人多了去!”只要有暴利,还怕没人做? 不过我却没多大性质。看见戏台人越来越少,也没有闲聊下去的性质,打算回家。 结果到半路上正要遇见光子,七宝,还有贵超。只见三人提着手电筒,锄头,正望存外边的小道走。 我有些诧异,打个招呼问他们去哪?贵超咧嘴笑着:“还能到哪去?二里沟找金子去!” “那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上次大胆被吓得失魂,你们有不是不知道!而且二狗子和小柱说的话未必能够相信。也许那金子是从别处捡的也说不定?”我善意劝道。 牛皮摇头道:“小柱那小子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两杯猫尿下肚。连他婆娘给他戴绿帽的丑事都抖出来。你说他会说谎吗?” “这……” “阿虎,你也别这的那的,跟我们一起去吧?春华她那大小眼老娘不是放话让你在拿出六万六吗?正好,要是能撞大运找到金子,你也不用愁了!”七宝边说,和其他两人硬是把我拉着跟他们走。 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找金子的心思没有。去看下热闹也行。反正现在村里有不少人摸黑出来,方向都是二里沟那边。彼此都心照不宣。 一到二里沟,借着蒙蒙月色,发现地形有些改变。在沟底靠近群山的地方,赫然露出一个两人来高的洞口。黑不拉几的,也不知有多深?里边有什么? “在哪!小柱这小子没说谎,真有个洞!那地应该就是找到金子的地方!”牛皮指着洞口嚷嚷着。 “快走!慢了就没有了!” 他们三人兴奋冲过去。我则跟在后边。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洞口。这洞口好像是被那场山洪冲刷出来的。洞口满是泥泞,走路都不好走。 不过这并不影响众人的情绪,叮叮当当挥舞着锄头,在烂泥中乱刨。 我无心寻找,倒是对洞口里边很感兴趣。不由走过去,查看下里边的情况。 打开手机,摄像头射出白光。里边更加泥泞,而且有一股臭鸡蛋味道,熏得让人受不了。 这么臭?我捂着口鼻打算退出去。忽然,黝黑的洞里亮起两点拳头大小的光芒,那光芒很冰冷,感觉很阴森。 我一惊,难道我眼花了?正要仔细端详。没想到那两点光芒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我犹豫着是不是进去查看下。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骚动。我愣了下,打消进去查看的想法,出去一看,原来有人真的找到一块小指头大小的金子。 “真的有金子,金子金子啊……”。找到金子的‘大成’,举着金子兴奋大喊大叫。 众人赶忙围过去查看,真的是金子。色泽质地跟小柱的那块几乎一摸一样。 这下子,所有人都疯了似的,拼命乱刨,希望成为下一个找到金子的人。 我差点被感染了。正要动手,突然想到有了钱后,必须娶春华…… 摇了下头,变得索然无味。跟七宝他们招呼一声,就回家去。 到了家里已经八九点钟。草草洗过澡就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像往常一样上山打猎去。 奇怪的是,在山上居然没遇到一个人影。也因如此,今天打到好几只野兔,还有一只狍子。可谓收获不小。 到了下午回家的时候,村子也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好不容易遇到村口的‘拐子张’,才知道村里不管男女老幼统统跑去二里沟找金子去了!感情昨晚上又好几个人找到金子,让全村人为之疯狂! 拐子张一边说,一边怨恨自己腿脚不行,不然也跟着去捞金子。还劝我快点去找,晚了就没有了! 我笑了下,真要找,昨晚就不会那么早回来。 到了晚上时分,陆续有人回来。不过都是草草吃过饭又跑去刨金子。 很快的,“二里沟有金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开。先是本村人,然后是本村人传到外村的亲戚那边。 在金子的诱惑下,好几个邻村的人都想来分一杯羹。一开始还好,后来本村人看见邻村人找到金子就不乐意了。意思就是二里沟是我们“龙山屯”的地方。别村的没权利到这里来。 跟我们龙山屯相邻的有三四个村子分别是‘领子沟’,‘靠山屯’,‘草场子’。‘领子沟’和‘草场子’在我们村另一边。唯有‘靠山屯’就在二里沟另一边。两村的地界划分也是以二里沟为分界线。但界限具体在那边,谁也说不清楚! 因为这二里沟根本没什么产出,也不适合种庄稼,在加上地方邪门。以前村子划分土地的时候,压根就没去理会。只是现在有了金子就大不一样。我们村说是我们的地界,靠山屯却说是他们的! 这一来二去,矛盾产生了。结果两边眼红对方找到金子,就开始说闲话,然后推搡,最后打了起来。 打斗难免有人受伤。打输的肯定不服气! 这不,才找了两天金子,村里就有四五个人挂彩。伤倒是不严重,就是脸面挂不住。其中受伤的就有牛皮。 这家伙鼻青脸肿找到我,让我去帮他找回场子。就是报复打他的人。我跟他玩的不错,迫于情面,只能答应跟他一起去。 除了我以外,还有十几个本村,跟牛皮要好的青年。跑到二里沟那边埋伏。把那几个人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回来以后,牛皮这家伙还请我们喝一顿。 那晚上喝得我们东倒西歪的。 没想到第二天麻烦就来了! “虎哥虎哥,出大事了!你快起来啊!” 外边传来春华焦急叫唤声。我迷糊应了一身,但倦意太甚,起不来。 “快起来啊!你们昨天打死靠山屯那人了……”,春华焦急大叫。 “什么?”我猛然跳起来,睡意全无。赶忙穿上衣服拉开门。 “你刚才说那个死了?”我紧张道。 “就是你们昨天打的靠山屯的那人。现在靠山屯那边的人抬着尸体,堵在村口要村里交出凶手。老大一帮人!虎哥,我看你还是先到山里避避,等风头过去在说吧!”春华焦急道。 “这……”。我一下子乱了方寸。记得昨天虽然把那人打得挺惨的。可都是皮外伤。怎么就死了? “快走啊!七宝他们都跑进山里边了!现在村长和我爹一帮人拖住靠山屯的人。让你们有时间避避。不过也拖不了多久,毕竟人命关天。村长说了,先拖过风头,在想办法解决!”春华不断催促着。 我想来想去,现在确实不是对质的好时机。靠山屯那边正情绪激动,而且是我们埋伏着打了人。这要是闹不好,当场又得打起来。那事情就更难收拾!而且当事人七宝都先跑了,我再去的话不是傻了吗? “好吧!我先进山避避……不过你怎么办?”我担心靠山屯的人找不到当事人,会找家属。现在春华名义上已经是我婆娘。这万一…… “没事!又不是我打的,再说我爹他们也不会让靠山屯的人太过分。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你就快走吧!我怕靠山屯的人把全部村道都堵死,那你就跑不了!走啊!快点!” 春华连推带拉硬是把我推出门去。 不得已,我只能让春华自己小心点,然后朝着山里的方向跑! 到了进山的第一个山包。我回头一看,就看见靠山屯的人已经堵死各条村道,手中都带着棍棒刀具,甚至还有土铳。来势汹汹! 018 狐狸抬轿 真是被七宝害惨了! 我无奈叹息。只是事到如今,怨他也没用了!还是先进山再说。估计等会靠山屯的人找不到我们,肯定知道跑进山躲避,也会追进来的。这大山不属于那个村子的范围,人人都能进来。靠山屯那边的人也很熟悉地形。 我寻思着,现在只能尽量往深山老林跑。那地方人迹罕见,各种猛兽出没。相信靠山屯的人未必敢追进去。 而且此时我发现不少靠山屯的人朝走在进山的村道上,想来是要抓我们来的。 事不宜迟,我拔腿就走。 足足爬了半天,已经到了五道粱这边。再过去就是延绵群山。也就是我们打猎的范围极限所在。 远远的,在四道梁那边传来人声,显然靠山屯的人不死心追来了。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 我唾骂着,来不及喘口气,又开始朝山里边跑! 下了五道粱,前边的树木蔽日遮天,连条小道都没有。到过山里的都知道,山上除非是经常有人走动。就算你今天开出道来,过段时间再去,那小道又被生长的植物掩盖。 更何况这种没人到过的深山老林。 幸亏我猎刀经常带在身上,朝着树木比较少的地方,劈荆斩刺前进着。 才走没几步,突然前边的树丛有一些动静。 “野兽?” 这是我第一个念头,这深山老林中,老虎,熊瞎子,豹子,野猪等凶猛野兽多了去。我赶忙停下来,迅速躲在树木背后,紧张观望着。 窸窸窣窣的响动不断传来,方向正好朝着我这边来。 我屏住呼吸,握着猎刀的手青筋暴起。随时准备给那野兽致命一击。 “哗啦”,前边树木被扒开,一条黑影出现在前方。 我虎吼一声,跳了出来,举刀就要刺下…… “住手,住手,是我,是我啊!” 黑影发出慌急的声音,整个人连续退了好几步。我定睛一看,眼前的赫然是那个害惨我的‘七宝’! “你妹的,都是你害的!害得我要跑到这深山老林来避风头!” 看见他,我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哎呀!”七宝被推得摔了一屁股。哭丧着脸:“虎哥,事情闹成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啊?谁知道你们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人打死了!现在还赖在我头上。你说我容易吗我?” “呵,感情说你还委屈你了?要不是你找我帮忙给你找场子,我跟靠山屯那人脸都不认识,怎么会去打他呢?”我怒哼着。 七宝无言以对,只能叹息道:“好好好,这是全赖我行吗?说这事也蹊跷,昨天明明没朝他要害招呼过,怎么就翘辫子了?难不成那家伙本来就有病什么的,病死掉。正巧我们倒霉被碰上了?” “有可能……”。我点头赞同,想了下道:“不然你下去跟他们对质下?” “不不不……”七宝连摇头,说什么也不答应:“靠山屯那边正在气头上,去对质不是送死吗?要也得等事情过去再说。反正现在我可不去!” “那也行,反正这狗屁倒灶的事你必须自己解决,不能让我们一帮忙跟你倒霉!”我事先把话挑明了。省得以后这小子不认账。 “成,这点你放心!” 七宝爽快答应。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看下后边,发现五道粱的山头有动静,估计靠山屯的人追来了。赶忙拉起七宝,低声:“走,这地方留不得!” 我们两人继续朝深山里边钻。这一路上接连遇到那天一起打人的同村人。人数有十二个!人一多,在不熟悉的深山老林也有个照应。特别我们都是猎户出身。就算出来的仓促,以我们的本事在里边生活十天半月,完全没问题。过了这段时间,正好回去。 到了晚上,我们已经翻到第八道山头。吃了些沿途摘的水果,收集些枯枝,点起篝火。走了一天山路,每个人也都累了。闲聊一阵后,相序睡着了。 到了半夜时分,也不知道篝火什么时候灭掉。山里的温度又贼低。在后半夜的时候就被冻醒过来。 睁眼看一下天色,从树叶缝隙中,依稀能见满天星光。估计是午夜三四点。正打算在找一些枯枝重新点燃篝火。 这一动,把其他人惊醒。他们出来的跟我一样仓促,就身上那身衣服。没有篝火,那里睡得着。 于是都起啦,借着星光着枯枝。 这时,突然‘猴子’,也就是我们其中一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指着老林深处,悄声道:“不要动,那边好像有动静!” “猴子”的感官比我们灵敏,只是这半夜三更的,又是深山老林,该不会是什么猛兽出来活动觅食吧? 我们赶紧屏住呼吸,戒备着。 不一会,远远的传来“吱吖吱吖”,如同摇椅摇动发出的声响,由远而近。 慢慢的,在老林深处出现两点光芒。两点烛光在白色灯笼中摇曳,时明时暗。 我们相视一眼,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起来。这深山老林怎么有灯火?该不会碰到‘脏东西’了?! 就在这时,那两点烛光离我们不到二三十米光景。我们终于看清楚灯笼后边的情景。 四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抬着一顶青竹制成的轿子。两个白灯笼插在竹竿前头,随着轿子一颠一颠。更诡异的是。那轿子上边躺着一个更为漂亮的美女。一身轻纱罩身,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甚是美貌。烛光下见她星眼流波,桃腮欲晕。眉目动弹间,夺魂摄魄! “嘻嘻” 那美女发出掩嘴轻笑,说不出的狐媚动人,一时间,我们如同春风抚身,骨头都酥了! 也不知怎么地,心里只想着跟着轿子上边的美女,呆滞走出藏身所在,高一脚底一脚,浑浑噩噩站成一排行进在深山老林中。 在潜意识中,我感到事情不对劲。一直想要停下来。但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就是一直不停走着。 就在这时,胸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散发热量,而且越来越热。最后,一阵揪心的炽热感终于把我刺激醒来。 顿时,我激灵打个颤,人清醒过来。发现七宝他们一脸呆滞,带着色眯眯的傻笑注视着前方。 我再一看,不由倒吸口寒气,那有什么美女抬轿。分明是四只后肢着地,一人多高,浑身灰色皮毛的四只狐狸抬着轿子。而轿子上边则是一只毛色雪白,踡卧着的巨大狐狸。那只白色狐狸两只红宝石般双眼,半开半闭,神态悠闲。带着阴森,诡异的笑容,时不时瞄着我们,仿佛在看一群猎物。特别是那修长,蓬松的尾巴,不停摇晃着,看久了,神智有点恍然。 幸亏胸口处那发热物体不断刺激着我,免得被那狐狸尾巴所迷惑。 我强忍着恐惧,依旧装成被迷惑的样子,神情呆滞跟着走,不过速度却故意慢下来。不一会就落到最后边。 此时,我暗自摸下胸口口袋。一个铃铛形状的物体入手。这不是师傅那天警戒‘子母鬼煞’留下的没有铃舌的铃铛吗?子母鬼煞消灭后,师傅除了收回金钱剑,把布幔和铃铛留下了,我收起来,铃铛太小就顺手放口袋。后来也忘记还师傅。这倒好,这铃铛除了防鬼外,还有防妖怪的功效。幸好没还,不然我就惨了。 现在还不是庆幸的时候!我犹豫着该怎么脱身才好?是自己跑?还是救七宝他们? 衡量下,还是试试能不能救下他们,真不行在跑! 当下把铃铛悄悄拿出来,正好‘贵超’在我前头。我就把铃铛塞在他后衣领。 才一会,只见贵超这小子浑身一颤,呆滞神态恢复正常。可能发现狐狸抬轿的真实样子。吓得脸色如土,张口就要叫。 我赶忙遮住他的嘴巴,在耳边低声:“不要叫,我们遇到‘妖仙’!明白吗?” 这“五大仙家”不害人,帮助人的,就是正大仙,反之就是妖仙! 贵超惨白着脸点头表示明白。我这才放开手,继续耳语:“我们继续装作被迷惑的样子。等我救醒其他人在一起逃,知道吗?” 贵超吓得腿直打哆嗦,那还有什么主意,只会点头,也不知到底明白不明白? 我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加快脚步,超过贵超。 就在这时,轿子上那只雪白狐狸正好回头,看见我超了上来,红宝石眸子闪过一丝疑惑,深深注视着我。 我心一紧,脚步放慢,努力装作没清醒的样子,机械般迈步。 好一会,那雪白狐狸眸子一阵释然,转头看着前边。 我这才松口气,不过后背湿淋淋一片,那是被吓出的冷汗。 我正要如法泡制,救前边的人。不想,后边传来“咔嚓”,树枝折断的时间。声响是小,但在寂静深夜却如同雷响。 “不好……” 我心头一紧,不由往后看,只见贵超这混蛋居然转身跑了! 跑也就算了,居然还弄出动静来! 019 青铜尸缸 顿时,轿子上雪白狐狸再次回头,眼睛中闪动历芒,张口就是一声尖锐叫声。那四只抬轿狐狸陡然回头,绿油油的眼珠绽放阴森神采。 四只灰色狐狸放下轿子,四肢着地猛然扑上来。尖嘴发出怪响,飞快追归来。 妈的,这死贵超! 我心里把贵超这小子骂得狗血淋头,转身亡命飞奔! 不是我胆小,只是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逃跑是本命。而且在东北这地方,狐狸绝对算得上是五大仙家之首!比黄皮子还要厉害得多。 我和贵超一前一后,四只灰色狐狸在后边紧追不舍。而那只雪白狐狸却没有动静,依旧摇动着蓬松的尾巴。好似在控制剩下的人一般。 “贵……贵超,你、你他妈的、等……等我!” 我气急败坏、上气不接下气吼着。没想到这小子一听,没有停下来帮我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我差点气死!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我救了他,他倒好,先跑不说,还见死不救! 两条腿毕竟跑不过四条腿。才不多时,两只灰色狐狸已经追到我后边,陡然一声尖锐嘶吼,一爪子扑向我后背。 我进山多年,有对付猛兽的经验,赶忙就地一滚,避开攻击。不过就这会功夫,两只灰色狐狸一前一后围着我,另外两只则继续追着贵超。看来这些狐狸真的成精了,居然懂得分兵战术。 “妈的,你们以为这样就吃定老子了吗?!”我唾骂着,恶劣局势反而激发我的凶性。一手拔出猎刀,另一手紧握着无舌铃铛,刚才要救人,所以没放回口袋。猫着腰,眼睛眯成一条缝,沉着应对着。 “呼呼”,前边狐狸猛然扑来,我再次闪避,顺手一挥,猎刀割破狐狸的皮毛,带起一片血珠子。狐狸落地后,依旧虎视眈眈对着我发出闷吼。那点伤对它无关痛痒一般。 “也不过如此!”我心中正得意。突然,后背一阵阴风袭来,“斯拉”,脊背一阵火辣辣疼传来。原来后边另一只狐狸趁着这空档偷袭我。 “真他妈的狡猾!”我唾骂一声,随即转了下方向,正好能看到两只狐狸。 只是那两只狐狸也明白我的意图,和我绕起圈圈。 然而这里是树林,狐狸围着我转,当绕到树木后边时,就陡然不见踪影。 顿时,我警惕性大起。就在这会,头顶一阵阴风扑来。我暗道“不好……”,赶忙头一闪,然而抓猎刀的手臂一疼,后边那只狐狸从树上扑下来,一口咬住手腕! 这两只狐狸都快赶上一只狼狗大小,凶悍可想而知,手腕传来锥心痛楚,“啪嗒”,猎刀掉地上。我赶忙使劲甩着,想甩开。而另外一只也乘势扑上来。 “妈的!”我虎吼一声,握着无舌铃铛的手,一拳打过去。 “嘶”,狐狸被打中后,居然发出惨叫。光滑柔顺的皮毛如同被烙铁烙到,出现一个铃铛模样的伤口,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疼得那狐狸满地打滚。 我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握着铃铛的手又是一拳打中紧咬着另一只手的狐狸头上! “嘶” 同样的伤口和惨叫响起,咬住手的狐狸放开嘴巴,头上赫然出现铃铛模样的焦痕!疼得满地打滚! “这无舌铃铛这么玄妙?”我震惊之余,又惊喜万分。趁他病要他命,从口袋把全部无舌铃铛掏出来,两手分别握着,扑上去,拳拳到肉打在狐狸身上。 两只狐狸发出悲鸣,光滑皮毛大片脱落,很快就成癞皮狗!最后,带着满身的烧焦伤痕,狼狈而逃! 我喘着粗气,发呆好一会。这哈哈大笑,犹如疯子般吼道:“小样的,还妖仙呢?我呸!就一群长毛的畜生罢了!想害虎爷是吧?尝到虎爷的厉害了吧?哈哈……” 死里逃生后,我足足发泄好一会,才把情绪平静下来。 说实话,虽然有无舌铃铛在手,我可不敢去追那两只狐狸。一想到轿子上边那只雪白狐狸,心里就莫名感到害怕!追来的这四只狐狸估计就是些小卒,轿子上的那只才是正主!也就是真正的“妖仙”! 难保会什么可怕的邪法,就像把我们全部迷住的邪法一般。要不是有这无舌铃铛,怎么死都不知道!我怎么还敢追去送死呢? 也不知贵超那小子怎么样了?话说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不过好歹也是同村的,在加上其他人都被“狐妖仙”抓去,要是这小子还活着,两人在这深山老林好歹能够照应下。 就算遇到追贵超的另外两只狐狸,我相信也能够对付。衡量下,就沿着贵超逃跑的方向找寻过去。 追着追着,估计追了半个钟头左右。不要说人影,连根狐狸毛都没见到! 难道贵超已经被逮住了?还是自己追错方向了? 我不由停下脚步,盘算着是该继续追下去,还是先回村。 实话说,村子里边虽然有靠山屯的人等着,但总比被妖仙害死的好吧!不过有一点,我们十几个人进山,只有我一人出去。要怎么解释呢?实话说其他人被妖仙抓去害死了吗?有人信吗?要是换成我没亲眼看到、经历过,说了我也不相信…… 我愁眉苦脸抓着头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徘徊良久,天色开始发白,最后跺下脚,算了,不想了,先找些吃的再说吧。经过昨晚这么一折腾,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借着天色,我大概能看清四周的轮廓。几人合抱粗的大树参天而起,这么高大的树在深山老林也不常见。特别这些大树排列得整齐有序,就像是有人刻意栽种。 只是我没心思去想这些幺蛾子事!费了老大劲,总算找到一些浆果,还有地衣。囫囵吞枣吃下后,又爬上树舔着树叶上边的露珠,补充水份。意外的是,在树干上发现个鸟巢,里边有几颗鸟蛋,小心敲破个小洞,把里边蛋液吸吮干净,这才心满意足长出口气。 这些东西足够支撑一整天的能量消耗。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大亮。 站在树干上眺望远处,试图分辨出自己所在的方位。只是周边除了树木还是树木,根本不知道现在所在。昨晚被妖仙迷惑后,走了老长一段路,还有找贵超又是一通瞎走。这下真是傻眼了! 正在头疼之际。突然,眼角发现前边有些怪异。一片绿色藤蔓延绵,约莫四五人高,远远望去,如同一堵墙。 那是什么东西?我琢磨着。反正现在也没事,干脆下去看看,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当我靠近的时候才发现藤蔓密密麻麻的,也不知后边是什么东西来着? 我砍开藤蔓发现后边居然是一块块整齐垒起的石墙。心中惊讶不已,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人工建筑?而且这么一片,工程量绝对不小! 迟疑下,我决定爬上去看个究竟。 借着藤蔓,三两下就爬上墙头。伸头一看,倒吸口冷气!好家伙,眼前是一片很宽广的广场,虽然铺就的青石缝隙中杂草丛生。但依然能够看清楚规模所在。那面积,比我们县政府根前的广场不知道大几十倍!少说也有几十亩地范围。 在广场后边还有很多被藤蔓覆盖的建筑,看那架势,辉宏磅礴,阵势不小! 我心中疑虑更甚,干脆下去看个究竟。 落在地上后,我在一人多高的杂草穿行。朝着最近的一栋建筑走去。 走着走着,“咔嚓”一声,脚下有东西。我一看,脊背一阵发凉。一根发白、腐朽的骨头被我踩得粉碎。看起来风化得很厉害,有些年头了。 再仔细一看,草里边白骨累累,有动物的也有人类的。而且数量极多,如此多的白骨是怎么来的?难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屠杀?! 如此地方犹如鬼蜮,纵使现在天色大亮,我也忍不住有点胆寒。 深吸口气,强忍心头寒意。小心翼翼走向建筑大门所在。 说也奇怪,整栋建筑从上到下,长满藤蔓,唯独大门却没有,反而相当干净,只有少些灰尘,好像经常有人打开过! “咿呀”,刺耳的摩擦声中,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了!和我想象中灰尘满地不同,里边还算干净。装饰也很是豪华,虽然有不少地方已经斑驳,但还是能看出当面的奢华景象。 金漆蟠龙柱,雕梁画栋,井字型吊顶……无一不体现出当年风采。特别是蟠龙柱上边的大字,笔力苍劲,龙飞凤舞,显然出自名家之手。遗憾的是……那文字我不认识!! 好歹我也上过高中,大小篆,隶书,也懂得几个。但上边的字确实不像汉字,反而像蒙文,满文的样子,歪歪扭扭的! 里边俨然是一个大殿格局,地面全是上好的青石铺就,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在大殿中央有个的高台,上边还有张雕龙大椅。 大殿中整齐有序放置很多大缸,样式跟村里腌菜的水缸差不多大小。我摸了一下,触手冰冷,上边还有铜锈,是口青铜缸!这么多,少说也有好几百,这得发多少钱啊? 我很是好奇青铜缸有什么?做什么用的?难不成里边藏着金银财宝?特别是缸上边扣着个盖子,更让我遐思不已! 我心跳加速掀开盖子,令我失望的是,里边只有水!很黑,还有种呛鼻臭味!吸一口,肺部都有种灼烧感。 “妈的,什么鬼东西?” 020 灰妖仙 我捂着鼻子,连退好几步。差点吐了。好一会,等那味道散发以后,才捏着鼻子,靠近观察才发现那水其实是灰银色。大殿光线太暗反射才看错。 这是什么水?居然是灰银色的!看起来很粘稠。我心中一动,这不就是“水银”吗?这么一大缸,而且大缸还那么多,这得多少吨的水银? 我震惊之余,疑虑更深。深山老林,恢宏建筑,诡异大殿,大缸,数以吨计的水银……这到底是谁做的?又是做什么用的? 此时,我突然发现平滑如镜的液面有丝微波动。仿佛里边有什么东西。 我愣了下,想找个东西探查下。然而这大殿空空如也。而在好奇心驱使下,又很想知道里边有什么? 只是那看似黑乎乎的液面底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犹豫了良久,虽然知道有危险,但我决定以身试险,伸出手朝水银里边摸索…… 随着手臂慢慢深入,陡然,我仿佛碰到一样东西! 触手有弹性,滑腻,并且冰冷!碰到后,一股邪恶,凶狠,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到全身! 我不由打个冷颤,大惊失色,想都不想电光火石抽出手来。连续退开两步,惊惧望着依然在晃荡的液面!生怕里边会有什么怪物突然串出来! 过了良久,那水银恢复平静。我才松了口气! 刚才那滑腻腻的东西到底是啥?为什么一碰到就有种邪恶阴冷的感觉? 我想不明白。只是有种好奇心,叫做‘不作不死’!最后我还是决定探查个究竟! 想了下,脱下外衣,包裹在手臂上,然后走到青铜缸边缘,深吸口气,一咬牙,猛地再次把手伸进里边摸索…… 一下去,就碰到刚才那滑腻腻,阴冷的东西。想也不想,一抓,一扣,用力一拉…… “哗啦”,一个很大的东西被我拉了出来! “我的娘啊!!” 我险些惊叫起来。只见被我拉出来的赫然是一具光溜溜尸体!犹豫常年浸泡在水银中的缘故,表面上覆盖着灰银色。如同带着一个诡异面具。面具还带着奇怪的笑容,看得令人发毛! 这尸体有明显的男性生理特征。只是肚皮高高鼓起,如同十月怀胎。而双手双脚全无,如同传说中的“人棍”! 此时我又惊又恐!是谁这么残忍把尸体手脚弄断?还塞入青铜缸,浸渍水银中? 难道说大殿这么多的青铜缸都是如此? 一想到这个,我重新环视众多的大缸,脊背凉梭梭,一股寒意笼罩心头! 好一会,我连续掀开几个青铜缸,里边果然都有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唯一相同的,就是肚子高高鼓起,四肢全无!面带诡异笑容! 开了几个后,我基本可以肯定,每个都如此。如此诡异的事情让我感到此地非是久留之地!打算离开。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很大的响动。 我一愣,赶忙跑到大殿的门口,从门缝中看去,只见外边围墙中间开了一个四方洞,想来应该是大门。 洞开的大门处,一人多高草丛如同波浪般分开,好像有很多什么只是里边,朝着这边过来! 我顿时大急,这深山老林的,这地方还如此诡异,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只是这地方空荡荡,除了青铜缸以外别无他物!这怎么办? 眼看那草丛分开的波浪很快就要到达大殿门口,我皱眉盯了青铜大缸一会,最后一咬牙。麻利把先前先前拖出来的尸体全部塞进去,然后跳进青铜大缸里边,强忍着恶心,把尸体推到一边,再把盖子盖下,本来我怕空气不畅通,但合下来后,才发现盖子上边有不少细孔,可以保证呼吸畅通。 踩着脚下的尸体。心中觉得荒谬万分,何曾时,会想到我居然会躲在满是水银的青铜大缸里边,还跟一具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恐怖尸体面对面躲着…… 还没等我感慨完,“咿呀”,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应该是大殿大门被推开了! 我不由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到底是什么东西进来了? “吱吱吱”,一连串刺耳、如同老鼠般的叫声乱糟糟回响。随即悉悉索索如同拖东西般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还有一个粗重的喘息呻吟声。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后。一个尖锐得如同金属划过玻璃,高亢吱吱吱叫着。也不知在叫什么? 我不由好奇心大作,忍不住悄悄顶起盖子,丁出一条缝隙,定睛一看…… 这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大殿中到处都是一只只猫儿大小的巨鼠!一只只肥得流油,尖牙利齿,眼睛血红血红,状态十分恐怖。 这些巨鼠沿着大殿中央的高台,依次排列下来。如同文武百官上朝一般。而在高台上边的龙椅上,则踡卧着一只体型如同小牛犊大小的巨鼠! 我敢打赌,这只老鼠的体型绝对举世无双!真不知是怎么长得这么大的? 龙椅上的巨鼠,如同底下这些巨鼠的头领一般,高高在上。这只巨鼠除了体型庞大外,少了一只血红的眼镜,在眼眶周围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显然是因为受伤,才失去眼睛的。剩下的眼睛看起来十分阴森,狡猾! 而在底下巨鼠的包围中,我赫然发现贵超这小子被五花大绑,如同绑猪一般,手脚反转绑在一起。脸色苍白,眼睛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另外地上还有两只狼犬大小的狐狸,仔细一看,不正是昨晚抬轿,追向贵超的那两只狐狸吗? 此时两只狐狸四肢软趴趴,趴在地上,光滑毛皮斑驳不齐,血污满身,显然经过一番激烈搏斗。眼睛狠狠盯着高台龙椅上的独眼巨鼠,明显很不服气。 看着眼前形式,我大概猜测,这两只狐狸去追贵超这小子,不知怎么地遇到这群巨鼠,然后被抓过来。 居然能抓住成了精的妖仙,看来这群巨鼠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光这体型,说没成精,估计没人相信。特别是那只独眼巨鼠。绝对是“灰妖仙”!也就是所谓的老鼠精! 就在此时,只见两只狐狸和独眼巨鼠不住嘶吼咆哮,也不知在搞什么?不过那只独眼巨鼠越来越不耐烦,鼠脸越来越狰狞,最后陡然发出一身撕裂金石的尖叫后。 围在一边的的数以百计巨鼠陡然像接到命令,红眼更加血红,疯狂冲向两只狐狸,不断啃咬着,而那两只狐狸完全没办法抵抗,才不过一会,就被撕咬得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内脏都被拖出来,肠子被拉出老长,眼看活不成。陡然两只狐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凄厉的悲嚎,戾气冲霄,传出老远。 发出悲鸣的狐狸颓然气绝,那群巨鼠仿佛受到悲鸣的刺激,更加疯狂啃咬着,眨眼间,就剩下两具白骨森森! 我不寒而栗,这些巨鼠实在太可怕了!这么大,数量还多,要是被发现…… 我打了冷颤,不敢往下去想!同时担心起地上死活不知,贵超这小子的命运。虽说这小子做人实在不地道,但要看他这么死去,又有些说不过去。 正想着,那群巨鼠仿佛余意未尽。纷纷围着贵超乱嗅,血红眼睛露出嗜血的贪婪! 我心头大急,这该怎么办?是冲出去救贵超,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被巨鼠吃个精光?冲出去能够顺利救出吗? 就在我焦急万分之际,突然那只独眼巨鼠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底下巨鼠陡然停止乱嗅,匍匐着,尾巴蜷缩,畏缩望着独眼巨鼠。接着独眼巨鼠又连续叫唤几声。只见那些巨鼠纷纷窜钻到贵超身子底下,顶起来后,抬着他奔向高台。 巨鼠把贵超放在独眼巨鼠前边后,又退回底下。而那独眼巨鼠蜷缩在龙椅的身体,慢慢站立起来! 那样子就跟人站立的样子差不多,只是四肢太过短小,身躯太肥硕,站起来就像个不倒翁。不过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反而很是恐怖! 独眼巨鼠走下龙椅后,移动到贵超前边,只见那尖尖的鼠脸朝着贵超观察一会。然后伸出短小的前肢,猛地扯下一根鼠须,然后扳开贵超的嘴巴,嘴对嘴把鼠须吹了进去! 做完这些的独眼巨鼠,又返回龙椅蜷缩着,那只独眼很快就闭上。整个身体如同陷入沉眠,就连呼吸也很微弱。 就在我感到莫名其妙之时,突然,贵超的身体抽搐下。然后睁开眼睛,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知是僵卧太久还是怎么地?身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咿呀呀!摔死本仙了!这具躯体也差了些!不过聊胜于无吧!”爬上来的贵超开口抱怨。声音尖锐得如同金属划过玻璃般刺耳。 021 附身 站稳之后,尝试性走两步,那姿态,就跟刚才独眼巨鼠的走路方式一个样,也像个不倒翁,左摇右晃的。 我刚才看到贵超醒来,还挺高兴的。但现在心里却打个突,这跟贵超平常的样子完全不同啊?难道…… “儿孙们,把本仙的身体藏好了!别让那些骚狐狸给发现了!”贵超走了几步,习惯后,转身朝底下那些巨鼠尖声道。 陡然,那些巨鼠潮水般窜向龙椅,把沉睡的独眼巨鼠的肥硕身躯顶了起来,然后运到龙椅背后,消失不见了! 我瞪大眼睛,都没看出那群巨鼠到底怎么不见的。好一会,那群巨鼠又凭空出现,只是背上的独眼巨鼠消失了。巨鼠朝着贵超吱吱叫唤。贵超仿佛明白似的,点头尖声道:“藏好了吗?很好!” 说完后,贵超挥了下手,那些巨鼠又退到底下去。这架势,就跟人类相差无几。 我看在眼里,隐隐猜测这“贵超”,已经被独眼巨鼠,也就是“灰妖仙”上身,不然行为怎么会如此怪异! 只见贵超慢慢转身,一晃三摇走到龙椅前,就像京剧里边的皇帝般,大马金刀坐在龙椅上,双手张开搭着扶手。眼睛滴溜溜乱转,也不知在想啥? 转了好一会,突然“嘿嘿”奸笑两声,猛地大喊:“谁藏在这里?给本仙出来!” “不好……” 我心一颤,难道我被发现了?还是这“灰妖仙”在使诈?赶忙缩回头,放下盖子,不敢再看灰妖仙。 我在青铜缸里边急得脑门直冒冷汗。不断祈祷这灰妖仙是在使诈,试探有没有人而已! “哼哼,还躲?告诉你,本仙一进这里,就已经闻到生人的气味!别以为你躲在青铜尸缸里边就能瞒过本仙!现在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本仙抓你出来?” 我在缸里边听到贵超,应该是灰妖仙尖锐的声音! 顿时,我脸色大变。果真被这灰妖仙发现了!这下糟糕透顶了! 怎么办?出去还是不出去? 就在我犹豫之时。灰妖仙声音又传来:“不出来是吗?那好,本仙就一个尸缸一个尸缸的找。到时候看你还能躲到哪去!” 话音才落。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灰妖仙掀起青铜尸缸的盖子,开始查找了! “哐当”“哐当”声,不绝于耳,而且越来越接近。最后我感到灰妖仙的脚步声已经走到我藏身的尸缸前边。我一咬牙,握紧手中的猎刀,还有无舌铃铛,准备拼了…… “灰……灰大仙,小的……小的这就出来!” 这时,一个带着颤抖的声音陡然响起。然后就听见盖子推开的声音,还有爬动落地的声响。 我不由愣住了!这大殿里边还有其他人?只是我进来的时候明明没人啊?难道是比我更早进来,也藏在尸缸里边? 这时,我感到外边灰妖仙停止推缸的动作,然后尖声:“算你识相!省得本仙抓你出来!这样吧!只要你乖乖把皮肉给本仙的儿孙解解馋,那本仙可以网开一面,收拾下尸骨,不然你做孤魂野鬼!嘿嘿……“ 我不由松了口气,松开握紧猎刀的手。 “别,别别!灰大仙。是这样的,我叫“马三灰”,是这片山脚下,一个叫“靠山屯”村子的神婆。平时供奉的是“黄大仙”。今个来到灰大仙您这地,完全是黄大仙让我来请您过去商量对付“胡九妹”的事情的!不然就算给我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打扰灰大仙您老人家啊!”颤抖的声音道。 “马三灰?” 我差点跳出来。忍不住悄悄顶起盖子,露出一条缝隙来。 只见在大殿的另一边赫然跪伏着一个老娘们,不正是马三灰马神婆吗?她怎么跑到这来了?听她的口气,好像是被人指使来的。 那灰大仙迟疑下,皱眉道:“黄大仙?你是说黄皮子那老儿?” “是,是是的!就是黄大仙让我来的!”马三灰依然跪伏着,完全没有在村里那种能说会道,泼辣的气势!看来“恶人只有恶人磨”,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黄皮子那老儿有什么事情请我?而且他自己不来,让一个小小常人过来,他黄皮儿也太托大了吧?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哼……”。灰妖仙尖声不满道。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充满阴森!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有杀身之祸! 马三灰顿时吓得哆嗦,颤声:“灰,灰,灰大仙,请您老不要生气。我这边有张信函,是黄大仙给您的。请您先过目下!” “哦……”,灰妖仙接过马三灰恭敬递上来的一封信。边撕开边冷哼道:“这黄皮老儿有事不直接说。学什么凡人搞信函!真是怪人屁事多……”。 马三灰不敢吭声,依然跪伏在地上,时不时偷瞄灰妖仙的表情。 灰妖仙看着信函,脸色变化不定,不过那嗜血的神态已经消失。马三灰这才松了口大气。 “好了,你可以走了。回去跟黄皮老儿说,他说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去跟他商量事情的!”灰妖仙手一扬,那信函也不知怎么地,迅速变黑,腐朽。不一会,就变成烂泥一般的残渣!看得我直冒寒气。这要是用在人身上,是多可怕啊! 马三灰听后,很恭敬磕了三个头,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好似想到什么,然后又转过来,朝着灰妖仙道:“大仙,小的有件事情想跟您提个醒……”。 “什么事?你说”。 这马三灰嘿嘿一笑,眼睛朝着我这边张望。我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大仙,你这地头还藏着另外一个人……”! 果然如我所料,这马三灰伸手指着我藏身的青铜尸缸阴险笑道。我顿时脊背发凉,把马三灰十八代祖宗都骂个遍。果然马三灰比我先进来这里,并且看到我的一举一动! “好胆!居然敢进本大仙鼻子底下藏着!等会本大仙不把你抽筋扒皮不可!”灰妖仙当即气得直红眼。不断尖声咆哮。 陡然发出一声尖锐啸声。很快的,灰妖仙底下的那些巨鼠顿时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 妈的,我赶紧缩回脑袋。想要扣紧盖子,伸手乱抓一通,才发现这盖子只有外边有把手,里边就光溜溜的! “碰碰”,巨鼠很快爬上尸缸顶上,不住乱咬乱跳,所幸这些巨鼠一时半刻还没懂得怎么掀开盖子。 我苍白着脸,脑袋飞快运转这着,想着要怎么应付这种局面。 “咔嚓” 头顶的盖子陡然被撞开!只见缸口挤满狰狞,红眼巨鼠,不断张着利齿试图咬我! “扑通”,我赶忙头一缩,沉入水银中,算是面前躲过巨鼠的攻击。而那些巨鼠好像也相当忌惮水银,不敢下来。 只是我在里边马上感受到水银的恐怖,耳膜开始作疼。在呆下去,不憋死,也会被毒死。 当下一把抓住那具诡异,四肢全无的尸体,忍受着邪恶侵袭神经的不适感。猛地用力往外边一推…… “哗啦”,尸体撞飞缸口的巨鼠飞了出来,摔在地上,那些巨鼠吱吱叫着,不要命冲上去朝尸体乱咬。谁知一咬住,却如同触电一般,吱的一声,弹起老高,蜷伏在地上,索索发抖,完全没有刚才的疯狂尽劲头。 我可顾不得想这是为什么?人趁着巨鼠去咬尸体,赶紧爬出尸缸,顺手用力推倒尸缸,“哐当”,水银流得满地都是。 灰妖仙也看到巨鼠咬住尸体后,开始不对劲。眉头一皱,陡然发出一身尖锐的怪叫。那些发抖的巨鼠如同被打了兴奋剂,停止颤抖,红眼再次注视着我,绕过地上流淌的水银,朝我爬过来。 我一见,灵机一动,不断推翻身边的青铜尸缸,让水银流淌得满地都是,我人则站在水银里边,暂时算安全。 “大仙,你的儿孙们好像,好像不想沾到那些水银啊?要不要小的帮忙吗?”马三灰在一旁小心说着。 灰大仙阴沉着脸,呵责:“滚一边去!本大仙的儿孙,只是跟他玩玩!那水银无孔不入,再一会就干了,等会看我那些儿孙怎么撕碎这小子!” 马三灰缩了下身子。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的”,不过眼神中更多的是不满,只是不敢展露出来。 我在一旁听得很清楚,知道这就是事实!眼看水银不断钻入石板缝隙。 脑袋飞快转动着,陡然猛地朝着大殿门口方向冲去。 那巨鼠一见,飞快跟上来,好几只咬住我的衣服。我脸色一变,就地一滚,借助体重优势,压得巨鼠疼得吱吱叫,不得不松口。 眼看其他巨鼠也追上来,我猛地推倒旁边的青铜尸缸,水银流了一地,那些巨鼠顿时刹住势头,绕着圈追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边推缸,一边跑向大殿门口。眼看就要到了。 突然,马三灰冲到大殿门口,把敞开的大门牢牢关上。挡住大门口,摆明就是不让我出去。 “马神婆,我草泥马的,你不得好死!” 出口被断掉,我不由大急,破口大骂。当即握紧猎刀,恶从胆生,打算结果掉这害人的懒货!反正今天看情形是凶多吉少,拉一个垫本也够本! 022 挟持灰妖仙 马三灰愣了下:“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我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满头水银,遮盖本来面目,马三灰才没认出我。不过我没时间啰嗦,手中猎刀扬起,大吼:“死来……”。 没想到马三灰居然没有半点惧怕的样子,诡笑注视着我,陡然剧烈摇晃脑袋,嘴里念叨:“恭请黄大仙降临!” “咿”,一声诡异叫声响起。马三灰眼神陡然变得阴森,凶狠。手一张,不偏不倚抓住锋利的猎刀刀身。锐利的刀刃居然连皮都没割破。 就在我震惊之余,马三灰手一扬。我足有一百五十斤的体重,居然被她像稻草人一样扔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 我摔得七荤八素的。只听灰妖仙在旁边诧异看着马三灰:“啧啧,黄皮老儿还真的舍得下血本,“法身”都用上了!” “嘿嘿”,此时马三灰完全变成另外一人,神态狡诈凶狠,阴森森道:“打洞的,少在一边说风凉话,赶快收拾完这小子,好商量大事!” 灰妖仙嘴一撇,冷笑一声,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出马仙!” 我挣扎站了起来,看着马三灰的神态。马上联想到东北这边流传已久的神通。显然马三灰现在是请到黄鼠狼,黄仙附身。不过看那样子,也是个“妖仙”! 要看两大妖仙出现眼前,而且要致我于死地。我心如死灰!只是很不甘心。 突然,眼睛瞄了高台龙椅一眼,一个疯狂的计划上了心头…… 妈的,拼了! 我当即转过身,朝着龙椅方向闷头狂奔。附身在马三灰身上的黄妖仙,还有灰妖仙没料到我居然会这么做,愣住了。摸不清我要做什么? 两个妖仙也不在意,视我为笼中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相视一眼,不紧不慢走了过来,嘴里讥笑:“愚蠢的凡人,在本大仙面前,任你耍什么花样丢没用的!我那些儿孙们都饿急了。嘿嘿!” 我一言不发奔上高台,直扑龙椅后边。这时,灰妖仙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吼道:“不好,我的真身……”!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我冲到灰妖仙藏起真身的龙椅背后。顾不得忌讳什么。一把拽着粗大的鼠尾,拖了出来,然后一脚踩住牛犊大小的巨型老鼠脊背上,猎刀架在脖子上,吼道:“他妈的给老子站住!不然老子就砍掉这个老鼠头!听见没有?!” 顿时,两个妖仙停下脚步。地上那些巨鼠在黄妖仙的命令下,停止所有行动! 现在形式急转而下。灰妖仙原本得意洋洋,凶狠的神态,首次变得焦急起来。不由气势还是很嚣张:“小子,本大仙奉劝你还是乖乖放开本大仙的真身。也许本大仙可以网开一面,放你离开!” “老鼠精,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放了你这老鼠身子,你还会放过老子?要么你和那只黄皮子就给我滚开,要么大家拼个鱼死网破,你这老鼠也不要算了!”事情发展到这样,我也不在怕什么忌讳。管他什么“五大仙家”。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说着,猎刀紧紧压住灰妖仙真身的脖子上! 灰妖仙声音顿时放软,强笑:“小兄弟,何必如此呢?只要你放下刀……一切都好商量。对吧!本大仙神通广大,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只要你放下刀,供奉我,什么荣华富贵还不是本大仙举手之劳的事情!” 灰妖仙越说声音越低沉,如同有种可怕的魔力一般,我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脑袋意识模糊起来。 陡然,左掌心传来一阵揪心的痛楚。“咿呀”,我整个人顿时清醒。 定睛一看,只见灰妖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那眼睛散发着邪恶、阴森、狠毒。 “妈的!快走开!”我吓了一跳,猛然再次把刀压下。 然而灰妖仙诡异一笑,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我眼一花,手中一顿,那猎刀已经被灰妖仙紧紧抓住,力气之大,根本不是我能抗衡的。而且那人脸陡然变成老鼠脸,张着一口森森利牙,朝我咬来。 “完蛋了!” 我心中大惊,不过也没有束手待毙。握着无舌铃铛的左手猛然击打灰妖仙的鼠脸,就算死也不能让他好受。 灰妖仙对我临死反击根本不为所动。没想到,”啪“,被我结结实实打中! “呜呀”! 灰妖仙发出凄厉叫声,那鼠脸出现一个铃铛大小的焦黑伤口,而且很深。疼得他直打滚,我的危机也解除了! 有了对狐狸那一战,我知道这无舌铃铛不简单。但对付“妖仙”这种级别,心里还是没底。一见有效果,不由大喜,收起猎刀,改成双手握着铃铛,用铃铛比划着灰妖仙的真身脖子。只要这灰妖仙胆敢上前,就给他往死里摁! “七星摄妖铃”! 黄妖仙惊呼着,脸上变化不定。感情这无舌铃铛还有名字。 “什么?”灰妖仙打个滚爬起来,死盯着无舌铃铛——“七星摄妖铃”。有些畏惧。同时看到我把铃铛快要摁在真身上,脸色大变:“别,别,别!兄弟,住手啊!你走就是了,我绝不阻拦,求你别伤我的真身!” “你和黄皮子,还有你那些鼠子鼠孙!统统都给老子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我声色俱厉吼着。只是底气有些不足。 不过灰妖仙相当在乎真身。想都不想点头:“好,好,好,我们马上就走……兄弟你手下悠着点,别伤到我了!” “快点!在啰嗦老子摁死你!快走!”看灰妖仙的表情,我心头大定,不耐烦催促着。 “哼!灰老儿要走你自己走,我可不走!那‘七星摄妖铃’,可对我等妖仙有威胁,怎么能放任这小子离开?要走也行,把铃铛给我留下!”黄妖仙阴阳怪气说着。 我不由大急,历吼:“老鼠精,你他妈的赶快把这黄鼠狼弄走,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灰妖仙脸色大变,只能朝着黄妖仙阴沉着脸道:“黄老儿,你自己也看到了,识相点就赶紧走!不然就你一个区区法身在这里,我可不怕你!” 黄妖仙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还是摇头:“你怕什么?那铃铛是厉害,但这小子凡人一个,那能够把你怎么样?顶多在修养几年就恢复了!” “说得轻巧,换成是你,你愿意吗?我再说一次,走不走?”灰妖仙历喝。整个人的外形完全变化成一只巨大如牛,尖牙利爪的庞然大物!那样子,准备一言不合就动手。 黄妖仙何曾被人威胁过?他也被激怒了,毫不示弱变化成一只庞大的黄鼠狼样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就扑了上来。 这两个妖仙一打起来,简直可怖,尘烟弥漫,只见巨大声响和飞沙走石。把整个大殿搞得一片狼藉。幸好这地方也够结实,居然没倒。 只是我的眼睛根本分不清局势如何?心不由吊起来,要是灰妖仙输了那可就真完蛋了! 幸好,随着黄妖仙一声咆哮:“好你个灰老儿,你给我等着……”! 然后一到黄色光影陡然冲出大殿,消失不见! 尘烟散掉后,只见灰妖仙恢复“贵超”的外表,手中抓着马三灰,一动不动,也不知死活。不过灰妖仙神态疲倦! “好了!那黄皮子老儿被我赶走了。我现在就带着儿孙们离开!不过我警告你,要是不遵守承诺。本大仙就算拼着掉修行,也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灰妖仙在临走之时,阴森警告我。对他说的话,我并没有怀疑。连连点头,巴不得他快点走! 灰妖仙也不在废话,发出一阵吱吱怪叫。他那群儿孙巨鼠,顿时结成一个巨大的圆形肉垫,灰妖仙坐在上边,巨鼠驮着他飞快往外边退去!很快就不见踪影! 我害怕灰妖仙在骗我,扛着灰妖仙的真身走到围墙外边,观察良久,确定灰妖仙确实走了。这才猛地朝着原来来的方向拼命跑,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 023 影魅、狐狸窝 跑了很久,确定灰妖仙没违背诺言,这才停下来喘息。 经过一番折腾,已是中午时分。肚子又开始饿了。正巧附近有些浆果,没费多大力气,摘了不少,先填饱肚子,在脱外衣包上一大包,晚饭就有着落。 解决吃的问题,另一件事情又让我发愁——迷路了! 对一个常年在山里转悠的猎户,自然有不少方法分辨自己所在位置,我也不例外。像爬到树上远眺,看树桩的年轮方向,比对星星的方位等等,在这边全部乱了!没有一种用的上! 以前听村里老一辈人说村子后边的深山老林邪门的很,看来一点都不假,简直是要命! 凭借着依稀的记忆,开始乱走一通。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发觉有点不对头?怎么感到自己好像在打转? 顿时,心一沉。在一棵树上刻个记号,然后继续走。走了一阵,又发现前边的大树上边有个记号,不正是刚才刻下的吗? “鬼打墙”! 一个念头浮现脑海。脊背凉梭梭的。只是一般来说,“鬼打墙”一般都是发生在晚上,怎么这大白天的,就见鬼了呢?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树林传来“虎哥,虎哥”的叫唤声。 我不由转头看去。只见树林深处,雾气蒙蒙,赫然有一个苗条的人影在不断朝我招手。 这深山老林的,居然还有人?还叫唤我的名字?就在我疑惑之时,那人已然走近。 “春华?怎么是你?” 来人不正是我的未婚妻——春华。只是她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只有你一个人?”看到是春华,我松了口气。 “是的,就我一个人。我担心你出事嘛!放心不下,就进山来找你了!”春华笑吟吟道。 “这里这么危险,你居然……”。我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我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的啊?对了,你应该是迷路了吧?来,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嗯,正好,我还发愁怎么出这个鬼地方呢!你带路吧。”我微笑道。 “好!”春华点了下头,也不在说什么就走在前边带路。 两边边走边聊。大多是我说话,春华好像有什么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 “对了,你弟弟最近还好吗?”我随口问道。 “这个……还行吧!反正跟以前一样就是了。”春华愣了下,随即答道。 “哦……”,我点下头,也没在说什么! 两人沉默下来,七拐八弯走了许久。当绕过一棵大树之后。陡然眼前一片开朗,树木不见稀少,只是不在像刚才看到的那样一片整齐。 “虎哥,过了前边那地方,就可以看见下山的路了!”春华停下来指着前边一片平坦的草坪。 我点了点头:“哦,那好!你也该走了……”! “什么?我走什么?”春华茫然问道。 我没有回答,陡然一巴掌狠狠拍在春华肩膀上…… “呀!” 春华发出一声惨叫声后,被我拍向前边的草坪上。 “轰”的一声,草坪直接塌陷,露出一个七八米深的深洞。春华摔到洞底,手脚居然没摔断,只是捂着被我拍到的肩膀不住惨叫着! “虎哥虎哥,快救救我啊!你为什么把我推下来?”春华在洞底不断惨叫着,叫声甚是凄凉。 “还装?你到底是什么鬼怪?居然想装成春华来骗我!要是刚才我走到草坪上边,现在都得摔死!”我冷冷注视底下的“春华”。 “春华”还死命不承认:“虎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是真的春华啊!” “好,那我告诉你!春华重来没进过山!更不用说这种深山老林。一开始我就怀疑了,只是难保有些意外情况发生。所以我还特地试探你一下。你还记得我问过春华弟弟怎么样了是吧?你还回答“还是那样子”,对吧?”我说着。 “春华”捂着肩膀,痛苦点头:“是啊!不过我弟弟一直在外头,难保出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哼!还嘴硬。我告诉你,春华根本就没有弟弟!就算是堂弟,表弟都没有!你说你不是假的,谁还是假的?”我冷笑着。 “春华”脸色大变,然后身体开始“融化”起来。最后变成一团黑乎乎的人形幽影! 我心一跳,历喝道:“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幽影挪动着,仿佛很痛苦,没有回答! 我脸色一沉,扬起手中的无舌铃铛,刚才我就是用这个打中幽影的肩膀的,威胁道:“在不说的话,别怪我用铃铛打你。快说!” 幽影一片黑乎乎,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看索索发抖的样子,显然很害怕。最后开口:“我,我,我说。我是一只“影魅”!也就是鬼魅魍魉中最低级的那种!我假扮成你未婚妻,不过是想要害死你,然后附身在你的尸体上。” “影魅”……我对这种东西有听说过。这种东西生于白天的树荫之下——阳光照射下的树荫,树枝的影子映衬在地,吸收天地精华灵气而成魅。影魅的生命只有一昼,它们朝而生、暮而死。朝生暮死,这句成语用在它身上在适合不过。 这种东西不厉害,也很多,但能够变成人形并且害人的还没听说过。这只影魅有些不寻常啊! 不过这些关我屁事?正要走开之时,突然下边影魅哀求:“求求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等到晚上我就得死了,让我附身吧,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救你?”我摇头道:“第一我为什么要救你?第二我让你附身?那我不是死了?再说,你们影魅朝生暮死,这是自然规律,我为什么要救你?” “不是的!我跟其他影魅不一样。我只要附身在你影子里边,就能度过晚上。只要你让我附身在你影子上边,我可以指点你怎么走出这山。如果我没说错,你应该是迷路了对不对?”影魅道。 我确实迷路了,犹豫了下,还是摇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是被你附身害了呢?” 影魅焦急道:“我就是要害你也没那能力啊!再说你身上那个铃铛那么厉害,刚才那下,差点没把我打死。我那还敢害你?还有最重要的是,一旦附身在你的影子里边。只要你一死,我也会跟着完蛋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让我附身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犹豫了好一会,最后点头:“那好,我可以让你附身在影子上边。不过我事先跟你说明,只要走出这深山老林,你马上就得给我离开我的影子!还有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用这铃铛灭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影魅连连点头。然后贴着洞壁,就直直走了上来。 我看得眼睛差点掉下来。影魅上来后,迅速扑到我影子下边,然后就算融化了一样,逐渐和我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这个过程中,我紧张握着铃铛,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出手。幸好没有什么不对劲发生。我这才松口气。走了几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忍不住试探性叫道:“喂,你在不在?” “在在,别叫了,我需要休息一下。” 只见我的影子就如同皮影戏的人偶张开口,有气无力说道。 “等会再休息!我问你,你知道那个“狐大仙”的所在吗?“我问道。 “知道啊……你该不会是想去救那些同伴吧?”影魅反问。 “去看看,能救就救,不行就算了!” 虽然我有“七星摄魂铃”,但对传说中的狐仙实在没底。不过要是没有铃铛,打死我都不敢去。毕竟我个性是冲动点,但也不是傻子。 影魅犹豫下,只见地上的影子伸出手指了指前方:“狐仙所在的地方离这里有五个山头,两道沟坎。我也只知道大致范围,毕竟那是狐仙所在,我可不敢去。” 我懒得跟影魅啰嗦,“五个山头,两道沟坎”,距离不近,有的走,还是赶紧走,要是去晚了,估计连七宝他们骨头都找不到。 我足足走了两天两夜,临近傍晚时分,总算到了影魅所说的地方——狐狸窝。 一路上影魅喋喋不休说着山林里边的事情。我实在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装病?怎么还这么有精力说话? “那就是你说的狐狸窝?” 我指着半山腰一处凹陷,隐约可见一个挺大的洞口。 024 啃食尸体 “应该是的。以前到这里晃荡,经常会看见有狐狸从这里进出!”影魅点头。 我点了下头,手中紧握着猎刀和“七星摄妖铃”,朝着狐狸窝摸过去。 很快就到了洞口附近,一到那地方,就有一股很浓烈的骚味传来。熏得我差点吐出来。这就是狐狸特有的骚味,地方是来对了。 谨慎观察半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狐狸出入。犹豫下,觉得进去查看下。 蹑手蹑脚走进洞中,洞里边油有条青石铺就的通道。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直往里边走。 里边黑乎乎的,走了良久。前边逐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很宽广的洞穴呈现眼前。不过还是很暗,只能看个大概。 洞壁两边赫然画着一幅幅壁画,壁画颜色斑驳,在加上光线昏暗,分辨不出画的什么。 而且洞壁两边还竖立着不少的长方形木制箱子。箱子外边的木头已经有些腐朽,看起来有些年头。 洞壁两边还有好几个小洞口,也不知里边有什么? 还有这里安静得有些过份,怎么连半只狐狸都没见到?难道它们都不在,出去了? 这样正好,趁机找下七宝他们。只是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找?手机早就没电,身上也没有火源什么的,没办法,我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每个地方每个地方寻找。 洞穴中间没有什么东西,唯有那些小洞口和那些箱子才能藏人。 我自然先查看那些木箱。 走近木箱时,我才看清楚那那是什么木箱啊!根本就是棺材!而且是有些年头的棺材! 棺材大头朝上,小头在地。红漆为皮,上边还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文字,覆盖全部表皮,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怎么跟师傅那天对付“子母鬼煞”,在黄色布幔上画的咒语这么像呢?我心里嘀咕着。又想到师傅说这种咒语是对付鬼魂之类的“驱鬼咒”…… 难不成这棺材里边有鬼怪?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准备掀开棺材板的手停了下来。 望着阴气沉沉的棺材犹豫着该不该打开? 挣扎良久,最后一咬牙,反正我手里有铃铛在手。连妖仙都忌惮的东西。对付鬼怪应该也可以。再不济,自保应该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当下一咬牙,一手紧握铃铛,另一手搭在棺材板上,青筋暴起,就要拉开……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在寂静洞穴格外刺耳。 “谁?” 我历喝一声。缩回拉开棺材的手,紧张四处查看。然而洞穴什么都没有。唯有众多阴森森棺材。 “咔嚓” “咔嚓” ………… 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破碎声回荡在洞穴。 我汗毛都炸立起来。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心不争气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脚下不由想朝通道那边移动。 这时,“咔嚓”声再次响起。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倾听后,发现声响是从左前方的洞口发出来的!那声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骨头一般。 怎么办?该不该过去看看?我犹豫了好一会,最后一咬牙。既然都这样了,还是进去看个究竟。 当我离洞口越来越近之时,那咔嚓声还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如同有什么怪兽在啃咬东西一样! 终于我站在洞口,隐约间看见好几个黑影匍匐在地,身体耸动,不断咀嚼着东西。那沉重的喘息和咬骨头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陡然,那些黑影发现我的存在。纷纷抬起头来,好几双绿油油,阴森,嗜血的眼珠紧盯着我,嘴里发出野兽般低吼! 我的天啊!我倒吸口寒气,那一张张涂满鲜血的脸孔,嘴里还有撕咬着一团鲜血淋漓的内脏。 “七宝?得财?大洋?……” 我失声惊叫,眼前这几人虽然满脸鲜血,面孔扭曲,但我依旧能够看出他们正是被狐妖仙迷惑带走的同村伙伴。 只是他们现在怎么变成这个疯狂的样子?嘴里吃的是什么? 七宝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盯了我一眼后,又低下头撕咬着什么东西。 我惊喜居然这么顺利找到七宝他们,而且他们还没被狐妖仙害死。意外的是,怎么他们现在好像不是很正常? 叫唤几声,七宝他们还是没理会我!我担心等会那些狐狸会回来,不得已走过去看七宝他们究竟在吃什么? “我的娘啊……”! 眼前一幕吓得我退了两步,只见七宝他们蹲在地上啃食的居然是一具尸体!他们嘴里的肉块、内脏就是地上那具尸体的。整具尸体就是已经被他们啃食得七七八八,连骨头被啃食成渣! 更可怕的是,现在七宝居然抱着人头不住啃食着,而那个人头赫然是同来的一个同伴——强子! 我又惊又恐,想也不想,上前一巴掌把强子的人头打掉。没想到这下激怒了七宝,狰狞咆哮着扑上来就要咬我! 我赶忙用握着七星摄妖铃狠狠按在他脑门上! “咿呀”,七宝这小子顿时浑身像触电般发抖,好一会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地!我猜测的没错,他们应该是中了邪祟! 还好铃铛有效,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制服七宝后,我当即如法炮制,把其他同伴除去邪祟。 好一会后,七宝他们才慢慢苏醒过来。 只见他们神态非常的疲倦,眼神很是迷茫。茫然望着四周,又瞧瞧自己身上。 “这是、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在树林宿营吗?对了,我们不是看见有四个美女抬轿子,上边还有一个更漂亮的大美女?” “是啊!这地方黑布隆冬的,好像,好像是在洞穴里边啊?” “奇怪啊?深更半夜的,怎么有人抬轿子呢?而且这深山老林的,也没听说有什么人家,那五个女人是哪里来的?难不成……” “我们,我们该不会,遇到,遇到脏东西了吧?” 醒过来的七宝他们稍微清醒后,七嘴八舌讨论着。显然他们被狐妖仙迷惑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们总算醒了!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开口催促着。 “阿虎!你刚才说什么?你知道我们发生什么事情吗?”七宝开口问道。 我点头道:“简单点说吧,那晚我们遇到狐妖仙。你们被它迷惑住了。现在我们就在它的狐狸窝里边,趁现在它们不在,我们得赶紧逃出去!” “什么?狐妖仙?” 七宝他们被吓得脸色大变,在我们这边,也许不信神佛,但是五大仙家却是深信不疑的! “快走快走……”。所有人当即色变,准备逃开。 突然,不知谁惊叫一声,指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尸体:“强,强,强子……”?! 其他人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有的直接吓尿了。何曾看到过如此恐怖的景象。 我很理解他们的心情,而且现在不适合说他们吃了强子的尸体,不得不说:“强子被狐妖仙给害死了!我们在不走,下场就是那样!” “妈啊……” 我的话,还有强子的惨状彻底把他们吓懵了。撒开脚丫子,亡命而逃! 我掺杂在中间跟着跑出来。心里一直很担心那些狐狸会突然出现。 幸好,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行人直到跑到看不到狐狸窝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呼呼” 每个人都剧烈喘息着,瘫坐在地上。 陡然,惊魂初定的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好像多了一个人啊? 我一惊,猛地站了起来,逐个看着…… “七宝,二蛋,金宝,得财,大洋……”。我一个个数着,数得七宝他们莫名其妙看着我。 进山来的,连我总共十四个人。除了死掉的强子和被灰妖仙附身的贵超,还有十二个人。扣除我,就是十一个! 只是我却数到“十二”。也就是队伍多出一个人! “有人混进来了!快看看是谁?”我急忙大叫。此时天色暗下里,他们又是满脸鲜血,不仔细看,无法分辨出来。 顿时,七宝他们也慌了。纷纷跳起来表明身份。 除了站在最远的那人默不作声以外,所有人都齐了! “你是谁?” 我和其他人都吓得跳起来,警惕望着最后那个满脸鲜血,沉默不语的人。 “妈的,这一定是狐狸精变的!”七宝有些胆怯嚷嚷着。腿脚开始打哆嗦。 其他人也是心惊胆战的,惊惧看着那人!一个不对,随时准备逃跑。 025 叶九 “不要怕,不要怕,我不是狐妖!我跟你们一样,也是被狐妖迷惑来的!” 突然,沉默不语的那人开口了,声音很柔腻,让人听了,有一种从骨子里边发出的舒畅。 “女的?!” 我们愣了下,听声音,显然面前这个混进来的人是个女人! “是的!” 那个女人点头承认,三两下在脸上抹了几下,露出一张女性脸孔。 从外表看,这个女人不算漂亮。高颧骨,厚嘴唇,眼睛不大也不亮,根本不符合美女的标准。不过组合起来很是耐看。多看两眼就觉得顺眼很多。 看过脸容后,我们稍稍安心。最少拿那晚上看到的那五个狐狸精中,绝对没有她在里边。对了,应该剩下三个,两个已经被灰妖仙的巨鼠分食掉。再则,狐狸精就算变成人,也会变成美女。 那女人干咳一声道:“我是六里屯村的,叫“叶九”。前段时间我们村里发山洪,把整个村子都毁了,连我爹娘都……”。 叶九说到这里,神情很黯淡,想来她爹娘肯定是没了。”伤神一会,接着道:“没办法,我只能投奔外村亲戚。我爹娘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有个娘舅在龙山屯。所以我就过来投靠下。没想到因为贪近路,在翻越这片山林的时候,就遇到狐妖,并被关起来。才没关两天,你们也被狐妖抓来了!” 六里屯村我是知道的,跟我们龙山屯村正好成犄角位置,隔了好几座山。而且整座村被山洪毁掉我也听说过。算下时间,正好跟二里沟被冲出个溶洞是同一场大雨。 我沉吟下,问:“那刚才你怎么不做声?“ “这……”,叶九扭捏一会道:“我又不认识你们,怕你是坏人,所以……”。 “哦”,我点下头,这么说也合情理。继续问:“我们就是龙山屯的人,你说说你娘舅叫什么?” “拐子张!” 叶九毫不迟疑说出名字。 这名字一出,我和其他人相识一眼,“拐子张”确实是我们村的。前段时间我还和他说过话。而且他确实有个堂妹二十年前嫁到六里屯村。 “唉!没错。差点误会你是狐妖了!”七宝和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来,大妹子,这山路不好走,哥牵着你走!”七宝这家伙一副热情的样子。伸手就要拉那叶九。 这小子本身就有点好色。看见叶九长得还可以,就动了色心。开始献殷勤。 “这怎么好意思呢?”叶九样子有点扭捏,不过并没有拒绝。 “还是我来吧!你们现在身子还虚,这种事情由我来干正合适!” 我抢先一步,不由分说拉着叶九的手,不理会七宝那小子歪心思没得逞,郁闷的样子。走在前头。 其他人一看,也赶紧跟上。 我拉着叶九的手,入手柔腻,一点都不像是常年干活的手。心中冷笑着,故意把“七星摄魂铃”拿出一个来,道:“叶九妹子,你看着铃铛漂亮吧?” 叶九看了下,居然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奇怪道:“哥,你这铃铛也真怪,怎么没有铃舌呢?没有铃舌怎么响?这还是铃铛吗?” 我完全蒙了,照我猜测,这“叶九“肯定是狐妖变的。虽然她的解释毫无破绽。但那手怎么都不像是个农村姑娘所拥有的。太细嫩。而且出现的也太巧?所以才故意拿出七星摄妖铃试探逼她显形,没想到结果出乎意料。 “是,是铃铛……你不觉得这铃铛有什么吗?”我有些不死心问道。 “有什么?没什么啊!就除了没铃舌,就是个普通铃铛。”叶九一脸茫然。 这时,一旁的七宝酸溜溜插口:“我说阿虎,你拿着铃铛给九妹干什么?要知道你可是有家事的人,这样明目张胆的献殷勤,不怕春华知道吗?” 卧槽,这小以为我跟他一样,好色如命!不满道:“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在测……” 说到这里,不由住口。这事可不能说,我现在没证据。当下只能闭嘴不语。 “测什么?是不是测试下九妹对你有没有意思吗?”七宝好似开玩笑说着。不过我知道这小子是故意这么说的。明摆着就是报复我不让他那叶九的手。 “随你怎么想。不过我可不是你。看见个女的,就跟苍蝇见了屎一样。”我毫不客气反击。 “呦呦,阿虎你这话可不地道。感情你把九妹比作屎是吗?我说你这人素质也低了点,像九妹这么水灵的姑娘,你居然用这么恶心的比喻!”七宝这小子倒打一耙,摇着头:“啧啧啧,真是没素质……九妹,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来,宝哥带你回村子……” 说着,也不管叶九有什么反应,伸手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就朝前走。 叶九迟疑下,也没有挣扎,反而笑吟吟:“那就麻烦宝哥你了!” “小事。我七宝平时就乐于助人。要是回村子,你娘舅对你不好,你可以来找宝哥。就算我砸锅卖铁,也不会让你饿着……”。七宝色眯眯,胸膛拍的梆梆响。 “那怎么好意思呢……”。叶九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 我皱着眉头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不是在气愤七宝这小子故意损我。而是对叶九这个女人很担心。我总觉得这女人有问题…… “走吧!阿虎。再不走容易出事”! 听见其他人招呼我,无奈叹口气。先回去再说吧! 我们一行人又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总算到了村子边缘。万幸的是,这次没有迷路,或者遇到什么怪事,一路上平平安安的。 这三天里边,叶九和其他人也混的很熟。除了我以后,几乎每个人都对她有相当的好感。长相耐看,嘴巴会说话,而且有一种吸引人的奇特魅力。我发现,除了七宝这好色的小子以外。还有其他几个都露骨的献殷勤。也因为这事,同伴之间相序出现不少小矛盾。 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在这么下去,我担心迟早会出事。幸好,村子已经到了! 我站在村子进山前的山包上,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另一件事情又上心头。就是不小心打死靠山屯的人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道靠山屯那边的人走了没有? 下了山包就进村了。才到村口,远远发现村口主路上横着一些木头架子,把路堵死。我和其他人顿时愣住了?这是干嘛? 就在这时,木头架子后边冒出几个人头来。看见我们之后,惊喜叫道:“是阿虎,七宝他们回来了!快把架子挪开。” 话才说完,就有好几个村民从架子后边跳出来,把架子挪开一条缝隙。 “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好好的把路给堵上了?”我莫名其妙问那几个堵路的村民。 其中一个村民“嘎子”叹气道:“自从你们进山躲避以后,就发生一连串的怪事。咱们村连续死了好几个人,而且死得莫名其妙的,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什么死因来!” 我皱眉道:“就算死得莫名其妙的。那你们封路干什么?” 嘎子解释:“要说这封路也跟你们有很大关系。自从你们打死靠山屯那边的人,靠山屯那边的人闹了一整天,没找到人。在加上村长找了乡长出面,安抚他们,他们这才回去。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天晚上,二里沟又出人命。我们村和靠山屯那边,都死了人。怎么死的也没人看出来。不过靠山屯那边硬是把死人的事情赖在我们村头上。说是我们在暗中报复他们。矛头指向你们。” “我操,靠山屯这帮混蛋也太不讲理了!那时候我们就在深山老林里边,难不成还能下邪祟杀他们不成?”七宝在一边跳脚嚷着。 说到这里,大家突然都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愣了下,随即辩解道:“看我干嘛?杨家中邪祟那事真不是我干的。我要是真会下下邪祟,还用得着害怕靠山屯的人吗?” 026 死斗 七宝他们并没有做声,看那样子不是很相信我的话。反而是叶九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我常听会下邪祟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虎哥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下邪祟呢?而且他还救过你们啊?” 这话一出,七宝不由有些惭愧低下头。我苦笑一下,朝叶九道谢一声。 为了摆脱尴尬,七宝问嘎子:“那后来怎么处理这事?” 嘎子摇摇头:“人都死了好几个,还怎么处理?靠山屯那边又想来闹。村里很多人都不干了,组织起来把靠山屯的人挡在村外边。没让他们闹成。两边僵持到了晚上,靠山屯的人还不肯走。在晚上的时候,就发生了邪门的事情,我们村还有靠山屯的人,相序死了好几个。当时我们都认为是对方干的,结果就当时我们村和靠山屯的就打了起来。那晚上一片混乱,我们村和靠山屯都伤了不少人,有几个还是重伤……” 说到这里,嘎子突然犹豫一下,看着我道:“阿虎,你还是先去老徐家看看,春华她在混乱中也被人打伤了。” “什么?”我心中一震。赶忙问道:“伤得怎么样?” “唉,不好说。应该挺严重的,到现在还没醒来。”嘎子指了指脑袋,意思是打到脑袋。 我这下急了,顾不得理会其他人,就直奔徐叔家去。我确实不爱春华,但是我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知道自己亲人受伤,那有不焦急道理? 当我赶到徐叔家的时候,一进门,就发现平时开朗热情的徐叔,一脸阴霾蹲坐在院门门槛上独自抽着闷烟。 “徐叔,春华妹子她怎么样了?”我火急火燎冲了进去,焦急问道。 徐叔看见我,先是一喜,随即脸色又阴沉起来,闷声道:“阿虎,你回来了?在老林子那边没出什么事情就好。我还怕你们对那地方不熟,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回来就好……” “徐叔,春华到底怎么了?听嘎子说,她被靠山屯的人打伤!那现在人怎么样了?你快说啊?”我焦急道。 徐叔看了我一眼,长叹短嘘,说不出话来。我一焦急,就冲进屋里查看。没想到找了一圈,不要说春华,连她娘都不见人影。 走出来正要问,徐叔黯然开口道:“阿虎,别找了。春华和她娘就在县城医院里边,人还没醒来。医生说,春华这辈子,可,可能都,都醒不了……”。 “什么?这么严重?”我大惊失色。看着徐叔黯然神情,绝对不会骗我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我说着,转身就走。 “喂,喂,阿虎,现在不要去啊!不要去……”徐叔跳了起来想拉住我。 然而我根本没去理会徐叔,撒开脚丫子就跑出来。 从我们村到到县城只有一条道,这条路连接附近很多村子。路很窄,轿车无法通行。 此时我已经跑出村子,正在路上赶,突然,发现前边路上有几个人蹲在路边,也不知在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这几个人正是靠山屯的人。该不会是为了上次死人那件事情来的吧? 现在是继续走还是调头?我犹豫一会,最后一咬牙,不管他了,先过去再说! 我继续走,和那几人越来越近。那几个靠山屯的人也看到我,但只是瞄了一眼,好像不认识我一样,继续各自说笑。 我硬着头皮经过那几个人,见他们没有反应,心里真高兴着。 “站住” 突然前边蹿出几个人,还是靠山屯的人,我暗叫不妙,正要转身。然而,原先那几个坐着的人都已经站了起来,冷冷注视着我。 “干什么?想抢劫吗?”眼见躲避不了。我干脆沉着应对。 “哼!你叫白虎对吧!龙山屯的人。一星期前,打死“峰子”的人中,就有你一个对吧?”其中一个靠山屯的人开口道。 “不错!我是白虎没错。但要是说我们打死你们村的“峰子”这件事情还有待验证。也许是那“峰子”自己有病,病死的也说不定!”我冷静道。 “还不承认?既然你那么说,那么也行。峰子是我们这几人的本家,先不说他怎么死的,光你们打他这件事情,我们就有账要找你们几个先算下。”靠山屯那人继续道。 “怎么算?” “哼!很简单,先让我们哥几个打一顿!” “要是我不呢?” “不?那就更要往死里打!”那人冷笑,然后从身后抽出棍子,朝那几个靠山屯的人喝道:“上,为峰子报仇!” 顿时,那几个人也抽出木棒,朝我扑过来。 眼看敌众我寡,眼看这一顿揍是跑不了的。不过我也不甘心就这么被揍。当下冲到旁边的陡坡上,捡起一块石头,吼道:“他妈的想找死是吗?今天老子跟你们拼了……”。 然后朝着冲到最近那人的脑袋砸下,那人脑袋一歪,被砸到手臂上,疼得他脸色发青。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身上就连续被其他人用木棒砸了几下,打得我身上火辣辣的疼,差点被打倒。 不过这也激发我的凶性,咬紧牙关,再次扑向刚才那个被我打中的人,举起手中的石头又是砸下。 那人吓得双手护住脑袋,但手臂,身上可被结实砸中,我甚至可以听见骨头折断的声响。 “妈的,这小子这么横!给我往死里打,快点把“山子”救出来!” 靠山屯那几个人纷纷嚷嚷,手中的木棒雨点般砸下,而且专门朝我脑袋上招呼。 “砰砰砰”,连续几下,顿时我整个脑袋金星乱冒。但是我强忍着剧痛,狠命砸着那小子。拼掉一个是一个! “咚”,终于我脑袋一阵巨疼后,人倒了下来。神智开始迷糊起来。 “杀了他……” 靠山屯的人也红眼了,狠命往死里打。 就在我以为完蛋的时候,忽然,靠山屯那几个人不动了。就像僵住了一样。嘴里发出咯咯响声,脸皮抽搐。最后,陡然嚎叫一声,然后像机械人一般,相互打起来。 看他们的样子,每一下都势大力沉,仿佛有血海深仇,比刚才打我的时候还狠,打得他们嗷嗷直叫唤:“怎么回事?打我干什么?卧槽,哎呦,哎呦……”! 在一连串的哀嚎声中,靠山屯的这些人身上顿时多了许多伤。而我也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虽然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时这个机会我绝不能错过!忍着头疼和伤痛,挣扎爬起来。只感到脑门上湿哒哒的,一摸,发现头破了好几处,殷红的鲜血流淌满头满脸。 我抹开鲜血,摇晃站了起来,抄起木棒,盯着靠山屯那几人,狠狠嚎叫道:“想要老子的命是吗?来啊……”! 然后整个人如同疯虎般扑上去,手中的木棒狠狠砸向他们的脑门招呼。下手一点都不手软! 想要我的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碰碰” 连续几下,砸得那几人惨叫连连。哭爹叫娘的,不停求饶着! “大哥,不要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啊……啊,不要打,不要啊……” “我们错了,大哥,不,大爷,不要打了。啊……啊……我的头啊,啊……” ………… “砰” 直到靠山屯最后一人倒下后,我手中的木棒也滑落。整个人虚脱地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是一阵惊呼。显然被这边的情形吓到了。 “妈的,怎么还有……” 我苦笑着,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027 买命钱 “阿虎,阿虎……” “在哪!快看!” “咦?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显然来人都被眼前血腥景象吓住了! 不过从声音中,我依稀可以分辨里边有徐叔的声音。那么来人显然不是靠山屯的人。顿时,整个人不由松了口气,然后晕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在一阵头疼欲裂的痛楚中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 “阿虎,你总算醒了!” 只见徐叔站在床前,关心看着我。而且家里还有其他人在。七宝,柱子,光子……叶九? 这其中,叶九居然也在? “你们这是?”我看着满屋子的人,疑惑道。 “阿虎,你真是太不小心。我刚才叫你,就是要让你小心靠山屯的人。现在两个村子视同水火!靠山屯仗着他们在路的上边,专门派人监督,只要是我们村子的人过去,立马来人找麻烦。现在要去县城,得几个人结伴才行啊!”徐叔责备道。 “我这不是担心春华吗?谁知道……”。我辩解道。 徐叔这才没说什么。而七宝这小子比着大拇指,咋舌道:“阿虎,不,虎哥,你真是牛逼啊!靠山屯那边七个人都被你干趴下。你真是真人不露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是啊!换成我们,早被他们打死!” “对对,虎哥,要不你交我们两手,让我们也显摆显摆?” 其他人不由点头说是。 我苦笑摇头:“我那会什么两手的!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乱打的!” “乱打都这样,认真打那还了得?” 其他人摆明着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们。”我只能这么回答。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还能解释得了吗? “好了,让虎哥先休息下,你看他那样子最少得休息好几天的。” 一旁的叶九突然开口道。 此时的我样子凄惨。脑袋上缝了好几针,纱布包得跟粽子似的。身上到处是淤青,肿的像馒头。 旁边的人也就不在说什么,纷纷准备离开。不过有一点就是,现在我伤势挺重的,需要人来照顾。但是,我别无亲人,春华昏迷不醒。光靠她娘也照顾不来,肯定要去帮忙照顾。而其他人也各自有事,最后一商量,叶九自告奋勇要照顾我。一来她现在没事,二来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让她照顾我,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很别扭。不过没办法之下,也只能同意了。 不过别说,这叶九也挺会照顾人的。衣食住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很熟练的样子。看到这里,我本来还怀疑她是“狐妖”变得的念头,开始动摇了。 就算狐妖在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像人类这样生活吧?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我挺尴尬的,就是上厕所解手!现在浑身是伤,连撒尿都疼。本来我咬牙想要坚持自己来。没想到叶九根本不避嫌。一看我磨蹭的样子。不由分说一把扯下我的裤子,就这么看着。害得我都起了“反应”,搞得我尴尬不已。 没事的时候,叶九就推着我到村里转转。期间,我还特意到“拐子张”家去坐坐。目的很简单,就是确认叶九说的是不是真的。 拐子张一见叶九,先是愣了一下,整个人颤抖起来。而叶九则是悲伤叫了声“舅舅”,就扑上去抱着拐子张痛哭。 拐子张这才反应过来,颤声叫了声“是,是……外,外甥女”。 我一看叶九果然是拐子张的外甥女,也就彻底放下疑心,转出去。毕竟娘舅和外甥女见面,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讲的,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在一边听? 我在外边足足等了半天,叶九才出来。 “走吧!”叶九出来后,脸色很平静,推着我往戏台方向走。 我心中不由嘀咕,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到了戏台之后,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纷纷上前打招呼。对于叶九的出现,好像并不奇怪。只是抱着饶有兴趣的样子打量着。 这点并不奇怪,村子这么小,说句不好听的,村头放个屁,村尾立马知道。 有一些好事的围着叶九问东问西的。而我则跟一些比较谈得来的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自然说到村子和靠山屯起纠纷的这件事情上。 我们逃进山的第二个晚上。村里总共死了八个人。分别是小柱,二狗子,大成,富顺,歪头,牛皮…… 我听完后,想个一下。皱眉道:“他们……奇怪了,我好像记得在二里沟捡到金子的也是他们八个啊?” 跟我聊天正是上次被吓失魂的李大胆。上次二里沟捡金子的热潮中,他也没去,不是他不贪,主要是吓怕了! “唉,对啊!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咱们村捡到金子的就他们八个,还有,我听说靠山屯那边死的几个,也都是在二里沟捡到金子的人。你说这事也怪了,靠山屯围住村子的那晚上,人那么多,咱们村八人,好有靠山屯那几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莫名其妙死了。难不成是因为捡到金子……”。李大胆怀疑道。 “买命钱!” 一个声音冷不防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和李大胆转头一看,说话的赫然是我的师傅“柳先生——柳道元”。 “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惊喜叫道。 “师傅?阿虎你什么时候拜的师傅?”李大胆诧异问。 我并没有理会李大胆,继续问道:“师傅,刚才说的“买命钱”是什么意思?” 师傅摆了下手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捡到金子的人,并不是白捡的,要用命去换!所以叫买命钱懂吗?” “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要了小柱和二狗子他们的命?”李大胆惊骇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也是刚回来,还没到二里沟那边看过。得看情况才能判断是怎么回事!”师傅摇头回答。 说到这里,突然眼睛转向一旁和其他村民聊天的叶九,打量一番后,突然开口问道:“这个……怎么没见过?” 我正想回答。不过叶九已经注意到这边,走过来,笑道:“我叫叶九,是山那边“六里屯村”的。前段时间因为山洪把村子毁了,所以到这里投靠娘舅的!” “哦……”。师傅应了一声,也不知什么意思。 反而是叶九继续道:“你应该是龙山屯有名的柳道元柳道长吧!” “是的,你认识我?”师傅皱眉道。 “你忘记了吗?在五年前,你到过我们村给我堂叔叶老根算过出殡时辰的。你忘记了吗?”叶九笑着提醒道。 师傅想了下,点头道:“哦,我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原来你就是叶老根的侄女!” “师傅,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下……”。我有些不耐烦打断两人的谈话。 “什么事?” 我犹豫看了下周围的村民,推着轮椅,带着师傅远离戏台,才小声把进山后遇到灰妖仙,黄妖仙,还有狐妖仙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刚才在戏台,这种事情不方便说。要知道在我们农村这边,这种事情不能乱说。有些人很迷信这个,要是知道的,说不定给整出什么幺蛾子事情来。 师傅越听脸色越阴沉。当我说完后,沉声问道:“你说深山老林里边有座大殿!里边有很多青铜尸缸!里边水银浸渍还有无手无足的尸体……”。 我本来以为师傅会惊讶我遇到“五大仙”中的“狐、黄、灰三大妖仙。没想到他好像对这个一点都不惊奇,反而问起大殿里边的事情。 “是啊!大殿和那些尸体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有些莫名其妙反问。 师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沉思很久后,郑重其事吩咐:“阿虎,你现在给我听着。大殿这件事情对谁再也不能再提起。明白吗?” 我愣了下,不明所以问道:“师傅,那大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能说?难道那里边有什么邪门不成?” 师傅脸色一沉,严厉道:“这个你不要管,只要记得,对谁都不能提起就行了!” 我被师傅严厉神情吓到了。赶忙点头表示不会跟别人提起的。 师傅见状,才和缓下神情,道:“阿虎……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所以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师傅的话我是听懂了!不过不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我也不再追问。 “好了!这事情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去二里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师傅转移话题道。 028 消失的眼睛 这个我当然没有异议。只是我现在实在不适合行走。苦笑道:“我现在身体怎么去?还是你们自己去吧!” 也不知师傅怎么想的,想了下道:“这样吧!等会让他们抬着你。一起去看看也好!” “这样好吗?就算我去了,什么也不懂啊?”我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你都拜师了。也总得学点东西。免得说拜个假师傅。”师傅笑了笑道。 怎么回事?上次不管我怎么求师傅,他都不答应。怎么才出去一趟就转性了? 不过,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有异议!连忙招呼李大胆过来,让他找几个要好的,把我抬到二里沟那边去。 李大胆二话没说,马上跑去找人。没过多久,只见他带着不少人,还有一副担架过来。并且村长都跟来了。 “村长你怎么来了?”我诧异问道。 “阿虎啊!你伤好点了吧?能活动就好……”。村长向我打个招呼,然后朝师傅火急火燎道:“柳先生,听大胆说你知道小柱他们,还有靠山屯那几人怎么死的是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的死肯定和捡到的金子有关!”师傅点头道。 “那快点去看看吧!这几天我被快被这事逼疯了!在这样下去,我怕两个村子会不死不休!”村长着急道。 “那快走吧!还等什么?”李大胆在一旁催促。 于是我被抬上担架,在师傅带领下朝着二里沟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我们已经到了二里沟那里。经过那么多天的翻找,整个二里沟被翻得满目苍夷。就连那被冲出来的洞口也是一样。不过可能里边太臭了,找金子的人也只是在洞口翻找一下,就不在进去。 师傅站在沟顶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指着那冲出来的洞口道:“那地方就是暴雨冲出来的洞口?” “是的!” “走,下去看看!”师傅挥手道。 当很快的,我们一行人来到洞口附近。才一靠近就被那浓烈的臭鸡蛋味也熏得头昏脑花。 “还是这么臭!这到底是什么鬼味道?” 村长和其他人纷纷捂着口鼻,待在这洞口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柳先生,这洞有什么古怪的?该不会是这臭鸡蛋味道害死他们的吧?”村长首先开口问道。 师傅皱眉在洞口观望好一阵子,然后开口道:“乍一看,这洞阴气森森,而且还带着浓烈的臭味。其实这臭味不过是硫磺味道,想来这洞里应该有什么含硫磺之类的矿石或者东西。但如果说这味道能害死人,还差远了。” “那到底是什么害死二狗子他们的?”我忍不住插口道。 “现在不好说!得再进去看看。最好是能找到二狗子他们捡到的金子。只有看到那“买命钱”才能判断到底是那种东西在作怪。“师傅摇头道。 这时,李大胆接口道:“柳先生,说到这金子。也真是邪门。在二狗子他们死了以后,他们的婆娘和家人就想把那金子变卖掉。结果怎么也找不到那金子在什么地方!就好似自己生脚跑掉似的!” “买命钱,拾不得,花不得!钱来契约定,钱去包没命!” 师傅嘴里念叨着。然后道:“这买命钱,意思很简单。捡到这钱,就如同定了卖命契约,钱一花光,就得遵照契约把命交出来!那金子没了,估计就是被二狗子他们变卖花掉了!” “那要是他们不把金子花掉,不就不会死吗?”我忍不住叹息道。 师傅摇头道:“错了!就算不花掉,过段时间也照样得死!反正一句话,“金钱到手,命包没有!”所以说,有些便宜还是不要贪的好!”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不由庆幸当初没有捡到金子。 “好了,我们找些布或者湿毛巾捂住口鼻,进去看看究竟吧!”师傅开口道。 于是我们把外衣脱下来,用水打湿,捂住口鼻,利用手机光线照明,就朝洞里边闯。 我一动就疼得慌,正在为难的时候,叶九递上一件打湿后的白色毛衣。我愣了下,一看,原来是她脱了两件,一件外衣,一件是毛衣,身上就剩下一件长袖里衣。少了臃肿的外衣,那曼妙身材和熬人胸围一下子展露出来。看得旁边的同来人都不禁流着哈喇子! “拿着,愣着干嘛?”叶九皱眉提醒发愣的我。 我迟疑道:“不用吧?我用自己的衣服……”。 “让你拿着就拿着!婆婆妈妈干什么?你现在一动就疼得慌。再说现在衣服都湿了,也穿不上!”叶九不由分说把毛衣压在我面部。 顿时一股幽香夹着一股淡淡的骚味,侵袭我的鼻子。这种味道很难形容。也不知怎么地,我心里居然冒出原始的欲望。 怎么回事?我的定力有这么差吗?我大吃一惊,赶忙控制住那蠢蠢欲动的野性,掩饰道:“那就谢谢了!” 叶九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不过我怎么总觉得这笑容意味深长!难道她发现我的异常了吗? 幸好此时光线昏暗,逐渐看不清面目,这样也好,省得我尴尬。 这洞看起来黑乎乎,而且还挺深的。至少我觉得我们走了十来分钟,还没见底。从路程估计,至少已经超出二里沟的范围。 走着走着,洞顶逐渐出现一些尖尖的钟乳石,上边不时有水滴滴落。 而且地面上也逐渐潮湿起来。还有总觉得越走越向下。 我躺在担架上,眼睛只能看上边。手机的光线根本照不到上边,两眼一抹黑。久了之后,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突然,就在我快要睡去之时。黑乎乎的上边好像有两点光亮。 我愣了下,睡意全无,定睛一看。不由倒吸口冷气,那两点光亮是两颗阴森森,亮晶晶,拳头大小的眼珠子!正死死盯着我们一行人! “有东西!洞顶,洞顶有东西!快看……”。我惊叫一声,赶忙提醒道。 “什么?有东西?什么东西?” 顿时,所有人一惊,纷纷抬头观望。手机朝着上边照射,来回寻找。 然而,光线照射到的只是黑乎乎的岩壁,那有什么东西? “阿虎,你刚才说有什么东西在上边?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村长疑问道。 “眼睛,两只眼睛。很大,很亮,而且阴森森的让人发悚!”我吞了口唾液道。 说到这里,我突然记起来,听说二里沟有金子的当天晚上,我也在这洞里看到过那双眼睛。当时以为是我眼花。但现在我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这洞里肯定有古怪! 可是众人找了许久。,就是没发现我看到的所谓“眼睛”!不由说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怎么可能连续眼花两次呢?只是众人找不到之后,不在相信我的话。村长招呼一声后,大家再次前进。 而我则郁闷得睁大眼睛,试图再次看到那双躲在暗中的“眼睛”,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那眼睛仿佛凭空消失,再也没出现过。 又走了几分钟,突然前边有水声响起。大家急忙惊奇不已。急忙朝前边探去。 当我们走到水声所在,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了! 只见眼前黄澄澄一片,地上铺着满满一层的金子。也不知道有多少! 在金子后边,也就是洞底则是一条哗啦啦不断流动的水流。从洞底一端流向另一端,消失在岩壁之中。在我想来,这应该是一条地下暗河。 “金子,金子,好多的金子……”! 看到金子的同时,好多人都瞠目结舌。眼睛中冒出贪婪的神采。有不少控制力比较差的人,已经准备要扑出去抢了!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响起。在洞穴中不断回响! 顿时,大家如同被冷水从头淋下,打了个冷战。想要扑出去抢金子的欲望顿时消失不少。不过贪婪之心依旧在。 暴喝的正是师傅。此时他眉头深皱。根本不为眼前的金子所动。我不由有些惭愧,自己刚才也动了抢金子的念头。 眼睛一扫,发现其他人跟我一样。不,不对,不是其他人,至少我发现叶九的神情很平淡,眼睛看不到什么欲望,似乎那金子跟石头没什么两样。 就在我惊奇之际,师傅厉声道:“你们忘了我刚才怎么说的吗?“金钱到手,命包没有”!不要命的尽管去捡金子!“ 029 金钱到手,命包没有! 其余人一听,都惭愧低下头,一声不吭。 师傅看到其他人不做声,这才和缓声调道:“这也不怪你们。毕竟正常人看到这么多金子,免不得动心!” “咳”,这时村长搭话道:“柳先生,那现在怎么办?都已经到了洞底了,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师傅点了下头,然后道:“是看出点苗头来了!来,你们跟我来……”。 说着,只见师傅从那铺满的金子上边走了过去,来到暗河旁边,指着奔流不息的河水道:“你们看这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大家一听,赶忙小心从金子外边绕过去,往河水中一看。 这一看不打紧,不少人当场吓得惊叫起来。 我在叶九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只见在河水下边赫然是铺着一层累累白骨! “怎么这么多白骨?” 众人不由惊叫道。 白骨之多,层层叠叠,而且只在能看到的地方就这么多。在岩壁之内的暗河外边还不知有多少! 好半响,村长才颤抖道:“柳,柳先生。这,这白骨是哪里来的?” 师傅摇着头:“看这骨头血肉一点也没有,想来也是年深日久了。至于哪里来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就是,二狗子他们的死,就跟这些白骨有关!” 说着,指了一下地上的金子道:“等会把地上的金子捡一块回去。然后把靠山屯那边叫几个过来。然后我在施法演示这些金子是怎么要人命的。这样他们就会相信死的那些人不是我们村害死的。” 这话一出,村长和其他人面面相视。好一会村长才苦着脸道:“柳先生,你刚才不也说了。“金钱到手,命包没有”吗?捡金子……这,这不是拿命开玩笑吗?” 师傅点了点头,道:“不错!捡金子确实有危险。让你们捡也确实为难你们……” 听师傅这么一说,众人以为他要自己捡。没想到师傅指了下我道:“所以呢,就让我徒弟阿虎来捡吧!” “什么?师傅你开玩笑吧?” 要不是我有伤在身,保准跳起来。这是闹哪样?难不成我的命不值钱? 师傅眼睛一瞪,理所当然道:“不然你以为我让你跟来干什么?关键时候你这个当徒弟的就要挺身而出!再说了,有师傅我在,你还怕会没命吗?” 卧槽,这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只不过我怎么觉得这样是不是在坑我?我深深怀疑我拜的是个假师傅…… 没办法,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能退缩。一咬牙,很认命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子! 金子入手,我的心跟手掌一样,拔凉拔凉! 别人捡的是钱,我捡的却是命啊! 捡起金子后,一行人开始返回。 当我们回到村子之后,村长亲自出马去靠山屯村,准备请靠山屯那些乡里老大过来。 鉴于这件事情重大,这关系到两个村子的未来。亲自出马去准备东西。 自然,村里都大力配合。一来二去的,费了半天功夫,终于把东西准备齐全。我只能待在一边看着。 东西备齐后,我一看,有几样大概知道干什么的。老母鸡笼,糯米粉,臭鸡蛋……这些东西在为李大胆招魂用过。就是用来看鬼的。 另外还有一些东西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朱砂,黄纸,纸钱,元宝……林林总总一大堆。最重要的是师傅还让村长牵来一头牛,一头羊,一头猪。 ”师傅,朱砂元宝这东西我大概明白是烧给鬼用的,但是这猪牛羊,是什么意思?”我不解问道。 “在溶洞那些尸骨你也看到了,害死二狗子他们的就是那些死人变的鬼害的!那么多的鬼,不要说鬼,就算是人,数量多了,也够吓人的。何况那是鬼呢?所以我打算先礼后兵,看能不能超度他们,不行的话再用强!这些猪牛羊就是超度那些死人准备的。”师傅解释道。 我似懂非懂点下头,反正看着就行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师傅,这次可关系到我的性命,你可千万不能出错啊!” “放心好了!我不会做那种没把握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好了!”师傅不以为然笑道。 是吗?怎么我记得上次对付“子母鬼煞”的时候,师傅也是信誓旦旦说没事,然后把我给推出去去对付子母鬼煞。要是那次青鸟还在,我差点就得见阎王去了!我心里嘀咕着,可是不敢说出口。 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祈求师傅不要像上次那样,把我给卖了。 当一切都准备齐全后,村长也把靠山屯的村长,还有几个乡里老大请了过来。 靠山屯村长也认识师傅,上来就很热情打着招呼。在这十里八乡的,师傅也是属于有名望的人。 靠山屯村长一开口就说道:“柳先生,听说这次我们两个村子死人的事情你能够解决是吗?” 师傅点下头:“差不多吧!所以我让老于头请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亲眼看看事情真相。好了结两个村子的恩怨。毕竟乡里乡亲的,事情搞大了,对谁也没好处。” “不错!这事我也很为难,现在我们靠山屯的村民都嚷嚷着要报仇。我这当村长依靠一点薄面,勉强把他们压下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柳先生能够把事情解决掉,我们靠山屯一定会重谢的!”靠山屯村长说道。 “重谢就免了!”师傅摆摆手,然后道:“不过我有个请求,希望你们能够帮帮忙就是了!” “什么请求?”靠山屯村长愣了下。 “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吧!”师傅摇头道。 看着靠山屯迟疑神情,师傅又开口道:“你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情,在你们能力范围之内的。” 靠山屯村长想了下,也点头道:“那好,冲着柳先生的面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忙的!” 师傅点了下头,然后就又忙起来。 而我在师傅的安排下,坐上一个临时搭建在戏台中央的高台上。台子由木板搭建而成,高越四五米。不过师傅好像对高度要求很严格,拿着一把奇怪的尺子一直量着。 我奇怪问师傅这是什么尺?师傅笑着说是“鲁班尺”,跟我们现在一般用的卷尺完全不一样。我好奇拿起来一看,上边没什么刻度。全是的财、病、离、义、官、劫、害、本,这八个字。在八个字对照下,还有很多小字。 那开台最高点正好对着“劫”,下边的小字是“死别”! “死别?!” 就算我不懂鲁班尺怎么用,也明白这个应该不是什么好兆头。急忙问道:“师傅,这个“死别”不好吧?“ “当然不好了!”师傅横了我一眼,扬了扬手中的鲁班尺,道:“鲁班尺又名风水尺,别看这上边吉凶相差不过几许,实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生离衰旺全在这毫厘之间。古人造阳宅,阴宅,全看它!搞得好,子孙家业兴旺,搞不好,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在八字中,以“凶”最为毒,而“死别”又是四小字中最恶毒的。以这个尺寸造物,盖房房倒,造桥桥塌,你说厉害吗?” 我一听,眉毛都快皱成一条。苦笑道:“既然这么厉害。你还把台子搞成这样?而且我还要待在上边啊……”! “这叫以毒攻毒……现在说了你也不懂,你就老实待着就行了。”师傅说完,转身离开,不在理睬我了! “师傅师傅……” 我焦急干叫唤,可根本没用。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日已西斜。我孤零零待在戏台上的高台上边,仿佛待人宰割的羔羊。 在戏台前边的柱子上边,绑着猪牛羊三只牲畜。戏台两边则放着两边很大的火盆,一边一个,火盆边上则是满满的一堆纸钱元宝香烛! 而师傅,村长,还有靠山屯村长和几个乡里老大则是一身的牲畜粪便,头罩鸡笼,躲在纸钱元宝后边,其他人等,全部被支开,不许待在这边。 030 消灭恶鬼 我在高台上躺着,没有高高在上的味道,反而有种被当做祭品的荒谬感,每一刻被倍感煎熬。 当做后一些斜眼落尽后,天地被黑暗吞噬。 一阵风吹过大地,带着彻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寒战。 就在此时,“啪嗒啪嗒”,一阵脚步声由老龙潭那边传来,那声响犹如踏在心头一般,让人烦躁不安。 “来了……”! 师傅一声低喝,顿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注视着远处。 只见远处有些淡淡的虚影显现,各个青面獠牙,样子好不恐怖! 这应该就是害死二狗子等人的恶鬼。而我在高台上只能看见洒满糯米粉的地面上出现很多脚印,至于恶鬼的样子根本看不见。 只见地上的脚印在戏台前徘徊着。那戏台前边有些一排排挂着铜镜的木板,很巧妙排成迷宫样子。那些恶鬼根本无法穿过铜镜组成的迷宫,在迷宫里边乱晃。 “快点烧纸钱!” 师傅一声大喝,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金钱剑,嘴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应该是在念超度的咒语。 而村长还有靠山屯村长,还有一些乡里老大,则手忙脚乱,大把大把把纸钱元宝香烛纷纷点燃,放在火盆里边烧着。顿时火光冲天,纸灰漫天飞舞着! 几乎在纸钱元宝化为灰烬同时,在铜镜迷宫的出口,突然出现一落落金灿灿的金元宝!我愣了下,随即明白这些应该是纸钱元宝烧掉后变成的“冥钱”! 那些鬼在迷宫乱晃后,发现“冥钱”后,乱成一团,纷纷扑上去。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还真是应验了! 有些恶鬼抢到大把大把的冥钱后,发出“桀桀”鬼笑,然后就慢慢消失了!应该是拿到钱,被超度了! 而还有的恶鬼根本不为金钱所动,依然嗷嗷鬼啸冲击着铜镜迷宫。 一时间,木板所搭建而成的迷宫承受不了这么多恶鬼的冲击。“轰”的一下后,整座迷宫完全倒塌。顿时那些恶鬼历啸冲上到戏台边缘。而绑在戏台前边的猪牛羊受到惊吓,纷纷发出叫声,想要挣脱绳索。 没有被超度的恶鬼发现猪牛羊后,嗷嗷历啸扑了上去,不断撕咬,啃食! 那三只猪牛羊发出惨叫后,倒在地上,血肉横飞,肚肠都流出来,血腥味刺激得恶鬼更加疯狂,才不过一会,三只猪牛羊已经被啃食得剩下森森白骨。 有一些恶鬼心满意足嚎叫几声后,逐渐消失,想来也是被超度掉。 关这些这超度的,那一大串脚印消失很多,当时依然没有被超度的恶鬼还有一些。这些恶鬼不要钱,吞噬猪牛羊等血食后,依然不走,铜铃大小的鬼眼开始把眼睛望向我所在的高台。 虽然我看不到恶鬼,但是那情形从脚印和场面上还看得出来。并且感到深深的邪恶和恐惧。 剩下的恶鬼明显属于柴米油盐不进之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师傅,快点消灭这些恶鬼啊!”我躺在高台上焦急大叫。 “稍安勿躁!马上就好……”,师傅应道。然后陡然从怀里掏出黄纸,用朱砂笔在上边飞快划拉几下,一个小人跃然纸上。然后念了几下后,陡然手一扬,那张黄纸神奇飞了过来,贴着我的胸前。 就在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见师傅陡然大喝“起”。 顿时,我身体居然不听使唤站立起来。 “这……师傅,师傅,你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啊?”我焦急大叫。 “还能干什么?消灭那些恶鬼救你啊!”师傅没好气回应着。 “卧槽,怎么又这样?”我脸色一苦,这是闹哪样?上次对付子母鬼煞把我推出来。这次还让我去拿那些“买命钱”,这也算了,现在又让我对付这些恶鬼,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命吗? “不要啊!我不行啊,真的不行……”。我焦急喊叫着,然而师傅却不为所动,手里念着咒语,不断依靠那纸人指挥着我的身体。 在师傅的控制下,我身不由己拿起摆在高台上边的金钱剑还有朱砂笔。然后一手持金钱剑,一手反扣朱砂笔,灵活地在自己身上不断划拉着。这速度快得让我惊讶自己的手速居然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才那么几下,我已经满身的咒文!然后眼前一阵恍惚,眼睛一亮,能够看见恶鬼! 望着青面獠牙的恶鬼,我不由倒吸口冷气,脊背凉梭梭的。 “嗷”,恶鬼发出鬼啸,凶猛扑了上来。 “降布幡!” 师傅大喝一声,只见村长他们躲在暗处猛地一拽准备好的绳子,顿时,整个高台四周被一条条画满符咒黄色布幔围着结结实实。跟上次对付子母鬼煞一般无二。 “卧槽,卧槽……” 我心里直叫糟糕。这不明摆让我独自一人对付这些恶鬼吗?这布幔的功用就是围住恶鬼不让它们出高台用的。 就在我慌急之时,恶鬼也发觉被包围了。顿时更加疯狂起来。对着高台上唯一的异类——我,冲杀过来。 师傅在外边操纵着我的身体,不停砍杀着那些恶鬼。我感到身体不管在速度,力量方面都成倍上升。就像超人一般。几乎是一剑下去,必有恶鬼魂飞魄散,或者受伤。 就算这样,我也是险象环生,恶鬼数量实在很多。而且我的身体也开始慢了下来。操纵我身体的师傅也付出相当大的力气和精力,神情开始露出疲惫。 同时,身体也逐渐被厉鬼所伤,增加了许多血槽,鲜血刺激得那些恶鬼更加疯狂。 就在此时,师傅可能见势不妙,大喝道:“阿虎,你先控制自己的身体支撑下,我要准备引天雷消灭这些恶鬼……” 还没等我回答,只见师傅手一挥,那个纸人从我身上飞出来。顿时,潮水般巨疼侵蚀我的神经,疼得脸上直扭曲。最要命的是,整个人沉重无比起来,完全没有刚才的灵活。 恶鬼仿佛发现我的异常,狰狞,恐怖的鬼啸充斥我的神经。 “完蛋了……” 我想要避开,然而却沉重地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根本无法避开他们的追杀。 就在我以为要完蛋的时候,陡然身体突然又失去控制,灵活起来,整个人快速的闪避着恶鬼的攻击,左一闪右一闪好不灵活! 虽然我不知道谁又控制了我,但现在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师傅在我闪避之时,嘴里念念有词,飞快画出一张符咒,陡然丢上半空。大喝:“天雷引!” “轰”的一声平地起雷。高台上边一到雷霆劈下!顿时,上边的恶鬼被劈得魂飞魄散! 而我也被雷霆电得头发根根竖起,差点背过气去。 几乎在一瞬间,我的身体又恢复知觉。从恶鬼出现,到被天雷灭掉,时间并不长,只是我感到比一天还漫长。 “阿虎,阿虎,你没事吧?” 村长在戏台底下观望一阵后,确认没危险后,才像我打招呼。 我这才反应过来,检查下身体,又麻又疼,幸好手脚还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当下点头道:“应该没事吧!” “那就好!”村长点下头,然后朝着师傅道谢:“柳先生,你真是厉害!连那么可怕的恶鬼都能消灭掉!现在我们总算知道二狗子他们是怎么死的!真相大白后,两个村子的恩怨总算可以了结了!” “是啊!这次我们不但开了眼界,也明白事情的缘由!等会回去,我们就会跟其他村民解释,两个村子就可以重归于好!”靠山屯的村长感激道。 “没什么的!”师傅谦虚一下,然后道:“刚才我有说过一件事情,请你们帮忙!” “你尽管说吧!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忙。”靠山屯村长爽快道。 “也就是我那徒弟阿虎和你们村那几个年轻人打架的事情。这件事情起因大家都知道。只是那几个年轻人围攻阿虎,最后两败俱伤。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就这样算了,毕竟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师傅说。 靠山屯村长和几个乡里老大愣了下,相互看了一眼,商量下后,点头道:“也行!毕竟这事情起因完全是因为那些恶鬼作祟引起的。所以才会引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而且那几个小子堵路找茬在先,既然你们愿意和解,那我们这边也没什么意见。回去我跟他们家人说一下,相信这事情就到此为止!”靠山屯村长说。 “那就有劳你们了!”师傅笑着说。 “为什么要了结?我不愿意!”我站在高台上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