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步天下:废柴小狂妃》 第1章 废柴重生 各地已经入夏,酷暑难耐。 但醉城,清凉依旧。 整个华夏,没有人不知道醉城,关于它有很多说法,醉生梦死之城,奢靡之城,罪恶之城…但鲜少有人知道,它具体在何处,由何人负责。 唯一确定的是,让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杀手苏瑾来自这里。 据说她嗜血无情,颜似修罗。 某夜,醉城城东的地下室里,一场手术正在进行,医师从工具箱中拿出手术刀,熟练的割破病床上女子的左肩,森冷的刀光没入,须臾间,穿透肌肤的子弹就显露出来。 很快的,他拿着镊子将子弹取出来,扔在空盘上。 之后,良久不动。 病床上的女子咬紧牙关,不让任何的痛意从唇间溢出来,她幽幽的抬眼,将心底的绝望藏的极深,“就这样,谢谢你的成全。” 医师听到这句话,身子猛的一震,不复刚才的淡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 她当时分散注意力减轻疼痛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注意他的小动作。他自认将神经毒素注射进她体内的过程,神不知鬼不觉,她怎可能知道。 女子苍白的容颜上毫无生气,仿佛破碎了的布娃娃,“死在你的手中,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也是我一生之中所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 医师听到这话,身子僵硬。 竟然,真的知道。 他扯扯嘴角,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想哭,又觉得弄死眼中钉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根本没哭的必要,到最后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女子,差点把她戳出个洞来,“为什么?” 为什么! 女子,也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苏瑾,自嘲的笑笑,不说话。 男子看着她这幅神情,无名的怒火开始在身体乱窜,狂躁的上前揪住她的衣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慈手软?就会感激你?” 苏瑾冷然,用尽最后的力道开口,“父亲…再见。” 再也不见。 生生世世,永不相逢。 神经毒素开始发作,逐渐的,她四肢僵硬动弹不得。最后那丝意识即将消逝的时候,突然想起十年前的往事,那时候老师让写作文,畅谈梦想。她只写了四个字,以命还父。 那年,她被老师作为笑柄,惹的满堂哄笑。 而今,终于实现。 以命还父,两不相欠。 狭隘的地下室中,医师撕下脸上的伪装,露出原本的面容。看着苏瑾死寂的容颜,表情僵硬。只要苏瑾死了,他就能高枕无忧,再也不会有人揭穿他曾经的奸计阴谋,那些仇家会随着苏瑾的死,而自动消失。 他就能拿着她掠来的滔天财富,好好享受生活。 可是,为何觉得空空的… 炎国,深夜,青城县令府衙后院。 已是冬日,外间皆有冰雪覆盖,凛冽的寒风不遗余力的刮着,似乎要把这里的所有尽数吹走,积了厚雪的枝丫被吹的晃动,雪簌簌的往下落。 冷意,袭击着天地。 并不宽敞的房内,小苏瑾垂下稚嫩的双眼,窝在娘亲的怀中撒娇,东蹭蹭,西挤挤,就是不肯安分。里面并不暖和,她的小脸被冻的通红。 妇人慈怜的目光落在女儿的身上,“这个棉袄是给你缝制的,等穿上之后就不冷了。到时候就能去外面堆雪玩。” 说完接着挑灯缝衣,眉目温和。 小苏瑾伸出冰凉的小手,拉着娘亲的衣襟,“娘亲,我不冷,真的,瑾儿知道娘亲冷,等瑾儿以后长大了,有银子了,给娘亲买好多好多的衣服,暖暖和和的。” 外面,风刮的更猛烈。 房间内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响。 妇人突然眼皮子直跳,一不小心,手被被针戳破,血滴沁出,触目惊心,小苏瑾正准备去替娘亲擦血,门被撞开。 进来是个身着七品官服的男子,苏瑾脱口而出,“娘,快看,是表…叔回来了。” 外面的风疯狂的往进灌,她冷的要死。 说话的时候,都是哆哆嗦嗦的。 漆黑的夜被雪照的煞白,小苏瑾还没反应过来,进门的男子就从袖中抽出匕首,狠狠的往妇人身上刺去,正中心脏。但并不罢休,接着刺。 一刀,两刀… 血不断的的从妇人的身体中涌出。 喷溅四处,腥味飘散。 小苏瑾吓的神志不清,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呐呐的站着,良久后反应过来,紧紧的攥着男人握匕首的那只粗糙的手,“表叔,你不要杀我娘,不要,求你停下来,求你。” 男子抬眼,看了下小苏瑾。 扯嘴,微笑。 露出森白的牙齿。 小苏瑾吓的彻底晕死过去。 雪下了整夜,没有停歇,风肆无忌惮的刮着,吹走了血腥味,却吹不走杀孽。 身着七品官服的男子左手扯着妇人的头发,右手拎着小苏瑾,向着门外走去,把他们扔到早已备好的马车上,一路疾行,往乱葬岗而去。 …… 苏瑾意识刚清醒,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她伸手,看了下黑漆漆的小爪子,再扯了扯沾血的儿童版衣衫,脑海中回映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彻底无语。 无奈的伸出小小的拳头,捶了下地面。 想要借此验证下是不是会疼,有没有可能是在做梦。 拳头砸下去,哐当。 疼! 苏瑾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爬起来。正打算找方法离开,突然听到凄厉的哭声,抬眼望去,很快的找到来源,站定,“你能不能不要吵,这里除了死人就是鬼魂,谁理你啊。” 被苏瑾指责的是个男孩,大约十岁。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他赶紧挥着袖子抹干眼泪,担心自己被笑话,略显尴尬的看着苏瑾,“你也是来拜祭亲人的?” 苏瑾抬眼,“不是。” 男孩上下打量着苏瑾,肯定的点点头,“那你就是跑到这里迷路了。还凶我,小心我不带你出去,你就只能永远呆在这里跟鬼作伴。” 威胁! 很明显的威胁! 而且,相当有效。 苏瑾再也不凶巴巴了,也不敢板着脸,尽力扯出温和的笑容,“小弟弟,你别哭,刚才是姐姐鲁莽,乖哦,赶紧告诉姐姐怎么走出这里。” 第2章 遇小恶魔 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小男孩狐疑的看着两人的身高,“好像我比你大。所以我是哥哥。” 苏瑾,“你…” 正准备狡辩,想想自己的处境,还是算了,任命的看着比自己此刻的身高多出十来公分的小男孩,“哥,你什么时候走,我跟着就行,保证不打扰你。” 话说的不情不愿,差点咬了舌头。 这哥叫的,狗腿的很。 小男自从孩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立刻学会了拿乔装姿态,开始讨价还价,“那你以后给我当丫鬟,给我暖床,伺候我梳洗换衣好不好。” 苏瑾咬牙切齿,“…好。” 好个屁! 小男孩谨慎的看着苏瑾,总觉得这个初次见面就说话难听的女孩不可信,又多看了几眼,似乎在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我叫云破天,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咦?还要名字。 苏瑾揉了揉眼,随口胡捏,“苏莫青。” 小男孩有些不确定,但苦于无法验证,伸出小指勾过苏瑾的爪子,“以后你要听话哦,我指东你就不能往西,我要你出现,就算是腿断了也得爬来。” 苏瑾笑,“当然。” 小男孩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苏瑾,不乐意,重申,“我要你滚,你就得滚的远远的,我要你回来,你哪怕正在临盆都得遵从我的命令。” 苏瑾,“…” 临盆!特么的想的真远。 小男孩看见苏瑾不说话,用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到底听见我说话没?我可警告你,你有生之年,必须唯我之命是从,就算是死了儿子,葬了丈夫,都不能离开我。” 苏瑾点头,不语。 她脑子中只有两个字,呵呵。 把该交代的规矩都交代完了,小男孩之后也没有再为难苏瑾,将君子重诺且好色的高贵节操奉行到底,拉着苏瑾的小手走出乱葬岗,“估计你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苏瑾低眼瞧了瞧自己的衣衫。 忽略这比捡破烂的还狼狈的造型,试图据理力争,“谁说的,我博闻强识,见多识广。” 她可是金牌杀手。 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小男子嫌弃的看着苏瑾的装扮,身上沾满了血和泥巴,又脏又臭的,衣料粗糙,连个图案都没有,自信的戳穿她,“得了,我还是给你讲点外面的事情,免得你以后傻得不可救药,什么都不懂,有损我高贵的形象。” 苏瑾闻言,怒目而视。 万道犀利的视线射去,寒芒乍泄。 小男孩以为她又要暴露凶神恶煞的那面,“要不,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苏瑾彻底,囧了。 识相的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变成,“这是哥哥对妹妹该有的态度吗?你貌似应该维护我,照顾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揍跑所有欺负我的,替我遮风挡雨。” 小男孩微征。 随后扯扯嘴角,“好像是。” 这么说的时候,他忘了,兄妹只是根据年纪得出的结论,其实他心里,早把她当婢女。苏瑾顷刻间开心了,舒畅了,神清气爽,“那你怎么能损我呢,应该赞美我才是,来,让那些关于赞誉的词语来的更猛烈些。” 小男孩忍不住,白眼。 嫌弃的看着她,“你不配。” 苏瑾挑了挑眉,笑的无比灿烂,“放心,就算你把世界上所有和称赞有关的词都用来形容我,我也能坦然接受。” 小男孩,“做梦!” 不理会苏瑾的请求,自行做主给她普及知识。 苏瑾也终于对这个时空有了大致的认识,眼瞅着阴暗的乱葬岗被走出,即将穿过茂密的丛林,官道近在眼前。 苏瑾开始盘算… 五分钟后某家客栈内,小男孩拿出大块的银锭往桌上一扔。 老成持重的点菜订房。 和最早那个哭泣的模样相差甚远。 苏瑾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响,动静甚大,小男孩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不吃?”苏瑾咽了下口水,使劲的按着腹部,想让肚子争气点,“我不饿。” 此时店内没有其他客人。 冷冷清清中,老板和小二聚精会神的看着这桌。 苏瑾佯装不知情,笑的天真烂漫,“哥哥你接着吃,我先去外面玩会。”说完拿着从小男孩那里顺道偷来的银子离开,脚底生风,跑的极快,就跟后面有狼追似的。 那明显的是家黑店! 纵然僻静,也不至于顾客全无。 还有,店小二刚才上菜的时候,指甲里面嵌着的血滴还没清洗干净呢,上的都是素菜,又不需要杀鸡宰羊的。估计是刚刚杀了人,血还没凝固。 忘了跑了多久,苏瑾停下。 凝眉。 她偷了人家的银子,却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往坏人刀口上送,这样是不是不道德?可是回去的话,或许再找不到这个好的脱身之策了。 再说,杀手哪需要道德。 纠结… 十秒种后,苏瑾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 赶到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更饿。 好想吃碗,内牛满面。 视线之内,小男孩正在和店主、小二打斗,招式利落,玉笛横飞间杀人于无形。诚然,这小家伙身高不足,力道有欠缺,但招式诡异。要除掉只会逞凶斗狠,根本不懂正统武学的店主和小二来说,就跟切黄瓜似的。 看清楚现状,苏瑾立刻夺门而出,试图开溜。 可惜,晚了。 小男孩在空中轻巧的翻了几下,就追上苏瑾,从后面抓着她的衣服,“早知道你手脚不干净,没想到一偷就是两百两,穷疯了。” 苏瑾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坚决,不承认! 小男孩走到苏瑾的前面,上下打量了几眼。狠狠的拽过她的袖子,从里面掏出银两,在手上掂掂,将玉笛抵在苏瑾的喉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眉间锋芒暗藏,暗云翻滚。 苏瑾不说话,低头,面上有浓浓的委屈,忏悔之意,溢于言表。她若恢复功夫,或许还能与他一搏,但现在,显然不可能赢,那些招式都施展不出一半的杀伤力。 只能,示软。 都是自作多情惹的祸! 第3章 拙劣的陷害 小男孩冷冷的看着苏瑾,完全不给好脸色,手捏着她的小脸,捏的红红的,“以后要再犯,看我怎么折磨你。” 说完,抓起苏瑾的手。 狠狠的将她拽到房间中,把玉笛塞到她的掌心,“沾了点血,帮我洗干净。” 完全是吩咐下人的口吻。 苏瑾不愿,但再借她几个胆,也不敢不从。 她走到盛满清水的盆前,把玉笛放到里面,用手来回的摩擦,拭去上面的血迹,突然间,有声音传来,温柔的能捏出水来,“其实,你是担心我,才跑回来的。” 苏瑾看了下门窗,关的紧紧的,没人进来。 视线落定在床上,默默走近。 只见小男孩平稳的躺着,身上盖着粗布做成的被子,和精致的容颜有些不搭,他眼睛紧闭,呼吸平稳,苏瑾帮他理了下被角,“都十来岁的人了,竟然还说梦话。” 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难得逮着他睡觉的空隙,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这小男孩一看就是个麻烦精。 顺道,拿些银锭。 某瞬间,躺在床上的小男孩蓦地睁开眼,眼底哪还找得到半点睡意,他望着苏瑾离开的方向…怅然若失,噙着丝苦涩。 六年之后。 春日时分,微雨乍落。 炎国的京都,左相府门前。 有女子举着精致的油纸伞,静静伫立,背影窈窕娴静无双,似乎在等待相约未至的男子,但来往经过的人都知道,这只是错觉而已。 因为下刻钟,此女就劈手甩了伞。 快速上前,拦住相府的轿子。 声音并不吵闹,但恰好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见,“爹爹…” 左相苏宗潭刚下朝回来,府门前轿子还没落稳,就听到这句话,伸手掀开轿帘,缓缓起身走近,面目慈和温善,“姑娘是?” 女子轻启薄唇,“我是寄养在青城县的苏瑾。” 苏宗潭突地睁大眼睛。 死而复生? 不!应该是假冒的。 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后,勉强稳住身子,胡须有些抖,“瑾儿死去多时,阖府悲伤,还望姑娘不要冒充滋事,否则决不轻饶。” 苏瑾淡定的在微雨中前行两步,轻轻的挽起水袖,露出臂上蝶状的胎记,“其实以前是蝙蝠状的,爹爹觉得不吉利,就叮嘱娘亲换成这个。” 苏宗潭看着那小小的印迹。 仿佛被雷劈中。 他从未对其他人提起过这事!全身僵硬数秒后,激动的上前,“真的是瑾儿?真的是。快跟你爹回府,快。” 苏瑾眼底有泪光泛起。 挤出几滴眼泪,算是应景。 泪滴在睫毛上停留,折射出琉璃般的光芒。 模样极为清纯。 而眼底,杀意凛冽。 府内,兰苑里,大夫人手指摩挲着青釉茶杯,视线向着门外飘去,“竟然活着回来了,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看样子只能让你再死一次,就不信回回都能侥幸逃脱。” 候在一旁的张妈眼珠子一转,“夫人觉得她是来寻仇的?” 四小姐苏瑾当时年幼,料想不至于。 大夫人停顿了下,眼中满是阴狠毒意,好像吐着毒信子的蛇,“她就算记得她娘那贱蹄子死的事情,也未必查的到我头上,但怕就怕夜长梦多…” 所以,非死不可。 张妈点头,殷勤的凑近,“那夫人的意思?” 大夫人淡淡的笑了,带着成竹在胸的意味,“意思?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她自己不知检点,恬不知耻,不顾苏府脸面,和侯府的二少爷暗通款曲,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妈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 夫人这是要借那个贪酒好色的表少爷除去三小姐呐,果然高明。 …… 将苏瑾领进府后,左相转身就走,背影果决,连头都不屑回。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惺惺作态的,但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完全不需要。 苏瑾死也好,活也好,都是废物。 他不需要这样的女儿! 要不是事情赶到这份上不得不认,他才不会领她进来吃白食,她最好安安分分的,别惹出什么乱子,否则… 管家是个人精儿,早把府内的事情琢磨通透,一看左相这态度,就知道苏瑾往后的日子不好过,象征性的给她安排了个院子,配了两个丫鬟,就麻溜的离开。 丫鬟若冰躬身,“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苏瑾摆手,“先退下。” 尾音刚落地,另外那个丫鬟牡丹立刻向着门外行去,脚底跟抹了油似的。走出好远,还不忘数落若冰,“你理她做什么?一看就是个短命相,晦气的很。” 她要另攀高枝。 若冰看了牡丹一眼,后退一步,和对方隔出段距离,“主仆有别,她再怎么说也是小姐,我们不过是个丫鬟,以后还是别乱嚼舌根的好。” 牡丹不高兴了,“得得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自己伺候去,我明天就走。” 说完狠狠的跺了几下脚,快步离开。 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一闪身就溜进了大夫人的院子。 …… 苏瑾从房间内找出几本人物传记的书,坐在窗前闲闲的翻看,微雨渐急,雨滴从窗外飘入,洒在泛黄的书页上,她凝眉,阖上书册。 恰好丫鬟牡丹进来,一脸的热络,“奴婢恐小姐淋坏了身子,熬了些热汤。小姐趁热喝,要不然受了寒,就不好了。” 苏瑾抬头。 状似无意的看了眼牡丹,“先搁着,我待会再喝。” 牡丹微怔,待会?不行!大夫人特意交代过,务必亲眼看着四小姐喝下去,事关重大,不容有丝毫闪失,要办妥了,她以后就是大夫人跟前的红人儿,吃香喝辣的。 迫不及待的凑近,“奴婢一番心意…” 说着说着,就哭了。 给人种感觉,好似她的苦心被辜负了,一时间忍不住,伤心落泪。 苏瑾闻了下,“赏你。” 牡丹闻言,双腿一软,立刻倒在地上,明显是惊吓所致,短暂的惊慌失措后,她跪着,“奴婢身贱福薄,平日里粗茶淡饭惯了,不敢喝这么好的东西。” 第4章 破阴谋 苏瑾扯唇,笑。 确实是好东西! 她要是再推脱下去,牡丹指不定会说多少废话劝她,懒得再折腾,端起就饮。牡丹眼瞅着四小姐喝了,眼中的惊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凶狠。 离开房间后,不由发笑。 屁颠屁颠的跑去大夫人那里复命。 苏瑾目送着牡丹离开,迅速起身,噗,一口将尚未咽下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看着剩下的热汤,冷笑。 半刻钟后,大夫人身边的张妈来院子里。 拿出个被丝绢层层包裹的玉镯,半劝半强迫式的将镯子套在苏瑾的腕间,“夫人说,总得有几件昂贵的首饰,才衬得上相府千金的身份,这是宫中赏的,价值连城,特地送你。” 苏瑾浅笑,“谢谢。” 言罢又和张妈叙了会话。 到了夜间,正准备入睡,刚熄了灯,就听见有人敲门,“表妹,在不在房里?”声音急不可耐,一直敲。 苏瑾勾唇,好戏开场。 离开床榻,开门,外间天色已暗,月明星稀,除了一个表情猥琐的陌生男子外,并无他人,大抵就是所谓的表哥,淡笑,“有什么事么?要不进来说。” 男子应声。 转眼就疾步走进,快速将门关上。 看着苏瑾,口水直流,色眯眯的目光从她的胸部到柳腰,流连忘返,啧啧…果然和大夫人说的一样,是个绝色美人,今晚,他赚了。 他猴急的开始剥苏瑾的衣服,手还没触到,苏瑾便不动声色的闪开,拿出上午牡丹送来的汤,“表哥,你要不先喝点补汤?” 男子愣住。 没料到苏瑾这么体贴。 可他不需要,那汤一看就凉了许久,大晚上的喝汤,算怎么回事,随即暗笑,还当苏瑾是个贞烈女子,想不到这么来者不拒。不过拒也没关系,待会媚药发作… 可惜玩完,她就得死。 还真是舍不得。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苏瑾突变了脸色,不再温柔似水。十指成爪,扣住表少爷的喉咙,迫的他张开嘴,利落的将那汤,尽数灌入。 男子试图挣扎。 未果! 苏瑾之后将他打晕,出去把熟睡的牡丹弄来,让出房间给他们,房门从外面锁上。她自己,则纵身轻跃,立在房顶上,掀开瓦片,全程围观。 潇洒的,不忍直视。 零散的几颗星在天空悬着,房间内火热持续上演,苏瑾眼眯起,视线内一道黑影正急速潜入左相的院落。她微怔,随后懒懒的伸了下腰,事不关己,无需在意。 两刻钟后,黑影浮在空中。 看样子是从左相的书房中偷走了什么东西。 苏瑾以为他办完事了,就会离开,谁知这货反身向着她行来,近了,掌风劈出,“你鬼鬼祟祟的这做什么?” 苏瑾,“…” 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闪身避过,她瞧着戴面具的男子,指指下面,“咋们做个交易,你别打扰我看风景,左相府任何东西,您老但凡瞧上了,随意拿,我绝不阻拦。” 男子闻言,怔住。 空气静止,房内的声音刺透耳膜,他迟疑之下,停手,探头去看,下一秒,立刻囧了,“你…”而后咬牙切齿道,“成交!” 这女子明显是看热闹的。 没必要滥杀无辜。 苏瑾看着男子的神情,觉得特别逗,“要不你也一起围观。” 就喜欢这种识趣的,刚才还真怕他执意动手,到时候动静闹大,坏了她的事。 男子冷酷的抬眼,“龌龊。” 苏瑾,“…” 你高尚,你特么的跑到左相府偷鸡摸狗。 还有板有眼的教训我。 要不是现在不宜动手,惊扰府内其他人,真想跟他打一架。腹诽间,男子瞧着她,声音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苏瑾习惯性的信口胡诹,“苏莫青。” 男子仿佛被雷劈中。 重复了一遍后,眼神立刻就变了,恨不得将苏瑾拆吃入腹,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你个骗子,你还有脸出现。” 苏瑾敢保证,她从来没被人用这么凶残的眼神看过! 愤恨,愤怒。 似乎下一刻就会伸出狼爪,茹毛饮血。 怕就怕他一个控制不住情绪,她会武功的事情,就在相府暴露。她笑容清新,“我们素昧平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男子的眼神更凶。 苏瑾伸手捂住唇,嘘了声,“那啥,你先慢慢回忆着,我看会风景。”说完低头,看的异常仔细,连牡丹身上有几颗痣都数的清清楚楚。 男子伸手,粗暴的遮住她的眼。 苏瑾无语至极。 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野蛮的拽过她的手,放在布满茧的掌心,用指尖在上面划着,苏瑾看不见,只能去感应,他似乎是在写字,云破天。这是个名字? 啊? 云破天! 当年乱葬岗外一别,她以为永远都不可能遇见这个灾星,谁知道… 见鬼的猿粪! 六年前的小男孩,已经长大,脾性比以前还刁钻,就在苏瑾担心他会不会生拉硬拽的带她去当奴婢,皇宫方向,火光乍起。 下一秒,苏瑾重见光明。 而男子以鬼魅般的速度,飘向皇宫。 第二日,天刚亮,大夫人匆匆忙忙的去找左相,一进门,神态略显慌张,“老爷,不好了…刚才有下人来报,说四丫头…” 声音一滞。 左相刚下朝,官服还没来得及脱,眉头一皱,“到底怎么了,一次性说完,断断续续的像什么话。” 大夫人颔首,“她,和表少爷苟合。” 左相一怔,随后面色铁青的拿起旁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碎片触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几欲贯穿耳膜,“混账东西!胆敢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玷污我苏府颜面。” 丢人! 太丢人了! 大夫人心中喜不自胜,面上却露出哀意,“哎,也怪我,昨儿个她刚回来,就听说和表少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原想我苏家的女儿必定懂事,谁知,犯下如此糊涂事,这可怎么办。” 左相怒,“她不是苏家的女儿。” 不是! 苏家才没如此丢人现眼的东西。这种肮脏事要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怎么在文武百官面前挺直腰杆,待会见了她,非得将她逐出去,以除后患。 第5章 自作孽不可活 如此想着,大步流星的去找苏瑾。 大夫人急步跟随。 快到苏瑾房间的时候,大夫人抹着泪,一脸的愧疚,“也怨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尽到责任,就该一早提醒她的,或许不至于铸成大错。” 抵达房前,左相一把推开门。 视线内,赤身的男子正在索欢,勇猛奋战,女子自唇间泻出勾魂的娇喘,纱帐被撕下,丢落在地,衣服凌乱的皱成一团,经过一夜,激情仍未退却。 左相气极。 指尖颤抖,指着房内的女子,怒斥,“不要脸的东西,滚,现在就给我滚出苏府,果然和你娘一样贱。像你们这种不知检点的,合该去死。” 话刚说完,房内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吓傻了。 表少爷赶紧从床榻上起来,连滚带爬,“不关我的事,是四表妹…”是她把我打晕,醒来时浑身燥热,房内恰好有牡丹,就… 正准备说,被打断。 左相道,“让这个逆女自己说!” 床上那个女子,扯起床单,将身子包裹着,只露出个头,整个人忐忑的贴着墙壁,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拼命的摇头,“老爷,牡丹什么也不知道。” 老爷? 左相瞪大了眼睛,刚才女子被压着,没看清楚,现下仔细瞧,确实不是苏瑾,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回头看着大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身子有些抖,“下人误报。” 左相手指攥紧。 警告性的看了大夫人数眼后,移开视线,恰好这时,苏瑾从门外行来,“昨晚房中闷热,瑾儿出去走走,回来时看到表哥和牡丹…料想他走错房间,不好打扰,去院中坐了整晚。” 左相抬眼。 看她眼圈泛黑,许是整晚未睡。 视线停留在她手中的小瓶,“那是什么?” 苏瑾将翠色的小瓶递上,神情温婉,“听说爹爹喜爱喝茶,就采了些露珠泡茶,这样,茶味会更加清香。” 左相情绪,有所缓和。 看着表少爷,“你择日离府。” 在其他地方风|流,他管不着,暗地里和丫鬟苟合,他也懒得操心,但这也太不知分寸了,竟然闹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说完,离开。 大夫人看着穿好衣服的表少爷和牡丹,一个是她找来毁苏瑾清白的,一个是给苏瑾下药的,这两人,怎么会扯到一起。临走前,使了个眼神。表少爷和牡丹,识相的跟上。 到了正北方向的院子,大夫人走进自己房间。 开始审问。 不多久,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恨的牙痒痒,“我倒是小瞧这个小贱人了,本想趁早了结她,让她跟她那短命的娘去阴曹地府见面,但现在,不急,看看她能有多少手段。” 表少爷委屈的很,“求姑妈做主。” 大夫人摆手,“先退下。” 容她再想想。 表少爷闷闷不乐的走出房间,牡丹如影随影,被不知疲倦的折腾了整晚,她觉得身子都快散架了,但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缠上去,“少爷,打算怎么安排牡丹?” 他说,喜欢她。 说,会娶她。 想到此,笑的春风得意。 看了下撒娇的牡丹,表少爷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嫌弃的一把推开,“怎么安排?真好笑,就你,一个作贱的丫鬟,还需要安排?你干脆找口井,跳进去算了,免得活着招人厌。” 牡丹被推在地上。 他留在身上的淤青,加上猛烈的撞击,身子更疼。 上扬的嘴角立刻瘪了,眼泪不住的往出掉,“少爷,昨晚,你明明答应我,说会娶我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表少爷嘲讽的瞧着她。 真是,蠢! 男人床间的话,都敢当真,“我侯府,好歹是名门贵族,娶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只会辱没门楣,你要是稍微聪明点,就赶紧找个傻子嫁了,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碍眼。” 牡丹哭的更伤心,“你说喜欢我。” 表少爷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不由自主的狂笑出声,一脸怜悯,“醒醒,别再做梦了行不。我要是不那么说,你会乖乖的任我摆布?” 牡丹逐渐的停止哭泣。 眼底,有恨。 并不发作,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在乎沿路人嘲笑的眼神,躲进自己房间。 夜间,明月高悬,苏瑾端坐镜前,将人皮面具黏在脸上,看着陌生的自己,得意的扬眉。而后推门而出,足尖轻点,不过须臾间就没入暗夜中,无迹可寻。 京城最大的烟花巷内,清梦楼中。 热闹非凡。 绚丽的灯火闪烁着,耀出满堂的奢靡。 苏瑾堂而皇之的摇着折扇走进,走一步挥三下扇子,看着倒像个附庸风雅的乡巴佬,惹的陪客的女子掩唇而笑。此时厅内人满为患,讨论声不绝于耳。 人声鼎沸中,她负手而立。 顷刻间,就没了兴致。 正想离开,清越的琴声自二楼飘下,缓缓淌到着,舒慰着所有的神经,让人心情愉悦。苏瑾脚步微顿,好曲! 同时,喧闹的议论声彻底消失,整个大厅寂静的落针可闻。 传说中的第一名妓云瑶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身段摇曳,将围观的男子迷的七晕八素,不能自控,周围被口水的味道淹没。 云瑶在舞台中央落定,献舞。 苏瑾凝眉… 这云瑶,身姿曼妙,容色倾城,弹的一手好曲,就连舞蹈,亦带着惊鸿之美,仿若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但,总是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看,是几个意思! 各种毛骨悚然。 到了叫价的环节,围观的男人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漫天发疯,价格从最初的两千两,被抬到了两万,苏瑾懒的看这群二货拼着倾家荡产也要耍流氓,转身欲走。 云瑶幽怨的声音传来,“公子留步。” 苏瑾顿。 云瑶眼底有泪水,泫然欲滴,像只受伤的小白兔,“那位青衣公子,从未喊价,可是觉得奴家资质浅陋,不堪入目?” 楚楚可怜,神韵凄楚。 苏瑾抬眼,转身,苦逼的发现,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 第6章 哎,人妖 她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鼻子,照实回答,“姑娘别介意,我只是没钱而已。并非瞧不上姑娘,像你这种绝代尤物,哪个男人都想买了好好玩的。” 说完,满堂嗤笑。 苏瑾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 刚才还在嫉妒他能得美人垂帘的,现下立刻嘲笑他是个脓包,百般鄙夷。 云瑶哭的肝肠寸断,声音仿佛碎玉落地,冷清的很,“奴家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但公子何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奚落?” 啥? 奚落云瑶姑娘? 围观的人立刻不乐意了,开始摩拳擦掌,苏瑾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姑娘风华绝代,天下无双,哪个男人见了都想娶回家好好疼惜,与你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 云瑶的眼泪立刻止住。 笑颜绽放,仿佛清雨后的莲花。 她定定的看着苏瑾,深情款款,“那公子可愿意?” 虾米? 跟她有毛线关系。 她只是说出了广大男同胞的心情而已。 本来不想回答的,但面对云瑶那双小鹿斑比般纯洁的眼神,不忍拒绝,“愿意。”反正她没钱,周围没人会任由云瑶跟穷酸小人物胡闹的。 谁知还没缓过神来,云瑶再度开口,“奴家以身相许,还望不要辜负才好。” 苏瑾突然觉得,地动山摇。 拼命的摇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不行,我穷没钱买你。” 云瑶娇羞如花,“你我两情相悦,自当和钱财无关。” 苏瑾,“…” 传说中青|楼女子拍卖初|夜不是价高者得吗? 肿么能这样没底线! 越想越想不明白,煞是苦恼。 云瑶从舞台中央伸手,周身似有万丈荣光,含情脉脉的看着苏瑾,“良辰不待春宵苦短,公子还是随云瑶走。” 苏瑾骑虎难下。 愁眉苦脸,几欲把银牙咬碎。 迫于无奈,只得先应下,再寻脱身之法。 半刻钟后,小阁楼中。 苏瑾关上房门,看着云瑶,循循善诱,“姑娘请三思,俗话说男人要能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你绝对不能轻信人言,误了清白。” 云瑶展颜。 眉眼间是温情和满满的依赖,“我是信得过公子的。” 苏瑾恨铁不成钢。 恶狠狠的瞧着这个傻姑娘,“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充其量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奸淫掳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云瑶眨着水眸,“公子说笑了。” 话音落地,开始褪衣。 手指灵活的翻转,转眼间外面那层淡绿色的薄纱已经滑落在地。 她缓缓的走近苏瑾,步步生莲。 刹那间,风情万千。 如果说先前是朵纯洁青涩的白莲花,在红尘中绽放,如今像极了妖娆的红莲,透着无边的魅惑。瞧那那身段,真真是自叹弗如。 云瑶还在解衣,苏瑾快速上前止住她的动作,“能不能别傻了,青楼之中哪有真情厮守,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寻欢作乐罢了。” 掌心已沁出层薄薄的汗。 三观尽毁。 云瑶的泪腺分泌方式似乎和常人不同,完全不需要酝酿,眼泪滑落,“奴家自然是真心喜欢你的,怎么你要反悔?还是说压根从心底嫌弃奴家卑贱陋质,难以入眼?” 苏瑾举爪,“我有妻室。” 同时,后退三步。 云瑶浑不在意,再度缩短两人间的距离,“奴家愿为妾,没有名分也行。” 生平头遭碰见这种死活都要献身的主,苏瑾无所适从,三十六计从脑子中回忆了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编故事,“我妻子是个恶刹,她会弄死你的。” 云瑶迅速欺身。 贴着苏瑾,“为爱而死,奴家心甘情愿。” 苏瑾,“…” 跪了都。 还能再坑爹点不。 使劲的推开,掂量着劲道,唯恐伤了她,“你清醒点,我深深的爱着我的妻子,决不能做背叛她的任何事情,终生为她守身如玉。” 云瑶不语,唇凑近。 满室缱绻中,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的钳制住苏瑾,顺势将她推倒,“你来这里做什么?嗯?想好了再说。” 再开口的时候,变成了男声,声音暗沉沙哑。 透着,丝丝暧|昧。 还有凶狠。 苏瑾被个陌生的男人压着,想死的心都有,特么的这什么青|楼,人妖都比她这个天颂阁的第一高手还好,以后还拿什么脸混江湖。 她不甘心,“你管我。” 男子显然不是善类,他直接撕下苏瑾的面具,恶狠狠的训斥,“以后再来这种地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放着好好的四小姐不当,瞎跑什么,还能不能有点教养!” 苏瑾,“…” 她突然知道他是谁。 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总是这么不要脸的把她当下人使唤,像个索债的大爷,百般教训,千般指责,还有那眼睛,总是凶凶的。 云破天! 刚才在厅内,她打眼一瞧,就看出他身高大约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这根本就不是女子该有的身高,只当个蛇精病发作的人妖,小心应付着,没想到竟然是这货,“我跟你不熟。” 言罢,出手。 直攻要穴,双手如电,狠辣无比,只要触到,重则死亡轻则瘫痪。 男子闪避及时,安然无恙。 苏瑾以为他会接着暴怒的,但她猜错了。男子很有诚意的撕下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温润如玉,“我要娶你。” 苏瑾,“你妹。” 双手环胸,一副本大爷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 男子拧眉。 突然间,手紧紧的捂着腹部。 面容扭曲之极,在地上直打滚,狠狠的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苏瑾见状,趁机退到阁楼的窗户前,打开,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林木,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回到左相府前,正准备翻墙。 双腿却好像灌满了铅。 脑海中不断闪现云破天饱受折磨的脸,他似乎是宿疾复发,要是耽搁诊治会不会因此送命?此刻男扮女装,估计不方便被其他人发现,不好呼喊求救。 但她要是回去,还能再全身而退不。 想了想,跺脚。 第7章 未婚夫和庶妹 转身向着清梦楼而去。 轻车熟路的溜进去,眼睛瞄到他冒血的腿,赶紧凑上去,“你这人怎么搞的,瞎了啊,腿留了那么多血,也不说赶紧止血,找死是不是。” 絮絮叨叨的,指责着。 男子竟不辩驳。 瞧见苏瑾的刹那,眼底有亮光转瞬即逝,快的难以捕捉。 难得的乖乖认错,“那是我自己刺的。” 啥? 苏瑾将用来止血的布条丢到地上,狠狠的瞪着他,“你活腻歪了啊,没事刺自己干啥,以后还想不想当采花大盗了。” 男子,“…” 苏瑾真心觉得,这货是在糟践她那点稀有的善良。 郁闷之极,“你费尽周折的的打扮成人妖,专挑我这种如花似玉的女子下手,不就是为了采花酿蜜。还有,你说要真的残了,以后怎么耀武扬威,嚣张找茬。” 真让人不省心。 暗自腹诽的时候,男子突兀的开口,“其实,已经残了。” 苏瑾囧了。 感情他这是,瘫痪? 将信将疑之下,搭上男子的脉搏,傻眼了,“啊?啊?怎么会是相思引。你这是有多命苦,连它也能摊上。” 天下万毒,唯有相思引无药可解。 公认的药石罔救。 苏瑾敛目… 再次看着这货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带了些悲悯,主动请命当护花使者,也不担心被揩油,“要不,我送你回家。” 俗话说,落叶归根,死也不能死在青|楼不是。 男子染了怒意。 他讨厌她的眼神,真可恶。 粗暴的推开苏瑾后,朝着虚无的夜空暴吼,“还不赶紧带本王回去,要再敢装死半刻钟,小心本王立刻让你们身首异处。” 话音乍落,数十个黑衣人从窗外飘进。 悄无声息,训练有素。 齐齐跪下,请罪。 苏瑾愣住,感情这货有贴身侍卫,就说他怎么明知道会发病还到处瞎跑。眼瞅着没自己啥事了,拍拍无尘的衣襟,挥爪告别。 男子阴测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最好滚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要不然,休想逃。 他可以放她一次,两次,却未必舍得放走她三次,四次。 苏瑾爪子轻晃,“我尽量。” 说完抬脚就走。 第二天清晨,丫鬟若冰来敲门,“小姐,牡丹去了老爷那里,说昨天的事情,是你陷害她,求老爷做主呢,你…” 苏瑾揉了揉太阳穴。 蠢! 左相能做主个屁,她要是牡丹,再等等,说不定肚子有动静了,就能拿孩子去搏个母凭子贵,再不济,也该拿笔钱,走的远远的,这般不知轻重,只怕死的更快。 收拾整齐后,苏瑾跟着若冰去见左相。 被叫来问话的,还有表少爷。 牡丹哭哭啼啼的,“小姐,和表少爷合谋,蓄意陷害牡丹。现如今牡丹没了清白,遭人笑话,请老爷还牡丹一个清白。” 左相不耐烦,“行了。” 表少爷厌弃的视线绕回到牡丹身上,“姑父向来明断,岂容你信口雌黄?分明是你勾引我在先,事后又逼迫我负责,我不同意,就来姑父这里闹。” 左相看了眼苏瑾。 苏瑾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倒,“瑾儿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全凭爹爹决断。” 要真查下去。 肯定会将大夫人拖进这趟浑水中。 表少爷也脱不了干系。 他虽然行径恶心了点,想必不至于蠢到引火自|焚,将他和大夫人合谋的事情抖出来,她只管看热闹就行。果然,表少爷之后咬定牡丹心怀不轨,存心抹黑他,一味的撇清关系。 左相听的累了,“来人,将这犯上作乱,污蔑主子的丫鬟杖责三十,逐出府。” 护卫进入。 把牡丹拖出去。 表少爷离开去找大夫人,苏瑾也告退,经过院子里,恰好看见牡丹不甘的眼神,叹了声,接着前行。晌午的时候,听说,牡丹在回去途中,染了风寒,死了。 苏瑾但笑不语。 大夫人果然,好快的办事速度。 杀人灭口,啧啧… 大夫人的房间,表少爷笑的畅快,“刚才有人来报,说是那个贱丫头死了。真是个好消息,她也不想想,我堂堂侯府少爷,怎么会娶她,这不明摆着痴心妄想么?” 还想威胁他,找死! 大夫人扶了下发间的簪子,“说的是,没想到她这么没脑子,跑去老爷那里闹。一个小小下人,又没有人证,老爷怎么可能为了她,惩罚主子。” 学不会主仆有别。 她不死谁死! …… 大家闺秀,就当养在深闺之中,不宜抛头露面,但左相觉得,藏着掖着,没人看得到自家的女儿究竟有多惊艳绝伦,总找人炒作是不行的,又不好腆着脸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于是,规定每月中有一天可自由出府。 恰好,是今天。 苏瑾换了衣衫,去卿云楼,整个帝都最豪华的酒楼,前些年在异邦,早有耳闻,据说奢华中带着其他家难以比拟的雅致。闻名不如一见。 到了楼外,驻足观望。 眼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鲜少看见衣衫朴素的人靠近,楼上牌匾,古朴,染了风霜,看样子有些年头。 正准备抬脚,突然觉得眼前一男一女很熟悉。 绞尽脑汁… 陡然间想起来,可不就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孙耀君和本府五小姐苏黄颖么?啧啧…加快步伐,与他们保持步调一致,并未贴近,隔了些距离,亦能听见这两人甜蜜调|情。 真真是,郎情妾意。 喜欢凑热闹的苏瑾怎肯错过这个好机会,反过跟在后面,等他们定了雅间,拿出锭银子,甩在掌柜的面前,“告诉我刚才那位蓝衣公子在哪间房。” 掌柜赔着笑,“这…。” 苏瑾阔气的再甩出一锭银子,斜眯着眼。 掌柜有些迟疑,嘴上拒绝的,却迟迟不肯把银子推回去,“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眼底,有贪婪浮现。 苏瑾右手一拍,一锭银子再度充斥着掌柜的实现,他看的眼珠子都直了,口水从嘴角往出流,“那位公子,在三楼云水间。” 苏瑾闻言这话,转身上三楼,这里的每间房都有个雅致的名字,刻有篆体的木制小牌挂在外面,方便寻找,没多久就找了云水间。 第8章 冤家路窄 不管四七二十八,她直接破门而入,准备发难。还没开口,就瞬间呆若木鸡,仿佛被雷劈中,半晌后,迟疑的揉揉眼。 咦?没看错。 退回去,看了下房外的木牌,也没有走错。 那就是搞错了! 苏瑾懊恼的看着身坐轮椅,脸上带着银制面具的男子,再瞧瞧他一身蓝衣,只觉得,糗大了。伸出爪子捂脸,掩饰自己的窘态,“那啥,我走错了,打扰你老人家用餐,抱歉。” 撒腿就跑。 面具男冰凉的唇轻启,“你给我站住!” 苏瑾转身,接着以爪子藏脸,“你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见过我这只讨人厌的小苍蝇,要不然你凶我,我绝壁会乖乖认错,不反驳,不狡辩。” 男子搁下用餐的东西。 桃花眼在她的身上流连忘返,“你一口一个老人家,在你眼里,我很老?” 苏瑾连连挥爪。 清了清嗓子,“没有没有,这是尊称,事实上你看起来很年轻,顶多十五六岁,就像青涩的樱桃,虽然还没成熟,却魅力四射。” 男子狐疑的瞧着苏瑾,“为什么要和樱桃和比较。” 听着,诡异的紧。 苏瑾一个不小心,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因为我爱吃啊。” 男子突地大笑出声,“哈哈…” 看起来心情很好。 苏瑾看着他,心情稍微轻松了些,这位喜怒不定,嗜杀暴躁,还是多说些好话,图个安稳的好。面具男好像是被夸的上瘾了,挠挠耳朵,“还有什么赞美赶紧说,我将就着听。” 苏瑾,“…” 心里不甘不愿。 面上却笑的和善柔顺,秉承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友好态度,开口,“公子英姿勃发,凤表龙姿、飞鸾翔凤、风流潇洒、龙驹凤雏、龙潜凤采、神采英拔、飒爽英姿,英姿飒爽…” 话未尽,房内温度骤降。 男子拿着不知道从哪取出来的绣花针在指间绕来绕去,“接着说。” 言外之意很明显。 你刚才讲的,我很不爱听,再给你个机会,说不出满意的,就拿针缝上你的嘴。 苏瑾呆了。 默默的开始回忆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哦,是了,用太完美的词语形容残疾人是不对的,容易激起他扭曲弯折的阴暗心理,顿了顿,换了说辞,“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男子抿唇,点头。 房内回暖。 清冽的笑意,从唇畔缓缓浮现,在房内流转。 他瞧着苏瑾,“你是来找人的?谁?” 苏瑾挠了挠头,怯怯的开口,“孙耀君和苏黄颖,都是故人。” 男子指指隔壁的房间。 然后,执意陪同。 苏瑾吓坏了,不停的摇头,“那点芝麻大的小事怎么敢劳烦公子,我自己去就行,公子且安心用餐,以免扰了你的雅致。” 她是去找茬的。 有人陪同,还怎么嚣张。 都是相府的事情,传出去到外面,绝对有损她温柔谦顺的形象。 男子推着轮椅的轱辘,很快的行到苏瑾面前,捏着绣花针凑近她的唇,意图缝上,“你敢质疑我的决定?” 苏瑾,“…” 她还能说啥,还能说啥! 就这样,苏瑾不甘不愿的跟着面具男去找孙耀君,这次她没敢莽撞的闯进去,在门外听了几分钟,确定是那两人后才破门。 连着撞了两次后,胳膊有些生疼,感叹下古代的门真心不靠谱后,走进。 孙耀君正和苏黄缨正眉目传情,视线黏在一起,舍不得分开,好似看多久都不会累,一看就处于热恋期。冷不丁的被苏瑾破坏,孙耀君质问,“姑娘这是何意。” 苏瑾扬眉,“没啥意思。” 说着,找了个位置坐下,把菜全弄到自己身前。 二话不说,开吃。 面具男嫌弃的看着她,得得,又是这幅穷疯了的样子,一把揪过来,“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人!缺钱直说,要多少,我赏你。本少爷的丫鬟怎么能这么粗俗浅薄,没见过世面似的。” 说着,劈手夺了苏瑾的筷子。 莫名其妙的说了句,“第四次。” 脑子素来短路的苏瑾,奇迹般的听懂了,“恩。” 乱葬岗初见,月黑风高的那晚,他贼溜溜的跑来相府盗窃,清梦楼中,他扮人妖,死皮赖脸的要委身于自己,这次,确实是第四次见面,但愿以后,再也不见。 特么的,太矫情了。 难伺候的很。 面具男看了下满桌子的菜,“这种猪食,值当你跑来抢,能不能有点追求,咽不下去的就不要勉为其难了,好么?” 说完,盯着孙耀君。 意有所指。 孙耀君,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在帝都虽不敢说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巨头,但也是排的上名号的风流公子,被指桑骂槐的当做猪食讽刺,咽不下这口气,“你是什么意思!” 面具男不理他。 话依旧是说给苏瑾听的,“你虽然卑微了点,丑了点,粗俗了点,但好歹勉强算个人,非要吃着渣滓,跟猪一般计较么?” 说完,盯着苏黄颖。 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苏瑾逮着这个良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孙公子,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不喜欢他喜欢谁,要是不抢,就被弄走了,到时候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怎么办。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说着拿衣角抹泪。 苏黄颖面有难堪,“四姐你…” 孙耀君自幼被订婚,并没见过苏瑾,听说她活着回来,也懒得上门探望,如今终于看见,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由的怒火丛烧,青筋暴起。 但他不能生气。 在喜欢的女子面前,怎么也得斯斯文文的。 瞧着苏瑾,一副本公子早把你看穿了的神情,“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要明白,我另有所爱,就算你脱了衣裳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过几日就去府上退婚。” 苏瑾挤泪。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委屈的咬唇,“你不能这么对我。” 孙耀君置之不理。 任由她哭。 苏家五小姐苏黄颖开口,明面上是在劝,心底早乐开了花,“四姐,我与孙公子情投意合,他许我海誓,我予他山盟,爹爹已经暗许,迟早会喜结连理,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第9章 史上最嚣张的行凶者 苏瑾还在假惺惺的哭。 欲说还休,“孙公子,你要是退婚,我就会沦为全府的笑柄,遭人耻笑…” 孙耀君不说话。 我只管能娶到贤妻,谁管你。 门是开着的,无人经过,但不代表周围没人用餐,苏瑾突地拔高音调,嚷嚷,“孙公子,你堂堂户部尚书的儿子,不顾婚约,跑来偷|腥,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种负心薄幸的。” 话还没说完。 就有人往这边凑。 贴着门偷听,孙耀君赶紧关上门,试图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到处瞎诋毁。婚迟早是要退的,但如今尚未退婚,两人约会,确实于理不合,“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消停。” 苏瑾掰开他的臭手,“银子。” 说完伸出一根手指。 孙耀君鄙夷的看了她两眼,丢出一两银子,苏瑾立刻不高兴了,当是打发要饭的呢?开口,“一千两!” 孙耀君果断拒绝,“我没有。” 谁出门,会带一千两银子,苏黄颖见状,拔下头上的金钗,“四姐,这个够不?” 苏瑾接过。 掂了掂,足足有半斤重,应该值不少钱。但,“显然不够。” 本朝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1000元,一千两相当于100万,一克金区区400元,半斤才十万,差的远! 苏黄颖开始打起了亲情牌,“四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姐妹一场,能不能少要点。” 苏瑾一个闪身,就往门外去。 眼见她又要提高声音,胡说八道,苏黄颖迫不得已将全身的首饰都摘下来,“现在够不。” 苏瑾点头,“还凑合。” 随即把东西全兜到衣服上,扯腿就走。 孙耀君发火,“站住!人可以走,东西留下。”那些都是心仪女子的饰物,怎么能就这么被勒索的一点不剩。 苏瑾回眸,“怎么,你要给钱。” 孙耀君掏空了身子,也只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苏瑾退回去一个最不值钱的首饰,打算接过,谁知对方压根没打算给,又收回去藏到身前,“你若不留下,休想走出这个门。” 哎呦… 怕怕哦。 苏瑾抱着东西,跑到面具男的后面避祸。孙耀君显然不懂啥叫怜香惜玉,一拳头揍上去,相当狠,原想怎么着也能把苏瑾打的脸红脖子青的,谁知她溜的倒快。 不耐的看着带面具的男子,“废物,闪开。” 不要影响他动粗。 否则,一起打。 面具男眼里迸射出喋血的狠辣,“你再说一遍!” 孙耀君扯扯嘴,刚准备重复,一掌被击飞,撞到门上,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苏黄颖已经吓傻了,好久才清醒过来,匆忙雇了马车去尚书府求救。 苏瑾带着东西跑路。 把首饰全换成银子,走进钱庄,存到自己名下后,一直在街上晃悠。 面具男眼带落寞的目送她离开。 夜幕降临… 苏府,三姨娘所住的院子里,苏黄颖都哭了好几个时辰了,眼睛肿肿的,“娘,我们去找大夫人,找爹爹,求他们为我做主,好不好。” 她的首饰。 她的孙郎。 想想就觉得气难平,三姨娘心疼的拉过她的手,“我的傻女儿,现在找谁做主都没用,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出手时,没有其他证人瞧见,是治不了罪的,再说去哪找他算账。” 连脸都没看清楚。 苏黄颖沉下眼。 哭的声音有些哑,“那我的首饰呢?娘,你帮帮我,帮我讨回来,我舍不得…” 三姨娘摇摇头,“算了。” 苏瑾要真把她放在眼里,这会早送上门了。 迟迟不露面,显然是不怕事。 冒冒失失的找上门去,也没用,还不如想个办法,除去这个祸害。 一边想着,一边宽慰女儿,“只要那个心肠歹毒的丫头还府内,就不怕找不到机会报仇雪恨。放心,她差点害死孙公子,让你守寡,岂能轻饶。” 眼底凶光毕现。 …… 孙府,孙耀君已经醒过来,说了事情的原委,看着自家老爹,“就算掘地三尺,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我也要找到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还有苏瑾,他们不死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户部尚书年近花甲。 老来得子,自然对孙耀君异常迁就。 什么都由着他。 但如今,爱子如命,舍不得儿子受半点欺负的他,只是无奈的叹了声气,“洗洗睡。” 孙耀君看着户部尚书,手指紧紧的攥着被角,“他差点杀了我!要不是我福大命大,这会你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这,还算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爹!” 他差点死了,死了。 是不是非要阴阳两隔,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户部尚书愁白了好几根头发,接着叹气。 刚得知儿子出事那会,他都快急疯了,立刻带了护卫去围追堵截,想让恶人偿命,谁知刚走到门口,那人已久候多时,“人,是本王伤的,他该死。” 平静的陈述事实。 冷漠而绝情。 当时的他,心跌倒谷底,感觉好像冬天来临,艰难的扯着嘴角,“犬子不懂事,扰了清王雅兴,还请你念在他年幼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儿子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他非但不能讨回公道,还得给行凶的人赔礼道歉。 只因为,那人是当朝皇叔,此人恶贯满盈,连皇上都不惧,杀人从来都不用偿命。 孙耀君苍白的脸上,是醒目的恨,“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户部尚书起身。 叫来家丁,“将少爷锁在房内,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见,任何事情,不得出去。” 说完就走。 孙耀君突然觉得变天了,某瞬间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爹趁他昏迷的时候,来了个滴血认亲,发现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才这么寡情的。 户部尚书顾不得许多,脑子里,记忆犹新的是皇叔临走前的警告,“如有下次,他,你,整个尚书府,都下地狱。” 阴风阵阵… 第二天,苏瑾按照正常的时间点去大夫人那里请安,大夫人拒不接见。在门外看着其他小姐来了又走,她等了大概十分钟,就闪了。 请安本来就是个闲事。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第10章 栽赃嫁祸 巴结大夫人的,不外乎想谋个好婚事,或者在府内过的太平,苏瑾自知日子平静不了,又不在乎嫁谁,连讨好的必要都没。 中午,正在假山边赏湖。 若冰来传话,“夫人叫你。”临了,又透了些消息,“方才有人去大夫人那里告状,说真正的四小姐已经死了,你是假冒的,小姐自己小心点。” 苏瑾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迈步向着主院走去。 刚进房门,就发现氛围诡异的很。 屋子里挤满了人,有的满脸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时不利我,苏瑾也没逞强。 屈膝,跪下。 左相不发一言。 苏瑾身边,跪着的,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她本名叫翠花,是个孤儿,我看她可怜,相貌倒也端正,就留在清梦楼,哪料到前几天到了接客的时候,却趁机逃走。” 抹了抹眼泪。 把香帕塞回袖中,接着讲述,“为了让生意好点,之前特意请人教她琴棋书画,钱也砸了不少,想不到到头来…” 左相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开口,“接着说。” 苏瑾稍微直了直身子。 静等下文。 老|鸨哭的伤心欲绝,“我就是个贱民,哪敢上门让左相大人做主讨回公道,只是昨儿个凑巧在府外撞见,发现她竟然胆大包天到冒充千金小姐,不忍看其他人被蒙蔽,才…” 大夫人看着苏瑾,“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瑾抬头,看着父亲。 再看看虎视眈眈的大夫人和居心叵测的三姨娘。 指指身边这个中年女人,“女儿不认识她,纯属栽赃嫁祸。 上门来胡诌的半老徐娘,睁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苏瑾,“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还记得你袖间有个蝶状胎记的,原来好像不长那样,是你故意刻成那个形状。” 三姨娘起哄,“验验不就知道了。” 胎记的事情她本是不清楚的。 只是有次老爷酒醉,不小心说了出来,现如今刚好作为佐证,看这臭丫头怎么翻出她的手掌心。大夫人找来信得过的丫鬟,强行挽起苏瑾的袖子,果然。再看看左相,“老爷…” 左相不说话。 他心里早就想苏瑾赶出府。 但还是做做样子,找了刺青的师傅,查探了番,证实苏瑾胳膊上的蝴蝶,确实有部分是刻上去的,冷冷发话,“你是假的,说,是何人派来,混进相府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瑾觉得心寒。 这伙人,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这就判定她是青楼中的翠花?她胳膊上的图案,是刚生出来就修饰的,年代久远,能和近年刺出来的一样?这,真的查不出来?还是左相觉得,她还在襁褓里,就立志当冒牌货? 大夫人眼中迸出一丝狠意,“好你个贱人,竟然冒充我苏府小姐,把老爷和我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你要是不肯说出目的,我就只能将你移交府衙,重刑伺候。” 到时候被打的皮开肉绽… 解恨的很。 三姨娘一见大局已定,心里偷着乐,面上却严肃道,“近来边境不太平,你莫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混入炎国相府,刺探什么消息。” 左相原本还没想到这层,听到这话,眼神一凛。 女眷,虽不能接触到机密。 但家贼难防,要真如此,这个冒牌货就不能活着离开。 如此想着,三姨娘突然有目的性的看向门外,“这不是来路不明的这个臭丫头的贴身丫鬟吗?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还不赶紧进来。” 若冰迟疑。 看了苏瑾一眼,略带愧疚。 脚步迈的异常缓慢,一副不情愿却不得不这样做的样子,交出东西,“这个是今晨打扫小姐房间时看到的。” 三姨娘接过,看都不看,似乎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呈给左相。 是个信封,写着翠花姑娘亲启。左相撕开封皮,取出信纸,摊开,刚看了一会,就气的拍桌子,“好啊,没看出你还有这狼子野心,竟敢勾结敌国,陷本相于不忠不义。” 苏瑾扁扁嘴。 今天这事,她算是看明白了,三姨娘分明是存心栽赃陷害,替苏黄颖报仇的。冒充左相之女,顶多杖责几十,逐出府,但通敌叛国这个屎盆子扣下来,想不死都难。 大夫人不怀好心趁势打压。 左相冷眼任事态发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以为苏瑾会痛哭求饶,磕头认错,谁知她一脸平静,“能否让我看一眼信件。” 左相把信摔倒苏瑾身上,“你自己看。” 她也不恼,捡起来,一字一句的读,看到最后就笑了,笑的凄凉。三姨娘一个妇道人家,顶多懂个勾心斗角,知道什么军国大事。整封信,没个重点,扯些农业收成之类的。 这还需要刺探? 找个人来炎国转一圈不就知道。 但偏偏左相选择相信,同样相信的,还有那狗屁敌国印章,一看就是假冒伪劣产品。苏瑾抬眼,“信的落款人是水国大将军风烈,我记得京都的聚雅堂有他的书法,不如对比下?” 风烈是武将。 却偏爱舞文弄墨。 笔锋苍劲,如有千斤坠石,别说三姨娘找人写的这个,字迹潦草,压根不像,就算寻高人模仿,也弄不出一模一样的。常年征战疆场的人,笔力浑厚,远非普通练书法的可以比拟。 大夫人不说话。 三姨娘却慌了,她只是随便找了个懂书法的伪造信件,也不认识水国的官员,只听过风烈的赫赫威名,就想着这么有名气的,才需要派内奸,谁知道… 左相拂袖,“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确实不是风烈的字迹。 他早就知道。 聚雅堂是京都一个颇具代表性的存在,里面收集了很多当世名人的字画,他早些年的画作也在里面,时常会去看看,恰好见过风烈笔迹。 苏瑾眨眼,看样子通敌这页算是翻篇了,剩下的都是小意思,她指指那个胡乱指正自己身份的,“事实上,我确实在清梦楼呆过些时间,还在那里看见了姓叶的男子,他身受重伤…” 故意把这个叶姓咬的极重。 余味悠长。 第11章 宫宴,自残大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鸨急急的打断。再也顾不得演戏,她紧张的直冒冷汗,吐字极快,“是我眼拙认错人,五小姐只是和楼中私逃的翠花姑娘相貌有几分相似,实则有很大不同。” 大夫人瞳孔微缩。 这个三姨娘真是个蠢货,都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三姨娘彻底风中凌乱。 老|鸨侧身,朝着苏瑾猛的磕头,血都浸出来,眼带惊恐,“你从来来过清梦楼,我也从没见过你。求五小姐高抬贵手,别跟我这个不长记性的贱民一般见识。” 苏瑾噗的笑出声。 阻止对方磕头的动作,“我刚才逗你呢,我虽自幼丧母,无人管教,但也时常读些女经,怎么会往烟花之地跑,你认错人,我胡编了个事,都是误会而已。” 老|鸨头都快低到尘埃里,“是。” 所有指证,都迎刃而解,三姨娘一场谋划,打了水漂,恨不得上前撕烂老|鸨的嘴,要钱的时候倒是爽快,漫天开价,这会临阵倒戈。 开青|楼的,果然没好货。 到这个节骨眼了,她依旧在垂死挣扎,问苏瑾,“好,就算你不是冒牌货,但你自幼丧母,在外面无依无靠,没卖身到勾栏院,又是怎么过来的?” 苏瑾皱了皱眉。 开始哭,凄楚悲凉,“早些年都是乞讨的,后来遇见义父,她供我吃穿,教我读书识字。得知我已找到亲生父亲,他说下个月就来府上看我。” 三姨娘不说话了。 恨的牙痒痒,但偏偏找不到破绽。 左相失望的宣布,“今天这事,委屈你了,以后你的月钱加半,就当是为父的补偿。” 苏瑾应了声,就退下。 …… 府内人太多,桌子上根本坐不下,所以都是送饭到各院,独自吃的,下午,苏瑾刚把筷子捏在手里,若冰就进来,手里捧着衣服和首饰,“这是个明天去宫中赴宴穿戴的。” 苏瑾点头,“搁那。” 宫中失火,皇叔所住的宫殿被烧的一片狼藉,整日里闷闷不乐,心孝的皇帝看在眼底,忧心忡忡,念及自家叔叔至今没娶妻,便下旨让各家臣子带着女眷赴宴。 明显是,赐婚! 第二日,天灰蒙蒙的。苏瑾起床梳洗,暗黄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明灭不定。换上大夫人送来的衣服,临窗而立。 听说入宫要趁早,待会会有人教授礼节。 她从黎明等到天亮,从清晨等到正午,还没人来叫,突地明白过来大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宫中礼数繁复,稍有不慎,就自掘坟墓,经常练习的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何况什么都不懂的。 大夫人,分明是想让她出错。 轻则在达官显贵面前颜面尽失,重则冒犯天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狠! 迟迟不通知她,估计也是希望她迟到,苏瑾唇角轻勾,急速走到府门前,府中其他小姐和夫人姨娘都走了,就剩下她。 真可恶。 无语的坐在仅剩的那辆马车上,苏瑾受尽颠簸,忍了。眼看着距离宴会开场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越催,车夫越悠闲。 苏瑾手指攥紧… 掀开帘子,正打算自己挥鞭,车夫突地转身,露出一口大黄牙,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四小姐,车轴坏了,要不,你走着去。” 苏瑾跳下马车,手中暗芒微闪,将银针射入马的眼睛,下一秒,烈马眼瞎失控,满大街的乱撞,将摊位踢翻,踩伤不少人,根本停不下来,车夫吓的尖叫。 她自己,绕路。 寻了僻静处,施展轻功。 宫内,所有官员的家眷都到齐,大夫人得意的笑,看样子苏瑾那个小贱人赶不到了,皇上可就要来了,待会,只怕少不了被降罪的。 正笑着,表情僵住。 视线内,苏瑾缓缓行来,长裙曳地,神情悠闲,不见慌张和凌乱,这… 大小姐苏清若拉了下大夫人的衣角,“娘,你不是说她至少迟到半个时辰么?怎么,来的这么快。” 说话时眼中有很明显的妒意。 娘说,苏瑾从外面回来,肯定没有教养,登不了大雅之堂,但现在怎么回事!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娘还说,为了让苏瑾出丑,特意送去个布料精贵,颜色却无不可耐的红裙。 可明明。 看起来,很美。 大夫人眼里都快喷出火来,火苗乱窜。 苏瑾看着她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再看看那双不高不兴的眼,心情愉悦的上前行礼,找了个偏僻点的位置坐下,没多久,皇上到场,宴会开始。 流程很简单。 各家小姐展示才艺,皇叔瞧上谁,就是谁。 顺序随意。 半刻钟过去,全场寂静,没人动弹,一刻钟过去,情况照旧,皇上突然坐不住了,他主办的宴会,都没人捧场,这怎么行。 看了随身伺候的大太监。 得到眼神授意的太监,扯着公鸭般的嗓子,尖声点名,最先上场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此女眼眶中盛满泪水,战战兢兢的画画。 手一直在发抖,线条扭扭歪歪的,没有人知道她画的什么,她自己也看不懂。 退场后,如释重负。 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第二个上场的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女儿,胆子稍微大点,表演的是舞剑,招式衔接的极其粗糙,破绽百出,没有半点劲道,整个人都软软的。 就跟磕了药似的。 退场后,用手捂着胸口。 一个不小心,剑跌落,差点刺伤她。 第三个上场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坐在古琴前,还没等弹奏,就被琴弦割破了手,鲜血沁出,委屈之极。 退场后,轻笑。 总算躲过一劫,割几次手,她都是愿意的。 第四个上场的小姐,家境算是比较普通的,父亲才官至六品,表演的是跳舞,脚踩着丝缎,将自己绊倒,从台上重重的摔下。 摔了个狗吃屎的姿势。 退场后,痛哭。 …… 苏瑾看不下去了,这些小姐们为了避免展露真实的才艺手段尽出,整个宴会,都快变成自残大会了,关键她们又不好模仿前面的,还得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别出心裁的自残。 画面太美,不敢看。 第12章 急着生小病秧子 皇上也看不下去了,真怕到时候,弄的鲜血淋漓。 咬牙,“适逢佳节,朕有意为皇子们选妃…” 突地,场上氛围陡转。 如果说刚才是冷清,凄凄惨惨戚戚,此刻就是热情高涨,笑声不绝,那些悲戚的小姐们立刻来了精神,满血复活,一个个满面春风,恨不得下一刻就攀上皇家。 方才表演过的,齐齐跪着。 求情,“臣女刚才表现欠佳,辜负了爹娘的苦心栽培,还请皇上再给臣女一个机会。” 皇上,“允了。” 新一轮的才艺大比拼正式开启! 顺序变了。 最先上场的,变成了苏瑾,是大夫人跟大太监,经过密切的眼神交流后的结果,苏瑾二话不说,跪着,“臣女无才无德,请皇上恕罪。” 所有人都傻了。 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病,看不上皇叔情有可原,怎么连皇子们都瞧不上,随便展示点什么,也行啊。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可惜,但,少了个竞争对手,不是么? 皇上只得饶恕。 要真没才艺,逼是逼不出来的。 苏瑾默默的退下,接着围观。第二个上场的是,大小姐苏清若,如云的长发被挽成灵蛇髻,以玉簪固定,柔软的不盈一握的腰肢用紫带束着,妆容精致的无懈可击。 举止清雅,言谈脱俗。 在场的男子,大多被迷的神魂颠倒。 随着抚琴,袖口上的兰花婉转的流动着,整个人像极了空谷幽兰,琴音清澈,余味悠远,一曲罢,躬身退下。三皇子痴痴的瞧着,“好,好,好…” … 之后的人,再没人像苏清若这样,引得皇上赞许,皇子欢喜。 她出尽了风头。 比试到了尾声,传说中的皇叔登场,他坐在轮椅上,獠牙面具遮住面容,苏瑾看了下他的眼睛,暴戾凶残,像只爪子锋利的兽,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难怪各家小姐不情愿。 也是,嫁个残废。 还是个性格扭曲,喜怒无常的。 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皇上看着自家叔叔,征求他的意见,“你觉得…” 皇叔打量着全场,挑肥拣瘦的看了半天,一副都这么糟糕,让本王好生为难的表情,最后视线落定在苏瑾身上,“如果本王选你,你是不是不情不愿,不高不兴,不欢不喜?” 苏瑾,“…” 你怎么知道! 是她表现的太过明显,还是他聪慧过人,在她肚子放了几只蛔虫,自认整个过程,她是最正常的,既没自残,也没出风头,嘴角笑的弧度都很标准,肿么就被注意到了。 其他人都在窃喜。 一旦苏瑾被瞧上,就意味着各家小姐可以安全的,等待皇子的挑选,到时候锦衣玉食的。苏瑾才不管别人什么心思,恭敬的回话,“不敢。” 皇叔冷笑,不敢也就是想这么做! 恰好没胆而已。 他逼近苏瑾,傲慢的眼盯着她,不错过任何微情绪,“还有你不敢的,真可笑。本王如果执意要娶,你是不是还想一哭二闹三上吊,誓死不从?” 苏瑾怔。 你丫的太瞧得起我了,就我还抵死抗争,谁理,要真看上本姑娘了,只怕左相直接一棒槌把我敲晕,送到洞房,再说,为了这点破事至于么?嫁人又如何,谁能拦得住她的路。 苏瑾做出怯怯的样子,“我甘之如饴。” 皇叔一把抓着她的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弄的她肌肤生疼,“你当本王是傻子吗?甘之如饴,是甘愿承受艰难、痛苦。嫁我,就万劫不复,如临深渊,就能让你痛苦不堪?” 苏瑾皱眉。 疼! 好疼! 不敢挣脱,不敢动武。这强词夺理的皇叔,果然是个蛇精病。苏瑾扯出阳光的笑容,勉为其难的解释,“甘之如饴,是无论生活如何,都过的如同蜜糖般。” 皇叔突地放开苏瑾,“本王拭目以待!” 他拽的力道狠,放的时候更是毫无征兆,苏瑾直接被推倒在地,周围的人都在窃笑,笑她的狼狈,笑她的倒霉。 苏清若竭力控制情绪,让她的笑,显得不那么落井下石。 苏瑾看的真切,也不计较,眼带悲悯的扫过她,真傻!下一秒,传说中喜怒无常的皇叔大人开了尊口,“本王要苏家的一位小姐。” 大夫人乐上眉梢。 苏清若故作淡定,心里早就抑制不住的狂喜。 太好了… 这颗眼中钉,终于得到应有的报应,看她以后嫁个残废,还怎么快活的起来。皇叔伸手一指,苏清若“本王要她。” 全场震惊。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大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跪下求情,“清若打娘胎起,就落了病根,常年在深宅养病,身体抱恙,恐不能侍奉左右。” 苏清若,点头如捣蒜。 娇娇弱弱的,好似被风一刮,就飞远了。 皇叔眼中迸射出毒蛇般的光芒,“本王有病,她也有,正好,般配的很。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聘礼随后送到府上,择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争取早日生个小病秧子。” 全场哗然。 这个皇叔,果然是变|态! 三皇子坐不住了,不能容忍心中天仙般的美人儿被糟践,“皇叔,这天下女子,你要什么样的没有,何苦为难苏姑娘。她正值大好年华…” 越想越生气。 都残成那样了,还妄想霸占天下最美的女子,简直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二皇子敛去眼底的阴沉,选择沉默。苏清若,他也想娶,娶了她,就意味着得到左相的拥戴,到时候问鼎皇位,便多了胜算。 但他不能! 父皇金口玉言,皇叔选谁,就可以娶谁,这决定不容置疑,而且皇叔为人素来残暴,连父皇都谦让几分,不宜起冲突。 …… 皇上事先并没有说,此次宴会,顺便为皇子选妃,所以到场的只有几个,而不知死活的从头至尾,都唯有三皇子,他整个人像头火狮子,“清王,此事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已经不叫皇叔了。 直接唤封号。 清王斩钉截铁,“没有。” 第13章 皇叔的教导:夫死从叔 三皇子咬咬牙,直勾勾的盯着苏瑾,报复的意味很明显,“恰好,我喜欢苏家四小姐,还请父皇做主,尽快成婚,为皇家开枝散叶。” 你抢了我心仪的。 我毁掉你喜欢的。 看谁狠! 三皇子只觉得皇叔非要娶苏清若是处于变态心理,其实心里对苏瑾感兴趣,料想这招下来,对方会反悔,谁知皇叔的眼神坚定,没有反悔的意思,“既如此,那就恭喜你家有悍妻。” 苏瑾拢了拢衣袖。 低头看脚尖。 虽然她是当事人,但真心不宜开口,反正和谁订婚都没差,等义父来了,她就能立刻恢复自由身。事情到这里,所谓的宴会变成了闹剧。皇上,一一赐婚。 皇叔配苏清若。 三皇子对苏瑾。 其他人,容后再议。 圣旨既下,本该欣喜若狂的皇叔,谁都没理,拽着苏瑾就往他的幽冥宫去,伤心欲绝的三皇子痛失佳人,娶了个瞧不上眼的,悲哀的去了酒楼买醉。 苏瑾一路上,跌跌撞撞的。 好几次碰到轮椅边缘,皇叔置之不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等进了自己的幽冥宫,吩咐推轮椅的人退下,关门,“说!为什么要暗示我娶苏清若,想不好,休想离开这里。” …好凶。 苏瑾整理了下衣襟,摊手,“帮你。” 皇叔不领情,冷哼一声,“你放屁!本王无所不能,还需要你帮忙。” 苏瑾懒得纠正,他这个妄自尊大的个性,“太子欲夺你手中的先皇遗诏,纵火烧宫,企图将你烧死在内,左相暗地里又和大皇子勾结,你折磨她的爱女,不就等于报仇雪恨么?” 瞧她这路指的,多明晰。 皇叔一顿,“你究竟知道多少!” 苏瑾撇嘴,“全部。” 左相这些年,明着保持中立,不参与皇子的党派之争,惹的其他人纷纷垂涎,盼着收入麾下,但其实,早就选中太子,苏清若就是将来的太子妃。 日后母仪天下。 整件事情,跟苏瑾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只是,喜欢让事情复杂化。 皇叔凝视着苏瑾的眼,“你整天不学点好的,没事绣绣花研研磨。老盯着研究这些阴谋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女子很招人嫌,以后嫁出去也是要被夫家当球踢回来的。” 苏瑾,“…” 就不能盼点好的! 看在他没有追问她真实背景的份上,苏瑾难得的流露出一点点谦逊的意味,“那依皇叔之见,我应该学点什么才讨人喜欢,才能轰轰烈烈的嫁出去,风风光光的活着。” 皇叔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至少要会三从四德。” 苏瑾掰着手指头,一根一根的算着,“哪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皇叔粗暴的打断,“胡说!” 什么理论。 听着就烦,一点都不合规矩。应该是,“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夫。”停顿,觉得不妥,“夫死从叔。”摇头,还是不合适,“无论何时何地,都唯我之命是从,不得有误!” 苏瑾不屑置否。 敢不敢不发号施令。 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也没什么好谈的,挥爪,“谢谢云破天老先生的不吝教导和谆谆教诲,我要走了,你老人家意下如何?” 皇叔扯嘴,“滚。” 随后添了句,“第五次见面。” 说完开门放她离开,待苏瑾消失在视线中,摘下面具,露出温柔似水的笑,能将冰雪融化,她竟然能认出他,真好。果然和六年前一样的有眼力劲。 左相府中… 苏清若正在气头上,顾不得分辨东西是不是名贵,看见什么拿什么,拿起什么摔什么,才一会的功夫,房内已经乱的没法看,丫鬟讷讷的呆在房外不敢动弹,就怕一不小心被砸中。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东西摔了不少,火越烧越旺。 苏清若整个人都快变成火山了,“这个贱人,她怎么不去嫁残废,怎么不去!为什么偏偏是我!不,不能,我以后要享受天下最极致的荣华,怎么能去给个废物当妻子,孤老终生。” 大夫人闻讯赶来。 满脸关切。 小心的绕过地上的残渣,怕扎到脚,“乖女儿,你在这生气有什么用,谁都看得出来三皇子喜欢你,逮着机会,给他多灌点迷魂汤,由他去跟皇叔交恶,说不定这婚事就被拆了。” 被自家娘亲这么一提点,苏清若立刻神智清醒。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 夜间,苏瑾正在灯下翻书,十指在书页中穿梭,一目十行,有些乏了,揉了揉眼,突地,垂下眼帘,目光如炬。 竹管刺穿纸糊的窗户。 白色的烟,被从外面吹入。 苏瑾暗笑,小小迷烟,也敢拿来献丑,不动声色的佯装中了道,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良久,再无其他动静,窗外的人已经离开。 打开房门,去外面巡视。 凉亭中,苏清若正在对三皇子诉情衷,按下心头的不甘,“宫内初见,我对公子情根深种,怎奈遇那恶霸,不得解脱…哎。” 说一句,叹两声。 愁怨那叫一个浓,深闺中的怨妇不过如此。 三皇子乐滋滋的,他早为苏清若痴狂,闭上眼满脑都是她倾城的容颜,现下听得她对自己有意,连连许诺,“你放心,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也不会让你被皇叔那个变态欺辱。” 苏清若从袖中拿出锦帕。 拭拭眼角的泪痕,“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三皇子激动的,连亲爹是谁都忘了,就想着一亲香泽,凑近。 苏清若眼中,嫌恶一闪而逝,轻轻的侧脸,闪过,“急什么?待你我名份定了,我就是你的,到时候想如何都随你,现在可不行。” 还是娘高明。 说白天人多眼杂,恐有闲言碎语传出,损坏她的名节,晚上约出来比较好。 要真,被人瞧了去,多难堪。 三皇子遗憾的敛眉,想了想,苏清若毕竟是名门千金,教养甚严,若非对他情有独钟,是绝对不会深夜邀约的,说了心意后,怕是性子依旧保守,要想有肌肤之亲,还得再等等。 按下身体里那团蠢蠢欲动的火,“我先回宫。” 皇叔,你给我等着。 这婚,退不退,都由不得你。 第14章 杀人跟切黄瓜似的 暗处,苏瑾踩在枝干上,看着苏清若走远,才现身,瞬间觉得,大夫人奇葩到家了,仅仅因为她的院落偏僻清净,就把它作为幽会地点。 还事先,欲拿迷香弄倒她。 真特么的傻。 第二天,孙耀君拖着病体,来苏府,户部尚书陪同。尚书大人看着左相,开门见山,“四小姐已许配给三皇子,她和犬子的婚事,就此作罢。” 左相颔首,“好。” 皇上赐的婚,他们做臣子的哪有质疑的余地。 就算户部尚书今儿个不登门拜访,商量退婚的事情,他也会主动提及的。 孙大人命下人将聘礼抬进来,足足有五箱子,沉甸甸的,掀开上面铺着的红绸,“府上五小姐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犬子喜欢的紧,还请左大人割爱,孙府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孙耀君连连称是。 左相应的爽快,“好。” 他与孙大人素来交好,若能亲上加亲,自然更好不过,这两个孩子的事情,三姨娘也在他枕边吹了好久的风,意在撮合,趁着这个机会定了也好。 …… 这边亲事刚定,苏黄颖就耐不住性子,找苏瑾炫耀,苏瑾一反常态,决口不提孙耀君,全程只有两个字的答复,“恭喜。” 苏黄颖秀甜蜜,她祝贺。 苏黄颖沉浸在未来的美好幻想中无法自拔,她道喜。 就连,苏黄颖冷嘲热讽,劝她别痴心妄想,也不争执,默默承受。 时间过的飞快。 苏黄颖说的有些渴,苏瑾却悠闲的吃着酥软的糕点,饮口清茶,态度很明显,你且说你的,跟我有毛线关系,本姑娘只管吃喝。 苏黄颖不开心了。 大好的心情被破坏殆尽,从苏瑾的手中抢过糕点,“吃吃吃,就知道吃,瞧你这幅窝囊废的样子,难怪孙公子不喜欢你。你就等着被三皇子丢掉,哭着求我接济。” 苏瑾,“…” 淡定的捏起另外一块,送入口中品尝。 香甜中带着果味,不错。 苏黄颖仔细的盯着苏瑾的表情,不错过任何情绪,陡然间觉得对方是在借着吃隐藏悲伤,喜欢的男子不要她了,怎么可能如此泰然,想到这,接着讲和孙耀君蜜糖般的爱情史。 半个时辰后。 苏黄颖觉得喉咙在冒烟,她从未没一次性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很不适应,苏瑾霸占着茶水,不给她,顺便挠挠耳朵,“你刚才说的啥?我净顾着吃喝了,都没听见,不好意思啊。” 苏黄颖瞪大眼睛,感觉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 没比苏瑾逼疯,自己倒憋出内伤。 最终摔门而去。 到了晚上,苏瑾去清梦楼,潜入老|鸨住的房间,房内,除了老|鸨外,还有一身受重伤的黑衣男子,苏瑾拿出从天颂阁取出的灵芝,递给她,“给你。” 老|鸨哭。 脸上的妆都花了,“五小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那日实不该受人挑唆,去府上诬陷你。” 苏瑾摆手,“救人要紧。” 床上躺着的男子,是老|鸨心头爱。 姓叶,江洋大盗。 当时,她一说出见过叶姓男子,老|鸨就立刻翻牌,唯恐左相真的派人来查,将男子的藏身之处曝光,他生平盗窃无数,偷的还都是各府各县的官银,要真的缉捕归案,唯死路一条。 老|鸨拿了灵芝,匆忙去煎药。 过了会,端着碗走进来,给床上的男子一口一口的喂,体贴备至,苏瑾打量了一圈房子,随口问,“我得到的消息,说你从来没成过婚?” 炎国女子,14岁就可出嫁。 看她模样,年轻时应该属于提亲的踏破门槛,排到南门外的那种,怎么一直单着,跑来青|楼干这营生。 老|鸨眼底有泪光闪现,急忙拿袖子擦了擦,接着若无其事的喂药,碗已经见底,才说了句,“哎,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成什么亲,两个人互相照顾着,风风雨雨的,也就过去了。” 苏瑾抬眼,看了下病床上的男子。 他恰好睁眼。 一个血性男儿,竟然流眼泪,“我说过,如果能活着,就娶你的。” 老|鸨的脸,已经被眼泪彻底清洗干净,素面相对,多了些伤感和无助,像个被遗弃的小姑娘,“你知道必死无疑才那么说的,我怎么敢当真。” 苏瑾一看病患转醒,告别。 老|鸨从抽屉中拿出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塞给苏瑾,“这座清梦楼非我所有,我也是给别人干活的。姑娘带来的百年灵芝,是无价之宝,炎国只有宫内才有,但我只有这些…” 苏瑾抬眸,俏皮的眨眼,“这钱,留着置办嫁妆。” 百年灵芝,炎国难寻。 她手中却有不少,拿出来救人,物尽其用,好东西才显得有意义。 夜萧条… 苏瑾离开老|鸨的房间,正准备回相府,耳尖的听到附近有打斗声,顺着声音寻去,好像是云瑶的院子,脑海中立马想到云破天那个妖孽。 开始陷入纠结中。 好像有危险,要不要帮忙? 貌似不用,他身边的护卫,都是顶尖高手,轮不到她自作多情。 但他中了相思引,行动不便,要是护卫一个照顾不周,就有可能驾鹤西归。 两股声音不断的在吵,苏瑾最终,咬了下贝齿,足尖踏空。赶到的时候,战况激烈,云破天的十个护卫对三十个蒙面杀手,到处是刀光剑影。 她静观其变。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护卫将所有刺客解决掉,正准备带着自家主子转移地点,虚空中,出现六十名杀手,齐齐举剑攻击云破天,护卫迫不得已放弃离开的念头,专心迎战。 苏瑾看的不耐烦了。 云破天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不怀疑。 但要不要这么磨磨唧唧。 冰着一张脸现身,袖中射出银针,一根,两根…针针都不落空,精准无误的刺进杀手的瞳孔中,杀手们顿时瞎了,什么都看不清楚,手中的剑胡乱的刺。 云破天弹下下手指。 护卫们齐齐闪身,在旁远远的看着。 那些杀手们找不到攻击目标,开始自相残杀。 第15章 不做死就不会死 血顺着尸体蔓延,一个又一个倒下,死在同伴手中,各个死不瞑目,眼看着现场只剩下几个人,苏瑾夺过云破天手中的剑,剑尖在空中转了圈,跟切菜似的容易,一剑全解决掉。 护卫们目瞪口呆。 这姑娘… 太彪悍了。 首领好久恢复神智,有些遗憾,“你把他们全弄死了,怎么查看究竟是派来的,不经审问,如何找人算账,现在如何是好啊。” 苏瑾把剑丢回去,“不需要。”走到一个杀手面前,掀开领子,无图案,撩起胳膊,没有刺青,撬开嘴巴,拔出牙齿,找到藏好的剧毒,闻下,瞬间有了定论,“是荆门的。” 所有杀手,任务一旦完不成,都要含毒自尽。 但不同组织之间,毒是不同的。 她走到云破天面前,把染血的手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我对炎国这些不入流的组织认识有限,没记错的话,他们听命于三皇子。” 说的,接着擦手。 用的依旧是云破天的锦衣。 他眸中有光华流转,“这六年,你跑哪玩去了,净学了些有失妇德的东西回来,从明天起,你开始背诵女戒,列女传,我会定期检查,如有违抗,我就罢娶苏清若。” 别以为他不知道。 她明着说是,替他分忧,私心里就是想借他之手为难苏大小姐。 想利用他,也得付些利息不是。 苏瑾歪着头,想了想,郁闷的点头,“好。”三皇子来杀云破天目的只有一个,云破天死,和苏清若的婚约就会自动解除,算起来,她才是罪魁祸首。 他都甘愿挡刀了。 她也得稍微表现出点诚意。 只怕以后少不了暗杀,她不在的时候,自求多福。护卫首领看不懂,这两人不是应该讨论杀手背后的幕后黑手,目的吗?怎么扯到妇德上去了,当务之急是,商量反击!反击! 苏瑾挥爪,闪。 …… 自从回府后,苏瑾隔三差五都能听到皇叔遭刺杀的消息。 据说随便吃个饭,就有刺客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睡个觉,就有刺客藏在房梁上行凶,就连上个茅厕,也有人对他的屁股感兴趣。 但每次,都相安无事。 某天,苏瑾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有十来天没听到皇叔遭暗杀的噩耗了,暗笑,只怕三皇子的荆门,是彻底毁了。 杀手培养不易,又不跟农民似的到处有。 一个组织,顶多几百人,送死个十来次的,便所剩无几。荆门这种不入流的存在,本来就折腾不了多久,撞到云破天的刀口上,只会加速灭亡的节奏。 再之后,苏瑾听说三皇子整天跪在皇上的寝宫前。 说喜欢苏清若,求成全。 一意孤行。 天有不测风云,老天爷随便降了场暴雨,倾盆似的,下了足足一个时辰。三皇子为了证明他对苏清若情比金坚,硬是扛着,不肯避雨,谁料染上风寒。 病来如山倒,一倒就爬不起来了。 御医诊治了半天,捋着胡须,摇头叹息,说是三皇子心火旺盛,又遭阴邪入侵,要想康复,大概需要半年时间。 苏清若赖以乘凉的大树,倒了! 苏瑾的院子恢复安静,再没有人半夜私会,说些让人肉麻的情话,惹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也再没有人,总往她的房间推送迷药,试图让她不省人事。 …… 近日,京城变得异常热闹。 水国使者来朝,倒不是为了商量什么军国大事,主要是进行友好的交流,促进两国情谊。同来的,有风钿公主和名满天下的墨君公子。 苏瑾闲来无事,去清韵楼。 这楼,名字起的雅致,其实是个拍卖场所,任何持有宝物的,都可以交给楼内管事者,由楼中人负责拍卖,得到的银两抽取二成的辛苦费。 她没有想买的,也没有要卖的。 纯属,瞎凑热闹。 刚走进门,有打扮得体的女子迎上来,“这位姑娘来的真是及时,今儿个刚好有件稀世珍宝要拍出,您可以瞧瞧,看看有没有眼缘,喜欢的话也可以参与竞拍,捧个人场。” 一看苏瑾,就知道不是出手阔绰的买主。 还这么热情,足见素养不错。 苏瑾点头,在一楼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这里等级鲜明,身份普通的,只能呆一楼,身份不明的,站后面,而达官贵族,大多在二楼,三楼则是贵不可言的。 刚坐稳,椅子还没暖热,就有一只箭朝着她的面门射来。 见鬼! 什么人,这么混蛋! 苏瑾眸中寒星点点,迅速侧身躲避,头发被削断了几根,可恶,箭上竟然嵌了小刀片。她站起身,向四周看去,三楼正北方向,一个红衣少女正在恶狠狠的盯着她。 开口,“你是何人,敢阻挠本公主练箭。” 苏瑾,“…”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猖獗的。 装废柴装惯了,不想动用武功,她踩着楼梯上了三楼,看着红衣少女,“莫不是公主平日里就是这样,草菅人命,把活人当靶子练箭?” 少女扬起高傲的头颅,“关你何事。” 不过是个低等的贱民,有什么权利在这大吼小叫。 这时,云破天那个阴魂不散的出现,看了眼苏瑾,“你脑子是被驴踢了,人家是水国公主,尊贵显赫,你也敢跑来理论。” 红衣少女愈加嚣张跋扈。 连皇叔都站在她这边,还有什么好怕的。 拿起剑,往苏瑾身上划去,“普天之下,只能本公主穿红色,你个贱民,凭什么穿,看我不划烂你的衣服。” 她任性惯了。 总觉得谁都该让着她,完全不考虑苏瑾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当众遭弄破衣衫,被那么多双眼神赤o裸的盯着,是多么难堪的事情,只知道耍横。 苏瑾闪身避开。 红衣少女追上来,正欲再出手,云破天伸出两指,夹住剑身,迫得红衣少女的剑无法推进半分,红衣少女怒极,两手并用,握住剑柄,加大力道,结果拔不出来,也推不进去。 僵持好久。 云破天突地使力,红衣少女控制不住身子,摇摇欲坠,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刀削下去,看着苏瑾,“她弄断你的头发,你就像这样削他的,跟疯子理论能有什么用。” 红衣少女震惊。 堂堂公主,被当众削发。 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16章 疯癫公主 苏瑾捏着自己被箭支上的刀片削断的那撮头发,心里顿时平衡了,慢悠悠的走下楼去,剩下的烂摊子全部交由云破天处理。 她是想知恩图报的。 但杀杀人还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更不会暴漏她的身份,活人则不行,如果今天一不小心打残公主,少不了赔礼道歉的,估计会相府后连饭都没得吃了,皇上也定会重惩。 不划算。 虐她,有的是其他法子。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拍卖大会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传说中的宝物,是什么模样。只见那东西被谨慎的放在沉香木制的展台上,上面用绣品盖着。 周围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天,快看,那是沉香木! 沉香木,生长在南山之巅,极为罕见,具有宁神镇魂的效果。可辟邪,驱逐污秽之物,仅是一小片,就价值不菲,如今竟然整整一个展台都是用它做的。 里面的东西究竟有多珍贵! 这边感叹未休,那边识货的再度惊呼,看那绣品,不正是本朝苏家的么,他们苏家,满门精通刺绣,绣出来的东西,件件都是贡品,可如今只是被用来当遮挡物。 苏瑾笑。 她理解这种感觉,就像是龙袍被用来当遮羞布般让人难以置信。 清韵楼中,一个女子从里侧推门而出,容颜秀雅绝俗,淡黄色纱裙裹身,手挽浅紫色的软纱,走近拍卖品,仪态万千,“今儿个我也不卖关子了,东西在这,开始出价。” 说完,揭开。 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声。 是夜明珠…鹅卵般大小的夜明珠,比比皆是,但碗口大的,闻所未闻。女子解说,“众所周知,南海自古产夜明珠,但数千年来,这般大的,只此一颗。” 城东的商贾开始出价,“五千两。” 城西的不甘示弱,“六千两。” 城南的跟上,“七千两。” …… 竞拍即将进入高|潮,负责拍卖售出的女子,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这颗夜明珠,曾为魔月公主所有。” 此话既落,全场沸然。 天下,谁不知道魔月公主,风华绝代,倾倒世间好男儿,追随她的当世名人,数都数不过来,死后葬于皇陵,皇帝亲自为她修了绵延千里的墓葬群,陪葬的各个都是稀世珍宝。 楼上,红衣少女耐不住性子,嚷着,“本公主出价一千两,黄金!” 直接秒杀那些以白银为单位出价的。 苏瑾状似无意的开口,“听闻魔月公主酷爱红衣,说起来倒是和我像的很,或许前生有缘也说不定,我出1500两黄金。” 红衣少女瞳孔喷火,被皇叔羞|辱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不敢挥剑斩皇叔,却恨不得扒了苏瑾的皮,啃她的骨头,此刻听到这番说辞,火蹭蹭的往上冒,“和你像?真是笑话,明明是和本公主像,都是天家的女儿,都爱红衣射箭。” 赌气似的,“我出价两千两黄金!” 场上,没人说话。 夜明珠是很罕见,但为了它倾家荡产,不值得。更纠结的,就算散尽家财,把七八姑八大姨全卖了,也没这么多钱,只能静静的旁观。 苏瑾原本是坐着的,闲闲的起身,“听说魔月公主一生追随者无数,所有看见她的男子,没有不喜欢她的,料想这夜明珠有什么能让心爱的人倾心的魔力也说不定。我倒是需要。” 说完伸出三根指头。 三千两黄金。 少女口快,“我出十万两黄金。你这个贱人,休想肖想本公主看上的东西。有本事你加价啊,加啊,你加多少我跟多少,看是你个贫民有钱,还是本公主富裕。” 话音落地,一道男声打断,“住口。” 说话的人是水国的墨君公子,官至相国,他刚在在郊外踏青,听说了这边的动静,匆匆赶回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这个公主… 红衣少女不满,“父皇要我随你出使炎国,是来游山玩水,体会异国风土人情的,不是让你凶我的,我又没犯错,你凭什么这么蛮横。” 墨君公子,“…” 许久后作揖,略带抱歉的看着负责拍卖的女子,“风钿公主素来贪玩成性,方才只是说笑,不作数的,还请姑娘海涵。” 对方淡淡回复,“清韵楼的规矩,不能破。” 价高者得。 出价无悔! 墨君公子脸上的歉意更浓,“姑娘如果肯破例这一次,将我朝公主的任性包容,我愿为你做十件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人都说,得千金,不如得墨君公子一诺,可见他的承诺有多值钱。 眼下这般放低身段,足见诚意。 但清梦楼的管事者,依旧淡定的拒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清梦楼自创六年来,从未坏了规矩,我知道公子的难处,也很想卖你这个面子,但很抱歉。纵你名满天下,也不行。” 墨君公子放弃劝说。 刹那间苍老。 红衣少女还在喋喋不休,“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就买个夜明珠嘛,花的是我父皇的钱,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个什么劲,还在这低声下气求人,把我水国的颜面都丢光了。” 墨君公子看了下喧闹的人群,叹息,叹息,再叹息。 良久后,垂头,“我十六岁为相,每月俸禄百两,至今已有十年,余了约五千两白银,如卖掉相府,名下田地,家中藏品,差不多能凑出一万两白银。” 人群中有人惊讶,“怎么开始清点家财?” 不少人附和。 是啊,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 清韵楼的管事者是个明白人,继续担起解说员的角色,“水国,一年总收入,约两万两黄金,近年水患连连,修坝挡灾花了不少钱,这位阔气的公主一不小心就花掉了整个国库。” 啊? 开始有人尖叫。 尖叫声中,一道女声尤为刺耳,差点贯穿云霄。这道声音是由风钿公主发出的,她不顾形象,拉着墨君公子,“你帮我,帮我啊,父皇会杀了我的,我竟然把他的国库给输了。” 第17章 毒鞭杀人 公主鲜少出宫。 吃穿用度,都有人负责,只知道黄金比白银值钱,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水国一年的总收入是多少,也没人说过十万两黄金,是个什么概念! 墨君公子无奈的推开公主,“我能做的,唯有散尽家财,其他的,无能为力。” 围观者,这才明白,方才他为何清点家产。 感情是打算,全拿给替公主还债。 当真是,一代贤相。 红衣女子摇着他的胳膊,“不,我不要你卖家产,那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父皇的钱,也不能拿,他再疼我,也不会允许我输光了国库,你再帮我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墨君公子摇头,“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办法抵赖。 拍了东西,就得拿出钱。纵然派人扫平清韵楼,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红衣女子烦躁的很,看着墨君公子,“那如果,我非不给钱,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就不信还敢上刑,我可是堂堂公主,金玉之身。” 苏瑾插话,“他们敢。” 一楼到三楼,距离甚远,但这楼内用了特殊的传音材质,保证所有人都能听得见拍卖负责人的声音。所以红衣少女能够清楚的听见苏瑾的话,怒斥,“你给我住嘴!,还不都是你害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拉你陪葬。” 话音落地,飘身而下,落在苏瑾面前。 解下腰间的长鞭。 一鞭朝着苏瑾挥去,恨不得将她打的皮开肉绽,“我先杀了你这个祸害,再去找我父皇请罪,受死。” 苏瑾躲避及时,倒也没事,但她身边的看客们就没那么幸运了,距离她最近的那个,被鞭子打中,血直往出冒,越来越多,怎么都止不住,其他人看的动魄惊心,仓皇避难。 墨君公子双袖轻展,从三楼跃下。 阻止红衣女子胡闹,“住手,你明天就随我回国,请皇上定夺。” 红衣少女恼羞成怒,不肯收回鞭子,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快看,那个人口吐白沫,七窍流血,好像是断气了。” 被抽了一鞭子,就死了。 还是这症状。 说明啥,说明鞭子是浸了毒液的。群情激愤,大家身份倒未必有多尊贵,也不敢贸然跑上去找公主算账,但一致选择讨厌她,堂堂公主,毫无教养,竟然在我炎国土地上作恶多端。 红衣少女看见大家嫌弃的眼神,丢下一个哼字,朝着苏瑾发难,“都怪你,你躲什么躲,你要是不躲,鞭子落在你身上,其他人不就不用死了。” 可是我会死! 真是岂有此理。 红衣少女,被大家排斥,心里有些慌,却还是故作镇定的看着墨君公子,“不就是死了个人,他们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墨君公子看着眼前的少女,接着叹息,“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 京兆尹负责京都治安,这边动静如此大,怎么可能不来。 刚进门就被这幕惊到了,在究竟要不要收押公主这个问题上犯难,视线在三楼上绕了一圈,看到二皇子,“请您给指条明路。” 二皇子想了想,“公主只是任性了些,略加管教,定会有所收敛,今天这事就算了,至于死者,本皇子愿拿出千两白银抚恤家属,并予以厚葬。” 红衣少女回头看了二皇子一眼。 感激涕零。 异国他乡,没有人保护她,皇叔削她头发,苏瑾害她,相国偏袒外人,就连那些贱民,都敢排挤她,只有二皇子一个人,肯为她说句话。不知不觉的,心里暖成一条河。 京兆尹听了二皇子的话,觉得这样处理,甚是稳妥,命护卫把尸体抬出去,找家属商议入葬的事情,其他人只觉得心寒。 墨君公子隔着虚空,向二皇子投去感激的眼神。 随即,带公主离开。 …… 事情到这里,没有然后了,墨君公子刚回到驿站,清韵楼的负责人就将宝珠送上,正式索债,墨君公子和公主匆忙回国,像极了仓皇逃窜的老鼠。 名满天下,说的是才华。 但一个人,无论才比天高,还是学富五车,在面对欠人钱,还不起且不得不还这种事情上,都无能为力,回国后,皇上大怒,墨君公子请辞还乡,消失在天下人的视线中。 公主依旧是公主。 皇上膝下只有此女,还指望她继承大统,延续皇家血脉,怎么会杀了她,只将她囚禁一年,略施小惩。 水国皇上动过无数个年头,拒不还债,但真的赖账,堵不住悠悠众生之口,只得掏空了国库。事后,想要将清韵楼连根拔起,偷偷的找回属于自己的财富,于是放了场火。 那火,烧的很大。 绵延千里。 炎国许多百姓的屋舍,都受到波及,财产损失难以计数。 但水国皇上还是没有找到清韵楼把金银藏在哪,时隔十天后,一座新的楼宇赫然屹立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还是那个清韵楼,还是以前的规矩,来往者络绎不绝,每天都有交易。 苏府内… 苏瑾坐在庭院中绣花,顺便晒晒太阳。 听说府中来了贵客,苏家所有女儿,都必须去见客。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在曲折的石径上,打了几个转,远远就看见正厅内云破天那张嚣张的脸,走近,听到他正在跟左相说话,“本王今天来,是下聘礼的。” 说完,命人从外面端着盘子进去。 厅内,左相迟疑的看着那盘子,在猜测究竟是什么奇珍异宝。 北海蚌珍? 天山雪莲? 就在他脑洞打开,胡思乱想,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但凡跟贵沾边的都想了个遍的时候,云破天掀开盖着盘子的红绸,跟个阔少似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左相嘴角抽动… 死命的睁大眼睛,一直在确定他是不是老眼昏花。 苏瑾抬脚,迈过门槛,看见那东西,不小心绊了一下,揉眼,再看。然后,抬起袖子,偷笑。竟然是根草!堂堂皇族,提亲的时候只带了根草,他还找得到比这更廉价的么? 第18章 清王挑刺 苏瑾敢保证,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吝啬的。 左相更没见过… 想当初户部尚书给孙耀君求亲的时候,可是让人足足抬了五箱东西,皇叔是皇亲贵胄,别说一个箱子,连一个盒子都没看见,好不容易看见个盘子,放的还是一株草。 云破天送的太寒碜,让左相心生不满,但他本人毫无歉意,挑眉,说话跟喷刀子似的,“怎的,嫌本王寒酸?” 左相拼命的摇头。 嫌清王,他哪敢啊。 苏清若看不下去了,早先就瞧不上清王,如今再看见他这幅样子,心中自动的将清王归结到败类的行列中,正欲开口,想想爹爹都不敢把人怎么样,还是算了,开始哭。 娘说了,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再铁石心肠的人,都经不住她的眼泪攻势。 皇叔听到哭声,看了苏清若一眼,“母妃在世的时候,总叮嘱本王,将来娶了媳妇,是要哄的,不管是名门之后,还是国色天香的美人,总归到底都是柔软无助的女子。” 手转动轮椅,向苏清若走近。 顺手,拿了那根草。 苏清若哭的更带劲了,心里暗喜,娘说的果然没错,再该杀千刀的人,都抵不住她的泪水。下一秒,清王走近,话都不说,直接把那颗草插到苏清若的头上。 左相骇然… 感情太妃就是这么教他哄人的。 苏清若立刻失控,哭。如果是先前是假哭,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获得怜惜,这次是真哭,哭的声泪俱下,那阵仗,好似被夺了清白没脸活着,左相道,“还不赶紧谢清王恩典。” 什么? 还得谢恩? 苏清若抬起水眸,看了自家爹爹一眼,再看看其他妹妹,想笑不敢笑,生生咬住唇,脸涨的通红,就更恨了,不动弹,左相再催了次,才扯出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谢谢。” 苏瑾睁着眼睛… 她怎么瞧着苏大小姐头上那根像是狗尾巴草。 咋们的皇叔还真是有诚意,为了欺负人,只怕去了趟京城外的农庄,皇宫大内,是肯定没有这么不上档次的东西的。 清王往苏瑾方向看了一眼,再回身跟左相聊天,“本王与大小姐的婚约,虽是皇上赐的,但按照礼俗,还是要下聘礼的,如今东西既已送到,也该抓紧时间筹备婚礼的事情。” 左相两腿打颤,“要不缓缓…” 苏清若直接跪下。 清王从来都不是善主,他不给左相面子,也不看在他心里跟村姑没啥两样的苏清若,“缓什么?本王来的时候日子都选好了,就明天,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是半刻都等不得。” 说这话的时候,活脱脱一个地痞无赖。 左相吓的,两条腿抖动的频率更高,也跪下,“小女福薄如纸,恐不能侍奉左右,还请清王放过她,另娶贤妻,无论你要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下官定当双手奉上。” 苏清若点头。 大夫人听下人汇报了这边的事情,也匆忙赶来,一同求情。 …… 任大家磨破嘴皮子,说的天花乱坠,清王都不动如山,一脸你们就算说破天,本王也不改初衷的样子,大夫人眼里闪过狠意,迅速地掩去,“既如此,不如王爷留下用饭再走。” 清王看了下苏瑾,“好。” 接下来的时间,没人说话。 苏清若嘤嘤呜呜的沉浸在悲伤中,怎么都拔不出来,大夫人想着待会要发生的事情,正在计划万全之策,左相烦恼重重,看着清王,又不知道该怎么搭话,索性等对方开口。 清王更逗。 直勾勾的看着苏瑾,眼角眉梢都是莫名的情绪宣泄。 终于熬到了吃饭的时间,苏瑾乖巧的跟在大家的后面,到了才发现,吃饭的圆桌极大,半径起码有五米,可以容得下三十个人,估计是左相专程为了接待贵宾设的。 相府的饭,自是丰盛。 不管是这个季节有的,还是没用的,都能出现在饭桌上,左相尽的是地主之谊,招待客人这种活,自然得他来干,谦虚的开口,“府内饮食简单,自是比不得宫内,还请清王海涵,将就着用餐。” 清王放下筷子,“没看见本王正在将就么?” 左相脸一僵,见过不给面子的,没见过这般不给面子的。 随后赔笑。 大夫人指指桌上的青菜,“这个是相府在外面的庄子里种的,新鲜的很,清王要不尝尝。” 清王看了一眼,尝了下,而后一口吐出来,“这种市井小民吃的东西,恕本王难以凑合。早听说左相府中,有名厨,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大夫人不敢说话。 左相一脸尴尬,试图打圆场,“清王再试试其他的,满桌子的菜,或许会有一两样适合您的胃口。” 清王执拗的盯着青菜,“本王就要吃这个。” 苏瑾撇嘴,不是说这是市井小民吃的么,不是明确的表示瞧不上么,还吃个鬼啊。想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清王身上,没得顾得上她,顺便翻了个白眼,展示了真实的情绪。 谁知,清王刚好瞅见。 伸出白玉般的手指,“你,给本王重新炒盘出来。” 苏瑾纹丝不动。 装聋作哑… 清王把筷子摔倒她面前,“说你呢,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做,本王从现在起,什么都不吃,就等你的青菜了,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怠慢本王,饿着本王了,后果是什么!” 苏瑾想装死。 顿了顿,起身看着左相,“爹爹,我身体不舒服,料是吃坏东西了,先退下了。” 说完,用手捂着肚子,拧着眉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还没等左相说话,大夫人急急的阻止,“清王吩咐你的事情,赶紧去做,身体不舒服先撑着,侍奉贵客要紧。” 苏瑾声如蚊蚁,细细轻轻的,“女儿不会做。” 左相更纠结了,他也没指望四女儿会下厨,可问题的关键是!清王点名道姓的要她做。无奈,“你去厨房,先琢磨着,遇到不会的,让厨师在旁指导一番,兴许就会了。” 第19章 吃青菜吃出人命来 苏瑾骑虎难下,迫不得已应了。 临走前,眼神幽怨的看着清王,眼底鄙夷浮现。 清王清楚的捕捉到,眼中迸射出凶意,“还想让人指导?想得美。如果让本王知道,你让不相干的人代劳,或者哀求别人教你,本王即刻缝上上那人的嘴,然后,剁了你的手!” 苏瑾转身,走。 头都不敢回。 就怕一个不注意,那货又开始抽风,半刻钟后,返回,手里端着盛满青菜的碟子,放在清王面前,也不回自己座位,静静等待他的评价,心中,已经做好重炒八十遍的准备了。 倒不是对厨艺没信心。 是对清王的人品,不抱有期待。 清王接过下人送上的新筷子,看了下青菜,外面有层淡淡的光泽,翠色莹然,娇研欲滴,倒是蛮好看的,但他会夸人么,当然不会!开口就是不满,“长的和你的人一样丑。” 苏瑾,“…” 自持貌美,随意诋毁别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尤其是自恋的男子。 清王凑近,闻了下,虽然是炒出来的,但没有半丝油腻的感觉,透着陌生的清香味,他最近吃惯了肉,刚好需要些清淡的,甚是满意。依旧不夸人,用手挥了挥,“难闻死了。” 苏瑾默默的在心中腹诽… 靠之。 尼玛,还能不能友好的玩耍了。 清王拿着筷子动手的时候,周围的人一个个屏住呼吸,就怕一不小心发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惊扰了他的兴致,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头暴躁的狮子,胡乱喷火,人畜不分。 左相上朝,面对皇上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苏清若算是稍微淡定的,只想着待会清王会不会觉得难以下咽,暴怒之下重惩苏瑾。 大夫人是最冷静的。 眼底有比毒针更狠的光芒。 清王看了下大夫人,瞧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透明的躯壳,之后,不动声色的用筷子夹青菜,刚入口,挑剔,“这是给人吃的么?怎么这么难吃,苏府果然教不出像样的女儿。” 左相诚惶诚恐。 正准备叫人把菜端下去,免得影响清王心情。 谁知清王拦住,接着吃,一口,两口…一根,两根…一直吃,嘴都不停,这根青菜还没完全嚼烂咽下去,下一根就用筷子备好,随时往口中递送。其他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清王还在吃~ 动作倒是斯文的很,节奏把握的很好,不紧不慢。 但吃的那么认真,诡异的很。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着,清王终于停止吃青菜,而这时,整个碟子都见底了,空荡荡的,他一甩筷子,看着苏瑾,“本王赏脸,这么烂的东西都咽下去了,你还不表示表示诚意,再去弄一碟出来。” 苏瑾抬眸,你是猪么你。 青菜虽然有营养,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吃那么多能干啥。正瞪着他,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的嘴角,有血沁出,黑色的,黏黏的。他似乎早就料到,“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本王扶到你的房里,找人诊治。” 左相慌了,视线扫过那青菜,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大夫人做的。 正中他意。 苏瑾胆小无能,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公然下毒,夫人只怕是想暗中弄死清王,把所有罪责推倒苏瑾身上,毒杀皇亲,是诛九族的大罪,但皇上向来和皇叔面和心不合,早就巴不得对方死,这事…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眼看着那个总是用恶狠狠的目光凶自己的男子,口吐黑血,奄奄一息,苏瑾抬眼打量。大夫人静观其变,为的就是拖延治疗时间,左相没有找人解毒,反而如老僧入定般坐着。 他们,竟都想让清王死! 心,蓦地一慌。 冷了容颜,你们不管他的死活,我管! 她将头绕过他的臂弯,手环着他的腰,吃力的架着前行,一步一步,迈的格外艰辛,她从来不知道,他这般重,像块沉铁。 从用餐的地方到她的院子,很远,平日里闲来无事,轻松前行,倒没觉得什么,现在突觉脚底沉重,前路漫漫,一眼看不到尽头,只能一直走,一直走,不能停。 …… 忘了走了多久,用度秒如年来形容,也不为过,心急如焚的她,终于到了自己的院子,找来丫鬟若冰,“你平日里明哲保身惯了,我也懒的理,但这次,这人,你总该不会不管。” 若冰惊呼,“主…” 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又强行咽回去,但她知道晚了,苏瑾说那话,很明显的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掩藏显得多余,赶紧上前,帮苏瑾把人抬进屋内。 两人把清王放到床榻上后,苏瑾朝着虚空方向,“把你家主子看好,任何人闯进来,杀!” “是。” 有声音传来。 若冰惊讶,四小姐竟然连主子有护卫暗中保护这件事情都知道,她在这相府呆了如此久,都没发现,四小姐还有如此多的秘密。 苏瑾隐了踪迹,直奔天颂阁而去,打开机关去取灵芝。 从门外走进的小女孩偷笑,“姐姐,你真是越来越败家了,前些日子刚拿了株,现在又取,该不是还是给不相干的人服用。” 苏瑾,“是啊。” 还是给不相干的人。 清王和她,算起来是没有关系的,当年乱葬岗中,他纯粹是异想天开,要拉着她当丫鬟,后来再见,他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热嘲冷讽。完全不算有交情。 但她救人,从来没救的这么心甘情愿过。 小女孩看着她,“那人中毒了?” 苏瑾点头,“恩。” 刚拿了一株灵芝,凝眉,是不是有点少?想了想,再拿了一株,转身。走了还没两步,再次停下来,拿了一株。 小女孩看的目瞪口呆,“姐姐,再这么下去,下次你受伤,都没东西活命了。” 百年灵芝,举世罕见。 一片,就能解毒。 一株已经够奢侈了,还拿三株!苏瑾顾不上长聊,挥爪,“姐姐先走了,拜。”急速赶赴苏府,小女孩心疼宝贝,皱成苦瓜脸。姐姐,你这么不遗余力,救的该不是情郎。 第20章 流氓皇叔 回到苏府后,苏瑾立马把灵芝配合其他东西,熬成药。走到床前,先扶起清王,用被子在后面撑着,之后摘下他的面具。 丫鬟若冰出手阻止,但晚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百个转,就是不敢落下来。只能跟个木杵似的站着,随时做好被自家主子醒来暴揍一顿的准备。 清王的身体越来越冰,气若游丝,喂进去的药全部在舌头边打转,根本吞不进去。 若冰在旁看的着急,亲自试了一遍,还是相同的结果。 苏瑾柳叶般的眉皱的紧紧的,有些烦,看着若冰,“你先出去。” 若冰迟疑… 四小姐懦弱平庸众人皆知,把主子交给她,怎么想都不放心,可,她实在无策,那些护卫,都是大老粗,打架还行,哪会喂药。 目送着若冰忐忑不安的走出去,苏瑾端起碗,利落的吞了一大口药,撬开清王的嘴,俯身,凑近他的唇,灌药! 唇齿相依,耳鬓厮磨。 如有外人在场,定然觉得这场面暧昧无限,让人浮想联翩,而苏瑾,满脑子都是逼迫他把药全喝下去,旁边还有一大碗,容不得一点一滴的浪费。 某瞬间,苏瑾反身吞药。 床榻上,处于晕死状态的清王的手指动了下,通过眼睛睁开的那一点点缝隙,看了一眼苏瑾的背影后,很快的闭眼,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瑾回到榻前,抵着他的唇,接着灌药。 动作流畅。 一次,两次…来回的在药碗和清王的身上奔波,半柱香后,停下,“按道理应该醒了啊,怎么回事?” 装死多时的清王,接着当聋子。 苏瑾凑上前去,看了下他的脸色,红润的很,再查看了下脉象,气息稳定,他体内除了相思引,其他毒素都消了。狐疑的探了下额头的温度,也正常。这货,该不是佯死。 试探着开口,“你这到底是醒还是没醒。” 清王装哑巴,就是不说话。 苏瑾默默的走近,就在清王以为她要接着用特殊方式灌药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他的胳膊,挽上袖子,开口就咬。疼,好疼。清王立刻睁开眼兴师问罪,“你竟敢趁本王昏迷,凌虐本王!” 苏瑾,“…” 你昏迷了么? 我凌虐了么? 文盲,就要好好回宫内呆着,多识几个字,跑出来做什么。她懒懒的抬眼,把整个药碗都端到他面前,“既然醒了,剩下的你自己喝。” 什么?不口对口的喂了。 清王瞬间不乐意,“本王胃口欠佳,体弱身虚,什么都咽不下去,更别说是比黄连还苦的药。除非…”话音陡转,“你像刚才那样喂,我才有一点点想喝的欲望,否则,免谈。” 苏瑾揪住他的衣领,“你喝不喝!” 真当自己是病患啊。 灵芝见效奇快,死不了就给本姑娘好好说话。 清王从来没见过翻脸翻的这么快的女子,之前还温温柔柔的,一转眼就成泼妇了,誓死不从,“就不喝,你能奈本王如何。” 苏瑾的手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了片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清王和苏瑾之间,就这点空隙,根本没处去避,先前又没有任何征兆,所以毫无意外的被挟持了,咬牙,“本王喝!” 苏瑾收回刀刃。 清王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你用勺子喂也行。” 苏瑾亮亮手中的薄片,寒光闪闪,“让你喝你就喝,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磨磨蹭蹭的。我告诉你,喝完之后,还有五碗,别给我耍花招。” 清王定眼。 有种阴森的感觉,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在乱葬岗中胡编名字的苏莫青,也不是苏家死而复生的四小姐,而是在穷山恶岭中呆了好几十年的土匪婆子。 苏瑾在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翘着二郎腿。 像个监督囚犯的官差,清王为了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端起碗,一口饮尽。面对苏瑾端过来的其他碗,也毫不犹豫的喝下。 片刻后,小声嘀咕,“早知道要这么苦,我就不吃毒青菜了。” 他声音不大。 但耳尖的苏瑾听的一清二楚,眸子蓦地眯起,“你早就知道青菜有毒,你还吃?有病啊你,害本姑娘折腾半天,略带愧疚的给你解毒,那可是百年灵芝,三株啊。你当是白菜?” 取的时候,倒不心疼。 现在想想,愈发觉得暴殄天物。 清王愣住,三株?他记得整个皇宫,才珍藏了两株,一株由皇后保管,一株在雪贵妃那。这丫头… 向来傲娇的清王,难得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为了见你么?你不去府外,我就只能登门拜访了,找不到理由,便随手拔了棵小草,假装下聘礼的。” 苏瑾,“…” 面对这种疯人,她只能说,不做死就不会死。 左相和大夫人讨厌这桩婚事讨厌到了骨子里,天天都在想着怎么摆脱,他倒好,送上门来,这不明摆着逼着人家狗急跳墙么?关键是,还连累上她,当了回无辜的侩子手。 她生平杀人,目标明确。 从来没做过这么糊涂的事情! 清王看着苏瑾,半天没反应,捏了下她的鼻子,“你不是应该感动么?本王为了见你,都自愿服毒了。” 感动个毛,苏瑾风中凌乱了,你丫,全府上下,只有你自己觉得是你是在饮毒自杀好不好!在旁人眼里,她是杀人犯,在大夫人和左相眼里,她是冤大头,最适合背黑锅的。 这冤屈… 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苏瑾对他只有两个字的总结,“有病。” 清王看她不领情,一脸不解。不小心看到他的面具,郑重其事的开口,“你摘了本王的面具?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看见本王真面目的,是要负责的。” 苏瑾撇过头,“切。” 不就是张脸,就算长的比常人精致,也没什么稀罕的。 清王看她一脸的不在乎,生生的扣住她的下巴,霸道的宣布,“给你说话呢,听见没有!从现在开始,你从本王的小侍女,升格成本王的女人。” 第21章 死而复生 啥? 升格? 苏瑾挠头,她什么时候是他的小侍女了,什么时候!见鬼的女人,谁稀罕。想起清王和苏清若有婚约在身,苏瑾赠送给他一个超大号白眼,“别做梦了,你还是好好待我大姐。” 清王放开她。 笑的老奸巨猾,“你猜今天这事会怎么收场。” 苏瑾动用脑细胞,正准备思考,清王开口,“左相此时在等我死,待会确认过了死亡时间后,会亲自来查看,再之后去御前告状,说你下毒害死我,趁机取消婚约,让你下狱。” 临了,补充,“所以我是自由之身。” 苏瑾不反驳。 他分析的无可挑剔。 她感兴趣的是,“你入府之前,就计划好了?” 清王摇摇头,笑的无比温良,“不,在我发现青菜有毒的时候,想到的。本王素来善良,看见他们为了退婚,如此费尽周折,就勉为其难的成全他们。” 这桩婚事,不满意的岂止是左相。 更有他! 真当他稀罕那个破烂小姐啊。背着个不情愿的婚约,还要走到哪都被别人觉得是他癞蛤蟆吃天鹅肉,他早受够了。 看不过眼多时了,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自然要将计就计。 苏瑾梗了一下喉咙,声音停滞,“你肯定不会算到我救你。” 她怎么看,都不像善茬。 他如何断定,她会心软。 清王一脸的了然,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你不会不救我,我如果真的死了,你逃脱不了干系,倒时候锒铛入狱,死罪难逃,重则受凌迟之刑,被一刀一刀的割肉,重则斩立决。” 苏瑾突然觉得很冷。 她体质偏寒,就算在冬日,也不会觉得冷。 但现在… 不死心的看着清王,觉得异常陌生,“以我的能耐,就算入了天牢,数千人看守,也未必逃不出去,天下之大,隐姓埋名后,照样能逍遥自在的活着,你凭什么料定我会救你。” 清王笑的像一只无害的狐狸。 明月珠辉般的容颜泛着寒光,“你要想自由,早就去浪迹天涯了,何苦回到左相府。这些年,我遍寻你不得,再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回来,另有目的。所以,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呆在相府的机会。” 苏瑾,“…” 她无话可说。 私下里查了不少他的事情,总以为运筹帷幄的那个人是她,却不料,他才是算的最深的。 突然听见,有声音传来。 苏瑾赶紧开门,让丫环若冰找了些冰来降低清王的体温。 左相终于到了! 姗姗来迟的他,一进门就吩咐旁边的医师,“还不赶紧去给清王诊断,看看是否有救,到底该怎么救。” 医师领命上前,探了下脉搏,没有心跳。颤抖的手凑到清王的鼻下,只感受得到静止的空气,没有任何气息,再侧侧体温,立刻跪下,老泪纵横,“王爷已经死了,请相爷恕罪。” 左相的脸上,立刻浮现浓的散不开的哀伤和遗憾。 做事谨慎的他,亲自上前查看。 手触及清王的胳膊,冰的很,这才放心。之后朝着苏瑾吼,“你这个逆女,青天白日的,竟敢下毒谋害清王,来人,将她绑起来,随我去皇宫,请皇上降罪。” 苏瑾沉默。 任由那些下人将自己绑的严严实实的。 身后,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若冰,和大夫人奸笑的嘴脸。 苏瑾是被相府的家丁给抬上马车的,为防她逃脱,左相又特意加派人手,调了些护卫过来,之后更是亲自看管,保证万无一失。 车在宽敞的街上疾行了许久,终于抵达皇宫。 皇上正在和雪贵妃在御花园赏花,听说了这个事情后,撇下最宠爱的妃子,即刻接见左相。金殿之中,左相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上听完喜上眉梢。 太好了,他再也不用忌惮清王手中的先皇遗诏。 苏瑾看着皇上眉眼间藏不住的喜悦,暗笑,天底下死了叔叔,还这能这么高兴的,只怕没几个,为人君者,就这素质,还怎么君临天下,难怪炎国,是三大国中最弱的那个! 皇上净顾着乐了,半天不发话。 左相有点慌,当务之急就是让皇上取消婚约,准清若自由婚嫁。忍不住开口,“臣之大女儿,福浅命薄,还没出嫁,就要守寡,真命苦。”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甚是失态。 文臣之中,皇上最喜左相,左相办事谨慎,说话也相当衬他的心意,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眼见左相开口,立刻允诺,“爱卿放心,婚约作废,朕的皇子各个优秀,随她挑选。” 三言两语,足见左相受宠程度。 说完让人拟旨,昭告天下。 而左相闻言,伏地不起,“皇上折煞老臣了,臣之女儿资质平平,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如真能和皇家接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哪敢挑挑拣拣,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皇上笑。 这就是他最喜欢左相的一点,识时务,不恃宠而骄。 到这时,皇上才发现他还没有给苏瑾定罪,做出生气的样子,象征性的拍了下龙椅,“毒杀皇亲,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念在左相为炎国鞠躬尽瘁,可饶其他人不死,但你,非死不可。” 苏瑾低头。 她早就知道皇上会这么判。 左相是忠臣,大夫人身后有宋国公做支撑,肯定没事。 她不求饶,也不认罪,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又拍了下龙椅,“不知道?等你进了刑部,尝便刑罚之后就知道了。来人,把她押下去,录了口供签字画押后,立刻问斩。” 苏瑾的眸子平静的像一滩秋水。 任由别人押着她,刚转身,那人从殿外而来,依旧是獠牙面具,依旧是轮椅,声音却冷的好似千丈寒冰,“住手。” 皇上看清来人,不开心了。 狂怒,指着左相,“你不是说…大胆,竟敢欺瞒朕。” 左相也吓傻了,又是死而复生?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苏瑾,本能的觉得和她有脱不开的关系。但眼下,无暇顾及她,忙不迭的向皇上解释,“老臣找的医师明明说他断气了的。” 第22章 杀人,天谴 皇上暴怒连连,“你,混账!明知道朕与皇叔感情甚深,未经仔细查探便来说他死了,害的朕伤心许久。” 左相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这会生气,他说什么都是错,索性低头听着就是,反正皇上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治自己的罪,解除婚约的圣旨既下,昭告天下,帝王金口玉言不好再次反悔,完全无压力。 天下是皇家的天下。 金殿是皇帝的地盘。 但现在他是最委屈的人,不敢当面咒诅皇叔死,左相误报,罪不至死,也不能降罪,就连苏瑾,谋害皇亲罪名不成立,也得无罪释放,生了一圈气,连个像样的出气筒都找不到。 他迫不得已,装出喜出望外的样子,“清王没事就好。” …… 这场闹剧至此收场,大夫人,左相,清王都得偿所愿,皆大欢喜,苏瑾被解绑,看了下落在地上的绳子,抬眸,眼带疏离。 第二日,天晴。 恰好是出府的日子,苏瑾去城郊踏青,若冰陪着。 她们去的是清波湖,虽是郊外,却由于来往达官贵人、文人雅士比较多,显得很繁华。千顷湖水,像一面偌大的镜子横陈在天地之间,湖面泛着淡淡的碧色,看一眼,神清气爽。 湖上有画桥,白色的石块砌成。远远看去,像个半露出水面的巨型羊玉扳指。 苏瑾折了根柳条,拿在手中把玩。 随后雇了条小船,开始游湖。 坐在小船上,正巧看见船家摇桨,觉得特别好玩,放下手中的柳条,起身,走到船家面前,“我来试试。放心,钱照付。” 船家听到后面那句,立刻安心。 把木浆交给她,“姑娘小心点,有什么不会的问小老儿。” 说完摘下斗笠,坐着休息。 苏瑾恩了声,开始划,刚开始有些吃力,控制不住船身,船行驶的方向总是和预期的有偏差,后来越来越娴熟,觉得有趣极了,舍不得放下,就这么一直划呀划。 湖中… 精致的画舫内,苏家三小姐苏红缨透过雕花窗户赏景,正巧看着这幕,掩唇而笑,“有些人呐,半点也不顾及身份,身为相府小姐,却跟个渔家女似的,划船摇桨,真不嫌丢人。” 苏清若抬头,“四妹在外流浪惯了。” 短短几个字,算是打圆场。 苏家三小姐看了眼苏清若,心里跟明净似的。 大姐又在装好人了! 苏清若回身看了眼苏黄颖,对方正沉浸在孙耀君写的情诗上,完全顾不上其他。顿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吩咐掌舵的,把画舫靠近苏瑾所在的那艘小船。 而后看着苏瑾,“四妹上来。” 苏瑾摇头,“不了。” 毫不犹豫的拒绝。 苏三小姐伸出食指,指指苏瑾,“喂,我说你怎么回事。大姐盛情邀约,你竟然不给面子,要知道想跟大姐同游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你个小小庶女还不赶紧珍惜这难得的机缘。” 这是苏瑾第一次听见苏三小姐说话。 以前见过数次,都擦身而过。 现在才发现,她和传说中一样,是个暴脾气。 谁的话都不听,苏瑾嘴角勾起标准的笑,“我身上有些脏,还是不了。” 说完接着划桨,苏三小姐是学过些拳脚功夫的,见状,一把拉过苏瑾,拽到画舫上,“真是给脸不要脸,在哪拿乔个什么劲。懒得跟你废话,这画舫你不上也得上,由不得你。” 她生母卑微。 一直仰大夫人鼻息而活。 自然事事都按照苏清若的意思来处理。 苏瑾被迫上了船,眸中闪过冷光,苏清若心高气傲,孤芳自赏惯了,怎么可能瞧得上她,执意邀请,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不知,是凶多,还是吉少… 同一时间,苏清若反身走进画舫,看着苏黄颖,“外面清波千里,柳烟如画,你要不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作诗的灵感。孙公子最喜你诗情,你如有能佳作,他定然会很开心。” 苏黄颖睁大眼,“真的?” 不待回答,匆匆放下书信,去外面看。 她抬头,白色的鸟儿在湖面掠过,泛起涟漪。远处,有丝竹之声传来,甚是悦耳。心情顿好,并不回头,直接感谢,“大姐,你是府中最懂我的。能有你这样的姐姐,真好。” 字里句间,都是感激。 字真意切! 但她真的是,太太太自作多情了,下一个瞬间,苏清若伸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奋力一推。苏黄颖站在船边,没有任何栏杆做掩护,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下去。 在湖中,拍打着水花,拼命挣扎。 喊着救命!救命! 大姐救我,三姐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苏瑾右眼猛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就在这时,苏清若开口,“四妹,你怎么能…怎么能自己的亲妹妹推下水,就算她抢了你的未婚夫,你也不能怀恨在心,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苏瑾,“…” 她突然全明白了。 苏清若存心害人,一早就准备嫁祸给她,难怪,难怪要让她上画舫。看了眼湖面,苏黄颖已经停止拍打水花,逐渐往下沉,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纠结… 零点零五秒后,苏瑾跳水。 不一会儿,湖面就恢复平静,既听不到苏黄颖求救,也看不到苏瑾的身影,她们两个人完全没了踪迹,苏三小姐吓的,“大姐,明明是你,三姨娘要是知道,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苏清若笑了。 好像毒蛇喷射毒液,“明明什么?你看见我杀人了么?分明是苏瑾那个贱货推五妹下水,后良心不安,跳湖自杀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知道又如何。 三姨娘她算什么东西! 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妾,能跟她娘比么,能跟她这个相府嫡出大小姐,天下第一美人比么,能比得上她娘背后的宋国公势力么?别说死了一个苏黄颖,死十个都不足为惧。 苏家三小姐浑身都在抖,她不善良,但从没没杀过人。 听说,会遭天谴的。 第23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苏红缨吓的把身子缩起来,双手抱着胳膊,颤抖,“大姐…放…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会说的。”毫不怀疑,要是她敢生事,说出真相,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苏清若不以为然,“你不用保证,我早知道,你不敢说。” 苏三小姐,“…” 以往就知道,大姐那副仙女般的模样是装出来的,没想到原形毕露后会这么可怕。 此时天降暴雨。 雨幕从天边落下,将天和湖连接起来,湖水的平静被彻底打破,雨滴在湖面撞出明显的水痕。苏清若一笑嫣然,“这下她们都不死都难了,果然连老天都在帮我。” 落了这千顷湖,又不会水,原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暴雨影响水流,更是死的快。 苏三小姐抬头,看了下天。雨势凶猛异常,像一头吃人的野兽,现在是春日,春雨多缠|绵,突然降下如此暴雨,心中只有两个字,天谴! 这场雨来的急,也不知什么时候收歇,来游湖的其他人,纷纷失望而归。转眼的功夫,湖上的船都开始靠岸,苏清若和苏红缨,也付了画舫银两,坐着自家马车往相府赶。 水中,苏黄颖吞了不少湖水,感觉到喉咙好像被掐住,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试图求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死亡的恐怖阴影,紧紧的笼罩着她,到后来,陷入昏迷,身子愈沉愈低,湖水从她的鼻腔灌入,离死亡更近了些,迷迷糊糊中,看到黑白无常面带煞气的拿着铁链来索命。 苏瑾跳水及时,一潜入水中,就看见苏黄颖。 无声的叹息。 这个五小姐,非救不可。 要不然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拖着苏黄颖,往反方向游去,此处接近湖底,距离湖面甚远,那点水痕波动在湖面是看不见的,不用担心苏清若发觉。上了岸,双手挤压,帮苏黄颖把腹腔中的水全都逼出来。 …… 苏黄颖终于转醒,睁开眼。 湿淋淋的平躺着,极是狼狈,“四姐,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首饰我都给你,要是还觉得不够,我给你打个欠条,我娘会给你的。” 苏瑾,“…” 杀你大爷,果然是脑子进水了。 苏黄颖向来对苏瑾没啥好印象,现在两人独处,有的只是恐惧,再加上跳水后听见大姐说是苏瑾推她下水的,吓的直哭,“大姐呢,你在哪,赶紧来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哭的声嘶力竭。 可惜没人理!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湖的东南侧,身后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树木郁郁葱葱,周围人迹罕至,根本不会有人搭理。 苏瑾看着她这幅蠢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醒醒,叫什么狗屁大姐,我告诉你,就是她把你推下水的。”苏黄颖对苏清若信赖有加,在心中当做女神供奉,自是不信,拼命的摇头。 苏瑾斜眼瞧着她。 没好气的开口,“你脑子进水养鱼了啊,不信是不是,那你想想,你跳水后,你大姐可有找人救你?没有!我告诉你,她这会说不定在相府庆祝你死翘翘呢。” 苏黄颖头摇的更厉害了。 根本听不进苏瑾说的任何话,只知道袒护苏清若,“才不会,府中的姐妹没有懂水的,大姐也不会,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来肯定找人救我,只是湖广,没有找到我而已。” 苏瑾冷冷吐字,“滚。” 本姑娘不想跟你说话,拉低智商! 就算苏清若不懂水,画肪上的那些侍从都不懂?傻的能不能有点格调。 过了片刻,暴雨突然间停了,阳光重新降临人间,暖暖的。苏瑾找了个位置,晒太阳,打算等衣服自然风干后离开,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她坐的淡定若素。 苏黄颖却待不住了,这位小姐娇弱的很,每日多餐少食,从来没这么久不吃东西,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可她从小到大,只会吟诗作赋,其他的一概不通,委屈的在旁伤心落泪。 苏瑾看的烦。 转身入森林,摘了些野果回来,全递给苏黄颖。 苏黄颖迟迟不接过,一脸戒备的瞧着苏瑾,“这东西,这么丑,怎么吃啊。再说,四姐你怎么不吃,是不是给上面抹了毒药。” 说完有淡淡的得意。 瞧她多聪明,连这都猜得到。 娘总说,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真是对极了。 苏瑾一把把野果全摔在地上,“你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是猪么。都这时候还嫌东嫌西的。再说,我身上就算藏了毒药,也早被湖水冲走了好。” 真是个极品。 要不是还留着她这条命给自己洗脱罪名,早丢下她不管,让她自生自灭。 苏黄颖不说话了,看了下地上的野果,再摸摸扁扁的肚子,沉默。半个时辰后,肚子响声如雷,她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下去,不顾形象从地上捡起果子,用衣服擦了下,就往嘴里送。 咦? 酸酸甜甜,还挺好吃的。 在享受和忐忑的双重纠结下,把所有果子都吞入腹中,意外的发现什么事都没有,除了有点撑外。过了会,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异样,这才相信是没毒的,笑的喜逐颜开。 苏瑾看着她那副傻样,“说不定是慢性毒。” 声音幽冷。 苏黄颖是玻璃心,经不起一点一滴的摔打,开始哇哇大哭。 对于这种幼稚的行为,苏瑾选择漠视,看了眼天色,夕阳悬在天边,要不了多久,夜幕就会降临。她刚才摘果的时候顺便探了下路,密林深不可测,不见天日,无数野兽藏身其中。 她自己独行或许能平安穿过。 但带上苏黄颖的话,毫无胜算。 所以要离开这个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沿着河岸一直走,总会绕回到出发点的。 两个人的衣服都干的差不多了,天也黑了,苏瑾这才有心情跟苏黄颖说话,“你是要天黑赶路,还是在这歇一晚,明早返回。” 苏黄颖仰头,“当然是明天。” 这黑灯瞎火的,路都看不清楚怎么走。 第24章 大闹灵堂 苏瑾淡定的看着她惊恐的眸子,“既然如此,那就睡。” 什么?就这样睡?有没有搞错,她堂堂相府五小姐,未来的户部尚书儿媳,要睡这种地方?苏瑾知道她心里所想,“你可可以选择跳入湖中,一了百了,或者睡在毒蛇老虎的旁边。” 苏黄颖不敢说话。 任命的躺着。 一夜无眠…她自出生起,睡的就是软榻,哪睡过什么野外山林,这里硬邦邦的,硌人的很,而且到处都是危险,凶兽危险,湖水要人命,就连四姐都心肠歹毒,就更加睡不着。 但苏瑾,整夜都睡的香甜。 习惯了。 对她来说,这里比睡在乱葬岗中,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好多了。 相府内… 苏清若一回来就去找大夫人,说了具体的情况,大夫人听说相府连着损失了两个女儿,高兴的连连叫好,“你真聪明,竟然想得出这种一石二鸟的法子,不愧是为娘的女儿。” 说话时,眼底有滔天的恨意。 这些年,老爷每个月都会有十来天来她房里,从无例外,表面上看起来,她是承宠不衰的大夫人,但实际上,老爷做这些,全是给宋国公府看的。 她真正疼到骨子里,宠爱有加的是三姨娘! 那个孤狸精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个十八岁的少女,真是犯贱。这回看她死了女儿,还有心情勾|引老爷? 苏清若白衣若仙,“都是娘亲教诲有方。” 两人商量了下就去找左相,苏清若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大夫人不住的叹息,表达哀痛之情。左相听了苏清若所讲的,惊的后退两步,差点撞在门上,只觉得胸口闷的慌。 随后命所有家丁和护卫都去找。 同时,通知京兆尹加派人手帮忙。 片刻后,觉得还是不稳妥。亲自去找户部尚书,商量寻人的事情。 苏瑾死几次都不打紧,三皇子分明不想娶她,但苏黄颖不能死。她可是要嫁孙耀君的。户部掌管本朝所有钱财,是棵参天大树,得抱紧了。人不能死,亲事,也坚决不能断! …… 整个京城,能调用的势力全都出动。 碧波湖中,不是官差就是家丁护院之类的。 但,一无所获。 期间,多次有人向左相汇报,搜不到两位小姐的踪影,恐怕是凶多吉少,左相铁青着脸,就是不肯放弃,“再去找。” 相府内人心惶惶,所有人连饭都不敢吃,一个个吓的直喘气。 到了晚上,还是没找到人,也没法再下水,左相才下令停止搜寻,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左相下令,“明天继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说话的时候,掷地有声。 可心里已经虚了。 第二天,苏瑾带着苏黄颖赶路,苏黄颖拖着虚弱的身子,走的跟蜗牛爬似的,一边走一边抱怨路途遥远,脚底都磨出泡之类的。 苏瑾也不催,随着对方的步伐,缓慢前行。 途中,饿了就啃点野果,补充体力,困了就坐会。不知不觉的又到了晚上,接着幕天席地。晚上比白天凉的多,苏黄颖刚睡着就被冷醒,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空,数星星。 她从来没发现,夜间的天这么漂亮。 银盘高悬,星空璀璨。 苏瑾看了下终于安静下来,逐渐接受现实的苏黄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睡,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想欣赏月色,等你回相府了,有的是机会。” 苏黄颖讷讷的抬头,“我,还能活着回去么?” 苏瑾白眼,“当然能。” 苏黄颖心底不想接受苏瑾的衣服,但她真的冷,受不住,默默的拢了下衣服,双手抱膝坐了会,就去睡觉。刚闭上眼,开口,有些话憋的久了,不吐不快,“真是大姐害我?” 苏瑾靠着庞大的树身,不说话。 目光深沉。 苏黄颖不再问,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当初在画肪上,大姐站她左边,四姐站她右边,推她的力道,好像是从左边来的,再说,四姐要杀她,现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她。 何苦照顾她。 就这样,两人相安无事的睡了一夜,剩下的路,苏黄颖越走越疲惫,整个人形容瘦削,目光却愈加温和,不再耍千金小姐的脾气,也不再挑三拣四,说这个不愿那个不喜欢的,身上所有的刺都收起来。 到了晚上,她突然觉得浑身发烫。 脑子有点糊涂。 苏瑾回身,看见这幅模样,走上前,用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再探了下她的,烫的惊人,“你受了风寒,等下,我去生火。”半刻钟后,抱着几根木头回来,从腿侧抽出匕首,利落的将木头劈开,钻木取火。 火很快的烧起来。 苏瑾拉着苏黄颖坐在火堆旁,“这里没有人烟,你先忍着,等到了目的地,我找个人家,给你换身衣裳,熬点药。” 苏黄颖眼眶湿软。 感动的直哭。 苏瑾无语,这相府的其他小姐怎么都这么能哭,不高兴了哭,想害人了哭,博取同情哭,现在又没虐她,还哭,就不能正常点么。 …… 第三日,突然有人从湖中打捞出两身衣服,左相火急火燎的找来苏清若,“你可看清楚了,是四小姐和五小姐的?” 苏清若轻轻颔首,“是,女儿绝不会认错。” 不久,又有人从湖中捞出两具腐烂多时,完全看不出面貌的尸体,左相彻底绝望,仰天长叹后,吩咐全府准备埋葬事宜。 两日后,正式举办葬礼。 三皇子听闻此事,拖着病体来到灵堂前,点燃香。正准备朝着苏瑾的灵位祭拜,被清王拦住,“本王恩准你拜了么?这灵位,是本王的,尸体也是,你趁早滚远点。” 三皇子将手中的香折断,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踩。 他今天,是来看苏清若的。 上香,就是顺便的事,走个过场,免得别人说他不识礼数。 既然皇叔执意阻拦,还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就算了,刚好,他也不稀罕。 第25章 废柴归来 清王挥了挥手,立刻有大批侍卫涌进,他薄唇轻启,冷酷的下令,“立刻,把尸体和灵位抬到本王宫里,如有违抗,杀无赦。” 左相吓的腿软。 赶紧开口,“清王,万万不可,小女刚逝,尸骨未寒,随意移动棺木和灵位,恐惊扰她的魂魄,误了投胎转世的时辰。” 再说,苏瑾尚未出嫁。 相府才是她安身立命所在。 死了,按照礼节,就应该葬在他选好的墓地内。 清王大手一挥,霸气的宣布,“她不需要投胎,活着是本王的人,死了也只能陪本王。” 苏清若在旁看着,觉得匪夷所思,这清王该不是中了邪,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连个腐烂的尸体都要抢,又脏又臭的有什么好! 周围宾客,个个瞳孔张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左相今日葬女,来了不少朝廷重臣,现在被清王这么一闹,觉得面子都丢光了,“瑾儿活着的时候,是三皇子未过门的妃,你这样…只怕会被别人说闲话,与她,名节有损。” 清王想了想。 哦了声。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左相喜不自胜,以为他被自己说服,谁知清王开口,“名节那种东西,她不需要。本王也不觉得有什么闲话好说的。皇上迟早会下令,婚约作废,是,三皇子,我的好皇侄。” 三皇子被点名,不满的抬头,“当然。” 他待会就去求父皇收回成命! 此时清王带来的那些护卫已将棺木抬着向外走去,左相一己之力,根本拦不住,又不敢强行动手,不经意间,愁白了一根头发,苏清若一身素衣,靠近左相,“爹,由他去。” 左相叹息,哎。 随后吩咐亲信,去京都散播消息,说是清王横行霸道,大闹灵堂,连当朝重臣左相都不放在眼里,更是罔顾礼法,强行带走苏家四小姐的棺木。道德败坏,人神共愤。 清王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抢了棺材就走,转眼没了踪影。 来时浩浩荡荡,去时飘忽鬼魅。 人都说,他是个疯子。 三皇子才不管什么灵位棺材的,他心上心底都只有宛若仙女般不染尘埃的苏清若,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等我。” 语落,赶赴皇宫。 求皇上取消赐婚,还他自由身。 两刻钟后,皇上下旨,准三皇子另娶。其实夫死是可以嫁的,妻死也可以随便娶,更何况是没过门的,但难免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有圣旨在,就没人敢乱嚼舌根。 所以不管是苏清若还是三皇子,都想要摆脱赐婚。 原本放晴的天,突然下起了雨,细细绵绵的。 送葬的人群刚抬着棺木走到门口,就看见相府前石狮旁那两个女子,一个眉间有轻愁,一个静如止水,下一秒放下棺材,撒腿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很快的,所有人都知道相府闹鬼了。 那两个小姐回来了! 宾客吓的四散,就怕沾了鬼的晦气,被缠上不得安息,相府一下子冷冷清清,左相得了消息,赶到门前,看着那两个女子,仔细查看,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苏三小姐,彻底石化,虔诚的叩拜。 祈祷不要被冤魂缠上。 府门前站了很多人,大夫人,苏清若,左相…但肯不惧危险靠近的,只有三姨娘。她走近,摸了摸,“啊?有温度,原来我的颖儿没死,太好了,娘…”说着说着都语无伦次了。 苏黄颖抱着三姨娘,“娘,我没事。” 不但没事。 还学了项新本事,在水中游,是四姐教的,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推下湖。 三姨娘知道女儿没事,赶紧把她拉离苏瑾,像躲瘟疫似的。苏黄颖窝在自家娘亲怀里,觉得好温暖,喜极而泣。 突然想到什么,挣脱开,走到左相面前,“爹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先前是我自己不小心坠湖,和四姐没有关系,爹爹不要怪她好不好。” 三姨娘赶紧把她拉回来。 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进了次水脑子也不清楚了么?人人皆知,是苏瑾那个贱货把女儿推下湖,羞愧之下自己又跳进去的,什么叫做跟她没关系。怎么竟帮着外人说话。 左相看着苏黄颖,“好。”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旁人看见什么都不管用。 …… 苏家连损两女的事情到此收场,进了府内,三姨娘拉着苏黄颖问长问短。问着问着就吓坏了,“你的意思是,是大小姐推你下去的?” 苏黄颖点点头,“是啊。” 然后讲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说到最后三姨娘恨的牙痒痒,好,好的很!她还只当是苏瑾人面兽心,竟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想不到最狼子野心的是大夫人母女,简直是禽|兽不如。 她膝下,就这一个女儿。 她们竟敢明目张胆的下手! 这梁子,结下了。 苏瑾回到住处,拿着镜子看了看,好像瘦了点,不管了,先睡觉,躺在软榻上,闭眼,不一会,就进入梦乡,睡颜恬淡宁谧。 夜间,门阀突然动了下。 有人? 苏瑾立刻从睡梦中惊醒,翻身而起,藏身在屏风后面,紧接着,有匕首插入,撬开门。就在苏瑾想着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时候,那人推门而入。 苏瑾放弃动粗。 看着来人,“呦呵,这不是我们尊贵的皇叔大人么?怎么,你又重操旧业,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本姑娘的房内偷东西啊。本姑娘家徒四壁,你要是真看上什么,随便拿。” 清王被嘲笑。 也不怒,“你说的对。” 苏瑾愣了愣,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要不然以他那毒舌的功力,怎么可能乖乖的顺着她的意思来,警戒的看着他。清王优雅的笑笑,“本王是来偷你,摸你的。” 这话怎么这么猥|琐! 苏瑾怒。 等等,她刚才是不是说偷鸡摸狗了,他说偷你摸你?靠之,竟然敢拐弯抹角的骂本姑娘是鸡呀狗的,苏瑾生气了,“干你们这行的,都比较混帐,嘴欠抽,人欠揍,本姑娘懂。” 清王眨眼,“哪行?” 第26章 落了一地的,痴心 苏瑾顿了顿,理所当然道,“采花啊,你想说你不是采花贼么?” 清王否定,“我不是。” 苏瑾不怀好意的眯眼,“这样么?我再想想,你当初在清梦楼中扮成人妖,挑中我这个风度翩翩少年郎下手,难不成是想采阳壮阴啊,话说你总不会偷偷练了什么邪功。” 清王,“…” 这局,算你赢。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问,“你会水?” 苏瑾得意的承认,“当然会,别说小小湖泊,就算是险象环生的深海,也难不住我。”所以他来,是专程赞美她的么。 清王话音陡转,整个人化作一根冰柱子,“那你就是不想看见本王高兴,成心让本王如鲠在喉是不是?怎的,听说本王抢了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回去,是不是很开心?” 苏瑾诚实的点头。 再看看清王阴沉不定的脸,“不是不是。” 清王毫不留情的拆穿她那点小伎俩,“你既然活着,早就应该回来,在外面拖拖拉拉的,今天才现身,不外乎想让所有人以为你死,取消和三皇子的婚约。” 苏瑾凝眉。 做出纯善的样子,接着扮演阳光少女的角色,“怎么会?和皇家接亲,是我高攀了好几辈子,祖坟上冒了几百年青烟才求来的,只是路途难辨,归路坎坷,才耽误了行程。” 说完,觉得房内有些暗。 挑了挑灯芯。 清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恨不得把她连皮带骨的吞下去,“你糊弄谁呢。但凡轻功卓绝的,皆可一日千里,就算带着苏五小姐那个死累赘,也不至于走了五天。” 苏瑾,“…” 您老说的都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着。 准你服毒,以死脱身,就不准我故技重施,金蝉脱壳? 正一脸嘚瑟的看着清王,视线转到他的双腿上,立时疑惑不解,“中了相思引,是要一直瘫痪下去的,你这一会坐轮椅,一会能独立行走的,是怎么回事?” 清王启唇,“夕瑶花。” 啊? 那可是花中圣品,除了能解毒外,更能延年益寿,这些年皇上为了长寿,找尽能人异士,效果不甚明显,要是知道清王得了夕瑶花,估计会把他的血抽干,拿去炼丹药的。 对此,苏瑾只能羡慕嫉妒恨! 清王接着解释,“我每月月初,相思引复发,其他时间,如常。” 这是他的秘密。 满朝上下,无人知晓。 苏瑾毫不在乎他将秘密坦白,倾注了多少信任。眉头隐隐一皱,“我说你到底吃错什么药,现身时健康状态一直切换,就连自称都换来换去,一会我,一会本王的。” 清王瞪着她。 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蹦出来的。 敢不敢不这么,不解风情。 他平日里见其他人,都是戴了面具坐着轮椅的,只有见她,才真颜相对。自称我,那不是特地赏赐给她个平等交流的机会么?她是榆木疙瘩么,连这都看不懂! 苏瑾敛目,“我要睡觉了,你跪安。” 跪安! 她叫他跪安。 长本事了啊,清王刚想怒喝,看到她往床榻走去,蓦然换了神情,桃花眼上挑,悠然的跟上,待苏瑾纠结着要不要直接褪衣的时候,双手如灵蛇般缠上她的腰。 身体贴的紧紧的。 目光灼灼,眼里似有漫天桃花飞舞,看着苏瑾的时候,缱|绻温柔中藏着狂热,声音暗哑低沉,“本王想要你。” 苏瑾回身,与他相对而立,“做梦。” 清王知道她会拒绝,没想到会拒绝的这么果决,“为什么,从了本王,有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无人敢忤逆,再说,本王长的天下无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瑾,“你是个残废。” 残废! 她竟然也这么认为。 清王突然一把推开她,眼底受伤,苏瑾轻轻淡淡的两个字,勾出他所有的噩梦。这些年来,无数人嘲笑他,有当着他的面放肆的,有偷偷在背后诋毁嘲讽的。 个个都说他是残废,是废物! 越回忆,面容越扭曲,痛苦不堪之下,一掌朝着苏瑾拍去,恨不得把她拍死,“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不行。你若再不知悔改,本王宁可毁了你。” 苏瑾冷冷的避开,“不要觉得全天下就你受了委屈。” 清王暴走。 苏瑾接着开口,“我若从了你,你肯负责,日后夕瑶花压制不住相思引,你就得死,你想让我守活寡,有生之年抱着灵位以泪洗面,不得解脱?” 苏瑾的话像盆凉水冷冷浇下。 绝情残忍。 也成功的浇醒了清王,他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初见,她嚣张蛮横,他在母妃墓前哭,她强他弱。如今,她和当初一样,不通情理,自私自利,他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苏瑾试图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理了理思绪,“你若不肯负责,我失了清白,就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说,我年华如画,未来有无限可能,有什么必要把一切葬送在你身上!” 清王无话可说。 她分析的好,想的也周到。 但冷血的让他觉得陌生,“按照你的思维,只能终生不嫁了,世间夫妻,哪有真的同生共死的,总有一个,看着对方先死。” 苏瑾冰颜相对,“是。” 清王觉得胸口闷闷的,说不上话来,他从来没有被人嫌弃的如此彻底过,也从来没有被嫌弃完还哑口无言过,眉目间染上冰凉,“你既不爱,我便不爱。” 撂下这句话。 决绝离开。 夜间来找她,只是想问清楚原由,担心她一路上受苦,说要她,是处于逗弄心思,他哪会真的碰她,谁知她牙尖嘴利,一下就戳找他的痛处。有些感情,至此只能深埋。 翌日。 三皇子拖着病体来找苏清若,望着倾慕已久的容颜,“你曾说喜欢我的,现在你我都是自由身,我明天就去找父皇下旨,将你许配给我。” 苏清若牵强的笑了笑,“我…” 当初是权宜之计。 三皇子她是万万不想嫁的,这个窝囊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退婚都办不到,还把自己弄的卧病在床,久治不愈,跟个呆头鹅似的,要真嫁了,能有好日子过么? 第27章 都不是啥好东西 三皇子看她犹豫,只当是不好意思。 一厢情愿的拉过苏清若柔若无骨的柔荑,说他们以前的浓情蜜意。 苏清若听得恶心,喉咙难受,都快吐出来。暗忖,得赶紧摆脱他才行。定了定神,故作温柔,“听说你身体不好,我去给你熬点补品,调理身子。”说完去了厨房。 返回的时候,手里端着燕窝,“趁热喝。” 三皇子怎么舍得拒绝! 感动的连爹妈是谁都忘了,满眼心疼的接过。估计是觉得用勺子喝太慢,不足以体会到苏清若对他的似海深情。直接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底朝天,一点皇家风范都没有。 苏清若见此,笑的花枝乱颤。 倾城风华乍现。 三皇子看的痴迷,情难自禁,伸手去摸她的脸,却被苏清若避过,她不动声色的退到门口,看着苏红缨,“宫里又赐了新的东西,你进去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苏红缨喜滋滋的道谢。 一脚迈进。 待完全走进去后,根本没看到什么赏赐,宫里来的,她只看见了三皇子,见他双目赤红,看的她毛毛的。于是转身往门外走,向大姐问问是怎么回事。 可,迟了! 苏清若立刻锁上房门。 房间里面,三皇子眼神迷幻,浴|火焚|身,开始脱衣服。苏清若在刚才的补品里面添了媚|药,药量极大,导致三皇子视线错乱,看谁都是苏清若。 他看见,苏清若走了,又回来了。 不做多想,直接扑到。 伸出牙齿,啃她的唇,舌头舔过她的眉眼,沿着轮廓,一路下滑,眼底的狂热吞噬了所有理智。她推,他压的更紧,她锤,他按住她的小手,她踢,他固定住她的双腿。 粗暴撕了女子的衣服,大手一挥,抛到门边,开始攻城略地。 然后榨的一滴不剩。 苏红缨一直在挣扎,从三皇子开始非礼到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没有一秒放弃过。可…到最后,躺着不动,任他胡作非为。 目光呆滞,空洞而无望。 身上青青紫紫,吓人的很。 苏清若在外面看着,吩咐所有侍从不得靠近,一直听,等到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立刻去找左相。左相听闻事态严重,赶紧来看,此时门已被苏清若打开,他直直走进。 看着苏红缨,“你个混账东西。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种事情都是晚上关了灯做的。 如今大白天的看见,左相除了觉得老脸挂不住外,还有些尴尬。 苏瑾是来凑热闹的。本打算袖手旁观,可在看到苏红缨的时候,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凝眉…褪下自己的外衣,将苏红缨包裹的严严实实。 苏红缨神情僵硬,没有反应。 左相看到这幕,拿起门边早被撕成碎片的衣服朝苏红缨摔去,“女子未出阁,发生这种事情,是要被浸猪笼的。你我终究父女一场,你自己选个死法。” 苏瑾拧了下眉。 看这情形,苏红缨怎么都是受害者,左相只顾着逼死他,这父亲当的,真是仁慈! 左相看苏红缨还是不说话,懒的理会,上前看着三皇子,“今日之事,着实不好看,三皇子请放心,老臣会吩咐府中所有人不得声张,保全你的名节。” 苏瑾腹诽。 有病! 对自家女儿步步紧逼,恨不得下一刻就弄死,对旁人却如此宽宏大量。 到现在,三皇子不管喝了几斤药,也彻底清醒,原本还担心左相拿着此事大做文章,逼得他负责,娶苏家三小姐,听到这话,立刻放心,“如此,那就多谢了。” 说完,拿起衣服夺门而出。 转眼没了身影。 万千难堪,全留给苏红缨。 苏清若看了下现场,当起左相的贴心小棉袄,“爹,三妹做出这种败坏门风,辱没门楣的事情,实在不宜呆在府中,于爹爹清誉有损。” 说的是实情。 动机却是,在逼左相下令,弄死苏红缨。 左相早就想好对策,打算一杯毒药,了解苏红缨,谁知她突然站起身,朝着苏瑾下跪,“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知错,求你饶了我。”说完不住的叩拜,神情激烈。 观音? 左相愣住,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苏红缨拉着苏瑾拜了会,又跑到苏黄颖面前,“爹爹,红缨好喜欢你哦,你以前最喜欢抱着红缨在书房练字。” 苏黄颖吓的面色泛黄。 不敢开口。 ……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位苏三小姐,现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完全神志不清! 左相有所触动,想起三女儿小时候给他带了些许欢乐,难得的挤出一丝父爱,“既然如此,关押在她的院子里,终生不得出府。” 说完,拂袖而去。 围观的人散场。 苏瑾见状,捡起地上属于苏红缨的衣服碎片,扶起她,“我送你回去。”随后不由分说的搀扶着苏红缨。打算关押三小姐的家丁,面面相觑,不敢抢人,在后跟着。 抵达后,苏瑾从房中找出剪刀。 把衣服碎片堤递给苏红缨,“不要尝试着忽略我说的话,我知道你是装疯的。你要是想哭就哭,要是不想,就拿剪刀,把这东西剪的更碎,用火烧了,亲手了结这场噩梦。” 苏红缨坐着。 像个垂垂老矣的老妪。 半晌才有了动静,心里有翻江倒海的委屈,可怎么都哭不出来,接过剪刀,开始发泄愤怒,她说,“四妹,你说,上苍为什么这么不公,为什么!” 她不想当左相的女儿。 不想认识苏清若。 苏瑾不说话,这时候劝什么都是无用。苏红缨接着自说自语,情绪不稳定,一会捶墙,一会呜咽的。苏瑾放心不下,干脆与她同吃同睡,就近照顾。 …… 出了这件事情,三皇子怎么会听话的逃之夭夭,到了夜间,又来找苏清若。以往苏清若邀请她的时候,都是在别处约会,如今不请自来,直奔苏清若的香闺。 房内已收拾妥当。 看不出白日凌乱的痕迹。 苏清若气定神闲的坐在梳妆镜前卸妆。 第28章 中风致残 三皇子破门而入,兴师问罪,苏清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去炖补品的时候,三妹正在在场,料是想攀上你,所以暗中加了东西,可叹我竟未察觉。” 三皇子想了想。 信了! 要是苏瑾在场,肯定会说一句,你祖宗十八代,代代都是猪么,要不然怎么会遗传给你你这么蠢的猪脑子。苏清若装模作样的擦拭了下眼角,“爹爹觉得我们不合适。” 三皇子点头,“我懂,你爹是担心我和其他女子乱搅合,误了你。” 今天这事,相爷虽不指责。 想必心底,觉得他行为浮夸,不值得将爱女托付终生。 在追爱的这条路上,三皇子越挫越勇,不得佳人在怀,绝不罢休。再三向苏清若保证,会用诚意打动左相,允了这桩婚事。苏清若当做笑话听听,一笑而过。 爹中意的是太子,三皇子算哪根葱。 诚意值几文钱啊。 之后每日,三皇子都来相府登门拜访,告诉左相他有多么多么喜欢苏清若,告诉大夫人他如何如何的靠谱有担当,为了接近佳人,更是执意留下吃饭。 左相铁口紧闭,就是不允。 三皇子有把柄在左相手上,不敢贸贸然的去请旨,只能接着为了爱孤军奋斗。 不久之后,再次病倒。 御医捋着胡须,无奈的叹息,“三皇子上次落了病根,短时间内不宜奔波,但最近似乎操劳过度,哎…以我之见,得多调养些日子。要不然病情反反复复,拖的更严重。” 三皇子闻言,想了良久。 最后决定先不去相府了,每日给左相和苏清若写书信,诉情衷。 某日左相府内… 张灯结彩。 苏家五小姐苏黄颖坐在铜镜前,任由巧手的丫鬟给她梳妆打扮,脸上是满满的喜意,她要嫁人了,嫁给心爱的男子,想到这,嘴角就不自觉的弯起,仿佛悬在天边的勾月。 她原本就是美人胚子。 精心打扮之后更是明艳动人。 脸上脂粉被抹匀,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头上金冠,褶褶发光,丫鬟扶起她,为她换上霞帔,一方锦帕随后遮住视线。到了吉时,丫鬟扶着她迈过台阶,向众人辞别。 之后,上花轿。 苏瑾在府门前伫立许久,转身入了院子。 天下万毒,相思引称王,清王深受其害,但苏黄颖又何尝不是中毒已深,药石无救,爱上孙耀君这个渣滓,听不得任何的劝,只怕祸事不断,再也回不了头。 眼瞎也是病,得治! 数日之后,太子亲自来左相府提亲,求娶苏清若,所带金银财宝不计其数,珍奇古玩多如牛毛,诚意十足。左相欢欢喜喜的应下。 自此,苏清若春风得意。走到哪,都有人艳慕不已,说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和太子,是世间仅有的绝配,说她命里就注定贵不可言,有旺夫运,堪称女子楷模。 赞美,纷沓而至。 左相得了贤婿,苏清若得了身份尊贵的未婚夫,如果要数对这桩婚事最不满意的,自然非三皇子莫属。他听了婚讯,一激动,中风了。 半身不遂的躺在床榻上,口舌歪斜。 整日里喃喃不休。 没人听得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只看见他不断的张嘴,闭嘴,一直试图表达。隐隐约约中,似乎在唤清若… 御医检查了他舌头的颜色,和舌苔,“这是肝阳暴亢、风火上扰。”一边说着一边去开药方,方子好开,古有先例,但治标不治本。御医长叹一声,心病还须心药医呐。 …… 自此没人看见过三皇子,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时常头痛欲裂,有晕眩感,出现幻觉,心烦易怒,火怎么都降不下去,本来该半月见效的药,吃了一个月,还是没用。 彻底,废了! 再过了些日子,左相府内苏三小姐和二姨娘齐齐失踪。 没人去找… 二姨娘大字不识几个,出身乡下,进了相府,也干的是洗脚丫鬟的活,左相某日酒后乱|性,不小心碰了她,又见她有身孕,才格外开恩,勉强赐了个姨娘的名份。 左相早觉得她带出去丢人,放在府内降低品味,巴不得她走的远远的,永生别回来。 至于对苏红缨,更不怜悯。 一个疯子罢了。 苏瑾觉得府内更清净了,闲得无聊,自己跟自己下棋,丫鬟若冰来送饭,苏瑾看了下盘子,愣住,总共四样菜,一碗米。 四样菜分别是炒青菜,水煮青菜,油煎青菜,凉拌青菜。 碗里的米,能够数清。 这… 若冰捂了下肚子,饿的很,“大夫人说要节约开支,给其他人树立好榜样,也让外人知道,相爷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以致府中清贫。” 见鬼! 苏瑾从来没听过这种荒唐事,都吃不饱饭,营养跟不上,怎么有力气给别人当榜样。看着若冰,“节约开支,为什么不从服饰上开刀,还有府内其他人的工钱。” 明明这才是大开销。 相府内,仆人家丁护院亲信,总计三百多人。受宠的姨娘小姐和大夫人每月都要去京城最贵的云坊挑选布料量身裁衣,顺便去隔壁的金玉楼买些首饰。 怎么不从他们身上省钱。 若冰的肚子发出很不雅的声音,跟响雷似的,“大夫人下令,从今天起除了她和大小姐,老爷外,其他人不得置办贵重物品。所有下人,月钱减半。” 苏瑾,“…” 大夫人睡了一觉,醒来脑子被门夹了。 她狐疑的看着若冰,这丫头平日做事,滴水不漏,也很注重外在形象,怎么今儿个肚子一直响,“你午饭吃的什么?” 若冰怔住。 有些难为情的指指那个水煮青菜,“我们下人,只有这个和米饭。奴婢那碗上面飘了三根青菜,碗里总共三十粒米。” !! 苏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青若冰,“你也坐下来吃,反正就这点,不够再想办法。” 若冰再三推辞,拗不过苏瑾,只得坐下。 期间,苏瑾又问了些问题。 脑中有个不详的预感,该不是府内账务出了什么问题,若真是如此,按照大夫人和苏清若那母女俩什么破烂事情,都要赖在她身上的习惯,得趁早做打算应对才行。 第29章 凉薄亲情 当夜,相府被盗。 账本失窃。 府内的账务,是由管家负责记录的,但他也就是个打杂的,真正管事,执掌内务的是大夫人,她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吩咐管家不要声张,连夜加工,做个假账本出来。 刚好,把以前的烂账一笔抹去。 天明时候,大夫人去找左相,说是心神不宁,想去山上拜佛焚香,问能不能让苏瑾陪同。左相想都不想就同意,“你是她的母亲,她随身伺候是应该的。” 大夫人屈身致谢。 苏瑾但笑不语。 她们两个坐着马车刚离开相府没多久,大夫人突然尖叫,“啊?库房的钥匙丢了。”随后吩咐车夫赶紧往回走。 进了府,看着左相,一把心酸一把泪,“出门前我特意检查了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丢了。刚才沿途来来回回的也找了好几遍,都没看到,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左相看了眼苏瑾。 心有怀疑。 随即问大夫人,“途中,还没有和其他什么人接触过。” 大夫人颤颤巍巍的摇头,显得很焦虑,又很害怕,“没啊,我跟四丫头两个人坐在车里,从头至尾,都没有见过陌生人。” 说完突地跪下,“老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而后嘤嘤啼啼的哭。 库房里面放着的,是相府所有积蓄,包括田产收据、地契、现银和收藏。 那可是相府的命根子! 左相彻底暴跳如雷,猛的朝着苏瑾开火,“你个逆女,赶紧把钥匙交出来,不然,我今天非得一棍子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当贼。” 苏瑾屈膝,“不是我偷的。” 神情不卑不亢。 可左相分明不信她,自从苏瑾回府,左相就没有一刻不把她当外人,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她,“来人,搜身。” 侍女听见左相吩咐,立刻从门外进来。 在苏瑾身上乱摸一通,一会拨拨头发,一会查查衣袖,验的甚是仔细。不多会,拿出个钥匙,“老爷,是这个么?” 左相定眼,“是。” 找来家丁,准备动用家法。 苏瑾抬头,看着那串钥匙,形状不一,应是用来开不同的门箱的。 这是她第一次瞧见库房钥匙,先前从未见过,刚才那个侍女装模作样的检查了半天,使了个障眼法,在外人看来,钥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其实一直捏在侍女手里。 真拙劣! 想到此,抬头朝着大夫人笑,一丝嘲讽浮在唇畔。 大夫人猛然一惊,笑?这个贱货竟然笑的出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嫁祸她偷了钥匙就完了么?不!好戏还在后头。 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拦下准备施刑的左相,“老爷,我方才丢了钥匙,匆匆折回去找,四丫头却说什么身体不适,先回房,我在想,她是不是趁这个机会动了库房的东西。” 什么? 还有这种事情! 左相手中的棍子刚要向着苏瑾狠狠落下,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拿了钥匙去库房亲自查看,那可是相府三百多人维系温饱所在。 若真有个闪失,别说大家吃不饱饭,就是他,以后都得穷的穿粗布麻衣见同僚。 他赶到库房前,把钥匙插进去。 使劲一扭,锁开了。 随后推门,一阵风似的跑进去,发现里面只剩下些不值钱的玩意,上次太子提亲,上上次孙家提亲,给的东西,都不翼而飞,同时丢的,还有半生积蓄。 刹那间青筋暴起,差点昏厥,顶着一口怒气返回,看着苏瑾,“说,你究竟把东西弄哪去了,如若不然…” 苏瑾到了现在,依旧没有半点慌张和惊恐,温温静静的看着左相,“不是女儿偷的。” 不是你偷的,难道是鬼偷的! 左相气急回身。 从桌上拿起滚烫的热茶,朝着苏瑾的脸泼去,茶水温度极高,要真落下,毁容无疑。苏瑾闪身避开。左相正准备再下狠手,被大夫人拦下,“丢了东西,就该找回来。” 一言惊醒梦中人! 还纠结在怎么惩罚苏瑾来发泄的左相立刻意识清醒,是啊,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东西还回来,要不然以后整个相府都得喝西北风。 他拿着戒尺使劲的拍了下桌面,“我限你三天之内,把从府内盗走的所有东西还回来。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府中的地牢,希望第一个关进去的,不会是你。” 苏瑾不说话。 只觉得左相荒谬至极。 私设牢狱是犯法的,他作为当朝左相,知法犯法,而且为了威胁自己的女儿,连稍微遮掩都不屑,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东西不是她拿的,还个屁啊。 暂时得了自由。 苏瑾从地上爬起来,站直,向着门外走去。 左相派人在后面跟着,想看看她还有哪些同党,料想苏瑾一介女流,能有多大的胆量盗窃相府财物,肯定是有人幕后指使,并伙同其他人一齐作案。 他失望了! 苏瑾哪都没去,回了自己的院子,摆弄花草,一会浇水,一会修剪枝叶。有时候也会亲自去杂役那里借来锄头,给花园松松土,身影忙碌,动作熟练。 左相听了下人汇报,内火旺盛,彻底难眠。 就连大夫人也急的团团转。 第二天,苏瑾依旧哪都没去,在房内练字。她研墨研的极其仔细,旁人一会就搞定的事情,硬是做了半个时辰,逐次添水,闲闲的磨着,研出的墨汁细腻,黑泽光亮。 练字连的手乏,歇会。 起来再练,把府内现藏的诗词全部写了个遍。 此夜,左相夜不能寐。 大夫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三天,苏瑾终于出门,可她根本不是去找什么同伙,而是去了北街,拿先前存下的私房钱去买特色小吃。近几日府内只有青菜,她得出来补充补充营养。 时间排的很有规律。 吃不动了,到处转转压压马路,促进消化,走的饿了,又折回去再吃。 来回穿梭很多遍,许多摊贩都认识她了。 到最后,她买东西,都享有老顾客的折扣。 苏瑾临走前,还带了好多美食,全给若冰,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第30章 你且胡说八道,我自岿然不动 她不急,若冰都看不下去了,挥舞着爪子,在房内不停的踱步,“小姐,明天早上就是最后的期限,你…要实在不行,就找他,他肯定会帮你的。” 外面有人监控。 她不能直接说主子,但她知道,苏瑾懂。 苏瑾一挑眉,清丽的容颜上隐隐浮着四个字,我不在乎,“找什么?钥匙不是我偷的,库房里的东西我也不知情,我就在这等着,等老天爷还我清白,帮我洗脱罪名。” 若冰更慌了。 她知道苏瑾不可能行窃。 但眼下找银钱补了这个缺口,先保住命才行啊。 苏瑾看见若冰比她还急,起身拉着若冰坐着,“想那么多做什么?该睡睡,该吃吃,人生在意须尽欢,你别一天到晚愁这个愁那个的,小心忧思过度掉头发。” 若冰,“…” 自从主子上次中毒之后,她就向苏瑾坦白了自己身份,人一旦没了秘密,容易走近的多,这不,两个人感情越来越好,但随之而来的,是操不完的心。 这都什么事嘛。 看着苏瑾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若冰陷入森森的忧桑中,“小姐,算我求你了,你去找人帮忙,好不好。咋们主仆一场,我实在不想黑发人送黑发人。” 她潜伏在相府多年。 如今任务算是基本完成,该探的都探清楚。 随时能拍拍屁股走人,但苏瑾不一样,主子说她有非留在这里不可的理由。 若冰苦口婆心的劝,未果! …… 到了下午,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大夫人来了,“你所犯之罪,令人发指,按照是要处死的,但若能及时归还相府失窃财富,我去老爷那里求情,说不定他会网开一面。” 苏瑾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所以,休想让她背黑锅。 大夫人看着苏瑾,阐述利害关系,“你可想好了,要是不能如期还钱,是要进府中监牢的,到时候红红的烙铁往你娇嫩的肌肤上一碰,你就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呦呵,威胁本姑娘啊。 谁怕你! 苏瑾柳眉一拧,“我是好人,上天会还我公道的。” 大夫人看不惯她都这时候了,还傻傻的说什么上天,上天要是能还别人公道,她早去阴曹地府给别人偿命去了,真可笑。 但不好说实话,接着劝,“府中监牢,刑罚花样甚多,有浸了辣椒水的鞭子,一鞭子落下去,你便皮开肉绽,这幅漂亮的皮囊就彻底毁了,永远不可能恢复原状。” 苏瑾不惧,“没事,皮相都是身外物。” 谁老了,不是鸡皮鹤骨。 谁死了,不是尸体腐烂发臭,最终被吞噬的只剩下森森白骨。 大夫人觉得苏瑾就像块顽石,怎么说都不听劝,可她还是一个劲的劝,“这根本不是什么毁容不毁容的事情,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自己掂量着,交不出钱,明早就得死。” 苏瑾目光清澈。 坦坦荡荡的,“我没偷东西,也没钱还,这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开玩笑。 左相派来的眼线还在外面时时刻刻的盯着呢。 说实话,那不是找死么。 大夫人不管说什么,她都得撇清关系。见苏瑾如此冥顽不明,大夫人气急败坏,“母亲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你没钱,清王有啊,你的事,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苏瑾,“呵呵。” 说了半天,终于绕道正题上了。 拐弯抹角,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还不是想让她当替罪羔羊。 大夫人这些年,看似持家有方,将府中大小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实则亏空了不少银子,相府名下田地又年年减产,偏偏她还一个劲的给苏清若置办价值千金的行头。 不穷才怪! 再加上宋国公的独子,也就是大夫人的亲弟弟好赌成性,一夜输光了银钱,还欠下了黑债,大夫人怎么忍心亲弟被人追杀,赶紧变卖太子和孙耀君的聘礼去还债。 于是,相府的其他人,也就只能吃吃青菜度日。 苏瑾看了下外面,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开始下逐客令,“清王与我素无瓜葛,我去借,他也定然不肯,母亲请回。” 赶她走? 大夫人脸色难看,要在往日,她连进苏瑾的房间都觉得脏了自己的脚,但眼下,就算被往出赶,也不愿抬脚离开,“你真的宁可不要命,也不愿去求救清王?” 苏瑾点头。 大夫人赖着不走,也不嫌浪费唾沫,一直说。偶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偶尔撂下威胁,加以恐吓,整个过程,苏瑾都处于一种你且胡说八道,我自归然不动的状态。 大夫人说的口干舌燥,毫无效果。 愤愤离开。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左相一想起以后要过不体面的日子就浑身难受,辗转反侧,大夫人一想起苏瑾不肯乖乖补缺口,就觉得火烧眉毛。 苏瑾的院子里… 清王敲晕左相派来的眼线,光明正大的从窗户边翻进去,看着正在收拾床铺,即将睡觉的苏瑾,“你求我,我就帮你。” 求屁! 苏瑾压根不理他,放下纱帐,准备上榻睡觉。 清王逼近,“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我之间,半点关系都没有,本王肯出手相助,已是给你了天大的荣耀,你还不赶紧跪谢恩德,在这倔强个什么劲。” 他刻意咬重半点关系都没有那几个字。 心,骤然刺痛。 苏瑾指指窗户,“慢走不送。” 清王,“…” 他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以往被人嫌弃,虽心生不喜,那些人说到底也不过是闲杂人等,但这次,他眼巴巴的送上门来表示诚意,她还是这么冷酷,简直…不可理喻! 房内恢复寂静。 苏瑾灭了灯火,往床边行去,脱鞋,平躺,拉过被子裹衣而睡。 清王站着,宛若雕塑。 过了许久,久到苏瑾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和周公下棋,梦见叫花鸡,酱水鸭,清蒸鱼…清王还在那站着,“本王求你,求你开口,让我助你。” 十二个字,说的异常艰辛。 换了自称,颇像绕口令。 第31章 献身被拒 苏瑾从梦中醒来,“我不求你。” 说完闭眼。 只是这下怎么都睡不着了,脑子里不断回响的是清王破裂的声音,夹杂着莫名的痛楚,好像他的心被生生的用刀剜开,苏瑾起身,从枕头下拿出相府账本,“我自有对策。” 清王沉默。 他又自作多情了。 苏瑾看着他受伤的容颜,敛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睁开眼时,眸中柔情万千,柔软的双臂环过他的脖颈,整个身子攀着他,轻轻踮脚,散发着水蜜光泽的唇凑近,精准无误的碰触到他的,缓缓啃咬。 她用妖媚编成一张网,将清王笼的严严实实。 舍不得挣脱。 清王的心在不断沉|沦。 他只觉得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挠,含住她的唇畔,辗转吮吸。此时的苏瑾既不刁蛮,也不聪慧,像一只行走世间的妖,美的勾魂,不经意间,就能摄取人的魂魄。 心沉到谷底的时候,正好听见苏瑾开口,“你待我好,无以为报,今晚你留下。” 什么? 她竟敢用如此怜悯的口吻说话! 清王的心一下被刺激醒,猛的推开苏瑾,用手狠狠的揉了下唇,想要抹去她残留在身上的所有味道,“大胆!谁给你权利同情本王的。” 苏瑾退后数步,眼神清冽。 清王看着她,出口就是一番教训,“你要弄清楚,你不过是本王瞧上的一个暖床丫头。本王根本不爱你,再敢这么自作主张的报恩,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说完顿了顿。 怒及反笑,“本王宅心仁厚,一生之中助人无数,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恬不知耻的贴上来,非要以身相许,只怕睡都睡不过来,得排到下辈子了。” 他一直在说话… 但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挽救仅存的自尊。 顺便,挣脱苏瑾织下的情|欲大网,让身体的感官恢复正常,不再沉迷。 之后,恨恨离开。 苏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云破天,你知道么,刚才是同情,更是试探。世间的日久生情,多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一见钟情,也不过是见色起意。 要想让我心甘情愿的爱,除非你值得。 恭喜,过了第一关。 翌日,清早,左相便派人来传唤苏瑾,苏瑾拿着账本就走,进门,把东西给左相,“这个是我前些日子在府内捡到的。” 左相看了眼苏瑾,“你捡到什么宝都没用,不归还财物,等着受死。” 说话时,不经意看了一眼苏瑾递过的东西。 随便翻了几页。 然后就停不住了,视线黏在上面,跟刹不住闸一路滚下坡的自行车似的。一直看,一直翻页,神情激动,双眼赤红。 苏瑾看他情绪反常,真怕他跟三皇子似的,一受刺激,中风致残了。 幸好,左相心理素质不错。 看完之后,只是发了点脾气,摔了几个花瓶,撕了几本书,虐杀了几只动物。 折腾许久后,派人去叫大夫人,大夫人不明所以的抵达,左相一把把账本摔倒她脸上,“瞧瞧你做的好事!从今天起,你去佛堂念经,家里的事情,交给三姨娘。” 说话狠绝,不留半点夫妻情面。 眼底,火焰正旺。 大夫人自打离了娘胎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在家时她是嫡女,所有姐妹都得让着她,出嫁后,她是大房,所有姨太太和小姐都得看她的脸色,谁曾想今日被摔了脸! 一大把年纪了,觉得面子挂不住。 不由的生气。 正打算找左相理论,不小心瞄了一眼他甩来的东西,顷刻间吓的神魂失守。 那东西,不是丢了么,怎么会在这里!账本,是她经手的,里面有多少漏洞和肮脏事她最清楚。顿时再不敢硬气,开始求情认错,说这些年的功绩。 什么打点府内所有事,什么保内宅安宁。 字字句句,都是在邀功。 左相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看着大夫人,家都败光了,还有脸说这话。要不是看在宋国公的面子上,早把她休了。 过了会,苏清若来求情,脸上悬着两行清泪。 左相硬气的很,“谁再敢多说一个字,往后都不用吃饭了,等着饿死。” 苏清若怔住。 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父亲,何时变得如此面目狰狞。 她吓的,紧紧的闭着嘴巴,扶起大夫人,就往佛堂走,等着过些日子,再求情。 左相一想起以后的窘境,就坐不住,找来管家,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要账本。管家战战兢兢的递出个新册子,一看就是刚做的。 左相翻了翻,合上。 看都不想看!他年少时家境贫困,年轻时郁郁不得志,那时候每天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看账记账都很在行,账本真假一目了然。转眼间下令,撤了管家。 管家在相府呆了十多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赶走。 那本假账,他熬了好几个晚上还没有弄完。 可惜事已成定局。 就在临走前,一五一十的把相府这些年的账务情况说了下,左相听的心惊胆战,“这个毒妇,非要害的我们所有人都饿死才罢休么,哼!” 没有人回答他。 管家走后,房内只剩下苏瑾,左相看着她,将信将疑,“这账本真是你捡到的?” 苏瑾低头承认。 能说是偷的么?能么! 这跟作死有什么分别,眼下说捡到,是她唯一的出路。 左相在房内烦躁的转了两圈,重新在苏瑾面前站定,“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账本的秘密的,如实招来,既往不咎。” 苏瑾坚定的摇摇头,“女儿看不懂。昨晚捡来,料想爹爹有用,才拿给你看。” 左相挥手,“退下。” 真相显而易见。 大夫人早就知道库房根本所剩无几,想嫁祸给苏瑾,说要拜佛,引得他怀疑苏瑾途中偷走钥匙,盗走府中金银财宝。 分明是,欲盖弥彰! …… 后来,左相说是要为百官做勤俭的典范,下令将三百下人裁的只剩下五十,月钱加倍,那些人干的活也加倍。府中所有主子,吃穿用度,一律从简。 第32章 大夫人:高龄产妇 再后来,离职的管家死在途中。 听说是得了绝症。 苏瑾默然一笑,左相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外人知道相府的财务状况到处胡声张的,死亡,是管家唯一的结局,要不是她竭力否认能看懂账本,恐怕一起去黄泉路的,还有她。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没了痕迹。 苏瑾的日子越来越清闲。 偶尔逗弄逗弄花草,伸展伸展筋骨,偶尔偷偷在晚上溜出去玩,去清梦楼看歌姬,看陪侍女,去清韵楼看看有什么宝贝在拍卖,提高下生活的趣味性。 直到… 大夫人怀孕! 向来以冷静着称的苏瑾终于失了淡定,啥?在佛堂面壁思过,还能思出个胎儿来?这故事,简直可以媲美天方夜谭了。 好奇之下,苏瑾多方打探。 得到的故事版本是这样的,某夜,雷雨交加,大夫人旧疾复发,左相担心她真有个什么闪失,不好向宋国公交代,硬着头皮去佛堂探望,略表关心。 抵达后,动了恻隐之心。 再之后,大夫人的病不治自愈,左相非但没离开,反而留下和大夫人翻|云覆|雨。整整一夜,不曾停歇,动静极大,随侍在周围的丫鬟吓的不敢闭眼睡觉,拼命的捂耳朵。 这就完了么? 当然不是! 英明神武的左相大人,在大夫人晚间就寝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呐。 这精力足以吓尿一群胆小的。 没有人看得出,左相还有这潜力,骁勇善战的本事,能甩普通年轻男子八条街。三天后,左相总算出来了,神清气爽,不见任何疲态,周围的人都啧啧称奇。 幸好这几日刚好是假日,百官可不上朝。 要不然,他就犯了藐视圣上之罪。 左相出来后,将近期积累的公务有条不紊的处理完,找三姨娘叙了会话,吃饭,主持官员间的聚会,作息算是恢复正常。可人却着了魔,夜夜去找大夫人,留宿在佛堂内间。 看见三姨娘,也提不起兴趣。 一脸的嫌弃。 某日,左相正在查看账目,听得大夫人呕吐不止,赶紧派人去看,医师查探了半天,道贺,“恭喜相爷,是喜脉。”向来怒意明显,喜却不行于色的左相,笑了。 笑的满足。 他早年命运坎坷,二十三岁才入仕。 后官途艰辛,摸爬滚打了许久,薄有成就,被宋国公瞧上,将嫡女托付,那时他已经三十岁。而今,四十六岁! 如此高龄,还将为人父,怎能不开心满怀,激动难耐。 女儿众多,却无一子,就盼着大夫人能生出个儿子,好好调|教,培养成栋梁之才。 …… 理所应当的,大夫人被接回原本的院子,过往错误,一概揭过。毫无例外的,左相克扣府中其他人原本就微薄的开支,将大夫人当做王母娘娘般供着,关怀备至。 府内人心惶惶。 不少下人请辞! 相府正面临经济危机,前段时间赶走了不少人,剩下的这些活重事杂,过的苦闷忧郁,再加上处于高压环境,天天都得提心吊胆,就怕一个不小心冲撞了大夫人,瞬间没命。 纷纷声称,要回家种地。 左相不准,下人径自卷了铺盖趁夜溜走。 拦都拦不住。 于是,相府人员紧缺。 大夫人做出一副贤内助的模样,捧着肚子去找左相,“老爷,府内人手不够,要不然让三姨娘照顾我。老爷且安心,我不会让她真做什么活,也就是陪我说话,解解闷。” 左相不假思索的同意。 可派人找了半圈,都没有看见三姨娘的身影! 只从三姨娘的房中找到封书信,说是家中父亲意外摔倒,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得回去侍奉在旁,以尽孝道。不能伺候老爷,请见谅,信的最后,祝大夫人早生贵子。 大夫人脸色剧变,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泛着寒意,瞧瞧,这都什么货色! 愤怒也只是一瞬间,她变脸极快,很快的泪眼婆娑,“要不,让四丫头来照顾我。先前的事情,错全在我,我想试着看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和她重归于好,让府内和睦。” 左相道,“不行。” 上次的事虽和苏瑾无关,但她本身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趁机作乱,伤到胎儿怎么办! 此事万万不可。 大夫人现在是有身孕的,一大把年纪了,矫情的很,朝着左相凑去,眼神挑逗,左相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身上就烫,有些控制不住,“好好好,都依你,依你,这总行了。” 说完,将大夫人推倒。 小心的,做想做的。 房内没有旖|旎,没有暧|昧,只有一头发疯的野兽,和一只三十二岁的老巫婆。若仔细看左相的眼睛,便能发现他眼中闪着血红色的光芒,倒像是进了迷障。 天地间,风乍起。 微雨落。 像天使在哭泣,也像,上苍在同情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左相起身,现在是白天,总得有所收敛。大夫人穿上衣服,匆忙领了婆子去找苏瑾,结果,连个鬼影都没找到! 不但是苏瑾,若冰也不见了。 院子里冷清荒凉。 她派人搜遍所有角落,只找到一封信,信上说,当年流落之时,遇一老翁,对她有一饭之恩,她如今衣食无忧,想去找老翁,报恩。由于不知道老翁去处,归期不定。 大夫人脸色煞白,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没入血肉。 好啊,一个个跟脚底抹油似的,跑的挺快。 以后的计划怎么进行! …… 苏瑾出了左相府,告辞若冰,“你去跟你家主子复命,我闪了。” 转身,消失在人潮中。 天颂阁内,小女孩看见苏瑾回来,“姐姐,你要再敢拿走一株灵芝救不相干的人,我明天就去街上散财,把你那些积蓄全花光,让你知道啥叫心疼。” 苏瑾推门,躺在软榻上,“我是来回娘家的。” 回娘家? 多久? 苏瑾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立刻猜出她心里想法,“七个月到九个月之间,大夫人什么时候平安诞下孩子,我再回去。” 深宅内,由怀孕引发的血案太多了。 她才不要当炮灰。 第33章 长恨宫 小女孩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瑾姐姐,你觉得大夫人会借怀孕之事陷害你?” 苏瑾笑道,“必须会。” 一个在佛堂清净地,都敢想办法留住左相,夜夜承|欢,娇吟不休的半老徐娘,心地能善良到哪去,也不怕佛祖看了害臊,随便赏赐她个不得善终。 小女孩拉着苏瑾,“姐姐既然闲着,陪我玩游戏呗。” 苏瑾点头,“玩啥?” 小女孩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真,眨巴眨巴眼,“老鹰捉小鸡啊,你以前教过我的。” 苏瑾,“…” 能稍微玩点有档次的么。 再说,就两个人! 一个当老鹰,一个当鸡妈妈,那小鸡呢,没有还捉什么? 小女孩从房内找出个布条,“姐姐,你用这个蒙住眼睛,来捉我。” 苏瑾狐疑的看着她,小丫头智商见长啊,好些日子没陪她,都知道增加游戏的趣味性了。她伸手接过布条,缠上双眼,“好,随你。” 她能闻声断定一个人的位置。 小小找人,有何难。 小女孩安排妥当以后,夺门而出,在空中疾飞,如履平地,一看就知武学造诣匪浅。 苏瑾根据气息流动的方向跟上,在后面紧追不舍。 …… 但她最终还是失算了,在某个时刻,小女孩突然降落,她也随之坠地,可落在地上才发现,周围有两道气息,一个喘息不止,一个绵长悠深。 据测,两个人都静止不动。 苏瑾凝眉,什么情况?小丫头学的武功虽精妙,但体力有限,行了这么久,应该是气息不稳的那个,走近,伸手去摸小女孩的头,丫头身高大概一百四十公分,她找准位置摸。 结果没有摸到头发。 摸到一堵墙! 鬼打墙么?还穿着衣服!她才不怕,接着往上摸,依旧硬邦邦的,不死心,柔荑往上移,圆圆滚滚的,好像是脖子?等等,还有个硬的东西,是喉结? 好像是个人? 鬼不会有这么鲜活的触感。 赶紧撕下蒙住眼睛的布条,睁眼,看清楚来人后,一脸的不欢迎,“怎么会是你。” 随后瞪着小女孩,“谁放他进来的。” 天颂阁是杀手聚合地,位置偏僻,机关暗设,外人不得入内。若是被有些心存歹意的人闯进来,暴露藏身地点,就得重新选址转移阵地。严重的话,可能引来祸事。 小女孩吐了下舌头,“是我。” 说完开始哭。 眼睛水汪汪的。 苏瑾见过很多人假惺惺的哭,但都不足以让她心软,只这丫头一哭,她就觉得心被揪紧,“好了好了,不怪你,是瑾姐姐不好,不该凶你,我以后尽量温声细语的。” 小女孩抹了眼泪,呲牙。 就知道你疼我。 清王在旁看的不是滋味,她一看见他,就冷言冷语的,对个牙刚长齐的小女孩却这般呵护备至,真怀疑她是不是有恋童癖。郁闷的说明来意,“救个人,两千两。” 苏瑾扯唇,“救谁?” 清王拿出二十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递出,“左相府二小姐。” 苏瑾,“…” 靠之。 刚出了狼窝,又得回去。 幸好这次是救人性命,只需要保证苏二小姐活着就好,隐在暗处也能办到。 她从那一沓银票中抽出九张,攥在手里。 冷酷的开口,“按规矩来,定金一半,事成之后再给另外那半。看在你面熟的份上,打个九折,还有,以后救人的事情尽量不要来,麻烦,杀人越货的,随便下单子。” 清王默然。 眼前的苏瑾,是陌生的。 她似乎有千面,怎么都看不尽,见一次,转变一次风格和态度。 清王收回剩下的银票,看了苏瑾一眼,似有疑虑,“你没有其他想问的?”苏瑾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干我们这行的,只需要知道任务和雇主。” 两人相对而视。 除了营救任务,竟没什么好说的。 看的小女孩在旁着急,她一把拉过清王,让对方弯下身子,小心的凑到耳边,“你吃了我那么多灵芝,怎么还这么笨,相思引并非无药可解,瑾姐姐慢热,你就不能好好追求。” 真是的,白白辜负她放他进来的良苦用心。 傻,相当傻! 清王低身,听清楚小女孩所说的,立刻惊住,他十岁中毒,自那时遍寻天下名医,就连母妃拼了性命,也只弄到夕瑶花来压制毒性,从来没一人,敢信誓旦旦的说相思引有救。 这女孩,究竟是何来路。 她说的,可信么? 苏瑾是能读懂唇语的,看着这两人互动亲密,嘴角浮现冰冷的笑,“清王,别做梦了,你的毒无药可救,必死无疑,据我估测,活不过三年。” 清王起身,“你咒我。” 岂有此理! 苏瑾似乎存心打击他,“你难道没发现,你近年毒发的时候越来越痛苦,别说是三年了,就算是下月,你万一熬不过,受不住疼,一旦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住口! 清王气急,猛的掐住她的喉咙,“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就盼着本王死,本王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要遇见你这个克星。你说,你说啊。” 苏瑾不说话。 清王无奈的放开她,他哪是要真的掐死她,不过想稍微施压罢了,可惜次次都不管用,她就像块披着华丽外衣的冰石,坚不可摧,撕开伪装后,看不见真心在何处。 看不见,就无法采摘。 于是,求不得。 小女孩在旁看的着急,她觉得瑾姐姐和清王般配,才想撮合的,谁知这两人一撞上,就跟有血海深仇似的,粗鲁的很,她都看不下去了,赶紧将清王拉远,“皇叔大人慢走。” 清王顿了顿,回宫。 坐在自己的殿内,寝食难安,吃吃不下,睡睡不香,连仪表都没心情收拾,整日把自己关在里面,拒不接见任何人,大有与世隔绝、彻底不理红尘俗世的趋势。 后来,终于出宫。 侍从欢喜,他却一怒之下,将殿前的牌匾弄下来,幽冥宫改名长恨宫。 怨造化,情长恨。 多愁几许,唯天知。 第34章 大开杀戒 苏府… 大夫人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整日呕吐害喜,想吃酸的。 脾气也越来越多变。 左相的心被套的牢牢的,所有事情都由着她,宠爱的程度,远超这些年的总和。他听人说酸儿辣女,想吃酸的,说明怀的是儿子,更加欣喜若狂。 某天,大夫人说想学骑射。 左相只当她是心血来潮,轻言轻语的分析了半天,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大夫人郁郁离开。 翌日,大夫人又来找左相,“我先前在佛堂里求子,诚意感动菩萨,有了身孕。想去山上还愿,正式感谢送子观音。听术士说,找个有佛根的陪同,能保胎。” 佛根? 左相愣住了,相府谁有这东西? 在脑海中搜寻了好几圈,最终把人选定为苏家二小姐苏碧水,二女儿常年吃素,从不碰荤腥,别的小姐练字都抄诗词,她却喜抄佛经,金刚经什么的都能倒背如流。 且向来恪守规矩,老实本分,从不犯错。 由她陪着,再合适不过。 大夫人眼里,得逞的笑一闪而过。谢了左相,带着苏碧水去山上寺庙。相府现在所剩的一半的侍卫都跟随在侧,受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 马车内,苏碧水一直在发抖。 躲在角落里,不说一个字,就连大夫人开口询问,也不回答。 …… 车刚到半山腰,就遇上了一伙强盗,个个持着大刀,凶狠异常,见人就砍。苏府的护卫敌不过,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鲜血充斥着这方天地,不过须臾间,就汇成血色的小溪。 车内,大夫人淡定的欣赏连绵起伏的青山。 苏碧水瑟瑟发抖。 相府的护卫平日遇上盗匪,都是以一敌十的,但这次完全打不过,对方训练有素,倒像是军队,可这个疑惑只能去阎罗殿里去证实,他们都死了,一个不剩。 片刻后,强盗头子命人掳走大夫人。 忽略了苏碧水。 好似完全没看见她。 恶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苏瑾从天而降,看了眼苏家二小姐,“你现在就下山,在山下多转悠几圈,三炷香后往相府赶,别担心,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保你性命无忧。” 苏碧水疑惑,“四妹?” 不是去避祸了么,怎么还跑回来。 苏瑾顾不得解释,蒙上面纱,腾空一跃,去追那伙强盗。 没多久,就寻到强盗的身影,她凌空翻身,挡住他们去路,一把银针射过去,抢人的瞎了半数,瞧着大夫人,变了声音,“属下营救来迟,让夫人受惊了。” 大夫人眼睛猛地撑大,“你是何人。” 怎么回事! 眼看着计划就快成功,这个女子打扮,粗声粗气的怪物是从哪来的。 那些被苏瑾的银针刺瞎的,一个个疼的打滚,发出惊恐之极的尖叫,惊的山中鸟兽四散。苏瑾扫过他们,带着睥睨寰宇的傲慢,“哼!一群蝼蚁,也妄想抢我相府的人。” 算是暗示了自己是左相的人。 言罢拔剑出销。 手握剑柄的她,不去跟他们比试劲道,目光只盯准一个地方,心脏! 对她来说,杀人就要杀的彻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一个人只要在她手中心脏停止跳动,就不会有复活作恶的可能。 苏瑾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 以诡异的身法穿梭,一剑刺中一个心脏,贯穿一个人的身体。 保证对方,瞬间死绝,再无还手之力。 大夫人急了,料想对方既然是来救她的,就不会伤她,大大方方的去拦,“住手,住手啊,他们是我的故人,我们只是有点事情要谈而已。你别再滥杀无辜了。” 苏瑾当做没听见,接着动手。 无辜个屁。 相府五十多条人命,都在他们手上毁掉,能是好人么,大夫人这是把她当猴耍呢。 死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没剩下几个了,大夫人伸展双臂,挺身去护他们,苏瑾在空中转圈,绕到她的后面,一杀一个准。 良久后,全场安静。 除了大夫人和苏瑾,再没有活口。 大夫人身子僵硬,“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苏瑾用粗粗的男声回道,“老爷说,任何人但敢伤害夫人一根毫毛,一律杀死。刚才那伙人杀了我相府众人,又掳走夫人,罪该万死。” 大夫人神情莫测,似是惋惜。 最后更是赶苏瑾走。 坚决不回去。 苏瑾早就猜到这个结果,面纱下,唇畔嘲讽浮现。 随后向着空中发出信号,两刻钟后,说是回家尽孝的三姨娘突然出现,领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夫人受惊了,这是我娘家的家丁,我们一齐护送你回府。” 大夫人依旧不肯动弹。 但,身不由己!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苏瑾摘下面纱,清理现场,从为首强盗的腰间,找到一个令牌,上面刻着宋字,暗笑,大夫人办事真是越来越有脑子了,知道找娘家人相助。 不过很遗憾,宋国公府出来的狗,不怎么靠谱。 她拿了令牌就走。 …… 左相府突然变得热闹起来,那个要报答老翁一饭之恩的四小姐,回来了,说是心愿已了。那个归家多时的三姨娘也回来了,说是父亲贴了几张膏药,身体无碍。 苏家二小姐,遇上强盗,安然逃脱。 大夫人被掳走,及时救回。 件件都是喜事。 三姨太回来的时候,顺便请了五名京城最负盛名的医者,“老爷,大夫人此番路遇强盗,受了些惊,要不让他们帮夫人检查身体,看看胎儿是否无恙,顺便开点补身的方子。” 左相点头,“说的是。” 现在对他来说,没有比保胎更重要的事情。 大夫人面上一慌,脑子乱成一团,“不,不用,我没事。” 说完佯称要休息,准备溜走。 眼尖的三姨娘看她神色有异,更加确定苏瑾告诉她的是事实,这胎有问题!步步紧逼,“老爷,现在才不到晌午夫人就困了,想必身体真有不妥,还是让人瞧瞧。” 大夫人摆手,“无碍。” 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不是她说了算的,左相忧心重重,担心真有个闪失。立即做主,让人帮大夫人瞧病,不能耽搁。 第35章 腹中竟是鬼胎 大夫人看着诊治的大夫一个接一个凑过来,连连后退,但屋子就这么大,门又被三姨娘和苏瑾堵住,能退到哪去,看了左相一眼,用眼神恳求他收回成命。 胎儿的安危,非同儿戏。 左相非但不由着她,反而一个劲的催,催人快点。 大夫人眼里闪过破釜沉舟的狠意,就是不肯乖乖听话。突然发狂,拿起房内的瓷器就摔,又趁着没人注意,捡起碎瓷片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你们再过来,我就自杀。” 左相愣住了。 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就是检查个身体么,大夫人怎么推三推四的,现在更是惊吓过度,以死威胁,莫不是她的肚子有问题,是假的?先前串通府里的大夫玩弄他? 狠,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苏家二小姐苏碧水开口,“今日那伙强盗不劫财,也不劫色,杀尽相府所有护卫后,恭恭敬敬的请走了大夫人,女儿眼拙,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惊的左相面色大变。 二女儿从小到大,从来没说过一个字的谎话,现在说的只怕也是事实。 这… 大夫人目光极为阴鸷,像是一条刚刚苏醒,想要咬死人的毒蛇。她原本计划的是,和苏碧水上山还愿,假装被劫持,想方设法让胎儿流产,嫁祸给苏碧水,想不到对方反将一军。 没看出,苏二小姐还有这能耐。 等着! 她得了自由,卷土重来时,非得把她和苏瑾、三姨娘一起抽筋剥骨。 苏瑾看着大夫人,像看着一只濒临绝境的蚂蚁。以为以死威胁,旁人就没辙了么,想得美。她悄悄扬手,隔空弹出一指劲道,将大夫人手中的碎瓷片击落。 大夫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感觉手一麻,碎瓷片掉了,匆匆去捡。左相挥手,趁机让人把她控制住,动弹不得,“给我验,本相要知道真相!” 大夫们领命。 最先上场的是张大夫,他给京都的官家老爷夫人瞧了几十年的病,经验老到,手刚扣上大夫人脉搏,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这胎…该不是…” 话说的有所保留。 一副想说不敢说,竭力忍住的样子。 第二个上场的是王大夫,他的医术远近闻名,对于各种偏方甚有研究,刚一查出大夫人的脉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恕草民见识短浅,查不出来夫人身体有何症结。” 双腿打颤。 紧紧的咬着牙关 第三个是李大夫,他看了前两个的反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又念及深宅内是非多,查的很仔细,话也说的很谨慎,“此胎,有异。” 只四个字的总结。 其他话自动淹没在口腔内。 第四个上场的是赵大夫,他生就胆小,不敢招惹麻烦,待查清楚时脑子嗡嗡作响,好像有千百只苍蝇在飞,说不清楚话,“好像…鬼…不,不是。” 点头摇头,摇头点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神志不清需要瞧病的是他。 左相看了这四个的反应,瞧着最后的杨大夫,“你以前可是御医,专为娘娘们瞧病,要是再跟他们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后绝对没人会去你那里就诊。” 言外之意很明显。 你要不说实话,就断了你的财路。 自己掂量着办! 杨大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任重而道远,走近大夫人的时候,脸上有种慷慨赴难,视死忽如归的坚定,近了,号脉,“回相爷,大夫人这胎有问题,问题很严重。” 左相心里咯噔一下,定定神,做了最坏的打算,“胎是假的?” 如果真是。 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堂堂左相,绝不允许任何人把他玩弄在鼓掌之间,辜负他的信任,毁了他的期待。 杨大夫摇摇头,几声轻叹后,“不,胎是真的,但比假的还严重。夫人怀胎心切,用了民间禁止的阴方,由此百分百可以怀孕,但怀上的是,鬼胎,孩子怎么都去不掉。” 三姨娘傻眼了。 苏瑾笑了。 苏碧水只觉得晴空万里,性命得保。 左相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看着杨大夫,非要求一个明明白白,“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别藏着,本相撑得住。” 杨大夫看了眼大夫人,确保她不会冲上来弄死他,才开口,“所谓鬼胎,异样阴暗,生下来后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脑子伴有严重的缺损,和白痴无异,且活不过三岁。” 大夫人上前,想要撕烂他的嘴。 却被控制住。 顷刻间低了头,认错,“老爷,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你念在我一片赤诚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了。” 不计较? 说的倒轻松。 左相一脚踢到大夫人的腹部,狠狠的踹着,想要把那个孽种给弄死。他自认用的力道极大,忙活了半天,大夫人的肚子也没有任何异样,就跟杨大夫说的一样,根本无法流产。 大夫人痛苦不堪。 杨大夫说的那些她都知道。 她自己私下里也试了不少方法,时不时的摔倒,故意往硬物上撞,可孩子都好好的在肚子里呆着,怎么都下不来,所以她才匆忙找了爹爹,借来亲兵,看看有没有其他法子。 料想亲兵经过训练,力道非常人可比。 总能把孩子弄下来。 到时候她就对老爷说,是苏碧水和盗匪勾结,陷害她,致使流产,让苏碧水背黑锅。 结果计划被破坏殆尽! 三姨娘是个记仇,又懂得审时度势的,一看大夫人已经没了孩子做屏障,徐徐道,“我听说,要让阴方生效,须在男子的身上下一味虎狼之药,此药可损男子精血,使其折寿。” 杨大夫接过话,“是啊。” 左相冷笑,他彻底懂了,懂了,就说明明三姨娘比大夫人更懂风|情,更肌肤胜雪,他怎么一碰到她反而会失控,觉得她魅力大增,原来是被下了不干净的药。 好,真好! 瞧瞧他,都养了一个什么蛇蝎在身边,毁他相府基业,还要在子嗣这种事情上胡作非为。正在左相怒不可截,杨大夫又添了句,“府上以后再想有子嗣,很难。” 第36章 挫骨扬灰 左相看了眼杨大夫,知他说的含蓄。 所谓的很难,其实是,根本不可能再有,他这辈子都别想有儿子。 怎么能不生气! 怎么能! 左相当即下令,将大夫人押到拆房,不给吃喝。任何人求情,也一齐关起来。 随后给了大夫们封口费,这些大夫都是京城名医,不比其他人可以随便弄死无人查探,相信他们知道轻重,不敢到处乱说。 苏瑾,三姨娘和苏碧水见状安静的退下。 苏清若在外,芳名远播,仰慕而不得见者不计其数,但在府内,经常虐待下人,人缘很差,大夫人出了事情,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先前压根就没人来通风报信。 得知事情的经过,她不打算去求情。 娘这关,怕是过不了。 她不能再把自己给搭进去,她以后还要十里红妆的出嫁,还要和太子举案齐眉。太子之所以娶他,和爹爹在朝廷的影响力有直接关系,她如果去求情,惹恼爹爹,以后步步艰辛。 任何人,都不能拦了她凤飞九天的富贵路。 就算是亲娘,也不行! 两日后,有人说大夫人举止异常,行为疯癫,左相气冲冲的去了柴房,一进门就发飙,“你这个毒妇,又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的等死。” 大夫人意识转醒。 幽幽的看着左相,“你不敢把我什么样的,我是宋国公府的嫡女,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和整个国公府为敌。” 我呸! 左相怒目而视。 自从知道自己会折寿,活不过五十岁以后,什么礼仪教养都抛到九霄云外,一巴掌甩到大夫人的脸上,“你以为我还是十六年前那个对国公府摇尾乞怜的可怜人么?” 不… 他现在是左相,皇上最倚重的文臣。 宋国公掌管天下三军之一又如何,还不是天家的看门狗,做主的依旧是皇上,只要皇上不除他,谁能奈何得了他。 大夫人不说还好,一说就扯出左相那些年的辛酸事。 没人喜欢被揭伤疤,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他顿时火更大,揪着大夫人的头发,“还有,别自作聪明,宋国公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选择正面和我为敌。” 大夫人摇头。 不可能! 她爹素来最疼她,要是知道她受了屈辱,活的这般辛苦,肯定会为她做主,来左相府讨债的。左相打断她的异想天开,“昨天我已把事情原委禀告宋国公。” 大夫人一听这话,“我爹说什么?” 什么时候来救她? 很显然,她把宋国公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信任有加。可她失望了,左相道,“他说你自作孽不可活,任凭我处置,并且过些日子,重新送个宋家的女儿,希望取代你的位置。” 大夫人从来不知人情冷暖。 杀人杀惯了,也忘了什么叫做凶残。 听了左相这番话,总算体会到残忍这两个字怎么写,不住的干嚎,“爹,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对待他捧在手心里的亲女儿啊。” 左相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怎么不能?宋国公当年把你嫁给我,不过是看中我有前途,想要与我联手罢了,我们之间自始至终都是互惠互利,没有谁高谁低这么一说。” 是这个贱妇搞不清楚状况。 总以为他沾了宋国公府天大的光,事事都得惧怕她,听凭她摆布。 被左相如此粗暴的对待,大夫人登时头破血流,不住的求饶,左相摔的累了,才停下,命人端来一碗毒药,掰开大夫人的嘴,强行灌进去。 没多久,大夫人七窍流血而亡。 左相见多了死不彻底这种事情,比如苏瑾死而复生,比如清王死后重生,就连苏红缨坠了湖都能活着回来,所以为了保证大夫人永远不可能复活,拿了剑,狠狠的刺去。 一剑,两剑… 剑剑都刺中要害。 血肉模糊! 苏瑾隐藏在暗处,眼里有幽黯的光芒浮现,这一幕何其熟悉,六年之前,这具身体的娘亲,就是被这样刺死的,凶手的动作神情,都和此时的左相一模一样,只是换了容颜。 但易容,何难之有。 …… 大夫人死后,左相觉得她不配葬在苏家的墓地里,会玷污苏家列祖列宗的英魂,于是将她火化,骨灰洒在臭水沟里。 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在他这里是,仇深似海,生生死死都不能让对方舒坦。 半个月后。 这事的风头一过,左相府就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大大方方的把宋国公府送来的女儿迎娶进门,填补了大夫人正室的空缺。 此女二十岁,比苏清若年长四岁,是个庶女,从外表上看起来成熟稳重。 苏瑾略略的看了几眼,就移开视线。 每日照常去请安,该有的礼节一个不少,不该做的事情,一件不碰。出门都极少说话,别人说什么,大多恩呀啊的,点头称是,绝不发表相反意见。 日子平淡却也安顺。 某夜,清王踏月而来,身披万道银辉,把剩下的九百两交给苏瑾,“这是你救了苏家二小姐的报酬。”说完,将信将疑的开口,“你天颂阁真的什么活都接?” 苏瑾白眼,“当然是。” 而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旨在为雇主提供高效、快捷的服务。 清王眼里闪过狐狸般的奸诈,激她,“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有么? 苏瑾抓耳,认真的考虑这个。 下一秒摇头,“没有。就算你花钱让我去嫖|妓,我也能嫖出你想要的效果来。不管是在哪,摆什么高难度动作,嫖|谁,都行,只要你肯付钱。” 清王额上闪过黑线,窘。 一个女孩子,说这么露骨的话,也不怕别人听了去笑她。 苏瑾是个女汉纸,美眸微微眯起,“怎么,看你这么不好意思,是打算真的花钱雇我去嫖|娼啊,行,一晚上苦力费,加上茶点,加上请姑娘出台费,大概五百两。” 清王微怔。 有所怀疑,“怎么算的这么清楚。” 第37章 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苏瑾伸手,等着他取银票,顺便鄙夷的看着脸黑的清王,“你又不是第一个提这种要求的。”以前有个变|态,真让她去,不过她没答应而已。 任务有价,清白无价。 清王面色古怪,“你真豁的出去。” 连这种无下限的活都敢接,为了银子,果然没脸没皮,什么都不在乎。 苏瑾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误会什么了,懒的解释。清王捞出身上剩下的所有银票,数都不数,全给她,“这是一小部分,本王要你做侍婢,伺候再侧。” 伸手接过,苏瑾清点了下。 大概三千两。 数目很可观,微微心动,“说个期限,顺便提醒你,要是太久的话,不划算,我拒绝接受这个任务。像我这样的窈窕淑女是不会闲的蛋疼把大好青春都用来听人使唤的。” 清王差点被口水被呛到。 窈窕淑女。 她也好意思说她是,不知道这几年是不是去霸占了几个山头,当了土匪,整个人流里流气的,别说是京都,就算是整个炎国都找不到比她还无厘头的女子。 仔细的想了下,“三年。” 苏瑾说他最多活不过三年,太医也这么说,所以他要努力的,珍惜剩下的所有时光。要分分秒秒都看见她的音容笑貌,把记忆烙刻在灵魂中。 然后面带微笑的,走完注定的死亡。 生而无悔,死而无憾。 苏瑾拉过他的小指,“成交。” 第二天苏瑾去找左相,挤出三两滴眼泪,说清王不讲理,非要她入宫陪伴,如果不答应,就拿左相府众人开刀,左相挥挥手,“去。” 要是别人撞见这事,他还会留留。 但苏瑾完全不用。 经历清王上次在灵堂上那么一闹,她早没清誉可言,大家连指责她都提不起劲。 左相最近得了佳妻,貌美如花,心里就跟吞了几桶糖似的,甜滋滋的,可在床榻间总是不尽兴,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暗中遍访名医治病,整天心事重重。 苏瑾暗笑。 太医都说了没救,活不过五十岁,他找谁都不济事。 折寿,还损了精元,有他受的。 …… 苏瑾终是离开了相府,但她知道,她和左相之间的纠葛,尚未终结。 转眼已是深秋。 太子迎娶苏清若,举国欢庆。左相为了这次嫁女,把相府仅存的,即使遭遇下人请辞事件都没舍得拿出来变卖的宝贝全当成了嫁妆,一看就知道下了血本。 从相府到皇宫,沿途铺着红毯。 上面洒满金色的粉末。 锣鼓队是京都最好的,奏乐的是宫中御用的乐师,奏的曲,也是新谱的。 待入了宫门,苏清若美目流盼,偷偷的往外面看去,心中得意洋洋,总有一天,这碧瓦红墙,琉璃玉殿,全都由她做主。 皇家的规矩向来繁复,尤其是太子娶亲这样的大事,苏清若顶着厚重的凤冠一直在行礼,走路,叩拜,撑到最后腰酸背痛腿抽筋,被宫女扶进了东宫殿。 她坐在床上,绞着手帕。 有些紧张。 她其实跟太子并不熟,仅是见过几次面,远远望去看他白衣临风,仿佛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对他喜好品性完全不清楚,不过没关系,就凭她这张脸,没有男人能不为她痴迷。 半夜时。 太子满身酒气的走进,今日是他娶亲,百官都来道贺,纷纷敬酒,他是太子,也是新郎官,自然不好拒绝,谁敬都喝,于是有了三分醉意。 轻唤一声,“清若。” 随后匆匆用玉杆挑起她的锦帕,喝了交杯酒,屏退宫女后,放下纱帐。 红绡帐暖… 外面,夜深露重,苏瑾坐在房檐上,用手撑着下巴,仰头看浩瀚星空,她认识的星星不多,也知道根本数不清楚,但就是喜欢闲来无事,数星星打发时间。 一颗,两颗… 数着数着就乱了,重新来过。 清王坐在她旁边,看着向来精明的苏瑾已经数了几十遍,还没数到二十,“原来你也有这么迷糊的时候。”话中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无可言喻的温柔。 苏瑾侧过头,撅嘴,瞪他。 清王指指灯火通明的东宫,“你是不是羡慕你大姐,所以睡不着觉?” 羡慕个屁! 苏瑾接着瞪他,似乎要把他戳出个洞洞来,“太子娶了她,不一定是喜欢,就算是喜欢,也未必不会厌倦,就算不会厌倦也未必能白头偕老。就这点破事,我才懒得关心。” 清王轻轻的刮了下她的琼鼻,“那你在干嘛?” 想他? 好像不太可能… 怀念左相府,更不可能。 苏瑾看着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愁眉紧锁,“我在忧伤啊,笨呐,这都瞧不出来。” 清王看她眉头皱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丢了钱。 而且丢的不少! 这个见钱眼开,见钱忘义的小女子,只有钱,才能让她有点正常人该有的表情。微顿,开口询问,“有多忧伤?”他来衡量到底丢了多少,严重不。 苏瑾俏皮的眨眨眼,“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清王,“…” 太监上了青|楼,是够忧伤的。 看得见吃不着。 …… 苏清若刚嫁给太子的一个月,太子夜夜留宿,就连白日也时常过来看她,有时候情不自禁,欲罢不能。第二个月,白天基本不来,只有晚上会留下来安寝。 三个月后,晚上偶尔来。 四个月后,晚上基本不来。 苏清若慌了,偌大的宫殿只觉得冷冷清清,空空荡荡,赶紧遣了侍女去寻太子。侍女回来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便自己去寻。 找到的时候,石化。 他精壮的身体裸|露在外,正在和别的女子在床榻间缠|绵,苏清若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大小姐脾气彻底爆发,“新婚之夜,你说娶我如此,夫复何求的,如今…” 他怎么可以这样! 当时恩爱,转眼就抛到脑后。 这和负心薄情,有什么区别,太让人失望了。 太子是尊贵之身,除了皇上能教训他,皇后能教育他外,没有受过任何的指责,从榻上披了衣服,“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第38章 妻不如妾 苏清若被指着鼻子骂,站在原地不动。 试图接着指控。 但她忘了,这里不是相府,不会有人为她撑腰,嫁过来,说的好听是相夫教子的,其实就是练境界的,从看人脸色卑躬屈膝做起,到看着丈夫妻妾成群终止。 没人喜欢在索|欢的时候被打扰。 太子更甚! 他叫来护卫,直接把苏清若架着,向殿外的台阶上狠狠扔去,也不管她的身子是否受得住。之后将殿门从里面反锁,接着忙自己的事情。 翌日,风光纳妾。 再之后,又收了几个女子侍寝。 苏清若这辈子没真心流过几滴眼泪,就算是亲娘死的时候,也是装模作样的啼哭,近日却一直哭,哭的肝肠寸断,可惜她的眼泪什么都挽回不了。太子的女人,越来越多。 …… 苏瑾正在收拾长恨宫,手拿个帕子,擦拭桌几,自上而下,做的井然有序。 怎么看,都像天生适合做家务活的。 清王抿唇。 在旁作画,面容柔软,心早化成一泓秋水。 这时候,突然有人走进来,向清王汇报太子近况,苏瑾笑的如六月骄阳,“亲耐的皇叔大人,要不我们打个赌。” 清王将毛笔搁在砚台上,“赌什么?” 苏瑾狡黠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我赌太子除了不断的纳妾外,还会去烟花之地嫖|妓。要是我赢了,一百两,要是我输了,殿内所有人的饮食交给我负责。” 清王,“…” 能不能不要整天掉到钱眼里。 又不缺吃少穿的,老是跟钱过不去,算怎么回事,再贪心,真能敛尽天下财么。 心中鄙视了半天,清王长叹一声,算了,她就剩这点追求了,不忍再剥夺,“好,我赌,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太子向来遵循皇上教诲,从来不踏足那种地方。” 切。 从来不去,骗鬼啊。 她白了他一眼,“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妓,等太子尝完了妻的味道,感受完妾的芬芳,自然会厌倦,觉得青|楼里的女子别有一番韵味。恨不得日日泡到里面。” 清王苦恼,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谁教的! 谁教的! 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想娶,还有可能简单容易可行么?难怪她就跟顽石死的,食古不化,感情在她眼里,天下男子都是如此重色轻义。 不行,得把她拉回正道上来。 清王用心良苦,“我上次让你背的女戒背的怎么样了。” 苏瑾摇头,不肿么样。 她把这档子事给彻底忘了,连书都没翻。 清王步步紧逼,“忘了也得给我背出来,权当是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的。” 唔… 咋这么不民主。 苏瑾的脸皱成一团,想了好久好久,才挤出一段话,“出嫁不从夫,出嫁难从夫。妇唱夫相随,家中诸事,唯妻马首是瞻,事事由妻做出,否则家族衰败,富运凋零。” 清王听了她这番拙见,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孺子不可教。 这根朽木! 到底要多久,才能雕琢呢。 他拎着她,厉声呵斥,“接着给我干活,偏殿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主殿,包括三个内间,里里外外都给我擦拭的干干净净,要是被发现有一粒尘土,你今天别想吃饭。” 苏瑾扮鬼脸,干活就干活,嚣张个毛线。 到了晚上,有人来传,说是太子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去了清梦楼。苏瑾伸出掌心,看着清王,“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种货色,别废话,赶紧给钱。” 清王皱眉。 钱不是问题,一百两更加不是问题,问题是,什么叫做你们男人都是这种货色,他一直很洁身自好。被胡乱归类,不满,总想做点事情,让这罪名变得名副其实。 拿出银票,“今晚你暖|床。” “好啊。”苏瑾应下。 她唇畔一抹笑,让清王觉得刺目,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苏瑾抱着火炉凑近床榻,热气从火炉源源不断的冒出,向着床上的锦被传送。清王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也能叫暖|床? 苏瑾试了下锦被的温度,将火炉放回原处,“瞧,床暖暖的。” 清王,“…”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此时已是寒冬,农历的十二月份,再过些日子,就是炎国的元节,这元节类似于春节,民间百姓杀猪宰羊,张贴福字,在宫中,皇上亲设宫宴,参加者除了皇族还有文武百官。 皇上已将所有庆祝事宜准备妥当。 就等着满朝欢聚。 突然,边关来了消息,水国大军压境,驻守在玉关,由天下名将风烈亲自领军。 皇上慌忙之下,匆匆召集百官议事,坐在龙椅上,指节紧紧的扣着。看着左相,“以爱卿之见,应派何人迎战。” 左相低头,余光看了下群臣,“宋国公掌管本朝所有兵马,他所率领的宋家军,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三军之一,由他来应对,最合适不过。” 皇上颔首。 他其实心里知道,宋国公是最合适的,年轻的将领威名不足,不足以令士兵心服口服,也无法震慑敌军,而且经验有限,可就是担心宋国公略微有些年迈。 思来想去,找不到更合适的。 就他。 百官深以为然。 这事其实没啥好商议的,简简单单的就定了,定了以后就该整顿军马,择日出征,但偏偏有人不安分,比如清王,他坐着轮椅,硬是跑到朝堂上,“本王想去。” 皇上先是傻傻的坐着,确定自己没幻听之后赶紧应了,“皇叔身体不便,还能自动请缨,守护我炎国疆土,实在社稷之福,百姓之幸,朕祝你早日凯旋而归。” 这种送死的事情,有人争着要去,他怎好不成全。 尤其想送死的,还是他早盼着死的。 退朝后,清王离开。 刚回到长恨宫,就看见苏瑾一甩帕子,“不准去,听见没有。” 清王执意,“我非去不可。” 苏瑾火大,找来绳子,一圈一圈的把他绑了个结实,“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放弃了,我再解开绳子。你放心,我就在这守着,等你回心转意。” 说完,找了个椅子坐着。 和他四目相对。 第39章 一股脑的往绝路上跑 清王迎上她的视线,“为什么?” 她向来顽固。 但是在别的事情上。 和他有关的,几乎不上心,都是淡淡敷衍,轻轻应付,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苏瑾翘着腿,活脱脱一个土匪婆,“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相思引是皇上下的,上次太子又烧你宫殿。皇上和储君,处处要你死,你傻帽啊,凭什么替他们守江山。” 气死她了。 别人都是恩将仇报,到他这,变成仇将恩报。 真是不长眼,傻傻瞎帮忙。 清王的语气变得飘忽起来,“你不懂。害我的是他们,炎国的子民是无辜的。” 苏瑾瞪,再瞪,就差没把他瞪出个大窟窿来,“你懂,你懂,你什么都懂!那我问你,炎国的百姓可曾为你做过一点半点的事情,哪怕是给你个菜叶塞塞牙缝也行。” 反正她没看见。 只时常听人在背后诋毁他。 说他诱拐深闺妇人,强占深宅小姐,每次城内出了采花大盗,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每次出城,人人避之如蛇,背后指着他的脊梁骨,数落所谓的禽兽行径。 清王不说话,确实没有。 这些年,他第一次得人关心,是遇见苏瑾的时候,那时的她自私之极,只知道顺走他的银子跑路,可也会在逃跑之后返回,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无恙。 从此,情起。 一往而深。 半个时辰后,苏瑾敲敲清王的头,“想明白没,还去不?” 清王执着,“去。” 苏瑾跺脚,“宋国公当年威震天下,战功卓着,我承认,他是有几把刷子,但那是当年,现在早到了该卸甲归田的年纪。你别指望一个十余年不碰刀戈的人能打胜仗。” 兵法,越用越熟练。 刀剑,越使越锋利。 宋国公的脑子近些年浸润在官场,想的都是永保富贵,哪还能自若的恢复到全盛时期,对兵法的熟练程度。再加上此人而今重名,官阶思想严重,领兵作战,是大忌。 必败无疑! 清王闭眼,“我知道,所有我才要去。” 此时送饭的敲门,苏瑾开门接过盘子放在一旁,“等你妥协了,本姑娘再让你吃饭。你要是一直不松口,就一直饿着。” 说完陷入冷战中。 一个时辰后,清王直接睡着了,绞着眉头,好像是做了噩梦,苏瑾拍着他的脸,将他从睡梦中拍醒,“干啥呢,让你想事,你跑去睡大觉了。小心我一不开心把你卖给人贩子。” 清王不说话。 对他来说,没什么好想的,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改初衷。 苏瑾无奈的解开他的绳子,叹息声尤为的幽怨,“给我一个能让我觉得心里舒坦的理由,要不然你就算死在战场上,我也不去收尸。” 闹腾许久。 妥协让步的竟是她。 第一次遇见这种难搞的男子,陷入森森的忧桑中。 清王走到一旁,享用饭菜,慢条斯理的开口,“先皇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他的江山,被冠上其他姓氏。”即使他明知道,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苏瑾,“…” 转身就去收拾包裹。 她现在是侍婢,主子都要走了,她怎么也得陪着,送完他最后一程。 清王看她手脚利落,自己转身进了内间,轻移机关,从地下密室中拿出个明黄色的卷轴,“这个,交给你保管。” 苏瑾摊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竟然是先皇遗诏! 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推到清王的怀中,“我才不要这鬼东西。” 清王的手覆在她的青丝上,“听话,别闹。这是我的护身符,要不是迟迟找不到它的藏匿地点,皇上早就倾天下之力,将我灭口。出军在外,有所不便,你来保管它。” 苏瑾头发被揉的乱糟糟的。 整个人无语。 看着他,“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盼着我早点死,要是皇上知道在我手里,阴谋阳谋,统统朝我招呼过来,我还能见到明年的太阳么,能么!” 清王把东西塞给她,“你拿着,我放心。” 苏瑾垂头丧气的。 像霜打的茄子。 长吁短叹,“你说,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遇见你。”说完,将遗诏攥紧,她知道,她攥的不仅是先皇遗诏,还是清王的命,一旦丢了,清王就真的朝不保夕了。 …清王终是要走,还死皮赖脸的把长恨宫交给苏瑾打理。 临行前,殷殷切切的问句,“如果本王活着回来了,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问的伤感。 深情孤独寂寥。 苏瑾摇头,“不。” 他展了展眉头,再问,“本王死了,你当如何?” 苏瑾歪着头,认真的思考半晌,“我随便找个席子,把你裹着,草草寻个土坑,将你埋了,然后花天酒地,看繁华落尽,享受极致|风流。永远不会对人提及,我认识你。” 清王道,“你要彻底忘了我么。” 苏瑾怨他不听话,明知是劫数,还要往绝路上跑,“当然,我要把你忘的干干净净,把这长恨宫一把烧了,天下才俊不计其数,说不定还能瞧见个中意的,托付终生。” 清王,“…” 你知道么,直到这一刻,我才庆幸,你不喜欢我,如此就不用悲伤,不用陷入无止境的痛苦中。我若客死异乡,你还有锦绣未来,如画人生。 你不喜欢我,真好。 送人出征,感情好的,送到城外十里亭处,感情普通的,送到城门外,关系不好的,送到家门口,苏瑾显然属于最后这种。 挥着爪子,“别太有压力,不就是打个仗么,回不回来也就那样了,没人觉得你很重要,就连这长恨宫也不是非你不可。没了你命运的齿轮依旧滚滚向前,太阳依旧升起。” 围观众人,齐齐傻眼。 太凶残了。 这是送行的人该说的话么! 清王噙着笑,转身,刹那间,苏瑾追上去,将连夜绣好的锦囊塞到他宽厚的掌心,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九死一生之时,把它打开交给水国的风烈将军。” 他颔首。 笑的慵懒,好看的桃花眼眯起,“乖,我走了。” 第40章 风国太子求娶 清王走后,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都知道苏瑾是长恨宫的新主人,对她又敬又畏的。某日。太子坐在殿内,魂不守舍的。皇叔走了,那遗诏究竟会藏在哪。 随身携带? 还是交给可靠的人保管? 左思右想,愣是没理出个头绪,料想苏瑾如此得清王的欢心,就算不知道遗照藏于何处,多少也是知道点其他消息的,于是,将矛头直指苏瑾。 …… 终于到了元节,出征的队伍还没赶到边关,正在路上挨冻,皇上没心情庆祝,但这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大节,该有的规矩得有。无奈下令,按照往年的排场,在御花园大宴群臣。 就在这时,风国来朝。 此时来,可不是什么友情互访,交流交流,提升感情的。 是来谈判合作事宜! 炎国地处中部,物产富饶。茶叶丝绸等的产量是风国的十倍不止。风国地域略偏,土地极广,盛产宝马,最好的战马可日行百里,完全不用补充草料。其他两国垂涎不已。 此等大事,皇上怎可能不放在心上。 立刻下旨扩大宴会的规模,展示炎国的财大气粗。 宴会上,曼妙的仙乐在殿内奏响,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而不绝,堪称天籁。献舞的女子个个身段柔软,一抬足,一回眸,倾倒无数男子。冬天的御花园是没多少花的,皇上刻意命人研究了新品种,可在冰天雪地中绽放。 美酒,花香,美人交错成一幅画,看着他们,好似看到了繁华盛世。 苏瑾也来了,苦逼的是,皇上把她当成了杂役,用意很明显,想趁着清王不在的时候,虐虐她,撒撒气,来发泄这些年被清王压的死死的痛苦感。 她乖乖站着。 鼻尖有花香萦绕,漆黑的眸子盯紧全场动态,一看见有人杯中见底,就赶紧续酒,一看见有人醉意朦胧,就赶紧续茶水,如果有人酒品不好,为了不让那人出洋相,找人架走! 时间流逝… 舞女们逐渐退场,百官只觉得意犹未尽,突然,风国太子开口,“听闻清王殿内藏了一名佳人,容颜堪比第一美人苏清若。好像也是左相之女,不知是否有此事?” 左相惶恐。 这都从哪听说的谣言! 从哪听的! 视线往苏瑾站的方向瞧去,看她一身宫装,净干点伺候人的活,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下去,没脸见人了都,他早知她来宫里是当侍婢的,没想到今天这种场合也出现。 只觉得老脸没光,羞得很… 皇上不自觉的看了下苏瑾,这种一看就知道上不了台面的女子怎么能跟苏清若比,也不知道风国太子从哪听的风言风语,开口,“都是坊间误传,无须在意。” 风国太子,名东方蓝剑。 他似是有些不信,“实不相瞒,我此次出行前,母后就催着赶紧成家立业。想着炎国地大物博,美人如云,如能遇见中意的女子,就娶了去,也好圆了母后夙愿。” 皇上听懂了。 这风国太子,不仅是谈物产上的合作的。 还是来联姻的! 这可是好事啊,他赶紧开口,“我炎国,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各位卿家,也有不少待字闺中的,不如明日再设宴,你且看看,有没有入得了你眼的。” 风国太子笑笑,一脸的期待,“好,希望明日能看到清王私藏的佳人,看看是何绝世姿容,能让立誓永不娶妻纳妾的清王神魂颠倒。” 苏瑾,“…” 清王还立过这种誓言? 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不是相当于,向所有人保证他要断子绝孙么。 改天得和他好好聊聊,看看他这惊世骇俗的志向是在受了什么刺激的情况下立下的。至于风国太子,就个路人甲,谁管他要见谁,反正她就废柴一枚,大家看着挑。 翌日。 大臣们的女眷都到齐了,皇上为了提高命中率,从待嫁女子的数目上大做文章,连那些修订古籍的编修们的女儿都叫来了,京城附近,七品县令的女儿也在都赫然在列。 所有女子,都怀揣着一个梦想。 嫁给风国太子! 虽说风国偏远了点,但风国的京都尚属繁华,嫁过去想吃苦都难。 皇上没有定考核标准,由风国太子自己挑选,他视线扫过一周,觉得姿色普遍都可以,整体仪态气质,也还好,看到苏瑾的时候,眉目一怔,这谁家的,这么邋遢。 此女表情呆傻,目光无神。 跟个木头似的,越看越觉得不顺心。 感觉污了自己的眼,他接着往下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自苏瑾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反衬效果,总觉得其他女子瞬间变得魅力四射,明艳可人,看的他心花暗放,心情愉悦。 良久后。 风国太子看着全场,剑眉轻扬,“哪位是苏瑾?” 苏瑾上前一步,“我。” 他第一反应就是,回身,找炎国太子,用眼神示意,不是说是个绝世佳人么,怎么是个这货色,你逗我玩呢。炎国太子抿唇不语,颇有些心虚的低头。 风国太子窘了。 除她之外,任何一个人娶了回去,他还能心里舒坦点,怎么偏偏是她。心里压根就不想要,但念及和炎国太子的约定,颇有些艰难的下决定,牙关打颤,“就你了。” 群臣惊。 皇上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本着坑人不能坑太远,丢人丢国内的想法,左相出声道,“小女顽劣,不服管教,实在配不上太子万金之躯,你要不再挑挑?” 话说完,其他人纷纷赞同。 附和声不绝于耳。 那些官员都不看好苏瑾,自家女儿要是输给苏清若这种公认的奇女子也罢,输给苏瑾此类粗制滥造的,任谁都觉得心里不平衡,怎么想都想不通。 苏瑾看着这些人欲哭无泪,你们一个个鄙视我,你当我愿意么。 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伐? 抬起头,看着风国太子,“我不能嫁,清王临走前,自作主张的将我贬入奴籍,太子要是一个奴婢回去,会被满国笑话的,我不能拖您的后腿,损了您的颜面,给您丢人。” 风国太子,“…” 他终于找到苏瑾唯一的优点了,有自知之明。 真是可歌可泣。 第41章 且看我,算无遗漏 风国太子,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都不能毁了约定,看着皇上,“能不能将她脱离奴籍?左相之四女,出身清苦,日后去我风国,定是个精于持家的贤内助。” 皇上迟疑,迟疑,再迟疑。 久久不开口。 气氛有长时间的冷凝。御花园其实并不仅仅是种了几株花草,圈了几个小花园,也包括离它最近的宫殿,专为雨雪天赏景用。此时大家在殿内,奇迹般的觉得有丝冷。 皇上见风国太子不改决定,终是松了口,由着他。 苏瑾鄙夷不已。 还指着文武百官,和皇上使坏,阻挠这桩婚呢,结果他们一个个没原则性的让步。她只能接着博自由,“我早年流落在外时,遇一道士,掐指一算,说我命中带煞。” 什么? 还带着煞气? 就知道不是啥好女子,风国太子赶紧问个究竟,“带了煞气会如何?” 煞有千百种。 每种都后果都不同。 苏瑾信口开河,跟个神婆似的乱说一通,“我带的是天煞,除了不克父外,其余都克,克母克夫克子。如果不是我,家母就不会惨死。” 风国太子,“…” 这还能不能娶了,万一回去,克得他宫内不得安宁可怎么办。 左相听了这话,眉轻轻的舒展,算这个逆女有点良心,没当众说克父。 炎国二皇子围观多时,终于开了玉口,“风国,举国上下以凤凰为尊,据传是天下神族凤凰后裔,太子是万金之躯,自有神灵庇佑,一个凡间女子带煞,是奈何不得你的。” 这话说的,尤为顺耳。 风国太子爽朗的笑声立刻传遍殿内。 苏瑾冷不丁的向着二皇子看去,正好捕捉到他眼里的算计,收回视线,看着风国太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风国太子看着殿上高坐,威仪笼罩的皇上,再看了眼炎国太子,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有什么话赶紧说。” 他还忙着… 没太多时间听她瞎扯。 原本就不是真心要娶她,他和炎国太子的约定是,在将苏瑾娶回风国的途中,将她挟持,迫得她透露先皇遗诏的事情,他日炎国太子登基,给他一座城池。 苏瑾如今在宫中。 长恨宫内高手不计其数。 逮不着机会下手,半天也无法得逞。 迫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一个引蛇出洞的法子,可真是委屈死他了。 正当风国太子沉浸在对苏瑾的嫌弃中无法自拔时,苏瑾凑近,“你想假借成婚之名,害我。我奉劝你最好想清楚,太子究竟有没有机会登基,许你的城池能不能兑现!” 风国太子瞳孔骤然撑大… 她竟然知道! 所以事先,根本不是在替他着想,也不是暴露她有自知之明的美德,而是百般推辞,压根就不想嫁他? 至此,风国太子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向来只有他嫌别人的份,从来没被人如此藐视过。正准备发问,却发现大殿上讨论这种不合适,要是她真坦白先前刻意推脱,是瞧不上他,面子岂不是丢的更彻底。 心逐渐静下来… 想了想。 片刻后看着皇上,“这婚事,我想再考虑考虑。” 皇上立刻龙颜大悦,两国经济合作的事情都谈的差不多了,如能联姻,自然是锦上添花,如果不能,顶多淡淡的遗憾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苏瑾跑去别国丢炎国的颜面。 第二日夕阳西下。 长恨宫中。 风国太子东方蓝剑不请自来,找了个椅子,自若的坐下,顺手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杯,轻轻的饮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你国太子秘密约定的事情?” 苏瑾笑,这也能叫秘密。 她坐在主位上,隐隐有几分当家主母的风范,“我知道的何止这个,还有太子东宫总共有几个女人侍寝,有几个婢女伺候。他平日里有哪些爱好,都和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风国太子眸中闪过异色,端着茶杯的手微僵。 如果真是如此,这个炎国储君太无能了。 日日被人窥伺! 以后决计不能找他谈事。 苏瑾笑颜乍现,狡黠的眸光闪烁不定,“哦,对了,我连我国太子身上有几颗痣,分布在哪个位置都清清楚楚,你若不信,大可趁他睡着,剥光了衣服仔细查探。” 随后,说了几个位置,和痣的大小,颜色深的程度。 风国太子,“…” 为什么他感觉对面坐的不是相门小姐,而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要真娶了,清白堪忧。 苏瑾存心要他知道炎国太子在她眼里有多透明,“哦,对了,没猜错的话,他今晚会找王美人侍寝,持续一刻钟就会闭眼睡觉。要不,打个赌。你输了,永生不与我为敌。” 风国太子点头。 找谁侍寝这种事情,有很大的随机性,就不信她能猜中。 且,那人年轻,身强体壮。 再不济,也至于一刻钟就去睡。 剩下的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风国太子潜了护卫去监控东宫动向。得到回复后,半天合不上嘴,太震惊了!她竟然全都说对,一个错处都没有!没有! 这女人,是他平生所见,最可怕的。 算无遗漏。 苏瑾看着风国太子闭上嘴巴,“我朝皇帝,明着宠太子,实则最喜欢四皇子,特意将他寄养在外,免受宫廷纷争的迫害。二皇子心计最深,再怎么,也轮不到太子登基。” 所以他许你的狗屁城池。 想想就算了。 千万别当真,要不然后悔莫及! 风国太子听完仰天大笑,“昨日见时,我还觉的,你连庸脂俗粉都算不上,看一眼,都会影响食欲,想不到是我瞎了眼,错将璞玉当废石,苏瑾,你装的真好。” 一骗,就是整个炎国。 不… 或许清王是慧眼识珠的,所以才敢放心的把长恨宫交付。 自从遇见苏瑾之后,风国太子的心思一变再变,从最初的瞧不上到如今的懊悔。遗憾没能早日相逢。他生平最讨厌别人骗他,将他蒙在鼓里,可对苏瑾,再也怨不起来。 是他有眼无珠。 第42章 玩谋略,你不行! 苏瑾看着风国太子将茶水饮尽,也不命人端新茶,“我不需要你指责我装模作样骗了多少人,也不需要你欣赏我,你只要记得赌约,永生不与我为敌就好。” 她平日里躺着,都有人找茬。 清王又是个害人精。 自然是麻烦不断,别人不是明枪就是暗箭,躲着防着,真心累,能不树敌就不树。 风国太子相貌俊朗,棱角分明,五官似刀劈出,在风国是女子争相追逐的如意郎君。他以为但凡是女子,就算不对他芳心暗许,看见他至少是心动的。 可苏瑾瞧着他的时候,分明是漠视。 忽略掉他所有的优势! 深邃的眸光打量着苏瑾,试图把她看透,结果连皮相都看不清楚,猜不出她若肯精心装扮,究竟是何模样。扯扯刚毅的唇,“你放心,本太子一言九鼎,自会恪守赌约。” 说完离开长恨宫。 踏出殿门后,看着宫上的牌匾,郁闷。 返回风国后,将他的宫殿也换了名字,自省宫,一日三省其身,时不时的检讨。 …… 风国太子离朝后,炎国太子暂时没了动静,和东方蓝剑约定的事情,不了了之。二皇子却蠢蠢欲动。他在殿内燃了龙诞香,看着香鼎内的香味飘溢四散,眸子黝黑。 清王那般喜欢苏瑾,怎么可能不说遗诏的事情。 她绝对,知道内情。 元节之后,再过十四天,就是炎国的大节日。 皇上要亲自主持祭祀大典,为期五天。 第一天,要祭拜天地日月,祈求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皇上领着一众臣子早早起来,等着太阳从东方升起,当第一丝曙光降临人间,所有人下跪,祈祷。 一直熬到晚上。 当月光高悬时,叩拜。 太阳初升,代表希望和全新的开始,象征着新的一年掀开序幕,圆月高悬,代表圆满,祝福天下所有人都能心想事成,家人相守,不受离散之苦。 跪的久了,大家都累了,眼看着今天的仪式到此为止,就能回家休息补充睡眠,国师匆匆赶来,“臣夜观天象,觉紫薇星方向,妖星出现,恐误国,特来禀告。” 国师在炎国是一种官职。 用位高权重来形容,半点也不为过。 职责是匡扶社稷。 但实际上,就是个炼丹药的,整天琢磨着有啥法子能让皇上龙威犹存,在床榻间勇猛激进,享受极致欢乐的同时,能多有几个子嗣,多活几年。 这种人,其实是不入流的。 但恰好,皇上很需要,也很信赖,他顺着国师所指的方向瞧去,紫微星方向,好像…是长恨宫?妖星出现,指…谁?苦思良久,“莫非是苏家四女儿?” 整个长恨宫,只有苏瑾是最近来的。 左相立下跪在地上,又是这个灾星,又给他惹麻烦,干脆死了算了。趁着这个机会,向皇上表忠心,“如果真是小女,臣定会大义灭亲,亲自监斩,不会让她再作乱。” 皇上看了眼左相,有些欣慰。 这狗养的,很忠诚。 顿时放心多了,对国师吩咐道,“有什么话你只管直说,不用顾忌,左相是个明事理、懂得是非轻重的,倒是炎国祖宗基业,不容有误。” 国师躬身谢恩。 缓缓道来,所谓的预测,“妖星出现,炎国今年就会遭遇千百年来从未面临的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民不聊生,朝廷收不到任何的赋税,国库无法有一文钱的入账。” 皇上想了想… 百姓没有收入,就没法交钱。 他身为皇帝,不但收不到钱,还得把积蓄拿出来救灾,让他们吃上口饭。到时候皇宫的开支就得缩减,他皇家的威仪和尊贵从何处体现? 不行! 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二皇子从来不说废话,但凡开口,都目的明确,“父皇,儿臣以前读书时,看到书上说,百姓一旦食不果腹,就不服管教,不遵礼法,容易变为匪寇,为非作歹…” 欲说还休,一副想说不敢说,怕皇上降罪的样子。 皇上看着他,“你尽管说。” 二皇子假装害怕。 身子抖三抖,“处处匪患猖獗,伴随着王权动荡,他们就会为了那点可怜的温饱,推翻我云家统治,建立新的王朝。” 什么? 皇上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仔细思量过后,又觉得确实如此,以前有个国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灭国的,当即下令,让人绑来苏瑾。 苏瑾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还带着黑眼圈。 听了事情的经过。 看了眼二皇子,想把本姑娘往死路上逼是,做梦! 她优雅的扯扯唇,笑,“其实我也会夜观天象,西北方向,天狼星有异动,隐隐冒冷光,似乎要将帝王星取而代之。” 皇上素来不喜欢听人胡言乱语,尤其不相信苏瑾说的。若在平时,早让人堵了苏瑾的嘴巴,带到天牢用刑去了,可现在状况不同,被二皇子那番话勾的,满脑子都是他的皇位。 帝王星指的必然是他。 那天狼星呢? 他想想,那个方向好像是二皇子的寝殿…二皇子十五岁时,曾随他出宫打猎,遇一恶狼,当时丢了兵器,赤手空拳的和狼搏斗,三两下就将狼弄死。 后来有人说他是天狼星转世。 是所有狼的,克星。 皇上对于国师所说的话,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一个字,一个标点的停顿都不会怀疑,但对苏瑾说的,只有万分之一的将信将疑。 苏瑾知道自己说话分量不重,但只要皇上有一丁点的不安,就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接着道,“我在家时,爹爹时常教导,要活的坦荡。人虽微,不敢忘。听说坏人,不管做事情有多滴水不漏,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说的时候,笑的傻傻的。 清纯可爱。 皇上一愣,“来人,彻查所有宫殿。” 侍卫四散,过了会,纷纷返回汇报,“雪贵妃殿内正常。”“皇后殿内无异。”“太子东宫如旧。”“长恨宫,没有可疑之处。” 就在皇上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打算把苏瑾处决,私下再调查二皇子的时候,最后那个侍卫姗姗来迟,拿着一个盒子,“这个是从二皇子殿内搜到的。” 皇上掀开盒子,下一秒,龙颜大怒。 第43章 犯我者,死 竟然是龙袍! 做工、质地和他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啊…连龙袍都准备好了,谋权篡位还会远么。他今年才四十岁,还能君临天下好几十年,盼着能活个一二百岁,坐享万里河山,决不允许任何人觊觎皇位! 狠辣的看着二皇子,“交给刑部。” 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 国师眼看着二皇子即将被带走,心里慌慌的,“皇上息怒,会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二皇子对你赤胆忠心,满朝皆知。” 皇上一眼扫过去,目带威慑,“陷害?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这么几个人,太子是储君,有必要陷害么,三皇子中风在床,话都说不清楚,怎么陷害!” 这龙袍要制成,须得两年。 谁这么有谋略,两年前就决定要陷害二皇子了? 分明是他自己,早就包藏祸心! 皇上视线掠过群臣,“这件事情不用再议,龙袍所用的天蚕丝,只有皇宫才有,且除了朕以外,仅几个皇子有使用权,朕绝不可能冤枉了他,是他咎由自取。” 国师立刻住嘴。 文物百官,没一个敢求情的。 皇上看着苏瑾,天狼星走了,妖星也坚决不能留,一起移交刑部等候处死。 苏瑾一见皇上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身上,顶着黑黑的眼圈,开口“清王还在的时候,时常说国师是个奇才,炼丹制药,妙手回春,观星之术,更是无人能及。” 皇上的表情有短暂的凝滞。 这是自然。 还用她说? 国师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苏瑾这时候夸他,是啥意思,他绝不相信,有人会在自己脑袋快搬家的时候,去赞美仇人,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准确的。 苏瑾露出小女儿般怯怯的笑,“听说国师是二皇子举荐的。” 嘶… 现场所有人倒吸数口冷气。 皇上这才发现他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二皇子都图谋不轨了,推荐的人,莫不是也沆瀣一气?他这几年的身体状况全部交由国师负责,国师要真存了歹心,后果不堪设想! 假使国师在他身上使坏,二皇子在朝廷上推波助澜,到时候… 他的皇位就真的岌岌可危! 越想越觉得后怕。 皇上赶紧召来御医,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宫中御医,原本就是替各位主子治病的,但近年皇上完全不传召他们,有了疾病,都找国师负责,一个个的备受冷落。 如今闲置许久,终于得皇上垂青,争先恐后的来,试图证明他们医术精湛。 可检查过后,牙关紧闭。 说了,就得死! 皇上的猜测被隐隐印证,他怒,“都愣着做什么,有什么赶紧说,朕赦你们无罪。倒是你们胆敢有一丝丝的隐瞒,朕除了会让你们人头落地外,九族皆杀,不留活口。” 吴御医吓的老泪横流,“皇上的身体被丹药所腐蚀,破坏了原有的身体机衡,需要精心调养,三年,可康复。” 三年? 皇上生气之下一把推倒吴御医,不再看他,转而看着孙御医。孙御医膝盖发软,胡须打颤,“皇上肝肾亏虚,精血不足,是否近日落发?” 其他症状,他没敢说。 皇上想了想,岂止是近日掉头发,都掉了好些个日子了,只当是到了这个年龄,就这样,没想到一天天,越落越多。可吃了丹药了,觉得身体立刻充满了力量,才没太在意。 接下来,几位御医分别说了下见解。 皇上不懂药理。 他只听懂了两个字,严重! 对着国师,发出狮子一般的吼声,“把他给我带下去,不用审讯,立刻处决。” 他找国师是想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不是想早死的。 都什么败类! 只听得一声惨叫声后,国师人头落地,皇上再次把视线落在苏瑾身上,国师是个不懂医术,坑蒙拐骗的脏货,那么他说的话,还能当真么,苏瑾真是妖星? 迟疑中。 苏瑾自身上拿出个香包,取出里面的纸条,“我昨天偷偷溜出宫去,本来是想求个好姻缘的。突然想到皇上担忧百姓疾苦,就去找了城外天山寺的慧光禅师,他给我这个。” 太监接过纸条。 递给皇上。皇上一看,“哈哈,好,好!” 立刻命人给苏瑾解绑。 纸条上写着四个字,国泰民安,如果说天下间有谁的字是最值钱的,既不是当世书法名家,也不是三国君主,而是慧光禅师,他已经活了五百年,能洞悉天机。 他既说了,会国泰民安,就一定会! 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皇上欣喜,先前的怒气不消而散,看着苏瑾,也觉得小姑娘比以前招人喜欢,“你原本是想求个什么姻缘的,朕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赐婚。” 苏瑾羞涩。 低头,不经意的温柔,融化天地见的寒意,“我呀,想找个高高瘦瘦的,能识字,会写字。最好漂亮点,以后生出来的小孩肯定可爱惹人怜爱。” 皇上所有的戒心至此消除。 还当她要找什么举世罕见的好男子,就这条件啊,还不要求对方官职身份,这种男子一抓一大把,短时间内还真不知道该推荐谁。 此事作罢。 苏瑾羞答答的看着皇上和忠臣离开,眼底凶光浮现。 二皇子,好好享受本姑娘赐你的牢狱之灾。 回见。 第二天,苏瑾端着水果去找皇上,半讨好似的,“清王都离开好几天了,我担心他挨饿受冻,求皇上恩准我去找他。” 皇上不解,“原因?” 苏瑾一脸傻气,“我是清王的奴婢,职责就是照顾主子,如今没有尽到本分,总觉得内心愧疚不安。他身坐轮椅,又没个说话的,看着怪可怜的。” 皇上看了会苏瑾,“朕派两个人护送你。” 她一个姑娘家的,连路都不认识。 怎么赶赴边关。 皇上对清王的厌恶是毋庸置疑的,恨不得他死也是铁板上定钉的事情,想着苏瑾一个弱女子,影响不了大局,由着她又何妨。 在皇上眼里,苏瑾就是个什么都不懂,护主心切,同情心泛滥的傻子。 第44章 美人帐下犹歌舞 时光冉冉。 …… 水国大军压境,驻守在玉关,玉关不是一扇门,一个关卡,而是一片区域,附近有十座山,山势陡峭,互相呼应,易守难攻。 炎国大军驻守在山阳城。 此城是炎国的最后一道屏障,城墙高百尺,护城河深不见底。 城内。 宋国公带着众将领欣赏歌舞,一脸的陶醉。这些挥袖起舞的,并非从城中搜罗的美貌女子,也不是从烟花之地请来助兴的,而是他宋家军独有的。 军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打了胜仗,得到女战俘,漂亮的,做军|妓。 丑的,洗厕所,倒馊水。 眼前这些美艳的女子,就是军|妓。 清王也被拉来观赏,他敛下眸子,闭目养神,什么舞呀歌的,通通提不起兴趣。 一副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模样。 宋国公暗笑,这清王只怕是残废久了,没享受鱼水之欢,不知道什么叫做美妙滋味。开口,“这些女子作用多着呢,清王要不挑两个回去玩玩,也好解舟车劳顿之苦。” 清王摇头,“不用。” 他要守身如玉。 不能被弄脏了身子。 苏瑾常说活要活的清清白白,死也要死的不染尘埃,他得听话。 宋国公看不惯清王这幅你们都脏的很,本王才不和你们同流合污的清高范,咬咬牙,接着欣赏舞曲,眼底暗潮汹涌。 奸笑陡生! 期间,有个年轻的先锋官忍不住说话,“国公大人,如今敌军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三里,应该全城戒备,时刻提防他们来袭,摆宴赏舞,实是不妥。” 说话的这人,是前年的武状元。 官职,是皇上亲赐的。 他领受皇恩,自然替皇上着想,加上从来没跟宋国公打过仗,脑子里没有完全服从的意识,一心觉得,他虽不是主将,也应操心尽力,主将有了错,就得指出来。 显然,他是在找死。 宋国公立刻站起身来,“老夫驰骋疆场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面呆着,而今长了胆,敢对老夫的决定指指点点。好啊,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拉出去,杖责三十军棍。” 紧接着惨叫响起。 那个先锋官被打的鲜血四溢。 惨不忍睹! 歌舞还在继续,外面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像刀割似的,守城的士兵们冷的瑟瑟发抖,手差点都握不住兵器,宋国公浑然不顾,美其名曰,享乐是为了迷惑敌人。 如今守城的,是山阳城自己的士兵。 宋国公带来的宋家军,都暖暖和和的穿着棉袄,在城内游玩。 这就是亲疏之别。 清王失望的退场,刚回到自己房间,猛然一惊,只见床边,坐着两个女子,衣服散散的,香肩半露,薄纱下几乎没什么布料,眼神酥软,媚态尽显。 怎么回事? 进错房间了? 正当清王想要退出去的时候,那两名女子立刻拦住,一个关上房门,一个手伸出削葱根般白皙的手指,顺着他的眉眼往下滑,“国公让我们姐妹伺候清王…” 说着就开始宽衣解带。 清王冷眼,刚准备说,你们速速给本王退下。门不期然的被撞开,苏瑾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闭上门,双手环胸,“继续,我看着,顺便攒点经验。” 清王,“…” 你真是求知若渴。 手还停留在清王身上的女子,大惊失色,看着苏瑾,“姑娘是?”她们姐妹做惯了这种事情,早不知道羞耻怎么写了,但被个姑娘刀锋一般的眼神瞧着,哪还能接着做下去。 怔怔的站着。 不知道是该穿上衣服退出去,还是该等清王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赶走。 苏瑾瞧着那姑娘,善意的嘱咐,“你们不知道,京城的姑娘个个挑剔的很,宁愿侍奉个捡了钱的叫花子,也不愿伺候我们身患残疾的清王,难为你们不嫌弃他,真是好人呐。” 那姑娘手指一僵。 被苏瑾给说到心坎上了。 谁知道清王是不是真的连那里都有问题。 清王一把拉过苏瑾,拽到自己怀里,“你有胆再说一遍!” 苏瑾手还揪着他的衣领,觉得有些酸,放开。在他身前笑的恣意,“说又怎么样,你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能奈我如何…” 魂淡! 敢跑来边关这种地方寻欢作乐,最近别想有好果子吃。 清王低头,薄凉的唇凑近,目光微怒,想要堵住她所有不好听的话。眼看着就碰触到,苏瑾指尖夹着薄刃,抵在他的唇上,“你要是再凑近一分,我割破它。” 清王拧眉,“你舍不得。” 苏瑾默默的笑了,“你要知道,这天下间我舍不得的东西少之又少,而你清王,恰好不在此列。别说是一瓣唇,一张嘴,就算是你的命,我想要的时候,也绝不手软。” 说话时,含笑。 宛若妖女临世,让人胆战心惊。 清王被迫放开她,苏瑾缓缓起身,收回薄刃,看着那两位姑娘,“对了,自我介绍下,我是苏瑾。清王身边,一个小小的,不起眼,人微言轻的侍婢。” 那两个姑娘吓傻。 这能叫不起眼么,连主子都敢冒犯! 苏瑾打开门,“清王的睡觉事宜,素来是我负责的,就不劳烦各位姑娘有事没事的抛媚眼求滚床单了。今天的事情,回去告诉宋国公,清王不|举。其他的,多说半句,死!” 两女子,逃的飞快。 见了宋国公,三缄其口。 清王被气着了,拽她,“你还没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没人喜欢以这种方式被诋毁! 要不是知道她是个刺猬,不能硬碰硬,这会早就拉去床榻间身体力行的证明。 苏瑾白他一眼,“我用鼻子闻都知道,你不行。少在这给我装大男子气概,没用。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看两页兵法,争取多活两天。” 清王“…” 她鼻子真好使。 什么都能闻! 半晌后,略有些窃喜,“其实,你说话突然这么难听,是吃醋了。” 苏瑾,心骤然一紧。 心脏砰砰的跳着,真的是这样么? 向来喜欢反驳和狡辩的她,突地收起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只说了两个字,“自悟。” 第45章 魔音灌脑 清王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真的吃醋。 想必是一个人呆在长恨宫里无聊,没人陪她玩,就跑来这里凑热闹,恰好遇见宋国公派来的两个女子,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就是这样,看似精明,实则贪玩的很。 清王的手偷偷的拉过苏瑾,佯装无事,开口,“怎么来的这般快?” 他得到消息,说她三天后回到。 怎的提早这么多。 苏瑾看了眼他骨节分明的爪子,想要甩开,想想还是算了,“怎么,你嫌我坏了你的好事?我可告诉你,你嫌也没用,我不但现在会如此,以后还会变本加厉。” 清王默然。 久久不说话,眸中带笑。他其实是喜欢她那样做的,喜欢她霸道的赶走所有靠近他的女子,霸占着他的视线,如此有种被在乎的错觉。 苏瑾也没再说话,赶路太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她需要补眠。 收拾了床铺,赶紧去睡。 …… 第二天清早,苏瑾还没醒来,风烈就率领水国的军队在城下宣战。 宋国公立刻部署,派人迎战。他所率领的宋家军和风烈领导的风家军,同属天下三军之一,皆以骁勇善战着称,一直没有机会比个高下,难得战场相逢,自是要一番厮杀。 半个时辰后。 城下。 风家军十万,位于南侧。 宋家君十万,位于北侧。 如雷的战鼓一响,军旗一挥,战事就拉开序幕。 两方人马立刻搅在一起,举起刀剑,向着眼中的敌人刺去。刹那间,战马嘶鸣,刀枪剑戟碰撞之声不断传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决战双方终于有丝疲态。 体力稍微欠缺。 宋国公在城墙上,紧紧盯着下方动静,刚开始作战那会两军兵马人数一致,士气都很旺盛,到现在,损失也相近,总体来说,这仗打的不相上下。 现在要比的是持久力。 谁能坚持到最后而不落败谁就是赢家。 城下风烈骑在战马上,身先士卒的杀出一条血路,战甲上洒满鲜血,全都是别人的血,本人毫发无伤。随着每一次的前行,红色的披风在寒风中烈烈飞扬。 他使的是长刀。 一刀杀一人,刀刀不落空。 只有亲身目睹这场战事,看见风烈真容的人,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宝刀未老,明明是和宋国公相仿的年纪,宋国公还惜命的在城上观望,他却奋勇杀敌,与将士同甘苦。 这才是真英雄! 城内的苏瑾终于醒来,听说了战事,梳洗完,匆匆披了衣服就往城墙上狂奔。赶到时,往下看,正好瞧见风烈杀人,他长刀劈出,不过须臾间,就将对方的头颅砍下。 再回头看看宋国公。 暗笑。 就在这时,宋国公命人递上他专用的长弓,将箭搭在上面。五指一扣,沉臂,箭头瞄准风烈,嗖的一声,射向风烈的坐骑。 风烈感觉有异,险险避开。 本人无恙,马的前腿却被箭射中,立刻屈膝长叫。 腿都坏了,还怎么跑,风烈眼见战马不能用,立刻弃马。杀了炎国一个骑兵,抢过原本归这个骑兵所有的战马,接着作战。宋国公,趁势,再次射箭。 这次射出两箭。 一箭射向风烈的马腹,一箭射向风烈的面门。 两箭齐出,意在取风烈性命。 宋国公打仗的宗旨是,士兵可以死,他不能,他还要留着命运筹帷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亲自与人打斗,还有就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所以处处针对风烈。 想着风烈要是倒下来。 风家军就没了主心骨,像一盘溃散的散沙,不战而胜。 风烈觉察到宋国公的意图,不再孤军深入,而是由亲兵护着,他自己专心对付宋国公的暗袭,躲了一箭又一箭。随着时间的推移,风烈一点事都没有,精神抖擞的很。 宋国公有些泄气… 他用的是当世最好的弓,又占据了如此好的位置,居高临下,怎奈想杀个人,竟然连番失手。战场上,他的宋家军已经逐渐不敌,要是这时候鸣金收兵,就相当于认输。 才刚交锋,第一场就认输,还怎么服众! 这仗,非赢不可。 他突地挥手,将士兵的家眷带到城墙上,一个个用绳子绑着,排成队,向着城下吼,“你们给本国公听着,要是输了第一场,影响我军后续作战的士气和信心,我就杀人。” 什么叫逼人背水一战,这就叫。 炎国士兵的数目超多,要是把家眷一个个都带到城墙上,压根没地方摆。再说行军要的是速度,从京城千里带来,累赘的很。于是宋国公只带来在军中薄有地位的士兵家眷。 以儆效尤! 城下那些炎国士兵,看见家眷被绑着,至亲之人的脖子抵在刀口下,一个个咬牙切齿,刚才的疲惫立刻消散,开玩笑,媳妇老妈都被挟持了,哪还敢吃败仗。 战场上,场景抖转。 原本还占了上风的风国士兵,有所不敌,看着炎国士兵一个个不怕死的扑上来,有些慌,风烈横刀立马,“咋们不兴他们那套,打了胜仗,没成婚的,我给你们介绍媳妇。” 啥? 还有这好事? 顷刻间,水国士兵的积极性也被调动起来了。 炎国和水国,一个威胁,一个利诱,用的方法截然相反,起到的作用却出奇的一致,这样一来,又是不相上下,分不出高低。 战场之上,沙尘滚滚。 激战一个时辰,仍然是平手。 苏瑾在城墙上瞎跑,终于找到清王,刚准备跟他说话,听得有人弹琴,凝眉…这战场上,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像风烈和宋国公这种嗓门大,吼惯了的,说话倒能听清楚。 可古琴发出的声音,向来传不过一百米。 这次为何听的一清二楚。 眼下听到的这琴音,不同于她平日所闻的那种无病呻|吟的靡靡之音,而是带着杀伐之气,听着听着,感觉有千山万壑朝着头顶压下,喘不过气来。 好强的威压! 苏瑾敛了敛心神,尽量忽略掉那种千山压顶的窒息感。逐渐的,琴音越来越急切,好似平地上突然涌出的惊涛骇浪,朝着人席卷而来,让人无处可逃,丢盔弃甲。 第46章 一曲定输赢 朝着四周,找了半圈,苏瑾的视线落定在水国战场上。 果然,有人在奏琴。 是墨君公子。 那个传说中为相十年,无一丝差错,为水国江山谋下惊天福祉的墨君公子。但经历上次清韵楼拍卖会那件事情,他不是辞官归隐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早就听说墨君公子琴技出神入化,将玄学和琴音融为一体,果然名不虚传。 音传千里,绝对算是大手笔! 战场上,风国士兵提早做了准备,用棉花堵住耳朵,一个个轻松的很。炎国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被这魔音贯脑,一个个呕吐不止。 乍然看着像水土不服,其实已经被琴音的威压刺激的,丢了作战能力。 只觉得身体软,拿不起沉重的武器。 宋国公急了。 一再催促下面的士兵迎战。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捂着胸口的,连他这种见惯了血腥的人都抵不住杀气入体,那些普通的士兵怎么有这能耐,自然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城墙上清王展颜一笑,唤人拿来古琴。看着苏瑾,“你会唱歌么?” 苏瑾点头,“会啊。” 清王顾不得解释,“唱,我用琴音将歌声传至千里,抵抗墨君公子的杀音。” 苏瑾,“…” 我不。 这可是战场,唱个歌,吼两嗓子算怎么回事。 傻不傻呀。 清王瞧着她,好似在诱哄小孩,“乖,听话,你每耽搁一瞬间,就有人因此丧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帮了我这个忙,往后不管提什么要求,都由你。” 苏瑾自动的忽略前半部分。 只盯准后面那句! 垂头,算是答应了,再抬起下颔的时候,扯唇: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她的声音仿佛天边落下的惊雷,摔在每个人的心口。 那些被杀气所扰的炎国士兵立刻来了精神,皇家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来保家卫国,但归根到底,皇上的钱来自于百姓,百姓养了他们,就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何况,一旦亡国。 他们挚爱的那些人,将成为亡国奴! 不能! 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在他们眼皮子下发生。他们不能成为历史的罪人,不能亲手将父母兄弟推入火坑,不能辜负了炎国子民对他们的期待! 刹那间,一个个豪情万里。 奋勇杀敌。 苏瑾还在唱着,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炎国要让四方来朝。一曲罢,止住,看着城外厮杀。 沉默。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个生命都有他的算计,但国难当头,总有一种情感是凌驾于所有的谋划衡量之上的,家国是每个人心底至高无上的存在,不容毁灭。 战场上,炎国的士兵,神勇犹如天助。 有的战甲破了,身子被刺中,也拼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在临死前多杀几个敌人,赚个够本,有的爬着也要拖住敌军的腿,为自己的战友赢的生存的机会。 吞下血泪,并肩作战。 真正的舍生忘死! 城墙上,清王的琴声也停止了,他和墨君公子师出同门,墨君公子会的千里传音,他也会,所以从来没想过会落败,但他不知道,这仗会打的这么的,摄人心魄。 原来,炎国的士兵,如此有血性。 好,好的很。 他,与有荣焉。来边关之前,苏瑾拼命烂他,他心念已定,但总归是觉得有几分不值的,大厦将倾,风雨飘摇,到底为什么要守护,又能守护多久。 可现在,他心甘情愿。 战场上胜负已分,炎国士兵赢的没有任何悬念,风烈眼看着风家君从最初的十万,折损到了七万,赶紧鸣鼓收兵,落荒而逃。 没人想在第一场就输的,太丢脸,但这样下去,会死更多的人。 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宋国公下令,让宋家军回城。回城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赶紧去写奏章,向皇上汇报大胜的好消息,字里行间,说他如何指挥有方,领兵有道。 一本奏章,占尽了旗开得胜的功劳。 绝口不提清王和苏瑾。 清王索性不计较。 立刻下令,厚葬死者,抚恤伤病,重赏所有人。 宋家军是由宋国公掌管,此次作战,他是帅,这种事情本应由他负责,但清王再声名狼藉也是皇家人,是先皇最疼爱的小儿子,所有人皆听从他的安排。 同时,心存感激。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清王回到暂居的地方,看着正在房内等她的苏瑾,“你唱的那个歌叫什么名字,怎么没停过?” 苏瑾哧的笑出声。 半调笑道,“叫精忠报国,你头发长见识短,没听过是正常的,要是你真什么都会,怎么能彰显出我的不同凡响来,我拿啥来刷存在感啊。” 清王刚从外面回来,染了些风尘。 离开轮椅,换衣服,也不避讳什么,一套换衣动作如行云流水。 苏瑾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怎么,你一听本姑娘亮嗓,觉得惊为天人,想要膜拜啊。赶紧的,我就缺个仰慕者,以后我说什么都有人附和,做什么都有人肯定。” 清王,“…” 换衣的动作一滞。 她这自恋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 苏瑾才不管清王怎么想,走近,拉他衣角,“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好几句话了,你一个字都没回,你总是这样,聊着聊着就挂尸,后又冷不丁的诈尸。” 清王终于把衣服换好,“什么叫挂尸?诈尸?” 一听就感觉阴森。 苏瑾伸手拍拍他的头,一副就知道你不懂、本姑娘来给你指点迷津的表情,“挂尸是指半天不说话,在那挂着,诈尸是突然活过来。你不觉得很符合你的状态么。” 清王连连摇头,“不觉得。” 他宁可被说是安静内敛,也不想沾上那么邪门的词。 她还真是胡闹! 第47章 我爱你,挫骨扬灰不后悔 想起战场上的事情,清王瞧着苏瑾,“今天表现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苏瑾挠挠头。 认真的思考,仔细的衡量。 片刻后,抬起笑意盈盈的眸子,“照着我的样子画张相,以后等我消失不见了,你好拿着画像睹物思人。时时想起有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聪慧无双,明媚骄傲的小侍婢来过你惨淡阴暗的生命中。” 清王颔首,“好…” 但是本王的小侍婢,你确定那些修饰词和你有关系? 你明明只是个粗鲁无状的小女子。 当然,这些话清王只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苏瑾又得闹个半天。过了会,清王拿来纸笔,正式作画。苏瑾坐在床边,不敢动弹,就怕他一不小心给画歪了。 时间流逝… 清王还没画好,苏瑾等的焦虑,为了把最美的模样留在画里,她一直笑,一直笑,脸都快笑僵硬了,怎奈他迟迟不落笔,腹诽,话说就不能快点么,慢慢溜溜的。 等的黄花菜都凉了好几碟了。 清王终于完工,苏瑾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定睛一看,艾玛,这都啥玩意。宣纸上,别说没有她的容貌,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就看见只猪。 还是只小粉猪。 那只猪正坐在木板上荡秋千,脸上荡漾着猪族特有的幸福感。猪蹄子抓着旁边的铁链子,链子上缠着花朵,小猪的额头上,大耳朵上挂着古风饰品,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 苏瑾闷闷不乐。 如果说还能给这幅画起个名字的话,应该叫做,女主是什么东西根本不存在。 看着清王,质问,“你这是啥意思,啥意思!” 清王从画上收回视线,看着寻衅的苏瑾,“你不觉得它很可爱么?” 苏瑾,“…” 可爱个屁。 分分钟能气死人。 许久后,苏瑾眼里的郁闷一扫而光,狗腿的跑上去给清王捶捶背,揉揉肩,“要不我也给你画张相啊,本姑娘的作品,千金难求,将来裱起来,肯定增值。” 清王恩了声。 他其实不想她去画什么,一直讨好他就挺好的。 也不知道苏瑾从哪学的手技,捶背揉肩,力道都控制的恰到好处,有她在,疲劳消散的总是特别快。转眼间,苏瑾离开清王,去书桌旁开始作画。 和清王不同。 她压根就不需要模特。 整个过程,连头都不抬,唯有的停顿动作,就是拿起毛笔蘸下墨汁,画的特别快,几乎可以用一气呵成来形容,收尾后,将画作举到清王面前,“来,欣赏下我的大作。” 清王,“…” 彻底无语。 她画的是个小老头,黑瘦的脸,凹下去的眼睛。脸上甚至长了些恶疮,看着渗人的很,小老头穿的衣服,是普通的粗布,灰灰的,一看就是那种老了没人管的可怜人。 苏瑾在旁偷笑,嘚瑟。 就喜欢看他,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晚上,苏瑾从睡梦中醒来,睡的有些不踏实。她霸占了房间内仅有的一张床,清王则躺在轮椅上,赶脚这样做稍微有些不通情理,打算叫他一起躺在床上。 睁开眼,发现他醒着。 正在书桌旁,拿着笔写东西。苏瑾好奇,这货大半夜的不休息,在这干啥呢,练字?不至于,他的字已经自成风格,不需要再修正了。 她赤脚下床,蹑手蹑脚的走近。 清王正想的入神,苏瑾靠的近了,才发现她的存在,赶紧推开,把纸卷起来,不让她瞧见,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苏瑾诧然,“你这是画春|宫图呢,还藏着掖着的。” 清王不解释。 苏瑾看着被收起来的纸,不急着抢过来,反正有的是机会。 她拉过清王,“虽然你待我,很苛刻,也不说长俸禄,也不给假期,但我还是决定用一颗阳光纯善的心对待你,唔…床,分你一半,警告你,晚上别给我梦游。” 梦游的人真心可怕。 啥事都做得出来。 清王看了眼床,完全不推辞,开开心心的躺着,等苏瑾来。隐约感觉不对劲,有种美人等待君王宠幸的感觉,立刻挥去脑子中杂乱的感觉,“你先睡。” 苏瑾白眼。 睡就睡,谁怕你啊。 躺着,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清王听着她绵软的呼吸,觉得心安之极,也闭上眼,奇迹般的没有做噩梦。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做,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你若陪伴,我自无忧。 第二天 清王去和宋国公商议战事,苏瑾爬起来的时候,房间就只剩下她一个,她看了下桌子的抽屉,昨晚瞧见清王把东西藏里面了,现在却挂着个锁。 她笑,长本事啊。 都知道挂着锁,防止她偷窥了。 但真的有用么?有么? 答案是否定的,苏瑾对这种溜门撬锁的事情也很在行,找了跟铁丝插进去,在里面摸索了会,就把抽屉上的锁打开,取出清王藏起来的东西。 好像是一幅画。 她慢慢摊开,咦?不就是昨天那个小粉猪画像么,搞什么灰机,正当苏瑾打算再度合上的时候看见了提字:我爱你,挫骨扬灰不后悔。 苏瑾看完眼底微湿。 赶紧把东西放回原处,将抽屉重新锁上,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清王恰好这时候回来,苏瑾看着他一脸疲惫的转着轮椅进来,关上门,帮他褪下外面的蟒袍,“怎么,你家那位宋国公又给你想出了什么出奇制胜的好点子,说来听听。” 清王瞪她。 能不带你家的么。 听着怪怪的。在这种非公众的场合,他都是自由行走的,离开轮椅,揉了揉眉心,“国公说,要给风国士兵的水源下毒,让他们彻底丧失反抗的机会。” 噗。 真是个好法子啊。 苏瑾抬起亮晶晶的眼,“这招釜底抽薪,想的不错。那亲耐的皇叔大人,你家国公想好派谁去送死么?哦,不,我失言了,应该是派谁去下毒。” 清王,“…” 他还能不知道她在想啥。 可笑的是,苏瑾都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宋国公却不听劝,一意孤行。 第48章 做死的策略 风国如今驻扎在山上,所用的水是山间的清泉,又不是普通的河水,要想去下毒,得爬到山的最高处,从清泉的源头下毒,但要办到,根本不可能! 重重关卡,处处暗哨。 没有人能做到深入敌军腹地,还能无恙回归的。 …… 情况和苏瑾预料的差不多,第二天宋国公就派了一个士兵前去探路,此人刚到山脚下就被发现行踪,风烈将他杀了,不动声色的把尸体送回。 宋国公看着被送回来的尸体士兵气息全无,身子像筛子一直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同是天下名将,却输的这么丢人! 谁能接受得了啊。 不能面对这个现实,他接着派人去下毒,这次派了两个人,想着有夜色做掩护,应该可以一举成功,很明显的,他又想多了。 没多久,风烈就送来一个盒子。 盒子里,两个头颅并排立着,眼睛睁的很大,死不瞑目。这两个头颅的主人正是宋国公派去执行任务的士兵。再次面对失败的时候,宋国公愤怒更甚。 他怒摔桌椅。 按说到了这里,宋国公就该意识到这个任务有多么艰巨,要么从长再议,要么暂时放弃。要不然,只能无休止的将自己的士兵往死路上逼。 可他偏不。 伟大高端的宋国公坚定不移,九死不悔的觉得,越是有难度,就越有挑战性,像他这种沙场点兵,挥斥方遒的名人就该实现一些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挑战自我,才是王道。 于是,之后又派了五个人,背着五包毒药,从山的不同方向偷偷摸入。想着,有一个失败了,还有四个可能到达目的地,就算有四个失败了,还有一个能完成任务。 很遗憾,现实残酷的让人不忍直视! 他派去的人都被风烈绑成粽子状,挂在风家军的旗杆上,鼓舞士气。 听说了这个消息的宋国公一把老泪,簌簌的从眼眶里往下落。不是为士兵的性命而担心,而是觉得面子都丢光了。不肯放弃下毒这个计划,非要和风烈杠上,拼个长短。 后来。 炎国的士兵枉死了不少。 再后来。 炎国的所有军官级别的,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长跪不起,请求自诩天纵英才的宋国公放弃这个计划。宋国公是个极度讨厌别人逼迫他的人,完全不肯听从大家的话。 许多年前。 他就是用在别人水源下毒的方法灭掉一个周边小国。 总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性极高,如今之所以迟迟没有实现,主要是因为风烈此人手段太卑鄙,且大家对于敌军戍守的山的具体情况不清楚,摸清楚底细之时,就是成功之日。 他等呀等的,头发白了好几根。 还是没有好消息。 每天都有尸体被送回。从来没人活着回来,告诉他玉山山脉究竟设了多少个关卡,每个关卡的哨兵是怎么轮值的。除了亲手害死自己人以外,战事没有半点进展。 某夜。 苏瑾从床榻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揉了下眼睛,发现屋内的灯都快燃尽了,清王还在书桌旁看兵法,她换了灯油,走近,“我困。” 清王放下书。 狭长的眸子疑惑的看着苏瑾,“那怎么不接着睡?” 苏瑾找了个椅子,搬到他旁边,坐着,“屋内有亮光,睡不踏实。怎么,你还在想你家那位聪明绝顶的宋国公?” 清王斜视苏瑾。 能去掉你家的么。 真难听。 有宋国公这样的将领挂帅,他都觉得害臊。理了下最近的事情,他看着苏瑾,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你要是遇见这种事情,会怎么处理?说来听听。” 苏瑾,“…” 处理个屁。 她会直接把宋国公给绑了,省的他再胡发号施令,拿着别人的小命去挽回他那点可怜的面子,重点是,他的面子早丢的一点不剩,捡是捡不会来了,挽回什么的就是扯淡。 要是宋国公再不听话,敲晕。 让他睡个n天n夜。 差不多战事该结束的时候,再弄醒他。告诉他,没他啥事了,可以回家了。 苏瑾理了理微微乱的头发,“要不,你直接给他下点泻药,让他整天往茅坑跑,身体虚弱的连说话都成问题,这样他就不会到处坑队友了。” 清王眼睛一亮。 此法可行! 第二天,整个山阳城的人都知道宋国公身体欠佳的消息,听说他一个时辰内去了七次茅坑,最后干脆蹲在里面不出来。趁着宋国公养病的空隙,大家推举清王为帅。 宋国公是皇上钦点的。 但素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没人想服从宋国公的领导,就只能换人了。 论资历,清王自然是差了好大一截,但论辈分,他是皇上的亲叔叔,先皇最倚重的小儿子,论人品,最近表现可圈可点,大家都看在眼里,以前的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清王越来越忙。 苏瑾已经许久没见过他睡觉。 某夜。 风家军攻城,苏瑾被吵醒。她起身,发现清王不在,披了件单衣,就往城墙边跑去,沿着墙根走了好久,才看到清王,挥爪,“二货,你在这啊。” 话说的很是随意。 似在埋汰。 眉间暗藏的温柔,却好似众里寻君千百度,终于在灯火阑珊处相逢。 清王正坐在轮椅上,自上往下查看情况,见是苏瑾,“怎么跑来了,外面凉。”说着就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眼带宠溺。 同时拉过她的小手,试图把掌心的温度传给她。 苏瑾的手细腻柔软,突然被他宽厚的手包起来,有些难受,那些厚重的茧硌人的很,并不抽回,笑,“怎么,看我大半夜的寻你,是不是感激涕零,忍不住三叩九拜。” 清王,“…”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不待他开口,苏瑾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没事,你要是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时间把持不住,想痛哭流涕,我不会笑话你的。没办法,本姑娘就算这么体贴入微。” ! 清王接着无语。 他们两人估计是天生的不对盘,当年初见,他自视甚高,总以为她是个顽劣但无能的傻姑娘,非要她做奴婢,现在倒好,她整天掉进自恋的怪圈中拉不出来。 冤孽啊。 第49章 眉间一点朱砂 苏瑾才不管清王心里怎么想,面上啥表情。小手安安分分的躺在他的掌心,把衣服还给他,整个人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像只慵懒的小猫咪。 时不时的打着瞌睡,补眠。 神态闲静。 清王把袍子再度穿上,只是这次,宽大的袍子直接将她的身子裹着,两个人仿若连成一体,旁边的副将偷笑,这哪是小侍婢,分明就是个粘人的小宠物。 苏瑾眯了会,起来,蹭了蹭身子。 换个动作,再睡。 战事还在继续着,上次对峙之前,风家军十万,宋家军也是十万,后来锣鼓停歇,风家军只剩下七万,宋家军却还有九万,被宋国公折腾了番,剩下八万多。 但从人数上来说,宋家军依旧占尽上风。 且双方所用武器几乎等同。 单兵的身体素质,作战能力也相近。 如此人数的差距,就是决胜的关键,不会再有其他因素。 清王的疏眉微微蹙起,风烈是老将,不会不知道双方现在悬殊很大,而且晚上攻城,火光通天,已经足以看清楚天地,也没有优势可言。 那么,到底为什么! 苏瑾睡了一觉又一觉,终于完全清醒,此时黎明来临,她仰头发了会呆,曙光从天际徐徐落下。下一秒,从清王的怀里蹿出来,撇清关系,典型的过河拆桥。 她拉远距离。 清王伸手,连她的衣襟都碰不到,无奈的收回手,关心道,“睡的怎么样?” 苏瑾撇嘴,“能好么,硬邦邦的。” 清王诧异,硬? 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默默的低头。 苏瑾白眼相向,鄙夷的看着他,“我说的是胸,你那里是用铁铸的么,枕着难受,靠着坚硬,就不能柔软点。” 清王,“…”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别人都觉得硬了好,有安全感,有力量感。 她是觉得,软软的,有弹性更好么? 苏瑾看着清王的表情好玩,拔脚就走,清王只当她是要去补觉,也没在意,谁知过了会,她直接端着放着朱砂的金属盒凑近,打开盒盖,伸手进去,蘸。 清王不解。 摸不着头绪。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苏瑾手指向着他的眉心轻点,指尖的朱砂立刻印在他的眉心。做完这一套动作后,苏瑾在旁观看,觉得赏心悦目。 清王是美人。 她一直都知道。 他比她五官更精致,也远胜苏清若这种草包。今儿个仔仔细细的瞧,发现更美,一身白衣遮住身子,乌发长长的垂着,腰带上嵌着几枚白玉片,说不出的清贵优雅。 美眸幽深,欲说还休。 把整张脸翻来覆去的看了无数,就是找不到丝毫的瑕疵。 似乎是夺天地造化,精心雕刻而成。 清王不知道她在干嘛,也不拂去她点上的东西,“又在闹什么?” 苏瑾看着如仙似画的清王,“血染江山的画,不敌你眉间一点朱砂。真的是太美了。你父皇当初怎么没派你去和亲啊,要去了,这会绝对是祸乱天下的妖孽。” 到时候,他就是红颜祸水的代名词。 啧啧… 清王静了会,想想,开口,“我要是去了,你不就见不到我,无法瞻仰到我举世无双的容颜,赶紧的,抓紧机会迷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苏瑾,“…” 靠之,这不是她惯用的台词么。 他竟然学的这般像! 清王被当做女子,自然是有些怨的,但看到苏瑾这幅吃瘪的模样,忍俊不禁,小丫头真可爱。接着揶揄,“我知你偷偷暗恋我多时,苦苦等候没有结果,我决定…” 话戈然而止。 苏瑾好奇,微微靠近,“决定啥?” 以身相许么? 她不要! 清王懒懒的勾起唇角,“决定,准你每天偷看我一百遍,赞美我一千遍,把我的容颜在你脑子里回忆一万遍。怎么,得了这天大的恩德,你是不是想要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屁! 一尺都蹦不起来。 当她是蚂蚱啊,还蹦跶? 正当他们两个聊各种没营养的话题的时候,战事突变,有一只近两米高的野狼出现在战场上,咬伤无数人,动作快如闪电,很难刺中。 偶尔有人碰到它的身体,手中握着的矛却无法推进半分。 竟刀枪不入! 这只狼,凶残异常,见了炎国的士兵就咬,所有被它咬中的,中了狼毒,不足五秒,就会丧命。苏瑾往四周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何人控制它。 这不科学。 如果没人控制,它是怎么辨识出炎国士兵,并且一咬一个准的。 就在这时,这只狼伸了伸前爪,“清王,受死。”说完,身形急急前进,撕开一条血路,沿着城墙的墙壁往上爬。 守城的士兵哪是它的对手,根本拦不住。 任由它畅通无阻。 不过须臾间狼已经到达清王面前,伸出尖利的牙齿。清王控制着轮椅急速闪避,野狼双眼赤红,在后穷追不舍。之后,野狼身形暴涨,变成了三米高的。 看着清王,就像在看着一只小虫。 随随便便,就能拆吃入腹。 城墙就这么宽,轮椅又无法上下台阶,清王终于无路可逃,拔剑准备刺向它,苏瑾突然开口,“哎,我说狼兄啊,你不觉得他的眉心特别漂亮么。” 周围的士兵骇然。 胡闹! 都这时候了,不想着去救清王,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狼是禽|兽,哪里懂什么漂不漂亮的,再说就算赞同,看着凶狠程度,也不会罢手。 苏瑾说话的时候,野狼的牙齿原本是咬向清王胳膊的,突地,换了方向,向着清王的眉心去咬。所有人都在恨苏瑾。 断了胳膊,顶多残疾。 毁了容,脸被咬个稀巴烂,还能看么。 她诚心害清王! 刹那间,苏瑾成了众矢之的。 变化只在一瞬间,那只狼刚碰到清王的眉心,朱砂就迸射出万丈红光,化作利剑,直接将它击飞。狼身体被甩出很远,口吐鲜血,无力的爬着。 身高骤降,立刻从三米变成一米。 看得出,它性命堪忧。 命不久矣。 第50章 狼妖 清王脱险,揽过苏瑾不盈一握的柳腰,拉低她的身子,凑到耳边,“早知道你垂涎美色,还能垂涎出如此惊天动地的效果,本王该一早脱了衣服,在床|上等你的。” 唔… 不要这么赤果果的诱|惑她。 她是良家女子! 听着他丝丝暧|昧涌动的话,苏瑾囧囧有神的发呆,“其实,你就承认,你是想趁机耍流|氓,和我生米煮成熟饭,趁机赖上我,我可警告你,我嫌弃你这个拖油瓶。” 这话是贴着他的耳说的。 吐气如兰。 同样都是调|戏,苏瑾淡定若素,清王却忍不住耳根泛红,怕再接着说下去被其他人看了笑话,赶紧推开苏瑾,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次没人起哄。 周围的人都一本正经的觉得,他们是在讨论严肃的问题,比如这只狼现在真的没有攻击力了么,应该怎么处决,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怪物出现在战场上。 这些都是问题。 有待商榷。 当然也有一些事情不需要商量就有结论,那就是,大家一致的觉得苏瑾有旺夫运,随便搞怪调皮,就能救了清王的命,有个士官忍不住,“苏姑娘能不能也非礼下我。” 这样,说不定。 下次灾厄到来,就能逢凶化吉。 其他人,纷纷附和,急急切切,颇有些紧张的等待苏瑾回复。苏瑾看了眼清王,存心逗他玩,“好啊,你们挑个良辰吉日…” 话没有说完。 被清王捂住了嘴,他不满的扮演起了夫子的角色,认真的教育,“你好歹是相门之女,虽然是庶出的,说话做事也得有个分寸,这么不矜持,像什么话!” 苏瑾扁扁嘴。 她也觉得不像话。 天下间,她想染指非礼的只有清王。其他人没兴趣。刚才也就是随便应付,说着好玩的嘛。再说,她怎么知道,这世界是不是疯了。 以前在京都,她已经很恪守规矩,总有人指责她不知羞耻。 现在倒好。 一个个的求她非礼。 当兵的,果然和其他人思维不同,咳…不拘小节! 那只狼,被忽略了,感受到了深深的忧伤,看着苏瑾,“你个小鬼,敢诈我。你还我狼毛,还我狼毛!”说完嘶吼着,吼到最后发出呜呜的哭声,无助的很。 全场寂静。 周围的人都被惊的半天合不上嘴。 合上后嘴角抽动。 这时候它要说的话,不应该是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么,还有,一头狼,森林王者,不应该视死如归,宁死不屈么,在这哭个什么劲。 眼下的它,和刚上战场时威风八面的模样完全不同。 苏瑾走近,抽出随身藏着用来自卫的利刃,“不如我们谈个事,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这里行凶的,我考虑还你狼毛的事情。” 狼撅嘴。 我就不说! 它是很有原则性的。 苏瑾凑的更近,完全不担心它突然起来反扑,“要么,我再拔你一片毛,看你以后回去有什么脸见你那些狼子狼孙。” 狼见状,急退。 退到城墙的角落里,恨恨的看着苏瑾,“你总是捏着我痛处,坏女人!像你这样凶残的,永远都嫁不出去,不会有人娶你的,你就等着没人要以后掩门哭泣。” 苏瑾挠挠耳朵。啥?她没听错。 这货说她凶残。 卧槽,它直勾勾的闯入战场,不要脸的杀了那么多炎国士兵,还差点在清王如玉般的身体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有脸说她,真是,不像话! 想到这,苏瑾就没好气,直接动手拔毛,嗷嗷嗷…狼痛的一直叫。苏瑾哪管它痛不痛,一手拿着匕首抵在它的勃颈处,好似随时割下它的头,一手开始拔。 狼毛坚硬。 并且深入肌肤。 苏瑾有种拔萝卜的吃力感,但没关系,这事虽然累人,她却喜欢的紧,津津有味的。狼终于受不了了,“你个疯子,赶紧住手,听见没有!我说还不行嘛,是墨君公子。” 苏瑾动作一停,暂歇。 匕首依旧抵着它。 许久后想起什么似的,“我以前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普通的狼王,丑不堪言,智商欠缺,愚不可及,弱小无能,怎么突然开了窍,会说人话了?” 狼,“…” 说谁呢! 它是狼王,号令群狼,所向披靡。 不就败了她一次,至于瞧不起它,处处诽谤么。 清王无奈的摇摇头。 难怪这只狼谁的茬都不找,就盯着苏瑾。 说要狼毛什么的。 感情真的是老相识,丫头,你让本王说你什么时候好呢,就不能结交点正常的! 狼听到苏瑾的话,磨了磨狼牙,“我去了无泪之城。所以…” 旁边的人听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但苏瑾懂了,无泪之城,隶属于明月十三城,里面灵力充沛,这只狼随便呆些日子,就能灵识大开,口吐人言,身形暴增。 它现在,算是狼妖。 正在修行。 狼看着苏瑾,细数缘由,“墨君公子说,要是我杀了清王,以后水国就不再屠狼。如果不是为了我狼族后世子孙,谁没事来找个残废搏斗!” 苏瑾刚才还是笑盈盈的。 突然冰颜现。 仿佛地狱来的罗刹,将匕首推进一分,狼的脖子有血珠沁出,挂在狼毛上,“你再说一句残废试试!六年前,我饶你一命,不是为了让你来这信口雌黄的。” 狼,“…” 它说的是实话。 整个天下,都这么认为。 始终不明被苏瑾的怒从何而来,此刻的她,和以前孤身入密林的时候一样,警备性极高,瞳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就算是它,也不敢与之对视太久。 纠结着。 脑子灵光一闪,“小鬼,你看上这个男人了?” 苏瑾扭头,“屁。我现在是侍婢,侍婢哪有不维护主子的,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她眼里的凶狠消失殆尽。 眸底,柔意暗藏。 看着狼,“别怪我没提醒你,任何一国是不可能放弃屠狼的,那些猎户靠什么生活,贵族喜欢的狼皮大衣,狼牙饰品从哪来,你得到的,只是个空头支票,不顶用。” 狼傻眼。 爪子烦躁的在地上划,“真的?” 苏瑾轻轻点头,无比同情的看着它,怜悯它的愚笨。 也是。 指望才成妖没多久的狼能有啥好脑子! 第51章 吃饭,睡觉,调戏他 狼立刻心烦意乱,苏瑾的话如当头棒喝落下,“你指望别人饶恕,还不如好好修行,用你的实力震撼四方,到时谁敢屠狼!想要狼皮、狼牙的,都惜命的很,不会送死的。” 狼茅塞顿开。 她说的对。 它入了无泪之城,侥幸得到一本狼族修炼方法,虽然被永久性的逐了出来,但外面也有灵气稍微好的地方,比如皇家陵墓旁之类的。 假以时日,等它横扫千军。 看谁还敢屠杀同族! 苏瑾自城墙边上拿过刚才搁在上面的朱砂盒,“让你长点见识,此物名朱砂,可辟邪,对付妖类最为有效,是许久前特意让慧光禅师用灵光加印的。” 狼,“…” 它还能说啥。 天下谁人不知,谁狼不懂,慧光禅师活了五百年,五百年啊。据说精通佛道,可洞察天机,能预测灾难。看起来永远都宛若十八岁的少年郎。 此人神通,不是它能抵御的。 苏瑾在旁笑,这朱砂,她求了好长时间,才得手,原本是想拿来放在身边供自己用的,免得什么污秽之物近身。今日看见城下血染烟尘,又觉清王容颜清雅,想起了一首歌。 倾尽天下! 一时觉得好玩,才点朱砂来印证的。 狼气的满地打滚,他来就是杀清王的,先前下手的时候认出了苏瑾,怨恨她当初拔毛之仇。知她觉得清王眉心的朱砂漂亮,就偏要毁去,谁知… 一失足成千古恨! 再回首泪眼婆娑。 无语凝噎的它看着苏瑾,当年就是她,刁钻野蛮的拔了它的毛,给它的狼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但没料到,她这次拔的更多,郁闷的伸出爪子在青砖上乱刨坑。 城墙下。 风烈鸣金收兵。 至此所有人都看懂了,风烈趁夜攻城,并没有使用什么高明的战术,而是想消弱炎国士兵的体力,任谁熬夜不休息跑来打仗都会累的。 想着,待士兵身体疲软。 再让狼妖趁虚而入,增加得手的成功率,可他不知道,这只狼这么傻。 连个清王都搞不定。 败了不说,还在城墙上,跟炎国的那些人聊起了天,虽然听不见聊的内容,但良机已失,只能先退守玉山山脉,整顿兵马,回再想其他的办法。 战事暂停。 狼终于不口吐血了,一瘸一拐的直起身子,“我打不过你,我认了。你敢不敢和我定下三年之约,三年后,我们再比个高下,你不用朱砂,我不用修为!” 这是在下战书! 其他人面面相觑,笑。 原来传说中野性难收、爪子锋利的狼,变成狼妖之后,跟个小孩似的傻兮兮的。 苏瑾锐利的眼扫过它,不给面子,“比个屁,忙着呢。我现在每天要洗衣做饭,擦桌子除灰尘,忙的焦头烂额,哪有空跟你玩耍。不信,你问他。” 说完,纤手直指沉默许久的清王。 什么? 玩耍? 人家小狼明明是下战帖,发起挑战,怎么到她这就变成玩了,果然,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玩具,只分好玩的和不好玩的。清王垂下眼帘,“是,她很忙。” 忙着睡觉,吃饭,调|戏他。 狼走了,满带遗憾的走了,身子渐行渐远,青砖上落了一地的狼毛,哦,不,那不是狼毛,是他凋零的自尊。 苏瑾伸手,推着清王的轮椅,返回。 回到住处,她关上门,步履悠闲的走向清王。 清王起身,往后退。 活像一个即将受虐的小媳妇。 苏瑾稍稍加快了步伐,伸出十个爪子,圈住他的腰,“别动。”说完,往清王脖子摸去,粗暴的撕烂他的衣襟,苦苦寻找。 半天,也没找到挂着的东西,失望。 手又移回腰间,从中间开始,魔爪向四周缓缓移动,一寸一寸,摸的极其仔细,还是没找到,“话说,你离京前我给你的香囊呢,去哪了,别告诉我你丢了。” 清王赧然。 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了,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的,她的手碰过的区域,都变得炙热,要不是看她一脸严肃,他或许真会忍不住。 他要不是垂死之身,她要不是这么难以驯服,该多好。 这会,应该都成婚了。 苏瑾看他脸上泛红,伸手去捏,“呀,你还会害羞啊,太罕见了有木有。” 触感很好。 爱不释手的那种。 一捏,软软的,富有弹性,闪烁着萦玉般的光泽,夹杂着浅浅的红。清王阻止她胡作非为的手,自怀中拿出个香囊,“给你。” 苏瑾收回。 如获至宝。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如今有她在,只怕是暂时用不上了,得自己保管才安全。 清王从来没打开过那个香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里面装的是像是玉佩令牌之类的。也不追问,反而换了话题,“你六年前就能打过狼?” 苏瑾点头,“这有啥。” 乱葬岗外一别,她就踏上了四海为家的漂泊路。 为了尽快恢复身体,提高自保的本事,去密林探险,从最外层到最里层,最终将所有动物都击败,也常重伤昏迷,也常落败,但咬咬牙,就过去了。 多大点事。 死不了,就再重头来过。 清王突然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就想留下她,但害怕她跟着自己,会在皇宫中危机四伏无法活命,才佯睡放她离开,要是一直在一起,会不会就是新的命格。 总归,遗憾! 苏瑾看他闭口不言,柔嫩的声线如花瓣凝成,“能不能表再有事没事的装深沉了。看得我忧桑。美人就应该笑口常开才是。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清王开口,“什么?” 苏瑾狡猾的笑笑,不直接回答,“你求我,我就说。” 清王:“不求!” 苏瑾迟钝的发现,她刚才撕烂了他的衣襟,此刻的他看起来好似被凌|虐过的娇花。良心发现,去衣柜中拿出件新的,想要给他换上。 清王坐回轮椅,不动。 他今天又不用再出门,就在房内带着,懒的换。 苏瑾撇他一眼,凶凶的,“你换不换!” 清王:“不换!” 言辞坚决,眼神坚定如磐石。 第52章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这已经是清王连着两次这样了,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只是果断的拒绝,苏瑾不开心了,伸手,直接把他抱起放到床上,“哼唧,还由得了你。” 清王窘迫。 一个大男人,竟然被,抱着! 这丫头,究竟是个什么怪胎,以前他在左相府中毒那会,她连架着他都吃力,这会倒好,抱的异常轻松,步伐稳健。 太彪悍了! 苏瑾强迫式的给他换衣服,“你见过女汉纸么,我就是!” 强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他欣赏欣赏就行,不能质疑或者嫌弃。 清王不说话,她换衣的时候,和其他任何时间一样,爪子乱窜,似调|戏。表情却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他都找不到词语指责,默默受着。 全身起火… 脸上有可疑的绯色。清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总被当成女子,传出去遭人耻笑。开口,“我知道你要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苏瑾动作一顿。 真的么? 抬起亮灿灿的眼睛看他,用眼神询问。 清王徐徐的叹息,“水国的风钿公主去求了水国皇上,水国皇上便命人和皇上谈判,说是只要释放炎国二皇子,就立刻收兵,有生之年,不犯边境。” 顺利的话,很快就能谈成。 皆时,班师回朝。 苏瑾撇嘴,这件事情尚属于密谈阶段,不对外公布。 没想到他真的知道,消息来源很广泛嘛。 清王看她不反击,总算稍稍扳回了点颜面。阻止她胡闹,自己扣衣服,“以后不准这么放肆,你个女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未来夫君知道后,会觉得你不守清规的。” 苏瑾,“…” 清规是是个毛啊。 她什么时候守过?还需要守? 收回自己的爪子,去琴台前练琴,清王穿好衣服后走近,好奇,她会抚琴么。下一秒,砰,琴弦断了,接着,砰,又一根弦夭折了。 清王肠子那叫一个纠结。 他赶紧上去拦下苏瑾,“你不开心也不能拿琴出气,这把可是从京城的乐坊买的,非常名贵。你就这么,无端端的毁了…它会伤心落泪的,哎。” 苏瑾停止摧残琴弦。 回眸一笑百媚生,“你当我是不开心么,错了,我是赶脚你琴技超绝,担心到时候有人不嫌你身患恶疾,非要陪你厮守。” 清王窘,“那你是吃醋?” 她真的会么! 苏瑾瞧着他,好似个痴心的少女,将无数粉黛都比了下去,可话,就不怎么悦耳了,“吃谁的?你的?你确定,你能酿出来醋么。我不过是担心,你如果真的娶了妻,她觉得我不好,不付银子,克扣待遇。得防患于未然罢了。” 清王抹汗。 你想的真深远。 他心疼琴,但也不忍指责她,怕说得重了,她又闹,无声的坐回轮椅,命人进来把琴抬出去,扔了。片刻后,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瑾泪眼汪汪,“你是不是嫌我笨手笨脚的,想要换个侍婢。” 清王:“我没有。” 苏瑾想要拿帕子擦拭眼角,以示凄楚,结果从身上摸了半天,都没找到。这种衬托淑女气质的东西早不知被丢到哪去了,只能用衣袖抹泪,“你有,你就是有嘛。” 清王掀唇,用指腹给她擦泪,“乖…” 苏瑾不听。 还在哭。直到清王去书桌旁提笔写字,片刻后拿出个纸条过来,上面写着,凡本王名下所有钱财,死后都归苏瑾所有。 还加盖了专属的印章! 苏瑾不哭了,接过纸条,隐约中好像看到了花不完的黄金白银,乐的合不拢嘴。好久后,她才发现不对劲,“万一我比你死的早呢?” 清王,“…” 你还想怎样! 不然你死后,把你名下所有东西全留给我,我来挥霍。 别以为他傻,她这些年敛了不少钱。 心里虽这么想的,清王最终还是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在他死后,接着去天下行走,喝美酒,赏风景。执剑洒脱,醉卧青山,圆她一世自由梦。 苏瑾想想,算了。 走到床的旁边,一头栽下去,闭眼睡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饿的前胸贴后背,房内,清王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推倒她面前,“刚才圣旨到了,两国休战。” 接着,说了下具体情况。 苏瑾狼吞虎咽的吃了半天,一边听着,一边思考。吃完,收拾行囊,她来的时候其实没带什么东西的,就几张银票,几身衣服。一个铜板都没花出去,甚是开心。 …… 十日后,抵达京城。 宋国公终于不往厕所跑了,泻药的药效已过,但整个人好似苍老了几十岁,金殿之上,向皇上禀明情况,大概是他作战英勇,将士们齐心协力之类的。 还是不提清王。 皇上赏赐给宋国公些宫中珍藏的稀罕玩意,看向清王,眼里有深深的遗憾,怎么就给活着回来了呢,真是祸害遗千年! 宋国公一口咬定,从头至尾,都是他统军挂帅,不提那点丢人事。 其他军将都受了他的恐吓,也不开口否认。 临时换帅,就此揭过。 同时回朝的,还有风钿公主,依旧红衣耀眼,醒目张扬。 只不过这次,她不是来互访做客的,而是即将成为二皇子妃。上次清韵楼拍卖事件,水国皇上对她失望之极,将她囚禁深宫,现在远远没到出来的时间。 可她无意听说炎国二皇子出了事情,即将被问斩… 立刻溜出来找水国皇上求情。 先是长跪不起,跪着跪着就晕倒。后是嚷着要上吊,三尺白绫悬在房梁上,在脚快要踏空,被勒死的时候,皇上来了。她依旧不死心,绝食。 发展到最后,要割腕自杀! 处处紧逼。 水国皇上恨铁不成钢,也无可奈何,三千烦恼丝白了一半,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哪能真让她去死,只得暗中派人去和炎国皇上谈判,公主和二皇子联姻,他罢战。 炎国皇上自然同意。 用一个废掉的皇子,换一场安宁,稳赚不赔。 第53章 无端寻衅 于是,宫中又有一场喜事。 二皇子虽然不是储君,但风钿公主身份尊贵,为了表达重视程度,炎国皇上下令,按照太子立妃的规格来办,一切极尽奢华。 大典后第二天。 风钿公主来长恨宫中。 洋洋得意的看着苏瑾,“昔日我是公主,你是下|贱的庶女,如今我是二皇子妃,你还是摆脱不了下贱两个字,在这里伺候人。你说,你怎么就能这么贱呢。” 苏瑾抬头。 她不想跟猪脑子的人说话,浪费脑细胞。 风钿公主对皇上来说,是人质,可以阻止水国再次大兵压境,对二皇子来说,是棋子,作用是帮助他离开牢笼,赢得臭咸鱼翻身的机会,谁可悲,明眼人都知道。 风钿公主见苏瑾不语,“你倒是说话啊,说啊,你不是很能说么,怎么,哑巴了?” 苏瑾接着沉默。 风钿公主开始用言语进行人身攻击。 之后,讲二皇子对她如何如何的温柔呵护,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巴拉巴拉… 絮絮叨叨… 苏瑾极淡定,整个过程都佯装听不见,保持一个姿势坐着,并不直接饮茶,而是时不时的用茶水润唇,到最后,才勉强应了句,“二皇子妃吉祥。” 风钿公主眼皮往上翻。 这叫什么! 她苦口婆心的把苏瑾嘲弄了半天,辛辛苦苦的讲述婚姻生活究竟有多幸福,就是为了让苏瑾意识到现状的惨烈,从而自卑伤怀的,怎么好半天来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 牛头不对马嘴的! 风钿公主气的,看了下旁边的茶水,手端起杯子就朝苏瑾摔去,哐当…茶杯落地,瓷片和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苏瑾是见惯了别人摔东西的,稳稳避开。 浅笑如云。 风钿公主哪能忍受得了别人这般刺激她,“本公主,不,本皇子妃,摔你东西是给你面子,你竟然还敢躲闪,不想活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抽出随身携带的鞭子。 朝着苏瑾挥去。 苏瑾,“…” 不躲闪才是不想活了,好伐? 都啥玩意! 老实说,风钿公主的鞭子舞的很漂亮,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但用来伤人的话,太小儿科了,尤其是苏瑾这种在武学中追求速度胜过一切的。 不管她怎么调整姿势,都没用。 别说将苏瑾打的吐血,连她的一根毛都碰不到。 风钿公主不嫌累,接着挥鞭子,期间弄坏了好多摆设。苏瑾冷眼扫过,这可都是长恨宫的东西,价值不菲,要是再被疯癫公主拿着鞭子毁下去,宫都能被拆了。 心疼! 她赶紧向着殿外跑。 转移阵地。 风钿公主一看苏瑾往出溜,以为她怕了自己,嘴角勾出一抹笑,“本皇子妃勇猛无敌,你这等弱小还不赶紧受死。等你死了,我再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接着挥鞭行凶。 一鞭子挥下去,用了十足的劲,苏瑾轻巧的将身子缩起,避开。 此时,清王刚好从外面回来。 风尘仆仆的。 第54章 磕头认错 还没进自家宫殿就看到这幕,清王一把抓过鞭子,反手夺过,狠狠的往风钿公主身上挥去,“二皇子日理万机,无暇管教,本王来教你什么是长幼有序!” 风钿公主从小到大,别说被打,连一根手指头都没人敢碰。 如今… 她疼的尖叫,愤怒的看着清王,“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我可是水国尊贵的公主,你炎国的二皇子妃。而你不过就是个坐着轮椅,丑的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怪物。” 风钿公主来长恨宫的时候,带了几个侍女。 这些侍女匆匆将她扶起。 轻劝。 可风钿公主是个执拗的,一味的觉得清王没什么大不了的。跑到清王面前,抓着他的外衣,“像你这种,活着门可罗雀,死后坟前凄清,没人给你上柱香,真可怜!” 清王不说话。 脱下外衣,扔在地上,“脑残碰过的东西,本王嫌脏,不要了。” 紧接着,看着苏瑾,“你会给我上香么?” 苏瑾,“…” 这是重点么! 这位疯癫公主只是想找点事来嘲笑他而已,表歪楼了。 苏瑾是没打算回答的,但清王一双秋月般的眸子就那样一直看着她,看的她心都快化成秋水了,无奈,“放心,逢年过节的,我都会去你坟前清扫几遍,送点果盘祭拜。” 清王极满意这个答案。 凤眸如花。 瞧着风钿公主,“你听清楚了么?” 风钿公主捂着伤口,一边疼的尖叫,一边说话。声音尤为的尖利,严重影响人的听力,“那又怎样,她贱你也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她给你扫墓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些侍女们吓傻了。 贱? 敢说清王贱? 太,不知死活了!整个皇宫瞧不上清王的人很多,看不惯他行径的也有无数,但大家排斥的不外乎他喜怒无常、凶残暴虐的个性和残败的身子。 从来没人敢质疑他的尊贵! 从来没人! 先皇老来得子,有了清王,对他悉心教导,宠爱程度远胜当今圣上,清王但凡有个磕到碰到,头疼脑热,先皇就罢朝,放下文武百官国家大事不管,亲自在床榻边守着。 不眠不休,滴水未进。 先皇死后,留给他万里封地。 且明确说明… 清王哪怕屠尽所有炎国子民,都无罪。 这滔天的殊荣,别说找遍整个天下没有,就算是往前再数一千年,也就那位神秘莫测的魔月公主能与之比肩。风钿公主真是傻到家了,敢老虎嘴上拔毛。 清王听到风钿公主的话,手执鞭子再次挥下。 得了消息的二皇子匆匆赶来,“皇叔息怒,还请看在侄儿的份上,绕过她这一次。” 饶? 清王的字典中没有这个字。 但不代表不会破例。 他丢了鞭子,指指那九重天阶,“让她从最低层开始,每上一个台阶磕十个头,中途不得有任何的停留,任何人不得搀扶。” 二皇子迟疑,“这惩罚,是不是有点重…” 公主骄纵惯了。 肯定受不住。 天阶总共八十一个台阶,就得磕八百一十个头,未免强人所难。 第55章 你能生出孩子么 面具下的清王,笑的寒凉,“不愿是么。那我还是接着弄死她,省事。” 二皇子急急开口,“别。” 算是同意了。 他应允了,风钿公主却不乐意,凭什么?她这辈子就只给父皇下跪过,十几年加起来,也没跪过多少次,为什么来了炎国,还要给一个早就该死的残废磕头认错! 她不服! 二皇子咬咬牙,压着风钿公主下跪。 磕头不会死人。 但不听清王的,真的会死,孰轻孰重,不用衡量都有分晓。 就这样,风钿公主下了天阶,从最底层开始跪,中途膝盖磨出血来,清王优哉游哉的开口,“磕的太轻了,刚碰到就起来,你是在糊弄本王么。” 二皇子闻言。 按下公主的头,狠狠的向着天阶砸去。 刹那间,头破血流。 血涌如潮。 风钿公主先前受了鞭伤,膝盖又流血,再加上这么一砸,晕过去了。二皇子匆忙请辞,带着她回殿,找御医治伤。 走后,苏瑾负手而立,“二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刻意把公主砸晕,如此就不用接着磕头,这种狠辣手段,让人想不欣赏都不行。” 清王斜眸,“你当本王傻。” 他也早看出来。 二皇子此人,素来城府深,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只是… 她先前跑了许久,跟捉迷藏似的,不就是闹着玩,找些事情消遣么。 要不然以她能耐,早默不作声的弄死那个脑残。 苏瑾抬起眼,推着他的轮椅,进殿,“为了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特意煮了茶给你。茶叶是贡品,水是灵泉。” 救命之恩? 清王揉眉。 苏瑾从内室端来,“你尝尝。” 清王看了眼,略带狐疑,接过杯子,痛饮。他素来都这样,吃饭喝茶,斯文的很,但遇见苏瑾下厨,就痛吃一顿,遇见她煮茶,就痛饮一口。 下一秒,噗。 全喷出。 摘下面具,愤慨的看着她,“你这样闹本王有意思么。”这里面究竟放了多少盐! 苏瑾找到帕子,温柔的给他擦拭嘴角的茶渍,而后摊手,“我已经整完了长恨宫内所有的人,你作为一宫之主,也不能漏网不是。” 清王回身。 正好看见其他人有苦不能言的悲催容颜。 心里还是不平衡,“今晚,你暖床。先说好,不准再用火炉,必须你自己亲力亲为。” 苏瑾笑的灿若骄阳,“好啊。” 这有何难! 夜间。 清王闲闲的坐在内殿的椅子上,等着苏瑾。她抱着堆柴火进来,“要不我先把它们放到床上,一会点把火,被褥全都燃起来了,别说暖|床,整个长恨宫暖起来了。” 清王,“…” 她这是暖床么。是么? 分明是纵火行凶! 赶紧让她把柴火抱出去,今天这事就算了了。苏瑾送回柴火,返回,褪衣睡觉,她已经习惯了,反正穿着里衣,他也看不到个啥。 清王苦逼的平躺,同睡。 没有直接闭眼,苏瑾趴着,用手撑着下巴。侧身,瞧着清王,“哎,问你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哦。”微顿,话锋陡转,“你能生出孩子么?” 第56章 择婚标准 清王闷闷的开口,“不能。” 生孩子,是女子特有的功能。 他怎么生! 啊?苏瑾突然叫出声,“你不能啊。天,没想到相思引这么毒,连你的男性功能都给剥夺了,太可怜了,难怪听说你立誓终生不娶,感情是没法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先皇地下有灵,真的不会忧伤到痛哭流涕么。 清王这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气的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迫的她正视自己,“你要不要试试,保你一晚上就能有身孕。” 苏瑾傻了。 啥? 一晚上,你妹的敢不敢不这么自信。 怕他真胡来,她怯怯的挥爪,“别,我不想试,万一真有了,你以后去地狱享受十八层炼狱之苦,我还得带着孩子四处流浪,世态炎凉,孤儿寡母的遭人嘲讽,多凄惨啊。” 说的煞有其事。 闻者动容。 可惜清王不是普通人,他欺身,压着她,“你放心,要真的有子嗣,本王会多活两年,让你少被歧视两年。所以,你真的要试么。见效快,周期短,包你满意。” 呵呵。 苏瑾推开他,“我不要。晚安。” 说完闭眼。 自动启动鸵鸟模式,将自己的头藏起来,装死。 清王掀开她蒙着头的被子,视线在她如蝶衣般振翅的睫毛上扫过,一看就知道她没睡着,也不拆穿,“以后不准玩火了,听见没有。如果还有下次,我就…” 苏瑾睁眼,“你就强取豪夺?” 他真的会么。 清王有手点点她的眉心,示意你想多了,开口,“本王就给你举办个盛大的比武招亲仪式,以重金为聘,想必会有很多人来参加的。” 苏瑾眨眼,仔细的想了想。 觉得甚为不妥。 开口,“来的估计都是看上你的钱的,你觉得嫁一个贪婪的人真的好么,而且会打架的都比较粗鲁,万一有暴力倾向,以后对我又打又虐的,肿么办哇。” 好像有道理。 清王再度陷入思考中,“要不来个比文招亲,以诗词为题,测试他们的学识。读书人大多比较斯文,不会拳脚相向,或能和你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呦呵。 设想的真周到。 可苏瑾是需要大张旗鼓招亲的人么,她笑,“王爷,你要不要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你那点微薄的智商,好么,读书人大多都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不会砍价,不会持家?” 纵然薄有家底,也会被败光。 万一中不了功名。 岂不是她得受穷一辈子。 清王更加郁闷了,“说了半天,你是想要个文武双全的。我那几个密卫就不错,会吟诗会打架,虽然的穷了点,但你应该不介意。” 穷是病! 得治! 她肿么可能不介意,苏瑾明确的知道,自己在清王眼中就是个财迷,但她不会在这时候重申钱有多重要,“你那些密卫木木讷讷的,最关键的是,长的丑。” 上次杀人的时候,她是见识过了的。 出手速度勉强,但完全不动脑子,一位的蛮打。 真心瞧不上。 第57章 往事如刃 清王听苏瑾说话,都想把她的脑子给剖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他眉头紧锁,轻咳道,“长得丑也有错?”虽然他私心里觉得,那几个密卫也算一表人才。 苏瑾狂点头。 当然算啊。 她清澈的眸低,有笑意浮现,仔仔细细的给清王分析,“你想,长的丑,生出来的小孩丑的可能性就大,孩子长的难看,没人陪他玩,就会孤独寂寞,性情肯定有缺陷。” 清王“…” 你不用嫁了。 这辈子都休想嫁出去! 现实的女人最可怕。清王觉得跟她比起来,那个风钿公主还是有优点的,至少为了所爱,敢远嫁万里,也不嫌弃二皇子当时是戴罪之身。 苏瑾看着清王被堵的哑口无言,洁白的小手爬上他的脸,捏,再捏。将整张脸蹂躏了一遍,轻拍,“其实嫁你就挺好的,可惜…你命不久矣,下辈子。” 清王灰暗的眸子瞬间被点亮,“真的?” 苏瑾:“恩。” 答是答应了。 但她将所有表情掩去,让人难辨真假,不似说笑,也不似肺腑之言。 清王不敢追问。 怕她反悔。 苏瑾突地,眸中染上哀伤,声线极轻,如果不仔细听,会以为她在呓语,“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我拦住你荣登九顶的路,你会杀我么?” 清王斩钉截铁道,“不会。” 他得到过天下最大的荣耀,万里封地,杀人特赦。所到之处千人簇拥。 也遭受极致的痛苦,毒发,痛不欲生。 此生已无求。 荣登九顶,惊世荣华,都是虚妄! 又怎会,杀她。 苏瑾闭眼,这次是真的不说话了,她蒙上被子。没过多久,清王就发现锦被的上部分湿湿的,她是在哭?不可能!她这种女子,刀枪难伤,怎么还会真的哭。 以往倒是流泪,都是作假。 可… 为何他觉得心被揪的前所未有的紧,向来纵容苏瑾的清王,不放心她,强横的抢过被子,正好看见一张挂着清泪的脸和满眶的眼泪,“别哭,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别哭。” 他在哄她。 可不管用,她哭的更凶。 抓起她的里衣擦脸,最后埋首,将头藏在他的怀中,低头,就是不让他看见她的眼睛,“你说,天底下怎么有人要杀自己的女儿呢?” 怎么会有呢。 如果不是当年躺在病床上,看父亲亲自下手。 她都不知道… 原来虎毒不食子,就是个笑话! 这世上,谁人不是棋子,风钿公主是,她更是。十年杀戮生涯,活在永无止境的伤疤和鲜血中,没有朋友,没有欢乐,最终还是死在唯一的亲人手中。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嫉妒风钿公主。 输了国库,败了国运,水国君主还任由她活着,并圆她嫁给所爱的梦想。 她呢,赢了比国库还多的财富,却得死。 何其无辜! 清王不知道很多东西,不懂苏瑾只是游魂,不明白她的过去,更不曾听说什么是穿越,他只是尽其所能的哄她,“以后你给茶里面放辣椒放盐放醋,都随你。” 他不生气。 不介意。 她开心就好。 第58章 欲私会情郎 苏瑾生生的止住眼泪,对于杀手来说,真实的眼泪是最要不得的,一旦开始伤心,就会变得脆弱,而脆弱,就给了别人有机可乘的可能,走上作死的大道。 所以…不能再哭。 扯出笑容,“那给你茶里放口水可以么?要不洗脚水。” 清王一怔。 咬牙切齿道,“可以。” 他不喝就是了。 随她添料。 苏瑾从清王手中抢回自己的被子,微微红肿的双眼闭上。可怎么也无法安然入梦了,再度睁眼,想催促他赶紧休息,结果正好看到清王扭曲之极的容颜。 他的唇被牙齿咬的破烂不堪,就是不开口。 一丝丝的声音都不曾溢出来。 青筋暴起。 豆子大的汗水不断滴下,拍打着床铺。 苏瑾心惊…今天好像是月初,相思引发作之时。此毒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每一次夕瑶花压制不住的时候,就会剧痛,仿佛有千万把刀落下,一起割他的皮肉。 清王发现苏瑾睁眼,赶紧用手捂着,“别看,别看…” 你重皮相。 好色。 那么记住本王风姿绝世的模样就好。 现在肯定很丑很丑。 苏瑾用手掰开他的爪子,偏要看。不但要看,而且要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的仔仔细细,毫无遗漏,她无声的叹息,“其实,你相思引发作的时候,也挺漂亮的。” 清王震惊。 她,当真,这么觉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有人说说话,痛感就不那么集中,他稍微好受了点。薄唇微微弯起,像个小孩子似的,“如果我能撑到明天,你给我炒青菜。” 他至今还念念不忘,当初在左相府,她的青菜。 她之砒霜,他之蜜糖。 苏瑾以前总打击清王,说他有可能撑不过下一次相思引发作就殡天了,可当这一幕真的上演的时候,她觉得难受。 心痛如绞! 好似中毒承受痛苦的人,是她。 终于不再反击清王,她用手擦去他唇上的血滴,“好,你要是能撑过去,要吃多少盘都随你,要吃多久,我都没意见,而且准你欺负我。” 清王扯唇,“好。” 逐渐的,他的痛感依旧强烈,腿却越来越麻木。 直至瘫痪! 他艰辛的掰着自己的腿,试图把它放平整,苏瑾伸手,朝着他的脖颈劈去,她力道把握的很精准,足够让一个男子陷入昏迷。 片刻后。 清王依旧神智清醒,疼的咬紧牙根,五官扭得没法看了。 苏瑾叹息,这相思引真霸道,竟然可以让人疼的,无法昏迷。仿佛行走在针尖上,神经怎么也无法休眠。 突然,清王爬到床边,伸手取下墙壁上悬挂的利刃,向自己的腿部刺去,一刀…血涌。他说,“比疼痛更可怕的是,失去知觉,我宁可一直疼下去,证明它不是真的废了。” 这一幕何其熟悉。 当日在清梦楼,他就是如此。 苏瑾吓的,赶紧夺刀,瞪着一对铜铃似的大眼,“不准再刺。你要是再刺,我现在就翻过宫墙会情郎。城东尽头那个房子里面有个男子,比你魁梧,比你健壮,比你能给人安全感,早垂涎他许久。” 清王,“…” 什么? 她敢! 那什么情郎,他还没见过,不经鉴定,怎么知道是不是好人,值不值得托付终生。他一定要撑到明天,亲自去问个清楚。 第59章 本姑娘就喜欢健硕的 苏瑾一双眼都快冒出桃花来,“那人身前有八块腹肌,一看就很有力量感。单手能举起巨鼎。人都说君子远庖厨,据我观察,他还会做饭,什么糖醋排骨,爆炒龙虾都会。” 说的煞有其事。 清王愤怒。 当他怒火丛烧的时候,痛感对身体的主导作用就相对弱些。 不知不觉,注意力全在苏瑾身上。 苏瑾扬眉,“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没几两肉,瘦不拉几的,风一吹就倒,经不起一点半点的摧残,你拿什么跟人比。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估计连锅瓢都分不清楚!” 清王,“…” 他是分不清楚。 但她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是几个意思啊。 苏瑾不给他狡辩的机会,雅致的容颜上是满满的羞怯,“我还是喜欢雄壮的男子,最好是那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像清王你这种,太挫了,看着伤眼,不看伤神,真肉疼。” 清王的手扣上她精巧的下巴,“你再说一遍!恩?说啊。” 苏瑾含笑。 说就说啊,谁怕谁。 她美眸中风华流转,眉眼俏生生的,“我不但觉得你挫,还觉得你怂,不就是个相思引么,还自残上了,你这心理到底有多黑暗,就不能学本姑娘当个阳光少女么?” 清王,“…” 不能。 他不是少女。 就算阳光了,也当不成所谓的阳光少女! 苏瑾一边刺激着清王,一边试探的看着他的反应,好像真的没有刚才痛了,接着开口,“听你这意思,好像是不太同意,看你在给我月钱的份上,我就让你称心如意下。” 清王不说话。 她是要放弃去城东会情郎么。 这是目前,他唯一会觉得顺心的事情。 苏瑾看出他心底所想,“恭喜你,我决定不去了。仔细想想,还是城西那家的少爷比较好,十岁能作诗,十一能弹琴,十二能编曲,十三能通礼乐,十四设私塾…” 清王拔高声音,“不准去!” 管他通什么。 都不准去! 先前还觉得她要是真能觅的如意郎君,也挺好的,不用在乎他这个累赘。只要对方人品端正,他是放心的。现在她越来越不像话了,想红杏出墙,做梦! 她是他的。 活着不是,死了也的是。 他就是看不惯她总赞美别的男人,贬低他。 就不让她得偿所愿。 苏瑾笑吟吟的,“呦,我们尊贵的清王大人吃醋了,酸溜溜的。你都不怕酸味蔓延整个长恨宫,被其他宫女侍卫笑话。我说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就这么幼稚呢,傻不傻啊。” 清王握紧拳头,“你说谁幼稚!” 苏瑾眨着一双眸子。 长而卷的睫毛在灯下投下漂亮的剪影。 每一个细胞都似在叫嚣着。 叉腰,“说你呢,就是说你呢,怎么了啊,有本事你咬我啊。” 清王接着怒。 …就这样,苏瑾一脸嫌弃的职责清王,清王郁闷加暴怒的处处落于下风,不知道不觉得,就这样吵了一晚上,天亮了,他撑过去了。 所有疼痛终止。 浑身轻松。 第60章 四皇子回朝 彻夜未眠,苏瑾的眼睛四周黑黑的,好像大熊猫,随意的照了下镜子,只觉得惨不忍睹,赶紧补眠,清王像是开窍了,终于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用手拂过她的眉眼。 眸低,眷恋万千。 接下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风钿公主受了天大的委屈,去向炎国皇上告状,皇上只是轻声安抚,并没有对清王施加任何实质性的惩罚,风钿公主觉得炎国的人都很坏,心肠歹毒。 突的想起她父皇母后对她的好。 嚷着嚷着要回水国。 非要省亲。 二皇子执意陪同,温声安抚,说是担心她路上有个什么闪失,风钿公主一听激动的很,上次被二皇子压着磕头,对他的那点怨气立刻消散,小鸟依人的蜷缩到他的怀中。 之后二皇子去了水国。 然后一去不回头! 很巧,刚到没多久水国君主病重,病来的凶猛,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水国官员一个个吓的六神无主,御医也都束手无策,再之后某个晚上,水国君主死了,不治! 病因不明… 风钿公主作为唯一的皇室后代。 理所应当的成了女皇。 任务是批阅奏章,治理山河,选拔人才,保水国安宁,还有选男子侍寝,沿袭水国皇族的血脉,每天都有不少人上奏,推荐某某家品行端庄的好男子入宫。 炎国的二皇子成了皇夫。 职责是打理后宫,等着承宠。 大家都以为这样惊世骇俗的相处方式,会一直延续下去,突然有天,女皇让位。满朝震惊,文武百官长跪不起,求她收回成命! 女皇执意。 最后,炎国的二皇子成了水国的皇上,先前的风钿公主是皇后。 宫内的男宠,一律斩杀。 炎国,皇宫… 苏瑾听到这件事情,扯唇一笑,二皇子这雷霆手段,果然不容小觑,陪着媳妇回家省了个亲,就成功的成为水国新一任的皇上,皇权在手,对别人肆意生杀予夺。 啧啧。 真是好速度。 清王在旁,看着苏瑾,“你要是知道他嫌弃他亲生母亲出身低微,对他争夺皇位帮不上任何忙,亲手掐死她,就会明白,杀君夺位,对他来说,真的是稀松平常。” 啥? 还有这桩事! 苏瑾觉得她以前真是山沟里呆久了,没见识。 二皇子成为水国皇上这件事情,对苏瑾和清王来说,就是个普通的笑料,为平时聊天提供下谈资,但对炎国皇上来说,绝对是噩梦!难以挣脱的噩梦! 他曾将二皇子下狱,差点斩首。 而今二皇子和他地位相同,岂会不报复。 就不该让二皇子走。 真是纵虎归山! 担心皇位有变的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忧心中,立刻将他最宠爱的四皇子召回。四皇子回城那天,已是春日,鲜花满城,乱花渐醉迷人眼,浅草没入马蹄中。 待驾马行驶在京都大道上。 惊散了无数少女的芳心,纷纷情愫暗怀。 他立于殿上,向皇上问好,并讲述在外游历时记下的民情。体恤苍生之心,让百官莫不叹服。皇上心情舒畅,带着他去内殿,细细的询问。 一谈就是三天。 不上朝。 第61章 如花般的少年 再出来的时候,皇上命四皇子临朝听政,学习治国之法,所有奏章可尽情翻阅,有权批阅某些折子。太子立刻感觉到火烧屁股。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让权? 除了当年的清王外,从来就没有皇子有过这种待遇,他自从被立了储君后,也曾三番两次的主动要求替父皇分忧,都被冷冷的拦下,说他年龄尚小,时机未到。 他再小,小的过四皇帝么。 皇上知道太子心里有嫌隙,但无意解释,反而给四皇子更多的权限,让他保管玉玺!太子坐立不安,整日在殿内摔东西,也无意传召谁侍寝。 疯了! 他的世界一片混乱! 四皇子一旦可以监管玉玺,就意味着他可以随便拟诏书,盖上玉印就能生效。 自古圣旨,都不是皇上动笔写的。 是皇上明确表达了意思,由专人代笔。 不盖玉玺,就是废物。 盖了,就是圣旨。 太子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一天,父皇死了,四皇子直接找人写个禅让的圣旨,盖上玉印,就轻松的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不,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四皇子得,死! 当夜,四皇子遇刺,关心四皇子动态的皇上早派了高手在旁保护,轻而易举的抓到刺客,重刑审问之后,得知是太子派的,冷笑。 并不罢黜太子,只是让四皇子住在潜龙殿,与他朝夕相伴。 天下谁人不知… 潜龙殿是炎国君主的寝宫,皇上的寝宫自然只有皇上能住,连皇后都不得留宿,这天大的殊荣却给了四皇子,意思很明显,四皇子才是未来炎国的主人,毋庸置疑。 太子一天天的暴躁起来。 除了摔东西外,开始打人,遇见不顺眼的,就暴揍一顿。 某天,打了苏清若。 …… 苏瑾正在游园,看见一个男子,身着白衣,临于风中,风吹起衣角,划出极美的弧度。五官柔软,仿佛花朵般。第一次看见如花般的男子,不禁多看了两眼。 看对方胜似闲庭信步。 似乎对宫内了如指掌,却是个新面孔。 苏瑾突然知道他是谁了,那位传说中的四皇子! 没有与人搭讪混脸熟的习惯,苏瑾瞧清楚后,拔腿就走。回到长恨宫中,清王久候多时,“听说你今天见四皇子了?” 苏瑾恩了声。 清王眼里有细碎的火苗在窜动,“你喜欢他的容颜?” 苏瑾点头。 那张皮,确实很喜欢。 好想撕下来,黏在自己脸上。 清王起身,快步走到她身前,“苏瑾,本王警告你,别得寸进尺,有本王这样的美男子天天让你观赏还不够,竟然跑去看别的,你再这样,本王以后天天蒙着面纱见你。” 苏瑾,“…” 囧囧有神的看着他。 亲耐的清王大人,为什么要蒙面纱,接着戴面具啊,没人拦你。 清王在某些事情上倔的很,盯紧苏瑾,“本王和四皇子,你更喜欢谁…的颜?” 苏瑾照实说,“无法比较。” 他清浅如竹,一身清雅,适合在山林间。 四皇子面目如娇花,却没有女子特有的阴柔,适合开在红尘中。 第62章 你更爱谁..的颜 清王见苏瑾难以取舍,“就知道你是个色胚子!真丢脸!本王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估计戴面纱也没什么用,本王决定蒙上你的眼,一劳永逸。” 说完,真去找了个布条。 蒙上苏瑾。 苏瑾用精准的方向感判断出清王的脸,伸手去摸,“你猜皇上什么时候会罢黜太子,将四皇子立为储君,或者直接传位给四皇子。” 说话时,扯着他的嘴角往外拽。 试图让他笑。 清王哭笑不得,受不了苏瑾这么孩子气,把布条又摘下来,“江山不稳,宋国公手握重兵,二皇子在水国虎视眈眈,他会把所有一切平定后,再让位。” 爱一个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最好的给他。 皇上定然是做此打算。 苏瑾眉心微拧,“不如你再猜猜,我什么时候走。” 清王抬眼,“本王丧日。” 苏瑾不说话,黑夜给人黑色的眼睛,是用来寻找光明的,可她的眼,是用来猜测未来的。以后发生的事情,都想的清清楚楚。 最多三个月。 她就得走。 但愿此生还能相逢。 清王敲了下苏瑾的头,“小脑袋瓜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该不是想四皇子。你要敢说是,本王掐死你,再掐死自己。” 苏瑾笑,“是。” 清王谁都不掐,转身把椅子给拆成木条,发泄。 夜间。 东宫。 太子像一头发了疯,拉不住绳子的野牛,在宫内瞎折腾,所有宫女都被他伤的体无完肤,所有太监头顶着花瓶不敢动弹,一旦花瓶掉下,就得挨打。 那些妾室,都躲的远远的。 苏清若躲的更远。 上次被打,脸上的淤青还没消除。 太子把能欺负的都虐了一圈后,气还是没消,找到苏清若,关上房门,脱自己的衣服,而后赤条条的将她压在地上,手死死的按着,撕烂她的衣服。 没有温情缠|绵。 有的只是凌虐。 整个过程,他不碰她的唇,就是蛮横的泄愤,怎么让苏清若觉得痛苦怎么来。 许久后,离开。 苏清若的眼泪都流干了,连夜逃出宫去找左相,左相听后一声长叹,太子如今尚不顾及他的面子,对待他的女儿,也不念夫妻之情,对发妻施虐,还能依靠么? 当然不能! 他是被狗屎蒙了眼,才站错阵营! 放弃辅佐太子,左相将主意自然而然的打到了四皇子身上,交代了苏清若一些事情后,吩咐她赶紧回宫,免得被发现。 夜寂静,喧嚣散尽。 苏清若再也无泪,坐在镜前涂抹焕颜膏,治伤。 眼底,狠毒如旧。 那个在左相府谁都敢陷害,谁都舍得牺牲的苏清若回来了,她发誓,要将这些日子所受的难堪全部讨回来,太子,你给我等着,不让你身败名裂,我就不是苏清若! 此后。 皇宫稍微热闹起来。 四皇子在御花园中赏花,听到有人抚琴,闻声去看,只见一白衣美人端坐名琴前,轻拢慢捻抹复挑,仙音从她的指缝间流淌,顺着琴弦飘向远方。 听的人如痴如醉。 第63章 情愫暗生 伫立许久的四皇子,未从中找到一个错处。 他自幼爱诗书,精通音律,难得遇见高手,自然要探讨一番,上前去问,才知白衣女子是她的皇嫂-苏清若。聊了下琴技有关的,她对答如流,不禁刮目相看。 第二天。 还是同样的地点。 苏清若弃琴,换了玉箫。无暇的手指扣着箫上的洞,一收一松,驾驭自如,整个人美的像一幅画,箫音悠远,好似一个游客在空旷的天地间飘荡,有孤独,也有畅游的快感。 到后来如泣如诉,每一个音节都扣着人的心扉。 四皇子少时离宫,寄养在外。 大多时间都在游历。 听着这箫音,勾起了对过往的回忆,她所奏出的那丝寂寥,将心弦波动。 第三天。。 大致依旧。 不同之处在于苏清若吹笛,箫管长而音低沉,笛管短而音响亮。她吹出了一种明快的感觉,四皇子听着听着,感觉心中所有的烦闷都消散的杳无踪迹。 欢喜,从他的细胞中扩散,直至心脉。 然后是遗憾。 可惜使君无妇,罗敷有夫,他要早回宫,早遇见,或许她就是他的妻。 第四天。 苏清若找了个侍女陪她下围棋,使用的棋子是云子。纤纤玉手捏着质地细腻玉润的云子,下子时发出坚而不脆,沉而不滑的声音,美妙之极。 自古博弈,都是处处惊险! 她却下的极为优雅,好似在赏花。 云子的黑白子质地不同,白子温润如玉,柔而不透,黑子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漆黑润泽,四皇子素来最爱云子,又爱下棋,忍不住技痒,同她切磋。 苏清若全力以赴。 最终只输了半子。 四皇子行遍天下,都没有见过才学如此丰富的女子,惋惜之情更甚,眉间都是叹息。 第五天。。 苏清若作画,她的笔法自幼有名师教导,又得左相督促,隐隐自成一脉。挥毫间,就是牡丹图,将牡丹的高贵和雍容体现的淋漓尽致。 末了,在旁题词。 四皇子这几日心被牵着,哪有不来的道理,来了就看到她的画,落笔柔软,神髓与形态兼有,诗并非他所度过的,大抵是她自己做的,字也几乎可以跻身名流之列。 如此年纪。 却有这般能耐。 不容小觑! 第六天,苏清若没有来,四皇子却像丢了魂的似的到处去找,找到的时候,她正在练舞,花树下,白衣飘然如仙,抬脚回眸,都是倾城色,身子柔到极致。 四皇子驻足,认认真真的看着。 只见她衣袂轻扬,像个不小心坠落人间的精灵。 他最喜欢简约清新,此时的苏清若整个人没有任何的坠饰,卸了耳坠、项坠和手镯,素衣上,不见图案。简简单单,却将她的美烘托到极致,让人沉|沦。 一舞结束。 苏清若偷偷的看了眼四皇子,走上前,问了个好,随便聊了点话,打算像往常一样离开,突然脚下不稳,被绊倒,衣服滑落到香肩,露出可怖的伤痕。 她突地哭泣。 匆匆整理好衣服就走。 第64章 鲜花插在牛粪上 四皇子却拦住,也不顾及男女有别之礼,再度将她的衣服稍微扯下,看着那伤痕,瞳孔骤缩,痛心疾首,“是皇兄干的?”苏清若惊恐的摇头,泪流满面。 整个人脆弱的,似乎一折就断。 身子颤抖着。 四皇子花儿般的容颜上,浮现怒意。 肯定是太子! 肯定是! 苏清若是左相的嫡女,更是太子妃,下人哪敢犯上作乱,整个皇宫只有太子敢,太子此人丧心病狂,连他整个亲弟弟都敢暗杀,还有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凶残程度,让人发指。 苏清若一脸的惊吓过度,好像活在噩梦中,“是我自己不小心蹭伤的,和太子没有关系,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求求你,让我走。” 四皇子不依。 温柔的挽起她的云袖,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 哀伤乍现。 清若只怕身上没一处是完好的。 他突地揽她入怀,“以后,我会保护你。” 长恨宫中… 苏瑾听说了这个事情,捶胸顿足,一脸的不舍,“四皇子一朵鲜花终于插在苏清若这朵牛粪上,你说,天下的男子,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可惜,太可惜了!” 清王吃醋。 抬起剪水般的双瞳,“不然呢,你想让插在你这朵牛粪上?” 苏瑾起身,“你说谁牛粪!” 长本事了啊。 都学会这么不留情面的埋汰她了。 还能愉快的聊天么。 清王看她不舍和叹息,就知道她又范花痴了,“省省,四皇子喜欢精通琴棋书画,像你种书没读过几本,字写的歪歪扭扭,像蚂蚁爬似的,他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你。” 苏瑾,“…” 这样打击她,真的好么。 她也是才女一枚。 清王最近营养过剩,没事就喜欢拿人消遣,尤其是苏瑾,“与其老是去仰慕那些不属于你的,还不如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本王的优点,怜取眼前人。” 靠之。 苏瑾反唇相讥,“你还有优点么?逗谁呢。” 清王的容颜上浮现自信,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当然。我告诉你,四皇子有的,我都有,四皇子没有的,我也有。” 啥? 苏瑾睁大眼,“你确定,你有什么东西,是他所没有的?” 不是瞎说呢。 四皇子最近风头正盛,享受的待遇那叫一个五星级,出行百名侍卫护航,睡觉百名侍卫呵护,吃饭有人抢着试菜,看有没有毒,上厕所,都有不少人陪着。 希望把女儿嫁给四皇子的官员纷纷上折子。 奏章都比山高。 清王靠近苏瑾,将彼此间的距离缩短到极致,微微俯身,绯色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像在调|情,话却说的让我无语,“我有病,他没有。” 苏瑾,“…” 你二大爷的。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一看就是成不了大器的,比点啥不好。 她转身走出殿门,“我这就找四皇子聊天,最好从白昼聊到明天清晨,彻夜不睡,说不定他也发现我才学渊博,见多识广,清新可人,与我一见如故,再见倾心。” 第65章 皇叔肯定喜欢你 清王暴走,“滚远点!” 还整天嚷嚷着男子好色,对感情不忠贞。 谁色得过她! 苏瑾确实是去找四皇子聊天,但不是畅谈,而是伸出橄榄枝,“大姐如果回了太子东宫,估计又得遭虐,不如让她暂且在长恨宫中留宿,我保证她性命无忧。” 四皇子看着苏瑾。 他不认识她。 但她穿着宫女的衣服,却能做主长恨宫的事情,再加上一声大姐,就猜出她是苏瑾,转而看着苏清若,征求她的意见。 苏清若惆怅。 长恨宫的清王,是个狠角色,苏瑾此人,她早看不顺眼,巴不得对方早死,可她知道,有四皇子在,他们至少不对对她拳打脚踢,比太子那里安全多了。 轻轻点头,“多谢四妹。” 四皇子此人,心怀坦荡,一般人看上皇嫂,都觉得于理不合,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他倒不避讳,总觉得喜欢就是清清白白的事情。 见苏瑾雪中送炭,感激。 展颜一笑。 苏瑾看他笑,觉得好像有千万树梨花轰然绽放,再次感叹,好男人都去找渣女,像她这种好女孩,就只剩下渣男了,世道不公。 四皇子柔声安抚苏清若,“你且待长恨宫,我会尽快向父皇提及此事。” 缱|绻温情,羡煞旁人。 苏瑾看的,惋惜。如果四皇子喜欢上的不是为了自己利益,谁都敢害的苏清若,哪怕是街边行乞、身世凄惨的女子,她都会衷心祝福的。 可惜… 四皇子怜惜苏清若,放心不下她的安危,看着苏瑾,仿佛在将最珍贵的宝物托付,“清若就劳烦你照顾。多谢。” 苏瑾咂舌。 她是四妹,苏清若是大姐。 特么的到底谁应该照顾谁啊。 四皇子关心美人的这份心,着实太让人愁肠百结。 郁闷归郁闷,她也不会拒绝,点点头,“放心,太子纵然手眼遮天,也不敢贸然闯进长恨宫,清王,得罪人从来不留余地的,肯定不会容忍太子脏了他的地盘。” 四皇子凝目,“你似乎不怕他?” 很奇怪。 整个皇宫,第一次看见不害怕清王的女子。 苏瑾以手抚心,做心有余悸状,“怕,怎么能不怕。我还指望他每个月多给我点赏钱呢,不过他人,其实蛮好的。” 如果清王在场,肯定要被吓的瞠目结舌。 那个刁钻的小女子,竟然在别人面前,赞美他的人品。 活见鬼了! 四皇子和清王几乎无交集,看苏瑾目清神澈,笑笑,“皇叔肯定喜欢你。” 就像他喜欢苏清若。 苏瑾嘟起粉嫩嫩的嘴,“当然啊,我这么善良可爱,整个长恨宫上上下下都挺喜欢我的。清王最喜欢我给他擦桌子抹椅子,清洗茶杯。” 四两拨千斤,将话题转移。 苏清若听见苏瑾这般说话,在心中暗笑,堂堂相府之女,净做点下三滥的活,也不嫌丢人,还在四皇子面前提及,也就只有清王这样的残废,才需要个干杂活的侍婢。 她能理解。 行动不便嘛。 周围的人估计伺候的不尽心,才匆匆要了苏瑾入宫。 第66章 决裂 就这样,苏瑾领着苏清若回到长恨宫,让她住在偏殿。陈设之类,都是精品,并送去了梳妆用品和首饰,这可是位贵客,不能怠慢。 正殿内。 清王不满,瞧着苏瑾,“你怎么把牛粪给带回家了?” 还吃好的住好的。 他宁可长恨宫的房子空着生虫子,都不想给苏清若这样的人住,脏! 苏瑾耸耸肩,白眼,“你当我想啊,这不是卖四皇子一个人情嘛,谁都知道,他以后会是炎国的皇上,指点江山,主控人的生死,趁他没登大位之前施点恩德,寻庇佑。” 清王:“借口!” 他一把将苏瑾拎回正殿的内室,“谁当皇上,对我们有影响么,不照样锦衣玉食,在长恨宫中安宁度日,说什寻庇佑,就是胡扯。你当本王是傻子。” 当今圣上,奈何不了他。 四皇子,也不能。 根本就不需要给谁献殷勤,完全没必要! 苏瑾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的怒气,身子紧绷,她见过清王无数次生气,但唯有这一次,空前的真实,不甘示弱,“你什么意思!” 他是不需要谁罩着。 但少一个敌人,不好么。 清王一字一字的吐出,每一个凝聚了他的怒意,“你分明就是瞧上四皇子,想趁机巴结他,讨好他,他的正妃你是指望不了,但其他不起眼的小位置还是能蹭上的。” 以后四皇子为帝。 就可以拥有三千佳丽。 才人,婕妤这种不值钱的身份,说不定就是她的。 苏瑾的心好似被一块冰砖砸下,通体寒凉,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现在所说的每个字,都是你心底所想?” 清王:“是。” 她想要文武双全,才貌兼并的。 四皇子样样都符合。 她素来眼高于顶,却对四皇子赞不绝口,还跑去讨好! 分明,早有打算。 苏瑾拿起枕头,一把摔倒她最垂涎的脸上,“狼心狗肺!”再过两个多月,就是无泪之城的开城之日,她信物还没拿到手,得趁早离开这里。 担心走后朝廷局势有变。 好心帮他讨人缘。 他还这个态度! 四皇子为人正直,要真是鸡鸣狗盗之徒,哪怕他是十世帝王命,她也不会靠近。 清王捡起枕头,“你素来贪色轻情,对本王的脸,比对你的脸还上心。现在倒好,直接摔,你说你不是瞧上四皇子,是什么!” 说完,余怒未消,“本王狼心狗肺,他倒是痴情,就没看上你,管什么用。” 苏瑾,“…” 挥袖离开。 晚上,抱了被褥去偏殿睡。 自此,再也没和清王说过一句话。 当夜,四皇子就给皇上禀明心意,皇上断然拒绝,苏清若确实不错,要在以前,他会即刻赐婚,可现在已经给了太子,变成残花败柳,这种破鞋怎么配得上他的四儿子。 而且,弟娶嫂。 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这种事情尚且不容于民间,皇家又必须时时刻刻维护颜面,怎么能容忍。 四皇子情真意切的恳求,跪着整晚,快到天明的时候,皇上终于心软,“算了,就允了你这次,以后千万别胡闹。” 第67章 太子谋反 之后,皇上逼迫太子休妻。 太子不愿,被囚。 皇上找人拟了太子字迹,写休书,待苏清若变成自由身后,再将苏清若赐给四皇子。 当然这种事情,百姓不会同意,街坊一时之间,谈论的都是这件事情,全是抨击之词。百官也不会许可,不怕死的当朝抗争,求皇上万万不可违了礼法。 抗争是激烈的。 可全无效果。 皇上和左相密谈,商量怎么平民怒。两人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衡量了各个策略的得失,最终决定将苏清若打造成一代神女,美化她的形象。 之后民间有传闻… 说苏清若是神女转世,得她者,可一统天下! 至此再无一人有异议。 神女就该享有和别人不同的待遇,寻常人改嫁那叫不守妇道,神女改嫁,嫁的还是丈夫的弟弟,这叫先遇人不淑,后觅得真爱。 四皇子成婚那天,规格等同于皇上的封后大典,那叫一个排场。 围观的众人,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不敢相信。 苏清若坐的是琉璃轿。 四皇子的马鞍是纯金打造的。 他们两人,用一根红绸连着,踏上九重宫阙,红绸上,用金线绣成的凤凰,闭着双眼,好似在养神。同天,皇上大赦天下,不管是江洋大盗,还是通天罪行,一律赦免。 婚后。 两人如影随形,伉俪情深。 苏清若这次学乖了,承宠之时,总爱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保持新鲜感,是留住男人最好的方法,以前太子就是纵|欲过度,对她生了厌倦之心的。 长恨宫中… 苏瑾已经十天没有开口。 清王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发呆,他一手掰过她的头,让她抬头看自己,“怎么,四皇子成婚,对你打击这么大,都变成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 苏瑾甩开他的手。 接着发呆。 清王从来没见过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要是舌头没被割了,就给我好好说话,听见没有!四皇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肖想到现在还不死心,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 苏瑾安安静静的。 就是不说话。 她起身倒了杯水,把杯子捧着,一口一口的慢饮。 清王抢过透明色的杯子,也不摔,而且自己咕噜咕噜的喝完,“既然是这样,你给我滚,我不要你当什么侍婢,你滚的越远越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苏瑾终于有了反应。 抬起薄怒的眼。 找到扫帚,动手将他赶出房间。 当夜。 太子联合皇后的族人,造反。亲自率领京城的守军攻入皇城,宫中御林军总计三千,哪比得过太子率领的三万将士,一个个只有以身殉国的份。 太子所率军队,势如破竹。 转眼就攻到潜龙殿。 火光滔天,哀鸣之声四起,闻着惊心。 他派人绑了皇上,“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即刻退位,我身为太子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第二,你死,我名正言顺的继位。” 两个结果是一样的。 就看皇上怎么选。 第68章 停不下来的杀戮 皇上看着太子,这个儿子打小就心术不正,要不是为了顾及皇后身后的家族势力,根本不可能立他为太子,“朕遗诏早就拟好,传位给四皇子,你杀了朕也没用。” 什么? 动作这么快! 太子上前,拔下皇上头上束发的簪子,往皇上的手上刺去,“你这个老不死的,竟敢这么对我。同样都是儿子,你为什么独独对他那么好!” 皇上的手被戳出一个大洞来,一个劲的冒血。 疼的嚎叫不止。 他是帝王,没有承受任何疼痛的能力。但心意不变,当年他身染重病,久治不愈,皇子们本该尽孝,却一个个躲的远远的,唯有四皇子守在病床前,亲自以身试药。 那时候,他就决定。 如果能康复,将这江山给四皇子。 太子嫌弃皇上对他不公平,让四皇子抢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又夺了苏清若,抽出剑,想要往皇上身上刺去,皇后从外面赶到,拦下,“他可是你父皇啊。” 再怎么不对。 也不能嗜杀亲父! 太子看了眼皇后,“他为了四皇子将我囚禁,要不是你偷偷把我放出来,我现在还在受苦,这样丧尽天良的人,就该死!不但该死,还应当被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皇后吓哭了。 步子有些不稳,神情悲戚,“你先前只说,要逼他让位的。早知你生了这歹毒的念头,我绝对不会助你,你可以不认他这个父亲,我却不能不认他这个丈夫。” 女子以夫为天。 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皇上一根毫毛! 太子听不进去皇后的话,双目充血,红的吓人,像一个疯癫的妖魔,看着皇上,“你死后我会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让畜生啃,保证你死无全尸…” 说完,仰天长笑。 笑声凄厉,听的人汗毛倒竖。 紧接着,挥剑向皇上的心脏刺去,眼看着就要得逞,素来以贤惠和柔弱着称的皇后立刻挡着。呲…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皇后的身子缓缓倒下。 鲜血流了满地。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跪着,“皇上,是臣妾对不起你,臣妾甘愿下地狱。” 生出这样的儿子。 她愧对祖宗! 太子的眼,化作火山,一瞬间彻底爆发,所有的怒全部朝着皇上涌去,“都怪你!要不是,母后她根本不会死,你为什么不自己凑上来送死,为什么!” 这世界上的人,都是疯子。 皇上是,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四皇子。 苏清若是,敢背叛他。 就连最疼他的母后,也为了皇上这样的败类去死,弃他不顾。 都疯了! 四皇子自从成婚后,就住在凰殿中,他,正在熟睡。 此时宫内陷入一片黑暗中,到处是杀戮和惨叫声,宫女和太监慌忙逃窜,攻进来的人杀红了眼,停不下来,尸体横陈,昏天暗地。 唯有凰殿一片安宁。 左相早就得了消息,和宋国公合谋,将所有能调用的兵力都用来保护四皇子。 诚然。 京城的守军都归皇后背后的家族管,宋家军被分散派去驻守其他城池,但宋国公这些年来私下养了一支军队,人数不少,正好派上用场。 第69章 森森地狱 至于四皇子沉睡的原因… 有些好笑! 是苏清若给他下了迷药,苏清若清楚,四皇子一旦知道宫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皇上性命危在旦夕,肯定会匆忙去救,到时候可能置身于危险中。 所以必须先弄倒他。 熬过今夜,太子就会登基,到时四皇子只需要拿着皇上的遗诏出现就好。 有宋国公的这支军队护着,保证万无一失。 太子和四皇子。 一个是谋逆的罪人,杀父杀母。一个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以德服人。 百官会拥戴谁,毋庸置疑! 届时,她就是皇后。 苏瑾早知苏清若打的什么算盘,她悄悄潜进凰殿,一拳打晕苏清若,踢了两脚后,端来一盆凉水,向着四皇子泼去,未醒,接着泼。 这座殿内有不少侍女。 但这间房没有。 四皇子也是人,自然不希望和喜欢的女子睡觉,也被人在旁窥伺,所以苏瑾完全不担心有人闯进来。她看四皇子迟迟不醒,料想是苏清若下的迷药成分太重。 啪。 一拳头向着他的腹部挥去。 四皇子终于醒来,是疼醒的,看见苏清若倒在一旁,刚想喊捉刺客,就看到苏瑾。苏瑾捂着他的嘴,“你先听我说完!”紧接着讲了大致情况。 巴拉巴拉… 四皇子知道苏瑾未必可信,但他不能不信,那些凄惨的声音自殿外传来,他听的真真切切,是做不了假的,赶紧和苏瑾离开。 皇上喜欢四皇子。 所以在他的潜龙殿和凰殿之间修了条秘密通道。 苏瑾和四皇子经由这个通道,在不惊动外面任何人的情况下,抵达潜龙殿,此时,皇上已经被折磨的就剩下半条命了,像只小狗似的趴在地上,仪态全无。 四皇子伸手去扶。 请罪… 太子一看见四皇子就失控,拔剑相向,苏瑾回眸,看着四皇子,“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你若为帝,永世不得难为清王半分,要不然死无葬身之地的,就会是你。” 四皇子点头。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苏瑾满意的收回视线,敛目,再睁开眼时,宛若修罗,云袖翻转,射出一把银针,只是这次银针不是刺向那些作乱士兵的眼睛的,而是脖颈! 士兵被尖细的针贯穿动脉,血如泉涌。 整个潜龙殿血腥味更浓。 仿若森森地狱! 苏瑾拔出自己的剑,一剑杀一人,毫无间隙。 她的招式,精简之极,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要么是精准的刺向别人的心脏,要么是直接把别人的头颅割下来,和她交手的人,没有伤残,只有死亡! 皇上吓傻了。 四皇子默默的撕下衣服给皇上包扎伤口。 他想,他懂了… 爱就是为喜欢的人拼杀,如苏瑾这般。 而不爱,就是千方百计的靠近,不择手段的得到名利地位,如苏清若。 四皇子如花的容颜上,蒙上了一层灰色,黯淡无光,再不是昔日那个翩翩少年。苏瑾还在杀人…半柱香后,所有闯入者,都被她屠杀殆尽。 第70章 夺位风波 苏瑾一手抓过太子,“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 皇上原本蔫蔫的。 无精打采。 看见这幕,立刻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声音意外的洪亮,“就地处决。” 太子逞凶斗狠,对付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弱病残还行,遇上苏瑾,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求饶,“你放了我,待我登上皇位后,你要什么都给你。” 苏瑾笑了。 以薄刃割破他的喉咙。 巧的很,她想要的,太子给不起! 太子死后,皇后族人所掌控的士兵们,都陷入迟疑。现在皇后死了,太子死了,他们就是无主的游魂,接着逼宫,没什么用,往后退,就得以谋逆之罪被处死。 一个个,纠结万千。 四皇子看了眼皇上,征求他的意见。 皇上沧桑的眼中,溢满疲惫,看了眼皇后的尸体,叹息,“皇后救朕一命,朕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你们不死,罚你们所有俸禄全部充公。” 啊? 这么轻? 交个俸禄,就能保住小命?他们一个个笑的咧嘴,赶紧丢盔弃甲,跪下谢恩。 之后散开。 皇宫又恢复了安静,这场血刃上的战争至此终结,苏瑾拍了拍衣服,“我走了,如果你见到清王,记得转告他,我不会原谅他的。” 所以,要好好活着。 等我原谅。 说完,转身没入黑夜,甚至不等四皇子回复她。 第二天,皇上上朝,表示要让位给四皇子,十天后举行大典,正式传位。 他形如枯槁。 添了不少华发。 左相听到旨意,喜极而泣,虽然中间出了点差错,好在四皇子总算得了皇位,他以后就是皇亲国戚!宋国公也喜滋滋的,苏清若是他的外孙女,他以后的地位还能低么? 千般打算,都是权位。 可清王… 就不那么开心了。 他当众拿出手中的那份遗诏,请百官鉴定真假,诏书是先皇留下的,明明确确的写着,他才是炎国江山的得主,百官面面相视,长跪不起。 一个个噤若寒蝉,胆战心惊。 皇上怒了。 清王这是什么意思!他早知道清王有遗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也没有半点拿出来的迹象,他试图抢夺,却找不到。这个时候,来搀和,究竟想怎么样! 低眼,苦思对策。 半晌后,皇上开口,“清王身有残疾,常年坐在轮椅上,恐有辱我国形象。且据说不举,又如何为皇家开枝散叶?” 胆小的官员吓的大小便失禁。 他们也这么觉得啊。 问题是。 清王如果非要当皇上,谁都拦不住啊,他手中有先皇遗诏,本来就该是帝王之身,当今圣上这位子,倒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看了下所有的人,清王摘下脸上的獠牙面具,缓缓离开轮椅,站直,“本王就是要这江山,你给还是不给。给了,封四皇子为一字并肩王,不给,你们都得死!” 说完,冷冷甩袖。 意思是,你们掂量着办! 满朝震惊… 天呐,清王竟能自由行动,身形挺拔修长,容貌罕见,太不可思议。 第71章 赢得了天下,丢了她 四皇子站在大殿中央,看着清王,他从来没见过皇叔的脸,只道是和传闻相同,丑陋不堪,谁知…收回视线,向着皇上跪下,“父皇,将皇位还给皇叔。” 他本就无意江山。 再加上昨晚那遭,心灰意冷。 皇上想了想,他才不管清王为什么能站起来,但相思引无药可解是再确凿不过的事情,清王活不了几年,就暂且由着他折腾,到时候,皇位还归他的四儿子所有。 这样想想。 心里舒坦多了。 同意当即让位。金銮殿,清王黄袍加身,眸中是傲绝天下的凛然,苏瑾,我要你记住,你终其一生,需要讨好的人,只能是我! 你的四皇子,他才是废物。 接着当庭颁布政令,兴科举,重农,却不抑商。减免赋税… 条条都针对炎国现状。 字字珠玑! 下了朝,他欢欢喜喜的去偏殿找苏瑾,想着,她要是还不开口说话,他就撬开她的嘴,她要是还不想看见他,她再赶,他也不会走。 他的小侍婢。 就该和他同吃同睡,形影不离。 余生短暂,他再也不和她吵,除了四皇子这件外,事事都依着她。 她要掀了这天,都由她。 她要是开心,还可以随便封她个官做,让她也神气一把,耀武扬威,找点事情玩,不用像以前呆在长恨宫中无事可做,整天拿着下人的肠胃开涮。 推门而入的刹那,清王怔住,空的? 人呢! 他心慌,找来所有侍女,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整个偏殿,清冷异常,连个鬼影都没有,她存在的痕迹,被全部抹去! 清王腿软。 走出殿外,恰好听到有人闲聊,说苏姑娘杀了不少人。 赶紧去找四皇子印证,四皇子见是清王,“你现在是皇上了,但我还是想称呼你为皇叔,总觉得这样亲切些。苏姑娘她走了,让我带话,永远不会原谅你。” 清王呆愣… 她当真,这么恨他? 连负气出走都用上了,总以为她与众不同,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四皇子看他神情上布满阴霾,感觉他似乎是有所误会,试图解释,“看她行色匆匆,应是有急事。她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喜欢? 清王的脸变的煞白。 阴惨惨的,“你说喜欢?你竟然说喜欢?你何时见过她对我有一丁点的喜欢…要真说,待谁不同,也应该是你。她总会赞你风华无双。” 他觉得,四皇子在耍他。 明知他心情惨烈。 还非要拿出刀子,在心间剜出一个巨大的口,再撒把盐,诚心要他难堪。 四皇子不明所以,想起苏瑾每次提到清王,就欢快的语调,和明媚的容颜,“我说她喜欢你的时候,她从来没反驳过。那就是默认了啊。” 默认了,就是真的。 再说,这么明显,真的看不出来么。 清王身子不稳,后退,他一直以为,这种受到惊吓的动作表情,只会出现在别人身上,他永远都该稳如泰山的。没想到还是失态,喃喃道,“没反驳?” 为什么! 第72章 不值钱的公主 以往他说什么,他都要顶嘴,他做什么,她都要埋汰,好像他永远做不对事情,说不对话一样,可如今却不辩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喜欢么。 四皇子突然觉得造化弄人,“她每次找我,都要再三叮嘱,日后为帝,要善待你,她说,你只是有小孩脾气,其实人蛮好的。你说她要是知道,最终是你得了皇位…” 会如何? 清王不说话,仓皇离开,下令寻人。 将整个皇宫都翻过来,没找到,封锁皇城,还是没有她的踪影。 到最后,整个炎国都贴了寻人令。 提供线索者,赏银一千。 还是没有踪迹。 苏瑾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见过她。清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心里空荡如荒原,得了天下,弄丢了她,他到底错在哪。 时间,还能不能逆转。 他愿倾尽一切,改变结局。 四皇子没了江山,苏清若对他爱答不理的,她毕生的愿望就是当上皇后,太子无能,有心抢位,却没那个命,四皇子有这个机会,却没那个心。 他们都,毁了她的梦。 她在想,总不能去勾引清王,以前的他,她弃之如蔽,但如今的清王,俊美无暇,加上两人曾有婚约…当夜,她偷偷潜入长恨宫中。 清王走进。 见是苏清若,直接命人光着抬出去,丢给四皇子。 他如今是皇上,但还是喜欢别人唤他清王,毁了潜龙殿,执意住长恨宫。 转眼到了夏日。 空气炙热,天地浮躁。 水国。 苏瑾正在大汗淋漓的赶路,乔装打扮的她,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走的异常的快,到京都后,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休息。 当夜,潜入水国皇宫。 查探地形。 两天后,还是晚上,她驾轻熟路的找到风钿公主的寝宫,并无多少人把手,进去后,一看就看见风钿公主,“我来借一样东西。” 风钿公主本名水瑶星。 此时正坐在一面破烂的铜镜前哭泣,匆忙擦了眼泪,“你不担心我叫人?” 苏瑾笑笑。 她同情的丢出个手绢,示意对方接着抹眼泪,“这里周围,零零散散的住着几个下人,你要想嚷嚷,还是能叫来人的,但,你真的会么?” 水瑶星止住眼泪,“我不会。” 这水国,早不是她的。 轮不到她做主。 她整天呆着,生不如死,来了刺客,万一能求个速死,也算因祸得福。 苏瑾看着死气沉沉的水瑶星,“我知道,水国皇室,有一枚灵石。你是皇家唯一的后代,应该知道在哪,反正也用不上,不如送给我。” 水瑶星不语。 灵石确实有,据说凑齐风国那颗,就可开启无泪之城。 现在就在她的手中。 但她向来讨厌苏瑾,不想搭理。苏瑾径自坐下,“炎国的二皇子,你的夫君,也就是水国当今皇上,杀了你父母,你就不想报仇么?” 水瑶星眼球睁大。 她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不,不是的,我父皇,母后是…是得病,死的。” 这神情… 不似解释,反倒像在逃避现实。 第73章 谈判 苏瑾掰开她捂着耳朵的双手,把话说的更清楚些,“别再自欺欺人!是你,间接的害死你父皇母后的!你为嫁他,让你的至亲寒心,又引狼入室,夺去了他们的性命。” 水瑶星剧烈的晃着脑袋,“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 早知如此。 她宁愿自剜双目,变成瞎子,也不想看见他,不看见,就不会爱。 苏瑾抬眼,打量了下宫殿,其实和冷宫没有什么区别,开口,“你父母死不瞑目!你却在这安安稳稳的活着,他们可是,这个世界上唯有的,真正爱你的人…” 疼爱程度,令人咂舌。 连她,都嫉妒! 水瑶星眼睛睁大,用手指着苏瑾,“你懂什么!我何曾有一天活的安稳。这些日子,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我这个后位早形同虚设。” 要不是为了安抚大臣。 她早被废了。 外面的人不知情,还以为她父皇母后真的得了不治之症,还以为她甘心退位,其实不是,都是他逼的!她就像按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无法抵抗。 苏瑾看着水瑶星,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灵石给我,我帮你。你是要夺回皇位,还是要他死,随意挑选。” 水瑶星沉默… 半晌后,抬头,“我凭什么信你有这个能耐!” 灵石珍贵异常,但对她无用。 给了就给了。 可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被人耍的团团转,不想像个傻子一样的活着。 苏瑾看她谨慎,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丈夫此时正在偷偷厉兵秣马,过些日子,就会御驾亲征,攻打炎国,以报当年之耻。我可设法让他死在战场上…” 水瑶星吓的身子软。 抬起一双怯弱的眼,“你怎么知道!” 这事是秘密。 不曾透露过半点风声。 苏瑾含笑,并不解释,而是打开自己的包裹,取出个人头,摆在桌上,“看到这个,你就该相信,我杀人的本事。” 水瑶星定睛一看,吓的双腿发抖。 那个人头,是太监总管的。 此人武功高强,又心狠手辣,颇得二皇子的信任。 掌管大内… 连她都不放在眼里,苏瑾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人给杀了? 苏瑾笑笑,对她来说,杀人跟杀猪没啥大的分别,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缓缓靠近水瑶星,“你若想要夺回皇位,仅墨君公子和风烈两人就足够了。” 墨君公子,如今不在朝。 但十年为相,对于朝政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门生不计其数。 风烈手握重兵,就算皇上撤了他的职位,在风家军的心中,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但凡作战必身先士卒,舍生忘死,和士兵同甘共苦的风烈! 水瑶星双目迸射出仇恨,“不,我不要皇位,我要他死…” 最好被千刀万剐! 魂飞魄散! 苏瑾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听见这话,“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战事结束后,我帮你把他的尸体带回来,你将灵石给我。” 水瑶星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 第74章 被跟踪 事情谈妥,苏瑾利落转身。 推开窗户,几个纵跳,就没入浓浓夜色中。 原地。 水瑶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往事凶狠,仿佛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当年在炎国,她杀了人。 犯了众怒。 整个清韵楼,只有二皇子肯开口帮她说话,从那时候,她就将他奉为她的天,愿一生陪伴。一听说他出事,哪怕是谋逆大罪,她也要救。 不惜以命相威胁,逼得父皇心软。 远嫁之后,他经常冷落她。 她都忍了啊。 可是为什么?他连水国的江山都要夺走!夺就夺了,反正她也不擅长处理政务,可他的父皇母后呢,何其无辜!父皇母后待她极好,也是真心的把他当家人啊。 怎么就容不下! 他的心既已被魔鬼吞噬,那么就怪不得她不念夫妻之情。 苏瑾离开水国皇宫后,感觉到有人跟踪。 突地提速。 在她身后,那个黑影也加速,可还是没有苏瑾快,转眼间就把人跟丢了。黑影站在狭隘的街巷内,微弱的灯光映射出他的容颜。 黑衣如墨,清瘦如竹。 他叹息。 本该跑远的苏瑾却从天而降,“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墨君公子,怎么,你近来手头紧,改行干起了强盗的勾当,这般跟踪,是想劫财,还是劫色。” 墨君公子抽了下唇角。 两眼直直的看着苏瑾,“劫财如何?” 苏瑾眸光一闪,“若是劫财,我就把你一块一块的剁了,当做猪肉卖。看你浑身上下也没多少肉,当做排骨卖,还凑合,这可是好东西,营养丰富,想必买的人多。” 墨君公子抿唇。 而后开口,“劫色又如何?” 苏瑾笑了,笑声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若是劫色,我就把你下面的那东西割掉,保证你绝无后代子孙。然后,把你的脸撕下来,贴到狗的屁股上。” 墨君公子终于不淡定了。 这女人。 够狠! 也不知道师兄哪根筋不对,瞧上她了。 不在磨叽,直接说明缘由,“炎国二皇子,水国皇上,他不能死!风佃公主没有子嗣,又不懂政务,要是连他也送命,水国江山就再无人,百姓必将陷于水火中。” 苏瑾眨眼。 这跟她有屁关系。 天下纷争,她素来不感兴趣。 瞧着墨君公子,“我要的是灵石,没功夫操这闲心,再说,二皇子他为了个人恩怨,就要兴兵炎国,这种心胸狭隘,无情无义的小人,迟早会害的百姓流离失所。” 水国江山飘摇。 无可避免! 墨君公子对水国,有着深厚的感情,他是明眼人,洞悉一切,知道宫中那场兵不血刃的剧变,是二皇子操控的,也知道风佃公主现状凄惨,可水国不能一日无主! 在这件事情,不让步。 接着劝苏瑾。 苏瑾从来就不是个听劝的,尤其和墨君公子没啥交情,甩袖,“我看你比那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稍微好点,不如等我杀了他之后,你取而代之,为水国百姓撑起一片天。” 墨君公子摇头,“不行!” 第75章 不速之客 苏瑾受不得别人唧唧歪歪,“没空跟你瞎掰,我走了。” 受不了他。 炎国二皇子,和水国皇脉一根毛的关系都扯不上,,他也没有皇族血脉。 二皇子奸诈,他体恤民生。 由他继承大统… 咋看咋合适! 墨君公子没有去拦苏瑾,因为他知道,拦不住。苏瑾回了客栈,休息。刚走进房门,就看到一张说不上多熟悉的脸,“女子闺房,闲人勿进。” 那人一脸的痞子状。 坐在床沿上,“听说你和清王躺一张床的,他能睡,我怎么就不能。” 苏瑾挥拳,朝着他的脸砸去。 你丫的。 还要不要脸了,大半夜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来人是东方蓝剑,风国的太子,他险险避开,远离床榻,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暴躁!你我好歹差点成了夫妻,就不能顾念点旧情。” 苏瑾,“…” 不是差一点,是差很多。 他娶妻立妃,是幌子,她不肯嫁是事实,尿都尿不到一壶,说个屁啊。 东方蓝剑从桌上端起茶壶,径自倒了杯,茶是凉的,茶水涩涩的,难以下咽,但他忍了,看着苏瑾,“我是来投奔你的。” 说完开始脱衣服。 灵活的解扣。 苏瑾以为他要睡觉,一把拽着他,往门口拖。 东方蓝剑外衣已经褪尽,他拎着衣服,给苏瑾,“你检查下,我浑身上下确实没有银两,根本住不起客栈,你就行行好,暂且收留,以后等我回去,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苏瑾不信。 拿着衣服,里里外外的检查了遍。 最后直接把可能藏银票的地方都拆开。 没找到一个铜板! 她的手一顿,瞪着眼前的无赖,“不要告诉我,你堂堂太子出门,连钱都不带,从风国到这里,路途遥远,难不成你是一路乞讨过来的。” 东方蓝剑不好意思的挠头,“哪能啊。” 像个小孩。 接着说下了情况,“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千两,在风国和炎国境内倒是没花多少,可水国处处是灾民,我见一个,接济一个,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心软。” 知道毛线。 我跟你熟么。 苏瑾歪着头,想想,现在是夏天,正是水患不断的季节,水国的堤坝向来修筑的漏洞百出,灾民确实多,“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东方蓝剑看着她的眼。 眸低深情一片,“炎国一别,你的相貌时时刻刻,烙刻在我脑海中,前几天你乔装打扮的时候就认出你了,那时候我还有点余钱,就没来打扰,现在真的是投走无路。” 苏瑾看了下外面。 视线绕回到他身上,“你睡地板。” 呃? 她这是同意他留下? 东方蓝剑开心的手舞足蹈,“就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你放心,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只要你肯要我,让我当牛做马都行,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苏瑾冷冷启唇,“住口!” 谁要你以身相许。 当年在炎国,大家都披着面具,倒没看出个啥,现在再见,她总觉得东方蓝剑跟个刚脱娘胎没多久的小孩似的,傻不拉几的。 第76章 话唠 苏瑾不再理睬东方蓝剑,上塌,想了会事情后才睡觉。 起来时,一身汗。 夏天,原本就是一种煎熬,不是汗流浃背,就是大汗淋漓。而且此地是水国,大陆南部,三国之中最热的地方。她体质偏寒,素来厌恶高温,心情自然好不到哪。 东方蓝剑见状。 赶紧出去… 苏瑾只当,他以为她会发脾气,躲的远远的,避祸去了。 也不在意。 半个时辰后,东方蓝剑返回,手里拿着两个大的竹筒,“这个是山泉水,冰寒彻骨,喝了以后,就不会觉得那么热。” 苏瑾接过。 尝了口,一股凉气从口腔向下蔓延,遍及四肢,那种感觉,比大夏天吞了一百支冰淇淋还要舒服。她看着东方蓝剑,“谢谢。还有,你的轻功不错。” 水国皇城周围根本没有山。 哪来的山泉。 他定是去了更远的地方取水,来回,只用了半个时辰,这速度…与她不相上下。 东方蓝剑一甩头,故作潇洒,“谢什么,咋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互相扶持,互帮互助,风雨兼程,共同度过难关…” 说了一大串。 听的苏瑾怄火,谁跟你是一家人!能不能表这么自来熟。 她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东方蓝剑,“昨天晚了,找客栈有些不易。但今天尚早,时间充足的很,银票给你,赶紧拿着去找客栈,看哪有空房。” 东方蓝剑不接银票。 不想走。 苏瑾把银票塞给他,“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室,传出去被人笑话。我还想留着清誉,嫁个好人家呢,你别耽搁我,行不!” 东方蓝剑,“…” 你确定你还有清誉? 所谓侍婢,就是侍奉人洗漱,以身伺候。这是常识。 苏瑾看东方蓝剑不动,把他推到门口,开门,往出撵。东方蓝剑不走也不行,一脸的幽怨。苏瑾佯装没有看见,关门。 过了会,东方蓝剑敲门。 苏瑾一脸不情愿的开门,“你又有什么事!” 东方蓝剑探出头,一闪身就溜进房内,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刚开的房,“小瑾儿,我就住你隔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吱声,自家人,不用太见外。” 苏瑾以手扶额。 谁能告诉她,风国的家教究竟是肿么回事,为什么堂堂太子,会是个地痞。 东方蓝剑翘着腿,没有半分客随主便的意识,“我是来串门的。瑾儿,别拘束嘛,咋们许久未见,不说把酒言欢,至少也该畅谈番。” 苏瑾,“…” 接下来东方蓝剑开口。 讲故事。 说他小时候偷偷爬树,被刮破了裤子,红着屁股,丢死人了。 说他父皇母后感情有多好,对他百般宠爱。 说他曾对某个大臣的媳妇有好感。 呱唧呱唧,说个不停。 苏瑾开始时是不愿听的,谁对他那点破事有兴趣,但后来,就听的格外仔细。她没有童年,没有感受过亲情,没有时间去邂逅一个男子,心生暗恋。 这些该属于女孩的,少女的曾经。 她都是空白。 第77章 少年荒唐事 东方蓝剑正讲到精彩处,暂停,“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苏瑾,“…” 尼玛真当自己是说书人啊。 东方蓝剑一直是笑的,剑眉星目的他,笑起来显得很直率,“小瑾儿,你是不是羡慕,那你嫁给我,我陪你玩,我的父皇母后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苏瑾美眸一闪,“滚!” 嫁毛线。 东方蓝剑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屁孩,能托付么。 第二天… 东方蓝剑接着讲故事,“那年我十三岁,王御史的小妾十八岁,花一般的年纪,她每次都要偷偷的瞄我两眼,没人的时候,拉着我的小手,亲我。八成是喜欢我。” 苏瑾不说话。 无话可说。 十三岁就知道勾搭大臣的小妾了,这货节操早碎了一地。 东方蓝剑眸子闪呀闪的,“那时候,我经常去御史大人家玩,她给我做好吃的蜜饯,甜甜的,摸摸我光滑的小手,问我,长大后,会不会娶她。” 话锋微转,“你猜,我会不会。” 苏瑾眼白直翻,“不会。” 这还用说么。 他少时就被立为太子,长大后是要当皇上的,御史的女儿都不一定配得上他的身份,更别说一个小妾,而且男的都喜欢娇小粉嫩的,怎么会娶比自己大那么多的。 东方蓝剑点点头,“小瑾儿,我发现你好聪明啊,这都猜得出来。” 苏瑾已经习惯他抽风。 没好气的开口,“废话!” 根本不需要猜。 敢不敢不要再侮辱她智商了,身心俱疲了都。 东方蓝剑是个话唠,接着开口,“有一次,她趁着御史大人不在,在我身上胡摸一通后,当着我的面脱衣服,身子软软的,香香的。你猜,我们最后干嘛了?” 苏瑾扯唇,“颠鸾倒凤。” 十三岁的少年。 应该,或许,可能,功能完善了? 这个还真心不清楚。 东方蓝剑突地鄙夷的看着苏瑾,“你当我是那种人么,我母后时常告诫我,要守身如玉,不让任何人侵犯,我珍贵的处|男之身,是要留到洞房花烛夜的!” 苏瑾,“…” 你赢了。 原谅她一生思维淳朴,实在理解不了他的神逻辑。 东方蓝剑不再翘腿,微微凑近苏瑾,硬朗的五官在她眼中放大,声音暗哑,“你不是应该开心么,捡到我这么一个好男人。” 苏瑾:“你妹!” 跟她有关系么? 有么! 东方蓝剑看她这幅样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寻常女子看见本太子,早就贴上来了,你倒好,避之如猛兽,本太子不计前嫌的倒贴,却还无动于衷。” 这究竟是不是正常人… 东方蓝剑自幼就颇有人缘,宫里上下都喜欢他,从来没见过苏瑾这样的,也不在她这个顽石般的性格上纠结,说正事,“五天后,云北楼出征,你要混进去么?” 云北楼,是炎国二皇子。 水国皇上。 苏瑾敛目,“去,听你这意思,似乎早有打算?” 东方蓝剑谦虚的笑笑,“他为了一举攻下炎国,将风家军原本的三十万扩至四十万,也就是说需要招募新兵十万,此事匆忙,审核不会太严,要混进去,不难!” 第78章 混入军营 苏瑾戒备的看着他。 心有疑虑。 但很快的,就掩去,“好,看你这么胸有成竹,事情就交给你。” 东方蓝剑拍拍健硕的胸脯,“放心。” 他办事效率的很快。 下午的时候,就拿到两张假的身份证明。拉着换上男装,将头发束起来的苏瑾应征,没人喜欢打仗,很多新兵都是被强行弄进来的。 负责招募的,一看见苏瑾和东方蓝剑主动送上门,自然欣喜。 考核的内容极其简单,考验是不是有力气。 形式是:搬石头。 他们轻松的过了审核。 第二天就要入伍,接受训练。 当夜。 东方蓝剑不去回房睡觉,看着苏瑾,“以后在外,我总不能称呼你苏姑娘,会暴露你的性别,让那些色狼觊觎的。要不,我当少爷,你当仆人。” 苏瑾别过头。 不同意! 她此生,只做一个人的侍婢,只伺候一个人,别的,就算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东方蓝剑无奈的耸耸肩,“总不可能让你当主子,你看你,枯瘦如柴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常年受苦受惯了,说你是少爷,压根不会有人信。” 苏瑾冷哼。 那能怎么办! 她的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可跟在民风彪悍的风国长大的东方蓝剑比起来,确实略矮,总不能穿增高鞋垫。 东方蓝剑看她一脸不情愿,“算了算了,我稍微委屈点,让你占占本太子的光,我当哥哥,你当弟弟。以后在外,我们就以兄弟相称。” 苏瑾睫毛微颤。 这个可行! 不过有些地方得改,她挥起拳头,威风凛凛的开口,“我当哥哥,你当弟弟。你要是不同意,现在就把你揍成猪头,看是你的性格性格固执,还是我的拳头硬!” 东方蓝剑,“…” 能不能不这么泼妇。 僵持许久,他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低下头,看着地面呆呆的,“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动手了好么。当弟弟的身娇体弱,经不起你折腾。” 算是同意。 但谁都听得出来,他有多不情不愿。 苏瑾收回拳头,抬脚,“好了,没你什么事情,可以滚了。你要是非要赖着,我就只能把你当皮球一样踢出去,自己选。” 东方蓝剑噌的一下,跑到门边。 夺门而逃。 临别时的那一眼,仿佛看见了土匪,不,比土匪还凶悍。 翌日。 他们拿着东西赶往暂时驻扎的营地,那里距离京城大致十里,地处偏僻,接近山林,不会有人打扰,到了后,有专人给安排住处。 帐篷紧缺。 苏瑾被安排和炊事兵挤在一起。 东方蓝剑和押粮的睡一间。 每间五个人。 苏瑾是个对外在环境特别挑剔的,喜欢住清凉的房间,睡松软的床榻,吃美食,但只要和任务有关时,她又有着比常人更强的忍耐力,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能适应。 晚上… 耳边是惊天的呼噜声,鼻间有脚臭味挥之不去,有人磨牙,有人说梦话…还有个梦游的。她切断了嗅觉和听觉,淡定的闭眼睡觉。 第79章 拜倒在石榴裙下 突地,睁眼。 不对劲! 正准备躲起来的时候,看见东方蓝剑掀开帐篷走进来,拿着啰啰,在那些人的耳边敲,“醒醒,醒醒啦。我家哥哥不喜欢和生人睡,你们滚别的地方挤挤。” 大家睡的带劲,被吵醒… 一个个怒气滔滔。 商量着把东方蓝剑给赶出去,接着睡。 正要动手,东方蓝剑拿出一锭白银,摔在地上,“这些,你们分了。” 啊? 有银子… 硬硬的,好大一块。 大家顿时怒火消散,捡起银锭就往出走,趁夜分钱。在水国当兵,是赚不了多少钱的,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东方蓝剑甩出的这个,足足五十两,够他们挥霍好久。 帐篷里恢复安静。 苏瑾心如止水,对于这幕没太大的反应。 东方蓝剑却显的很开心,走近苏瑾,“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苏瑾,“…” 这能叫相逢么?能叫么! 东方蓝剑放下手中的啰啰和棒槌,在她的旁边坐下,“人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终是要和我共眠了,激动不?” 苏瑾一脚把他蹬远。 激动你大爷。 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况,都睡外面去了,可东方蓝剑不同,他的脸皮可以和城墙媲美,“我知道你现在开心的难以自抑,心中小鹿乱撞。恨不得扑上来。” 苏瑾沉默。 不理会这个蛇精病。 她闭眼睡觉后,东方蓝剑倒是没再发病,只是夜深时,她感觉有什么靠近,陡然睁开眼,正好看见他鬼鬼祟祟的凑过来,作势要抱她。冷眸一闪,抽出薄刃,抵着他。 声如寒冰,“收起你那臭爪子!” 东方蓝剑小命堪忧… 哪还敢接着耍流|氓,悻悻的收回手,“别这样嘛,当弟弟的做噩梦了,想在你的怀抱寻求安慰都不行么?” 苏瑾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 从来没有! 她看着烛火下这张欠扁的脸,“要不,我用斧头砸开你的脑子,把脑浆全弄出来当猪饲料,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做噩梦了。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东方蓝剑一听,吓懵了。 赶紧挥手。 向着原来躺着的地方退去,用手支着头,“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呢,你我虽然并非一胎所生,但好歹算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就不能亲善点么。” 苏瑾,“…” 擦。 谁跟你志趣相投了,谁要和你这种斯文败类惺惺相惜了。 滚粗! 东方蓝剑看着苏瑾,纠正以前的看法,她不但是块顽石,还是块千年顽石,别说捂不热,就算拿着三味真火,估计也烤不热。 苏瑾总觉得东方蓝剑手脚不干净,“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风国所有未出阁,已出嫁的女子都勾搭完了,还有没有幸免于难,侥幸逃过你魔爪的?” 东方蓝剑一撇头。 露出自以为颠倒众生,实则吓哭小孩的笑容,“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是她们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我可没有一点半点的强迫。” 第80章 蛇精病一样的男子 苏瑾,“…” 石榴裙,拜倒。 被这两个词给雷的里焦外嫩。 不禁怀疑,尊贵的风国太子,你这精神错乱,还治得好么。 东方蓝剑惊喜的抬眼,“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是不是发现突然喜欢上我了,想对我多点了解,我可警告你,我现在是你弟弟,你这叫!” 苏瑾恼,“闭嘴!” 东方蓝剑一不说话,就憋得慌,“不过,你要实在对我垂涎过度,情难自禁的话,我可以陪你试试兄弟恋,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刺激感。” 苏瑾起身。 找出一块抹布。 塞入他的口中,“你给我消停点。” 抹布哪有干净的,细菌伴随着臭味在东方蓝剑的口腔中蔓延,他赶紧趁夜跑出去,找东西漱口,整晚都没睡觉,喝口水,吐,再喝… 口齿清新时,天亮了。 所有人整队,绕着山林外面跑十圈。 很遗憾,东方蓝剑和苏瑾是一组,他顶着睡眠不足的眼,在她的右边跑。 想着,她要是坚持不住了。 他还能趁机奚落。 以报昨夜之仇! 可他失望了,苏瑾跑的不算多块,但中途没有吭过一声。她速度维持的极好,不紧不慢。呼吸也没有一丝凌乱。倒是东方蓝剑,开始的时候,跑的稍快。 后来,越来越慢。 疲惫的很。 苏瑾拎着他,就是一顿数落,“你就不能给当哥的长点脸。” 东方蓝剑连连讨饶,“我这不是昨晚没睡好,体力不足么。再说,我速度控制的虽然不如你,但也好歹是全组第二啊。” 他已经跑了九圈。 这是最后一圈。 而其他新兵,大多还停留在四圈到五圈之间。 苏瑾看他脸上洋溢着淡淡的优越感,拖着他跑,也不管他是不是累,“你以为你是男子体质,就样样出挑么,跑步,又不是考验蛮力,你要学会控制步伐和呼吸。” 一边说,一边教。 像个野蛮教练。 东方蓝剑不服气,但还是听话的按照她的方法来,果然稍微轻松了些,之后一脸膜拜的看着苏瑾,“哥,你真棒!” 苏瑾,“…” 事实证明,东方蓝剑就是个活宝。 吃饭的时候,老兵可以随意吃,管饱,但新兵只能喝一碗粥,吃一个饼,东方蓝剑看着炊事班的高个,“我哥都二十多了,还是不长个子,能不能多给点…” 高个看着苏瑾。 真矮! 同情之余,多给了一碗粥,叮嘱,“长成我这样的,估计你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但像你这种,根本娶不着媳妇,以后吃不够找我,我看有没有剩的,给你留着。” 苏瑾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每天,炊事班的高个都会偷偷藏点肉沫给她,有时候还会熬点骨头汤。 对她,照顾有加。 苏瑾展颜道谢,笑的仿佛栀子花开。 纯白如雪。 东方蓝剑傻傻的看着,擦了下口水,好美…当夜,他拎着烤鸡,给苏瑾,“你对我凶巴巴的,对别人就笑,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给你点残羹冷炙,我这才是真爱。” 说完,把香喷喷的烤鸡给她。 苏瑾拿出银针。 准备试毒。 第81章 正式交锋 东方蓝剑气的,“你怀疑我是不是!”说着,扯下一条鸡腿,放在嘴里啃,手上油腻腻的,一边吃一边抱怨,“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苏瑾扯下另外那条鸡腿。 接着试。 他安然吃下,不代表东西就没问题,还有可能是提早服下了解药,她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会在饮食上给别人可趁之机。 确定没问题后,才吃。 东方蓝剑俊颜微恼,“你的命有这么值钱么?” 苏瑾不语。 命不值钱… 孤魂一缕而已。 可她要再不珍惜,或许,就没人怜惜。 东方蓝剑看着苏瑾,觉得心里有火,憋着慌,但又不知该如何发泄,这些日子,炊事班的高个,给的东西,她每样都端回来慢慢检测,确定无碍后才吃。 他也不例外! 她究竟,相信什么。 苏瑾抬眸,文静的撕下鸡腿上的肉,一小块一小块的往口中递送,“听说明天早上要加强训练难度,赶紧滚去休息。别再像个娘们似的,净给你哥我丢人现眼。” 东方蓝剑凝目。 说谁呢! 他攥紧拳头,暗暗下决定,明天一定要雪耻。 苏瑾没吃太久,晚上进食过多,会破坏身体的睡眠机制。擦了下手,躺下。很早,她就发觉,东方蓝剑动机不纯。一个人要想留下来,必须先取得别人的信任。 所以最初,不会动手脚。 那山泉水,断然无害。 可现在,就未必! 东方蓝剑仰着睡,声音幽幽的飘过来,“你觉得清王是什么样的人。” 苏瑾想了想。 敛目,“他是个混蛋。” 至此,一夜无话,此间的夜风比别处凉些,风从外面钻入,吹拂着苏瑾的容颜。东方蓝剑偷偷的瞄了几眼,她睡容恬淡,侧颜如玉,如墨的长发顺滑的散落,很美。 可惜,不是他的。 真可惜… 翌日。 所有新兵做俯卧撑,每个人五十个,按组分。轮到东方蓝剑的时候,他指指苏瑾,“我哥虽然身板小,但力气大,胳膊有劲,我的那个让他帮我做。” 没有理他。 新兵接受统一训练,是为了上战场杀敌的。 样样逃避,还怎么打仗。 可东方蓝剑偷偷塞了银子就不一样了,管事的一脸褶子,指指苏瑾,吆喝,“你既是他哥,就得尽心照顾他,保护他,所以你做一百个,别磨蹭,赶紧的。” 苏瑾不说话。 以手撑着身子,伏地。 一个,两个… 身上出了几重汗,再加上为了裹胸,勒的过分紧了些,难受。 动作不停,直到完成。 最后挥汗如雨。 返回后,苏瑾一把揪着东方蓝剑的衣领,押在地上,而后,用三寸金莲按着他的后背,“俯卧撑,两百个。少一个,我从你身上割一块肉。” 东方蓝剑抗争。 开玩笑,两百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蹭的起来,动手。 近来被虐的多了,总想找个机会好好的较量一番,挽回他的男性尊严。出手如闪电,招式凶猛,直击要害。眼神,也从之前小绵羊般无害,变成了凶狠的大灰狼。 目光如箭,嗖嗖的朝着苏瑾射。 恨不得把她射出成千上万个血窟窿,看她狼狈逃窜! 第82章 野心,昭然若揭 苏瑾凝眸,笑的如同罂粟花。 她早想知道… 这东方蓝剑究竟有几斤几两重,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探探底。 并不出杀招,她一味的躲闪,抓紧机会,研究他的套路和风格,东方蓝剑一击不中,不断换招,一来二去,将那点压箱底的本事全使出来。 苏瑾冷笑。 不过如此。 她身法用了不到五成,他却连她的衣角边都没沾到,突地,一笑,如妖星临世,巧妙的避开他的攻势,绕到他的身侧,以薄刃抵着,“做俯卧撑!” 东方蓝剑神色剧变。 识相的示软。 伏地,开始做,苏瑾在旁数着,但凡有一个姿势达不到标准,都不算数。 东方蓝剑心酸的很,“你这么打击我,对我的心灵造成无法痊愈的创伤,真的好么?要是万一,我将来遇到喜欢的女子,习惯性的恐惧,怎么办。” 苏瑾以水润唇。 感觉不那么干燥后,开口,“遇见喜欢的,一定要表白。虽然你丑了点,傻了点,脑残了点,称斤卖都廉价,但万一,她瞎了呢?” 东方蓝剑,“…” 有这么鼓励人的么! 苏瑾闲着,自制了个小喷壶,给皮肤喷水,浑身清爽后,开口,“你放心,像你这么不检点的,自会有狂蜂浪蝶扑向你,不用担心孤老终生。” 东方蓝剑,“…” 求你,别再安慰我了,行不! 越说越忧伤。 别人安抚人,都是轻声细语,软言软语的,苏瑾安抚人,就感觉有把杀猪刀架在脖子上,瘆的慌。他宁可躲墙角哭泣,也不想听她说话。 时间流逝。 东方蓝剑做完二百个俯卧撑的时候,彻底瘫软,他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有种带了假肢的感觉。苏瑾端来凉水,“洗洗。” 东方蓝剑摇头。 没劲。 半晌后,稍微恢复了些说话的力气,“要不,你帮我。” 苏瑾温柔的点头,“好。”说完,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泼下去,“现在是不是觉得凉快多了,身上没有那么粘糊糊的,别太感激我,我只是尽了为人兄长的本分!” 东方蓝剑咬牙切齿,“你个魔女!” 敢不敢友好点! 敢不敢! 苏瑾不理他,去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几天,大军正式开拔,赶往边关,这次驻守之地,还是以天险着称的玉关。 苏瑾作为小兵,是没有盔甲的,穿的普通的衣服。兵器,是矛,有些不顺手,但用来自保,足够。每天都有新兵,想偷懒,找人替岗。 苏瑾主动帮忙… 趁机熟悉周围山形。 不足两天,就亲自将所有山的每一个地方踏足,脑子中形成了一张精准的地图。 水国大兵再度压境,炎国岂有不应战之理,只是这次,来的是云破天,他墨衣加身,立于山阳城上,眺望。清颜依旧,发如雪。 …… 玉关山脉的主峰上。 东方蓝剑看着苏瑾,脸上浮着一抹气定神闲的微笑,“你猜,云国的这位皇上,云北楼,他此次出征,意图为何?” 苏瑾以指尖蘸水。 徐徐写下两个字:吞并。 第83章 悲白发 二皇子云北楼没有容人之量,胸襟狭窄,因为当初被下狱,差点处死,就要报仇,但此次出兵,更多的是,想直接吞并炎国山河! 水国近些年穷的有些匪夷所思,国库空虚,水患不断。 需要大量的钱来经营… 云北楼便把主意打到了富得流油的炎国,企图借此机会,将炎国打的永无翻身之日,一举吞下,两国合并之后,他就是真正的天下霸主,风国再也无法与之匹敌。 东方蓝剑眸光平静的仿佛一汪静水,不见波澜,看着苏瑾,“你再猜猜,以水国如今的四十万攻打炎国的三十万,够么?” “不够。” 东方蓝剑追问,“原因?” 苏瑾白皙的小脸上,淡淡的浮着一抹笑,“水国多了区区十万,还是一击就溃散的新兵,这点人数优势根本提不到台面上来,炎国只要统筹得当,完全可大获全胜。” 东方蓝剑挑了挑眉毛。 静然。 半晌后,挑了挑如剑般的眉毛,“我们能想到的,云北楼何尝不知,所以,他这次出兵,定是有其他的依仗。” 苏瑾点点头。 她知道。 不过她最近走了军营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这依仗绝对不会兵器之类的,那么会是什么呢?此时东方蓝剑开口,“我听说水国皇室有个诛杀阵。” 此阵极其恶心。 是由五百个童男童女的血祭阵。 阵中,共有五重,每一重都万分惊险,一旦死在其中,永远不能复活。 这诛杀阵,苏瑾也是听过的,她突然想到,水国最近丢了不少小孩,眼神微变,如果这阵用来对付炎国,清王恰好入了套… 不堪设想。 她辛苦寻求灵石,将没有意义。 赶紧潜出,连夜去山阳城。玉关到山阳城不算近,也会限制出入,但对于苏瑾这种可以飞檐走壁,又擅长隐身的人来说,一切关卡,如同虚设。 进了山阳城。 她先去清王以前居住的房间找他,他如今是帝王,身份不同以往,但不排除对故地有感情,或许依然住那里。等实在找不到,再去别处探探。 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落在房顶上,苏瑾伸爪,掀开一片瓦。 顺着光线向下看去。 他… 正在沐浴! 苏瑾赶紧捂着眼,她以前虽说撕撕他的衣服,调|戏他,但他那时不是穿的整整齐齐,就是身着里衣,如今…咳咳,画面太唯美。 正在洗澡的云破天耳聪目明,听到上方动静,伸手,准备捞过就近的衣服披着,弄死跑来窥伺的。感觉到异常,陡然凝眉,眼里蒙上一层雾气,“苏姑娘,朕,邀请你看。” 说完收回拿衣的手。 大大方方的洗。 苏瑾知道被认出来了,将手中的瓦片放回原处,硬着头皮跃下,破门而入,清了清嗓子,“你那什么鼻子。不抬头都知道是我。” 再说,他的房间香味四散。 不会混淆嗅觉么。 云破天待苏瑾走近,一把拎起她,抛到足以容得下五个人的浴盆里,“陪我洗,我就告诉你。”苏瑾不说话,死死的盯着他的头发,“这…” 呼吸一滞。 怎么全白了! 第84章 当我的压寨夫人 看着苏瑾一脸呆样,云破天伸手解她的衣服,他不喜欢她穿着男人衣服的样子,很丑!得脱了,才觉得养眼些。苏瑾讷讷的,“怎么会这样…” 当初走时,明明还是三千青丝。 再见,却是满头银发。 究竟,怎么回事! 云破天一开始还担心苏瑾反抗,自己可能会搞不定,毕竟她武功超群,只要她不想,没人奈何得了,谁知她傻傻的。他暗然一笑,灵活的十指很快的将她剥了个干净。 像被剥了壳的鸡蛋… 见苏瑾还在纠结头发,终于开口解释,“我找不到你,它就自己白了。” 苏瑾,“…” 云破天将她揽到怀里,“这次不走了?” 他问的云淡风轻。 心底却好似压着千座大山,神经绷紧,像一根皮筋被拉到极致。 苏瑾的表情终于恢复正常,视线掠过他如丝缎般光滑的肌肤,尽力不看他的头发,低头,藏起眼底的湿润,“我必须走。” 云破天,“…” 又要被抛弃了么。 他光洁的容颜,变得黯淡,好似被蒙上了阴影,如玉的手指缓缓向上,描摹着她的眉眼,“就不能,为我留下。你明知道我时日无多,就当是施舍,也不行么?” 苏瑾头更低。 这个男人,素来最厌恶别人同情他。 现在,竟然… 她突地伸出爪子,揉了揉眼角,拂去蓄满的泪滴,换上活泼的笑脸,“要不,我当一回真正的土匪婆,抢了炎国最尊贵的帝王,给我当压寨夫人?” “真的?” 苏瑾呲牙,不怀好意的看着清王裸露在外的肌肤,“嗯啊,像你这种绝世罕见的美人,种在深宫太可惜了,就应该给我生娃暖炕。” 云破天汗颜… 生娃暖炕? 会不会太离谱了点。 他的手在苏瑾的眉心处停留,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完工后,看着苏瑾,“要不,我们私奔,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捕鱼打猎,你裁衣做饭。” 苏瑾傲娇,“我不要。” 她是要当土匪的。 当什么猎户渔夫啊,太不衬她这一身刁蛮气质了。 云破天用手点了下她的鼻子,“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能闻到是你么,因为,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身上没有任何味道的。” 每个人都有。 卖包子的有包子味,卖豆浆有豆浆味,杀猪的有猪肉味,宰羊的有膻味,女子所用香料不同,味道也不尽相同,唯有她,就算沾了别人身上的香味,也会去除。 苏瑾眨眼,原来如此。 她是杀手,杀手是不能带有任何味道的。 因为容易被追踪。 下一秒,她发现了一个苦逼的问题,“你把我抛进来,衣服湿哒哒的,我怎么回去?难不成就这样一直泡下去么。” 这能叫事? 云破天看着她这幅笨笨的模样,挥手一指衣柜,“我那不有好多嘛,你喜欢哪种样式的随便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苏瑾两眼发亮,“那你的,我都带走了,你自己裸|奔。” 想想… 都觉得好玩。 第85章 本菇凉的藏品 用手点了一下苏瑾的鼻尖,云破天满眼都是宠溺,“你忍心看我暴露人前?你不觉得,偷偷关起门来,就你一个人看,更有意思么。” “言之有理。” 苏瑾应和道,在心里默默的加了句,你是本姑娘的珍藏品,旁人不能窥伺。 谈完了正事,云破天的手撩起水,往苏瑾的身上洒去,而后慢慢的给她清洗。苏瑾吓的,后退,紧紧贴着浴桶,“别别,我自己来。” 说完把身子往水里埋了些。 只露出个头。 水面上浮着很多花瓣,云破天捻起一片,贴在苏瑾的脸上,“我明天就下诏,传位给四皇子,让他打仗,这天下你比我熟悉,你说我们去哪比较好?” 啥? 苏瑾赶紧从水里冒出来,“你当初到底是哪里想不开,要夺皇位,现在夺就夺了,两军交战,迫在眉睫,你却说要让位,你是想让天下人笑话你,还是想让他们鄙视你?” 敢不敢不这么抽风。 真心hold不住。 云破天凑近苏瑾,一双桃花眸看向她,似抱怨,“我以为你喜欢四皇子,看不惯他,不想让他称心如意。稍微吃了点醋,所以…” 苏瑾一脸呆萌… 这叫吃了一点? 怕是掉醋缸里,被淹着了。 怕他再胡乱做决定,苏瑾挥着小爪,一边洗刷刷,一边开口,“等打完这仗,你陪我去无泪之城,不,应该是我陪你,现在先别急着撇清皇位。” 她向来不喜欢他插手这种闲杂事。 但如真的输了。 炎国亡,他会一生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云破天笑着拍拍她白嫩的小脸,“你喜欢无泪之城?” 苏瑾摇头,“不喜欢。” 迎上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眼神,她耐心的解释,“明月十三城,每座城中都供奉一滴水晶,凑齐十三颗,可有通天之能,解小小相思引,自然不在话下。” 云破天小心的抬眼,“你离开?是为了我?” “恩。” 苏瑾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羞于承认的,接着开口,“身为侍婢,我还是希望你多活两年的,这样我的报酬,就会从之前的一万两,升至好几万两,有钱谁不赚啊。” 云破天刚才还开心着。 心砰的摔回谷底。 又是钱! 心情起伏太大,有点难以接受,“四皇子说你喜欢我。” 苏瑾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随意的开口,“他瞎你也瞎啊,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你了。他连找媳妇,都要找苏清若这种,视力和判断力,能靠谱么?” 云破天挎着脸… 他也觉得不可能。 但当那一丝丝侥幸被剪断,心莫名的难受。 苏瑾洗的差不多的时候,伸手捞起云破天的衣服,从水中跃出,几个转身间,就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躲到屏风后仔细穿。 之后去了书桌旁。 画地图。 将玉山山脉所有的哨点,埋伏,和明面上的布兵情况标明。 云破天的衣服对她来说,很大,整个人好像被包在饺子皮里面的馅肉,她暗自纳闷,云破天进浴桶比她早,究竟洗的多精细?肿么还没出来。 第86章 任我采撷 想着,迈步去寻他。 走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痛苦到抽搐的容颜,苏瑾微微慌乱,糟了,今天是月初。他的毒又发作了。云破天看着苏瑾,似乎将她望穿,“不要现在溜走,好不好。” 苏瑾,“…” 你绝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事实上,她此来,就是要把地图交给他,并叮嘱他注意诛杀阵的。现在该交代的都写在纸上,也到了离开的时候,明天早上,水国要检兵的,她必须在场。 无奈。 轻声哄着他,“我不走。” 云破天十指紧紧的扣着浴桶边缘,用力过猛,直接将浴桶边上抓出一条缝,苏瑾看的心惊,“你先从水里出来。” 要真毁了浴桶,水就会淹没房间… 他此时,疼的寸步难移,根本没法起身。 见状,苏瑾闭眼,从水里捞出他,像以前那样,把他抱到床上。 云破天实在受不住,手指紧紧的扣入掌心,修长的指尖将手掌弄的鲜血淋漓,苏瑾赶紧上前,强迫式的摊开他的手,“其实,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压制相思引的。” “什么?” 云破天问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汗如雨落。 苏瑾指指自己,“我。” 这具身体,阴年阴月阴时出生。 是阴女转世。 可压制一切毒性。 说完,伸手松衣,解开玉带,宽大的衣服散落在地,她略有些僵硬的,脱里衣。第一次在他面前,脱的彻底,苏瑾动作稍慢,手指有一丝颤抖。 所有衣服落于地面。 脱去鞋袜。 她涩涩的走向他,倾身,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温热、柔软的唇挨着他的,他每次毒发,都要咬唇,上面血滴遍布,她略带怜惜的伸出粉舌去舔。 把所有的血腥味都吞没。 而后缓缓吻他。 只觉被闪电劈中,云破天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一幕,他设想过无数遍,却从来没想过是在自己毒发疼不欲生的时候,意识稍微清醒,推她,“你会后悔的。” 他需要人压制毒。 也早想要她。 但现在,不行! 苏瑾压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清冷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晃神,“说起来真逗,每次嚷着要以身相许的是你,最后执行的人,却是我。” 被疼痛驱使着,云破天没有多少劲,根本推不开苏瑾,“你赶紧走,走的远远的。” 就在刚才。 他还恳求她留下。 就怕熬不过,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来记得见。 可现在却拼了命的赶她,苏瑾以手抵着他的唇,不让他说话,“我总算尽了一次侍婢的本分,你就乖乖躺着,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好么?” 言罢。 伸手放下纱帐。 手攀着他的脖子,再度欺身而上,唇瓣抵着他的,唇齿依着,辗转吮吸她垂涎许久却从来没想过尝试的唇,片刻后,悄悄的撬开他的牙齿,舌头长驱直入。 在他的口腔内灵活的游走。 像只小蛇。 云破天能感受到她的青涩,心底好像有无数只猫爪子在挠,他从来都知道,她虽然行事乖张,但是个好女孩,不会让人占一点便宜。 想不到… 葬送她清白的,竟然是自己! 第87章 推倒! 苏瑾看他耳垂泛着浅浅的红光,觉得好玩,凑上去,轻轻啃咬,一口一口,动作轻而无害,更似厮磨,她的墨发挨着他的银丝,黑白交织,像一幅古老的画。 “不要。” 云破天艰难的自唇中吐出两个字。 苏瑾的玉手转移了阵地,绕过他的腰,紧紧圈着,“你不用愧疚,是我良心发现,作为侍婢,想替主子压制毒性,你要是还想不通,就当我霸王硬上弓好了。” 云破天,“…” 你怎么,这么傻。 她平时精明的很,一有利益就凑上来,一有祸事跑的比谁都快。 现在却巴巴的摊上他。 有些事覆水难收,要真没了清白,怎么嫁人! 不想让云破天接着说话,苏瑾的唇返回,抵着他的,迫得他说不出半个字来。而后按照自己的理解,一步一步来… 夜深时。 云破天所有的疼痛彻底消除,他看着床上的那抹落红,心被刺痛。用被子裹着苏瑾,披上外衣后,将她抱下床,跪在地上,对着月光。 开口,“天地为鉴,日月为媒,我云破天愿娶苏瑾,永生不负。” 啥? 这就是传说中的拜堂么。 是不是简陋了点?粗糙了些? 苏瑾拉了拉被子,将全身包的严实,偏头,看着他,“我不愿意。我青春靓丽,活泼好动,为什么要嫁给一把岁数,表情单调的你。” 云破天纠正,“我才20岁!” 二十岁能叫老么。 才不管他是啥心情,苏瑾径自开口,“可他们都叫你皇叔,一听就老的很,再说,我大姐嫁给四皇子,你是四皇子的皇叔,和我爹是一个辈分。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死寂。 可怕的死寂。 她先前就提过诸多要求,但云破天没想过,连年龄都在她嫌弃范围内,“那你说说,我怎么就表情单调了?你想要多丰富的表情。” 苏瑾辛苦的掰着爪子。 良久后,一条一条的说,“你不是暴怒,就是暴躁,暴呵,不是阴沉,就是阴森,阴暗。归根到底,就是暴和阴,你不单调谁单调,你看我喜怒哀乐,样样齐全。” “…” 云破天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囧着一张脸,“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不喜欢我,但现在生米煮熟了好几次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挑剔?” “不能。”苏瑾断然拒绝。 空气温度骤降。 炎热的夏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外间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 云破天点点她的额头,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我的女人! 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苏瑾忽略掉砰砰的心跳,“你可别瞎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刚才就是盖上被子,随便聊聊天,扯扯淡。” 什么? 这种事情也能耍赖。 云破天淡定不了,微微暴躁,但想起她之前的评价,又努力的心平气和,开口,“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恩!” 苏瑾回答的极其干脆。 “不如…”云破天轻轻启唇,危险的眸子眨了下,转而用用五指扣住她瓷白的下巴,“我们再重温下。”说完,褪下披着的外衣,将她推到。 第88章 天外飞来一枚神经病 苏瑾的袖中一般情况下,都藏着薄刃。 但先前,怕伤到他,搁在别处。 又不能真踢他的命根子,让他这辈子丧失男性功能。 只能,任他宰割。 像只小羔羊,躺着,樱桃般的唇肿肿的,云破天微微喘息,呼吸和她的,纠缠着。他感受得到来自她身上纯净的味道,她的鼻间,都是他淡淡的薄荷香味。 发丝缠绕。 呼吸交织。 身子密不可分,他的舌席卷了她的唇内,在里面翻江倒海,将她的每一颗牙齿都探的清清楚楚,百忙之中,抽空说话,“还满意么?” 苏瑾摇头,“不满意。” 对个色狼,有什么好满意的。 逗谁呢! “这样啊…”云破天似是惋惜,“那我只能再找你多练习。就现在。”说完,眼睛向着偏下的位置移去,苏瑾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你赶紧给我起来。” 他假装失聪。 熟视无睹。 苏瑾眼珠子转了不到十度,“你猜我在水国军营看见谁了?东方蓝剑。他当初执意娶我,没娶成,这次要死死的粘着我,你说我要不要,从了他?” “不要。” 云破天立刻不折腾了,“你以后离他远点。” “哦…”苏瑾拉长了尾音,“可我觉得他长的剑眉星目,为人风趣幽默,倜傥风|流,懂情趣,会说笑话,身份尊贵,文武全能,很不错的样子。要变成我的,该多好啊。” 云破天冷冷打断她的遐想,“你做梦!” 以前,他或许会放她离开。 如今,不行! 她稀里糊涂的做了错误的决定也好,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发作委身于他也罢,现在都是他的女人,就算江河逆流,岁月轮回,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再难为她,云破天起身。 将她抱在怀里,“你睡会,浴桶里面的水都凉了,我出去给你弄点热水,重新泡澡,听说初经人事,身体会酸痛,泡泡好些。” 说完离开。 苏瑾一溜烟的爬起来,从衣柜里找了身新衣,赶紧逃走。 转眼,就没了身影。 返回的水国军营的时候,天快亮了,她偷偷潜进去。掀开帐篷后,东方蓝剑阴阳怪气的看着她,“偷情去了?” 说完打量着她明显不合身材的男装。 衣料华贵,剪裁精致。 哪是寻常百姓能够穿得起的… 她不但是去见男人了,还是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大抵就是传说中的云破天。 听他说话仿佛带着刺,苏瑾抬眸,“不管我偷情还是偷人,偷猪还是偷狗,都和你木有半毛线的关系,好伐?” 没关系? 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东方蓝剑试图开口质疑,但想了想,似乎是真的没关系。感觉到胸口有股闷气挤压着,他盯着苏瑾,眼神带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待看到她肿肿的唇,目光如针。 似乎要将她刺穿! 她竟然,真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出嫁,就和男子苟合! 她!还要不要脸了。 东方蓝剑想着她是侍婢,清白不到哪去,但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这个模样的苏瑾和她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是另外一回事,“残花败柳!” 第89章 收到情书 苏瑾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以前她就是这么对待云破天的,但这次,觉得有些脏手,放开,“你脑子被门夹了几百次!” 一进门,就冷嘲热讽。 搞得好像欠了他二百五十万似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苏瑾,东方蓝剑有种自己等待了许久的娇花被被人采摘,吞吃殆尽的感觉,像个太监,捏着嗓子说话,“你夜不归宿,找人私通,还有理了…” 苏瑾抬脚。 踢向他,“要你管!” 说完,休息。身体酸酸的,趁着距离检兵还有段时间,稍微养点神也是好的。 帐篷里,东方蓝剑面目阴寒。 她怎么可以! 清白… 脑中蹦出这个词,他整个人更加寒气逼人,像一把插在冰山上的剑,锋利无比。看的久了,寒气被刻意敛去,换上以往那种耍宝的神情。 他从愤怒到假装不在乎,心情转了千遍。 就是不愿承认。 他喜欢她! 苏瑾再度醒来的时候,东方蓝剑端着一碗粥,殷勤的递到跟前,声音脆脆的,“哥,趁热喝。”苏瑾拿银针,试过没有问题后,端起碗,喝… 她没兴趣去问他的心情。 既然他神经病不再发作,就当什么都没没发生。 看着苏瑾喝粥都喝出一种别致的韵味,东方蓝剑眸子闪了闪,“你今天不用去检兵了,我给你请过假了,喝完接着睡。” “哦。” 苏瑾应了声,随后又加了两个字,“谢谢。” 说话的时候,冷淡的很,对她来说,检兵就是露个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必要逃避。她眉间一抹疏离,仿佛深秋的寒月,整个人与外界,生生多出点距离。 东方蓝剑只觉得两个人间,似有万丈沟壑… 怎么都跨不过! 他如同刀刻般的容颜上,笑意暖如骄阳,“你知道怎么形容一个人长的丑么?” 舀了一勺粥,苏瑾没直接往嘴里喂,而是选择回答这个问题,她以前在网络上看过相关信息的,凭着记忆开口,“此[颜]差矣。” 颜和言的发音相同。 此颜差矣,就是长的很差劲! 东方蓝剑没听出来区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再来再来,重新说。” 苏瑾放下碗。 如同远山青黛般的眉微微蹙起,“你屁股长脸上了。。好看的太含蓄,怎么瞧都瞧不出来。。说你像猪,都是侮辱了猪…” “打住打住…”东方蓝剑赶紧终止这个话题。 总感觉,她说的是他。 他是觉得她舌头比较毒,想积累点难听的词汇,以后好欺负人。 不是寻嘲讽的! 东方蓝剑从褥子地下翻出一沓信来,扔给苏瑾,“这是给你的。我…不是故意私藏的,主要是担心你,按捺不住寂寞,同意了他们,掉泥坑里,变成失足少女。” “什么?” 这货想表达个啥? 苏瑾眼底浮起一层疑惑,接过信件,拆开第一封,里面写着:俺是大老粗,俺喜欢你,虽然你是个男的,可俺就是控制不了脑子,想你。 看到这里,苏瑾手抖… 这是情书? 艾玛,太惊悚了。 第90章 被男人明恋 她心有余悸的打开第二封,抽出信件,展开,写着:我想变成月亮,照耀你,变成太阳温暖你。等战争结束了,你陪我回家插秧放牛,好不好。 苏瑾,“…” 不好! 她终于知道为啥会有捡肥皂这种掉节操的段子,感情这些士兵整天在军营里苦逼的呆着,见不到个女人,就算知道对方是男的,也要浮想联翩,聊以自慰。 生平第一次看到情书,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还是被当成男的表白。 苏瑾的脸像调色盘,过了会,恢复平静,拆开第三封,字迹潦草,勉强可以辨认:我知道我爹娘不同意我们,你住外面,我在家娶房媳妇敷衍他们,我的心里只有你。 啊? 连以后都安顿好了? 打算把她当成妾室之类的,在外面藏着,用金屋藏娇来形容明显不合适,姑且就当这人想草屋藏她,苏瑾嘴角抽搐。东方蓝剑闷闷的开口,“你就偷着乐。” 从个军,都能有这么多桃花运。 明明他也不赖,结果半封求爱信都没收到。 心里不平衡! 苏瑾的信,东方蓝剑都偷偷看过,后面的还有更露骨的呢,他从中抽出一封,打开,“你看看这个,说什么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他当他是谁啊,有病啊。” 吐槽完,把信撕了。 再拿出最底层这封,“还有这个,说是为了你挖心何妨,他的心脏能值几文钱?他爹娘供养他容易么,往断袖之癖这条路上奔个没完没了的。” 见他又要撕信封。 苏瑾赶紧拦下,小心的拿过。东方蓝剑俊眉快要拧成一股麻绳,还是掰不断的那种,“咋了,你还想把它藏起来,日日回味?” 苏瑾摇头,“不,我不看。” 给云破天看。 没事打击他,闹着玩。 就喜欢看他一脸黑线,被她折腾的无可奈何却不得不妥协的样子。 看着苏瑾的神情,东方蓝剑只当她真要收藏这些恶心巴拉的求爱信,“有什么了不起,赶明天我雇个人,也给我写个百八十封的,让你眼红。” 苏瑾,“…” 你丫的。 绝对脑子有病,绝对是! 从苏瑾的眼神中解毒出鄙夷,东方蓝剑坐在地上,拿起扇子扇凉,“你真的没发现,最近接受训练的时候,总有人痴情的狂盯着你看么?” “发现了。” 苏瑾轻轻点头。 一旦有人注视她,她就警铃大作,戒备心重,可想着,那些人估计是觉得他们动作不标准,想把她当成楷模,盯得紧紧的,是为了学习进步,哪知道是… 暗恋! 不,这都表白了,算是明恋! 将所有的信件收好,她躺下,思维已经从这件事情上跳过,想着,军队已经驻扎了这么多天,既不攻城,也不宣战,二皇子云北楼该不是真想用诛杀阵定输赢。 诛杀阵,究竟怎么破。 想不通,作罢。 晚上,悄悄爬起来,溜出去,把那些情书全部丢到山阳城云破天的房内。并不直接现身,迅速的潜回营地,像一只鬼魅,来去无踪。 第91章 同生共死 城内。 云破天脸黑黑的,都快滴出墨来,他打完水回来,她就不见了。他一整天茶饭不思的,她倒好,丢了一堆信又走了,她到底想怎么样!闹着他,好玩是么。 用手剥开信。 他草草的看了几眼,骨节咯咯作响。 看到最后的时候,头皮发麻,心里暗暗的将那些写信人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翌日。 战事拉开序幕。 云北楼亲率四十万大军在城下宣战,风烈已经被他贬职发配,他又信不过其他人,只能亲自出战。云破天站城楼上望了望,敛目。 回身换了铠甲。 迎战! 统帅天下三军之一的宋国公早被他以豢养私兵,克扣粮饷,犯上作乱等重罪给解决掉,四皇子只读过些兵书,从来没有领兵的经验,于是无人可依。 这场对决。 水国兵将,总共四十万、 炎国三十万。 苏瑾隔着茫茫人海,看着云破天身穿铠甲,眸子轻闪,此时的他看起来像个天神,掌刑罚,主生死,和她熟悉的那个清雅无双的他,完全不同。 她手心攥出汗来。 紧张… 她一生中只紧张过两次,第一次是,前天晚上,在他面前赤|裸,将所有毫不保留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中。第二次是,现在。 刚才出兵前,云北楼突然给所有人下了命令。 一旦交战,不要恋战。 以最快的速度退!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云北楼根本不打算和炎国士兵真刀真枪的打,而是等所有人退后,腾出空地,启动诛杀阵,将炎国的士兵困在阵中,一个一个的弄死。 苏瑾的额头开始沁汗,时间紧迫,她没有机会通风报信。 所以,只能看着炎国士兵死么。 还有他。 他在最前面,一旦诛杀阵启动,最先被卷入阵中的,就是他,那可是从来没有活着走出来的诛杀阵啊,她咬着下唇。 呼吸绷紧… 东方蓝剑站苏瑾旁边,小声凑近,足够她听见,“你再担心都没用,事情已成定局,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诛杀阵,无可破解。” 苏瑾狠狠的踩他的脚,“闭嘴!” 言罢。 一拳头向着他的肚子揍去,“你再敢说一句试试看。” 旁边的人只当是他们兄弟闹矛盾,赶紧劝架,这可是战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影响纪律,有碍军容,可是要被罚三天不得吃饭。 苏瑾沉默。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度秒如年。 每一秒,都像踩在刀尖上,不安,疼。战鼓响起,战旗飘扬的刹那,她突然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站着不动。 此时,她身边的那些人,都疯狂逃亡。 东方蓝剑死死的拽着她,“你还愣着做什么!真要去给他陪葬么。赶紧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点!快点…” 不停地的催促。 苏瑾置若罔闻,她突地笑,仿佛浴火的凤凰涅盘重生,带着惊羡天下的绝色,单手劈开东方蓝剑拽着她的那只爪子,“他死,我也死。” 那些日子。 他死皮赖脸的非要给她定各种规矩,要她给他陪葬。 她置之不理。 第92章 魔月令现世 他也曾睁着一双灼灼的眸子,说,本王知道你贪生怕死,但不管你上天入地,你都只能是本王的小奴婢,本王要是不在了,你休想苟存于人世。 她终于,听了一回他的话。 他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欣慰? 想着,苏瑾傻笑。 像个情窦初开,懵懂无知的少女。 东方蓝剑即使被拒绝,还不肯放弃,接着拽苏瑾,试图把她拖走,“你平时怎么疯,我都不管!但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他不过就是个命途多舛的灾星,不值得!” 战场上,沙尘突起。 遮天蔽日。 眼看着诛杀阵就要正式开启,苏瑾踢开东方蓝剑。死亡,如同一条蛇缠上他的心,他只觉得浑身冰凉,骨头好似被冰剑剃过,终是,松了手。 欲哭无泪,“明年的今日,我会在你坟前祭酒。” 说完,拔腿逃跑。 他是风国太子。 要继承江山,亦想问鼎天下。 不想,死在这里。 哪怕,这里有他,唯一一次动心,喜欢上的女子,哪怕,他知道,除了她以外,他再也不会遇到一个女子,算无遗策,偶尔冷静莫测,偶尔暴躁如火神。 战场之上,炎国士兵傻愣着。 视线之内,众人消失,只剩下一个男子,身着粗布烂衣,手执矛,威风凛凛的站着。咂舌,他这是想以一敌三十万?可能么… 苏瑾抬眸。 看着万人中央的那个男子,凝视他满头银发,缓缓走近,“我知道你素来愚笨,所以纠正你一个错误,我贪生,却不怕死。” 他失了言语。 早在万人逃窜,她静立如定海神针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有异,那时候的她,明明是站着不动的,却如同在逆流而上,他说,“你真笨。” 说完转身… 双掌齐出,用尽所有的功力,将炎国的士兵打飞。 三十万人。 就算耗尽他此生所有修为,也不可能全部击飞,但能救几个是几个。 苏瑾丢了矛,拿出先前给他,却从未使用的锦囊,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块令牌。她咬破手指,以血滋养,“移花接木…” 言罢。 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将炎国的士兵全都吸进去。 不到一秒,就全部消失。 四个字,救了三十万人,整个战场寂静的,诡异。苏瑾看着云破天,“很遗憾,你我有肌肤之亲,这令牌对我们不起效…” 说话时,诛杀阵开。 云北楼早将云破天的生辰八字,钉在阵内,料他就算早早洞悉先机,也根本逃不开,躲多远,都会被阵法吞噬身形,可没想到,炎国的那些士兵会消失。 气的怒斩下属。 一剑砍下副将的胳膊,踩了下血粼粼的手,“你们谁能告诉朕,那个人,手中的令牌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人给变没了,他是练戏法的么?” 岂有此理! 他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君公子从外赶来,不请自来的掀开主将帐帘,“那是魔月令,是魔月公主成神前留在凡间的唯一圣物,可将人送至任何想去的地方。” 第93章 省点棺材钱 云北楼怒火燎原,“那个臭女人,不是早死了几百年了么?” 尸骨都化成灰了。 还成什么神! 出身玄门的墨君公子,耐心的解释,“她没死,只是得道成神了。而且,魔月令还有另外一个用处,调用玉家军。” 面目赤红的云北楼,压根就没听过什么玉家军,挥剑,站下副将的头,烦躁的踢了下圆滚滚的头颅,看着墨君公子,“玉家军?” 墨君公子解释… 世人只知天下有三军,风烈的风家军,宋国公的宋家军,风国那只护。 但鲜少有人知道,还有另外一支。 是魔月公主留下的。 亲自训练,各个都是精锐,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如今的玉家军,自然不是当初那批,而是那些士兵的后人。 对这些天方夜谭完全不感兴趣,云北楼看着早该在乡间耕地种田的墨君公子,一脸的不欢迎,“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朕笑话的么! 墨君公子摇头,“不,我是来给你收尸的。” 魔月令一旦现世,玉家军必定出世。 加上炎国那三十万。 随便谁统筹谋划,都能将水国夷为平地!云北楼,活不了太久。 不给云北楼出手的机会,墨君公子闪身避远,身形没入空中,唯有声音传来,略带哽咽,“你怎么能…杀,师兄呢。” 怎么能! 如果不是因为这桩事,他或许会出手相助,不说让水国避险,至少保住云北楼的性命,或许还能东山再起,可现在… 这些年,他和师兄各为其主。 但情谊不减。 诛杀阵中… 看着苏瑾收回魔月令,云破天质疑,“这东西,不可能是你的!” 他查过她。 将她娘,她小姨,她祖奶奶,祖奶奶的娘…通通调查了遍,根本没发现她和昔年的魔月公主有任何关系。 “这东西确实不是我的。”苏瑾坦诚,“你还记得天颂阁中看见的那个丫头么,魔月公主一生未嫁,得道前收了一个义女,那丫头是此女后代。” 令牌。 是她坑来的。 云破天汗颜,“其实,你大可不必,陪我送死。” 挥了挥爪子,苏瑾揪着他的银发玩,“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要是我们两个一起死,说不定坟墓里那些恶心的虫子,都往你身上爬,我能落个清静。” 云破天,“…” 你还能有点,更高档次的追求么。 挥去她的手,不让玩头发,“你要是活着,不就不用担心有虫子咬你的骨头。” 苏瑾想了想。 言之有理! 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妥,“话不能这么说,人固有一死,与其死的晚,孤零零的被虫蚁啃骨,还不如和你一起死,你用你的身体喂饱虫子,我静静躺着围观。” 云破天不说话。 想象着那个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瑾看着他,笑容灿烂,“而且,我觉得,我们一起死,能省点棺材钱。肩并肩,脚挨脚的躺在一起,墓碑墓地什么,一个就够了,还节约土地。” 云破天不理她。 你要真死了,省出的钱谁花啊。 第94章 婴儿花妖 这里阴风阵阵,苏瑾朝着云破天蹭了蹭,“对啦,你死了,还收侍婢么,本姑娘要报名,提前预约,咋们都这么熟了,给你打个九八折,肿么样?” 云破天终于开口,“好,不过我没钱。” 冥币他没有。 银票,阴间不要。 说完这句话,阴风大震,苏瑾被刮远,再睁开眼时,寻不到云破天的踪迹。周围繁花似锦,红的,紫的…争相绽放,相映成趣。 香味扑鼻而来… 她静静的观赏,似陶醉。 突地,那些花动了,缓缓的向苏瑾移去,试图将她围在中间,吸她的血。同一秒,苏瑾身形微闪,抽出匕首,向着那些花刺去,被锋利的匕首刺中,花流出血来。 血从茎部,往上冒。 顺着花瓣一滴一滴的淌下。 惊悚之极。 苏瑾不抬头,接着刺,眼疾手快。瞧瞧她的钛合金眼刚才发现了什么,丹桂哎,这种东西本该在九月下旬才绽放,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物反,必有妖! 所以她一早就知道这花有问题,下起来手,丝毫不慢。 终于,所有的花都被她刺过,原本的姹紫嫣红,变成血的海洋。苏瑾正准备抬脚离开,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回眸。 微惊… 只见视线之内,那些花,都变成婴儿,他们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有的胳膊上流血,有的腿被砍断,有的嘴被削下一片,还有的,头被从中劈开。 一刹那,哭声震天。 落在苏瑾耳中,像是索命的冤魂。 这些是花妖? 刚修炼成人形么。 寻常人听见婴儿啼哭,难免心疼,瞧见自己亲手把婴儿弄的四肢不全,缺胳膊少腿的,定然大惊失色,感觉自己像个侩子手,无法面对现实,直到崩溃。 可苏瑾不是。 她清醒的很,“我屠杀生灵,是不对,但你们妄图害我性命,就没有错?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别拦我,要不然,非要刺的你们血肉模糊,哭都哭不出来。” 说完。 哭声戈然而止,她接着往前走。 没有任何东西阻拦。 那些婴儿中,一个头稍微大点,受伤最轻的开口“我们也不想,只是被囚禁在诛杀阵中,不得不替主人办事,期望早日出阵,回无泪之城重新修炼。” 苏瑾折回。 无泪之城? 这些东西,竟然是从那里出来的么。 她仔仔细细的瞧着跟她沟通的那个婴儿,见它虽然长的一副嗷嗷待哺,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但思路还是很清晰的,扯唇,“听说一旦从里面出来,永世不得返回。” 婴儿哭。 用手指蹭蹭脸,抹眼泪,“不能从灵物的通道返回。无泪之城每六年开启一次,只要凑齐两枚灵石,就能堂堂正正的进去。” 苏瑾,“…” 还当你能说出啥新鲜玩意。 原来都是常识。 看它一脸营养不良的模样,伸手探入怀中,找到一堆烧饼,丢出去,“这个给你吃,别哭了啊。”她近来当兵,总是饿,所以会随身带饼充饥。 婴儿如藕般的手捡起饼,啃一口,“好…吃!” 吃的太急,差点咬到小舌头。 第95章 可怕的教养 咬了几口后,暂停,把剩下的跟同伴分了。然后苏瑾就这样这样一幅场面,一群婴儿,牙还没几颗,啃着烧饼,口水黏在饼上面,也不管,接着吃。 如果不是知道,烧饼普通。 苏瑾会误以为… 它们是在吃山珍海味,鲍鱼燕窝! 较懂事的那个婴儿小小的爪子挨着地,软软的身子伏在上面,“我们这伤,过段时间就会自动痊愈,阿姨你以后能不能常来陪我们玩,给带点吃的。” 苏瑾,“…” 你确定你叫完阿姨。 还能友好的继续下面的话题么。 玩个屁! 别过头,不理他们。婴儿急了,在地上爬着,“阿姨,小真,是不是说错话了。”说着,拖着光溜溜的身子接着爬。 苏瑾回过头,“你还有名字?” 叫小真! 婴儿得意的点了两下头,“当然啊,我们每个,都有名字的,我叫小真。”随后指着左边那个,“他叫小善。”指指右边那个,“他叫小美。” 苏瑾呆住。 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戏弄。 你们一个个作恶多端,吸人血,配得上真善美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么。 小真一脸婴儿肥,啃了口烧饼,纵情享受美味,之后指指南边那个,“他叫不三。”接着,挥着爪子,指指北边那个,“他叫不四。” 苏瑾笑。 这名字好。 名副其实,如假包换! 小真看见苏瑾笑,以为她对大家的名字很有兴趣,开心的挥着根本就伸不直的爪子,指向正在哭的那两个婴儿,“他们是双胞胎,一个叫不伦,另一个叫不类。” 苏瑾抹汗。 加起来,就是不伦不类。 本菇凉原谅你们一生不羁,爱自黑。 花中的双胞胎,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花开并蒂。 她收回视线,看着小真。他好像觉得爬的有点慢,好半天才移了一米,微顿。赤条条的身子开始在地上打滚,像一根翻转的白萝卜。 苏瑾看的目瞪口呆。 紧接着小真滚到她的面前,喘着粗气,“你是不是觉得,叫你阿姨,衬不上你的威望,那,我们都叫你奶奶,好不好?” 苏瑾:“滚粗。” 见鬼的奶奶。 谁爱当谁当! 她要当永远都是十六岁的花龄少女。 小婴儿哪听得懂滚粗是啥意思,听话的,滚回去了,滚的远远的,“这是第一关,剩下的还有四关,你要是都赢了,以后便可随意出入诛杀阵。” 苏瑾恩了声。 感觉到逗留时间有点久,离开。 身后一群婴儿,挥着软绵绵的小手儿,热泪盈眶,异口同声道,“奶奶,再见。” 苏瑾走的更快。 突然发觉,有教养也是件可怕的事情。 正走着,看到一个凉亭,亭子的四个角上雕刻着龙纹,龙眼微闭,似在养神。边沿都修饰过,不似普通砖瓦,倒像是涂了层釉彩的陶瓷。 很漂亮。 亭内,云破天端坐。 苏瑾见是他,迈大了步子,走近,“你在这啊,找你好半天了。” 云破天回头,见是苏瑾,亲切的露出笑颜,“我仔细的研究了下,这里每一条路,都没有尽头。你呢,有什么收获么?” “没。” 当了回奶奶,算么! 第96章 丑丑的长颈鹿 云破天失望的低眸,银发的末梢触到石桌面,“难不成,我们真要死在这里?你我,相爱不易,还没白首,就要命丧于此,上天是在开玩笑么?” 苏瑾身子有一瞬间的僵,转眼恢复正常。 眨巴眨巴眼。 睫毛抖的人心里痒痒的。 就是不说话… 云破天诧异的抬头,憧憬道,“我还想和你,生一堆娃娃,以后子孙满堂,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 苏瑾还是沉默。 眸光复杂。 她不说话,他便更猜不出她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开始回忆往事。 说是与她日景生情。 百般恩爱。 苏瑾终于有了反应,勾了勾唇瓣,俏皮的笑笑,“你还记得,我胳膊上刻的那个蜜蜂么,你以前总嫌它丑,老嘲笑我。说是我才像个采|花贼。” “记得啊。”云破天顺口接过。 看着苏瑾,显得异常熟稔。 但苏瑾看他,就不怎么熟悉了,一拳头走到他的眼睛上,“你妹的。谁和你相爱不易,谁!你是想被我弄死,还是自己现出原形来!” 登时,被揍的皮青脸肿。 他试图解释。 还没开口,苏瑾砰的一拳向着他的嘴揍去,好好的一张漂亮薄唇,立刻被揍歪,苏瑾咆哮,“还不认栽是。”接着抽出匕首,向着他的腹部刺去,表情阴狠。 他咳出血来。 赶紧退后。 苏瑾并不讨厌别人骗她,但她看不惯有人顶着那张她垂涎不已的脸欺骗她,抽出腰间的软剑,“我数三下,你再不露出原本面目,我就削了你的鼻子。” “一…” “二…” 还没喊出三,视线内,那人变了容颜,从一米八十多公分的云破天变成一米高的小屁孩,吃痛的揉着他的脸,“我哪里演的不像?” 怎么,这么快就被识破! 面子往哪搁啊。 苏瑾冷傲的用剑抵着他,对于他的年龄一点都不好奇,“你哪都不像。我胳膊上明明是蝴蝶,蜜蜂你个大头鬼啊。” 真正的云破天,从来不敢言辞凿凿的说相爱。 因为他总觉得… 是他在爱,她没心没肺。 再说,谁和谁日久生情了,根据相处的种种蛛丝马迹来看,她有理由怀疑,当年乱葬岗,早熟的他,就盯上她这只善良的小绵羊,等着养熟了,一口吞个干净。 小男孩挥挥手,脸恢复正常,青肿立刻消散,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不再歪歪斜斜,“我不是打不过你,但这阵的规矩是,只要我被识破,就算输。” 苏瑾抬眼。 这玩意,好像有点不协调。 犀利的眼如尺子般测量着,腿四十公分,头十公分,身子二十公分,脖子…三十公分!她收回剑,“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只长颈鹿。” 小男孩气的跳脚。 瞪眼。 苏瑾摊手,嘲讽意味很浓,“你说你都丑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找个山林修行,跑来模仿我家主子,人畜有别,你真的不懂么?” 小男孩转着圈圈。 手轻轻朝着虚空一点,绿色的光芒从指尖射出,转眼间凉亭倒塌,他看着稳稳避开的苏瑾,“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第97章 公子真乃神人也 苏瑾乖巧的点头。 下一秒开口,“要不,我把匕首借你,把你的眼皮割成双眼皮。给你空洞酸涩的眼中注点水,把你的脖子割下来一部分,给你移植几颗牙齿。” 他警惕,“你要干嘛。” 苏瑾理所应当的开口,“给你整形,让你摆脱掉这幅丑不堪言,一看食欲不振,再看隔夜饭都能吐出来,最后看完终生咽不下东西的脸。” 小男孩,“…” 人类真可怕! 他伸手一指前方,“我这关,你算过了。” 苏瑾挥着爪子,告别,“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自己丑,相当自卑,但千万别自暴自弃,一蹶不振。在你脸上动个几千刀,还是能整的人模人样,勉强入眼的。” “赶紧走。” 再不走,会被你羞辱到,吐血。 苏瑾接着走。 不多远。 就看到一个跟云破天一模一样的男子,这次,她有些谨慎,不若之前那般,一上来就打招呼,“你…还好。” 现在是夏天。 但阵的迷幻效果太强烈,春夏秋冬混乱。 在他们周围,下起了鹅毛大雨,云破天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苏瑾身上,“雪遮住了路,看不清楚有没有暗设的机关,你跟在后面,沿着我的脚步,一旦我出事,赶紧退。” 苏瑾噗的笑出来。 这个是真的! 吼吼… 终于不用面对假云破天了,嗨皮,把衣服还给他,“没事没事,我不冷。你刚才有没有看见,长的跟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恩。” 云破天点头,“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我杀了。” 啥? 您老的洞悉力日益渐长啊。 苏瑾半信半疑的开口,“她到底说了句什么,让果断的痛下杀心。” 云破天挑了挑额前的发,“她说,她爱我。”见鬼的,真的才不会这么说,真的只会说,省省,就你这样的,都没有街上的大白菜值钱,倒贴我,我都不会赏脸接收。 说爱的。 一听就是个假货。 不杀还等着对方对他暗施手段么! “哈哈…”苏瑾心情大好,瞧瞧他,被她打击成啥样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 云破天瞥了她一眼。 抿唇。 而后开口,“你笑起来欠揍,说话欠扁,站着欠拍。总之,就是看一眼,都想把你绑起来好好教训的那种,但偏偏下不去手。” 看见,心就疼。 眼睛会被假的东西所蒙蔽,心却不会,他只要看见她,心跳就会加速。 苏瑾沉默。云破天愣了一下,唇畔浮现风华,“怎么,你突然发现,我是世界上最痴情的人,打算勉勉强强的陪我厮守?” “不,你不是…” “谁是?” “杨过!” 云破天眼神立刻从深情变成威胁,“谁是杨过,给我说清楚!” 苏瑾存心拿他寻开心,就认认真真的给她讲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从古墓陪伴到生离死别,从十八年之约到笑傲群雄。 按照她的估计… 云破天听完,应该自愧弗如,检讨自身。 但她错了。 错的离谱! 第98章 走投无路 这货以你是白痴么的眼神看着自己,“你这故事,肯定是杜撰的,不可能是真实发生的,所以我才是最痴情的,没有之一。” 苏瑾仰头,“你怎么知道?” 云破天敲她的头,“一个断了胳膊的人,独自居住,他能勒好裤腰带么,走一步,裤子掉三次。他能自己剪手指甲么,指甲长的都快把他绊死了。” 苏瑾,“…” 能说人家不穿裤子么。 云破天整个人,脸上仿佛写着六个字,我聪明,我骄傲。苏瑾不悦的反击,“他用脚夹着剪刀,剪手指甲!” “…” 云破天转身,“不要跟我说话,智商有代沟。” 同时。 雪花消散,秋风吹来。 苏瑾拉拉他,“第三关是不是过了?” “应该是。” 第二关是用来迷惑人的,使得人在之后,对于所见的任何人都不相信,那么就有可能在第三关亲手杀害最爱的人,这应该就是设关目的所在。 此时他们所处的环境… 秋风萧瑟。 落叶散了一地。 苏瑾捡起枯叶,叶子上的纹络倒是正常,她凑近闻了下,味道过于浓郁,假的!看了下云破天,以眼神示意赶紧走,他颔首。 两人一起往前跑。 同时,向后抛出火折子,将那些树叶一把火烧了。 不一会,后面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哔啵的声音不断传来,热浪席卷,整个天地好像陷入到了火海中。火势凶猛如野兽。 苏瑾的身上全被汗粘着,用上了轻功。 可还是不够快。 汹涌的火即将触到她的衣服,将她点燃,云破天见状,一手揽过她,将她抱在怀里,踏剑而行。她看着脚下莫名多出的巨剑,盯着上面的篆体古文。 瞳孔撑大… 竟然是传说中的冥剑。 靠着他的胸膛,乖乖的,像只寻求庇护的小野猫,“这次,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决定要是能活着回去,给你用草编个绳子,嘴里刁个环。” 云破天低头看了眼苏瑾,“你又哪根筋搭错…” 苏瑾不敢动弹。 怕一不小心从巨剑上掉下去,摔个稀巴烂,小心开口,“古人说报答,不都是结草衔环的么。你是不喜欢草,还是不喜欢环啊。” 云破天,“…” 那是比喻! 重点在于表达感恩报德,至死不忘。 他们在空中探了许久的路,发现刚才燃烧的森林消失了,变成了海洋,蔚蓝色的海水扑打着沙滩,浪潮不断袭|来,海上没有任何漂浮物。 苏瑾指指它,“下去。” 她刚才研究过了。 所有方位,都只能看见海,这个,应该属于第四关的一部分。 云破天点头,手指虚空一指,巨剑就没了踪迹,他抱着她,用轻功下落到海滩上,苏瑾踩着沙子,软软的,浪花层层。 正准备下去。 突然看到水蛭,后退。 水蛭是通常只会出现在淡水水域,海水的盐度根本不适合繁殖,可这里面却有许多。不下去的话,无路可走,下去的话,会被水蛭吸血! 纠结… 愁眉紧锁。 第99章 惊现美人鱼 云破天难得看见苏瑾吃瘪,摸摸他她的头发,调笑道,“你平日不是能的不行,怎么,小小水蛭,就让你踌躇不前。” 苏瑾白眼,“有本事,你把这关过了。” 他上前,用自己的佩剑在沙滩上画出一个大龟壳,再添了些符文上去,下一秒,那龟壳就变成真的,他将它推至水中,抱着苏瑾跳到上面。 苏瑾咂舌。 感觉跟乘船似的。 而且龟壳坚硬,不用担心漏水。 抬眼,云破天只当她要赞美自己,洗耳恭听,谁知苏瑾的思维早跳到别处了,“难怪你一副不缺女人的样子,感情你要啥样的,随便画。” “…” 他斜眸,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子,“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我非你不可。 不会碰其他的,任何人! 苏瑾的手慢慢的摸龟壳,试图看看,和现实中真实存在的有什么区别,半晌后,收回爪子,触感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明显大的有些惊人。 过了会。 两侧有歌声传来,声音幽冷,好似歌者被关在寒冰地狱中一样,没有任何温度,再过了会,苏瑾看见有东西向着龟壳游来。 好像是鱼? 不! 不是!她分明看见了很多张艳若桃李的脸。 那些东西游得近了,她才看的清楚。只见视线内,密密麻麻的停满人面鱼身的东西,它们顶着一张女子的容颜,口一开一闭的的唱歌,自脖子以下,却布满鱼鳞。 鱼尾一翘一翘的。 苏瑾看了下云破天,发现他有些迷迷晕晕的,捏着他触感光滑的脸,“喂,干啥呢,听个歌,你就陶醉成这样了,你是不是这辈子没听过啥好歌啊。” 他没有反应。 只觉得眼皮好重,怎么都撑不起来。 苏瑾不捏他脸了,反而使劲的晃着他的身子,“哎哎,醒醒啊,你要喜欢,本菇凉赶明给你吼两嗓子,让你过把瘾。” 他不语。 眼皮像被千斤巨石坠着,怎么都睁不开。 苏瑾转身看着还在唱歌的玩意,“是美人鱼,能不能别唱了,难听的很,听的久了,容易消化不良,反胃,腹闷肚胀,恶心干呕,食欲寡淡…” 没人理她。 美人鱼还在唱着。 歌声清冷如冰石,听在苏瑾耳里,只觉得好像被冰雹砸在脑袋上,她再度开口,“你们不就想用歌声催眠我么,很明显,没用,能不能别浪费唾沫了。” 这次很奏效。 话说完,那些美人鱼就不唱了。 为首的那个开口,声音像在冰天雪地中浸过几百年,“摄魂音为什么对你没用?” 咦? 那歌声,叫摄魂音么。 苏瑾囧囧的想着,一不小心就把实话给说了出来,“因为我听的时候,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唱的都没有我唱的好听,瞎唱个屁啊。” 美人鱼震惊。 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异类。 任何人只要仔细听,就会被摄去心魂,对音律越精通的人,沉睡的越快。可龟壳上这女子,压根就没怎么听,这都打哪来的怪胎!! 第100章 神秘棋局 苏瑾拿着剑,看着为首的美人鱼,“你的头发黄黄的,卷卷的,好像一坨屎哦。要是让我烹饪的话,会把头割掉,剩下的部分,剥了鱼鳞,烤了,再撒点盐沫和辣椒粉。” 美人鱼,“…” 它赶紧把云破天的摄魂术给解掉,“你过关了。” 苏瑾似乎不急着走。 盘腿坐着,“别,难得碰见你们这种稀有物种,多聊聊嘛,那啥,要是把你们的鱼尾切了,换成狗尾巴,你们还能活么?我觉得把你们的头,换成驴头,也还不错。” 美人鱼在海水中摆动着身子,“你到底走不走!” 说话太难听了! 无法忍受! 苏瑾不急着离开,有种想要和她促膝长谈,聊个三天三夜的架势,“你的眼珠子是浅绿色的,像我小时候玩过的玻璃弹珠哎。鼻子高高的,应该能挑起鱼竿钓鱼。” 美人鱼烦躁。 身子在海水中剧烈的晃动着。 冷冷撂下话,“你不走,我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说完,率领着一群姐妹飞速逃离。 海面恢复平静。 这关,任何人只要被摄魂音收了魂魄,就只能一直沉睡下去,美人鱼饿了,会直接把他们吃掉。本来云破天是要死的,但苏瑾成功的摆脱控制,就算闯关成功。 一刻钟后。 云破天悠悠转醒,魂魄附体。 苏瑾还没来得及嘲笑他,周围的环境就变了,没有汪洋大海,没有水蛭,而是变成了冰天雪地,地面都是冰,硬邦邦的,走着容易摔倒。 雪洒满枝桠。 冰砌成房屋。 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冰锥在刺,有种随时会毁容的感觉,云破天牵着苏瑾往前走,行了好久,终于看到个人,他胡须发白,双目矍铄,正在梅树下下棋。 那株红梅开的异常艳丽。 傲然挺立在漫天风雪中,像个宁死不屈的烈士。 苏瑾的视线从红梅的花瓣上移开,看着老人,“你是第五关的守关者?” “是。” 老人捋了一把胡须。 打量着苏瑾和云破天,“这关是最容易的,只要破了这盘玲珑九曲棋就行。” 苏瑾看着云破天。 “你会破么?” “不会。” “我也不会,肿么办?” “凉拌!” 老人的胡须拖的老长,和地面摩擦着,“这棋局,只能由一个人来破,你们先商量下谁来,但凡失败,就拿你们的血润养棋子,所以,想好了再决定。” 苏瑾,“…” 云破天,“…” 这是入阵以来,他们唯一一次觉得离死亡很近。 看着老人,苏瑾亮了亮匕首。老人一看就看穿她心底的想法,“想跟我动手,没门!”说完,掌中化出藤蔓,向着苏瑾击去。 苏瑾闪躲。 拼尽全力,才险险避过,那可是杀人藤,一旦被缠上,就只能等死。 腾会吸掉她的血,越挣扎,吸的越快。 自从进了这诛杀阵,就没看见过正常生物,依苏瑾判断,这老人大抵是树妖之类的,她凝眉,皱眉,再拧眉,看着云破天,“你来破。随意点,要真死了,也没事。” “好。” 云破天同意。 第101章 深陷沼泽 老人看他们已经有了决定,化出普通的藤条,把苏瑾绑了个严严实实,“小女娃,你就在这等着,他要赢了,我还你自由,他要输了,你们一起去黄泉。” 苏瑾像个肉粽。 脸红彤彤的。 她不说话,怕打扰云破天的思路。 云破天坐在棋盘另侧,思忖片刻后,落下一子,刹那间,整个棋盘的棋子都动了,变成新的格局,只是和刚才一样,依旧是死局! 蹙眉。 好的棋手,可以下一子,猜出后面的十步甚至更多,可现下这种情况根本没法估计,他在脑中演算半天,还是没找到生路。 风依旧在狂啸着。 好像要把这方天地吞噬。 苏瑾小心的抬眼,下棋不是杀手的必备功课,她只是懂棋,但距离精通相去甚远。 云破天连着下了十子,如此冷的天,生生的紧张出汗来,他不怕死,但怕…拖累她。越下越乱,越算疏漏越多,眉间有些暗火在浮动。 片刻后。 棋盘凌乱不堪。 黑子白字交错着,看着都像深入对方腹地,其实就是一盘聚不起来的散沙。 他绞尽脑汁,接着下。 白发,硬是被揪断了一根。 苏瑾想说,真的没关系的,真的,但又怕影响他的状态,咬着唇,不说话。云破天倏地扭头,“陪我死,会后悔么?” “不会。” 他手里捏着一个棋子,迟迟不落,“你还有遗憾么?” “没有。” 听到苏瑾回答的干脆,他将棋子朝着棋盘凑了下,“你总说我千般不好,其实我知道,我确实不好,没有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霸气,没有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王者之范。” 武学,不是天下第一。 相貌,并非无双。 就连引以为傲的才识,也输给了一盘棋。 苏瑾定定的看着他的眼,难得的,认认真真的开口,“不,你很好。” 她也不像个杀手。 没有去找什么灵兽,横扫世界。 没有想要领着一群人,做一番轰轰烈烈的成就。 甚至,不爱杀戮,宁可每天胡吃海喝的混日子,潇潇洒洒的挥霍年华。 “真的么…”云破天低喃,“这是你第一次,这么真诚的,肯定我。”说完,落下一子,老人定睛一看,“你疯了,自寻死路。” 云破天扯唇,他是疯了。 正路行不通,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赢了,两条命。 死了,两缕魂。 老人正准备接着指责,很快的,他就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咸鸭蛋,只见,这看似寻死的一子,将整个棋盘都带活了,格局变,生机现。 剩下的就好走多了。 云破天也发现了棋盘的异样,两手执子,下的迅速。 很快的。 棋局破了。 老人走近,把绑在苏瑾身上的藤条抽去。云破也天离开棋台,向苏瑾靠近。苏瑾正准备和云破天前行,老人却阴险的笑了,“其实第五关,还有一个…” 小关卡,同样可将人逼死。 觉察到老人神情有异,苏瑾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把拉过他长长的胡须。 第102章 清王下厨房 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又变了。 他们陷进沼泽。 莫名的东西在翻滚。 苏瑾稍微动了下,被困的更紧,身子在不断下落。看着老人,死死的拽着他的胡须,“我要是死了,拖也得把你拖下来,你休想置身事外。” 寻常人的胡须,剪了就剪了。 拽了就拽了。 但老人不同。 他是树妖,这些胡须,其实就是他的枝叶幻化成的,凝聚了他部分灵力,被苏瑾拉的生疼,“我救,我就还不成么?” 说完,站在安全区域的他伸出藤条,包裹着苏瑾和云破天, 使劲,把他们往出拖。 夹杂着灵力的强拖,自然见效快,不一会,苏瑾和云破天就摆脱沼泽。 再之后。 老人失去踪迹。 沼泽消失。 艳阳高照,恢复成阵外的温度,凛冽的寒风被炎热取代,一个中年男子迎面走来,“恭喜你们成为诛杀阵的主人。” 啥? 苏瑾挠挠耳朵,本能的怀疑幻听了。 男子解释,“水国曾有位皇族,破了诛杀阵,所以我必须遵守约定,听命于他的后人,如今你们破了,就是我的新主人。” 苏瑾似懂非懂。 这大概意思是说,只要有人破阵,诛杀阵就会易主。 在被破之前,都听从从前那个。 忒没操守。 她表示淡淡的嫌弃,“怎么称呼你。” 男子一身黑衣,“我是墨鱼精,你叫我小黑,就可以了。” 苏瑾,“…” 她感觉诛杀阵中的人,都有严重的起名障碍,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没再多说。苏瑾和云破天出了阵,诛杀阵自动关闭。此时外面,一个小女孩正站着,她一看见苏瑾,就扑上来,“姐姐。” 开始哭。 苏瑾只觉得昏天暗地,赶紧给她擦眼泪,“你不好好的京城天颂阁呆着,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危险,乖,听话,赶紧回去。” 小女孩哭成了泪人儿。 像只八爪鱼粘附着苏瑾,“姐姐,他们都说你死了,说你活不了了,我不信,就在这等着,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苏瑾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还没等说话。 云破天抱起小女孩,“走,跟姐夫回家。” 苏瑾,“…” 小女孩似乎很喜欢云破天,向来排斥陌生人靠近的她,擦了眼泪,抓着他的肩膀,“姐夫,你会做饭么,我饿了。好饿好饿。” “会。” 云破天点头。 小女孩更喜欢他了,嗓音绵软,“姐夫,我不懂打仗,他们总逼着我当将帅,教我领军作战,烦人的很,玉家军,全给你好不好。” “好。” 苏瑾看着小女孩,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三思啊。玉家军,可是给你护命的,全给他算怎么回事。他就是个败家子,十万人,根本不够他折腾的。” 小女孩也是个不听劝的。 挥着小爪,“没事没事,我不需要护命的军队,你们两个保护我就好了嘛。”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 苏瑾像个事外人。 在后面跟着,当然,比起之后的事情,这连苦逼都不算。回了山阳城,十指不沾阳春面的云破天竟然真的做起了饭,在厨房里忙活半天。 第103章 人艰不拆 御厨一个个吓的目瞪口呆。 眼睁睁的看着… 高贵冷艳的皇上洗菜,摘菜,切菜,油煎爆炒,放调味品。 吓的腿软。 苏瑾在院子里坐着,菜香味没有闻到,乱七八糟的味道,倒是不断飘过来,只有小女孩,一脸的期待,对云破天信心爆满。 半个时辰后。 云破天把菜,一盘一盘的端过来,等桌子上摆的满满的,坐下。 大伙开吃。 小女孩率先动手,急不可耐的夹了一块红烧肉,刚入口,就吐出来,想说什么,又不忍说,纠结好久后,“挺好的,就是烫了点。” 神情复杂。 苦不堪言。 苏瑾迟疑良久,在心里打了无数次预防针,鼓起勇气也夹了块。 没有吐出来,她的吃饭宗旨是,不管不小心吃下去什么东西,都得咽下去。但真心不敢嚼,直接吞,一不留神卡着喉咙,匆忙灌了两杯水,艰难的扯着嘴角,“略…咸。” 心里不断的哀嚎。 咸死了! 这货连糖和盐都分不清楚,还自动请缨表示会做饭,到底想坑谁啊。 小女孩看着苏瑾,“姐姐,人艰不拆。” 苏瑾,“…” 她拆穿了么。 知道他珠环玉簇惯了,根本不懂做菜,所以她压根就没有说实话,好伐? 接下来苏瑾坚挺的坐着。 就是不吃。 无聊时,对着面前那盘鱼发呆,数数究竟有多少片鱼鳞还残留在上面。 云破天看着这两人的反应,有些忐忑,“怎么样?” 苏瑾咬牙。 给出了她觉得最中肯的评价,难吃程度,“惊天地,泣鬼神。” 云破天不懂。 放下先前做饭时挽起的衣袖,尝了下,仅是一口,整张脸就变色,赶紧端起,要扔掉,苏瑾见状,“其实,还好。” 言罢,转身去了厨房。 熬了点甜汤,煮了点清淡的粥,“以后这种杂活,还是让我这个小侍婢来,我负责贤良淑德,你负责貌美如花,你没事护护皮肤,保养身材就行。” 小女孩鄙视苏瑾,“姐姐,请慎言。” 能不这么露骨么。 会带坏她这种纯情小女生的。 …… 这顿饭,吃的异常坎坷,但总算在大家互相拆台中吃完了。饭后,苏瑾稍稍收拾了下,就躺在床上,她本来是想潜入水国军营寻得最好机会除去云北楼的。 但现在,肯定暴露了。 回是回不去了。 想战事… 此时,云破天推门而入,“群山易守难攻,上面密林遍布,最好的方法是火攻,木遇火就燃,不需要上山纵火,直接射出绑着火把的箭即可。” 苏瑾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果他们救火及时,伤亡就达不到意料的结果。” 想要一锅端了。 还是不够! 云破天拿出水国地图,指指几处江河,“这几处,坝年代久远,长年失修,不坚固,要是再人为毁坏,就会决堤,到时水患吞没沿边城池…” 他的意思,她懂。 先让坝决堤。 在云北楼因为水患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放火,这样难免有些兼顾不到,她还是觉得不够稳妥,“不如用火炮攻山。” 火炮? 什么东西? 第104章 我可是你男人 正当云破天疑惑不解时,苏瑾去桌前,从砚台上拿起毛笔,先画出大致形状,再标明尺寸,最后备注材料,弹药的配方和使用方法。 他自是不懂。 但对她深信不疑。 迅速命人去做了台,找了城外的空地试验,炮弹射出的刹那,轰!火光冲天,一瞬间平地上沙尘滚滚,红光妖冶,天地都仿佛被它的威力震慑。 云破天饶是见多识广,也被惊到,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炮身和炮架,他从来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东西,经能有那般强横的威力。 有它在… 什么战术都是扯淡。 围观的炎国士兵,咽了口唾沫,有个男子实在忍不住看着苏瑾,“苏姑娘,你还收徒不?你觉得在下资质如何?当你的徒弟,怎么样?” 云破天将苏瑾拉离,“不行!” 闪一边去。 苏瑾看着那个想要拜师的男子,“我家主子说了不行,很抱歉。” 此男倍感遗憾。 临走前,依依不舍。 当夜。 苏瑾和衣而睡,云破天躺在外侧,拉拉她的袖口,“我想…” 她掀开眼皮,“你想去厕所?” 那就去呗。 给我说。 是想让给你把门啊。 云破天的手拽着她袖口时,微微用了些劲,“我们…” 苏瑾挥开他的爪子,“你要去厕所,给我说干啥,我才不陪你去。”微顿,拍拍他的肩,“放心,没有哪个鬼会闲的蛋疼,大半夜守着你的屁股,找机会轻薄你的。” 云破天,“…” 你就知道厕所,是不是。 眼瞅着暗示起不到一点点的效果,他忽的欺身,压着她,用手描着她的唇线,眼神迷蒙,仿佛初晨染雾的江面,“我想要你。” 他都想好了。 她执意不嫁,就只能把熟米再煮几次,就不信她能耐得住性子。 苏瑾看着他无限放大后的容颜,感觉到一声春雷,在心中轰然作响,怎么,可以有人,长的这么好看呢,她闷闷的想着。 他眸光飘渺。 好似谪仙。 就那样看着她,心底所有的坚硬都被融化。 她被美色所迷,眼底也仿佛披了层月光,脑子却清醒的很,抽出他的枕头,拦在两人中间,“本姑娘,是你能调|戏的么,今晚,睡地板!” 云破天抢了软枕,放回原处。 动手剥她的衣服。 苏瑾袖内,食指和中指夹着薄刃,抵在他的脖子上,“我给你三个选择,第一,睡地板,第二,睡房梁,第三,找个绳子挂着。” 在以往。 遇到这种情况,他总会失望的罢手,按照她的话来,但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但不退,身子微微向下了些,苏瑾赶紧收回薄刃,就把一不小心真割破他的喉咙,闹出人命来。 云破天笑的得意,“我可是你男人…” 所以。 你舍不得杀我! 苏瑾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被吃的死死的,杀杀不得,把他弄残,也不太好。无奈的咆哮,“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倏尔一笑,“我想,你生我的孩子。” 自从苏瑾说过明月十三城有圣物,可解除相思引,他就感觉摆脱了时日无多这顶帽子,或许能安稳的度过百年。 也想娶妻生子。 白头偕老。 第105章 功亏一篑 苏瑾摇头,“我不生,你我没名没分的,你是想让我生个孩子,被唤野种,受尽旁人嘲讽么,你赶紧闪开,瓜田李下的,别毁坏我名节。” 云破天,“…” 每次她说清誉,名节什么的。 他就想捧腹大笑。 真逗! 将她的青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好似要把她圈在心间。他开口,“我也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你我接着拜天地,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婚礼。” “不行。”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接着剥她的衣服,“第二,我明媒正娶。” “不嫁。” 云破天听见她前两次都拒绝的这么干脆,笑的很是奸诈,手上的动作加快,将她剥的只剩下肚兜了,手一挑,就摘下,“我现在就抱着你出去,宣布,你是我的女人。” 啥? 这就是第三个选择? 苏瑾感觉到,天外又飞来一只蛇精病,她这一丝不挂的,出去个屁啊,以后还怎么混!怎么见人!要不要这么坑,“能都不选么?” 他回答,“能。” 苏瑾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丫的回答这么爽快肯定有猫腻,下一秒,他温软的唇凑近,“今晚,你从了我,此事再议…” 她心中天人交战,抬起谨慎的眼,“明天我还起得来不?” 云破天的唇落在她的上面,“当然…”不能!后面这两个字被湮灭在口中。 他不急。 耐心的捻着她的唇,吮吸着贪恋的蜜泽,而后缓缓转移阵地,在她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草莓印记,苏瑾的呼吸微乱,感觉到整个人被他冷冽的气息慢慢深入。 肌肤好像不是她的。 神智也不是。 他是清冷的,碰过的地方却烫的惊人。 云破天将苏瑾弄的痒痒的,看着呼吸紊乱的她,暂停,“你求我。” 求我。 苏瑾咬了下贝齿,“不求!”你这人怎么回事,耍流|氓的,是你,欲擒故纵的还是你,你累不累啊。 他接着胡闹,将苏瑾弄的有些迷糊,看她眼神不再清澈,“还是不求么?” “不。” 苏瑾别过头。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要不然非把他踹下去,不,以她的力气,或许踹不动。如此想着,神智总算清醒点,眼里迸射出狡黠的眸光。 仿佛暗夜里,突然变亮的灯泡。 云破天欺负了她会,还是没听见妥协,作罢…准备向着他的生子大计进发。忽听得轻轻的酣睡声,定睛一看,怄火,感觉到整个人都快炸毛了。 她竟然睡着了!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他试图晃了下她,谁知她睡的很沉,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云破天酝酿了半天,全打了水漂,咬牙,连夜披衣出去,跳进湖水中。 降火! 睡梦中的苏瑾,露出甜甜的微笑,杀手的必备功课,就是在任何没有危险的恶劣条件下都能睡着,她坐着能睡,站着能睡,躺着,自然更能。 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清晨的时候。 苏瑾转醒,看着从外面回来的云破天,视线在他湿淋淋的衣服上打转,“呦,这不是我大炎国的皇上么,您老这是怎么了,失足落水?” 第106章 美人求救狗熊 云破天恼火,“不准说话!” 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 苏瑾接着说风凉话,“你说,你怎么不呼救呢,说不定我听见后,义无反顾的跳下去救你,来个美人救狗熊什么的,名垂千古也不错。” 还说? 云破天气的,捂上她的嘴。 而后安排攻山的事情,昨天已经赶制了不少火炮,足够应付这场战争了,早早打完,他好回去卸任,再好好调|教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女子。 中午的时候。 战事拉开序幕… 云破天带人去攻山,苏瑾去找云北楼。 玉山山脉的主峰上,云北楼坐在中军大帐内,面色铁青,“什么,对方用喷火的东西攻山?周围树林全都着火?” 先锋官点头,“是啊,皇上,我们先撤。”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扑火根本没用。 云北楼站着不动,他不能走,当年在炎国,他就是个笑柄,败给苏瑾一场栽赃,颜面尽失,如今不能再像丧家之犬一样,“还有没有其他补救的法子?” 先锋官热汗连连,“没有。” 为今之计。 只能撤。 四十万兵马,或许还能保住几万,要是任由对方这样下去,就会输的片甲不留。 云北楼不信,推开先锋官,他要亲自领兵作战,所有的山都着火,大家自顾不暇,兵马根本整顿不起来,只听得哀嚎遍地。 偷偷潜进来的苏瑾,快速解决掉云北楼的亲兵。 拦住他,“别来无恙。” 云北楼被拦住去路,本就愤怒,待看清楚是苏瑾时,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向着苏瑾攻击。 他武功不赖。 招招生风。 苏瑾应付的游刃有余,在他的剑尖上自若行走,像在表演歌舞,逮着空隙,凑近,夺过他的剑,拿着剑柄向着他的后颈狠狠敲去。 同时,他昏迷倒地。 苏瑾为了以防万一,将之前带来的迷药,强行给他灌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拍拍手,将他装进麻袋中,系好口子,放在马背上,向着水国皇宫疾驰。快马加鞭的赶路。一路上,被热的口干舌燥。 顾不上休息。 抵达水国京都后直奔风佃公主水瑶星的后殿,把麻袋抛到地上,打开口子,从里面把云北楼拖出来,“人我带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灵石呢?” 水瑶星返身。 从牌位后面拿出,“给你。” 苏瑾仔细的验货,确定无误后,转身。 水瑶星看着昏迷的云北楼,一双仇恨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他,而后,伸出双手,掐着他的喉咙,试图把他直接掐死。 掐着掐着… 手微松。 哭了起来,“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是,爱你。” 声音呜咽,闷闷的,好似有惊天的委屈,却怎么也得不到发泄般。 …… 水瑶星没有杀云北楼,饮下早就备好的毒酒,去阴曹地府向他的父母请罪。 而云北楼,并无无恙。 水瑶星在临死前给他下了相思引,意在惩罚。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得了皇权天下也是要失去的,再也不若当初那般野心勃勃。亦忍受不了毒发的痛苦,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挥剑自刎了。 第107章 多生几窝小崽 皇位空悬。 墨君公子得民心,被簇拥上龙椅。 登高一呼,万民臣服!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瑾人在风国,找到东方蓝剑,“你当初潜入水国军营,也是为了让云北楼死,他要真的赢了,你风国就岌岌可危。” 其实很好猜的。 水国若真吞了炎国,定会集合两国之力攻打风国,一统天下。 所以东方蓝剑,才会混入探底细。 看着苏瑾,东方蓝剑只觉得恍如隔世,她粉黛不施,身着一身鹅黄衣裙,裙角刚好及地,明媚依旧,“你来了…” 口吻熟稔。 仿若故交。 苏瑾莲步轻移,“我是来借你风国皇室的那枚灵石的,有什么条件你随便开。” 东方蓝剑看着她,许久不见,她又美了些,皓腕上缠着薄烟纱,举手投足间,带着清绝之美。青丝自然下垂,并不挽时下流行的各种发髻,用缎带轻轻束在身后。 可惜,不是他的。 但他,也想有。 半晌后开口,“陪我吃顿饭,灵石归你。” “好。” 选的地点是风国京城最好的酒楼,这里的菜色不及炎国那般讲究,略微粗糙了些,烹饪都讲究原汁原味,距离炎热地带甚远,水国种类也不甚丰富。 苏瑾找了一圈,只看到个苹果。 捏在手里。 东方蓝剑盯着她的双瞳,“我这次回来后,父皇母后,给我指了几门亲事,一个正妃,三个侧妃,都是大臣的女儿。” 给她说着干啥? 苏瑾不感兴趣。 但念着有求于人,搭话,“这很好啊,你赶紧抓紧机会,多生几窝小崽,早点为你风国皇室开枝散叶。以后好带着他们去草原上牧羊。” 东方蓝剑,“…” 她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中听。 他想。 早知道诛杀阵是死不了人的,他就去了,陪她同生共死,或许她就爱他。 叹息时过境迁,后悔也没用,东方蓝剑看着淡如秋水的苏瑾,试探着开口,“你觉得,我娶妻生子,真的好么…” 苏瑾瞧着他。 不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个啥。 想了想,“这有什么不好的,是男人,都要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你要是想追求婚姻自由,嫌你父母强势安排,直接把下面那东西割了,给他们说,你生不出来。” 这样,就没人逼你! 皆大欢喜。 东方蓝剑,“…” 再度陷入无语。 他觉得,她的脑子肯定和常人不同,想说出难听的话很容易,但想如她般,字字难听,句句没脸没皮的,是一种境界,寻常人只怕难以企及。 接下来,相顾无言。 东方蓝剑把菜夹到苏瑾碗里,不一会,苏瑾的碗就满满的,按照惯例,试完毒后,她才吃。正吃着,他的声音传来,“其实,我在饭菜中添了相思引。” 风国是他的地盘。 酒楼是他的产业。 加点东西,如信手拈来的般轻松。 苏瑾正嚼着,面如土色,她突然想起,三国皇室,各藏有一剂相思引。低头,将衣袖挽起,看到一条红丝,向下蔓延,“你魂淡!” 相思引是验不出来的。 再谨慎也没用。 第108章 杀神再现 东方蓝剑占了上风,事实上,在苏瑾面前,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存在感,这恐怕是唯一能让她记住自己的手段,“云破天,他一定会嫌弃你,不如你跟我。” 苏瑾掀了桌子,“你休想!” 是她蠢! 蠢! 东方蓝剑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将灵石交给她,“我会跟父皇说,除你之外,谁都不娶。不足一个月,你就会瘫痪,哪都去不了。除了我,没人会要一个残废的。” 苏瑾拿过灵石。 双肩抖动。 他说的对,不足一个月,她就会变成废物,真真正正的废物,云破天尚有夕瑶花压制毒性,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东方蓝剑试图接着劝说,“你随了我,我不嫌你非完璧之身,但你以后,不能再和任何男子有半点瓜葛,我会尽力找些法子,让你活的久些,让你多陪陪我。” 他还在设想未来… 料想苏瑾向来聪明,会选择对她最有利的。 除他之外,此生不会有人肯娶。 苏瑾起身,闭眼,敛去万千情绪,再睁开眼的时候,声音冰冷,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我以为,这一世,可以潇洒横行,不害无辜,可你,为什么,要逼我。” 是不是非要掀起腥风血雨。 别人才知… 她苏瑾不是善类。 不好欺负! 东方蓝剑正待接着开口,苏瑾拿起灵石就闪。 当夜。 风国将军死于非命,全府一百零三人,头全被搁下来,整整齐齐的排在大门前,清晨时,来往行人看见大惊失色,赶紧报官。 京兆尹匆忙来查。 门外,每双眼,都死死的瞪着,死不瞑目。 门外,每具尸体被一剑斩杀。 除了脖子上的剑痕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可疑伤疤。 举国皆惊! 死的可是当时名将,他年轻时就统帅天下三军之一,战功卓着。如今虽然年迈,但武功远非宵小可比,怎么就被杀了… 到底是谁… 又有多大的仇恨! 京兆尹查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现场干净利落,除了被害人的血液,连行凶者一根头发都找不到,足印被不知道从何处带来的沙子掩埋,根本没法查。 此案,成为无头公案。 隔夜,暴雨。 瓢泼大雨从天幕落下,将所有的声音湮灭。 兵部尚书府内。 所有人被利剑拦腰截断。 天明时。 依旧轰动全城,还没从大将军离奇死亡的事件中缓过神来,又听到兵部尚书死了,京兆尹冷眼连连,总觉得要不了多久,他会被刺激的得了失心疯。 风国不同于其他国家。 地形险恶。 略穷。 为了摆脱困境,一直靠作战攻打小部落扩展疆土,获得更多资源,所以这么多年以来,重武轻文,兵部尚书掌管兵部,负责规划作战粮草,,调动军队和将级以下官员的任命。 这可是要职中的要职。 凶手,是诚心毁了风国么。 京兆尹被这个想法吓的,打了个寒颤,就差没当众跪下,他想,如果对方真的那么丧心病狂,和风国结怨,下一步要对付的应该是兵部侍郎。 第109章 我若死,倾城陪葬 于是,派人保护兵部侍郎,寸步不移。 战战兢兢的等了一晚上。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就是没动静。 想着或许没有命案发生,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归原位,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御书房着火,皇上龙颜大怒。京兆尹扶了扶乌纱帽,赶紧入宫觐见。 御书房内,放着的都是奏章。 大多是没处理的。 被烧的干干净净,皇上气急,将所有看守侍卫全部杖责三十,罢免了京兆尹的职位,“再查不出来是谁做的,朕要你们的命!” 皇上怒意沸腾。 举国惶恐。 可杀戮,还在继续。 风国自建国之初,就没有遭遇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整个京城,杀机四伏,所有人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那种感觉跟毒蛇缠上脖子差不多,随时都会丧命。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没有人知道… 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将军死了,兵部尚书死了,兵部侍郎遭殃,掌管钱财分配的户部尚书也死了,全府无一活口,都被银针刺瞎双目,后遭刺中心脏。 风国在京任职的,合计三百多官员。 死亡过半。 剩下的,都是官小没什么大用的。皇上最后都不上朝了,因为只要上朝就会发现人数在减,原本正好站满的朝廷,空荡如荒野,阴森如地狱。 皇上任命新官的速度,远不如凶手杀人的速度。 而且新官,诸事不懂。 朝廷根本无法正常运营起来,所有事宜,处理起来磕磕绊绊,诸多阻塞。 …… 苏瑾杀人杀到手软,但依旧不肯作罢,趁机用魔月令遣了玉家军,一路攻城。她一身红衣,染血无数,将风国三百城池,三天收入囊中。 仅剩京城了。 皇上气的把宫内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三百城,三天就尽数沦陷?朕堂堂天子之尊,竟然不如一个女子?我风国数百年基业,敌不过十万玉家军?” 怎么可能! 他始终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因为太残忍。 苏瑾一生注重效率,能悄无声息下毒毒死的,不会动手打架,能将城主绑了逼着投降的,不攻城。而攻城,也不用云梯石块这种低端的。 她用的火炮… 比上次给云破天的那个,威力更大,直接炸开城门。 人阻杀人,佛阻杀佛。 风国京城外。 东方蓝剑一夜苍老,不是疲态和悲伤,而是真的老了,原本古铜色的肌肤变得松松弛弛,俊颜不再,脸上如同裹着层鸡皮,“你不是人!” 人,怎么会因为一己之恨,灭了整个国家。 如今江山染血。 百姓受灾。 她怎么忍心把事情做的这般绝! 苏瑾骑在马上,冷冷一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从前是我良善,被你欺负,如今你觉得这种被骑的滋味,如何?” 我此生,唯有这条命。 而你有的太多。 我就是要毁掉你所拥有的,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绝望! 东方蓝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少年,他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于事无补,“就算是我有错,风国百姓与你何仇,你掀起腥风血雨,未免太凶残。” 第110章 我娶你 苏瑾看着她。 带着席卷天下的傲气。 眸中似有千万座剑山,锋利无比,“你风国这种穷乡僻壤,我压根就瞧不上。也别在那扯犊子说什么残忍,这天下分的久了,迟早要被合并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输了… 就该检讨。 东方蓝剑看着苏瑾,他只当了解她,原来连皮毛都不曾参透,不语。 苏瑾开口,做最后的道别,“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拿我一滴血,喂养你,让你也感受下相思引毒发时的痛苦。” 她如今是毒血。 任何人饮了她的血,就相当于中了相思引。 身后,云破天纵马而来,他得知玉家军失踪,匆忙跟了来,却不料她行军的速度极其诡异,一路上有些应接不暇,看到她,将她从马上捞到怀中,“我来。” 杀孽,我来背负。 恨,我替你消。 苏瑾眨了眨眸子,低头,“好。” 事实上,这是场没有悬念的战役,没多久就攻入皇城,将它夷为平地,战火滔天。第二天,苏瑾看着身坐囚车的东方蓝剑,将血滴进他的口中,“再见。” 战事至此终结。 天下总共有三剂相思引。 炎国从前的皇上用了一次,和清王兄弟反目成仇。 风佃公主用了,断尽和云北楼夫妻情分。 而东方蓝剑用了… 亡国! 世界上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想报复一个人,不是非要勾心斗角,步步为营的,想灭一个国家,也不是非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在此之后… 炎国接收了风国的江山,两国合并,云破天让位给四皇子,依旧做他的清王。 四皇子继位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废后! 苏清若成了弃妇。 …… 苏瑾回到了炎国的京城,依旧住长恨宫,她好久没笑过了,整日看着那两枚灵石发呆,明月十三城的水晶是无所不能,可救人活命,可逆转时空。 但只能救一个人。 云破天中了,她也中了。 总是要死一个的,她默默的想着。 时间久了。 她的腿越来越麻木,终是坐在了轮椅上,直到这时,她才能体会到云破天当初用刀刺腿的感觉,宁可它疼,也不希望它是真的废了。 以后再也不能教训欺负她的人。 她的武功。 没了。 甚至不如街边卖菜的老头身手灵活,甚至羡慕起那些步履蹒跚的人。 云破天每天会跟她说好多的话,从初晨说到晚上,像个啰嗦的老太婆,她从来不回应,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她却感觉好像在天际的那端,朦朦胧胧。 看所有人,都像隔着雾。 看不真切。 吃饭的时候,无声的端起,不像以前那样大快朵颐,而是夹两筷子菜,喝完粥,日日如此,云破天的相思引只会在月初复发,她的不是。 随时… 她时时刻刻,都感觉,下一秒就会毒发,疼痛将她吞噬。 到后来云破天也沉默了。 他去找了当初的四皇子云天齐,如今的炎国皇上,没多久,赐婚的圣旨下来,他拿到苏瑾面前,“你不想嫁,也由不得你。” 第111章 亲一下,一个铜板 长恨宫内张灯结彩。 却冷清依旧。 空气弥漫着散不尽的哀伤,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又或是不忍。 成亲那晚。 他抱着苏瑾,一拜天地,夫妻对拜,她呆呆的倚着他的怀,没有反应。进了布置精美的喜房,他轻手轻脚的帮她摘下凤冠,怕碰到她头发,弄疼她,像个无措的小孩。 她不喝交杯酒。 他便喂她。 他褪下她身上如火的嫁衣,将她剥的一丝不剩,她还是呈现发呆状态。明明就在面前,却好像魂魄脱离身子,寻不到踪迹。 轻轻的触了下她如雪的肌肤,很软。 视线掠过她的轮廓。 有片刻的失神。 他柔软纤柔的指尖触及她的脸颊,一种奇异的感觉,顺着指尖遍及全身,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感受得到内心有火在乱窜,喉咙莫名的干涩起来。 是不是吃了她。 才会好些? 他伸手,将纱帐放下,红帐飘然垂下的那刻,倾身,凉薄的唇凑近,尝试着去采摘独属于她的甜美,苏瑾的身子微抖。 对他来说,却像是蛊惑。 眼神迷乱的他,轻轻吻她,从唇到脸颊,从眉眼到丝缎般光滑的香肩… 他的动作很流畅,呼吸微急,一声酥软的呓语从她的唇中溢出,“不要…”她似乎还处于神魂游历的状态,他略带惩罚的啃咬她的肩。 苏瑾没有清醒。 他却放弃。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却好似是他一个人的洞房花烛,他就唇瓣撤离,伏在她的耳边,“我曾说过,你若不爱,我便不爱,对不起,我没做到。” 纵你不爱,我亦倾心。 这情劫。 他应的无怨无悔。 苏瑾的身子终于有了反应,像是在冬眠的蛇突然苏醒,意识一点一点的聚拢,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这是古人的诗。 也是她的心情。 昔日她如同青青杨柳,年华无限,还可行一叶扁舟,赏江山如画,可现在,只是个命不久矣,病魔缠身的废物,经不起他攀折了。 她不值得。 云破天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可指天为誓,此生只爱你,只娶你。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的感情,只能你来恣意挥霍,我的心,只准你来划上刀痕。” 苏瑾,“…” 你知道么。 我曾有无数个机会,说喜欢你的。 那时总觉得来日方长,揣着小小的女儿家的骄傲,抵死不承认。 如今,再也说不出口。 …… 她终是觉得不忍,手圈过他的玉颈,让两具身体变得密不可分,换了语调,“亲耐的清王大人,我有没有说过,你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云破天惊喜的看着她。 她似乎,变了。 凑近她的耳畔,清凉的气息侵入,“你没说过,你只说过本王天生丽质。自从上次被你轻薄完不认账,本王就彻底和冰清玉洁绝缘,你要不要补偿下。” 他笑的如同狐狸。 似在索债。 苏瑾看他神情,不由发笑,笑靥如花,“虽然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好的,但这张美若天仙,冰莹剔透的脸还是很不错滴。来,让本姑娘非礼下,亲一下,赏你一个铜板。” 云破天,“…” 能提高下价格么。 第112章 太上皇吉祥 春宵一刻之前,云破天有些不死心,问,“你真的,自始至终,对本王满意的,只有这张…脸?没有其他的什么…比如性格,比如学识,比如温柔…” 苏瑾摇头,“谁说的。” 他眸色一亮。 真的,还有其他的? 快,说来听听。 苏瑾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手指触过他雪色的肌肤,在他的身前画着圈圈,带着别样的魅惑,“还有姐夫夫君,你这具身体,用起来也顺手的很。” 云破天脸上立现黑线。 姐夫?夫君? 苏瑾嫣唇微微启,“你曾和我大姐有婚约,又娶了我,自然是姐夫夫君。怎的,不满意,想要其他称呼,你觉得云叔叔肿么样?” 云破天,“…” 怎样都好。 只有你还肯同我说话,不抗拒我,不抵触这个世界。 他倾身,想拥她,直到海枯石烂。 她贴近,想假装不爱,直到天人永隔。 红绡帐内,翻云覆雨。 炙热将他们两个缠绕早一起,缘分的牵系将两个人绑的紧紧的。 …… 第二天。。 左相来找苏瑾,他很怕她,远远的站着,却又不得不求她,“如今清王虽然让了位,但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圣上言听计从的人,你…” 不如劝劝他。 保我相府荣华富贵。 剩下的他没直接说,但他知道苏瑾懂。 苏瑾确实是懂的,可她又怎么会应下,“知道我后来为什么要回相府么,因为想看着你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如今目的达到。” 左相震惊,“你我有仇?” 难道是那件事? 不。 不可能! 当初她明明是小孩,根本记不住事情的,而且他当时带了人皮面具的。 苏瑾展颜一笑,“你听信人言,觉得我娘对你不贞,将她送到青城县,任我们自生自灭,后来还是觉得不解恨,杀了表叔,用他的脸来作恶。” 堂堂左相… 真是可笑! 左相什么都不说了,以此生绝无仅有的速度离开苏瑾,他想,他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他的权位,而是他的命,苏瑾能灭国,亦敢灭他。 看着左相像只受惊的小鸟逃窜。 苏瑾想起那个,已经被抛到脑后多时的大夫人,当年就是大夫人设法陷害,让左相目睹她娘和其他男子的私情,所以她返回时,大夫人将她视为眼中钉。 可惜,死的太快。 还没来得及,好好折磨。 云破天从内室走出,低身,为她送上一杯热茶,依旧是夏天,但她素来体质寒,不宜喝凉的东西,“给你。” 苏瑾接过,“啧啧,我们俊美无涛的太上皇真是体贴,感动的我,都想要热泪狂飙了,你说,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呢?” 云破天听她唤太上皇,囧。 捏捏她的鼻尖,“好好说话!” 想表达感谢,就直接点。 想笑话,就尽快。 说的莫名其妙,他都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窘迫。 苏瑾喝了口茶,笑吟吟的看着云破天,“你如果有什么伤心事,赶紧来我怀里哭,提供最佳治愈场所,哪怕你哭个十天八夜的,我都不会取笑你,顶多嘲讽你。” 云破天,“…” 哭啥? 第113章 三观不正 苏瑾将茶杯放在最近的地方,手悄悄的抓起他的,“无泪之城明天就要开启,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那是个不能哭的地方,一旦哭泣,就会被下狱。” 在那里,杀人纵火,不是罪。 哭,才是。 哭分等级,哭的悲痛欲绝,要被凌迟,哭的昏天暗地,要被车裂,哭的痛不欲生,要被断了胳膊,蒸熟。哭的梨花带雨,要被斩立决,哭的哀愁,要被秋后问斩。 所以,叫无泪之城。 云破天将苏瑾抱回内室,搁在床上,让她倚着身后的被子,“每个人都有伤心事,但我现在,已然无憾。” 我也是。 苏瑾默默的在心里加了这三个字。 她伸出爪子,拉过他的手,看着像在研究他的骨节,其实,只是借着他的温度,来证明,所有,都是真实的,不是南柯一梦,不是她的幻觉。 她终究,不是以前那个苏瑾。 回不去了。 当夜。 某个小女孩溜进苏瑾的房间,拉着她,“姐姐,你明天就要出远门了,给我讲讲你们那里的故事好不好,我想听,以后不在我身边,我一遍一遍的回忆它们。” 她声音糯软。 萌萌的。 苏瑾不忍拒绝,蹭了下她的小脸蛋,开始讲,讲精彩纷呈、逐鹿天下的历史,讲王侯将相,谁主春秋的故事,讲狼烟四起,霸业凰图,红颜薄命… 讲完时,夜快尽了。 这些故事太漫长,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她只挑了大概。 小女孩却怎么也听不够,“姐姐,还有么?” 苏瑾拧眉,接着说,说那些娱乐圈的潜规则,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码,还有电脑网络,还有,小说的题材,分类和流行元素。 小女孩抬起一双精明的眼,“姐姐,我要是有机会去你们那边,我要写小说!” 苏瑾,“…” 还能有点别的出息么! 能么! 感觉到苏瑾似乎不怎么支持,她笑的甜甜的,“我要写斗文,让女主斗死所有姨娘,斗死所有姐妹,斗死大夫人,大夫人背后的家族,斗死亲爹,斗死皇子和皇上,然后去别的国家斗,再弄个国破家亡,就没人阻止男主和女主相爱了。” 苏瑾,“…” 以手扶额,无力叹息。 小女孩还在说着,“姐姐觉得不好么,那我写女强,让那些存了一点点歹心的,觊觎别人东西的,人品有缺陷的,都去死,和男主一起狂傲杀人,修炼到不老不死。” 苏瑾,“…” 她算看出来了,这妮子不是需要听故事。 需要重塑三观! 小女孩见苏瑾还是不说话,“姐姐,你家是种省略号的么,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你不觉得我聪明绝顶,应该被给予赞美么?封我个天才美少女之类的。” 苏瑾扫了她一眼。 被迫开口,“好棒,好棒!” 说着,鼓掌。 小女孩扬起小小的眼,一副就知道你会赏识我的自恋模样。 天亮后。 苏瑾和云破天去了城外,她将那两枚灵石放在祭台上,紧紧的牵着他的手。刹那间,一个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他们包裹在内。 第114章 清王被瞧上了 在他们身后。 很多东西往这边凑。 包括诛杀阵的那个墨鱼精小黑,一群迷恋烧饼滋味的婴儿花灵,还有那只被拔了不少毛的狼王,苏瑾拿出早就备好的饼,给婴儿们。 小真接过,“奶奶,你真好。” 小善抢过,“跪谢奶奶。” 小美夺过,“爱奶奶。” 不三激动万分,“奶奶,真乃神人也。” 不四情不自禁,“谢奶奶隆恩。” …… 苏瑾听见了很多个道谢声,听得耳朵发麻,“住口!” 这些小家伙。 是要活活气死她,有木有! 婴儿们不说话了,云破天饶有兴味的看着这幕,就在这时,包裹着他们的光幕变大,一股神秘的力道从脚底,将他们所有人托起。 身子不断上升。 就像踩着云朵般。 越来越高,直至看见飞鹰在高空盘旋,直至看不见炎国的土地。 后来,光幕变成黑色,他们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四周黑漆漆的。 伸手不见五爪。 好似被蒙住了双眼,又仿佛置身茫茫黑夜中。 忘了有多久,感觉到身子在下落,苏瑾在心中默数着数字,数到三百的时候,脚踩在平地上,小真挥着爪,“奶奶,无泪之城到了,我带着弟弟妹妹去修炼了,再见。” 说完,抛下一个个肃然起敬的眼神,走了。 狼王对苏瑾素来有怨念,但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跟着苏瑾沾了一次光,重返无泪之城,也不在乎以前狼毛被拔的恩怨,友好的挥着前爪道别。 小黑也走了。 苏瑾看了眼云破天,“你认识路么?” “不认识。” “那怎么办?” “凉拌。” 似曾相识的对话响起,他们两人相视而笑,最后一致决定到处瞎逛逛,她坐在轮椅上,他推着她,正漫无目的的前进,被人拦住。 拦住去路的,是个少女。 她饱含同情的看着云破天,“瘫了的,是你妹妹。”而后盯着他的容颜,痴痴的看着,嘴角有口水不经意的落下,“敢问公子是否娶妻,我们郎才女貌,极是般配。” 见过求爱的。 没见过这么奔放直接的! 苏瑾赶紧开口,宣示自己的存在感,“我是他媳妇,媳妇是什么,懂么?就是这个男人只能我抱,我亲,我睡,旁的什么人,趁早闪远点。” 少女盯着苏瑾打量。 一脸不屑。 看了会,视线再度移到云破天脸上,“我爹是城主府的总管,我叫沈灵,很高兴遇见你。虽然你已成婚,但可以休妻再娶啊,我难道,还比不得一个病秧子么。” 云破天将她当成了空气。 推着苏瑾接着走。 这位名叫沈灵、立志当小三的姑娘,一直跟着。 好好的夫妻同游,变成了三人行。 苏瑾方向感极强,她总能根据外在环境,第一时间判断出方位,云破天记忆力惊人,走过的街巷,分别有什么店铺,生意如何,周围街景全都历历在目。 没多久,就将这城摸索清。 于是… 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先入住。云破天拿出银锭,订房。老板诧然,把银锭用那颗老牙咬了半天,掂了掂分量,然后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研究,“你们该不是从外面来的。” “是。” 云破天回答的干净利落。 第115章 即将流落街头 老板看着云破天,好像在打量稀世珍宝。 稀奇的很。 他把银锭退回,“明月十三城,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已久,你们那里的钱财在这里一概没用。我们这里只收金叶子,银叶子,铜叶子。”接着讲了下大致的换算方式。 苏瑾,“…” 她只知道银票不肿么通用。 所以带了不少金银。 谁知,还是出了这么乌龙的事情,囧的很,“那我们只能睡荒郊野外了?” 此时。 那个沈灵姑娘伸手甩出一袋铜叶子,给云破天,“这些都给你,足够你在城中住一阵子了,不过我有个要求,坐轮椅的那个,必须睡大街。” “滚!” 云破天冷冷吐出这个字。 一脚踢开她。 沈灵揉了揉被踢中的部位,起身,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你疯了,我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你是想和那些修行的禽|兽睡一起,还是想去大街上下跪乞讨啊…” 苏瑾拧眉。 吃饭要钱,睡觉要钱。 囧死了。 扯唇,试图跟老板沟通,“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么,你这么宅心仁厚,一看就是乐善好施的好人,总不会见死不救。拜托啦,暂且收留我们一下下。” 老板看着苏瑾。 这姑娘蛮可爱的,撒娇的神情和他家大闺女挺像。 心一软,同意他们住两天。 就这样,他们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即使,两天后就得离开。沈灵跟着,死皮赖脸的闯进了房内,“公子一看就非池中物,你若肯娶我,我让我爹推荐你去城主府当差。” 云破天置若罔闻。 将苏瑾从轮椅抱到床上。 沈灵自小就受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长大后,追求者甚多,但都瞧不上眼,难得看见一个中意的,还被无视,气的摔东西,发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云破天不理。 看着苏瑾,“累么?” 苏瑾摇摇头,“我都是坐着的,能累到哪去。” 看着这两人你依我浓的,沈灵彻底被惹毛了,端起桌上滚烫的茶水,往地上砸去,“我说你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啊,放着我这么好的女子不娶,对个残疾照顾有加。” …… 苏瑾总算把沈灵当根葱了,开口,“你家住哪?” 沈灵一听。 笑的嘚瑟,“我家在城东,那一片没有比我家更大的府邸。整个无泪之城,除了城主府,就属我家最辉煌气派,怎么,你想住我家?别做梦了,你连去我家当下人都没资格。” 苏瑾噗的笑出来。 看着沈灵,“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很美?” 所以,才这么自信满满的。 试图横刀夺爱! 沈灵一仰头,“那当然啊,不美,能让提亲的踏破门槛啊,我爹常说,我像一只孔雀,带着天生的贵气和骄傲。” 苏瑾哦了声。 半晌后开口,“其实,我也觉得你像只孔雀。” 没想到苏瑾会肯定她,沈灵蹦跶到她面前,趾高气扬,“连你这么眼拙的人都能看出来,可见我确实是美的天怒人怨了,所以,我和那位公子才是天生一对,你趁早滚远。” 第116章 贱人就是矫情 苏瑾抬了抬皓腕,拨弄了下头发,“你不但像只孔雀,还像只开屏的老孔雀,没听过一句话么,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沈灵,“你…” 她刚才喜不自胜,觉得苏瑾是在夸她,想不到对方绕了一圈,竟存心羞辱她。 脸涨成了猪肝色。 苏瑾悠悠道,“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么,不然,让我怎么说!说你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说你拆散我们夫妻,是太监娶媳妇,痴心妄想?” 她的身手不在。 但还没无能到当个软柿子,任人捏圆捏扁的地步! 上门寻衅的,还想听好话? 做梦! 沈灵猪肝色的脸又变了色,泛着淡淡的青,“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爹身份尊贵,嫉妒我丽质天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闪一边去,我要和那位公子好好谈谈。” 苏瑾,“…” 看了眼云破天。 眼神示意:哎,这货要和你谈呢,你打算怎么谈,话题深入到啥地步。 云破天站着,回答简单明了,“我家娘子说的,就是我要表达的,她的观点,就是我的看法,她的态度,就是我的意见。” 沈灵抬头。 看着这个让她心仪不已的男子,“你再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是残废,我是健康的,她是乡村刁蛮女,我是城主府管家的掌上千金,你干嘛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着。” 苏瑾,“…” 说谁歪脖子树! 说谁呢! 瞪眼,看着沈灵,“本菇凉才是明媒正娶的,你个半道上跑出来的杂碎算什么回事!赶紧回家,遇见瞎了眼瞧上你的,就嫁了,否则你这么粗糙,迟早要变成滞销货,没人要。” 沈灵跺脚。 修养这种东西她原本就稀缺的很,被苏瑾这么一刺激,更是少的连渣都不剩了,暴躁的开口,“你会说人话么?!” 苏瑾诚实的点头。 看着沈灵,存心将对方逼疯,“不过我刚才跟你聊天的时候,说的不是人话,因为…跟畜生,不需要说人话,你又不懂,浪费我唾沫星子。” 沈灵跳脚,“谁说我不懂!” 她懂! 她什么都懂! “哦?”苏瑾淡淡的从唇中溢出疑问,“你真的懂么,那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要觊觎别人的男人,什么叫做不要恬不知耻的贴上来?” 她似在质问,又似在嘲弄。 眉间锋芒暗藏。 沈灵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成全和让步,“他很快就会变成我的,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苏瑾笑了。 眸中有千般嘲笑,万般鄙夷,“贱人就是矫情。” 言简意赅… 成功的气的沈灵出门,找她老爹哭诉。 房内恢复安静,云破天看着苏瑾,“要不要我出去,顺手拿点金叶子。” 苏瑾懵了。 刚才对待沈灵的那股子气焰立刻散了。 傻傻的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要去偷金叶子,来应对眼下的困难?天呐,要是被三国的百姓知道,堂堂清王这种事情,他就真的,英名丧尽。 叹息。 想了想,从包裹中拿出一块玉,“这里虽然货币和炎国不通用,但这种古物到哪都是值钱的,我记得刚才来的时候见了不少当铺,你暂且换些财物。” 她身上还有不少首饰。 目前不缺钱。 第117章 热情似火 云破天抬眼,不想去,“要是把所有东西都典当完了,还拿不到城主手中的那颗水晶,我们是不是喝完西北风,喝东南风?” 苏瑾白他一眼,“哪能啊,有我这么能干的妻子持家,保证赚个钵满盆满。” 他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善经营。 她却是个俗尘中摸爬滚打惯了的,什么情况没遇到过。 云破天看着苏瑾,瞧她表情自若,应该是想好了对策,不再追问。转身出门。过了会,就拿着十个金叶子回来,交给她。苏瑾看着他,“人家出价多少?” “十个金叶子。” “那你有没有跟人讨价还价。” “没有。” 苏瑾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当铺是做生意的,开的价格,都是低到不能再低的,存心糊弄人,他倒好,给多少拿多少。默默致哀后,问,“是死当还是活当?” “没问。” 苏瑾一把拉过他,把他拽到床边,“夫君,你还能再笨点么?” 不说,就默认是死当了。 还怎么赎! 云破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一脸的无辜,“为夫我没当过东西,下次改进。”苏瑾无奈,算了,她家清王,就适合一直站在云端俯瞰众生,柴米油盐的生活真心不适合他。 用金叶子,可以过上土豪的生活。 用银叶子,过小资生活。 用铜的,过普通生活。 苏瑾托着脑袋,想了良久,最终决定昂首豪迈,意气风发的奔向小资生活。 当夜。 云破天俯下如玉般的身体,伸出舌尖,轻舔苏瑾的上下唇,舌尖与唇瓣,交织成一幅旖|旎的画面,他的动作慢而轻柔,极具耐心。 她像只小猫。 懒懒的收起尖利的爪子。 趁机,伸出俏皮的粉舌,和他的缠绕在一起。 玩起了你追我逐的小游戏,他们分享了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房内,越来越火热。 明明是云破天先挑起的,最后却是苏瑾占了上风,她热辣的视线直勾勾的扫过他,伸出手,搂着他透着莹光的腰,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夫君,夫君,夫君…” 一声一声的唤着。 像在诉情衷。 云破天被撩拨的,意识渐渐模糊,“你个磨人的,小妖。”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瑾。 直接,性感。 不似魅惑,而是自然而然的释放体内的热情,接受和容纳,他的存在。 …… 半晌后,他揽着她,“刚才怎么,那么乖?” 以前可都是,半推半就的。 苏瑾脸上红光未散,轻喘,“因为你明天就要去做苦力活了,我决定开个棺材铺,雕刻图纹的工具你不用担心,你只要上山砍树,把它劈成木板背回来,就行。” 云破天,“…” 感情你是打算先给个糖。 再狠狠欺负! 苦思良久,他看着苏瑾,“十天后再开。” 苏瑾诧然,“为啥?” 云破天如甘泉般清冽的气息,将苏瑾裹的严实,“看你明晚,后天晚上,大后天晚上,大后天的明天晚上…的表现。” 切。 什么表现。 说的好像她努力,就给奖励朵小红花似的,其实还不是想让她主动些么。 这有何难! 第118章 小三寻衅 云破天深邃的眸子中,浅浅的火苗在跃动着,“要是你一直这么乖,我就勉为其难的做苦力,让娘子你一睹,堂堂清王当柴夫的风采。” 苏瑾在他的怀中缩了缩。 揶揄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夫君,你是王爷中伐木伐的最好的,是柴夫中最有气质的,是市井小民中最尊贵的,是太上皇中最年轻的,是…”我心中最好的。 云破天微怔。 她到底是在贬,还是在赞美? 拿捏不准… 突地,捻起苏瑾的一缕青丝,使了些劲道,拔下,再抽出自己的银丝,两撮头发缠绕在一起,编制成一个小的可以忽略的同心结。 冷不丁的挨了冷,苏瑾想生气的。 但看到他的动作。 火气消除,换了哀怨的语调,“我说,亲耐的夫君,你可以用剪刀剪啊,就这样拔下来,会疼的。你说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你总得心疼我下嘛。” 云破天狐疑的看着她。 老夫老妻? 你确定?! 接收到他的眼神,苏瑾赶紧换了措辞,“唔…好,我用词不慎。” 云破天将同心结,塞到苏瑾手中,“给你。”苏瑾推开,“我不要,丑死了。”云破天没勉强,放到床边,“娘子,我们继续。” 继续啥? 碎觉么。 苏瑾一脸呆萌的看着云破天,他的吻如疾风骤雨落下。 在她的心上,掀起波浪。 砰砰。 心跳加速。 他似乎是不开心,不若以往那般轻,携着丝丝的恼意,整个人像一股龙卷风,将她卷入他的世界,急促而霸道的掠夺着她的全部。 …… 夜深人静的时候,云破天睡着了,苏瑾悄悄爬起来,借着扑洒进来的月光,找到那个同心结,如获至宝的将它攥在手心,她已经做了决定,如果得到十三颗水晶。 救他的命。 她死! 所以,如今可以做很多事情,唯独不能说爱。 没有哪个女子,希望辛苦爱一场的人,将自己忘的干干净净,都恨不得能恣意的霸占那人整个年华,全部生命。但她更希望,在她死后,他能抽身。不那么的…孤独。 第二天。 云破天起床时,发现同心结不见了,紧张的看着苏瑾,“你瞧见了么?” 苏瑾状似无知的摇头,“没。许是掉哪了。” 事实上,他们没聊多久。 因为沈灵来了。 苏瑾一开始是没想开门的,但是她一个劲的敲门,哐哐的,也不避嫌,惹得周围的住户议论纷纷,为了耳根子清净,只得把这尊小三堂而皇之的请进门。 沈灵手里拎着昨天那袋铜叶子,“我是来接济你们的。” 说完摔的袋子啪啪响。 一脸的炫耀。 苏瑾沉默,淡定的仿佛在看耍猴的。 云破天不语,正襟危坐。 沈灵感觉到自己一番好意,被践踏了,对着苏瑾发飙,“你别这么不识好歹,你当我想啊,你要真流落街头,最好不过,我只是舍不得那位公子跟着你受苦。” 说完停顿。 数秒后。 再度开口,“你赶紧给我跪着谢恩,哦不,是匍匐在地上,叩谢我的大恩大德,感谢我不计前嫌,大人有大量,接济你这个又穷又残的废物。” 第119章 小三她爹也是个渣 苏瑾的淡定出现了一丝裂缝。 启唇,“谁稀罕!” 沈灵没想到会被拒绝,对苏瑾更加嫌弃起来,都走投无路了,还这么不懂得看人脸色,这种人不是自命清高,自诩不凡,就是脑子有点…不,是有很严重的问题。 她瞧着苏瑾,“不稀罕是,到时别哭着求我。” 说完不走。 根据她的观察,这两人,分文没有。 别说再住一晚就要被赶出客栈,只怕连今天的饭钱都付不起,她就在这坐着,等到了饭点,他们两个饿的饥肠辘辘,肯定会求她的,到时她就要挟那位公子休妻再娶。 这算盘,打的… 那叫一个响。 可惜上苍不怎么偏爱她这种脑残! 到了饭点,云破天闪身去点菜,不一会儿,小儿就端着饭菜叩门。 沈灵震惊的看着小二,“他没钱,你还给他饭?” 你脑子… 里面都是浆糊。 小儿愣了一下,恭恭敬敬的饭菜放到桌上,“姑娘说笑了,那位公子,可是一次性付了一个月的房前,像这种贵客,小店哪敢怠慢。” 沈灵傻眼。 贵客? 她上下盯着苏瑾看了半天,就是没看出哪里有一点点气质,“我看你,就适合找个乡下,嫁给村长的傻儿子,那位公子,只怕一时不小心,才会误娶了你。” 苏瑾还没说话。 云破天接过,“我不是不小心,是很小心,历经千辛万苦,遭遇重重磨难,才娶到她。你这种无知愚昧的外人,怎么能懂?” 沈灵看着云破天。 双目睁大。 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想了想,安慰道,“公子,你肯定,是被灌了迷魂汤,你倒是稍微清醒一下,看清楚她到底有多糟糕,你再不休妻,迟早被她拖累死。” 云破天冷冷开口,“关你屁事…” 我就喜欢她。 怎么着! 沈灵面上闪过一丝难堪,“我爹,可是城主府的管家,把你推荐到城主府,说不定你就能被赏识,被重用。” 云破天挑眉,“关你爹屁事…” 他还需要被赏识? 笑话! 当过皇上的人,会觉得一个城主府的杂役当着,有成就感? 用苏瑾的口头禅来形容… 什么傻|逼玩意! 沈灵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难堪,他看着她的时候,别说没有温柔,连一丝丝的尊重也没有,顿感脸上无光,“我家有良田百顷,仆人数百…你娶了我,都是你的。” 云破天冷笑,“关你家屁事…” 他不稀罕。 沈灵把能说的都说了,能想到的都想了,距离预期的结果相差甚远,就在这时,她爹沈二丁出现,看着苏瑾,“姑娘,怎么称呼。” 苏瑾懒得抬眼。 自报家门,“苏瑾。” 沈二丁昨天听说女儿看上一个男子,对方不理睬,替女儿打抱不平,所以刚才一直在门外偷听,听得出这位苏姑娘似乎才是家里管事的,直接跟她谈。 开门见山,“我希望你离开那位公子。” 苏瑾诧然。 随即嗤嗤的笑,“你希望有毛线用,我凭什么听你这个破老头的。” 第120章 你当是打发要饭的 沈二丁开口,“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那神情… 带着轻蔑。 活生生像打发要饭的。 被当成了叫花子,苏瑾不怒反笑,“哦?价钱我随便开?” 沈二丁点头,他果然没看错,这女子明面上不屑自己的宝贝女儿,处处刁难,说白了就是个贪婪且目光短浅的小女子罢了。 坐等苏瑾出价。 苏瑾凉凉的眸子扫过沈二丁,“我要一千万片金叶子。” 沈二丁怒吼,“不可能!” 整个无泪之城,所有人的财富加起来。 也没这么多… 苏瑾勾唇反击,“我当你多富有,还嚣张的不行,跑上门来,逼我弃夫,原来不过就是个穷酸嘛,对于你这种不自量力的人,我只能说,滚远点,别肖想我夫君了。” 沈二丁面红耳赤,“你个小娃儿,别太猖狂。” 有你好果子吃! 等着瞧! 苏瑾低头,装死遗憾,“没办法,对你这种道德心被狼吃了,羞耻心进了狗肺,不顾颜面,狼心狗肺的跑来指手画脚的,实在是敬仰不起来啊。” 沈二丁被气坏了。 拉着沈灵就走。 这地方,他是一刻都呆不下去。 房内恢复清净后,苏瑾看着云破天,一脸的讨好,“夫君,我刚才想好了,咋们的棺材铺,应该开在哪,你会支持我的,对,对。” 饭菜温度刚刚好。 云破天拉她来吃,夹了块鱼肉进她碗里,“你当我不知道么,你早在决定开棺材铺的时候,就选好地点了,说什么刚才想好,是觉得我好糊弄么?” 咦? 好像被发现了。 苏瑾吞了吞口水,仔细的挑着鱼刺,“夫君,果然英明,什么都瞒不住你。” 云破天看着她。 突地把整个盛放着鱼的盘子拢到自己跟前,挑着里面的刺,“就你那点小伎俩,能逃过我的法眼?你分明是想开在沈府对面。” 苏瑾,“…” 真的被猜中了。 淡淡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 沈府对面,原本是一家绸缎庄,生意不错,苏瑾费了很久的唇舌,说的口干舌燥,才劝得对方将铺子转让给她,付了三十片银叶子。 连夜画了图,找铁匠打造工具。 正式开张。 当然,没人忍心让我们细皮嫩肉的清王去上山伐木,再大汗淋漓的驼着腰背回来,木材是从专门出售的农户那里购买的,他最重要的职责是构思棺材外面需要雕刻的花形。 苏瑾负责记账。 外加… 技术指导! 棺材这种东西哪都缺,苏瑾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和此类人群打过交道,对于制作的流程,需要注意的细节,都清清楚楚。 把木板变成一个能躺人的容器,由云破天来做。 她做在轮椅上,雕琢沿边。 一个负责雏形。 一个精雕。 配合的天衣无缝,新店开张,生意自然不怎么样,某天,一个老人迷路了,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苏瑾的棺材铺,看着棺材,“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棺材。” 云破天出去了。 只有苏瑾在。 第121章 经营有道 她笑的甜软甜软的,一点也不像这种阴森行业的从业人员,“我们家的棺材用的是最好的木材,五十年不腐朽,每一处都设计精细。” 老人摸了摸。 用布满皱纹的手,敲了下。 感觉到确实挺结实的,再仔仔细细的看了周围,小心开口,“那很贵。” 苏瑾摆手,“不贵不贵,您要是想预订的话,成本价,五十个铜叶子就行。不过你要是购买的晚了,可能就没有这个优惠了,到时要一百个铜叶子。” 老人犹豫。 再三斟酌。 迟疑的看着苏瑾,“这个质量,真的没有问题么?” 苏瑾给他端来一杯水,扶着他坐下,“当然没有。你看这木质坚硬,边角严丝合缝。而且,你要现在买的话,再送你两个花圈,三沓冥纸,要是不喜欢,也欢迎常来喝水。” 老人咬牙,“我要两个。” 他一个。 老伴一个。 儿女不孝顺,自从成家立业后,就没管过他。 只怕死了以后,没人理睬,所以,得提前备好棺材。 老人最终从身上拿出一百个铜叶子,交给苏瑾。说了住址后,苏瑾安排雇来搬运的小厮把棺材和老人一齐送回家。 …… 不知怎么的,棺材铺的生意逐渐好起来。 以往去别家,都是阴恻恻的。 回去后还做噩梦。 但是来了苏瑾的店铺后,她总是笑的,容颜娇艳欲滴,看起来温温柔柔,声音清清脆脆的,像出谷的黄莺在歌唱,大家都喜欢听她说话,看她展露笑颜。 觉得心旷神怡。 儿女不孝的老人,都来她这里,早早预订后事。 孝顺的儿女,直接来商议。 死亡在别处是个忌讳的话题,比如炎国,老人但凡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任何人说他死亡的事情,直等到咽气,亲人才匆忙置办棺木,保存尸体。 但这里不同。 这里的人心态极好。 喜欢自己做主。 与其等死了,睡个不喜欢的棺材,还不如自己精挑细选,找个满意的。 正是夏日。 苏瑾的棺材铺,推出了冰棺。 老人鲜少买冰棺,总觉得太过透明,将来遗体被看清,不舒服。 可死了年轻人的家庭。 喜欢… 冰棺对于尸体的保存效果更佳,虽然不适合下葬用,但适合封存,比如有的人死了,因为各种原因十天后才入葬,在这期间,可能会尸体发臭,长很多诡异的尸斑。 可放在冰棺就不同。 低温环境减少细菌滋生。 再之后。 苏瑾店铺的生意更好,来店里的每个人,都能得到绿豆沙,无泪之城的人哪喝过这个,纷纷跑来哄抢。 某夜。 夜深了,苏瑾还在核对账本,她不是对云破天记账不放心,是古人记账方式太繁琐,不简明扼要,她得重新转换成表格式的。 云破天看她忙的有条不紊。 心疼,强行将她从桌边抱到床上,“你越来越贤惠…” 超乎他的意料。 苏瑾回眸,羞涩,“本菇凉一直很贤惠,从未被超越。你从前,真的未发觉?” 云破天,“…” 自恋是病。 得治! 第122章 调判 看着苏瑾,他妖孽般的容颜上浮起笑,“娘子,你为了点破棺材,忽略我许久,今晚…恩…要不要,补偿我下。” 苏瑾正准备开口。 钻心的疼传来,遍及四骸。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额头直冒汗,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把被角都拽烂了,指甲缝有血沁出,云破天看她神情,就知道相思引发作,那种痛,没人比他更懂。 他拉起她的手,“要是受不住,你打我。” 或许… 能好受点。 苏瑾抽回自己的手,他是她,唯一喜欢,却从不承认的男子,她怎么可能真的打他,来减轻痛苦。贝齿紧紧的咬着唇,如同以前那样,硬扛。 汗滴如雨。 剧痛如刃。 她硬是,一点点的,忍了下来。 曾经的她,极其厌恶那段杀手生涯,想要极力否认,彻底抹去,但不可否认的是,若不是那些曾经,她没有这么好的忍耐力,可以扛住疼痛,或许就跟云北楼一样自刎了。 …… 窗外蝉鸣,从两点多开始到清晨五点。 苏瑾终于恢复正常。 她用手轻轻的移动腿,准备休息,手劲稍微大了些,腿,有些疼…等等,疼?她再次捏了下,突地笑起来,蹦到地上,开心的转圈。 一圈一圈。 身形翻转。 云破天看见这幅情形,笑,“你的毒性好像暂时压制住了。” 苏瑾忙不迭的点头。 这无泪之城,灵物可修行,普通人却不修炼,和外面的人过着相同的生活,不过因为灵力充沛,他们从出生到死亡,没有任何疾病痛苦。 相思引还在。 却不会像以前那样频频发作。 应是灵力所致… 心情愉悦的苏瑾,没休息多久,就去棺材铺了,沈二丁气冲冲的闯进,“你在我沈府对面开这个,存心寻我晦气,破坏我沈府的风水,是不是!” 苏瑾是个直白人,“是。” 沈二丁这些日子,在在城主府处理事务。 刚回来就听说对面开了个棺材铺。 做死人生意的! 哪能咽得下这口窝囊气,“你真是胆大包天,敢和我作对。你欺负灵儿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你倒好,接二连三的找茬,不想活了。” 此时正是清晨。 还没到正式营业时间。 苏瑾从里面关上门,“那又如何?” 沈二丁面容充血,火气正旺,“你赶紧把铺子给我关了,听见没有。” 苏瑾缓缓笑着,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枚绝世的傻蛋,“两个条件,第一,带我去见城主,第二,给我一笔钱,当做精神损失费。” 沈二丁怒,“你休想。” 城主日理万机,哪有空见她。 这就是只白眼狼。 不能姑息! 苏瑾耸耸肩,一副既然谈不拢,你就赶紧滚的样子,“要想让我关铺子,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除此之外,一切免谈。” 她讨厌沈二丁。 但把棺材铺开在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逼他就范。 见城主,是重中之重。 顺便,敲诈勒索! 没有会喜欢自家门前开个棺材铺,这感觉,就跟花了一平米三万的高价在帝都买了个一百多平米房子,却发现旁边是烈士陵园一样,住着像鬼宅,怎么都过不去心里的坎。 沈二丁没有答应苏瑾。 而是离开。 第123章 夜探城主府 片刻后,沈二丁带了一群家丁,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扬言要砸了棺材铺。 此时,有顾客开始来店里,苏瑾将门大开,微微提高了音量,“城主府的管事,仗势欺人,欺压良善百姓,不让人做生意,现在还要动粗打杂铺子,杀人放火…” 没等说完。 来往的人都驻足。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沈二丁。 带着指责和批判。 沈二丁本来想给苏瑾当头一击,让她吃点苦头,可现在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怎么也不敢出手,在无泪之城,这点小事绝不至于入狱,但是要没收所有家产的。 思忖片刻后,夹着尾巴逃了。 夜深人静时。 他再度贼溜溜的出现,身后的家丁比白天还多,个个拿着棍棒,“现在四周无人,砸了你的棺材铺,也没人知晓,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做生意!” 苏瑾浅笑。 看着那些家丁… 都是青壮年,身体倒是魁梧的很,但真的管用么? 她轻轻的弹了下手指。 云破天从帘后走出,一把玉笛在手,轻轻松松就把那些家丁全打趴下,一个个躺在地上打滚,鬼哭狼嚎的。对付草包不需要招式,没有惊险刺激,一切都容易的不忍直视。 沈二丁指着云破天,“你…” 怎么敢! 我倒是小瞧了你! 苏瑾上前,拎着年龄约莫在四十岁的沈二丁,将他那把骨头摔到外面。 看着云破天,“走。” 去城主府。 本来是想借着威胁沈二丁,光明正大的赢得见城主的机会的,但她现在没耐心了,这无泪之城再好,也非久留之地,正路走不通,就只能翻墙窃瓦了。 城主府内… 城主正在庭院中练剑,周身渡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和剑光几乎融为一体,她轻手翻转,挽出无数个剑花,剑花组成剑网,将她的身子圈在里面。 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招式不见凌厉,不见狠辣,而是处处透着悠闲。 突地,她眉间的水滴印记发出淡淡的红色,有人?收回剑式,“两位既然来了,还不赶紧现身,我好请你们喝杯热茶。” 苏瑾和云破天本来就是找她的。 焉有藏着之理。 齐齐出现。 城主看了他们一眼,“外面来的?炎国的苏瑾,和云破天?” 苏瑾露出如融融春日般的笑,“城主如何知晓?”她对外说过自己的名字,却不曾对任何人说过云破天,按道理来说,对方不应该知道。 城主转身入了屋内,将剑放入剑鞘。 而后,倒茶。 给苏瑾和云破天各自斟了一杯,请他们落座,“我活了二百年,是此城唯一一个出入自由的人,你们,我原是见过的。” 前些日子。 她出了城,去了趟炎国采摘茶叶,恰好在暗处多看了他们几眼。 苏瑾看着这位明眸善睐的城主,好想点千八百个赞,都二百岁了,还能拥有剥壳般的肌肤,疑惑,“此城,虽然人人无痛无灾,但会正常衰老,一般也就活百岁,你…” 是啥情况? 怎么,就永葆青春了。 第124章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呵呵 城主知无不言,虽然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说的话,总让人觉得无端信服,像一股清泉划过心田,“我原是死过一次的,被命运之主救起,她赐我永恒的寿命。” 闲来无事。 就创了无泪之城。 永恒的寿命?那得多孤独啊。苏瑾默默的在心中掬泪。然后问出她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这里,为什么,不能流泪。” 城主微怔。 眼神有些微的朦胧,忘了有多久,没人敢开口问这个问题。 那些质疑的,询问的。 都和流泪的一样,被处死了,尸骨无存。 她似呓语,“你真想知道?” “恩。” 苏瑾感觉到自己不小心戳了别人的痛处,仿佛撕开了伤疤,再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但不能哭泣,真的有悖常理,她好奇,这种违背天理的规矩,究竟因何而起。 城主开口。 眼里无泪。 但天却开始哭泣,外面原本略显干燥的天,突然雷声阵阵,闪电从高处劈下。天地风云变色,没多久,就下起了绵绵细雨,一如城主眸中斩不尽的哀伤。 她在讲述着她的故事。 十六年那年,被山贼掳走,拼死护住清白。 踉踉跄跄的跑回家。 一身伤痕。 她以为家里人会给她主持公道,通知官府剿灭山贼,没想到,家里已经设好了灵堂,买好了棺木,然后她的父母,一刀,一刀的刺向她,责问她为什么要活着回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 她已经在棺材里,耳边是喧天的哀乐。 她拼命的敲棺材,拼命的嘶吼。 得到的不是救赎,而是她父亲的怒吼,“你怎么还没死?” 她的父母… 为了保证她死绝,将她用菜刀剁成了肉泥,葬在花树下,黄土一埋。 对外宣称,她不肯屈服山贼,以死护住清白,咬舌自尽。沿边十座城,城城的百姓都赞美她的父母教女有方,能生出如此识大体的女儿。 …… 讲完的时候,看着苏瑾,“听说,你也是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我不杀你,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都被苍天戏弄,被世界辜负。” 她掌管无泪之城。 眨眼间定人生死。 锦衣如林,拥有绵长无尽的寿命。 独独不知道什么叫做亲情,哭不出半滴眼泪,所以不允许任何人哭泣。 苏瑾感觉到云破天突然攥紧她的手,笑的纯白无暇,看着眼睛干涩的城主,“我还好,有夫君可调|戏,有阳光可触摸。” 城主看着苏瑾,“你是来求我无泪之城的水晶的?” “是。” 苏瑾颔首。 城主的手拿着茶杯晃了下,茶叶在里面翻转,漾起浅浅的痕,开口,“只要你有办法,让你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哭泣,东西归你。” 啥? 这是让她去当谐星,把所有人逗笑的节奏么! 她跟逗比有啥区别! 回身,看了下云破天,苏瑾皱紧了眉头,豁出去了,“我答应。” 临走前,城主给了她一块令牌,允她自由出入城主府。 返回住处。 云破天拽着苏瑾坐在椅子上,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探究,苏瑾感觉她被当成了动物园的小顽熊,浑身不自在,拍拍他的肩。 第125章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引 阻止他接着看,“干啥呢,你是不是发现我变丑了,打算休妻啊。果然,男人都是不靠谱的,我还没人老珠黄,你就这么不待见,要真变成半老徐娘,你还容得下我嘛。” 云破天,“…” 我知道你在说笑。 但能有点水准么,能么! 苏瑾伸出魔爪,在他的脸上流连忘返,“怎么,不高兴,不服你咬我啊。” 云破天清透的眸光落在她的容颜上,“你喜欢别人咬你?” 不然… 怎么净做些让人不服的事情。 然后扯着嗓子说,不服你咬我啊。 苏瑾的手狠狠的在他脸上揩油,“没啊,我不喜欢蚊子咬,不喜欢被蛇咬,不喜欢被苍蝇叮,不喜欢…” 噼里啪啦的数了半天。 正准备接着把大千世界中那些带有细菌的,吸血的,有毒的全部说完,唇不其然被封住,他的手扣住她的肩,缓缓的探入她的口中,将她的唇内搅得天翻地覆。 苏瑾,“…” 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她好逃。 待会还要整理账本呢。苏瑾看着他古井般的眼,感觉心魂快要被摄去,索性闭眼,不看,神智还能清醒点,闭眼的刹那,他猝不及防的凑近她耳畔,“我爱你…” 苏瑾睁开双瞳。 紧接着听到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原想问你,是不是认识风烈,也想知道,什么叫做被你父亲杀死的。可我现在不问了。” 生命中总会遇到一个人。 爱她。 然后插翅难飞! 她就是他的那个人。苏瑾听他说,不语,她和风烈没什么交情,只是当年顺手帮过些忙,而她的父亲,她不想回忆。推开他,“你知道么,相思引也是首歌。” 清唱: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莫回首 笑对万千风情 …… 他听着,突然不那么厌恶体内的相思引了,一双桃花眼,仿佛聚集了十里桃花林所有的灵韵,与她十指相扣,“你是不是,在对我表白?” 她眼眸如星,“当然…不是。” 她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一颗心,早被打磨的滴水不漏,“以前总听你嚷着说,会唱的,如今听你唱正常的曲调,确实比清梦楼的花魁还要好些。” 他说了三十四个字。 她只听进去了,正常,和花魁这两个词。 丫丫的。 她说话跟机关枪似的,直直朝着他喷射,“你是觉得我以前唱的都不正常,是不是!还有,干啥要和花魁比,她是卖艺的,日进斗金,本姑娘卖身不卖艺,你许久不给零花钱!” 能比么! 想想都心酸。 云破天,“…” 被雷到了。 苏瑾天生就适合找茬,总算挑出各种槽点,“看你这表情,一副不能感同身受的样子,我嫁你,可不就是卖身了么?” 以前是侍婢。 还有俸禄。 现在就只能无休止的奉献劳动力。 云破天知她在说笑,也不拆穿,任由她接着胡闹,不知道从何时起,宠溺她,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苏瑾没多久就消停了,去清理账本。 第126章 宁疯魔,要减肥 第二天。 苏瑾逛街,一个身高不足一百六十公分,体重一百五左右的妹纸迎面走来。此女看见苏瑾,打量了数眼,拦住,“你用的是和平街巷口那家的减肥膏么?” 苏瑾,“…” 她这么风姿绰约。 怎么就被当成减肥成功的女胖纸! 正准备开口,此女拿出随身携带的绿色小瓶和竹夹子,把夹子伸进瓶口,好半天,拉出一条蝎子,面不改色的往嘴里一抛,嚼两口,咽下。 苏瑾,“…” 这食欲,逆天了! 妹纸再次盯紧苏瑾的身材,“你这是天生的瘦?” 苏瑾不知道该肿么回答。 伫立许久。 瘦这种东西,貌似不是天生的,有人生下来胖嘟嘟,肥肿肿的,长着长着就成竹竿,有人出生时轻飘飘的,长着长着就变成象腿象身,大抵和基因、生活方式都有关系。 此女一双火辣辣的眼,盯着苏瑾,“你是哑巴?” “不是。” 苏瑾赶紧开口。 此女委屈的看着苏瑾,“怎么你就这么瘦,我三天吃一顿饭,而且只吃五块水煮豆腐。算了,不跟你聊了,听说生街那里开了家新店,有变瘦的方子。” 言罢,抬脚离开。 苏瑾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拎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几只长满脚的蜈蚣在爬着,似乎要破瓶而出,看见苏瑾,愉快的打招呼。 这姑娘是个爱热闹的。 说起来话,跟放鞭炮似的,也不觉得见两次面的有什么陌生的,愉快的开口,“这个,据说生吃了,能瘦下来,我这个月要是瘦个十来斤,就心满意足了。” 啥? 又是生吃? 苏瑾眼角抽动了下,清清嗓子,“其实,你刚才吃的那个全蝎,不能变瘦,那玩意有毒,就算入药,也是熄风镇痉、消炎攻毒、通络止痛用的。” 姑娘晃动着脑袋,“不可能!” 卖给她的人。 明明说,坚持咀嚼,就能瘦三十斤的。 苏瑾感觉到天雷滚滚,深深的替此女致哀,“还有蝎子,也是有毒的,它可败毒抗击某些绝症,治疗风症痉痛,配合其他药物,才略略见效,跟你没多大关系。” 你是要瘦的。 不是要当毒人的! 此女一脸不信,“刚才卖给我的那个掌柜的说,此物坚持服用一百天,保证吃完一千只蝎子后,疗效显着,要是还是这么胖,可找他算账。” 苏瑾,“…” 姑娘,你被玩弄了。 等你吃完一千只,你就在地底下躺着,找谁要疗效啊。 此女看着苏瑾面目和善,发起了牢骚,“这蝎子和蜈蚣,都好贵,说是用上等的中药饲养,每个要一片金叶子,我得回家,再问爹爹要点钱,不然不够花。” 苏瑾沉默。 岂止是要钱。 还要命! 不擅长劝说这种想减肥,想得神智出了问题的,苏瑾转身就走,那姑娘还在碎碎念着。此一别,苏瑾只当再也看不见了。 谁知第二天,依旧撞见。 女孩乐呵呵的给她打招呼,苏瑾也不好无视,笑了下。 第127章 涂一身狗血 此女今天没带什么蝎子蜈蚣之类,而是穿了紧身衣,衣裙都贴着肌肤,并且用韧性极好的丝线把她的身子从外面勒的紧紧的,拿着感觉,就像拿着钢丝去勒棉花。 痕迹有多深,可想而知。 苏瑾囧。 姑娘亲热的凑近苏瑾,“你有没有觉得我瘦了不少?” 苏瑾摇头,“没。” 姑娘看见苏瑾,“你瞧清楚了么。” 苏瑾无语。 闪身离开。 再次看见这姑娘的时候,是两天后,艳阳炙烤着大地,强光从云层中逼出。姑娘今儿个接着穿着紧身装,看了下毒辣辣的太阳,给自己涂抹东西。 苏瑾看的诧异,“你这抹得啥?” 此女用手蘸了些,抹在皮肤上,涂匀,“是狗血,听说挺滋补的。” 苏瑾,“…”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了。 你浑身上下长满了雷点和槽点,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她离开后,女孩接着抹狗血,肌肤原本就被勒出不少青痕,再抹上这脏脏臭臭的东西,闻着诡异,看着惊心,怎么看都像一幅受了诅咒的恐怖画。 吓死人不偿命! 翌日。 苏瑾不出门。 她真心不想再看见那姑娘了。 乖乖呆在棺材铺里,照看生意,谁知这朵奇葩来了店里,一看见苏瑾,亲热的扑上来,“原来你是卖棺材的,正好,给我推荐个,贵点没关系。” 苏瑾已经无力吐槽。 正准备推荐。 这姑娘,又着重强调了句,“有没有什么棺材,能让人躺着显瘦的?” 苏瑾彻底风中凌乱,感情此女死了都想瘦。 这执念… 啧啧。 真特么的吓人。 姑娘看着苏瑾,催促道,“快些嘛,我昨天回家,就病倒了,看病的诊断了好多次,说我可能会死,我就想着先给自己挑好棺材。” 苏瑾找了一圈。 在刚制好的新棺前站定,“这个怎么样,价格是店内最实惠的,上面所有的花纹,都是我夫君亲自设计的,独一无二,决没别的任何一家重复。” 姑娘很满意。 付了钱。 脸色苍白的看着苏瑾,“我听说自己可能活不长,就想趁着死前,圆了变瘦的梦,昨晚喝了一袋子的泻药,整晚都在茅坑里面呆着,能不能让我先坐会,走不动路了。” 苏瑾给她端上温水。 让她润润口。 …… 姑娘不知道为啥,一看见苏瑾就有强烈的倾诉欲|望,心里那些话,就跟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全说出来,不吐不快,许是减肥减的太辛苦,眼里有泪花。 苏瑾见状。 赶紧给她揉揉眼,把那点眼泪挤出来。 无泪之城是不能哭泣的,这个二货,而且她答应城主,要让见过的每个人不流泪。无奈之下,颇有诚意的开口,“你回家后先找人把体内毒素清除,之后我教你减肥。” 女孩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半信半疑。 苏瑾点头,“我以前比你现在还胖,听我的,准没错。” 女孩一听,瞳孔发亮,就跟饿狼看见了食物,在黑暗中爬行的人看见了黎明一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养足了走路的劲,赶紧回去就诊。 三天后来找苏瑾,。 脚刚买进门,“赶紧说说,怎么减?” 第128章 骂人骂出气壮山河的感觉 苏瑾给了她几页纸,上面记着些减肥食谱、营养套餐、进食时忌讳的搭配方式,正确的生活方式,开口,“每天清晨起来,绕着无泪之城跑三圈,坚持一个月。” 女孩搂着苏瑾,“你可真是我的亲爹啊。” 听着就很靠谱。 苏瑾,“…” 能先把性别弄对了,再说话么。 男女不分,真可怕! 此女看苏瑾神情,只当她不喜欢这样说,赶紧改了口,“比我亲爹还亲。” 后来。 无泪之城的所有人都知道。 城内最会赚钱的王员外家的闺女整天跑步,每天出好多汗,身体一天天的瘦起来,从之前的水桶腰变成小蛮腰,从之前的尿盆脸,变成了清秀的瓜子脸。 美人婉约。 香踪袅袅。 惹得无数人心猿意马,遥望垂|涎。 姑娘瘦下来后,待苏瑾极好。 整天姐姐,姐姐的叫着,家里的好东西全往苏瑾这里塞。 看着苏瑾,带着女儿家的嗔意,“姐姐,你都不知道,以前我笑十次,他们跑一百米,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我笑一次,他们就往前凑十米,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我。” 苏瑾抿唇。 女孩开口,“苏姐姐,听说沈府的那个沈灵经常找你茬,要不要我拿钱摔死她。” 苏瑾,“…” 你这么败家,你爹造么。 他绝对,会心寒的! 苏瑾从来不问这姑娘的名字,只是你呀我的,互相称呼,今日闲的无聊,终于开口,“你叫什么?有没有人说过,你略微缺心眼了点。” 姑娘音质悦耳,“我叫王宜凌。” 随后补充,“从来没人说我缺心眼,大家都说我压根就没长心眼。” 苏瑾笑。 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就在这时,沈府的沈灵,又来寻事,“你怎么还没离开那位公子,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走了狗屎运,不残废了,也配不上她,识相的,赶紧走远,别碍眼。” 苏瑾还没说话。 那个叫做王宜凌的姑娘冲上去,“你瞎吆喝什么呢,显摆嗓门大,是不是。自己不要脸看上别人相公了,还有理了。” 沈灵见是王宜凌,惊讶了下。 随即忽略。 对着苏瑾,“好啊,都学会找帮手了,还死皮白咧的巴结上我们无泪之城最有钱的王员外之女,我倒是小瞧你的心机。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宜凌将苏瑾护着。 挡在前面,“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没人说你丑,真把自己当天仙了,没人说你不要脸,真当自己是圣女啊,我给你说,你充其量就是个脓包,给我闪远点。” 沈灵来的时候,是带了仆人的。 令仆人将铺子包围。 看着王宜凌,“你…竟然这么说我!” 从来不知道心眼是什么玩意的王宜凌,活蹦乱跳的骂人,越说越欢快,“有什么不敢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有本事让你爹,比我爹有钱啊。” 我有个有钱的爹,我自豪。 你没有。 更没素质。 还想要被尊重,吃屎你! 苏瑾终于知道,这姑娘为啥老扯着自己聊天,一见如故,再见更亲,天天来缠,搞半天,是一类人,鄙视起别人,都是一套一套的,大有气壮山河之感。 第129章 铤而走险 店后… 云破天本来想解围的。 想想,作罢。 这两个小泼女在,他还是省省。 沈灵看见云破天露出冰山一角,闯进店后专供主人休息的地方,“公子,你在啊。我们的婚事,你慎重考虑下。”说完抬起无比激动的眼神,满怀期待的看着云破天。 王宜凌惊呆了。 苏瑾将沈灵扯着,往外面拽。 沈灵挣扎着,赶紧令仆人上前解救。那些仆人正准备出手挽救自家主子的尊严,王宜凌拦着,“你们敢动一个手指头试试,明天我就叫人把你们打的下不了床。” 仆人们纠结。 最后一个个噗通摔倒在地。 口里吐着白沫。 苏瑾脚步未停,接着把沈灵往出拽,完全不理这些假装羊癫疯发作的仆人,“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最后一次,以后你再如此,后果自负!” 言落。 整个人气场变了,眼里迸射出一丝逼人的杀意。 以为自己看错了,沈灵揉了揉眼睛,却再也捕捉不到先前的那股让人仿佛置身地狱的气息。她的表情恶毒之极,“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跪我脚下,痛哭求饶。” 倒时。 我要将你踩在脚下,肆意蹂|躏。 让你俯首,像狗一样的给我舔鞋子,用舌头擦地。 苏瑾微微低头,眸低闪过一道冰泉般的笑,“你就是那扒了皮的癞蛤蟆,活着讨厌,死了还吓人,我夫君这点天鹅肉,不劳你惦念。” 说这话的时候。 已经行到门口。 手一丢,像抛铅球似的把沈灵抛远。 沈灵从牙缝中挤出字眼,“下一次,我必让你无翻身之日。” 苏瑾回笑,“我必让你身败名裂。” …… 沈灵拖着如落叶般的身子,回到沈府,对着沈二丁抱怨,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说了十遍,沈二丁心疼独生女,“你想怎么做,爹爹帮你安排。” 沈灵想着。 那点融进血脉的恨发酵,将整颗心全部占据。 面上的决绝的狠意,“爹,我听说城主那里有暗卫,专门执行杀人的任务,你不如偷了城主的令牌,去安排他们杀苏瑾。” 沈二丁失口道,“这…怎么可以!” 要是被发现。 是要杀头的! 他虽负责城主府多年,但也就是管些杂事,城主此人无论是武功,还是心,都深不可测,他每次看见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发抖,竭力控制身体,以免昏厥。 沈灵狰狞的吼着,“有什么不可以的,等用完,再放回去,不就没人发现。” 沈二丁咬牙,为了爱女,决定铤而走险。 把脑袋先系到裤腰带上。 沈灵觉得此事万无一失,竟直接给自己置办起了嫁妆。第二天天明就出门,挑选心仪的嫁衣,和首饰,甚至吩咐府内的人,提前把喜堂设好。 就等着苏瑾一死。 拉着云破天拜堂成亲,永杰同好。 如果说很多人的人生,像一个茶具,上满摆满了悲剧,沈灵的人生像一幅画,没有底色,没有景致,题词只有四个字,傻缺,脑残! 第130章 心急吃不了臭豆腐 此夜。 沈府内挂满红色的绸缎,喜气洋洋。 沈灵看了下婚房,想象着和云破天在里面亲热,忍不住红了耳根。 踮着脚,提起拖在地面的嫁衣,来回的踱步。 视线偶尔飘过交杯酒,那种自行幻想出的浓浓的幸福感立即把她吞没,喜开怀。 什么叫急不可耐! 这就叫! 但俗话说的好,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不,这句话应该变成,连臭豆腐都吃不上,更别肖想清王这块口感绝佳,入口回味无穷的嫩豆腐。 苏瑾的住处。 她还没歇息,正在教云破天用表格和阿拉伯数字记账,他像个求知若渴的学霸,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到最后,没她什么事情。 正准备上床,感觉到杀气。 铺开被子的手微顿。 看了云破天一眼,他自然也发现了,两个人默契的选择按兵不动。原本正在清算账务的他,熄灭烛火,轻轻覆到她耳边,“娘子先歇着,让为夫来。” 苏瑾的声音细若蚊蝇,“好…” 外面那些人,压根不知早泄露了踪迹。 傻巴巴的撬门进来。 找准床榻,就攻击。云破天捏紧玉笛,招招锁喉,来人大概二十个,身手是他目前所见过的杀手中最好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赢,白衣掠影,对付他们,完全是手到擒来。 出招间。 掀动一地杀气。 打斗时,一个令牌掉落。 苏瑾眼尖,身子一闪,捡起来,仔细端详,是城主府的!她看着云破天,“留活口…”城主不会找人杀她的,其中肯定其他误会。 云破天出手轻了点。 打的那些杀手骨骼咯咯作响。 一个个当胸踹飞。 苏瑾拿出城主给她的那块令牌,“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城主府的贵客的么?” 杀手原本是想拼个你死我活的,看见令牌,抖手,“怎么会这样?沈管家说,你意图对城主不轨,命我们来取你首级。” 还没大开杀戒,就遇到这种事情。 这… 苏瑾看着那些被利用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杀手,“我若真存了歹心,你们还活得到现在么?不如你们先回去,禀明城主,问清楚这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是杀手。 眼前这群,简直是脑子锈透了。 着实该死! 但她还想要城主手中的那颗水晶,给清王续命,这仇,万万不能结。 杀手们面面相视,齐齐闪身,再也没有出现。 沈府中。 沈灵等不及了,料想早该成事,连夜穿着嫁衣跑过来,结果看到苏瑾端端正正的坐着,“你是鬼…鬼啊。”撒腿就撤,撤到门外,瞧着云破天,相见不敢进。 极为苦恼。 安慰了自己千百遍,鬼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硬着头皮走近,痴痴的看着云破天,柔情似水,“我喜欢你,无药可解。什么都布置好了,今晚我们就拜堂成亲,不要理那个死了的悍妇,好不好?” 云破天不语。 苏瑾的那个惩罚方式,他极为同意。 就不再画蛇添足了。 沈灵伸手,去拉云破天,被他嫌恶的避开,一脸受伤,“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视若无睹,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爱你,更在乎你的女子。” 第131章 人畜恋 云破天挑眉,“你当我稀罕么?” 要遇见的都是你。 本王宁可痛快的剃了光头。 出家为僧! 等了沈灵许久,终于看到这货出现,苏瑾拽着她,一路向着马棚走去,马匹是她新买的,用来代步,今天恰好没喂草料,给弄了点发情的药。 咳咳… 她承认,不是一点。 是半桶! 把沈灵的手和脚分别用绳子捆住,往马槽中一抛,关了栅栏,转身就走。 不时的,有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响起。 女子的尖叫,刺耳疯狂。 某只畜生亢奋凶猛。 而苏瑾和清王,也没睡。 过了许久。 附近的住户来敲门,看样子是被声音吵醒的,看到苏瑾穿的整整齐齐的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们小两口,跑去马棚那个啥了,怎么,还没睡?” 苏瑾住的这个地方,不算独院。 前面是棺材铺。 后面有五间房,住着不同的人,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害羞的低头,“王夫人说笑了,我和夫君住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弄出过大的动静。” 敲门的一听,好像是。 有些不好意思,“我当你们,玩腻了房内,想去外面尝尝鲜,夜黑风高的,或许…”能刺激些,剩下的说不出口,换了话题,“那你家马棚那里怎么了?” 苏瑾无辜的摊手,“我也不知道,要不去瞧瞧?” “好。” 言罢,两人一起去。 其他住户也纷纷探出脑袋,披了衣服跟着。 大半夜的。 没法睡觉。 他们倒要看看,是啥妖物在作祟。 靠的近了,只看见一女子蓬头垢面,衣服被马用牙齿撕烂,身上齿痕遍布,那匹马疯了一样的,用牙齿撕她那点破碎的布料,用舌头舔她所有部位。 看着…恶心! 从来没见过这幅景象,跟来的人都被吓坏,连夜报官。 这无泪之城,没有捕快,不设衙门,更不可能像外面一样,还有个什么知府,县令的管事,来的是城主,她扫过现场,命人去拦那匹马。 马却了魔。 怎么都抓不住。 城主亲自出手,挥剑将马站成两半,马庞大的身子立刻轰然倒地,血流不止。城主又让人将沈灵以席子卷走,大家这才心有余悸的散去。 她看着苏瑾,“你做的?” 苏瑾承认,“恩。” 跟聪明人,说假话,就是自寻死路。 还不如坦然。 城主看了下苏瑾,“我刚才听那些执行任务的人,说了事情原委,此事是沈管家不对,他和沈灵,要杀要报复,悉听尊便,我绝不阻拦,也不会降罪。” “多谢。” 城主飘远,留下一地残香。 第二天。 满城都在传着一件事情,版本如下: 路人甲:“听说沈府的那位小姐,已经觉得和人交合没有趣味,找马。” 路人乙:“是啊,我也听说了。难怪我老娶不着媳妇,感情这年头,人畜恋比较流行。” 路人丙:“真的,不是马看上她了么?” 路人丁:“计较这个有意思没。就当是它们互相看对眼,行了。” 谣言像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第132章 无盐之城 至此,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事情的内幕。 情节不同。 结论是一样的,那就是沈大小姐失身! 关于这件事。 每个人关注的焦点不同。 比如云破天就是个异类,他像个好奇宝宝,“娘子,那个沈疯子,会怀孕么?” 他还没见过杂交的胎儿。 好想看看! 苏瑾正在雕刻的手一抽,刀片差点掉地上,“我觉得不会,马和人的生殖系统,应该不同?这个真心不知道,我又没解剖过,如此深奥的问题,解答无能。” 正聊着。 沈二丁从外面进来,他这次带了所有的家丁,要和苏瑾拼个鱼死网破,城主已经把他赶了出来,女儿这辈子也毁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瑾没有半分仁慈。 先前给了沈灵,很多次机会的。 是她不珍惜! 挥手,“夫君…” 云破天起身,长剑如长虹贯日,一剑抵在了沈二丁的脖子上,架着他去城主府,交由城主发落。家丁一看自家主子被挟持了,跟钉在顶板上的猪肉似的,一动不动。 苏瑾接着修饰棺材的外观。 小说里写打斗的场景,总喜欢极尽笔墨。 电视上演,总喜欢用尽特效。 但其实,有时候打架,真的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不是非要过个招,碰下脚,挨下胳膊,摩擦下肩才叫打斗,也不是你的拳头来攻,我伸出双手挡挡,才叫惊险。 天下招式,唯快不破。 速度… 是最好的筹码! 逮着正确的时机,挑中核心的人,更重要。 城主对沈二丁的处置是,全家逐出无泪之城,将他们父女流放至炎国。 炎国不要金叶子,银叶子。 只要银锭,金锭,铜板和银票。 于是。 这两父女最终被人抢了叶子,整天拿着破碗在街边乞讨。 数不尽的煎熬。 …… 城主感念苏瑾手下留情,留了她那些下属的性命,把手中的那块白色水晶交给苏瑾,“其实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不怨恨这个世界么?” 苏瑾摇头,“我爱他。” 不管失去多少。 得到一件。 就足够! 藏好白色水晶,她挥手,“有缘,再见。”走出城主府,减肥成功的王宜凌奔向她,“姐姐,我们做朋友。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瑾,“…” 她仇富! 拒绝和土豪做朋友。 王宜凌卖萌,“姐姐,是担心我太有钱,别人在背后说你么,随他们嚼舌根去,我喜欢你就好,我交朋友从来都不在乎有没有钱,因为都没有我有钱。” 苏瑾抿唇。 你丫的。 是要交朋友么! 是专程来拉仇恨的。 辞了王宜凌,苏瑾和云破天将棺材铺关门,拿着这些日子攒下的钱去无盐之城。此城和无泪之城很近,几乎可以用毗邻来形容。 没多久就到了。 老样子,先探路,在找地方入住。 刚进城门,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她身段婀娜,曲线玲珑,走路时,裙摆摇曳,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煞是好看,轻轻摇着丝绢做成的画扇。 步步生莲… 看着她,苏瑾就想起了诗中描述的轻罗小扇扑流萤的情形。 可是。 这女子的脸,怎么回事! 上面皱巴巴的,像干枯的老树皮,不摸也知道扎手,就算是一只脚迈进了棺材的老人,也不应该是这幅模样,脸上缺水,缺的太惊悚了! 第133章 嫉丑如仇 将视线从该名女子身上移开,苏瑾接着牵着云破天前行。 走了没多久。 就意识到不对劲… 沿途中看见的大部分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不是真的丑,而是在刻意扮丑! 走路飘逸,身段娉婷的,脸通常都不堪入目。脸蛋勉强可入眼的,好多胸部平坦如飞机场,前胸后背没啥区别。 拉着云破天,到最近的摊位上,对着卖字画的老板一笑,“得罪了。”说完拿起墨汁,往云破天的脸上抹去,“你就忍忍,当是敷面膜。” 言罢。 十指伸进墨汁,捞出漆黑的爪子。 当他们两个,都变的黑不溜秋的时候,一队衣着整齐,身前写着大大的官字的男子靠近,为首的那个摸了下腰刀,“刚才接到举报,说有两个长的好看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正暗自纳闷。 旁人有人附和,“是啊,这才一溜烟的功夫,跑的倒挺快,要是被我们兄弟再发觉有长的貌美的人出没无盐之城,非得把他们全都下狱,重刑伺候,打的皮开肉绽。” 说完,又去别处找。 身影逐渐消失。 卖字画的老板看着苏瑾,直接把墨汁全送给她,“以后没事多抹抹,一天三顿,远离死亡。看你们的样子,是外面来的,这城的规矩,你们可能不知道。” 苏瑾,“…” 原来,墨汁也可以成为灵丹妙药的! 碉堡了! 老板接着热心的解释。 无盐之城,是不允许美存在的。 狗狗长的标致,要被切成肉块,让同类吃掉,猫儿长的赏心悦目,要被剜了眼睛,用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牛骨骼错落有致,身形健壮,是要被割了舌头,自己嚼下去的。 人长的美丽。 分等级。 勉强算清秀之姿的,秋后问斩,小家碧玉,斩立决。风情万种,妖娆魅惑,要被凌迟,出尘脱俗,仙韵十足的,要被车裂,娇艳欲滴,粉粉嫩嫩的,要被剁了手脚蒸熟… 苏瑾听完。 道谢,然后抓着云破天拔腿就跑。 按照惯例,她应该先找个客栈订房,落脚,但这次不是,她找路人问了路以后,直奔菜市场,买了一大袋西红柿,两斤面粉,一瓶蜂蜜,这才去找客栈。 拿出铜叶子,付账。 老板大致有五十岁,脸上布满了斑斑点点,什么颜色的都有,有的是提前长出的老人斑,有的是用东西点上去的,褐色的,蓝色的,胡乱排列着,没有队形可言。 苏瑾只瞧了一眼。 其余订房过程都是低着头的。 办妥后,去房内。 和云破天清洗完脸上的墨汁后,去掉西红柿的皮,用匕首切成块,削掉中间部分,去籽汁只留下果肉。云破天看着,“你在干嘛?做菜?” 苏瑾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瞪他一眼。 你就知道吃,是不是! 我在自救! 接下来又倒了些蜂蜜和面粉,剁碎搅拌,忙活了许久,才开口,“快来,试试我做的西红柿美白面膜。”以后出门扮丑,全靠它了,可惜,不能超过15分钟。 想到这。 又垂起了脑袋。 第134章 是你惹我的 云破天不试,径自吃起了西红柿,“笨丫头,我想你是忘了,我有人皮面具。” 啥? 苏瑾脑袋当机。 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我也有。”当初在清梦楼看到他的时候,他们一开始不都是戴着面具么,他假装是云瑶,她假装是嫖|客,囧…怎么把这桩事忘了。 她的脑子,真心不好使。 估计生锈了! 瞧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云破天嚼一口西红柿,红色的汁液将唇润的越发晶莹,好像一块雕刻的玛瑙,苏瑾伸爪扑上去,“我也要吃。” 云破天指指桌上的,“随便吃。” 那不是买了好多。 够你吃的。 苏瑾伸出爪子,攀附在云破天身上,“你说的,随便吃哦。”说完,用舌头舔他的唇,细细的,轻轻的,他的清凉是最佳消暑神器,这次还染了味道。 心中默默感叹,比樱桃好吃。 云破天拉远她的爪子,“现在是白天…” 苏瑾不解。 然后呢。 你想表达个啥! 云破天看她不在状态的神情,“我怕我会忍不住,所以你离我远点。” 闻言,苏瑾赶紧后退。 恋恋不舍的看了下他的唇,啃起了西红柿,味道不一样,不在一个层次上,可再也不敢瞎胡闹。半晌后,有人在敲门,是店小二。 他拿着张告示,“城主又在招特使了,姑娘要试试么?” 苏瑾礼貌的接过。 端详良久。 重重点头,“我要去。”听说城主为了打理城中事务方便,特设了东南西北四个特使,城东的那个特使,在陪着城主逛街的时候,不小心淋了点雨,露出原本的花颜。 被杀! 于是空出个职位来。 苏瑾对此,只能表示忧桑,别的地方都是嫉恶如仇,这位城主是嫉丑如仇。她再度关上门,看着云破天,“人家只要女的,还不让带家眷。” 他凝眉,“所以…” 扬了扬手中的告示,苏瑾无限惋惜的开口,“所以,亲耐的清王大人,你只能独守空闺了,闲来写几首闺怨诗,或许能流芳百世。” 云破天,“…” 苏瑾嘟起红的都能滴出水来的唇,“干啥,我好心提点你,指你一条康庄大道,你还不领情,我可告诉你,是自家人,才对你这么好的,旁的什么人,我都不点化他。”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写?” 啊? 苏瑾又被囧到了。 她回答了,那还叫他写的么,敛了敛眸子,“像那什么闺中少妇不曾愁,春日凝装上翠楼,还有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人比黄花瘦什么的,都行。” 云破天静思。 而后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脸庞,“这是你惹我的。” 话落。 走近,俯身,清新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苏瑾赶紧在房内乱窜,他最终将她逼到角落,两片薄唇,毫无顾忌的压下,炙热在他们两人间漾出层层气息,一瞬间电流划过。 碰触到后,他的动作放轻。 好像雪花落在上面。 苏瑾的身子一软,缓缓下滑,他顺势欺上,直至她整个人都躺在地板上,苏瑾心尖微抖,逮着他呼吸的空隙开口,指指不远处,“床…”在那边! 你这是几个意思! 第135章 这是一场注定孤独的竞争 云破天不理,手缓缓拂过她的容颜。 百般缠|绵。 …… 苏瑾再起来的时候,“我饿了。” 都十二点了,早餐没吃,午饭还没订,她的肚子不会放过她的! 果然,开始响。 云破天捡起衣服,遮住重点位置,去包裹中取了两身,自己穿一套,裙装丢给苏瑾,苏瑾直接白眼他,“靠…你现在遮,有意思没?” 要是早那么矜持… 她现在都大开食戒,饱餐一顿了! 云破天穿衣的手微顿,“你是觉得,刚才没喂饱你,想再来?” 苏瑾,“…” 秀色可餐,就是个谎言。 绝壁是! 她有秀色在眼前,却饿的很。 心中腹诽着,苏瑾穿衣的动作极快,带上人皮面具后,去点餐,然后,一脸期待的等着,想着一会美食入腹,就觉得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十分钟后,她本该大快朵颐。 却愁肠百结。 同时,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敌意。 这菜,全都没盐! 都没有! 去问了店小二才知道,这里不但要人无颜,还要菜无盐,苏瑾欲哭无泪,盐是五味之首,没有其他都行啊。再说不补充碘,是会得大脖子病啊。 囧。 她怎么这么命苦瓦。 云破天转身,从包裹中拿出一瓶盐,用勺子撒了点上去,苏瑾惊喜,“包裹一直都是我收拾的,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肿么不知道。” 云破天淡淡的开口,“无盐之城,听名字就知道没盐。” 顾名思义。 这都不懂! 听完这句,苏瑾悄悄的把打算赞美他的话收回,低头吃菜,期间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自从因为取笑了他,就被再度吃干抹净。 苏瑾学聪明了。 以后对他只说中听的。 第二天起床,她躬身作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太上皇吉祥。” 吃饭时,给他夹菜,“清王,请用膳。” 睡觉时,铺床,“夫君,就寝。” 云破天只觉得浑身发毛,揽过她,“你吃错药了?” 苏瑾在心中狂鄙视。 你才吃错药! 第二天。。 苏瑾去指定的地方参加海选,看能不能通过选拔成为城东特使,她想着,这职位听着像肥差,应该有不少人争得头破血流,削尖了脑袋来应征。 已经做好了过五关斩六将的准备。 想着。 是会文斗,还是武斗? 要几轮考核… 结果站了半天,没看到一个人影,本能的怀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或者临时换了场所没人通知,再等了会,一个女的走近,“就你了,随我见城主。” 此女头发顺滑,无屑可击。 脚上拖着一双巨大无比的鞋子,走路像在划船。 苏瑾囧囧有神。 她有生之年,还能体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太难得了。什么关卡都没有,完全不参与竞争,就这样揽了差事,容易的,有点不像话,身心都不适应。 跟在巨鞋女后面。 半个小时的路程,走了两个小时。 终于进了城主府,看到城主,见到城主的时候,微怔,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上面布满了伤痕,有的地方凹下去,像用钉子砸出来的,有的地方刀痕遍布。 还有剑痕。 第136章 钟无艳 城主看着苏瑾,骇然的眼神射出尖锐的光芒,逼近,好似一把凌厉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你可是觉得我丑?” 苏瑾确定。 她只要敢说是,立刻身首异处。 抿了下唇,浅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又怎么能完全以此论断一个人,有人貌美如花,心如蛇蝎,比恶鬼还可怕,反道不如那些心底善良的。” 城主笑了。 房子开始剧烈的的摇晃。 刹那,地动山摇! 她将一身张狂释放,看着像很开心,但苏瑾分明听出对方心情不好,杀机已起。随后城主开口,“我貌丑,杀人如麻,曾为恶鬼,不体恤苍生,不念人情世故…” 微顿,“那么,是不是该死?” 苏瑾摆手,“不是。” 眼前这位,比无泪之城那个难缠多了,“城主可愿听个故事。” 对方没说话。 不反对,也不期待。 苏瑾径自开口,讲那个文能匡君,武能安邦的无盐女的故事,叫钟无艳,齐国无盐邑人。苏瑾不说还好,一说,城主直接炸毛,“住口!” 拔剑。 将整间房子都毁掉。 天边乌云翻滚,视线内沙尘漫天。 苏瑾匆忙离开那个倒塌的房子,沾了一身灰。 城主依旧在发疯,挥着剑到处乱砍,把草木斩成碎屑,把假山劈成碎石,湖面沸腾不止,似有巨兽出没,其实不过是受她怒火波及… 整座城主府,像一座鬼宅。 苏瑾的心愈发的静。 她注意到城主每次把剑砍向她这边的时候,都会急急收回去,似乎怕伤到她,索性也不阻挠,由着城主发神经。半晌后,城主开口,“我就是,钟无艳。” 苏瑾,“…” 这才叫天涯何处不相逢。 真巧! 她照实说,“后来,无数女子,以你为楷模,争相效仿。” 城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满目苍凉,“我成全他的江山,他断我腿,脸上这些伤,都拜他所赐!我护他性命,赴汤蹈火,他赐我千刀万剐。” 要不是命运之主将她复活。 如今的她,早暴尸荒野,连白骨都被啃光。 苏瑾感受到来自她身上滔天的恨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听到的故事是,钟无艳和齐王最终相亲相爱… 细细的看着城主的脸,明显不是天生貌丑所致,而是被人施虐。 心一紧。 城主再度开口,“我如今可轻易间,给自己换上一百张国色天香的脸,但我偏不!我要时时刻刻记住他给的噩梦,永永远远的提醒自己,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什么怜她才情,喜她德高。 都是鬼话! 她忽撕下苏瑾脸上的人皮面具,“你这张脸倒是不错。” 苏瑾凝眉。 淡定若素,“城主若喜欢,尽可拿去,我只要你手上那颗水晶救我夫君。” 城主眼里的怒意逐渐消散,“我当初也如你这般傻,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舍得牺牲,你一定,会步我的后尘,一定会!” 苏瑾直直的站着。 像一根青竹,“我不会。” 钟无艳帮齐王守天下,遭到背叛,恨意如洪。她什么也没有为云破天做,反倒是他,一会夺了皇位,一会挂冠求去,都是为她。 第137章 毁容之赌 城主低低的笑着,声音阴冷,好似从无边的地狱传来,“天下男子,都是一路货色,没有不喜欢美貌的,当初齐王也假装不在意,同我欢好,我一死,立刻纳了无数美姬。” 苏瑾依旧挺立,“我夫君,不是齐王。” 不会杀她。 绝对不会! 城主看着苏瑾,觉得这幅自信的嘴脸碍眼的很,“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你夫君,是不是例外,如果你赢了,水晶归你,如果你输了,死!” 苏瑾毫不犹豫,“好。” 赌就赌。 谁怕谁… 城主瞧见苏瑾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就觉得刺眼,“我会先毁了你的脸,如果他还肯碰你,就算你赢。” 说完,再补充,“你不得告诉他这个赌约,否则他为了得到水晶续命,作假。就算有千般排斥,也会闭着眼,将就着碰你的。” 齐王就是如此。 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他挡刀子,帮他出谋划策。 假装夫妻恩爱,散了姬妾,日日宠她。 直到江山稳固,觉得她无大用,才露出原形,将那颗豺狼之心暴露无遗,断她双腿,削她皮肉,将她的脸用刀剑弄的面目全非。说看见她,就觉得泛呕恶心。 还说她的脸,是苍天对他的折磨! 说她,该死! 苏瑾应了,仿佛一缕没有顾虑的清风,“恩。” 城主笑的悲怆,“你真是疯了,你可知一旦你输了,轻则被弃,当下堂弃妇,重则他嫌你碍眼,杀你,就算他不杀你,依照赌约你也得死,我会亲自动手。” 苏瑾笑了,仿佛盛开在泥泞中的白莲,“没关系,我愿赌服输。” 城主狐疑,“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苏瑾颔首。 …… 苏瑾回到客栈住房的时候,是晚上,云破天在等她,一看见她这幅模样,调笑,“刚才走的时候那张人皮面具呢?丢了?你呀,别总是这么丢三落四的,为夫看着都着急。” 苏瑾,“…” 这是该有的正常反应么! 是么? 云破天只当她换了一张新的面具,走近,伸手去撕,却怎么也撕不下来,“丫头,你这张是从哪弄的,粘合的这么紧。都找不到缝隙,肯定加了什么特殊的胶。” 苏瑾抿紧嘴。 不语。 云破天伸手,将她整张脸摸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摘下的办法,“为夫都弄不下来,估计你这么笨,也无计可施,算了,就这么睡觉。” 说完将她拦腰抱起。 走向床榻。 片刻后,苏瑾躺着,拿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照,用手摸摸,再指指自己,“你是瞎了么?没看见我毁容破相了,你家的人皮面具能这么逼真么,逗谁呢!” 云破天听完。 仔细的摩挲了下,“好像是哎。” 随即看着苏瑾,“你出去了一趟,就这样了,谁干的,我杀他全家。” 这是重点么! 苏瑾对于他奇妙的大脑构造不敢苟同,“是城主,你打不过她的,她是不死之身,不伤不灭,随便一抬眸,就能令天地动摇,跟地震似的。” 云破天无奈,“算了。” 他死了不打紧。 以后就没人守护他的小娘子了。 忍忍! 第138章 获奖感言 苏瑾推推他,“我毁容了,你就没点其他想说的,比如来个获奖感言什么的。” 云破天疏眉一簇。 获奖? 她这用词不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也不计较,揽过她,半倚着后面,“这个必须有。以后你在,保管吓哭小鬼,我就不用请人驱鬼,省不少钱,而且你长的这么辟邪,我看着都觉得安全。” 苏瑾贝齿轻咬,“咋们家不缺钱!” 云破天用手玩转着她的青丝,揉乱,“我知道,可是看你平日赚钱持家辛苦,能省则省嘛,看我这么有觉悟,你不用太激动,随便找几百个词汇赞美我下就可以了。” 苏瑾,“…” 你妹! 云破天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将她的身子放下,“睡。” 他没碰她。 料想一个女孩毁了容,心里难受。 他又不懂得安慰。 没敢勉强。 知她平日里都是一副自恋的模样,十足一个蛮横少女,遇到这种事情,肯定心里委屈,可又素来好强,不肯哭,不倾诉,他有些无措。 能做的,唯有给她一个蜷缩的怀抱。 苏瑾消了气焰,换了话题,“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杀手?” 云破天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认真的凝视她的眼。 开口,“杀手,只是一种身份,并不代表你时时刻刻就要杀人,就比如一个屠夫,不可能分分秒秒全用来手起刀落的杀猪,他更多的时间,是憨厚的照顾他的老婆孩子。” 苏瑾扁嘴。 比喻的真特么的恰当! 云破天接着,“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规定,杀手就应该冷血无情,你想嚣张随你,你想杀人,随意,你要简单纯粹的生活,也不错。只凭心意决定。” 苏瑾闷闷的恩了声。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遇见一人爱你,也恰好,懂你。 她,有幸之至! 第二天。 苏瑾的脸开始溃烂,有好多脓包,流着黄色的粘稠液体。 当你一睁眼,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子,这这幅模样,会这么做?夺门而逃,能避多远避多远,还是温柔在她额头落上一吻,说,“我喜欢你,我不介意你这幅模样。” 云破天两者都不是。 他取出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 等到稍微好转了些,拿过脸盆,在下面盛着,“你要想哭,就哭,我把盛下的眼泪晒干,弄点盐出来,还下菜。” “噗。” 好可爱。 萌翻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持家的好法子的! 云破天原本就是逗她笑的,将脸盆放回原处,“你再睡会。我有事出去下。” 走后。 城主从外面飘进来,推测,“他肯定是昨晚没来得及逃,现在逮着机会溜了,不会再回来的,虽说没给你休书,但和守活寡有什么分别。” 苏瑾解释,“他有事。” 城主笑了,脸上布满伤痕,牙齿是最美的地方,齿如编贝,“那我就在这等,看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好摧毁你的痴心妄想。” 说完像尊活佛般坐着。 苏瑾囧。 中午的时候,云破天没出现。 下午,不见踪迹。 夕阳落山,还是没个人影。 第139章 招蜂引蝶 苏瑾有些坐不住了,想出去找,被城主强行拉着熬夜,两个人,熬成了四只熊猫眼。 面面相对。 苏瑾满眼焦急,担心云破天出事。 城主满眼嘲笑,笑她无知。 翌日。 云破天还是没有回来,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于天边降落,到最后一丝光明被黑暗替代,天地陷入安静,都没看到他的身影。整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三天,如故。 第四天,照旧。 …… 苏瑾从开始的三餐正常,到每天只吃一顿饭,草草吃点,勉强裹腹,熊猫眼一天天的严重起来,本来就面目可怖,再顶着黑黑的眼圈,越发的让人看着觉得触目惊心。 城主清闲的很。 也不去处理城中事务,就这么陪苏瑾等着。 闲暇之余,讲她和齐王的故事,数落男子都如何的负心薄幸,告诫苏瑾不要太愚昧,被蒙蔽了双眼,是非不分。 苏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就在她以为,会千年媳妇熬成婆的时候,云破天终于回来,这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他手里拎着药草,“这个可以用来止住脓血。” 城主脸色剧变。 悄悄退去。 苏瑾上前,搂住他,埋首在他的身前,“你去哪了,我…”想你,很想很想。 云破天温柔的拍拍她的后背,“我去给你找草药了啊,料想这里灵气充足,不应该没有的,但对地形不熟,就一座山一座山的找。” 所以。 总的来说。 耽搁了点时间。 苏瑾终于意识到她饿了,自从云破天走后,食欲不振,就算放了盐,也觉得饭菜嚼之无味,坐下夹菜,“你一共找了多少多少座山。”去的也太久了。 她还以为,他被什么东西给叼走了。 云破天想了想,“我也记不清楚,大概一百多座。” 苏瑾,“…” 当笨蛋笨成这样。 有什么理由,不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云破天没仔细数,他虽记忆力惊人,但脑子里浮现的都是药草的形状,分析可能会出现在那里,没心情留意其他,也没怎么吃饭,就摘了下山上的小青果。 此时饿了。 和苏瑾一起吃饭。 饭后,将药草浸泡在水里,榨出药汁,给她涂抹,如玉的指尖在她伤痕遍布的脸上来回摩挲,“如果我说实话,你肯定是要生气的,但我还是想说… 苏瑾正坐在镜子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副法官的模样。 好似在取证。 云破天在梳妆台的右侧,看着她,“你呆会不准闹性子,不准耍脾气。” 苏瑾白他一眼,“速速招来,本菇凉恕你无罪。” 情节严重的。 此话自动作废,有效期为0分钟,看她怎么惩治他! 云破天谨慎的瞧了她一眼,声音略低,“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再也不用担心你招蜂引蝶,惹了桃花运,我也不用整天吃醋。” 苏瑾挑眉。 叉腰,数落道,“你天天拈花惹草,还诬赖我招蜂引蝶,你也好意思说。” “什么时候?” 他怎么不知道… 第140章 坎坷侍寝路 苏瑾如笔刷般的睫毛轻眨,“自从你在大家面前独立行走,炎国那些宫女一个个都巴不得爬上你的床,送香包的,送小点心的,安排邂逅和偶遇的,多的都说不清。” 云破天更迷茫了。 真的么? 他怎么没有感受到一丝丝被暗恋的迹象。 苏瑾眼里突然闪过笑意,“我把那些香包都烧了,点心都拿去喂鹦鹉了。” 停顿片刻。 接着开口,“有事没事在你眼皮子底下晃的,都被我叫去单独进行素质教育,三天三夜,聆听了我如神谕般的教诲之后,她们自愿改邪归正,芳心碎了一地。” 云破天,“…” 你真行。 苏瑾侧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不知道为何有人一看见自己毁容,就跟得了失心疯死的,反正她很平静,脸再难看,也是自己的。 有啥好嫌弃。 云破天还在沉默中静思,苏瑾的声音轻飘飘的滑入他的耳中,“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别告诉我,你又在怀念我千百遍,思念我如初恋。” 云破天更深沉了。 像块沉铁。 良久后敷好药草,忽略掉自己奔波疲惫的身子,强迫她休息。 苏瑾看着他微微苍白的容颜,死死拽着。 你不睡,我也不睡。 他无奈的,依她。两人都是许久没怎么休息过的,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足足睡了三十多个小时,苏瑾先醒来,看见他脖子上有个小小的肿块,应该是被蚊子咬的。 清洗后出门。 买了熏香,将自己的手链熏的香香的。 戴在他手上,驱蚊。 云破天醒来时,发现手上多个女子饰物,微怔,觉得别扭,又不忍摘下,别开眼,去找苏瑾,她正在收拾房间,哼着轻快的小调,看起来心情很好。 被感染了,他也不由失笑。 当夜。 苏瑾迟迟不闭眼。 云破天看了下外面的天,已经很晚,想着充足的睡眠对她皮肤好,便哄着她睡。 到最后,竟咿呀咿呀的想起了童谣。 苏瑾半撑着身子,“夫君,我想…” 疑惑的瞧她半眼,云破天诧然,“去厕所么,我陪你。” 说着就要起身。 披上外衣。 苏瑾急急把他按下,“我们…” 看不懂她在搞什么名堂,云破天猜测无能,“放心,有你在,不会有哪只鬼敢跑出来吓你的,要真有不识好歹的,你再吓回去,也吃不上什么亏。” 苏瑾,“…” 听不懂暗示,是不是! 你这榆木疙瘩。 她女汉纸的那面彻底爆发,剥下他刚批好的外衣,“今晚,我要翻牌子,找你侍寝,你从不从。不要说话,摇头表示同意…” 云破天想了想。 点头。 摇头表示同意,点头不就表示不同意么。 瞧他多聪明! 苏瑾凑近,禄山之爪趴在他的身上,“忘了告诉你,自古点头,都是表示愿意的。”云破天呆,你这是什么歪理,还能不能民主,尊重下他的意愿。 什么翻牌子! 什么侍寝! 等把词语用好了,他再行使丈夫之责,让她明天日上三竿,都起不来。 第141章 你的眼泪,纵然是假的,也价值连城 苏瑾眼眸泛着水雾,好像染了初晨江边的雾气,低眼,泪水啪的落在他的脸上,“你是不是觉得我蛮横无理,挖坑给你跳…” 云破天慌了。 急急拭泪。 苏瑾哭的更加凶猛,“还是觉得我如今残颜,配不上你,觉得心里膈应。想着,早日弃了我,找个如花美眷,你要真这样,我就…” 云破天自是会。 却也好奇,“你要怎么样。” 苏瑾哭的太逼真,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像断了线的珠子,“我就剃光了你,让你当和尚,这辈子都娶不着媳妇,每天吃着斋菜,敲敲木鱼,青灯下看看佛卷。” 感觉威胁太浅薄了些。 补充,“有我在,不会有人敢给你寄身的寺庙香火钱,你只得每天敲着有缺口的破碗,走在大街小巷中,化缘,别名,要饭。” 云破天,“…” 你知道么。 你的眼泪就算是假的,在我这里也价值连城。 胜过一切珠宝。 他俯在她的耳边,“本王原谅你出口无状,分不清伺候夫君和侍寝的区别。”说完,含住她的唇,采撷,慢慢的,将舌探进她的口中,温细的掠过。 眸中,深情款款。 心底,悸动依然。 苏瑾的大脑轰然作响,她只料到了故事的结局,没有猜中过程,不知道原来他的承受能力这般好。她尽力平缓呼吸,来掩饰心跳。 却成了欲盖弥彰。 他已从她的唇上移开,换了玉颈。 声音沙哑,透着丝丝迷离,像一只醉天使,苏瑾囧,这个妖孽。他的声音落下,“本王爱你的一切,你的心,你的脸…” 她唇抿的相当之紧。 缄默。 往日这个时候,他忙着攻城略地,根本无暇开口,但今天,话却出奇的多,“如果有天,你连皮肤,也变得粗糙暗哑,我也,照吃不误。你别想逃。” 他说话的时候。 像一只苍狼。 似乎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不肯罢休。 但苏瑾知道,她不是,她顶多就是盛放美食的那个小盘子,硬的很,难啃。咯牙齿,且没有营养价值,她悄悄的,扯唇,不出声,唇瓣微张,我喜欢你。 他自是没有看见。 …… 窗外,城主呆若木鸡,身手敏捷的她,突然觉得身子僵硬起来,像只木偶,原来世间真有男子是例外,只是恰好她没遇到而已。 听着房内。 自苏瑾唇内挤出的轻吟和两人的微乱的呼吸声。 她伸手,将一颗盐粒状的水晶送至里面桌上,身形一闪,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 苏瑾一起床,就看到了水晶,攥在手心,去城主府道谢。 城主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要走。也对无盐之城的城东特使没什么兴趣,当初不过想寻得机会见我。但能不能,多陪我两天。” 她想听听。 苏瑾的故事。 想知道,云破天是怎样的人。 苏瑾点点头,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城主府,“我陪你出去走走。” 城主伸手,换了一张脸,“好。” 她从前,以丑示人。 只因郁愤难平。 此时心结已解,虽依旧恨齐王,却不再仇视所有男子,不再想借着逼别人毁容来拆散情侣,她的爱布满疮痍,别人的却未必,比如苏瑾。 第142章 遍体鳞伤,也要爱 钟无艳换脸后,极美。 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她身着白衣,将那身飘渺的气质,衬托的完美无瑕。 有个年轻男子走过来,手里拎桶泥,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姑娘将这污泥抹在脸上,要是被城主看见你这幅相貌,肯定会降罪于你的。” 城主眼神闪烁。 盯着男子,“哦?在你眼中,城主是什么样的人…” 男子轻轻的嘘了一声,“姑娘小声说话,可千万别被人听见了,城主暴躁嗜血,杀人如麻,人畜尽欺,在她眼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连猪狗都不如,想杀就杀。” 钟无艳不说话。 似乎有泼天的怒意在聚集,又似乎云淡风轻。 神秘莫测。 苏瑾猜不出她的反应,慌忙打着圆场,“他在关心你。” 而且,说的都是实情! 男子这时,自作主张的拿起刷子,打算把泥往钟无艳脸上刷,钟无艳任由姣好的容颜变成泥脸,“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逃往其他城?” 男子长吁短叹。 一肚子的苦水,“明月十三城,城城都有怪规矩,去哪都是死。再说城主除了在吃盐和相貌上过度苛责,其他方面倒好,帮我们对付那些修行的妖怪,免于受侵害。” 钟无艳沉思。 片刻后。 登到最高的楼台上,换回以前那张丑陋之极的脸,“自今日起,无盐之城,家家可藏盐,人人可以真面貌示人,从前,是我错了。” 错? 百姓吓尿了。 当他们看着有人,敢光天化日顶着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就吓的不轻,再看到那女子变成城主的脸,顷刻间腿软,现在更是,惊骇不已。 那个暴虐的城主,竟然会道歉? 竟然就这么承认错了。 纷纷无所适从。 城主从高处楼台飘下来,又换了张美颜,看着苏瑾,“我答应过命运之主,相信爱的那天,就会破了无盐之城的规矩。” 苏瑾浅笑。 仿佛一树绽放的梨花。 她说,“其实爱过一个人的教训很简单,那就是,纵然遍体鳞伤,还能勇敢去爱。” 封闭的人,永远得不到救赎,走出阴影,才能感受到阳光。 刚才那个给钟无艳脸上抹泥的男子,自言自语,“城主好像变的近人情了。”说完拍拍自己的脸,想要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拍的特别狠,啪啪的响。 钟无艳不由失笑,“你可有喜欢的姑娘,我给你证婚。” 男子突地纠结。 跟个陌生的姑娘,他还有一点可能倾诉,但城主恶贯满盈,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沉默许久后,开口,“有,不过我爹娘嫌她家穷,不同意,我打算跟我爹娘杠到底。” 钟无艳挥袖离开。 临走前说,“到时候记得给城主府寄封请柬。” 她和苏瑾行了没多远,就看见视线中,一男一女在吵架,男的两条腿不协调,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这幅模样,怎么给你幸福,求求你,不要再缠着我!” 女子背着包裹。 倔强的跟着,“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就是要嫁你,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第143章 谎言之城 男子走的很快,想要把她甩开。 但又担心她被丢下,一个人不认得回家的路,放慢步伐。 吵到最后,他放低了声音,“你值得更好的。” 女子死死的拽着他,“我就要你。” 钟无艳看着这两人,上前,伸手一点,就将男子的双腿恢复如初,“你们成婚摆喜宴的时候,记得给我留个位置。” 接着前行。 她们两人,走了许久,钟无艳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以前竟是我一叶障目,是非不分,如果不是今天出来,我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真爱。” 苏瑾调笑。 聊的久了,也不怕她。 说起话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你啊,就是不小心遇见渣滓了而已,这世上,确实有不少渣男贱男面目可憎,但也有不错的,下次遇到,赶紧打包带走,据为己有。” 接下来。 苏瑾像一个恋爱军师一样,讲了好多。 直到残阳如火。 赶紧告别钟无艳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正式启程去下一个地方,谎言之城。 翌日。 大概正午的时候,抵达。 走到街上,看见一群人身着白色的孝衣,抬着一口棺材,最前面,有人在用唢呐吹奏哀乐,中间部分,一个男子正在掉眼泪。 哭的稀里哗啦。 前面的衣襟,都被泪水打湿,眼圈红肿。 任谁一看,都知道是死了亲人。 他伤心的悲痛欲绝,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到后来哭的声嘶力竭,像一只失去控制的小野兽,哭到最后,声音沙哑。 一边哭,一边说,“爹娘,你们怎么能死的这么幸福,你们抛下儿子我就这么走了,儿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你们怎么能死的这么晚,早该死了算了。” 苏瑾,“…” 这谎言之城,忒不近人情。 要求所有人必须说谎。 一切话。 反着说! 这特么的还能听么,哭丧哭的,跟谋财害命图谋不轨似的! 男子还在哭着。 双肩剧烈的抖动,明显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的衣袖已经因为擦眼泪,而变得湿哒哒的,“爹啊,娘啊,你们供养我太容易了,这些年对我不好,不供我吃穿,不给我娶媳妇,你们就不应该享福,死了好。” 苏瑾,“…” 在心中自行翻译。 爹娘供养我不易,给我吃穿,帮我讨媳妇,还没享清福,就这么走了,儿子舍不得。 男子一路都在哭,除了苏瑾和云破天驻足观望外,其他人草草的看了一眼,就走了,眼神平静,明显的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过了会。 男子伤心过度,手一软,手中的牌位不小心摔到地上。 苏瑾见状,帮他捡起来。 递给他。 男子看她一眼,眼里是满满的感激,开口的话却是,“举手之劳,不用道谢。” 苏瑾囧。 这里跟精神病院有区别么! 有么! 为了避免被同化,苏瑾牵着云破天闪人。 沿途看见一个女子跪着。 神情凄楚。 脖子上挂个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很贵,三片铜叶子片。够买口棺材,下葬入土就行。”苏瑾想着,这姑娘大概是要表达,只需要一点钱就行。 第144章 又一枚蛇精病 于是,将视线轻移。 一个没留神,就看到此女旁边那个用草席裹着身体,露出脸的尸体。 震惊! 靠,是个女尸。 感情这货,不是卖身葬父,而是卖身葬母。 苏瑾感觉,她的逆向思维,越来越不靠谱,给了正跪着求好心人帮忙的女子一点钱,就当是做善事。抬脚,准备离开。 女子的声音响起,“此等小恩小惠,我一会儿就忘了。” 苏瑾,“…” 我知道你想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原谅你了! 不敢久留,接着拉着云破天去找客栈,经过菜市场的时候,一个屠夫正在磨刀,猪被褪光了毛倒挂在架子上,他将刀磨得极其锋利。 猪吓的干嚎不止。 他回头,“放心,我这么喜欢你,肯定不会舍得杀你的。” 言罢,拿着磨好的,泛着寒光的刀,一下戳进猪肚子里,拔出血粼粼的刀子,接着割开猪的皮肉,眉间,皆是狠意。 不一会儿,就把猪大卸八块,将猪耳朵而下来。 将猪蹄子放在新盘中。 …… 苏瑾是见过人杀猪的,但没见过这种,临杀前,还要说说谎,调戏下猪的。看着屠夫把猪肝,猪肺,猪心,猪头挑出来单卖,苏瑾开口,“夫君,你拉着我走。” 说完,闭眼。 任由他牵着她前行。 她真的,不想再看一眼这扭曲的城池。 走着走着,人潮拥挤起来,总会有人撞到闭眼的苏瑾,云破天将她拦腰抱起,找了家客栈,暂住。店老板是个聪明人,担心大家总说反话,产生误会,都用笔写。 房间的价格,具体要求,全记在纸上。 白纸黑字。 是做不了假的。 订好房后,苏瑾睁开眼,将门闭紧,没有一点想要出去见人的想法。 像只鸵鸟般,把头藏起来。 翌日。 城主听说城内来了新人,赶紧来找苏瑾聊天,热情的很,还带了礼物,苏瑾看清楚礼物,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来道雷劈晕我。 求昏迷。 求沉睡。 城主拿了两件东西。 第一件是一串手链,白色的,穿的既不是珍珠,也不是宝石。 而是牙齿! 森白的牙齿,一颗颗的,被固定在链子上,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里发毛。 第二件,还是一串手链。 粉色的,不是粉水晶,也不是琉璃。 而是舌头! 城主热切的给苏瑾介绍,“男人,红口白牙的,净会说些甜言蜜语,我听着难受,就把他们的牙齿敲下来,把舌头割下来,看他们以后,还怎么玩弄别人的感情。” 苏瑾,“…” 她真的不想否定任何人的人生。 但从医学上来说。 城主真的精神有问题! 绝对有! 比腹诽,让苏瑾更纠结的是,她是该客套的说句,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还是该把这客套话反过来,说我相当讨厌,你拿回去。 ------ps------- estion:什么是强大? answer_ 苏瑾:“武功对我来说,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自保,我只想要纯粹的爱情,简单的生活,没想一路扫平天下,傲视寰宇。” 云破天:“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仇恨,无意报复谁,也不想有凰图霸业,更没兴趣修炼到横扫八荒六合的境地,我只想,在大雨将整座城市倾倒时,给她一个怀抱。” 某悠:“真正的强大,是随心所欲。” 我们都在红尘中颠沛流离。 自然该明白。 快乐才是最真实的。 无论多富有,都不可能永远是天下首富,无论多强大,都会有敌手,会被打败。唯有爱,永垂不朽,就算投了胎,转了世,最美的爱也横亘在天地间,代代流传。 第145章 最恶心的手链 城主热络的看着苏瑾,“这牙齿,是我刚从活人身上弄下来的,还有这舌头,我亲自刮了舌苔,清洗过的,你戴着,看漂不漂亮。” 苏瑾迟疑。 柳眉紧锁。 城主笑了,落入苏瑾眼里,只觉得对方笑的像只黄鼠狼,说不出的古怪,和不安好心,但人在屋檐下,又不能硬碰硬。 看苏瑾不表态,城主拎了拎那些牙齿穿成的手链,“每颗,都打磨过了的,而且精挑细选,保证大小相近,看着不会突兀,很美观,你喜欢么?” 苏瑾顶着脑袋。 接着装植物人。 城主又摸摸了那些舌头,“这东西听话的很,自从离了活体,再也不骗人。我可是用清水涮了好多遍,才能散发出这么美丽的光泽。” 苏瑾自从来了这谎言之城。 基本就是站着的兵马俑,一动不动。 此时更是将站功发挥到极致。 像一棵松树。 良久之后,她扯出清淡的笑容,“听说你手中有块牙齿状的水晶,能否割爱。” 城主立刻拿出来。 摊在手心。 并不直接给苏瑾,“凑齐十三块,有通天之能,但我手中只有一块,和废石无异,给你也无妨,但你必须把这两条手链,戴着。十天不能摘下来。” 啥? 十天。 我擦! 云破天靠近,“不如我来戴。” 城主扫了云破天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男人是泥做的,我看你一眼,便觉得好像掉进泥坑里,浑身脏的很,我的东西,你还不配用。” 苏瑾给云破天眨眼。 示意先别说话。 而后露出如甘泉般清新的笑容,将那两条手链,戴在一左,一右两条胳膊上。城主拍手,“姑娘果然爽快,这十天,我会找人监督你。” 苏瑾掷地有声,“好!” 然后恢复到站着的木乃伊状态。 不言不语。 城主的心态,不是正常人所能猜度的了的,她对苏瑾说,“就冲着你这份胆识,恭喜你成为本城第一个有权力说真话的百姓。” 苏瑾,“…” 本菇凉刚才说的一直是真话。 不然肿么沟通的! 熬了许久,城主终于离开。 第二天。 城主接着来找苏瑾玩,带了些吃的,“这个糕点,是我用男人的头发弄的,先煮熟,再用刀切成碎末,拌点面粉,蒸熟,加点糖精和其他的作料,你快尝尝看。” 苏瑾是坐着的。 像一个千年古钟。 神态安详。 就是不说话。 城主看她有些呆,“你尝尝看嘛,真的很好吃,保证是你这辈子没试过的美味,尝一口,那滋味,不敢相信,还想接着吃,吃完都不尽兴。” 苏瑾的容颜上出现了一丝裂缝,“我肚子有点撑。” 说完爬到床上。 打坐。 念着阿弥陀佛,祈祷城主赶紧走。 城主当苏瑾信佛,“那些老秃驴念的经都是骗人的,没用,他们都没把自己渡了,反而在俗世中挣扎,得不到解脱,你以后还是别新佛了,跟着我吃头发糕。” 苏瑾接着念经。 脑子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只要不让她吃头发,要她信什么教都行,道教佛教伊斯兰教,甚至是邪教。 儒家墨家法家,都ok! 第146章 人肉汤,素包子 这大清早的,云破天原本的在的,被苏瑾给支走了,担心这位城主,一发病,把她家夫君给轰成了碎末,她算看出来了,城主变态的个性,来源于对男子的憎恨。 最想说的实话是,你今天出门,吃药了么。 没敢说。 第三天的时候,城主孜孜不倦的来找苏瑾聊天,这次带的不是手链,也不是糕点,而是熬好的排骨汤,“这是我用男人的肉熬的,放心我用了很多酒,把臭味祛除了。” 苏瑾,“…” 你这么神经,比爸妈造么。 城主还在饶有兴味的介绍着她那款汤,“这汤,用中火煮了两个时辰,又用小火熬了一个时辰,主料和佐料都是精心挑选的,堪称美味。” 苏瑾不说话。 像一个坐着的木乃伊。 看着仿佛,灵魂出窍般,对什么都漠然。 城主把汤推向她,用勺子舀一勺,打算给她喂,“我在里面添了不少滋补的好东西,苍蝇啊,蚊子的…哦,还有屎壳郎,有点烫,赶紧趁热喝,要不会养分流失。” 苏瑾苦思良久。 终于开了金口,“我虽在红尘,心却皈依佛门许久,出家人平日里只能吃点素菜,要不然死了以后,是要吞几千根针的。” 吞针? 城主想了想那感觉,作罢。 第四天,城主又来了。 她这次带的素食。 包子! 做法是酱紫的,将男人的眉头剁碎,和青菜沫搅拌… 苏瑾看了两眼,纤长的睫毛微抖,开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赶紧把这货给收了,前面那位城主虽然也坑爹了点,但没像这位这样,连她都不放过。 城主妖艳的眼中染了笑意,“你也信奉太上老君?” 苏瑾点头。 像小鸡啄米似的。 城主闻言,表情变得古怪,“你当那个坐在三清大殿中,神态端庄的太上老君,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未得得道时,说是什么无为而治,着道德经,我呸!” 眼见话题已经转移到名人和学术上。 苏瑾松了口气。 未及开口,又听得声音的声音,“人都说道德经博大精深,玄奥无极,适合治国、齐家、修身、为学,是万经之王,也不想想,一个败类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 苏瑾,“…” 你会被道家弟子用唾沫星淹死的。 在城主的眼中,天下男子都是渣,开始抨击其了老子,“他得道前,豢养女童,得道后,抢了仙姬无数,说什么炼丹炉需要有人看着,明明是他的床需要有人暖着。” 对于这番言辞。 苏瑾不信。 可她能反驳么?能么! 她假装惊讶,抬起头,“真的?” 城主一看苏瑾这幅朦朦胧胧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就耐心的给她解释,整个过程,不是在黑太上老君,就是在黑太上老君,“一个老色胚子罢了,你以后别奉他。” “恩。” 纯属敷衍。 苏瑾本人感觉道德经还是很不错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è)乎…就出自其中。 第147章 毒瘤般的谎言 接下来苏瑾终于找到和城主沟通的绝佳方式。 她提道德经的内容。 城主嘲讽老子。 时间过的飞快,再也没有那种脑细胞不够,大脑当机的感觉。 心情倍好。 第五天。 城主一进门,苏瑾本能的瞄一眼,看她手中有没有拎什么奇葩的礼物。 果然。 有个食盒! 城主笑苏瑾,“看你一脸期待,我就先卖个关子,不给你看。”苏瑾感觉到有千万只草|泥|马轰轰烈烈的从心中踏过,谁一脸期待了? 但还有比不用看食盒更让人欢呼雀跃的事情么?目前来说,当然没有! 苏瑾心情愉悦。 温柔的把聊天的话题,移到了墨家。 聊非攻的思想,聊世人敬仰的机关术… 当然城主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会在苏瑾耳边不断提点,说墨子的人品有多糟糕,说墨家的男人都有哪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好好的学术讨论,立刻被拉低了档次。 苏瑾不介意。 接着扯。 聊到很久,久到云破天回来,“娘子,该睡觉了。” 城主才离开。 离开前,看着食盒,“明天再给你。” 苏瑾挥爪,“城主大人慢走。” 第六天。 苏瑾梳洗完,就一阵风似的拉着云破天往出跑,以前的她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凶残,现在看来,呆在房内更可怖。城主那个老巫婆,她实在是消受不起。 南街。 有个女子出嫁。 凤冠霞帔的,虽然看不清楚,但料想是个美人,她站在家门前,和自己的母亲依依惜别,“娘,女儿不想看见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别照顾好自己,最好生个病受个灾。” 看见这幕。 苏瑾,“…” 谎言,是为了达到一定目的,所说的带有欺骗性质的话。 不应成为一个规矩。 瞧瞧。 这话能听么? 女子的母亲,眼泪汪汪的拉着女儿的手,万般不舍,“为娘的一点都不爱你,不心疼你,你嫁了以后,没必要勤快,别孝敬公婆,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就打他。” 想说,娘爱你。 想叮嘱女儿,以后嫁过去,孝敬公婆,夫君有不对的,忍忍就过去了,别耍性子。 到口的话却成了这样。 泪如雨下。 女婿这时候过来,“岳母大人请放心,我不会对她好的,以后让她伺候下人,吃了这顿没下顿,一旦犯错,拳打脚踢,逐出家门。” 对谎言之城的人来说… 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离死别,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我,不是相爱被拆散,爱而不能厮守,而是被逼着在任何时候说谎。 新娘的母亲,看着女婿,“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以后对她惨点。” 就这样。 新娘上了花轿。 新郎上了俊马。 他们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说我爱你。 只能不断重复,我讨厌你! 苏瑾囧,去了北街。 瞧见一个俊美的男子在求爱,看样子应该是个富家少爷,穿着打扮得体,腰间那块坠饰价值不菲,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手里捧着一束花,给自己喜欢的女子,“我嫌弃你。” 第148章 如果有来生,我先爱 被告白的女子,有些不屑。 一脸不情愿。 她愤愤的接过花,往地上一丢,踩了两脚,“我喜欢你。” 男的,捧心伤怀。 女子坐轿离开。 缘尽! 苏瑾无语,没兴趣接着逛,找了棵老树,躺在树叉上乘凉,阳光自树缝间穿过,落下斑驳的树影,看着身侧的云破天,“我爱你。” 云破天,“…” 能不能把这句先攒着,换个城再说! 他肯定会高兴的发疯的。 但现在。 挫败之极。 这颗老树,足足有三十米高,树杈很粗,对有武功在身的她来说,根本不担心失足坠落,爬到他的耳边,俏皮的吐舌,粘着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不断重复着。 声音,如同桃花拂过面颊般,很舒服。 云破天黑着脸,“不准说!” 她止了声音。 笑颜如花似梦,“夫君,如果还有来生,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云破天将她抓的紧紧的。 担心她撞到枝桠。 她肌肤娇嫩,经不起磨蹭的,随后开口,“我想遇见你,然后清心寡欲的,等你喜欢我。你不会明白,先喜欢一个人,有多痛苦,爱的越早,输的越快。” 苏瑾摘了片叶子。 放在掌心。 看着那杂七杂八的纹络,心微乱,“好,如果还有来生,我先爱。” 他看她郑重的神色,“当真?” 她颔首,“比珍珠还真。” 倚在他的身上,她闭眼休息,落下似有若无的叹息。 第七天。 苏瑾还没溜出门,就被城主逮了个正着,城主看了眼云破天,开始给苏瑾上感情教育课程,“你成天和他腻在一起,不累么?” 苏瑾郁闷。 你成天往这跑,都不嫌累。 我累啥! 城主给苏瑾讲她的感情史,“我也曾如你一样,信了个臭男人,他说爱我,娶了我,最后却和我的继母搅在一起,还合谋害死了我和我腹中胎儿。” 苏瑾,“…” 听到这里,她本应该递个帕子。 帮对方擦眼泪的。 可城主在笑! 笑的煞是开心,“我没有喝孟婆汤,转世为人后,又嫁了个男人,他更可恶,和我妹妹整日在我的床|上颠鸾倒凤,一边做下作的事情,一边嘲笑我不懂情趣,呆板乏味。” 她的声音好像,锥子似的。 听的人纠结。 还没停顿多久,接着开口,“第三世,我爱的那个人,娶了我,生了个孩子,就再也不碰我,他喜欢的是,我的弟弟,两个男人整天调|情接吻,看的我直吐。” 苏瑾,“…” 姑娘。 嫁错人,非你所愿。 但未必是命运在刻意折磨你。 实在是,有眼无珠! 你选择一个人相伴终生前,能不能先把眼睛擦亮,把脑子治好。 城主说的微微口渴,喝了一小碗她自己带来的人肉丸子汤,“第四世,我嫁了个读书人,卖身供他上京考取功名,他金榜题名后,和贵族小姐洞房花烛,再也没回来。” 说话时。 嚼了嚼丸子。 嘴角挂着一点的汤汁,油油的。 苏瑾感觉到故事还会很长,调整了下坐姿。 云破天则拿起书卷,凝神阅读。 第149章 或许前世有约 城主接着叙述她那百转千回的故事,“第五世,我嫁了个商人,他长期不在,我以为商人重利轻别离,却不料他早已成家,正妻找上门来,把我弄死。” 苏瑾,“…” 果然。 眼睛不好,是成婚大忌! 城主饿了,喝汤已经满足不了她的食欲,拿出食盒中用男人的手指头拌好的凉菜,“第六世,我嫁了个当官的,嫁过去才知道,他成婚是幌子,其实是给他儿子冥婚。” 刚一结婚。 她就被送去陵墓里陪葬。 没有一秒钟,享受过当贵妇人的荣耀。 苏瑾静静聆听。 城主就喜欢苏瑾这种听众,安安静静的,不打断她的思路,极是满意,“第七世,我嫁的是农夫,他进了趟城,就看上城内一家小姐,胆大包天去猥|亵,被官府杀了。” 于是。 她开始了漫无天日的生活。 独自耕作,独自放牛,时不时受到村里那些鳏夫的骚|扰。 叹了声气,把苏瑾当成了贴心知己,“你知道的,家里没个男人不行,什么农活都要自己弄,手里磨出厚厚的茧,迫于无奈,我和一个贩牛的好上了,没过多久,他就娶妻。” 新娘,不是她! 是个浣纱女。 苏瑾“…” 她觉得她越来越像种省略号的。 真心无语。 城主吃一口凉菜,喝一口汤,神态悠闲,“第八世,我嫁了个敦厚老实的,家境倒也殷实,他从不和别的女子搭讪,我说什么都点头认可。成了婚,发现他是个哑巴。” 她怒极。 当夜爬了狗洞溜走。 哑巴不会说话,至少会写字,他这,跟行骗有什么区别! 看着苏瑾,端端正正的坐着,城主对她好感度倍增。 从来没人。 听她说过这么长的话。 接着开口,“第九世,我嫁的那个人,成婚后,到处拈花惹草,风|流成性,他喜欢的,都是上了岁数的,三十岁以下的坚决不碰,娶我只是觉得我怯弱,不会闹事。” 苏瑾扯了扯唇,“节哀顺变。” 如果还有机会投胎。 记得就医。 再配副好眼睛! 城主的故事,终于到了尾声,“第十世,我嫁的那个人,不喜欢一切遵守礼法的爱恋,他就喜欢乱|伦,喜欢他三姨,喜欢他四姑,喜欢他的弟媳,喜欢他长嫂…” 他有家财万贯。 又玉树临风。 那些亲戚,原本是排斥他的,过不去心里的坎。 但最终熬不住他甜蜜的话语,暧|昧的调|戏,空闺寂寞,耳根子一软,和他厮混。 看着苏瑾,城主教诲道,“所以,你要明白,男人都该死,别再沉迷其中。” 苏瑾乖乖点头,“恩。” 城主离开后。 她一转身抢过云破天手里的书卷,黏上他,像块,“夫君。” 云破天揽过她,“怎么了?” 突得这么热情。 不适应。 苏瑾窝着脑袋,“说不定,前世,前世的前世,我们曾见过。” 云破天夺过她手里的书,阖上。 搁置在旁。 听她像只麻雀般叽叽喳喳。 眉宇间,宠溺暗藏。 第150章 我愿化身石桥 苏瑾笑的极其开心,像一缕春日的清风携着微雨吹拂着他的心,“前世,我一定是一个土匪,带着一帮小喽啰,在山下打家劫舍,将你从和亲的花轿上抢了,绑回来。” 他先是抵死不从。 后迫不得已。 认命! 云破天摸摸她的头,“你倒觉得,你像一块礁石,经受海浪拍击,打磨成漂亮的形状,心却带着亘古不变的坚硬,我应该是海东青。” 咦? 为毛是海东青? 她不是很喜欢猎鹰哎。 看她眼底有疑惑,他轻轻勾唇,“海东青栖息于岩石海岸,守护你这个礁石。”拥有天下最快的速度,可飞至云霄,可破长风,独独进不了她的心,温暖不了石头。 如今的苏瑾。 依旧是石头。 她被世俗打磨的,懂的妥协,会避让,心却坚定的不改分毫。 她是他的无奈可奈何。 却甘之如饴! 感觉到云破天突然,有些忧伤,苏瑾抬眼,扯着他的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我不是石头,你才是,你才是。我是,我是樱桃,我是糖葫芦,我是绿豆糕…” 被她逗笑。 他如同林间的一股幽风。 清凉,静谧。 顺着苏瑾的心意,“好好好,你不是石头,我是。我是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等你从桥上走过。这总行了。” 苏瑾,“…” 眼角微湿。 怕被他瞧见,头埋的更深。 接连两天,城主没来,据说是城内出了连环凶杀案,查无结果,她老人家亲自处理。 貌似犯案者,是修炼的妖物。 行踪不定。 苏瑾才不关心什么杀人案,她只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日子。 手上这两个手链太恐怖。 她都不敢在晚上的时候,让云破天碰。 怕他做恶梦。 她是死人堆爬出来的,倒还好。熬到最后一刻,城主赶到,把牙齿状的水晶给苏瑾,“那手链,我就先收回了,下次再有外人进城,我送给她。”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说,这是我的传家之宝,珍贵异常,实在舍不得送你。 等遇到更合眼缘的。 再赠送! 苏瑾赶紧把手链摘下,送还,“祝福你,能多碰见几个进城的女子。你得多教导教导她们,让她们由衷的意识到,男人大多不靠谱,千万别忘陷阱里面跳。” 千万,要长眼。 别再瞎了。 一瞎,毁一生,再瞎,毁十世! 城主阅人无数,都没见过苏瑾这么懂事的。 临行前,再三邀请苏瑾尝尝她用男人的手筋做的酸粉。 苏瑾背起包裹。 拽着云破天就溜。 到后来,嫌速度太慢,御风而行。 下一个目的地,黑白之城。 这是一座很特别的城。 城主是男的! 苏瑾和云破天转了许久,发现这里的建筑好奇怪,都是黑墙白瓦,民屋是这样,高楼也是这样,白色的瓦砾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像一面镜子。 墙黑乎乎的。 这墙看着不太像刷了颜料,好像是用黑砖砌的。 苏瑾囧,难怪在城外的时候,看到好多黑砖窑,感情是专门烧制黑砖的。 第151章 黑白之城 在黑白之城里,找不到第三种颜色。 非黑即白。 苏瑾看着行人的衣服,发现不管样式多繁复,布料多珍贵,颜色都单调的可怕。听说,如果有人携着其他颜色的东西入城,就是犯了死罪。 苏瑾赶紧找个地方,抛给云破天一身白衣。 她自己穿着黑衣。 片刻后,她凝眼,“夫君,你有木有觉得我们像黑白无常。” 云破天:“略像。” 两人换好衣服,重新回到大路上,寻落脚的地方。 在苏瑾正前方,是个老人。 皮肤暗黄。 且长起了褐色的斑! 赶紧将头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掩盖暗黄色和褐色。 在苏瑾左方,是个青年男子,生下来肤色就不怎么白,但又不是黑种人,也将自己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只露出一双惊慌的眼睛前行。 苏瑾右方。 有个女子。 眼珠子的颜色,带着淡淡的碧。 姑娘但凡出门,都是蒙着眼,让丫环搀扶着走路的。 偶尔会不小心绊倒。 跟瞎子似的。 苏瑾视线扫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几乎不带首饰,人人穿的像吊丧的。她悄悄的把自己的青铜簪子摘下,任由长发如瀑布般落下。 途径一个摊位。 是卖字画的。 毛笔没有紫毫,画作没有彩色。一般人画完,都会盖上自己的印章,印章大多是红色的,可这里的每一副画作,落款都是黑色的印,老板坐的凳子,都被刻意的刷成黑色。 接着往前走了大概十米的样子。 看见一家客栈。 苏瑾拿出铜叶子订房,老板点了点数,然后把铜叶子丢进墨汁里。 变的黑乎乎的再捞出来。 给安排房间。 苏瑾临走前偷偷瞄了数眼,发现这里的人都会提前把钱币染好颜色再来消费,她深刻的怀疑这是个假币横行的城池,都上了色,分得清楚铜叶子,金叶子,和银叶子么? 就算根据重量区分。 那么万一别人拿了比重相同的东西冒充,肿么破! 简而言之。 这城,很坑姐! 进了房间,苏瑾弹了下黑被子,看看有没有灰尘之类的,然后走到黑桌子旁,坐在黑凳子上,拿过黑色的茶壶,给黑杯子里倒了杯白水。 吃饭的时候。 筷子被染成了黑色。 桌上的菜,没有任何的油,全用清水煮活着炒。 因为油是黄色的! 苏瑾扫了一圈,发现没啥好菜,就看见了一堆黑乎乎的,叫不上了名字的东西。 看着小二,“能不能换点菜?” 小儿恭敬的端着盘子候着,“客官想换点什么?” 苏瑾,“…” 想了一圈。 西红柿是红的。 油麦菜,菠菜,生菜是绿的。 紫菜是紫的。 到底要吃啥啊,嗷嗷嗷,她从来没在吃饭这种事情上如此纠结过。 云破天正在整理,冷不丁开口,“鱼肉,豆腐…”说了好几样,苏瑾这才发现造物主还是很仁慈的,没把她往死路上逼,总归有东西是白色的。 小二记下后,走了。 当夜。 苏瑾还没休息,就听到隔壁的床咯吱咯吱的响,先是有女子的娇吟声传来,后是听见女子尖叫,似乎异常亢奋,男子声音很粗,宝贝宝贝的叫着。 第152章 用生命在欢爱 苏瑾面色平静,仿佛无风的湖面。 滚床单这种事情,本来就刺激。 且客栈的床不结实。 隔音效果不好。 发出什么声音,她都能理解。 云破天淡定依旧,正在挑灯读书,他近来闲的无事,就喜欢翻书,此时毫无睡意,便津津有味的看,看的都是医书,想着以后她有个头疼脑热的,他就能诊治。 不用专程去就医。 隔壁的动静还在继续着。 听得啪的一声。 好像是床塌了。 苏瑾以为那两人会暂停下来,换间房子继续把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把没有做尽兴的时候做的舒畅,谁知他们连换房间的时间都木有,在地板上滚。 期间,碰到了桌椅。 桌上的东西哗啦哗啦的落了满地。 女的连呼痛声都没有,沉浸在爱河中。 苏瑾全程凝听,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虽为亲眼看到,但料想那两人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激情四射。 苏瑾开始听的时候,大概晚上八点。 此时已经十点。 两个小时间,总共断了两次。 隔壁的那两位,略略调整了下体力,就原地复活,跟打了鸡血似的。 苏瑾以为,会持续整晚。 做好熬夜的准备。 可她做了!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有人闯进,朝着隔壁房间的人暴斥,“赶紧起来,穿不穿衣服都行,随我去城里的大牢中坐坐,陪陪那些可怜的耗子。” 说话的,是在城主府当差的。 腰间挂着佩刀。 苏瑾悄悄开门,探出头去看,只见女子激情还未退却,却被打断,一脸欲|求不满,据理抗争,“我们犯了什么罪?” 男子赶紧找了件东西披着,“是啊,请差爷把话说清楚。” 当差的,是个长着穿脸胡的汉纸。 冷笑一声。 抽出佩刀,指指那两个人,“说清楚?你们照照镜子,看你们的脸是什么颜色!” 女子慌忙将灯火挑的更亮些。 对着镜子。 定睛一看,红色… 苏瑾,“…” 什么叫用生命在做|爱。 这就叫! 她匆忙溜回自己房间,愁肠百结。 貌似,都会害羞的。 就算胆大热辣,不懂得羞涩为何物,到了一定程度,也会被激情搅的,脸色泛红。 苏瑾看了眼云破天,颇有点艰难的下决定,“你睡地板。” 她可不想。 去阴暗潮湿的大牢里等死。 云破天也听见了隔壁的动静,了然的点头,“好。” …… 第二天。 城主贴出了告示。 凡外人人口,无本城身份证明者须即刻前往城主府验明正身,不得有误。 苏瑾狂汗。 这不就说她和云破天这种黑户。 特么的,黑户容易么! 纵有万般无奈,她还是和云破天去了城主府。 见到城主。 是个男子,年龄什么的自动忽略,在苏瑾看来,这明月十三城的城主,都是驻颜有术的老妖怪。男子相貌阴柔,盯着云破天,“你是从哪来的。” “炎国。” “来这里做什么?” “求水晶。”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今年多大了,有固定收入么…” 俨然一个查户口的。 且只关心云破天这个户主,对她爱理不睬。 第153章 痴情,又如何 前面三位城主,都只和苏瑾聊。 把云破天当做虚无。 这个反过来。 热络的和云破天聊,完全不搭理苏瑾,瞥都不瞥一眼。 聊了大约两个小时。 将云破天的祖宗十八代,问的清清楚楚,通过这次聊天,苏瑾对于炎国源远流长的历史更加清晰,随口能说出去来云破天的奶奶的娘的侄女的孙子的爹的名字。 话题深入程度。 可见一斑! 城主安排云破天坐着,给沏了杯茶,“我曾喜欢一个女子,守护她了三生三世。她从来没用正眼瞧过我一眼,哪怕是一刹那都没有。” 苏瑾没椅子坐。 站着。 看着云破天还能有茶喝,别提多羡慕。 城主的手扣着黑色的茶杯,“我从年轻的时候,表白到白发苍苍,从这一世,表白到下一世,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认可我,她的朋友,她的双亲,唯有她,讨厌我。” 云破天微怔。 原来他算幸运的么? 苏瑾虽不爱,至少肯嫁,并且真的有把他当成夫君。 城主开口,“她被我搅的,名誉败坏,嫁不出去,依旧不肯妥协。孤老终生。死了后,别人都求投胎转世,她求灰飞烟灭,不入轮回,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他彻底丧失了等待的资格。 从那以后。 只觉得世界剩下黑白两色,单调乏味,什么都提不起劲,什么都不感兴趣。 就创了这座城。 让所有人都如他一般,活在黑白中。 苏瑾,“…” 她该叹一声痴情么! 城主开始劝告云破天,“女人都冷血冷清,如同冰蛇,你不管怎么等待,怎么痴情,她就是不动真心,纵然望穿秋水,望尽石壁,她也是冷血的。” 苏瑾扁嘴。 这位城主,你敢承认自己人格有缺陷么?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云破天纠结着,“城主,水晶的事情…” 城主思忖片刻。 阴阴的表情上染上笑意,“我可以给你,但你要说出让我感动的故事。” 言罢。 热烈的邀请云破天以后有事没事去给他作伴。 自从被女子伤透了心。 他就排斥女子。 连带着看苏瑾不顺眼。 苏瑾默默的拉着云破天离开,很明显,这位城主对云破天浑身上下最满意的,是性别。云破天似置身雾中,“女孩不都喜欢痴情的?为何有人被爱了那么久,仍心如磐石?” 百思不得其解。 苏瑾白她一眼,“你笨啊。” 攥紧他的手,接着往前走,“你觉得城主很凄惨?” 云破天想了想,“有点。” 苏瑾的声音仿佛珠玉落了盘子,清脆之极,“那我问你,他因为一己贪心,而坏了女子清誉,害的她三世孤老,这样对么,这样的人品,要真嫁了,能有好果子吃么?” 如果不是城主。 那女子或许已觅到良人。 夫妻情深。 怎么会,连轮回都放弃,但求魂魄消散,永世不被纠|缠。 只怕到最后,是滔天的恨。 以爱之名,伤害别人,还觉得自己委屈的,这叫什么痴情,扯他妹的犊子! 第154章 城主,人格有缺陷 云破天哑然。 情商欠缺。 凝起好看的眉,像个执迷知识,辛苦求学的书生,“可是有人等待,有人爱,不就会感动么,感动到最后就会喜欢上,喜欢久了就修成正果。” 苏瑾哼唧。 扯唇,“那你说假如有棵小草,等你一百年,你会娶么!” 你要是敢说会。 睡房檐! 要是敢迟疑三十秒以上,明晚接着睡! 云破天果断摇头,“不会。” 苏瑾心情尚好,接着打比方,“你是觉得一棵草,没法成婚?那假如有一只猫,修炼成人形,说等了你一千年,你会娶么!” 云破天拧着眉。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他不喜欢。 手移至她的身后,揽着她的腰前行,“你明知道我不会。” 苏瑾掀唇,努力提高他的情商,“这不就得了。爱是独一无二,至此不移的,午夜梦回感动一万次,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云破天还是不懂… 苏瑾不语。 不是所有的痴情,都应该得到回报。 念念不忘,未必有回响。 如果痴心非要被成全,让那些在现代,一下子被很多人喜欢上的人肿么办,都收了?然后犯了重婚罪,进监狱?选一个,其他当情妇,然后被查处,被道德谴责? 云破天停住,低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像清风。 吹拂到了心中。 他说,“所以,你是在间接的告诉我,我没有机会么?” 苏瑾,“…” 能不和那个人格缺陷很明显的城主比不? 他爱而不得。 你不是啊。 感觉到云破天将城主的故事套到自己自己身上,认为等待不会有结果,苏瑾感觉聊天的水准一下子被拉低到了负值,“笨夫君。” 第二天。 云破天去找城主。 讲故事。 讲钟无艳和其他两位的悲惨遭遇。 说完无泪之城那位的,城主表情冷漠,“如果她有自保能力,就不会被她爹娘剁成肉泥,她应该去学武。而且从土匪窝出去,回什么家,失了名声的女子,迟早要遭报应。” 谁管她是不是完璧之身。 名节毁了。 就该找个地方藏起来,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嫁个什么都不懂的庄稼人。 了却残生! 说完无盐之城那位的,城主一脸鄙夷,“一个女人家的,学什么男儿匡扶社稷,武学再精妙有什么用。男人重色是常事,她不自量力,妄求什么真爱。” 还怨上这个世界了。 真可笑! 说完谎言之城那位的,城主更是重重掷杯,“她就是脑子有病,自己不旺夫,还总怪别人欺骗她的感情,跟个疯婆子似的,见人就咬。” 云破天词穷了。 转身离开。 回去后,给苏瑾复述先前的情形。 苏瑾扯了下他的衣服,散去上面的风尘,“你现在知道他为啥追不到女孩了么?就这种蛇精病,白送给我,倒贴黄金万两,再跪着求我,我都不屑一顾。” 那个拒绝他的女孩。 果然是慧眼! 一看就看出这是坨狗屎,不值得托付终身。 真想去搭个爪,一睹姿容。 第155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云破天倒是很淡定,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除了苏瑾以外的正常人,“要不,从外面找点辣椒面,往城主眼睛里撒,让他掉两滴眼泪,当做是感动。” 苏瑾否定。 风险太大。 城主那个疯子完全有可能不认账! 她眸子一眨,自有妙计。 趴在云破天身上,“夫君,你明天接着去给他讲故事,还讲和今天一模一样的。” 云破天默许了。 翌日。 城主府中。 云破天重复着昨天的故事,而城主也重复着昨天的回复,刚说完,冷风嗖嗖的往房内冒,炎炎夏日的温度,竟然比冰天雪地还要低。 下一秒。 前面那三位女城主现身。 风风火火的。 无泪之城那位,手里拿一把镰刀状的武器,“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眼。不过是一个不阴不阳的怪物,也配说我坏话,你算哪根葱。” 话落。 拿起镰刀武器,就往他的眼睛挖去。 招式凶残,不忍直视。 无盐之城那位,幻化出一把刀,“你自己无能,整天围绕着一个女人转悠,人家硬是没瞧上你,还嫌我匡扶社稷,鄙视我武功,我今天就让你见识姑奶奶的本事。” 言罢。 操起刀,就要剁了城主的手。 攻击方向太明确。 绝对的女强风范。 谎言之城那位,恨男人恨到极点,对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渣男自是恨之入骨,拿出一把长刀,“我现在就切了你的命根子,拿去调凉菜。” 语落。 手执长刀,向着他的裤子削去。 打算连布料一起割下。 那手段。 啧啧… 城主哪受过这种气,他骨子里是大男子主义,喜欢自行做主,喜欢自以为是,总觉得女子不是骗子,就是庸碌无能之辈,说话更难听,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成功的。 惹恼了其他三位。 四个人的唇枪舌剑,四个人的生死搏斗。 你来我往。 杀风如刃。 他们一边互相诋毁,一边不遗余力的打斗,把那点看家的本事全使出来,一点也不藏私。房内所有陈设被破坏殆尽,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惨不忍睹。 房梁断成几截,落在坑里。 柱子倒塌。 将桌椅砸烂。 花瓶被撞到地上,满地都是碎瓷片。 战火蔓延到了房外。 路中间被劈出一个十米深的坑,湖被夷为平地,找不到一滴水,假山被谎言之城那位粗暴的连根拔起,向着此城城主那颗愚蠢的脑袋狠狠砸去。 没多久。 城主府毁了! 找不到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 他们将决战地点移到大街上,行人慌忙逃窜,摊贩连摊位都不要了,捞起钱就跑,来逛街的情侣躲在店铺的门口,浑身颤抖,不敢出声… 人人战战巍巍。 仓皇避祸。 而那四位,却打的火爆,不,应该说那三位打的火爆,此城此城纯属在挨揍。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 这句简单的道理。 他却木有学会。 活该! 云破天在外看的清楚,这四人,分开打斗,能耐在伯仲之间,但以三敌一,城主没有任何胜算,他负手而立,选了个视野广阔的地方观战。 苏瑾这招。 鹬蚌相打,渔翁得利。 用的真妙! 第156章 史上最惊艳的争风吃醋 傍晚时分,战火总算停了,其他三位城主并没有真的剜眼、剁手、割命根子,明月十三城每一个城主,都是命运之主亲自挑选的,届时没法交代。 但要她们手下留情,休想! 在将对方打的遍体鳞伤,全身无一处完好肌肤后,每人踹了他十来脚,打碎了他几颗牙齿,揪断了他几撮头发,临走前,再煽了三十几个巴掌,左右手开工。 终于。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轻飘飘的走了。 此城城主已经重伤昏迷,阴柔的脸蛋面目全非。 真正的惨不忍睹。 半点都不掺假。 百姓受够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规矩,连成个婚都得把喜糖布置成灵堂的样子,远远的看着城主被践踏的体无完肤的躯体,硬是没一人上前,四散回家。 苏瑾出现。 她上前,瞻仰了下城主那张千疮百孔的脸,再看了下地上散落的牙齿,似乎是被生生弄下的,沾着血,直接动手,从城主的身上拿出那颗水晶。 和云破天相视而笑。 来也匆匆。 去也无痕。 他们没有逗留,连夜出城,去往夜半之城。 夜半之城,四周环水。由于十三城每座城池互相孤立,百姓之间几乎不往来,所以从黑白之城到水上之城,没有船只抵达,可以选择游过去,也可以用武功踏水而行。 苏瑾和云破天选择,御风。 踩在巨剑上。 在高处,可将城的外观尽收眼底,奇怪的发现,这城是船形,听见耳边不时的有飘渺的哭声响起,仿佛隔着千万层雾,又好似在耳边抽泣。 苏瑾戳了下云破天,“夫君,你有没有觉得像鬼船?” 阴测测的。 云破天淡淡开口,“是鬼城,怎么,怕了?”说完将苏瑾揽的更紧。 苏瑾欲哭无泪。 她不怕死,但贪生啊。 来这里求水晶,是为了救云破天性命,她总归是要死的,但她想多陪他走一段路,这才第五城,不想死,也不能死啊。 御风的速度自然非比寻常。 一会就到了。 他们两个下落,稳稳的落在地面,此处设计类似于船的甲板,一进城,就诡异的发现,满城都是女的,都是!而且她们在吵架! 苏瑾囧。 她见过大白天精力充沛,吵个不停的。 大晚上的,吵个毛啊。 都不用休息么。 视线之内,有两个女子,一个相当肥胖,大致有一百六十斤,一个相当瘦,体重不超过八十公斤。肥胖女指着瘦竹竿,“你还能再下|贱点么?竟敢勾引我喜欢的男子。” 瘦竹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人虽渺小,火气却大的很,“明明是你不要脸。” 肥胖女拿起棍子,就向瘦竹竿敲去,恨不得把对方敲的脑汁横流,“他喜欢的是我,还对我笑了呢,笑的深情款款,红衣在风中猎猎飞舞,像一朵红莲。” 瘦竹竿赶紧避过。 拿起个类似矛的武器迎敌,一边打,一边嘲笑,“行了,你说的都是去年的事情了,他都三百二十天没看过你一眼,对我才是真心,前天还送了我个坠饰。” 第157章 供奉头骨的二货 此女打架打的匆忙。 能耐普通。 按说这时候应该奋力迎敌,就别吵架了,她偏不,非要浪费心神去吵,隐隐落了下风,最作死的是,她还要抽出一只手从怀中取出宝贝炫耀,“这就是他送的。” 苏瑾噗的笑出来。 默默垂眸。 逗死了。 那叫坠饰?你丫的,要是你家开个饰品店,专卖这个,我敢保证你一天就破产。那是个头骨,看材质,应该不是用特殊材料仿制的,而是真人的头骨。 送礼送这个。 能是真爱么! 苏瑾刚才就觉得奇怪,瘦竹竿整个人奇瘦无比,骨架窄的无法理解,但胸部却异常的大,感觉都有g罩了,搞半天,是揣着头骨啊。 浪费感情。 她本来还想问问,怎么丰胸的。 肥胖女一看见那个东西,稀罕的不得了,眼睛都快冒出金星来,“给我,快给我,听见没有!你这种丑八怪,有什么资格拥有他的东西。” 说完就要抢。 瘦竹竿死死的护着,“不给,就不给,这是他对我爱的证明。” 两个人的实力,原本就是胖子技高一筹。 再加上体重。 再加上凶狠程度和不受外物所累。 综合衡量,肥胖女的战斗指数,相当之高。很容易的,她就把头骨抢到手,小心翼翼的踹到自己怀里,那种如获至宝的表情,真心让人不敢恭维。 苏瑾低眸。 又看见两个蛇精病! 她感觉三观被颠覆,奇葩朵朵开。 肥胖女在成功的强抢了东西后,又用棍子敲了瘦竹竿几下,才离开,她当然不是想这么轻易的放过瘦竹竿,她只是迫不及待,心急如|焚的想要回家供奉这个头骨。 连计较恩怨,都时间。 心爱之人的东西。 自然要珍视! 瘦竹竿被抢了宝物,在后面吆喝着,武功落了下风,嗓门却大的惊人,“你抢了也没用,他真正爱的人是我,你个死肥猪,别自作多情了。” …… 吵戏终于落幕。 苏瑾感觉到身心俱疲,“夫君,我困了。” 抱起她,云破天匆忙找客栈。 这里没有那么多限制。 很快的就订好房。 躺在床上,云破天动手褪去她的衣服,再将自己的解开,“瑾,我们好久没有…” 她浅笑。 纤长的睫毛微眨。 扑闪扑闪的。 在黑白之城,为了担心脸红被拉去坐大牢跟耗子作伴,她都没敢让他碰,现在没了顾忌,“你是在申请么?本姑娘批准了。” 云破天倾身,沁凉的呼吸扑洒在她的鼻息间。 温润的唇紧紧压住她的。 时间仿佛静止般。 她感觉到他的温度,逐渐转为炽热,像只小猫儿似的,回应着。 四瓣厮磨,辗转不休。过了许久,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她恰好触到他的耳,轻啃,“夫君,我觉得,你很好,很好很好,如果仅有此生,我会珍惜,如果还有来世,等我。” 等我从茫茫人海寻你。 爱你。 他放开她,手轻轻刮过她的琼鼻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应景呢,在谎言之城说爱我,在床|上赞我,你不知道,这些都是做不了真的么?” 第158章 夫君玉体,不能瞧! 苏瑾,“…”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只有男人在欢|爱时说的话是不算数的,为了耍流|氓什么都敢承诺。 你几时见过女子如此! 她是肺腑之言。 好伐?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过,将紧密粘合的云破天和苏瑾分离,白光如闪电,只要躲避不及时,就会被弄伤,幸好他们两人身手都不错。 有人! 苏瑾警铃大作。 她现在和云破天身上一根丝都没挂,有些尴尬,下一秒,先扯下纱帐卷在云破天身上,“夫君玉体,可千万别被白瞧了,我会吃醋的。” 同时,云破天护妻如命。 用被子将她裹紧。 他的想法是,先护住苏瑾,再护自己,不料,她还有这觉悟,汗颜不已。门不是被破开的,也不是被撬开的,是自动打开的,仿佛在迎接贵宾似的。 紧接着,一个男子走进来。 红衣如火。 颜似妖孽。 外面的夜风灌进,他的衣服摇曳着,如同涌动的潮水。 青丝束玉冠束起,冠上嵌着一颗鸽卵般的珍珠。 眸子剔透如琉璃。 云破天伸手,将苏瑾的眼遮住,丫头最喜欢看美男,对于皮相的兴趣远远大于其他。苏瑾掰开他的手,覆到他的耳边,“夫君,我现在金盆洗手不当女色狼了。” 云破天不信。 但还是问,“真的?” 隐约泛着期待。 苏瑾点头,扣着他的手,“我只对夫君有兴趣。” 十指相扣,君心不老。 千帆过尽,唯你不疑。 半夜来放的这个男子,眼底有阴气浮现,但快的难以捕捉,转动着手上的血玉扳指,看着苏瑾,一字一句的宣布,“从今以后,只能我能碰你。” 云破天哑然。 抢亲的? 苏瑾直接爆粗口,“卧|槽,我认识你么。” 男子对自己的魅力有十足的信心,对于苏瑾也志在必得,“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认识我,我从不强迫女人,每一个都是心甘情愿爱上我,为我神魂颠倒的。” 苏瑾突然想起来的时候,看见那一胖一瘦两个女子吵。 说什么红衣。 还吵的那么壮观。 或许就是这位。 原本就没有的好感度,一下子暴降到零下n度,“我不是女子。” 我是女汉纸。 萌妹纸。 云破天,“…” 事情已经严重到需要否定性别了么。 妖孽男,扯出无与伦比的笑,向着苏瑾行来,如果深情也能被用来称重的话,至少得有几顿,堪比江河,“我们打个赌,如何?你十日之内,必定爱上我。” 苏瑾爽快的应下。 直奔目的而去,“你若输了,交出你手上那颗水晶。” 男子勾唇一笑,拨了下垂在身前的那几缕头发,扬起弧度完美的下颔,“好。但我不可能输,你到时必定折服于我的风采,拜倒在…” 话未尽。 被苏瑾打断,“拜倒啥?你的石榴裙下?你确定你要当人妖,男不男女不女的,穿个裙子去满大街的晃悠。其实我是支持你的,像你这种,去青|楼卖,保证客似云来。” 第159章 空城 男子跟不上苏瑾的思维。 他有过很多女人。 几万个。 从来没遇见过苏瑾这种异类,只能判断出她说话尖酸。 其他的,听不懂。 苏瑾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如今的花魁,业务有限制,只能接男人的活,你去了以后男女通吃,男的喜欢嫖|你,女的喜欢扒你。客源一下子就广泛起来了。” 必须赚钱啊。 男子听见这话,不怒反笑,脸上浮起魅惑的笑,“你可以接着说。反正你那点小心思,我早看透,不就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么?” 这种类型。 以前还真没碰到。 平日里,他只要招招手,就有一群女人凑上来,争先恐后的献身。 微微一笑,就有无数人,为他大打出手。 求陪|睡的,如过江之鲫。 不曾有人抗拒过。 对于这种人,苏瑾只有两个字可奉送,“你妹!” 对新鲜的词汇,男子不懂,“我没妹妹。” 苏瑾囧。 接着开口,“你大爷的。你二大爷的,你个神经,赶紧闪远点。” 不要影响本菇凉休息。 男子依旧不明白,重申,他没有大爷,也没有二大爷,“作为城主,欢迎你来到夜半之城,我保证你爱上我后,流连忘返,再也不想回到尘世中去。” 苏瑾只听见了两个字。 尘世! 前面那位城主,性别男,觉得女子冷血,见了男子便觉亲近,只对云破天有兴趣。 这位,似乎只对女子有兴趣。 苏瑾有理由相信。 整座夜半之城,只有城主和云破天是男的。 男子的视线在苏瑾脸上巡回,拿出一个珊瑚手链,使用法术固定在苏瑾腕部,“你是我预定的女人,别人不能碰,任何人只要动了你,这手链就会要了他的命。” 言罢。 以法术催发手链。 红光乍现,里面妖魔乱舞。 苏瑾,“…” 这位城主。 你这么不知羞耻,问过你爹娘了么。 男子浑身透着迷醉的气息,仿佛浓郁的迷香,“我只是不想别人碰我的东西而已,放心除了这桩,我不会再勉强你其他事,到时,你会哭着跪着求我割舍给你一点爱。” 言罢离开。 苏瑾无眠。 坐在镜子前,上次在无盐之城,钟无艳的心结解开,开始相信人间有真爱,就把脸还给她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瞧瞧又睡地板的云破天,垂眸一叹。 别说碰。 她现在都不敢挨云破天! 根据之前的经验,每个城主,额间都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图案,所以她一开始就认出那个妖孽是城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掉节|操。 她要知道他祖坟在哪。 肯定连夜掘了! 第二天。 苏瑾想出去逛逛,熟悉下地形,发现整座城变成了空城。 一个人都没有。 昨晚的繁荣,恍然如梦。 来的时候,人人半夜出动,争吵不休,店铺晚上都不打烊,灯火通明,摊贩林立。 现在,冷冷清清。 举目四望,那些屋舍还在,是用正常的砖瓦修筑的。店门紧闭,没有一家营业的。爬上去,摸摸,发现酒楼的烟囱都是凉的,显然不做饭。 第160章 治病要紧啊亲 云破天扫了几眼,“别看了,这鬼城,除了我们和城主是活人外,其他都非我族类,不可能白天出来的,你要想见她们,等晚上。” 谁想见他们了! 谁! 苏瑾这么想的时候,返回客栈,苦逼的发现客栈里面没有人,只能自己跑厨房里,找了些蔬菜,做饭。期间,“夫君,鬼也和我们吃一样的么?” 为啥会有菜。 有锅碗瓢盆。 传说中,鬼貌似是随便呼吸点浊气就行。 云破天耐心的解释,“这里的女子都是被吸完了精气致死的,但城主似乎用了特殊的法子保存她们的尸体,晚上你看见的,是有躯壳的。” 只当不知为何。 白天不能用身体出现。 苏瑾好奇的抬眸,“这算是有意识的僵尸。” 云破天狡辩,“可她们身体软。” 僵尸硬邦邦的。 且都是蹦跶的,无法正常行走! 苏瑾用手弹了下他的头,“人家身体软你都知道!”说完,开始切菜,直到做好饭,都没理过云破天,撅着小嘴。吃饭时,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给你。” 云破天,“…” 就青菜根? 你这么虐待夫君,真的好么? 苏瑾也没真的置气,有一半是逗他玩的,笑的如山花般烂漫,盯着他,看他吃饭,“夫君,以后你要自己学着做。” 我不在了。 你又进了这种阴森的地方,连个厨子都找不到,肿么办! 云破天,“…” 当初他做出来的东西,还历历在目。 那味道。 简直要命! 两人吃完后,苏瑾收拾,把厨房恢复原貌,当然,被吞下腹的东西是肯定回不去了,此处是空城,进入别家如入无人之境,她又悄悄潜进去好几户,查探。 没有发现异样。 夜间。 那位风|骚至极的城主来找苏瑾,一进门,就将一束鲜花递到她面前,“宝剑赠英雄,鲜花赠美人,也只有你,才配得上这雍容华贵的牡丹。” 看他说的熟练。 苏瑾用脚趾头也知道,他把这番话对很多人重复过。 扯唇,“我是英雄。” 男子微怔,她想要宝剑?随即低低的笑了,果然有个性。 好久没遇到如此有挑战性的。 煞是满意! 闪身,没入暗夜。 半刻钟后返回,手里拿着一把剑,这剑未必有多好,一看都知道不是古剑,但长的和他一样华丽,上面嵌满了大大小小的红宝石,光泽可鉴,名贵的很。 苏瑾起身。 接过剑,走向窗户旁,打开窗棂,随手抛向外面。 然后回身,“多谢。” 男子生平,送礼送的手软,且只送女子,这是第一次被拒,认定苏瑾是故作姿态,完全不气馁,“你这么口是心非,比那些跪我脚边、求恩宠的女子有趣多了。” 苏瑾冷笑。 我呸! 你赶紧找个地方治治。 神经病也是病,耽搁了治疗,后果更可怕。 男子一甩被看,脸上荡漾出一圈圈,勾魂的笑,“昨天晚上,有个女人跪了半晚,非要我碰她,我只是轻轻触了一下,她就幸福的晕过去了,你到时也会这样的。” 第161章 残暴的骂战 苏瑾,“…” 原谅她表达性障碍。 男子的笑,足以让花痴全身血脉沸腾,斗志昂扬。 但苏瑾完全不感冒。 她淡淡的瞧着,被这样的目光弄的,找不到优越感,他开口,“就在刚才,我要来,十几个女子齐刷刷的跪着,仰头看着我如画般的容颜,泪流满面,一脸的舍不得。” 苏瑾悠悠的坐着。 缄默。 在她心中,容颜如画,这四个字,是用来形容清王的。 男子见苏瑾依旧无动于衷,拉着她出去。 让她亲眼目睹。 苏瑾被带到了城西一处破庙前,里面住着两个女子,衣衫褴褛的,一个很高,大约一米八,另外一个很低,一米三到一米四之间。 两人在吵! 高个拿着自个扎好的扫帚,把上面的灰尘往侏儒身上挥去,“你算什么东西,城主他怎么可能看你,他那天经过的时候看的分明是我!” 侏儒个子虽低。 但不甘示弱,“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城主光风霁月般的人物,就算瞎了眼,也不可能瞧上你,你就别在这自我陶醉,好么?” 高个啪的一声,将扫帚抛到地上。 挽起袖子。 伸手去撕扯侏儒的嘴,“看你不撕烂你这张臭嘴!城主那双迷人的眼睛,看你只会脏了他的眼,你还是别做梦的好。” 侏儒的嘴被撕的很疼。 踮脚。 够不到对方的脸。 放弃撕回去,选了攻击高个的腹部,一拳头砸上去,“行了,就你那身高,差点都戳天了,城主要真决定宠幸你了,岂不是得搬个凳子站着,再亲你?” 高个在气头上。 手劲更大。 将对方弄的哇哇直叫,她的声音干涩,“你能好到哪去,假如城主真肯垂怜你,吻的时候,岂不是要跪在地上舔你。” 侏儒一听,气疯了。 把对方的腹部当成了沙包,一拳又一拳,“像你这种丧失了良知的女人,注定得不到城主的爱,他才不对喜欢这么畸形的你。” 高个冷笑。 涩涩的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不畸形?你有良知?真好笑!你这种低俗的暴民,就算等到下辈子,也没有资格肖想城主!” 两人你撕我,我打你。 不可开交。 苏瑾,“…” 治病要紧啊亲! 就因为一个男人看了一眼,吵成这样。 还能友好的相依为命么。 高个把侏儒的嘴弄烂,觉得不解恨,向着对方的脸上揍去,“你这种人,合该被剁了喂畜生,竟然垂涎城主,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 侏儒登时皮青脸肿。 惨绝人寰。 早该休战养伤的她,偏要撑下去,“城主当年说过喜欢我的,那一夜,我们过的甜如蜜,他说恋我慕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此生都不弃我。” 可惜,从那以后。 再不见她。 直到前几天,在庙外,匆匆一眼。 她无比断定,城主看的是她。 骂战升级,从开始的互相诋毁,彼此嫌弃,到秀恩爱,互相攀比。 高个眼神迷蒙,陷入过去美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松了手,不再扭打侏儒,“那晚,他伏在我耳边,说了好多情话,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味…” 第162章 爱是精神洁癖 听到这里。 苏瑾回头看了城主一眼。 觉得恶心! 侏儒眼里有期待的火苗在乱窜,“当时他是躺着的,我都没有在他站着的时候,和他亲密过,过几日我就去城主府求他,求他给我个机会。” 高个觉得此言有理。 甚为赞同。 点头,“我也去。” 刚才还势同水火,一下子恢复了姐妹关系。 这… 侏儒躺在杂草上,“上次他不见我,我跪了整整三十个晚上,也没用,料想是心不够诚,这次就算跪六十个晚上,也没事,他那天看了我一眼,料想对我还有旧情。” 高个本来也打算躺着。 身子微屈。 立刻起身,“你到底搞没搞清楚状况!他看的是我,不是你!城主一定是对我旧情难忘,多方打探知道我如今生活不如意,特意来看了我一眼。” 苏瑾,“…” 旧情难忘,然后看你一眼?就一眼? 你妹的。 不要糟蹋这个情字! 高个和侏儒的骂战,又恢复成刚才那个状态,脸上的疲态一扫而光,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城主到底看的是谁,没多久,又动粗,这次直接拽着对方头发往墙上磕。 苏瑾转身。 画面太美,不敢看。 走出很远,城主的眼里折射出自恋的光彩,“我当时只是看了眼佛像,她们就这般自作多情。这天下,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不为我所倾倒,你绝对不是例外。” 苏瑾抬头看了眼天。 黑雾萦绕。 整座城,不见天日。 听到耳边源源不绝的哭音,斩钉截铁,“我一定会是例外!一定!” 爱是精神洁癖。 云破天她的选择,永不更改。 城主温柔的当起了护花使者,“夜路太黑,如果你害怕的时候,可以先到我怀里躲躲。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苏瑾一听。 足尖一点。 就往客栈奔去,如同黑暗中的夜枭,迅捷无比。 城主也不追。 任由她去。 没人逃得过他的魅力,想着苏瑾主动送上门,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溜的这么快,估计是动了心,又假装镇定,掩盖内心的悸动。 回到住处,夺下云破天手中的古籍。 她颓然一叹,“哎。” 云破天刚想揽过她,看的她腕部那个珊瑚手链,微顿,“怎么了?” 绞着眉毛,苏瑾开口,“夫君,夫君…” 一直唤。 好像要一次叫个够。 担心以后没机会。 云破天从桌上端过粥,舀一勺,递到她的口边,“我看你下午没吃多久,现在应是饿了,刚热过的,趁热喝。不够的话还有。” 苏瑾口一张,粥就到了嘴里。 呲牙。 显得很开心。 隔夜。 城主一身红衣而来,出场的阵容堪比圣上出巡,“怎么,想好了没?趁着我对你有兴致,现在求我临幸你来还得及。” 苏瑾看见他的红衣。 就觉得碍眼。 出口成脏,“你奶奶的腿!” 城主风|流惯了,整日眠花宿柳,身上带着那种靡靡之气,“看样子你打算接着装腔作势,不承认心里那抹欢喜,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 第163章 姐妹相残 说完。 带苏瑾去了城南一处深宅。 里面住着两个女子,胖瘦适宜,身高适中。 是亲生姐妹。 姐姐身着绛蓝色的齐胸襦裙,妹妹穿着浅绿色的曲裙。 苏瑾隐在暗处,城主现身,朝着她们微微一笑,唇角勾勒出的弧度,找不到任何瑕疵,浅红的薄唇间,丝丝笑意流泻,一扯唇,就将月光的银辉生生盖住。 乍一看,只觉眼中的光芒璀璨如星河。 瞧的略久,能看见桃花飞舞。 凝视良久。 会发现其中的深情,仿佛潺潺的流水般,不断从眼底浮出。 姐姐呆了,盯着城主耀人眼目的容颜,跪下,“城主,我喜欢你。上次是不是我伺候的不好,你再没传过我,若能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好好侍候,满足你一切需求。” 妹妹长的如花似玉。 美人脸蛋。 跪在另侧,“城主,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我不介意。” 城主傲娇的扬起精致的下巴。 似在思忖。 眼里有万千光华在流转,“你们都愿意给我侍寝?” 两姐妹… 异口同声,“是。” 城主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回头,略带示威的看了眼在暗处的苏瑾,然后转身,“你们姐妹两愿意今晚一齐侍奉我?不分彼此?” 她们两人… 不约而同,“恩。” 城主上前,凝望着姐姐的双眼,轻轻叹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可本城主今晚兴致缺缺,没心情传召太多人,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他的一声叹息,对姐姐来说就是惊雷。 心扑通扑通跳。 早盼着有机会能独享城主的她,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我妹妹身上最近长了些水痘,恐传染给城主,酿成大祸,所以还是由我去比较合适。” 城主还在抉择阶段。 又走向妹妹。 湿滑的手指触过她滑嫩的肌肤,“长的可真标致。” 妹妹性子稍微胆怯。 不敢跟姐姐抢。 却因为这句话,得了某种暗示,觉得城主真心中意的是她,壮起了胆子,“姐姐近日脾气暴躁,情绪不受控制,隐隐有发疯之兆,或许在床榻间,会弄伤城主金体。” 她才最合适。 苏瑾哑然。 刚来那会,觉得这两姐妹异常和谐。 连共侍一男都能忍! 现在看她这位互相诋毁,心情也还好,至少没像前面那四位互相缠斗。 还算斯文! 如此想的时候,苏瑾错的离谱。 下一秒,城主身子微退,红袍如血,眼中的透出如星辰般的光芒,“你们有没有长痘,性情如何,我不关心,不如你们打一场,谁赢了,就跟我走。” 姐姐惊讶,“打?” 城主噙一抹妩媚的笑,说出的话让人浮想联翩,“我要看看你们谁的体力比较足,万一呆会,做到一半,就软了,坚持不下去,岂不是败兴…” 姐姐觉得言之有理。 妹妹深以为然。 于是,开打! 不是拳打脚踢,棍棒夹击,也不是扯头发,撕烂嘴这种降格调的事情,她们拿出随身的武器,招招攻击要害,想要尽早结束战斗。 并不痛下杀手。 毕竟是姐妹。 --------分割线--------- estion:还有节操么? answer(﹏) 苏瑾:“我在洗白啊,亲们真滴没有发现么,人活着,可以不霸气,不像杀手,但一定要有颗强大的内心,风雨无损,日月不摧。” 云破天:“节操?能吃么!” 某悠痛哭捂脸。 这个真心木有。 简而言之。 你想到的,想不到的奇葩,尽在明月十三城,童叟无欺。 第164章 美女如云,美腿如林 城主看的意兴阑珊,“你们再这样,决不出胜负,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姐姐一听,狠狠心,把剑向着妹妹刺去。 招式诡异。 妹妹被刺中,扑天盖地的疼痛传遍身子,身子如残叶往下落,流血不止。姐姐一看得手,没再攻击,跟在城主后面,等候被临幸。 妹妹心寒。 她现在受了重伤,需要止血,需要就诊。 姐姐去一走了之,忙着去亲热。 如何不恨! 一激动,飞快的用最后的力气捡起剑,向姐姐的腿削去,姐姐躲避不及,被削下一片肉,呼痛不止,声音如尖细的针,响彻这方天地,闻者悚然。 城主退的更远。 唯恐被弄脏了衣服,“你们还是没决出输赢!” 两姐妹接着互伤… 苏瑾看不下去,闪身出现,“都给我停下,我说你们有病是,你见过哪个半死不活,血粼粼的人还能侍寝的,你以为他真的会要你们么,很明显你们被耍了!长点心!” 退一万步,就算真的会要。 打算还没爬到床边。 就昏死么! 两姐妹怔住,细细的听,发觉有道理。 眸中闪过丝悔悟。 晚了! 已给对方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城主翩然临于空中,周身笼罩在一片妖冶的红光中,“这位姑娘说的对,我就是在玩你们!同样的女人,我从来不碰第二遍,蝼蚁而已,哪值得我破例。” 两姐妹开始互相致歉。 潸然泪下。 城主天生就喜欢往人伤口上撒盐,“你们也应该清楚,你们早就是死人了,是我用法术护着你们的身体不腐烂,让你们晚上出来活动,你以为我会对死人有兴趣?” 说着,隔空一指苏瑾。 宣布,“她是活人,我现在喜欢的是她。” 苏瑾,“…” 你果然是来拉仇恨的。 未免被惦记上。 迅速闪身。 之后每天晚上,城主都会找苏瑾。 惯用的伎俩就是,送鲜花,送宝石,送胭脂水粉。 而后带她去看热闹… 看女子为了他厮杀,鲜血淋漓。 看别人为了他争风吃醋,血刃相见。 如果说精神病院还分等级的话,苏瑾觉得她进的是甲等! 人人脑残。 处处凶狠。 最后一晚,城主终于有些急了,他没想到苏瑾的忍耐力如此之好,能坚持这么久不投怀送抱,银牙轻咬,带苏瑾去了城主府。 主室内。 那张可容纳三十人的大床上,躺在二十来个女子,四周纱帐被银钩勾起。 被子都是用天蚕丝制成。 女子个个披着薄纱。 里面光景,一览无余。 如羊脂玉般的白腿露在外面,玉体横陈,姿态妖娆。 苏瑾囧。 什么叫美女如云,美腿如林! 这就叫! 城主走近,褪了外衣,那些女子,有的抱着他的大腿直哭,激动的不像话,有的疯抢他的衣服,想偷偷藏起来留下做个纪念,那上面有他残存的味道。 难得有个羞涩的,看着苏瑾。 略有不适。 苏瑾双手环胸,如一块傲石,冷冷的看着这幕,“你们继续。” 以为我会吓到? 小瞧我这个女汉纸了不是。 第165章 揣着小西红柿装什么圣女果 城主从苏瑾的脸上搜寻了半天,没有找到一丝和嫉妒羡慕有关的情绪,暗笑,装的真好,手一伸,揽过离她最近的女子,吻的如胶似漆。 片刻后,换人。 拉过伏在脚边那个,弯身,吻的天旋地转。 …… 苏瑾在心中评价。 姿势不重复,每次都别出心裁,看得出是个很有创意的疯子。 力道和速率掌控的不错,看得出是个纯种的色狼。 可表情雷同,都是沉醉。 乏味! 城主从不碰重复的人,从来不,为了刺激苏瑾,才在这勉为其难的容忍其他女子的味道,眼见苏瑾无动于衷,气馁,将其他女子一把一个,扔到门外。 二十几个,一扔一个准。 女子被撞的头破血流。 哭天喊地。 他却丝毫不怜惜。 终于开了尊口,“我承认我输了,但水晶不能给你。” 苏瑾眸中泛着幽寒,“条件?” 她早就知道会有此刻。 城主为人自恋且傲慢,宠幸美人,她能理解,但再怎么自甘下|贱,饥不择食,也不至于挑上高个,瘦竹竿,侏儒和肥胖女那种不堪入目的极品款式,肯定别有内情! 他似乎,需要的不是女人滚床单。 而是活人的精气。 城中那些只怕是,心甘情愿跟随他,奉献上精气,为他而死的。 所以这座城。 白天是空城。 夜间居民全是女的! 人人迷恋他! 城主指指苏瑾,“我从不勉强人,这次也不例外,你既然不愿意,我便不会强行从你身上吸走精气,但你若要水晶,必须拿精气来换!” 苏瑾,“…” 傻|逼。 你这叫不勉强人? 揣着小西红柿,装什么圣女果! 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自然该和人商议,思索再三,犹豫许久,但苏瑾没有,“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取走我身上的精气后,让我多活些时日的。” 城主没想到她这么利落。 他的容颜。 竟敌不过一颗水晶。 微怔,“我取走你的精气,你并不会死,只会瞬间苍老,面如鸡皮,她们是为了保住不老的容颜,自愿求死的,你和她们不同。” 苏瑾颔首。 好似秋风中那朵残菊。 城主早盼着这刻,迅速施法,伸手,只见一道绿光从他的掌心射出,抵达苏瑾身上,苏瑾感觉到有万道力量在撕扯着她的身子,不断有东西流逝。 逐渐的… 脸变得像树皮,干涩无比,紧接着脖子、手脚都缩水。 身高也降了! 变成一个老太婆。 城主停手的刹那,给了她水晶,她收好,拿起主室的镜子,低低的笑起来,如同暗夜飞过的乌鸦发出的声音,眼眶被泪水打湿,看了下自己的手,悄悄藏到衣袖中。 她从来没这么嫌弃过自己。 从来没有! 转身看着城主,“我诅咒你,永世得不到爱!” 说完跑了出去。 像只孤魂野鬼般在街上飘荡。 她不敢回去。 也不想! 他纵然不嫌弃,她的心情怎么会无恙,没了脸,还可以戴面纱,现在什么都没了。她知道,值得,也不后悔,可就是难受,恨不得找个山洞把自己塞进去。 第166章 冰棺中的少女 或许杀手不该重相貌,不该重生死。不管面对什么坎坷,都仿佛松竹般挺立,不管遭遇多大的打击,都淡然一笑,云淡风轻。 可苏瑾只想做个普通人! 为喜欢的人红妆着身,悄悄记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羡。 这一切。 都被毁了! 城主府,后院。 有一条蜿蜒的石径,通向茂密的丛林中。郁郁葱葱的尽头,是一间石屋,里面搁置着一个冰棺,冰棺中,容颜似天仙的少女躺着,陷入沉睡。 五官清澈。 乍一看,就觉得浑身舒服,好似在冰天雪地中看到了暖阳。 她美的仿佛一首诗。 道不尽言不明。 城主激动的推门而入,快步走向冰棺,打开,颤抖的指尖摩挲过她沉睡的容颜,心里有万丈惊涛在澎湃,“烟儿,我等了三白年,终于凑齐了三万个女子的精气救你。” 如果说往日的他,声音如同在迷药中浸过千百遭。 此时,却干净的仿佛怀春的少年。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足见激动程度! 他拿出一个紫色的葫芦,将里面的精气全部输入沉睡的女子体内,用手抚着胸口,紧张的等待她苏醒,粗粗的喘息声落入地面,眼里微湿,死死撑着不流泪。 过了一刻钟。 对他来说,却比三百年还要漫长孤独。 女子终于有了动静,指节微动,随后睁开眼,她凝起眉,“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人的味道?”说完,双手在身前结印,将过去发生的种种重现。 看见他左拥右抱,柔情蜜意。 看见他抵死厮缠,招蜂恋蝶。 …… 眸子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那种重逢的喜悦被挥霍一空。 城主匆忙解释,“只有让她们喜欢上我,才肯死心塌地的,贡献出精气,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嫌弃我,不能!你知道每碰一个人,我都多恶心?都快要吐出来。” 女子刚苏醒,体力尚未恢复。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 开口,“她们如果不是受你蛊惑,或许能遇见其他喜欢的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你毁了他们的生命,改变了她们的宿命…” 他敛眸。 心中的那抹执念不曾更改,“我不管,只要能救你,让我置多少人生命于不顾,让我荼毒多少生灵都无所谓,你活着就好,他们生死关我何事!” 女子一叹。 闭眼,“我等你,等你救够三万个女子,偿还这笔孽债。” 言罢。 启动龟息之法。 沉睡下去。 城主疯了,仓皇的奔出石屋,仰天长啸,想要将心底那无穷无尽的悲伤都发泄出来,他为了救她,耗尽心机,她竟然不接受! 他错了么? 不可能! 那些女子重相貌胜过真心,着实该死! 无处可去,又飘荡回城主府的苏瑾,身形一点一点的从黑暗中出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爱的很高尚很伟大,为了所爱,倾尽心血,忍着泛呕去碰其他女子?” 城主蓦地睁大眼睛。 掩去狼狈。 一脸的不欢迎,“你还来这做什么!” 苏瑾笑了,脸上的皮肤在暗夜中发出森然的光,“很明显的,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第167章 小白之城 城主怒。 正准备出手。 苏瑾闪的更快,“再见。”很快,你就会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她刚才趁着城主发疯的时候,潜进石屋,将那冰棺中的女子做了手脚,通过刺激穴位,让气息逆行。救够三万个就会自动苏醒,真当自己是定时器啊! 狗屁! 她偏要那女子永世不得苏醒。 在城主的故事中,她连配角都不算,但纵然如此,就活该被炮灰掉么? 苏瑾出了城主府,正好遇见一脸着急的云破天,她低头准备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他却一把拽着她,“你去哪了?” 怎么这幅模样。 她站定,脚底仿佛悬了冰秤砣,“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打量着她,“废话,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说完,自然的牵过她的手,“以前你总说我们是老夫少妻,不在一个辈分上,现在变成少妻老夫了,看你以后怎么取笑我。” 不问过程,不究缘由。 知她不想说。 他就不问。 苏瑾看了下空荡的胳膊,城主先前就取回了那只珊瑚手链,没了禁制,心上却放了缠了绳子,被绑的紧紧的,她用空着的手拿出水晶,“明天就走。” 他说,“好。” 然后在心底加了句,我恨我自己。 恨我无能。 第二天,去往小白之城。 这里的居民都是人,且都是男人! 城主是位狐狸精。 早早就嗅到男人的味道,在城门前堵住云破天,“这小伙子真孝顺,出个远门,还带着自己娘,怎么,担心她老人家一个人没人照顾?” 云破天不悦。 凝眉,“她是我娘子。” 城主嬉笑道,手不安分的往云破天脸上蹭,“你这是欺负我眼拙么?她白发苍苍,少说也有七十多了,怎么可能是你娘子。” 旁边的行人,一看见城主就殷勤的走不动路。 口水直流。 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哄笑,“这位公子,说不定就喜欢年迈沧桑的。城主就别打他的主意了,今晚还是让我们兄弟,好好伺候你,怎么样?” 城主早习惯这些人,有事没事的争宠。 忽略掉这幕争风吃醋。 盯着云破天。 苏瑾揪起刚才那个男人的头,往地上砸去,“说谁沧桑,说谁!你爹妈生你容易么,你个小兔崽子,不在双亲前侍奉,跑来这里求一个女人宠幸你,还有脸说我。” 言罢。 把那男子打的缩成一团。 当皮球一样滚。 人群中,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开口,“这位公子的娘真粗鲁,年龄一大把了,也不知道消停点,动不动就发脾性,都不怕被闪了老腰。” 苏瑾上前。 把他揪出来。 一拳往他的脸上挥去,登时眼睛肿了。 不肯作罢,她接着挥拳,打的那男子满地找牙,痛哭流涕。 城主轻笑,“没看出俊俏公子的娘还说暴脾气,你随便打,这城里的每一个男人,我都玩腻了,早看他们不顺眼,天天缠着我,打死一个少一个,我也落得清闲。” 云破天用剑尖抵在城主的脸上,“她不是我娘!我再说最后一次。” 第168章 狐狸精 城主修炼了千年。 云破天自然是伤不了她的。 但无意起冲突,悻悻的改口,“好,是你娘子,娘和娘子不都差不多嘛,就多了一个字,听说你每到一城,就要一块水晶,你当我男人,我就给你。” 云破天收回剑。 退后数步,“不可能!” 城主看他反应,“放心,我可不是喜欢你,也不会趁机吸取你的精元提高修为。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遇见个相貌出众的,玩玩,等倦了,自然放你走。” 云破天站定。 不语。 苏瑾沉默。 三人间,诡异的氛围在流转,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城主嬉笑,“我这人随和的很,既没定下不准哭、不准吃盐、不能有其他颜色、必须说谎的破规矩,也不会像夜半之城那位吸取女子精气,你跟了我,不会吃亏的。” 说完。 露出妖娆的笑。 凡人露出这种笑,好似沾了醇厚的酒香,让人沉|沦,妖孽男露出这种笑,好似给人下蛊,神智不由自己掌控,而狐狸精,却笑的别有风味。 那种融入骨子里的媚,让人心神摇曳。 魅术天成。 云破天执剑而立,白衣似雪,“我宁可和你鱼死网破。”从前不动手,是怕有个闪失,没人护苏瑾。可她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城主笑的花枝乱颤,“你还真是天真呐,区区一个凡人,也敢信口开河,说什么要和我同归于尽。就你,怎么可能及得过我千年修行?” 云破天拔剑,“想赢你,没可能,但要一起死,多的是办法。” 话音落地。 念念有词。 城主听懂了咒语,“住口,听见没有!你疯了,就是让你陪我睡几晚而已,还用上了自燃秘术,你可知一旦启动,我活不了,你的魂魄更会堕入阿鼻地狱。” 永世不得超生! 自燃秘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获得幽冥异界的力量。 为正道修行者所不齿。 但拥有毁天灭地之能。 相当于用自己的生命为抵押,牺牲魂魄的自由,来换取异界的神秘力量。 云破天停下来,冷然开口,“你是否改了主意?” 城主玉体微颤。 不解,“你说你到底在执拗什么,我这么美,肤如凝脂,白璧无瑕。想爬上我的床,同我翻云覆雨的多的数不清,你却舍了这难得的恩德,抵死不从?” 再说,男子不都朝三暮四么。 清高给谁看! 云破天一挑眉,“我的新欢旧爱,都只能是瑾。” 言辞凿凿。 仿佛一座傲然耸立的青山。 城主是不懂,看着云破天这块木头,“可她都那样了,你还守着有什么用。就算你痴心不改,唯爱她,可碰了我又不会掉一斤肉,除了能享受鱼水之欢,还能拿走水晶。” 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 去哪找! 这个傻子,怎么就是不开窍。 苏瑾拽拽云破天,小声开口,“别理她,我们先找住的地方,我有办法让她改口。” “恩。” 两人绕过城主。 把她当成了挡路的障碍眼,眼都不抬,离开。 第169章 汤美肉鲜 在他们身后,有几个男子在吵架: 路人甲:“以前只喜欢小白身子上那股狐媚劲,想不到她吃瘪的样子也这么漂亮。” 路人乙:“是啊,这女人,怎么都美,啧啧…” 路人丙:“还愣着做什么,趁她不在,溜到城主府霸占她的床,免得被别人抢先。” 路人丁:“她一旦厌倦了,就不会再碰,小心把你踹飞。” 路人戊:“怕什么?我刚学习了房中秘技,保证她会很销魂。” …… 接下来的话题,围绕在去攻占城主的床和技术层面的讨论。 节操碎了满地! 复原无望! 城主跟着云破天,看得出他喜欢苏瑾,而且很喜欢,但她自信,云破天最终一定会改了心意,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尤其是娘子是苏瑾这种皱巴巴的老太婆。 她和钟无艳都过分看重相貌。 区别在于。 钟无艳觉得,女人一旦丑了,男人要么嫌弃,要么口蜜腹剑。 狐狸觉得,女人一旦美了,男人就不可能不垂涎。 本着这种扭曲的心理,她紧紧跟随云破天,信奉远距离产生美,近距离诞生爱。 吃饭时。 云破天刚夹了一块肉,她就伸出筷子去抢,下手精准,然后将肉抛到自己口中,咬的津津有味,云破天无语,夹了鸡块,她匆忙咽下肉,嚣张的抢过来。 美其名曰:情趣。 他夹什么,她一抢一个准。 看着这幕,苏瑾默默的笑了,转身走出去。 城主以为苏瑾被气到了,得意的看着身前抢的大堆的菜,都是她的战利品,夹起一块麻辣豆腐,嗲嗲的开口,“我喂你。” 云破天搁下筷子。 看书!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后,苏瑾回来,端着一盅汤,“夫君,尝尝,我可是熬了许久,加了不少调料,保证汤美肉鲜。” 云破天喜欢苏瑾做的东西。 问都不问。 捞出一小块肉,还没到口边,就被城主抢走,城主如先前那般,咀嚼,刚咬一口,啪的吐到地上,“这什么肉,这么难吃!” 苏瑾悠闲的坐下,“狐狸肉…” 城主闻言,夺门而出,去外面狂吐不止,差点把肠子都给吐出来,五脏六腑都不像是她自己的,难受的要命,到最后脸都变成青色,痛苦交加。 苏瑾把城主碰过的菜,全部丢掉。 找小二重新做。 她很懒,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要不是为了刺激城主,也不会亲自做。 到了晚上。 苏瑾和云破天休息。 城主穿墙而来,死皮白咧的夹在两人中间,这客栈的床仅能容纳两人,被她闹的,谁都没有办法睡,云破天起身,躺在地板上。 城主一看,也溜到地板上。 苏瑾,“…” 我擦! 夫君都和别人睡一起了,她自己睡床有啥意思,于是,也奔向地板,夹在那两人中间。 城主的本意是趁机撩拨云破天,被苏瑾给阻挠了,咬咬牙,再次把她的身体挤在了人家两夫妻之间,苏瑾怒,挤回去… 很明显,这是一个死循环。 最终结果是。 谁都别想睡觉! 第170章 狐臭 到了半夜,苏瑾火大,有一个男的闯进来寻事,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他先声夺人,对着苏瑾发难,“你个死老婆子,赶紧带着你的丈夫离开,让他别粘着我们城主!” 死老婆子? 苏瑾一睡眠不足就温柔不起来。 一脚把客栈老板踢到门上,“到底谁粘着谁,看清楚了没有!” 老板头被磕出血。 向苏瑾爬来,仿佛一只阴魂不散的小鬼,“城主是我的…” 看着这货在地上蠕动的身躯,苏瑾上前拎起,当做杂草,狠狠的向着房外丢去。杀鸡般的响声顿时在天地间回旋,她淡漠一笑。 过了会,店小二来找茬,“白天的时候,我和老板还当你们是普通的客人,才给开了房,现在知道你们觊觎城主,就不能让你们住在这里,赶紧收拾东西走!” 苏瑾摘下店小二的帽子。 往他的脸上扣去。 一拳头朝着眼睛部位揍去,“瞎了是不是,谁觊觎谁!” 小二对城主痴迷已深,无药可救,就算眼睛肿了,也不忘挑衅苏瑾,“你这个恶婆娘,带着你相公,连夜走,店里不欢迎你们!” 苏瑾摩拳擦掌。 再出手时,直接把对方打到墙上。 抠都抠不下来! 这店里一共有一个老板,三个跑堂的店小二,一个厨师,一个劈柴的,整晚轮流来找事,后来那几个更是结伴而来,仗着人多瞎吆喝,互相壮胆。 苏瑾全部打飞,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挂在树上。 她原本只订了两天的房,这下倒好,想住多久住多久,完全不担心有人来收钱。 城主看见这情形,掩唇而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自然衰老,是被夜半之城那位吸了精气,惨成这样,还能有如此大的劲道,在人类中,你应该算是武功不错的。” 苏瑾回身。 闭上房门。 缓缓的走向城主,仰视着她,“你这里为什么叫小白之城。” 前面那几位,名字起的都很贴题。 你丫的。 是肿么回事! 叫小兰,小红,小花,小翠不行么。 城主一笑,仿佛风和日丽中百花齐齐绽放,让人一下花了眼,“我最引以为傲的是,我白皙的皮肤,所以给自己起名叫小白,这座城因此得名。” 苏瑾,“…” 切。 当是啥稀有品种,搞半天是个白痴。 她转而看着云破天,“夫君,帮忙磨刀,我需要几把刀。”云破天没有犹豫,翻身而起,站定。没多久,嘶嘶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他们两夫妻磨刀磨的起劲。 城主凑近。 瞧着苏瑾,“你别痴心妄想了,就这几把破刀,还想杀我?” 苏瑾百忙之中,分出一丝视线。 回身,“我是要给你帮忙。” 城主微困,打着哈欠,“你要是真想帮我,把那个男人送我玩些日子。” 苏瑾,“…” 滚粗! 接着磨刀,等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来,小白姑娘,我们做个交易,水晶给我,我帮你去除身上的狐臭,保证永久有效,安全无副作用。” 第171章 挖坑容易植树难 城主立刻变色,“你真能?” 狐族天生就有狐臭。 困扰她千年。 每次出门,都要用大量的香粉遮掩,身上的味道过于浓郁,而且一旦出汗,那种臭味还是会散发出来,若真能治好,要什么都给。 苏瑾将刀具放在盘中。 点头。 城主看着那窄窄的,小小的刀,觉得毛毛的,“你该不是要用那东西在我身上动手脚。将我弄成重伤,然后趁机偷了东西溜走?” 苏瑾笑的很不给面子。 开口,“对你这种白痴,还需要用计?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城主还是信不过苏瑾。 给她喂下毒药。 苏瑾淡定的张口,任由毒药下腹,将云破天支走,“你躺着,脱了衣服!” 城主本能的护着身前,“为什么我觉得你是想趁机猥|亵我?我可警告你,我虽然喜欢乱勾搭别人,检验男子的忠贞,但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只喜欢男的。” 苏瑾,“…” 我都怀疑你有脑瘤。 需要治不! 城主还是不肯褪衣,手术自然没法进行,“再说,你就算是个男子,我也下不去口啊。这相貌,这身材…哎,怎一个惨字了得。” 苏瑾绷着脸。 指出事实,“男的变成女的,倒是有可能,切了下面,至少看着像,女的变成男的,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你就别在那杞人忧天了。” 城主这才稍稍放心。 但还是好奇道,“为什么女的变不成男的?” 只要修炼久了。 想变啥变啥。 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苏瑾白她一眼,“你没听过挖坑容易,植树难么?” 城主没听懂。 自悟了好久。 未果! 在苏瑾的冷嘲热讽下,终于决定脱衣服了,再三叮嘱,“你要是一会看见我身材好,忍不住想扑上来,请务必忍住,不要玷污我一世清名,我只对男子有兴趣。” 苏瑾连翻白眼,她终于由衷的觉得小白这名字贴切。 太白了。 她曾征求过城主的意见,要不要被迷晕,免得待会动刀的时候疼。城主担心她垂涎自己身体,把持不住,非要清醒,苏瑾也木有办法。 当第一刀下去的时候,房内登时想起比杀猪般的声音还难听的女音。 尖利,刺耳! 城主那点美人形象,全丢光了。 不住的嘶吼。 她细皮嫩肉的,从来没吃过苦,也没受过疼,根本忍不住。苏瑾把她的身子按住,沿腋窝的皮纹切开皮肤3至4厘米,用刀将腋毛区真皮与皮下组织分离,当然仅靠肉眼是不够的,她还有自制的放大镜,倍率足够看见。 城主还在尖叫… 度秒如年。 终于她汗腺导管和腺体被破坏,手术完成。 苏瑾开始处理伤口。 城主呲牙咧嘴的,“要过段时间还没效果,我非得让你也尝尝这种痛苦。” 苏瑾暗笑,有效的一定的,但是不是永久真心有待商榷,据个人身体状况决定。她实在对狐狸这种东西,没啥信心。 她斜眸瞧着城主,“你现在是病患,应该回府调养。” 所以,赶紧走! 多躺些时日。 第172章 乌龟配王八,绝配啊 城主往床上一赖,“我没劲,疼的很,起不来,从今天起,我就一直在这,直到康复,你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就当是补偿给我身体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苏瑾将刀具放回。 用清水洗手。 对这位心智不成熟的城主表示无奈,“你不是有法术么?” 随便一施展,就躺在城主府内。 需要起身么! 城主接着耍赖,“我的身子,你看也看过了,碰也碰过了,难道不应该负责么?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什么意思啊。” 苏瑾,“…” 我丫丫的呸。 只让你脱了上衣,别说的好像真怎么的似的。 对于这种白痴,就要狠狠的拆穿,“碰过你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我去贴个告示,说城主体乏人困,需要被抬回去,绝对一群人挣破头求负责的。” 城主窘。 算你狠! 像个偷东西被抓包的小孩,“好,我说实话,府里男人太多,看着烦,你这里清净,适合养身。你说我当初怎么觉得他们一个个挺好的,现在看着都咽不下饭。” 苏瑾把手洗干净。 用帕子擦拭。 回到床榻边,“很明显,你当初瞎了呗。” 一般人听见这话,都要辩驳两句的,没人喜欢自己的品味被质疑,城主则不然,“我也觉得。他们长的那么寒酸,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简直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 越想越忧愁。 叹息不止。 苏瑾掀了掀眼帘,“那你为什么还留着他们?想孤独的时候聊以慰藉?” 城主眼里有抹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诉说自己的苦衷,“他们好多都有老婆孩子,我让他们回去,他们不肯,死死的粘着赶都赶不走,我总不能下狠手。人太多,一个个送回家又太浪费时间。” 苏瑾,“…” 好。 小白姑娘。 你不是啥好东西,那些男人也不是! 乌龟配王八,绝配啊。 城主的话题又绕回了苏瑾身上,“你原本的相貌肯定很不错,大概能及得上我千分之一,要不然都精气耗损的,活不了几年,那男人还这么死心塌地的。” 苏瑾凉薄的眼微眨。 开口,“所以,你打算不再贪图我夫君的容颜么?” 城主果断摇头。 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能放弃。 当着苏瑾的面也不避讳,“那位俊俏公子的相貌,可是万里挑一的,看不见也就罢了,难得看见,不尝尝,太可惜了。” 苏瑾囧。 你当我夫君是大白菜啊。 城主盯着苏瑾,看了好半天,也没瞧出有什么出众的,“我跟那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男人不一样,挨的这几刀,要真有效果,我会立即可水晶给你,再给你解毒。” 苏瑾去外面。 现在整个店里,都没人管事的。 她看看哪间房空着,随便住,让城主自己一个人呆着。 忧桑的是,转了半圈,竟然没有,只得折回。城主找不到个说话的,一看见苏瑾,再度开口,“男人这种东西,大多见异思迁,负心薄幸…” 苏瑾脚步微停。 第173章 好一桩不解风情的木头 城主看她不乐意听,难得的良心发现,换了措辞,“就算你夫君不是,心里只有你,也免不了有控制不住欲|望的时候,你就等着看,看我们琴瑟和鸣,百般恩爱。” 苏瑾找了团棉花。 塞进城主嘴里。 云破天听到尖锐的声音消失,折回,和苏瑾两人睡地板,把床给这二货。 第二天。 城主的伤口彻底痊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修炼的,自然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但她装病秧子装上瘾了,使唤苏瑾去给她买新衣,自己伸出白藕般的手臂攀上云破天。 云破天抽出剑,将她的手拨回去。 表情如坚冰。 城主调笑,衣纱半褪,露出丰腴的胸部。 云破天眼都不抬。 城主撅起翘翘的臀部,倾身,对他施展媚术,久了,她眼睛都酸,他却目光清明,她开口,“你是担心那个泼辣的姑娘回来看到这幕么?没关系,咋们可以换个地方。” 云破天:“滚!” 城主微顿。 片刻后,衣服褪的都美剩几片布料了,相当之清凉,将性感和妖惑展现的淋漓尽致,到最后能试的都试了,他还是如同老僧入定般,她惊讶,“好一桩不解风情的木头。” 苏瑾从外面回来。 就看到城主撩人的曲线,“你丫个暴露狂啊,信不信我立刻叫人全程围观。” 这小白之城,啥都稀缺。 就是不缺男人! 尤其是贱男! 城主瞥了苏瑾一眼,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起衣服,“我倒不是害羞,实在是想起那些男人的嘴脸,就食欲不好,跟这位公子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苏瑾把买来的衣服扔在城主身上。 态度极度不友好。 …… 接下来的日子,城主每日都找尽各种理由支开苏瑾,得到和云破天独处的机会,穿的像只花蝴蝶在房内乱窜,没人搭理她,就做各种奇葩的事情引去云破天注意。 使劲浑身解数。 无效! 能想到的,能用的,不符合礼仪的,有损城主形象的都做了,全部没用。 终于放弃。 在苏瑾返回的时候,把水晶交给她,“你这相公到底是怎么调教出来的,我也想找个美男子,对我忠心不二,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苏瑾挥爪,“别,你会把他气的吐血而亡,英年早逝的。” 谁家摆个狐狸精。 日子都没法过… 城主的狐臭暂消,苏瑾也开始收拾东西赶路,临行前交给城主一包用纱布包着的东西,“这是将晾干的艾叶弄碎,加上明矾和细盐干炒后…” 又说了用法。 待复发的时候,用来药敷。 城主急着挽留,“别走嘛,你夫君我不碰行了,你再让我多看他几眼。” 苏瑾,“…” 你们狐狸一族,都这么的无耻么! 突然想起什么。 她侧身,看着比她高许多的云破天,“夫君,你不是会画么,给她画个美男,让她不但能白天黑夜的随便看,还能尽情的摸。” 云破天怔,“只能持续半个月就会消失。” 毕竟是假的。 第174章 不笑之城 苏瑾想了下,笑的很不纯真,看着城主,“要不,你跟着我们走,我让夫君给你画美男,这个消失了,再接着画那个,保证你天天都能看,能用。” 城主一激动露出原型。 趴在地上。 用爪子在地板上刨坑。 雀跃的甩着狐狸尾巴,口吐人语,“真的?你先画一个我试试看。” 说完,眼巴巴的等。 都快滴出水来。 云破天摊开宣纸,苏瑾在旁研磨,墨色匀称时,云破天执笔沾墨,在纸上画,他其实对于美男什么的,没有具体的概念,又不肯画跟自己一样的。 想起苏瑾曾对四皇子的容颜赞不绝口,就画了个四皇子出来。 落笔后,施咒… 将画竖着。 登时,一个如花般柔软的少年从画中走出。 翩迁而来,步步生莲。 五官柔软,黑发如墨。 城主恢复成人形,嘴角悬着口水,直接扑上去,使劲的摸,“好舒服啊,好,我决定以后就跟着你们混了,每城都有城主,为了不被混淆,你们叫我小白。” 云破天揽过苏瑾。 低语,“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除完狐臭就可以走了。 没必要送药。 更没必要浪费他的笔墨! 苏瑾覆在他的耳边,“你真心不觉得,以后有个人帮我们打架挺好的么?明月十三城的城主,我们都打不过,但她不一样,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输!” 云破天,“…” 太贤惠了。 这都想得到! 当然,此时沉浸在美男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的小白姑娘,不知道她已经被苏瑾当成了搏斗的苦力,而远在炎国的四皇子也不知道,自己被间接的给yy了。 小白之城的百姓更不知道。 他们被抛弃了! 当夜。 小白就弃城而去,拉着自己的美男,随苏瑾和云破天离开。 下一个目的地,不笑之城。 城是在陆地之上。 苏瑾一行人,连夜找了地方入住,客栈的老板正在拨算盘珠子,听见苏瑾说要订房,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每间房一晚十个铜叶子。”说完接着拨算盘,爱理不理的。 云破天给了三十个铜叶子,“三晚。” 老板都懒的看钱,“好。” 小白急了,“就订一间房啊,这不行,我不想跟你们一起睡,你们两夫妻处的愉快,我夹在中间影响不好,破话你们和谐的生活。” 苏瑾,“…” 你嘛时候有这觉悟了。 以前挤死都要凑上来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云破天冷冷瞥一眼小白,“我只付我们两个的,你的自己付。”就不信一个城主,能没钱?对这只招人厌的狐狸精,实在绅士不起来。 小白看了眼美男。 吞下口水。 有些汗颜,搞半天人家不是只订一间房,是压根没打算替她付钱,在美男身上揩油,“我们两个一起,不跟他们住,免得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说完,阔气的甩出铜叶子。 苏瑾终于知道这货的自觉性从何而来。 弄半天。 是担心她和夫君当电灯泡。 我理了个去! 第175章 购物者的天堂 订好房后,木木讷讷的小二领路。苏瑾的房间和小白的挨着,小白压根没什么串门的心思,一头钻进房内,就开始跟美男玩游戏。美男是会说话的,声音和四皇子一样。 也有神智,会思考,会分析。 但记忆是一片空白。 他睁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小白,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只跟她玩。 第二天。 苏瑾想买个吊坠,虽然她现在这副苍老的模样用不上,但购买首饰是她一贯的爱好。撂下云破天,自己出门,沿着笔直的街道一直向东走,记下每家店铺名字。 再折回出发点,往西走… 不断重复。 最后把客栈周围,都有卖啥的摸的清清楚楚。 停在一个摊位前,她一眼就相中了那个蝴蝶坠,“老板,这个多钱?” 老板呆呆的,“十个铜叶子。” 咦? 略略贵了点,又不是什么上等材质,她喜欢的是形状,试图讨价还价,“老板,能不能再便宜点,八个铜叶子怎么样?” 摊位前并没有其他客人,老板低头整理货。 草草的看过苏瑾一眼,就没再仔细瞧她,“那就八个铜叶子。” 苏瑾从来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 想要逗弄他。 再次把价格压低,“五个,可以么?” 老板表情木讷程度,和昨晚领路的那个小二如出一辙,“可以。” 苏瑾囧了。 按照正常逻辑,老板这时候不是应该说,小本经营,物品利薄,谢绝讨价之类的,不肯妥协么?或者介绍东西有多好多好,完全物超所值么? 她试图捣乱,“一个铜叶子!” 老板终于抬起了那颗头,表情傻傻的,“恩。” 苏瑾,“…” 你为什么经营到现在还没破产! 为什么! 苏瑾最终给了五个铜叶子闪了,老板啥都不问,什么都不说,默默的接过,接着全神贯注的整理货,根据材质和雕工分类,对于经过的路人一律漠视。 片刻后。 苏瑾进入一个店铺,是卖衣服的,她以前的衣服都是浅色系的纱裙,穿在身上怪怪的,需要特意置办些老年装,仔仔细细的选了两件,“多钱?” 老板是个女的。 年龄略大。 无精打采的看着苏瑾,“十二个铜叶子。” 苏瑾感觉和自己的心里价位很接近,但不杀价,不是她的风格,“能再降点么?”这次她学乖了,不自己说价位。 老板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 核对今天的帐。 一副不怎么想搭理苏瑾的样子,“你想给多少?” 苏瑾看着年龄大约在五十岁,正处于更年期,却这般平静淡定的老板,“五个铜叶子,可以买?”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还可以加价的,她默默的在心里补充。 老板压根不迟疑,“行。” 苏瑾,“…” 你的店铺为什么没有倒闭! 咋搞的! …… 接下来苏瑾没有买东西,而是跟在顾客后面,看着别人买,发现这里所有的消费者都不杀价,店家要多少,就给多少。而这里的店家,说出的价格,都接近成本价。 也就是说。 这里的人真的将钱财看成身外之物,半点都不留恋。 第176章 城主是个糟老头 苏瑾赶脚自己一不下心,一脚踩进了购物者的天堂。 高楼林立,屋舍俨然。 商品鳞次栉比,物美价廉。 这是一座和谐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城。 整座城极其安静。 没有任何的争执! 花钱的和赚钱的和睦相处,完全不存在黑心的商家,也没有手脚不干净、顺手牵羊的购买者,老板和打杂的友好的闲聊,亲如一家人,没有任何的阶级观念。 就算是种地为生的百姓,也得到了极大的尊重。 家家大门敞开,欢迎别人进去闲谈。 路不拾遗! 苏瑾返回客栈的时候,到了饭点,云破天已经点好了菜,苏瑾看着偌大的盘子,眼睛撑大,“夫君,我们吃的完这些么?” 云破天递给她一双筷子。 解释道,“我们以前都是两个人三个菜,一份汤的,这次也一样,谁知道…” 量会这么足! 不。 应该说,多的夸张,是以前的五倍不止! 苏瑾狂汗,她都好久没见过这么心态健康的城池,没有遇见过令人瞠目结舌的良心商家了,真想送个锦幅,大肆的赞扬下! 小白领着美男来蹭饭。 她扭着婀娜的身段坐下,把云破天和苏瑾忽略。 夹起菜,就往美男口中送,“小乖乖,我喂你,来,张嘴,真棒,爱死你了。越看越贴心,你以后就是我的小甜心,以后只陪我玩耍,只喜欢我好不好?” 美男优雅的吃着。 墨发倾泻。 薄唇微启,“恩,我只喜欢小白。” 苏瑾用爪子捂脸,能先把节操捡起来再说话么! 前面的城池,城主要么是主动来见,要么是拒不接见,需要伺机接近,此城不是,城主府的大门,也同寻常居民一样,大开,人人可进,想呆多久呆多久。 如果是穷困落魄,没地方住的。 甚至可久居! 吃过饭,苏瑾一行人就去找城主。小白绯色的唇都快撅到天上去,百般不情愿,“我能不能不去啊,我要和美男玩,忙的很,没时间,你没听过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苏瑾,“…” 还由得了你! 抓着小白就走,小白牵着美男,三个人一条线,怎么看都怪异。 他们沿途所见的每一个人,都不哭不笑。 说的好听,叫不苟言笑。 其实就是面瘫! 走了大概一刻钟就到了城主府,府门前的牌匾,不像其他城主那样渡点金粉,表示高端大气,也非名家手笔,而是用刀在古木上刻字,走低调有内涵路线。 四周墙壁,都是普通的青砖砌成。 看不出有啥特殊的。 刚走进门,就有人领路,最终畅通无阻的见到了城主,来之前,苏瑾设想过无数次,此人一定是个世外高人,仙风道骨,才能把整座城的百姓教育的如此素质非凡。 看到的刹那。 微怔… 怎么是个糟老头,胡须发白,头发全白,脸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打理过了,隔着一定的距离,都能看清楚上面粘着的污垢,头发蓬乱,互相缠绕,目测三天都梳不开。 第177章 如花美眷,不敌滔天财富 城主的衣服也穿的莫名其妙。 宽大的袍子垂地。 像是拖着帐篷在走路! 他看着苏瑾,谦逊的开口,“你们来找我,可是觉得城内有何不合理之处,要提出建议?没关系,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我会努力的修正错误。” 苏瑾有点小懵。 云破天抿唇。 小白忙着从美男身上揩油,顾不上说话。 城主以为自己声音小,对方没有听见,稍稍提高了音量,“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看你们面生,应该是新来的,正好,我想取消监牢的设立,你们觉得如何?” 苏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凝眸,“为什么?” 任何一个国家,一个城池,没了监牢,怎么约束那些试图犯罪的。 据她所知,炎国私设监牢的官员不在少数。 城主摸了摸自己不太长,有点扎手的胡须,“不笑之城,已经连续五十年,没有出过一起案件,没有人杀人放火,没有人入室行窃…家家夜不闭户。” 苏瑾,“…”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太惊艳了,有木有! 想到自己压根就不是来提意见的,苏瑾终于绕回到正题上,“我们中了相思引,需要凑齐十三颗水晶救命,你手中那块,能不能给我?” 城主想都不想。 直接拿出去,塞给苏瑾,“好。” 苏瑾一秒石化。 这水晶来的太容易,有种在做梦的赶脚。 城主突然伸手,拿回,苏瑾以为他要反悔,心跳加速,他开口,“我倒是忘了,以前为了警告自己不要太贪心,把荒唐的记忆封锁在里面,我先消除了记忆,再给你。” 言罢。 也不忌讳啥。 直接当着苏瑾一行人的面,消除水晶里面封存的东西。 要消除。 须得重现。 水晶折射出万道光芒,呈现一个映像,将过去发生的种种,再度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 从前。 城主是个俊朗的书生,经过一个灌木丛生的地方,遇见一个仙人,仙人给他一串钥匙,叮嘱,“你拿着第一把钥匙,去云城,那里会有一个女子,是你命定的贤妻。” 指了路后,仙人遁去。 书生很穷,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是用来上京赶考的,想着,他毕生所求,就是得一个如花美眷相守终生,于是放弃去京城,踏上了去云城的路。 长途跋涉之后。 如愿以偿的找到了那个女子。 她端庄贤淑,精于持家,烧的一手好菜,衣服洗的总是比别家的妻子干净,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会养蚕,他家的蚕年年都比别家的大,白白嫩嫩,蚕丝颇受欢迎。 偶尔会拿着自己种的棉花纺纱… 玉臂一圈圈的转着。 而且一心一意待她,从来不和其他男子说半句话,任何人搭讪都不理! 很快的,为他诞下一个婴儿,是男孩。 两夫妻,如胶般黏在一起,日子虽不怎么富裕,却也甜蜜。孩子也一天天的长大,会伏在他的身边,扯着糯软的嗓子唤声爹爹,会用小手帮他锤肩,减轻酸痛。 第178章 富可敌国,不敌滔天权势 直到有一天。 他发现家里有个地道。 以为妻子背着他和别人的男子私通,就偷偷的端着蜡烛潜入地道中,阴暗潮湿的地下行走起来非常艰辛,可他不肯放弃,一直到了尽头。 尽头是台阶。 他一阶一阶的踩,看到一扇门。 被挡住了前路,只得失望的返回,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偷偷的观察并跟踪妻子,发现她从来不进那个地道,也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言语上的接触。 视线不小心看到仙人给的那串钥匙。 好奇… 他只用了一把,剩下的那些是用来做什么的?会不会这其中某个就是打开密道尽头那扇门的?原本只是一瞬间的胡思乱想,可这个念头却像魔咒似的紧紧跟随着他。 早晚都在想。 寝食难安。 终于在某天弃了妻子,去了密道,用手中没有用的三把钥匙去试,试到第三次的时候,钥匙,一扭,啪…门开了,他急忙去看,发现那是一个新的国度。 绿荫如簇,鸟儿在歌唱。 花香满袖。 在他的面前,有一小箱子黄金,金灿灿的,看着眼睛都睁不开。 他揉了揉眼,上前去摸。 垂涎三尺! 此时的他原本可以返回去,拿着这些金子去和妻子过富裕的日子,一家三口,摆脱困境,可走到门口,生生顿住了脚步。 暗思,他现在这么有钱,应该能娶到更美更好的? 再纳几房娇艳欲滴的小妾。 日日软玉温香。 那感觉… 想着就觉得前途无限好,啪的,将面前那扇门关上,把儿子和妻子彻底抛在脑后,毅然转身,走向了这个陌生的城,端城。 他有钱,又有脑子,很快的做起了生意。 运气好的出奇。 做什么都能赚一大把,就连大夏天的卖雨伞雨衣,下雨的时候卖降温物件,都能有很不错的销量,好像命中注定,就该是城中首富一样。 最神奇的是,他先前得到的箱子,是宝箱。 每取出一块黄金。 就会多出一块。 箱子永远是满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之后,他娶了本城最美的女子,夜夜贪欢,喝酒用夜光杯,吃饭用象牙筷,洗脸用上等的绢布,盆子是玉盆,床是别人的十倍,院中种植的花草都稀世罕见,重金买来。 终于看厌了妻子。 开始纳妾。 一个一个的迎娶进门,府邸已经没地方安置了。 就大兴土木! 再盖了十座相同规模的! 逐个纳妾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便一次性纳了十个,一晚上全召来伺候他。奢靡的生活将他仅剩的那些良知全部吞没,再也没想起来过他以前有过妻儿。 如今的他妻妾众多。 日子骄奢。 所有的时间都用了享受了,完全不为生计发愁,子嗣也来得特别快。 正室生了两个,就失宠了。 八十个小妾,生了十个。 还有三个,同时怀孕,躺在床上养身的! 某日有人来拜访,送来一个玉如意,说是宝物,他随便赏了点钱就打发掉那人,独自呆着的时候,手刚触到如意,面前就出现一扇门,再摸一下,门自动消失。 以为是幻觉。 一直重复。 结果都和先前一模一样! 第179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又开始坐立不安,如今的他富可敌国,但没有权势,处处受到限制,就连建造府邸,占地规格都不能超过端城城主的,越想越着魔,坐立不安。 某夜。 再次拿出玉如意,用手碰下面前的那扇门,拿出那串钥匙中还没有用过的两把去试,随意的插入一个,扭转后,锁应声而开,眼前是一个白色的通道,四周白茫茫的。 但他相信会遇到更好的国度。 将身后的门关上。 抱着那个黄金箱子,走路,刚迈出一步,就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整个人比羽毛还轻盈,直接飞起来。 飞了许久,抵达通道尽头。 看到晴空万里,白云如絮,问了之后才知道这里是泥国,名字俗的很,可并不影响它的美,有蔚蓝的大海,有丘陵,有青山,有如镜般的湖泊… 还有美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当然最重要的是。 有权! 从他进入之后,那些人就莫名的拥立他为皇帝,为他制造最奢靡的龙袍,为他打造最大的龙椅,为他张罗,妃嫔人数最惊人的后宫。 别的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 他是六宫十二院! 逐渐的,他喜欢上这样的日子,轻而易举的,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喜欢御笔一挥,下达降罪的旨意,喜欢轻轻皱眉,削去别人的乌纱帽。 遇见中意的,已成婚的女子,随手一招,就变成自己的,大家噤若寒蝉。 他的一声咳嗽,落在别人耳中都仿佛惊雷,人人惶恐。 他的一道命令,无数人抢着执行。 …… 某日,正在游赏,发现宫中有处禁地,非要去看,皇后匆匆拦下,“万万不可。”他将皇后掀倒在地,“这皇宫的每一寸地方都是朕的,焉有去不得这个道理?” 执意进去。 没人拦得住! 禁地四周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他看不懂,走近唯一的一间房子,发现上面有个锁!经过这么多遭,他对于锁这种东西异常的敏感,拿起手中唯一没有用过的那把钥匙。 他想,或许他能得到比富可敌国,权倾天下更好的东西。 轻轻的打开那扇门。 推开。 这一次既没有宝箱,也没有人拥戴他为帝。 来的是飓风! 猛烈的风拍打着他的脸,像是惩罚,刺骨的寒冷击着他,浑身瑟瑟发抖,想返回已经来不及了,顷刻间,他就被卷到了一座城,没有名字的城池。 看到那个仙人。 仙人指指街上那些表情痴呆,如行尸走肉般的行人,“他们都与你有类似的经历,人啊,为什么要这么贪婪,如今你只能在这明月之境呆着,永远都回不去。”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 城主再次面对自己的过去,眼角微湿,有短暂的迷茫,说话难得的铿锵有力,“我将那些和我经历相同的人聚在一起,创不笑之城,时时告诫自己,永远不要生贪婪之心!” 他也曾想笑的。 但真的,笑不出来。 那种从云端,摔倒泥坑的滋味,无人能懂! 永生噩梦! 第180章 无肉之城 苏瑾拿了被消除记忆的水晶就走,沿途看着云破天,“我猜那个仙人就是命运之主,他暗中设计了这里所有人的宿命。你要是有相同的机遇,会如何?” 云破天绞眉。 拉紧苏瑾,“我会接着上京赶考。” 一生挚爱,应是自己寻得,而非别人安排好! 苏瑾,“…” 不懂哎。 这是啥逻辑思维。 小白终于有空插话,“这里男的此后终生不娶,女的一生不嫁,男的拥有过数不尽的美人,女的拥有过相貌与财富均天下难寻的夫君,其他的凡夫俗子都入不了眼。” 只能日日悔悟。 时时反省。 苏瑾抬脚接着前行,这就叫不做死就不会死,得到的时候,觉得未知的是最好的,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下一个目的地,无肉之城。 城主是个和尚。 据说还是个得道高僧。 苏瑾囧囧有神的想着,要得到水晶,会不会跟这个一样,伸手就有了,毕竟和尚,不是将所有都看成身外之物,最爱普渡世人济世行善么? 行到城门前。 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拉住了苏瑾,“老人家,我要去找城主,他太过分了!你岁数大,辈分高,到时给评评理。” 苏瑾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年龄真的和辈分木有直接联系,好伐? 再数,谁岁数大! 她还是二八少女! 要不是听见这货要去找城主,现在还是白天,也不急着找地方住,苏瑾才不想理他,“城主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抢了你老婆?” 男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声音微低,“要真抢了,我求之不得,我家那个悍妇…”突然发现他跑题了,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发现没其他人注意他,才稍微放心,“比这严重多了。” 苏瑾也没问。 就跟着此人前行。 七绕八绕的,路越走越宽敞,苏瑾稍微放心,这货要真是骗子,肯定会把她往人少的地方带,现在看来,不是。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 城主府,是个佛塔。 叫菩提塔! 苏瑾第一次看到这么别致的城主府,忍不住过看了两眼,从底下往上数,大致有11层高,从外面看起来,塔不是很大,每一层的空间,大概五十平米的样子。 塔身都以青砖砌成,并非木塔。 走进去。 一看就看到一个和尚坐在蒲团上念经。 领着苏瑾来的男子,冲进去,抢过他的木鱼摔倒地上,“你害我害的还不够么?就因为你,我家现在穷的都揭不开锅了,我媳妇天天拿着鞭子打我,嫌我没本事赚钱。” 和尚一脸迷茫。 试图搞清楚状况,“休得胡言乱语,出家人慈悲为怀,助你还来不及,怎会恶意害你。这其中有何误会,你且说来…” 和尚能耐不小。 处理起问题还蛮斯文的。 可男子不吃这一套,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青青紫紫的鞭痕,有的是旧的,疤痕交错,有的是近日添的,还没有结疤,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翻卷的淡红色的肉。 触目惊心! 第181章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悍妻 他抓着和尚的袈裟,一种无法言喻的恨意从心底奔腾不息,心中焦灼的好像一百摄氏度的开水,“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害的。” 和尚更糊涂了,“非我所伤。” 苏瑾打量着四周,正前方是一座佛像,供奉的是释迦牟尼,周身涂着彩,似乎正在讲经,他的两侧,分别是释迦牟尼的堂弟阿难,和大弟子迦叶。 神态逼真。 栩栩如生! 找了许久都没看到坐的地方,只能接着苦逼的站着。 男子似乎不愿意回忆,但又不得不提及旧事,“前年端午,家家户户都在吃粽子,我拎着个粽子去看龙舟,刚好遇见你,你还记得这回事么?” 说的咬牙切齿。 似乎和尚要是敢不记得,就砸了这庙。 和尚目光清明,一点都没想赖账,“是,老衲记得当时你瞧上了一个赛龙舟的姑娘,觉得她长的可爱有灵性,央着周围其他人给你做媒。” 男子仿佛猫被踩着了尾巴。 一激动。 跳起来。 滑稽的落地后,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我当时也就是年轻冲动不懂事,过些日子冷下来了,这事就算过去。谁知突然下起了雨,我租船回家,你和她都要同乘。” 和尚一笑。 颇带赏识的点头,“是啊,小伙子人真好,分文不收老衲的银钱。” 平日租船,价格还好。 一到雨天,就特别贵。 上船前,说好三人均摊的,谁知他怎么都不肯要。 颇有高风亮节! 男子不知怎的,又被戳到痛处,“好个屁!你好心让你乘船,免你淋雨,你却给我乱指明路,毁了我这辈子的幸福,你这种人向佛祖忏悔一千遍都得不到救赎。” 和尚重新陷入疑惑中。 乱指明路? 他指什么了。 他记得当时大家相谈甚欢,彼此还是很投缘的,那个女孩也有点喜欢小伙子,偷偷的向小伙子瞄了好几眼,后来两人更是喜结连理,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男子走到佛像前。 拿起个供果就啃,意在泄愤,“怎么没指?我当时也就是有一点点喜欢她,又不是非她不娶,谁知你说了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就下定决定娶!” 和尚匆匆抢下供果。 这可是亵渎佛祖。 万万不行! 眼看着供果被啃了一个洞,上面还有牙印,无奈之下,把它丢掉,重新从简陋的内室中取出个放回原处,“老衲说的那句话,有问题?” 怎么就下了决心… 男子踩了两脚蒲团,“当然有问题!问题还很大!你是得道高僧,活了好几千年了,人人都说你能参悟未来,你说了那话,我就认为我和那姑娘前世有约,是命定的姻缘。” 命定的,焉有不追求之理。 第二日就求亲。 尽快迎娶。 和尚都听了好久,至今没明白症结在哪,“小伙子,你想说什么?” 男子气的跳脚。 指着和尚的鼻子,“我想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这根本就不是好姻缘,我一天挨三顿揍,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那个悍妇,我娶了她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第182章 家有悍妇,痛不欲生 什么百年同船,千年枕眠。 他宁可打一辈子光棍! 问题是,没法休。 好几次夜深人静,他点燃蜡烛,偷偷爬起来写休书,被抓个正着,第一个字还没写完,那个悍妇就拿着藤条,往他赤|裸|裸的身上打,立时皮开肉绽! 和尚沉默。 没想到当初随口说了句应景的话,被误解成这样。 酿成如此惨剧… 男子接着控诉,“去菜市场,我看了眼白花花的萝卜,说了声真白,她就揪着我的耳朵,说我垂涎老板娘,嫌她黑,一路拖回家,一拳打在眼睛上,好几天都看不清东西。” 苏瑾看了眼云破天。 笑的很开森,“夫君,你现在知道我多温柔了。” 云破天颔首。 用手揉了揉,她的白发,“恩。” 世间事情,有对比才有结论,自从见惯了各路神经病,他深谙这个道理。 男子才没心情听苏瑾说话,还在扯和尚的袈裟,“隔壁的王寡妇要搬家,我看着可怜,顺手帮推了下车,悍妇就说我跟寡妇勾搭,打的我三天下不了床!” 小白瞥了一眼。 视线又凝注在她的美男身上,“放心我不会打你的。你要是听话,我会比以前还疼你,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更疼你,让你舍不得不听话…” 美男不识情爱。 纯白如纸,“恩。” 男子看见这幕受了刺激,“你瞧瞧,人家这才叫爱,我家那位不但容颜没法和这位比,给她提鞋都不配,性子也差了十万八千里,我都不想活了!” 和尚一听他要轻生。 赶紧劝。 说些要珍惜性命,不能自暴自弃,一切往前看,未来可能会变好之类的安慰词。 男子全都听进去了,但觉得每个字都是在扯淡,“往前看?看个鬼啊。我以前是个屠夫,靠杀猪为生,你一道政令,就毁了我的生计,再也赚不了钱!” 赚不了钱。 挨打挨的更勤快。 从以前的一天三顿,变成了一天五顿。 吃饭都没这么准时过! 和尚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信奉佛。 戒一切荤腥。 念着佛号,“阿弥托福,杀戮太过凶残。芸芸众生皆是平等的,人和所有生灵都应该和平相处,你杀猪原本就是不对的,错的事情就应当改正。” 男子暴怒。 在塔的第一层,这点小小的空间乱转。 气的都站不住,双肩剧烈的抖动,“你看我这幅鬼样子,在悍妇那里,比下等还下等,这能叫平等?现在倒是不杀猪了,天天被打的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以前是他杀猪,动刀不留痕。 现在感觉他是猪。 每天都要被杀个好多次,嗓子都快坏掉! 和尚试图去劝,“你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情,比如重点果菜去卖,也能赚点小钱,养家糊口,别总惦记着猪…它也挺不容易的。” 男子凑上前。 扯着和尚的衣襟,气不打一处来,“它不容易?我容易是不是!你个老秃驴,你个死骗子,你这也能叫得道,我恨死你了。” 第183章 刁妇凶猛 和尚有涵养。 不动粗。 试图辩解,“我又怎么骗你了?” 男子再度跌入回忆中,“那年不让杀生的政令刚下,我就琢磨着要不要改行做点其他营生,你恰好从门前走过,说了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记得么?” 和尚点头。 记得。 当时满城都在抱怨这个制度不合理,一时间怨声载道,他每经过一家卖肉的,都会说一句,意在指点他们要心存仁爱,爱护生命。 男子瞪他,记得就好。 开始翻旧账,“当晚,我因为寒酸被悍妇打了顿,就想出家。此后日日念佛经,顶着遍体鳞伤的痛苦,没日没夜的诵经念佛。” 和尚欣慰。 有这种想法,并付诸于实际行动是极好的。 不枉费他苦心教化。 男子暴躁不堪,连声质问,“那我问你,我木鱼敲也敲烂了,蒲团坐也坐穿了,屠刀都放下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成佛?” 说好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去哪了! 和尚,“…” 此中有真意。 欲辨已忘言。 男子对和尚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骗人的,只听了你两句话,就苦不堪言,要是句句都你听的,早在地狱里躺着了…” 说完,拉着苏瑾,“这位老婆婆,你评评理,我说的可对?” 苏瑾那叫一个纠结。 良久后。 艰难的伸出手指,指指门后,男子不明所以,接着开口,“我给你说,以后信什么都不能信老秃驴的话,有你后悔的。我现在就是吃不了兜着走,惨死了!” 苏瑾再度指指门后。 挤眼。 示意后面有人。 男子以为她眼睛不好使,指指云破天,“这个是你儿子?还没成亲?你得叮嘱他,以后娶媳妇的时候,千万别找悍妇,有他好受的,保管家里鸡犬不宁,痛不欲生!” 苏瑾敛目。 拔高音调,“他是我夫君!” 男子呀的一声跳远,被吓到了,“你…你们,不是母子?怎么可能…”还没从这个打击中清醒过来,偷听多时的女子从门外走来,“你说谁悍妇。” 紧接着,拿起随身携带的棍棒向男子的膝盖上敲… 刁蛮程度,非常人能及。 男子立刻跪下。 抱着女子的大腿,“娘子我错了,我也知道求情不管用,你肯定是要打的,但下手的时候能不能轻点,你要真把我打死了,以后找不到人发泄了!” 女子微微一顿。 下手更重。 差点把他的膝盖骨敲碎,“老娘怎么你了,还跑到城主这里告状,我说你没本事赚钱,倒有胆告状。”说完,又是一顿毒打。 惨叫声响彻这方天地。 和尚捂耳。 上前拦下,“这位女施主,你这样对自己的夫君,会遭报应的,凡尘种种善恶,都逃不过因果,你种下恶因,他日是要尝恶果的…” 女子浓眉大眼的。 才不听人啰嗦。 朝着和尚喷火,“我打我相公,天经地义,任何人休想拦我!你去念你的破经,别再这说什么我听不懂的鸟语。” 说完把男子拖走。 灭绝人性! 第184章 你佛肯定甘愿被你亵渎 苏瑾发现这和尚,是她见过的最不像城主的城主,之前不笑之城那位,虽然没有架子,但至少理政事,颇受尊重,这个,似乎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他凶两下。 和尚忐忑的看着苏瑾,“老施主,你是来?” 可千万别是算账的。 他双手合什。 祈祷中。 担心自己的小塔被拆了,和尚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友好,可苏瑾就不怎么友好了,“你说谁老施主,请叫我小施主,小!” 和尚艰难的吐出一个小字,“您是来?” 苏瑾这才喜逐颜开,“我要借你手中那块水晶救人,等用完就还你。” 和尚稍稍变了颜色,“不可以。” 苏瑾一怔。 不可以? 出家人不是最应该乐善好施的么! 再说,又不是不还! 她颇有些温柔的捡起地上的蒲团,顶在和尚头上,“你佛家不是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如今这么大的功德摆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和尚指了指面前那尊佛像。 虔诚的跪下。 开口解释,“昔日大佛塑成之时,我将手中那颗水晶放入腹中,镇妖辟邪,防止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侵害佛像,如今再取出来,就是亵|渎佛祖…” 苏瑾,“…” 就是尊佛像。 又不是真身。 随便一修,就能修几十座。 试图劝导和尚,“你佛要是知道,你是用水晶来救人的,肯定会心甘情愿被你亵渎,不会计较你的失礼。你还是别推辞了,果断点拿出来,借给我。” 和尚总觉得苏瑾这话说的有点怪。 又听不出哪有问题。 表情坚决。 其他都行,就这桩不妥协,“老衲一生尊佛,不会做半点不敬的事情。” 苏瑾对这个老顽固无语。 接着劝。 说到最后,舌头干了,嗓子冒烟,就是没有任何效果。 云破天开口。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和尚还是坚定如石墩,表情没有一丝松懈。 苏瑾无奈只能先离开。 一行人去找客栈,在大街上晃荡了半天,根本没有看见类似客栈的东西,这里的建筑都长的像寺庙,家家供奉佛,只不过有钱人供奉大佛,金佛,没钱的供奉泥佛,小佛。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挂着天外客栈牌匾。 抬眼细看。 根本就是个庙宇。 外面还有好多算卦的,卖佛珠和佛经的在吆喝着,互相抢生意。一个个目光世俗,抬头就扫描顾客,看谁有钱宰谁,低头就开始数钱,压根就不像信佛的。 长叹一声。 走进去,利落的交了钱,被安排住厢房。房内极其简单,就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一个草团,压根就不能奢望有梳妆台,铜镜,纱帐之类的。 苏瑾刚准备躺下。 随来的分不清是带发修行的小和尚还是店小二的男子出声,“你们母子住一起,恐不大方便,要不要另外再订间厢房。” 苏瑾,“…” 次奥! 又被误会了。 她动手就要把那人往出掀,“我是他娘子。” 男子不信,在心里偷偷的想,我不跟你这个年龄大,老糊涂的疯子计较。 倚老卖老! 哼! 第185章 大白菜和万年灵芝 类似店小二的那货随后离开苏瑾和云破天的厢房,去看小白和美男,“看得出你们是新婚夫妻,晚上的时候不能行|房,这里的佛门清净地,一旦被发现,是要赶出去的。” 小白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丑死了。 不耐烦的赶人。 将人推出去后,把门关上,看着美男,瞳孔中折射出暧|昧的光芒,狐狸天生的那股子魅惑立刻释放出来,手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挲,“你知道什么叫吗?” 美男迷惑。 摇头,“不知道。” 小白看着他天真无邪的脸,早想直接扑到,狠狠的蹂躏一番,但还是忍住了,“我以后教你,好不好。但你不能跟别人做一样的事情。” 美男懵懂的点头,“好。” 眼神无辜。 目光清新。 小白那颗不怎么纯粹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将他抵在墙上,软软的身子贴着他的,看着娇艳的似乎在等待采撷的唇,闭眼,缓缓的去碰,动作似轻风,含住后,唇齿相依。 这个美男懂。 小白唇碰唇的教了好久… 练习的无比熟稔,他无暇的手揽过她的腰,回吻。 隔壁的苏瑾听了许久,都没听到滚床单,到后来只听见了两人在那腻歪甜蜜。云破天难得的对一件事情有了兴趣,“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彻底霸占那个画。” 苏瑾,“…” 说画多诡异啊。 请用美男来描述那个花瓣般的男子。 腹诽后,解释,“她以前遇见的都是大白菜,随便吃,随便扔,反正遍地是,便宜的很,这次是个稀有品种,有了绝世的好东西,却不知道怎么下口,慢慢酝酿。” 云破天负手而立。 极是不懂。 这是什么道理! 苏瑾赶脚他的情商一直在拉低他的智商,“比如说,你有一颗白菜,肯定下一顿就吃完了,要是有一颗万年灵芝,恨不得每天只舔小一口,一年吃一片叶子。” 下一秒。 云破天闹起了性子,揽过她,指责,幽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当初一口就把我啃完了,将我当做大白菜了,是不是!” 苏瑾,“…” 你能再脑补下当时情形么? 我在救人! 我才是白菜好不好,后来被吃了多少次数的清嘛!都没见你温火慢炖,好好料理。 见他不说话,云破天放开,一个人坐到床榻边,翻书去看,却一个字都瞧不进去,抬眸,定定的看着她,“你是不是也想让我画?” 画个美男子。 送你! 苏瑾嗖的一下跳到他的身边,“真的要画一个送我么?你人真不赖哎。画中出来的美男不懂美丑善恶,我给他灌输什么思想,他就听什么…” 云破天一下子绿了脸。 打断她的自我陶醉。 只奉送两个字,“做梦!” 第二天。 他们接着去找城主,也就是那个和尚,走近菩提塔的时候,他正拿着扫帚扫塔,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苏瑾一行人,立刻清楚了来意,断然拒绝,“施主请回,老衲不会答应把水晶给你们的。” 第186章 施主颇有慧根 苏瑾上前。 抢过那破破烂烂灰尘遍布的扫帚。 往地上一扔,“你别这么顽固行不行。你佛修成正果前,曾割下自己的肉去喂饿虎,现在又不是让你割肉,就拿出个你用不上的东西借我救命,也不行么?” 和尚捡起扫帚。 接着扫。 他今天没穿袈裟,只着了件青色的衣服,苏瑾拽着衣服,“你佛不是说四大皆空么?你亵渎他,也是空,既然是空,何必在乎。” 和尚手一顿。 抬头,“施主颇有慧根,不如跟着老衲修行。” 苏瑾,“…” 你妹! 我半只脚都踩进棺材了,跟你修行个屁。 云破天上前,优雅的他绝不会像苏瑾那样拽和尚衣服,温润的声音响起,“昔日观自在菩萨,曾化身提篮女,拿婚约为赌,点化世人,你应当学她,不拘小节…” 和尚认真的瞧着云破天。 越看越投缘。 喜上眉梢。 主动靠近,“施主眉宇清冽,颇有灵根,不如由老衲亲自剃度,悉心指导,日后定可修成正果,说不定修行数千年,还有机会去西天见我佛如来。” 最后这句。 赶脚在诅咒人死! 苏瑾赶紧去拉云破天。 数落他的恶行,“老和尚,你看走眼了!他根本就没有灵根!整日大酒大肉,还总滥杀无辜,动不动就把人弄残,性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和尚摆手。 表示无妨。 开口,“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不能说明什么的,而且剃度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过去种种,都是过眼云烟,不管是否罪大恶极,佛祖都会宽恕的。” 苏瑾跺脚。 怒目而视,厉声道,“可他是我夫君,你这样做就是拆散我们。” 和尚心情愉悦,面目慈善,“我看你也颇有悟性,不如你们一起修行,舍了小爱,共同参悟佛家真经,得大爱。” 苏瑾,“…” 瞄了个眯。 不能愉快的沟通了。 转身就走,打算明天接着劝,对于这种顽固,不能急在一时,要慢慢沟通,缓缓交流,说不定哪天,一个大冰雹就把他这坚固的脑子给砸开了,一下开窍。 很遗憾,苏瑾错了。 翌日。 还没等他去找和尚,和尚先通过自己城主身份所带来的便捷性,找到他们。送给苏瑾一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施主留着,闲暇时多看看。” 随即送了本无量寿经给云破天。 意在要收入室弟子。 苏瑾囧了。 跑去隔壁厢房,把小白拉过来,“我夫妻实有急事,无暇修行,你看这位姑娘道法高深,天资聪颖,你不如收了她。让她跟着你修行,普度苍生。” 小白抿唇不语。 她无所谓。 只要有美男在,佛门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照样逍遥快活! 和尚一看小白,就表示出显而易见的不认可,“此女周身气息浑浊,迷恋红尘,心思不正,不适合。就算给她十年,也参悟不了一行经文…” 小白被嫌弃了。 指着和尚,“我说你个破老头会不会说话!” 第187章 爱你粗糙的皮肤 苏瑾歪着头。 没啥精气神,“我也深深的迷恋这万丈红尘,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求求你老人家别再说什么要我修行之类的,给你跪了都。” 云破天上前一步。 站定,“我也迷恋!” 和尚感觉这两个像捣乱的,不以为然,开始给他们讲佛经。 开口,“佛曰…” 苏瑾自觉的屏蔽掉他的声音,遥遥观望。 房间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中间隔着一条河,和尚在此案讲,苏瑾在彼岸敷衍着听。云破天双目凝神,看似在聚精会神的听,实则早就魂游太虚。 和尚讲的痴迷。 沉浸在佛海中。 小白趁机溜走,去跟美男玩耍。 房内三个人,最初是和尚给苏瑾和云破天讲的,结果那两个人闲闲的看热闹,没听进去,他自己倒沉醉了,叹佛海无边,佛的智慧博大精深。 …… 苏瑾听的都快睡着了,终于插了句话,“你佛还曰过什么?” 和尚接着讲。 把他佛曰过的那些话,重复! 到了饭点,才离开。 看着送来的斋饭,苏瑾一秒变身咆哮帝,“我要吃肉!肉!肉啊…” 云破天不语。 这满城就没有一家卖肉的。 除非吃蚂蚁蚊子之类的! 苏瑾还在哀嚎着,云破天无奈,“我也算肉,你吃我。”一副大义凛然,舍身重义的样子。苏瑾汗,“不吃,我皮肤跟枯木似的,会扎到你的。” 她要是自然衰老,保养得宜,还不至于。 老人的皮肤顶多松弛没光泽。 是被吸干了养分! 云破天捏捏她的脸,看着那双灵动依旧的眼,“没关系,爱一个人就是要爱她的一切,她的好,她的坏,还有她粗糙的皮肤。” 苏瑾囧。 呆萌的看着他。 随即顺口的问,“包括背叛么?” 云破天:“滚!” 苏瑾再也不嚷着没肉了,任命的低头扒拉着米饭,整个过程,连头都没敢抬,就怕看到他阴霾遍布的脸,她没那么想,只是顺便的,随意的问了哈,反应真激烈! 接下来。 和尚都来讲经。 苏瑾终于失了淡定,“你那段观自在菩萨行深版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能不能别再讲。 给你钱都行。 别要命啊! 云破天接过后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大师,你真的讲了太多遍了。” 和尚自觉的忽略掉他们纠结的点。 差点喜极而泣。 激动,“老衲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实在是有慧根,适合修行。” 两人齐齐沉默。 之后。 任和尚说破天,也不搭理。 和尚离开后,苏瑾撞了下和尚,“明天,他要再来,我和小白听,争取拖延时间,你溜进菩提塔,砸了那佛像,取出水晶…” 软的不行。 来硬的! 云破天颔首,这和尚迂腐,心肠却也不坏,就算知道是他们做的,也不会痛下杀手。 第188章 就想祸害你 翌日清晨,和尚准时来报道。 就跟个定时签到器似的。 发现云破天不在,正要出去寻,苏瑾拉住他,“自从聆听了你的教诲之后,我痛定思痛,幡然醒悟,打算彻底告别年少轻狂,嚣张跋扈的生活!” 和尚沉默。 多看了苏瑾两眼。 这位施主,你已经远离年少,有五六十年了。 苏瑾拿过桌上的一沓纸,“我为表诚心,连夜默写佛经以示忏悔,你且看看,有何错误,没关系,我承受得住任何打击,你随意批评。” 和尚接过。 一看。 眉头拧成两股绳子,“算了,你刚涉佛学,能记住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 随后悉心指点。 修正错误。 苏瑾暗笑,她一共默写了大概二十页,每页刻意弄出几十个错误,等和尚指导完,黄花菜都凉了好几盘了。小白在旁开口,“和尚,我也写了几张,你待会给看看。” 言罢。 笑的恣意。 半个时辰后,云破天返回,偷偷的向苏瑾比了个办妥的手势,和尚正提笔改字,一张纸改的密密麻麻,仿佛虫子在上面爬,汗都出来了。 把所有改完后,饿的前胸贴后背。 匆匆离开。 五分钟后,风风火火的进来,看着苏瑾,“老衲好心点化你们,你们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砸我佛像,窃我水晶。”说完身子像筛子似的,抖呀抖的。 他一直说话。 一直愤怒。 就是不出手,足见慈悲。 苏瑾出声安抚,“你佛神通广大,可凝聚成千丈真身,也可化作万千尘埃,他如此变化多端,他的佛像也随着他变化,从端坐到碎了一地,就是个形态的转化,别太较真。” 和尚一听。 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伫立不语。 苏瑾一看他有所松动,“修佛在心,不在形。你朝九晚五的就算对着虚空叩拜,佛也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不会在乎那些很虚的尊像。” 和尚纠结,“可是…” 苏瑾一本正经的劝,“没什么可是的!你看那些供奉金佛的,还不是逃不过天灾人祸,佛可曾保佑过他们,你应该知道,你佛喜欢质朴的,不喜欢花哨的。” 和尚试图辩论。 想不到词。 佛法高深,能渡恶人,能渡穷人。 却渡不了苏瑾这种。 无奈放弃,走出门的时候,步子漂浮,任谁看了都心生不忍,临走前,“你真的不愿意跟随我修佛么?你当尼姑,他做和尚,真的再合适不过。” 苏瑾扯唇,“慢走。” 不送! 云破天围观完全程,发自肺腑的开口,“我真担心,下辈子还没等你遇到我,爱上我,就先出家伴青灯去了。”那老和尚没看错,她确实有佛根。 苏瑾凝眸。 半晌后,“我讨厌你。” 没想到她好半天来了这么一句,云破天的脸色微暗,“什么意思!” 苏瑾突地笑出来。 眸中的光芒,仿佛漫天烟火,璀璨之极,“讨厌一个人最好的惩罚,就是嫁给他,然后把他吃穷,把他累垮,祸害他一辈子。” 云破天,“…” 求祸害! 第189章 相似之城 下一个目的地,相似之城。 这是一座山城。 四周环山,城池静静的躺在中央位置,好似被保护在襁褓中的婴儿。 要抵达,须先翻越几座山。 青峰林立,层岚叠嶂,随处可见直冲云霄的参天大树,苏瑾他们刚爬到半山腰,一个中年男子赶过来,“娘,你去哪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苏瑾,“…” 谁是你娘! 看清楚再说话! 眼看着那男子作势要搀扶她,苏瑾推开,“这位傻子,你认错人了。”男子揉了揉眼睛,“娘,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不是我娘,难不成还是别人的?” 苏瑾稳稳的踩在青石上。 摊手。 直翻白眼,“我真的不是,你就别在这乱认亲了,我这颗小心脏不经吓的。” 男子停住。 再度揉眼,“听声音好像不太一样。” 言落,没有任何致歉。 灰溜溜的走了。 苏瑾一行人接着爬山,山风袭|来,吹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苏瑾整理了下耳畔的发,看着沐浴在云雾中的青山,觉得心旷神怡。 忽然。 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草编织的小篓,一脸焦虑的看着云破天,“相公,你跑哪去了,我刚采了点草药,你一转眼就不见了。” 说话急促。 愁眉紧锁。 额头有汗浸出,显得很着急。 云破天闪开一小段距离,“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 那女子将手移到肩部,把背篓的绳子向上提了提,“你这爱说谎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啊,以前我每次找到你的时候,你都不承认,害的我又跑去问其他人。” 苏瑾伸爪。 在那女子的面前晃了晃,“这是几根手指头?” 女子不明所以,“五根。” 苏瑾怔。 不是瞎子啊! 不是瞎子,你妹的胡认什么相公! 她赶紧拉过云破天,声音如同坏掉的门被风吹出的响声,“你面前的这个是我夫君,劳烦你不要再攀关系了,你要实在找不到相公,我帮你贴寻人启事都行。” 女子看了下云破天。 再瞧瞧苏瑾。 黯然。 低下头,苏瑾以为她在认错,谁知下一秒,此女惊喜交加,“娘,我不是让你在家呆着别出来吗?山上有毒蛇,很危险,你腿脚又不好使。” 苏瑾一脸囧。 又被当成娘了。 女子接着开口,“上山采药这种事情,我和相公良生来就行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呆着,饿了的话,锅里有馒头,先凑合着吃。你现在赶紧回去。” 苏瑾笔直的站立着。 凝眸不语。 女子当她不肯回去,“对啦,娘,你是怎么找到良生的?” 苏瑾伸手。 把那女子的眼皮撑大,“见鬼的,谁是你的良生,谁是!他是我夫君,你瞧清楚些,还有我,我是我夫君的娘子,不是你娘。” 女子有点被吓到。 懵懵的。 苏瑾放开她,“你再不走,我就揣你了啊。” 女子回了回神,弯身擦去鞋上沾着的草屑,“真的不是?” 苏瑾点头。 第190章 可怕的脸盲症患者 本以为那陌生的女子会纠缠不休,没料到只是小声的嘀咕,“娘从来不发脾气的,估计真的不是。”然后就神色匆忙的背着她的草药,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苏瑾接着爬山。 爬了许久。 左侧十几米远的位置,有瀑布从高处落下,撞击在岩壁上,水哗哗的响,汇聚成水潭,苏瑾跑过去,从水潭里撩了点水全身立刻清凉,仿佛贴满冰袋。 唤来云破天。 把水往他的身上洒,“你试试,很凉的。” 云破天站着不动,任由她小孩的性子发作,在那嬉闹。 …… 泼水泼的了久,苏瑾懒懒的倚着身后的大石块,“夫君,好累,不想爬了。” 云破天,“…” 他本来就觉得应该御风。 多高都能翻越。 是谁言辞凿凿的说,要舒展筋骨的! 对于她一会是风,一会是雨的性子已经习惯,云破天走近,拦腰抱起比先前还轻的苏瑾,踏风而行。小白一看傻眼了,这两人连个招呼都不打,能不能有点团队意识! 怨念过后。 抱着她的小美男一转眼就飘到城门外。 找个凉棚坐下。 静等。 苏瑾他们赶到的时候,有个小姑娘拉着小白,“姐姐,爹娘给你指的那门亲事不错,对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为什么要逃婚啊。” 小白是个爆性子。 自从迷上美男后,不乐意被任何人碰,直接把此女推开,“我不认识你。” 小姑娘捧心哭泣。 嘤嘤的。 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姐姐,你要真不愿回去,我也不强求你,我让爹爹去跟姐夫说,能不能过几年,等我长大后,娶我。我喜欢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哭声停歇。 面色潮红。 小白拉着美男闪远,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随你!” 苏瑾正准备去跟小白汇合,一起进城。城外卖凉茶的,急急拦下,“亲家母,你怎么跑这来了?是不是我那女儿不服管教,坏了你家的规矩,你说出来,我教训她。” 我擦。 苏瑾彻底凌乱。 卖茶的顾不上生意,满脸歉意的看着苏瑾,“都怨我,将女儿惯坏了,她除了闯祸,就剩下发脾气了,我会慢慢教她的,你千万别生气。” 苏瑾闪身避远。 发飙,“我是你大爷!” 卖茶的微怔,“原来你不是啊,你不早说。” 言罢接着招待顾客… 很明显,这城里的人都有脸盲症,并且鼻子不怎么靠谱,区分不出来每个人的味道,他们似乎只能看得出性别,老年人,中年人、年轻人和小孩的区别。 而在他们眼里,所有的老年人都长一样的。 所有的中年人都有相同的轮廓。 以此类推。 进了城… 苏瑾看见一家卖甜点的生意不错,甜丝丝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就去排队,在她前面的那个人似乎有急事,拎了不少东西,钱还没付,就走了。 卖家头都没抬。 找苏瑾要。 苏瑾囧,“我还没说要什么,你也没给我东西,我凭什么付钱!” 不给! 就不给! 第191章 表情颠倒的城主 卖家很生气,怒拍面板,“你这叫抢劫,拿了三十斤千层酥,三十斤啊,一个子都没给,现在反过来说你没要,小心我去城主那里告你。” 苏瑾不掏钱。 不肯对这种傻货妥协,“你告啊!谁怕你!” 刚好不认识城主府。 缺个领路的。 卖家拿过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上,示意暂时不做生意,跟苏瑾闹起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真去了城主那里,我保证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说完一甩面杖。 苏瑾冷哼,“我一个毛线都不给你。” 卖家把油锅断下来。 把店内收拾。 然后拉着苏瑾去见城主,气势汹汹,沿途看见谁,都要大肆的陈述下自己的心酸被坑经历,一路博取了不少同情。 进了城主府。 说明原委。 指着苏瑾破口大骂,“就是这个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知道羞耻,净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拿了那么多东西不给钱,我那可都是小本经营,就靠着薄利多销赚钱。” 苏瑾指指卖家。 开口,“你个傻冒,自己做生意不盯着点,还赖我!” 城主静静的听,拿出一片金叶子。 打发掉卖家。 悠闲的啜口茶,“叫苏瑾,我在这明月第九城,可是听说了不少你的事迹,来要水晶的?今天先不急,我还有事,找你们单独聊聊。” 苏瑾凝眉,“你能分清谁是谁?” 城主是个女子。 年龄不详。 生卒年未知。 笑起来,嘴角弯弯,眼底却有泪光浮现,“这城里的每个人都被我施加了诅咒,才会分不清谁是谁。我自然是正常的。也知你还不至于拒不付账。” 小白搂着美男。 从绵长的舌吻中抽出来。 粉舌舔过唇边,透着无边的妩媚,“我可没空陪你单独聊。” 城主接着笑。 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大,笑的越灿烂,眼里的泪就聚集的越多,可怎么都落不下来,凝结成软体类的存在,“放心,我对你无话可说。” 小白这才放心,“最好不过…” 说完,接着亲美男。 完全都不避讳。 两个人随时随地,能将任何地方当成他们的地盘,把所有人看做浮云。 城主先去找苏瑾聊,苏瑾微微忐忑的跟在她的后面,数着脚步,进了内室,里面比寺庙的厢房还要简单,只有一面镜子,一张单人床,床上搁着几套衣服。 和恢弘的城主府不搭。 适合苦行僧住! 城主坐在床榻边,把苏瑾瞧了半晌,“我平生最爱乐于助人,三天之后就把水晶给你。你且多呆些时日,日后回到故土,好宣扬我明月第九城的风土人情。” 苏瑾,“…” 这叫插播广告么? 要真宣传了。 只怕吓尿一群胆小的。 她到现在,还在怀疑,假如有个女子长的美貌如花,认错了丈夫,会不会某些比较猥琐的男子趁机承认,然后光明正大的犯强|奸罪! 这城的犯罪率,肯定居高不下。 城主看苏瑾看的久了,轻轻的哭,哭的时候眼睛却在笑,丝丝愉悦仿佛山泉般流淌,“听说你刚从炎国来的那会,长的清丽脱俗,为了个男人,弄到这种地步,真是痴情啊。” 第192章 一秒变悍妇 苏瑾感觉这城主表情有点颠倒。 沉默。 城主盯着苏瑾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似在惋惜,“你爱他?” 苏瑾:“是。” 城主之后没说话,挥手,“你走,让你夫君进来。”苏瑾听到这话,一溜烟的跑到正厅,目送着云破天进去,在外面坐等,等了才一分钟,他就出来了。 苏瑾眨眼,“这么快?” “恩。” 离开城主府后,找了客栈住,苏瑾收拾完东西,看着站了许久不说话的云破天,“你要是闲的没事做,就看书呗,你最近不是特别喜欢看医术么?” 云破天扯出清冽的笑。 找了本书。 翻阅。 苏瑾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目光定住,本能的退后三步,不对!夫君过目能颂,看书的时候,都是一目十行的,从来不一个字一个字的瞧。 而且习惯性的,将如玉般雕琢的指节嵌入后面的书页中。 待翻页的时候。 节约时间。 眼前这个,就连拿书的动作,都不及夫君优雅,毛手毛脚的。 苏瑾默默的收回视线,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到了吃饭的时候,把青椒全挑出来弄到自己碗里,看着眼前这个云破天,“你从来不吃辣的,这些都给我,哀家替你解决掉。” 云破天抿唇。 笑着道,“丫头又在胡闹了,我何时不吃辣的。” 说完,径自夹起青椒。 苏瑾,“…” 这个竟然是有备而来的么? 将夫君嗜辣如命的习惯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演戏么? 我奉陪! 当夜。 苏瑾心情不悦,“我要睡地板,你别拦我,你要是再拦我,我就休夫,这日子没发过了,连个辣椒你都要跟我抢,还能不能友好的相处了。” 云破天伸手揽她。 她躲的更快。 敏捷如豹。 云破天出声哄她,声音中带着一贯的宠溺,却失了味道,“丫头,别闹了,以后所有的青椒都给你,好不好?乖乖睡觉。” 苏瑾拿起被子。 往地上一铺。 躺着,再抢过另一个被子,盖在上面,“我就要睡地板!你要是敢跟过来,我立刻写休书,就不信你堂堂二皇子,会这么没品,死皮赖脸的跟我睡!” 云破天微怔。 二皇子? 眼里闪过丝诧异,“地板凉,对身体不好。” 苏瑾低眸。 冷笑。 连正主不是二皇子,而是皇叔都不知道,还冒充个屁! 再抬头的时候,挥着爪子,“你管我,我就喜欢睡地板,你要是不服,睡外面去,随时欢迎你净身出户,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破天猜不出她的心思。 依了她。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苏瑾就起床,睡饱的她,梳洗完,把脸盆摔的啪啪响,云破天一夜没好眠,又被吵醒,变了脸色,但很快掩去,“你又在闹什么性子?” 苏瑾上前。 指指他,“你看你身材都变成什么样了,赶紧起来给我晨练去,围着这相似之城跑个十圈,跑不完不准回来。跑完了累趴下,就睡在街上,睡醒了再爬回来。” 云破天手指攥紧。 骨骼作响。 第193章 就是泼辣,你能怎样 他没有发作,难掩疲态的起身,梳洗后出去。眼看着他离开,苏瑾悄悄在后面跟着,果然没去晨练,而是去了城主府,她唇畔一抹冷笑如银针般寒光毕现。 云破天返回后。 苏瑾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了下桌上的杯盘,“今儿个有点拮据,我只点了两个小菜,自己都吃完了,但作为贤妻,念及你或许没吃东西,就从泥水里找了点蚯蚓凑成一盘菜。” 云破天,“你…” 这谁能受得了! 那位正主,究竟是怎么健康的存活下来的! 苏瑾把盘子推了推,“我担心你牙口不好,就把蚯蚓剁碎,拌了点盐,你尝尝。要实在不喜欢,我只能学谎言之城那位城主,把男人的耳朵割下来给你调凉菜了。” 云破天看了被剁成碎末的蚯蚓。 咬着银牙。 每个字都仿佛从牙关中逼出来,“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苏瑾笑的很无害,“没啊。”看他一副抵触的样子,“你爱吃不吃。”说完就去找小白聊天,她实在不想看见这位,怕一个忍不住把脸给揍歪。 当夜。 苏瑾接着睡地板。 他接着睡床。 天还未亮,扭着他的耳朵,“睡什么谁!该晨跑了,今天跑二十圈,一圈都不能少。你现在正是身材变形的时期,不好好锻炼,一肚子的赘肉怎么办?” 云破天,“…” 你个刁妇! 他不想发脾气,担心一发就被识破,但殊不知早就被看穿,极度郁闷的起身,顶着浓浓墨色,跑去城主府汇报情况。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 返回。 料想苏瑾今天又吃完了菜,给他留蚯蚓,但他聊错了,苏瑾指指桌上那盘带壳的蜗牛,“这个是用辣椒炒的,味道不错,你要是觉得感动,忍不住热泪盈眶,就哭。” 云破天疯了。 这… 还没说话,苏瑾迈着小脚靠近,“这东西连壳一起吃营养,嘎嘣嘎嘣的,特别带劲,你试试。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别人再怎么奢望,都没这份殊荣。” 说完坐着。 想要看着他吃。 云破天站着不动,脚底像使了千斤坠,两人四目相对。 他怒意暗藏。 她笑的阴险。 眼看着他怎么都不肯动筷子,苏瑾拿出早就写好的字,给他,“送你的。”上面木有汉子,只有个英文单词fake。云破天不认识,但又不敢直说。 怕露馅。 他不认识,正主可能识得。 趁着苏瑾出去闲逛,他偷偷的溜到城主府,看着城主那张眼角带泪,嘴角含笑的容颜,“主子,这个是苏瑾给我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城主端详许久。 摇头。 看起来不太像文字,“你见机行事,事事小心,她要是发脾气,就忍着,我的目的不是为了伤人,而是让她后悔莫及,活在痛苦中。” 云破天点头。 半夜。 云破天盯着熟睡中的苏瑾看了许久,这张脸他实在是觉得恶心,但城主有命,岂敢不从,按下几欲狂吐不止的感觉,下床靠近,低下身,就要亲她。 第194章 真假无需辨别 苏瑾的警觉性向来不错。 立刻睁眼。 将他狠狠的推开,凌空翻身,落定,“干什么,干什么!不是给你说了让你安分点么?你再这么逾越,小心我把你的手剁下来喂狗!” 云破天本来就不愿。 被凶的难堪。 表情痛苦。 想起城主的吩咐,无奈的在心中叹息几百遍,假装成温柔的样子,“我们是夫妻,做那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你这般推三阻四的,让为夫好生伤心。” 苏瑾双手环胸,“滚远点!” 云破天非但不退。 靠的更近,“你要是害羞,咋们把灯熄灭。” 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难受。 你个死老太婆。 真当我愿意碰啊,过了今晚,指不定要做多少的噩梦。 心里的疤痕,说不定都没法治愈了! 苏瑾退到门边,“我害羞你大爷,熄你妹的灯,你现在就给我闪远,要不然待会可别跪着求我。”说话的时候开门,朝着黑夜中喊,“小白,赶紧给我进来!” 云破天,“…” 太泼辣了! 平生罕见! 忍着把苏瑾打一顿的冲动,他接着装,“娘子,哪有人这么对自己丈夫的。” 苏瑾不跟他废话。 看着赶来的小白,“我早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给我打出原形!” 小白一听。 二话不说就出手,“敢冒充恩公,活腻歪了是不是。” 小白是狐狸,而且是九尾狐,她双手在身前飞快的结印,奇怪的符文从唇中溢出,幻化出千道闪电,将房间照的如同白昼,刺眼的很。 闪电精准的向假的云破天劈去! 他还没明白过来苏瑾是如何识破的,就看到来势凶猛的闪电,半点也不敢懈怠,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使出来迎战。 目光戒备。 神情慌张。 幻化出刀,试图劈开那闪电,结果刚触到,就被击的粉碎,又幻化出剑,还没靠近,仅被闪电的光芒射到,就断为两截,最后把枪和戟都试了,一次比一次惨! 无奈只能逃跑,仓皇狼狈! 向城主府狂奔。 苏瑾和小白随后跟上,小白的闪电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对假的云破天紧追不舍,一路将天地照耀的光亮,所有障碍物清晰可见。 假的云破天逃到城主府。 跪下求饶。 城主挥手,挡住小白的闪电,“稍安勿躁。” 说完让假的退下。 苏瑾看她那副神情,就觉得好笑,“能不燥么?你找我夫妇谈了会话,回去的时候就塞给我个假货,这是什么意思,拿着假的糊弄我,把真的藏起来?” 想起天天对着那张脸。 她就郁闷。 话跟珠子似的,啪啪落地,“你好歹是一个城主,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品。缺男人直说么,我让小白把她城里那些全都给你,你随便挑。” 城主拍了拍手。 又一个云破天从后面走出。 走路翩然。 仿佛在太虚漫步,走近看着苏瑾,“我也觉得她人格扭曲。” 苏瑾看了半天,用手捏了捏,“她没怎么你?有没有缺吃少穿的,没挨打。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有没有说要娶你之类的啊。” 第195章 瞬间之城 云破天笑,蹭下她的额头,“你又想歪了。” 他只是被藏起来。 毫发无损! 城主神情复杂的看着苏瑾,“你写的那几个符号是什么意思?”苏瑾撇嘴,“赝品!你刚把那个假货送回去,我就发现了。” 城主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中。 仰天长哭。 哭声凄厉,好像有人把她的皮肉生生撕开。 她说,“为什么你能辨别出,我却不能!当年我嫁了一个男子,又错将他相貌完全相同的孪生弟弟当成他,夜夜纠缠。丈夫知道后远走他乡,永不宽恕我。” 苏瑾,“…” 就知道又是个蛇精病。 自己认错人。 还要诅咒满城的人都乱认亲戚。 看着这位可悲可叹的城主,“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也不会有一样的人,你认错了,只能说明不够喜欢,没有第二种解释。” 城主嘶吼。 疯了般,“不,不是,我爱他,他是这世界上我唯一喜欢的男子,我不是故意认错的,真是不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紧接着摔茶杯。 摔茶盏。 …… 苏瑾默默的看着,痛苦这种事情,是任何人也无法感同身受的,所有的坎坷,都须自己走过,所有的记忆,都必须去面对,无可逃避。 城主哭的久了。 停止,“我原想找个人假冒你相公,让你酿成大错,同我一样活在永不止境的后悔中,但现在是我错了,水晶给你。” 言罢,去取。 苏瑾接过,她从来不担心认错,哪怕那人查了云破天所有的背景,将他的习惯模仿的如出一辙也没事,不是对的那个人,就不会时不时的心跳加速。 问问心,就知道了。 一行人离开。 下一个目的地,瞬间之城。 城主不是人。 具体属性不明! 这是一座空中之城,要想抵达,除了赶很久的陆路,还得爬上天梯,足足有几万阶,苏瑾低头看了下自己缩水的小手小脚,再也不说锻炼身体舒展筋骨之类的。 直接赖到云破天的怀里,“夫君,带我飞。” 云破天揽着她,“好。” 说话的时候,召唤出巨剑,巨剑蹭的一下滑到脚边,他们两个踩在上面,巨剑仿佛有意识,向上浮,直冲天际。耳畔有风呼啸而过,他将她抱的更紧。 苏瑾好奇的看着四周。 这是一个用轻功无法抵达的高度。 稀罕的很。 她转了一圈,将周遭就尽收眼底后,抬眸,看了下云破天,他银发飞扬,衣带携风,衣袂飘飘,像极了清雅的谪仙,忍不住赞了句,“夫君,你真美…” 说话时瞳孔发亮。 眸低带痴。 云破天淡定的接过,“这本来就是事实。”停顿了数秒后,看着她的小脸,眼里有一抹戏谑一闪而逝,“不过我恩准你多阐述几遍。” 苏瑾,“…” 低下头,不理他。 过了一到一秒,又偷偷的抬眼瞄,不小心被逮了个正着,尴尬的咳嗽下,“我在看云,你看那些云,形状各异,有的像苍狗,有的仿佛美人出浴。” 第196章 绿茶妹 云破天囧。 你就不能让自己的比喻听起来正常点么? 狗和美人,非要一起说么! 如此想的时候,他微微抬头,更窘了,碧空如洗,只看到蓝中泛着点青色的天,根本没有什么云,拍拍她,“以后再这么顽皮,不带你飞了。” 苏瑾默默低头。 带你飞。 咳咳… 很快的,就抵达天梯的尽头,正前方是暗红色的木制城门,走进去,发现整座城和陆地上的似乎一样,没人知道它为何能漂浮在空中。 苏瑾一行人探路。 把城每一处角落都走遍了,愣是没找到客栈,不死心,重新走了两遍,还是没有。腿微微有点酸,肚子饿的直叫,紧紧的捂着,尽量不让它发出声音。 他们离开相似之城的时候,大概晚上十点钟。 连夜赶路,赶到天梯下是翌日五点。 天都快亮了。 可现在都十二点了! 苏瑾抬眼,面前是一座粉色的楼宇,进去的和出来的,只有男的,一群女子穿的花枝招展的在楼下揽客,还有些站在二楼的栏杆前挥着香帕,“大爷,快来嘛。” 她往前刚走了两步,就被云破天拦住。 他强调,“这是烟花之地。” 苏瑾挥舞着爪子,“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有房间睡。 有东西吃。 谁管是烟花之地还是菊花之地。 不顾云破天的阻拦,苏瑾就这么毅然决然的走进去,老|鸨立刻拦她,“老婆婆,你是来找你儿子的,他不在这里。” 说话时,一脸苦闷。 你们一个个都来这找儿子拎回去,找相公捉奸,我的生意可怎么做啊。 苏瑾拿出一片金叶子,晃了晃,“给我两间房…” 老|鸨立马来了精神,看着其他几人,“来来来,都里面请。保管给你们安排最舒服的房间,对啦,要姑娘们作陪么?” 苏瑾摇头。 就在这时,老|鸨突然瞧见了小白的脸,笑的比看见金子还殷勤,“白姑娘,你以前在我们这里头牌当的好好的,怎么就给跑了,这次回来,还继续做老本行么?” 小白看了眼美男。 死命的摇头。 老|鸨一脸的遗憾,“我在这行呆了二十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敬业的,别的都死活不从,非要毒打一顿,威逼利诱才见效,接客后又矫情的自抬身价,从我这榨油水。” 陷入回忆中的老|鸨稍稍休息。 接着追忆往事,“而你不同,对于接|客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兴趣。” 最重要的是,不看重钱! 不计报酬! 美男的脸上浮起一抹好奇,“什么叫做接客?” 小白一直挤眼,示意老|鸨不要再说了,而后看着美男,“就是做的事情啊。不过小白从来不和别人做,小白要当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只和你做…” 苏瑾,“…” 你分明就是绿|茶|婊啊亲! 表乱用词了。 老|鸨看小白这幅模样,呆住了,揉了揉浑浊的老眼,还是没想通,以前那个对男子的兴趣远远大于赚钱的头牌,怎么就从良了。 第197章 记忆的缺失 从震惊中许久才回过神来的老|鸨赶紧给大家安排房间。 苏瑾一行人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 苏瑾正在房内剥葡萄皮,有人在敲门,她打开,是一个姑娘,那姑娘直勾勾的看着云破天,“伦家方才在厅内看见公子一表人才,心生仰慕,不如让伦家来伺候你。” 苏瑾把这姑娘拽进来。 关上门。 瞧着云破天,“你自己看着办。再顺便数数,自从成婚后,你到底惹了多少类似的事情,能数的清么?总不能我每次都直接把人打一顿,手酸!” 云破天抬起如水般的眸子。 看着那位衣装暴露的女子,淡淡开口,“你走。我不需要人伺候。” 女子赖着不走。 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寻欢作乐的。 眼前这个不但相貌万里挑一,是她遇见过所有的男子中最极品的,听说还是位金主,岂肯错过,直直的走近,身子微软,作势倒在他的怀中。 云破天速度的将椅子后移。 姑娘摔了个狗吃屎。 爬起来,眼眸泛着委屈,“公子何苦戏弄伦家,伦家姿色在这楼中,属于上等,您就不能怜香惜玉些么?良宵苦短,这般排斥又是为何?” 云破天起身。 拉过苏瑾,“你真的不把她丢出去。” 苏瑾别过头,“不丢!” 下一秒,云破天拎起那姑娘,直接丢到门外,重重的关上。然后返回,重新坐到椅子上,剥葡萄皮,将剔透的葡萄喂给她,“瑾…” 苏瑾愉快的吞下。 真好吃。 过了会,左侧的房间响起了一男一女的声音,男的说小美人,爷来看你了,女的回应大爷,你怎么才来,奴家可是等你等的茶饭不思。 接下来是,互相赞美阶段。 男的情不自禁的开口,小美人多日不见,肌肤更水润了。 女的低低的笑,大爷,嘴真甜。 巴拉巴拉… 之后是调|情阶段,男的声音喘息声微粗,听不出来是在干啥,女子半娇羞半窃喜的声音响起,大爷,你真坏。 苏瑾想,再过不久,就该滚床单了。 她是要接着听呢? 还是要偷窥? 没过多久,床就在响,男子的声音原本就带着那种仿佛和棍棒摩擦过的粗糙质感,处于亢奋期,更难听了些,苏瑾自动过滤掉那些不和谐的词。 她是清水君。 隔壁房间的女子说了不少话,但总结起来只有三个意思,大爷你真棒,真勇猛。大爷伦家快受不了,你快点嘛。大爷,待会能不能都多给钱赏钱。 苏瑾耳力惊人,断定,最后这句才是重中之重。 偷笑。 一切就这么顺利成章的到了高|潮,隔壁的动静前所未有的大,就在这时,争吵声响起,对,就是争吵!男的迷茫的推开女的,“我不是应该在第三房小妾那里么?” 怎么会在这! 女子一听急了,“大爷你这是想赖账?” 做都做了这么久,说这话啥意思。 待会不给钱啊! 男子气的暴吼,“你看大爷像缺钱的么?我来你这里那么多次,什么时候赖过账,你先把话说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98章 陷入记忆被剥夺的恐慌中 女子委屈,“当然是你走过来的。” 难不成还是她抬过来… 这都什么事情嘛。 男子看了眼凌乱的床榻,两人散落在地的衣服,大致能猜出发生了什么激烈的事情,可为何没有一点印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苏瑾看不见争吵的具体情形,但听的异常仔细,那男子的声音,不似刻意在混淆视听作假,好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隔壁的讨论还在继续。 苏瑾收回心神。 右侧房间,类似的事情在上演,一男一女在说话,男的松了口气,说终于摆脱我家那个母老虎了,女的紧张发问,她真的没跟过来么。 接下来是互诉情衷阶段。 男的情意绵绵,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女的幽怨,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呱唧呱唧。 很明显,这对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嫖|妓和卖身来形容了,多多少少掺杂了些文艺范。 之后是热身阶段。 男的似乎有些着急,解扣的时候,把扣子给弄下来,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顾不得捡起,随即就听到衣服坠地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 床榻发出细微的响声。 窸窸窣窣。 苏瑾默默听着,这对实在是温柔的有些过分,如果说刚才那对仿佛奔腾不息的江河,这对就是绵绵溪水,没啥刺激性。 她凝眉。 听的异常仔细。 即将进入最终阶段之前,女子也说了不少话,来来回回只有三个意思,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的生命不能没有你。你什么时候给我赎身。 很显然,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男子只回应了前两个问题,我也爱你,你是我生命的那束阳光,体贴懂事,比家里那个母老虎好一千一万倍,你是我生命的那朵云彩,给我从未有过的爱恋… 但对于第三个。 忽略! 女子催问了好几声都没结果。 两人就这样情投意不合的步入了高|潮,突然,女人尖叫,“怎么是你,不是王公子么?”慌忙的离开床榻,揉了揉太阳穴。 男子拔高了音量,“你个骗子,说什么为我守身,王公子是谁!” 接下来开始争吵。 喋喋不休。 这两人讨论的话题,不是赖不赖帐付不付钱。 而是情感上的揪扯。 瞬间上了档次。 女的说自己记错了,然后一脸茫然的去哄男子,男子连声质问,在家里被母老虎压制的那点脾气全上来了,到最后还动起了手,以激烈的打斗而收场。 苏瑾凝神。 这女子似乎和左边那个男的一样,瞬间丢了记忆。 可期间,并无任何人闯入! 感觉到毛骨悚然。 她跑到云破天的旁边,抓着他的胳膊,“有什么法术或者法宝,是能够吞掉人的记忆的。太可怕了,万一你丢了记忆,不认识我…”她就真的成了遭人嫌的老太婆了。 陷入到了深深的忧伤中。 恨不得捶墙! 两侧房间的动静,云破天也在听,和苏瑾有相同的判断,那些人是被特殊的东西夺走记忆的,安抚她,“我或许会不认识你,但我不会弃你。” 第199章 饕餮 短短一天的时间。 青|楼已经发生很多起类似案例。 有女子在欢|爱无限,激情如潮水般狂卷而至的时候,突然不认识对方,看着陌生的男子,你是谁?差点把对方逼的功能性障碍。 有男的明明付过嫖|资了,却想不起来,刻意跑回来再付一次。 …… 大家丢失记忆的程度不同。 有多有少。 苏瑾去找小白,小白在这里呆过,应会多些了解。对方听了事情的原委后,斩钉截铁的开口,“是五公子做的。”也就是本城的城主。 原是龙的第五子,来到凡间,有人叫他五少爷,也有人叫他五皇子,但他总觉得只有五公子这样的称呼比较高端,能够衬得上他的仪态,对这个称呼爱不释手。 第二天。 一行人去找城主。 城主府修的仿佛一个水中宫殿。 城主躺在寒冰玉床上,用爪子撑着脑袋,手里拿一颗驱尘珠来转,左侧是颗红色的珊瑚树,“你们是来给本公子送吃的,还是送上门来,来让本公子吃的?” 嗓音如婴儿。 诡异之极! 云破天走到一块巨大的蚌壳前站定,“来借城主水晶一用,恳请割爱。” 城主啪的,将手中的驱尘珠抛到地上。 用爪子捋了捋身上的毛,“啊呸!你们也太不知轻重了,什么都不带,就敢大张旗鼓的来借东西,你当本公子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说完用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瞪着所有人。 凶狠无比。 云破天微怔,“原想带些吃的,料想五公子身份尊贵,天上地下没有你吃不到的,任何东西到了你这里,只怕味同嚼蜡,就没敢献丑。” 五公子面色稍微好转。 得意的挠毛。 露出虎牙,“算你会说话,以前在龙宫里,我就尝遍天下的食物,王母的蟠桃,瑶池的灵水都不在话下,后来喜欢吃人,那滋味,妙不可言…” 苏瑾,“…” 人都说龙的第五子饕餮taotie贪吃成魔。 果真如此! 城主瞪着圆鼓鼓的眼睛,露出凶狠无比的笑容,“不过现在嘛,我喜欢吃人的记忆,越是刺激快活的记忆,就越喜欢,你们不如谁把记忆给我,我给你们水晶。” 苏瑾终于知道为毛青|楼的人喜欢丢记忆。 还总在那个时候丢。 感情就图刺激啊。 苏瑾上前,看着正前方的海石砌成的墙壁,“城主不如吃我的记忆。” 就算回忆空白。 没有他。 也没事。 她昨天就陷入了记忆被剥夺的恐慌中,一晚上没睡,一直写,写了好多过去的事情,想着如果有天真的记不起了,还能翻出来看看。 城主看了眼苏瑾,“你个糟老太婆能有啥快活的回忆,本公子瞧不上。” 说完看着云破天。 露出牙齿。 上下一咬合,异常开心,“你的记忆我喜欢,纯纯美美的,像灵泉。” 云破天,“好!” 苏瑾拦住,怎么听都像在推销自己,“他那只呆头鹅,连笑话都不会讲,记忆能好的哪去,我的回忆有许多开心的事情,城主你就吃我的,跪求您开尊口。” 第200章 吃记忆吃的停不下来 云破天拉过苏瑾,将她护在身后,“她少年穷困潦倒,长成后尝尽苦楚,记忆苦涩酸腐,肯定不好吃,城主还是吃我的。” 苏瑾,“…” 你黑我! 她轻轻的踩了他一脚,身子轻巧的绕道前面,“他心里阴暗,性格有缺陷,人格不健全,你吃他的,会影响消化,吃我的保证身心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云破天拽她。 捂上她的口。 径自看着相貌怪异,集合了众多兽类特点的城主,“城主千万别信她的,她最喜欢用谎话骗人,从来不说实话,她但凡说的,都万万不能信。” 城主瞪大圆眼。 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喜。 瞧着苏瑾,“咦?你爱说谎啊。谎言多半都是甜的,本公子最近有些喜欢吃甜食,不如就将将就就的吃点。” 苏瑾咬了下云破天的手,点头,“对啊,吃我的多好啊。” 没人喜欢被掠夺记忆。 那是生存的痕迹。 是唯一完全属于自己,且永不背叛的东西。 但他们却仿佛在内讧似的,打破以往的和谐,拼命的互相诋毁,一个劲的求城主吃自己的,好像即将失去的不是记忆,而是一片无足轻重的纸。 半晌后。 城主下了决定,“你们的,我一人吃一半。” 苏瑾囧不堪言。 云破天满脸黑线。 城主是个嗜吃如命的,吃法都比寻常人古怪,在吃喜欢的记忆前,要先来点餐前小点心,这点心自然不是绿豆糕芙蓉糕之类的,而是凡间的女子。 他一闪身就不见。 过会拎了两个女子出现。 搂在怀中。 两个女子吓的失声尖叫,痛苦抓狂,对深闺女子来说,原以为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被山贼强盗掳走失了清白,现在才发现,更可怕的是,对方不是人! 人面羊身。 浑身长满毛! 被怪物碰,那种感觉,恨不得下一刻就咬舌自尽。 城主对这尖叫声煞是不满意,一口吞掉了她们所有的记忆,两个女子变得眼神迷茫,安安静静的,她们自此对于贞洁和人兽之别没有任何的认识,也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就这样。 城主如愿以偿的吃完了小点心。 抹了抹嘴。 苏瑾囧囧有神的看完了人兽交配,那两个女子全程半点也不挣扎,到后来反而积极的回应着,最后,更是全身不着一缕的倚着城主,乖巧温顺。 等待他的碰触! 她们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 哪怕有外人在,也极其淡定。 城主双爪在空中张开,指节微扣,两道无形的光向着苏瑾和云破天的脑部射去,他们两个觉得头痛欲裂,只能生生忍住,豆子大的汗珠一直往下落。 过了许久。 城主还在吞噬记忆。 就像只碰到鲜血的吸血鬼一样,舍不得撒手。 舔着唇,吃的畅快。 小白出口,“我说够了,你再吃下去,他们就彻底变成白痴了,你可是堂堂神族,言而无信,是要被龙族的其他几位皇子笑话的,我记得狴犴就最爱嘲讽你。” 第201章 不解风情 城主闻言。 一想起那个力大无穷,却又假惺惺的七弟狴犴,就泄了气。 世人皆说狴犴为人仗义,其实最爱告状! 每次都拣难听去父皇那里说… 匆匆住手。 拿出水晶,让苏瑾和云破天离开。 苏瑾的记忆还停留在炎国,漂泊天下的那六年,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子,伸出爪子,仔细的端详了下,再摸了摸皱巴巴的脸,“靠,怎么搞的,这幅鬼样子?” 言罢。 瞧了眼云破天。 陌生的脸。 不认识! 扭头就走,刚走了两步,却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在地上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甚至想不起来本该有什么东西,停在云破天面前,心却好像一瞬间满了。 微顿。 伸出爪子拉着他走。 云破天的记忆还停留在找乱葬岗中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小女孩没看到,就看到一个老太婆,可那双眼,却一模一样,任由她拉着。 以空着的那只手去摸脸,发现没有戴獠牙面具! 余光扫到腕部。 那里多了个手链,女孩子的,上面刻着瑾字。 小白赶紧和美男跟上,“我说你们两个现在估计路都不认识瞎跑什么啊。”一边追,一边大致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抵达青|楼。 小白指指二楼中央位置的那间房,“你们暂住这里。” 苏瑾推门而入,陈设正常,只是那被子怎么鼓鼓的,快步走近,摊开,找到厚厚的一沓纸,是她的字迹,上面写了好多事情,从炎国到明月之境,从漂泊到毁容破相。 她低身。 悄悄的藏起来,留待慢慢看。 云破天走入房间,找不到一丝丝熟悉的感觉,外间的脂粉气传进来,凝眉,在房内转了半圈,从包裹中翻出一幅画,画了头小粉猪,在荡秋千。 他的指尖停留在题字上。 伫立不语。 苏瑾藏好东西后,看着他在发愣,“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你貌似真的是我的夫君,反正我也就这样了,你要休妻,爽快点,我保证不会死缠烂打。” 至于剩下的水晶。 还得去找! 那是她脑子中唯一盘旋的执念。 云破天小心翼翼的将画卷起来,用银线捆住,看着苏瑾,“乱葬岗的时候,你答应给我做婢女,侍奉终生的。你想逼我休了,趁机赖账么?” 苏瑾眨眼。 指着他,“你是当初那个小恶魔?” 视线转移到他腰间,看着那通管碧透,银针暗藏的玉笛微怔,果然是! 阴魂不散! 云破天对于恶魔这个字眼甚是不喜,眉心一皱,到目前为止他唯一确定的事情是,“看样子我没娶错人。”拉着苏瑾坐下。 苏瑾暗黄干枯的爪子停留在他瓷白的掌心。 怎么看都不搭。 心里感觉怪怪的,试图抽回,“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啥?打算看出一朵花来啊。” 云破天,“…” 没看出我在培养感情么! 不解风情! 他突地使力,将她一把拽入怀中,唇蜻蜓点水般凑了上去,而后捂着自己的胸口,砰然心动,安慰她,“你也不用自卑自己的长相,说不定是成婚后,我害的。” 第202章 风雅之城 苏瑾掩饰掉心里那抹悸动。 睁着铜铃眼。 做惊讶状,“你是想间接承认你有家暴倾向么?” 云破天,“…” 你才有!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真的在培养感情,试图找回过去相处的那种感觉,具体方式表现为,云破天在讲三从四德,她在不遗余力的狡辩,试图粉碎他全部的观点。 完全无法沟通… 第二天。 启程去下一个地方,风雅之城。 听说城主先前是个土匪。 被点化。 走附庸风雅路线,并呼吁全城的百姓随他一起斯文。 刚进城,就发现一群人对着一面墙指指点点,凑过去,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说谁能背下一张图,无论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 苏瑾看了眼云破天,“你一天到晚能得不行,你去!” 云破天咬牙,“好。” 随即。 拉紧她的手,微微使了劲,意在惩罚,“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尖利的爪牙,这是你对待为夫该有的态度么?” 苏瑾反手拉着他的。 笑的很没诚意,“哀家跟你不熟!” 哀家? 能正常点么! 他们去城主府的时候,发现排队来挑战的人很多,真的排到了南门外,大家都觉得就一副图而已,怎么可能背不过,苦逼的苏瑾在大太阳底下晒着。 他见状。 脱下外衣,撑在她的头顶上方,“别太感激我。” 苏瑾抿唇。 转身就走。 刚抬脚,云破天的声音响起,“你去哪?” 苏瑾回眸,指指汹涌的人潮,“据我估计,至少需要排三四个小时的对才能见到城主,你先占个位,我找个清凉点的地方歇歇,待会出丑的时候,记得叫我!” 小白觉得苏瑾分析的对。 拉着美男跟上。 两个时辰后。 太阳不那么刺眼了,大概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样子。 苏瑾端了杯水过来,“看你晒着也听不容易的,赏你的,润润口。”刚说完,看了眼人群,鄙视,“这么久过去,你非得没往前,占的位置还往后移了移?” 到底会不会排队! 两个时辰哎。 也就是四个小时。 就算爬曲线,也能爬个几十米。 云破天指指前面那些年龄大的,“他们都插队,我…”总不能和老人抢。 苏瑾不管他。 离开。 云破天颇为不满,“你又去哪?”事事都不和他商量,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夫君。 苏瑾回身,“插队。”话刚说完,一路狂奔,直接到城主府门前,看了下身后那个健壮的小伙子,“让一下。”说话的同时,手里拿着木板,一下子掰成两截。 木板哐当坠地。 小伙子刚准备据理力争。 看到这幕。 默默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敢吭声。 苏瑾看着赶到的云破天,把他往前面一塞,“城主只让背一幅图,万一在你之前有人办到了,你就别想指望水晶了。尊老爱幼能解相思引么?能不能别这么迂腐!” 正说着。 有男的从门里出来,哭的稀里哗啦。 眼泪跟不值钱的馊水似的。 哭到最后。 瘫软在地,其他关心战况的人,忍不住问,“是不是太难了?不至于啊,一张图,再大,也不会有多少个字的。” 第203章 叫夫君! 挑战失败的男子锤着苏瑾刚才掰开的木板,痛苦万分,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体力还没恢复。 最后腿一蹬,爬回去了! 过了会。 又有人从城主府里面出来,是个女子,围观的出声,“孙小姐可是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定然是轻松背了出来,只怕没我等什么事情了。“ 其他人人纷纷称是。 饱含遗憾。 谁知这位孙小姐眼一花,身子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般,软软的倒了下去,幸好有丫鬟扶着,才不至于完全和地面亲密接触。 她用帕子掩着脸,耻于见人,一直哭,说不出一个字。 不一会,帕子就全湿了。 黏在脸上。 摘下湿淋淋的帕子,露出被清泪洗过的脸,其他人吓了大跳,“孙小姐平日里化了妆,也是个美人,我私下里仰慕许久,想不到素颜的时候,竟是这个样子!” 脸上疙疙瘩瘩的。 还有些斑点。 孙小姐这才迟钝的发现妆花了,露出原本的相貌,恼怒之下用手遮脸,往回走。 不。 这种情况基本不能用走来形容。 她承受了巨大的打击,不堪重负,双腿都站不直,完全是被两侧的丫鬟给架着走的,脚都没着地,一踮一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练习凌波微步! 苏瑾囧。 拉了下前面的云破天,戏虐道,“喂,你待会要是也这样了,我会把你丢到河里喂鱼的。所以,要真的落败了,随便找个棍子撑着,当拐杖用。” 云破天,“…” 谁叫喂! 他装作没听见,目光直视前方。 苏瑾又扯扯他的袖子,“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跟你说话还不搭理,我这不是好心帮你出谋划策,免你难堪嘛,肿么就不知道感激涕零。” 云破天接着无视。 他不叫哎! 苏瑾凑上前面,用手遮住他的视线,“云公子,要是一会你实在背不出来,就好好呆着,看哀家如何展现惊人天赋,亮瞎你的钛合金眼。” 云破天扯了唇。 看着不可救药的苏瑾,“叫夫君!” 周围一片哗然。 啥? 这个老太婆,不是俊美公子的娘或者奶奶,而是娘子!哎呀我的妈,太吓人了。 大家纷纷凑上来一探究竟。 目光太刺眼。 云破天很不喜欢,揽过苏瑾,抱的紧紧的,“我就是喜欢,你们能耐我如何?识相的赶紧给我滚远,不识相的,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全废了!” 如今的他。 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贤夫。 而是暴虐的清王! 他的很多性格都是基于之后的种种经历磨出来的,记忆丢了,性格也退回到以前。 苏瑾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动物园在围观,“你给我矜持点!” 云破天低身。 抵着她的唇,堵住她的口。 其他人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黑压压的凑了一群,有啧啧称叹,赞美这段跨越年龄和辈分的爱恋,有的怀疑是不是精神出来问题… 云破天手一挥。 掌风所至。 将周围的人扫了出去,他用上了十成的内力,现场受伤的不在少数。 手再挥。 袖中抛出一袋银叶子,“赏你们的医药费…” 第204章 乡村土豪范 重获自由的苏瑾用手捂着微微起伏的胸口,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狠狠的瞪他半晌。 疏远… 终于轮到他们进去,一迈进大门,就有侍从领路,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看到比试的方形擂台,擂台周围渡着金,台中央挂一幅图,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画的周遭,撒了金粉。 亮灿灿的。 苏瑾抬眼扫过周围,没有找到任何和品味档次有关的地方,隐隐好像看到了土豪暴发户。城主坐在擂台下方,“谁要挑战?姓甚名谁?” 云破天上前一步。 自报姓名。 城主捏着个桃子,咬一口,汁液横流,故作秀气的用帕子擦了下,“有信心否?准备好否?知乎?时间只有一炷香也。” 苏瑾,“…” 装,接着装。 看你那熊样就知道不是读书人。 之乎者也是这么用的么! 云破天点点头,城主伸手指了下那幅画,“此画是我无意得到,甚为宝贝也。知乎?你若能在一炷香内背诵,无一错字,可得到我的任何东西也。” 苏瑾低头。 腹诽,如果不是缺水晶,我肯定会问你要媳妇。 看你给不! 当旁边的香被燃起的时候,云破天开始看图,此图暗藏玄机,他一眼勘破,再加上过目能颂,没多久就开始背,“琴清流楚激弦商秦曲发声悲摧藏音和咏思惟空堂…” 苏瑾凝神。 这图她见过。 璇玑图! 共八百四十字,纵横各二十九字,纵、横、斜、交互、正、反读或退一字、迭一字读均可成诗,诗有三、四、五、六、七言不等。 寻常人一炷香的时间,若不先找诀窍,能背三十个字就不错了。 云破天背的倒是迅速。 香很快就燃尽。 差十个字! 不是记不住,而且语速不够,苏瑾轻轻的眼角上挑,幸灾乐祸,“这位云公子,我要能背出来,你是不是甘拜下风,以后唯我之命是从?” 云破天冷冷回应,“做梦。” 你就算能耐高的,能把这天给捅破。 也是我的女人! 别想翻出我的手掌心! 苏瑾看了眼浑身都透着土匪气息,故作斯文的城主,开始背,“…凋翔飞燕巢双鸠土迤逶路遐志咏歌长叹不能奋飞妄清帏房君无家德…” 她的语速极快。 中途鲜少停顿。 背完的时候,香还没有燃尽,城主惊的差点把下巴掉到地上,他关心的不是这记忆力是怎么来的,而是,“你吐字为何如此之快?有秘诀否?” 平生闻所未闻。 苏瑾垂眸,“家庭生活不如意,常年和夫君拌嘴,吵的久了,说话自然就快了。城主也可以和城主夫人没事吵架,试试是否有效。” 城主一下子被戳到痛处。 没媳妇。 这城里的百姓都是普通人,会经历生老病死,他则被命运之主赐予永恒的生命,娶个凡人,迟早得看着对方死,太苦情了,娶个仙人,仙人又看不上他这样的。 这不,在认真提升品位。 争取得仙女倾慕。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第205章 泪滴之城 苏瑾看着这位不知道为何突然黯然神伤的城主,“我背出来了,想要你手中那颗水晶。”城主一点也不矫情,赶紧拿出来。 片刻后,“你们能不能多留两日,教我琴棋书画。” 这城里人都庸俗的很。 找不到才学兼备的。 眼前这几位,一看就是诗中人,尤其这位云公子,浑身透着贵族气息,仿佛被淡雾笼罩,眉宇清俊,举手投足有一种言不尽的优雅,肯定样样精通。 苏瑾眨眼。 计上眉梢。 毫不客气的打击城主,“就你这资质,别说留两日,就算留二十天,估计你连百家姓都背不过,要想学有所成,除非日日跟着我们,长期熏陶,潜移默化的改造你。” 城主闻言,眼一睁,一拍大腿。 朗声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果然是真知灼见也。” 就这样,苏瑾又找了个负责打架的,城主有些难于启齿,“我本名叫土狗,想改名,一时还没想到合适的名字,请赐名,大恩大德,铭感五内!”说着就要行礼。 苏瑾指指云破天。 挑眉,“你来!” 云破天瞥她一眼,这时候知道找夫君了,你刚才拉着个男人上路影响我们夫妻亲密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征求我意见了么!手不动声色的移到她的腰部。 轻轻一掐。 惩罚。 苏瑾的爪子赶紧绕到后面拍开他的手。云破天这次给城主换了个名字,“阳缑。”苏瑾一听,捂着肚子直笑,脸差点抽筋了,阳缑谐音洋狗,这名字太特么的有创意了! 他肯定是故意的! 肯定是! 就这样,四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下一个目的地,泪滴之城。 来这里的人都必须哭两嗓子,不哭就是死罪!哭的越凄惨,越受欢迎,据说城主还会亲自接见,给颁发自制的奖章,彻夜长谈什么的。 走到城门前。 小白让云破天用白纸把美男收入画中,美男没有修为,又不会哭,暂且不适合露面,哭她也舍不得,一想起那张娇花般的脸沾着泪,她就浑欲不胜簪,揪心的很。 小白自己,真哭。 她越来越喜欢美男了,别的都不多看一眼,彻底从良归正。 可他终究是要消失的。 就算再画出个一模一样的,一切又得从零开始,他不会拥有曾经的记忆。 越想越伤心,哭的声泪俱下。 阳缑用袖子抹眼泪,这么多年了,媳妇没娶到,孩子也没个影,无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呐。 哭的煞是悲戚! 苏瑾拿着水杯,取出凉开水往云破天眼睛周围一抹,再涂点天然无腐蚀美容用的药膏,淡红色的,他看着就像刚哭了整夜,眼睛肿肿的。 云破天刚准备谦逊的致谢。 抬头。 苏瑾已经泪流满面。 他心一下子就慌了,又不知道从何安慰,“你哭什么?” 苏瑾胡乱的用手指抹了下脸,“我总归要比你先死的,我一想我都死了,你一个人还在这人间逍遥自在,左拥右抱,温香环绕,我就觉得很伤心,凭什么啊。” 第206章 一句君无戏言,一声妾等百年 云破天抱紧她小小的身体。 指尖在她的脸上游离。 情绪没有波澜,“我替你守墓,此生不娶。” 苏瑾哭的更凶,眼泪不听使唤,一个劲的夺眶而出,怎么都止不住。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我这一生,唯一得到的,只有你,却还是熬不过死亡的摧残。 愿上苍有眼,佑你长安! 云破天手足无措。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手转而扣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着,瑾,你不知道如果这天下有人是我万死不伤其一毫发的,一定是你。等凑齐十三颗水晶,解你相思引。 纵然是将你苍老的生命延续数年。 也好过我独活数十年。 愿日后清明,你还肯来扫墓,于愿足矣。 …… 过了许久,城主派人传话,要接见几位。苏瑾抹了眼泪,一路跑远,心情平复之后,才和大家一起赶路。城主府在城的中央位置。 精美堪比宫殿。 柱子用白玉铺造,整座府邸都仿佛笼罩在莹白的光芒中,飞檐上,木雕而成的蝶展翅欲飞,石径是由青石拼接而成,每一块青石的大小材质完全相同。 府内所植花草的种类,远超其他城主的总和,讲究细致,花香浅盈。 青瓦为墙。 正厅所悬牌匾是用金丝楠木制成。 城主端坐上位,看着苏瑾,“听闻刚才你哭的最伤心?” 苏瑾,“…” 这种事情,要怎么承认! 难不成说,是啊,是啊,我哭的可伤心了,我特别的忧伤,也顾不了那么多人在看,难过到痛心,整个人感觉都快坏掉了… 城主说话带着哭腔,一副我都明了的样子,“是因为爱。” 言罢,泪珠滚落。 苏瑾对于和陌生人聊天,从来都不感兴趣,她密切关注的只有水晶,“漂亮城主,能不能把你手中的水晶借给我。我保证,会如期归还。” 城主刚才的泪还是一滴一滴的落。 仿佛穿不到一起的珠子。 闻言,神情有些恍惚,眼泪落的微急,“如期?当年他对我说君无戏言,会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找我,我应了句妾等百年,就真的等了三百年!” 苏瑾囧。 很明显,城主被一个普通的词给勾起了往事。 她抬起脑袋,凝神,“我所求的水晶,对城主并无大用。就算不归还,也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失,你就网开一面,借我呗。” 城主酝酿眼泪的速度极快。 没多久。 就好似夏日突降的暴雨! 就在苏瑾有些着急的等待她开尊口的时候,她依旧沉浸在回忆中,“我一直在感激,感激可以遇到一个人,让我可想可怨可念可等,只可惜…” 苏瑾无语。 城主是个臆想狂。 搁这说正事呢,都能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 算了,来者是客,客随主便,她顺着城主的话往下说,“他是凡人,估计早就投胎转世了,你既然等不到为什么不去找。” 城主眉间一抹细愁,挥之不去,“我不知道他家住何方,连名字都不知道,将所有国家的皇帝都查了,可都不是他。” 苏瑾,“…” 姑娘,你被劫色了! 被糊弄了! 第207章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城主似在自我安慰,喃喃道,“或许他说的君无戏言中的君,不是指君王,而是君子,又或者他易容了,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妻妾。找不到…” 苏瑾像个木桩杵着。 沉默。 城主幽幽一叹,眼泪不断,苏瑾感觉她要接着诉苦情,她却转了话题,“我虽是城主,这府内的事情却不由我做主,皆由我丈夫决定。” 苏瑾从来没见过这么窝囊的城主。 这货绝对是个奇葩。 同时。 一个身着蓝色女装的人从后面过来,啪,一巴掌甩在城主脸上,她白净的脸立刻被烙下个五指印,“你又在回忆那个采|花贼了是不是!” 说完,左右开弓。 双手齐上。 啪啪的打着城主的脸,“我有哪点不好,你不珍惜我,反而没日没夜的去思念一个骗子,以后要再在外人面前如此,我就把你关到笼子里。” 苏瑾震惊。 真暴力! 蓝衣女子在将城主的脸打完之后,又熟练的从怀中拿出药膏,无比温柔的给她敷上,“我自从娶了你,对你不好么?你怎么,总是做些让我伤心的事情。” 说话的同时。 手拿着棉棒,将沾在城主脸上的药膏抹匀。 一寸一寸,异常仔细。 苏瑾指着那个蓝衣女子,“你们两个女的,成婚?”这满城的百姓到底是怎么接受这个现实的,究竟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 蓝衣女甩出一道蓝光。 向着苏瑾击去。 云破天赶紧拉开苏瑾,避过。 蓝衣女愤愤的甩了下袖子,“我是男的!再重申一遍!”苏瑾看着她,声音是女子的,尖尖细细的,五官是女的,轮廓柔软,穿着女装。最终视线落在对方的脖子处。 轰。 感觉到五雷轰顶。 竟然有喉结! 如果说城主给她的感觉是,柔柔弱弱,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脑瘫白痴的话,这位给她的感觉是人格分裂,人格切换速度之快,太罕见了! 城主的丈夫看着苏瑾,“要水晶?不给!” 小白凑近。 把玩着自己涂着丹寇的指甲。 笑的张扬,“我当是谁啊,不就是当年追过我的那个丧家之犬么?听说你家里有本修仙秘籍,传女不传男,你为练神功,就把自己给阉了。啧啧…” 蓝衣人妖一听怒了。 盯着小白,警告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还提它作甚!我现在已经娶妻,不喜欢你了,你别再自作多情。” 小白莞尔一笑。 走的更近些。 步步妖娆,“幸好你不喜欢我,要是被三界知道,我被一个不男不女的追过,颜面何存啊。看样子今天是没法和谈了,动手,我倒要看看你家传秘籍,有多厉害。” 蓝衣人妖性情残虐。 直接动手。 城主这个傻|帽,刚才还被打的脸青,涂上的药膏都没开始奏效,就心疼起自家相公来,赶紧去帮忙,以二敌一。 苏瑾揪着阳缑的头发,“还不赶紧帮忙。” 找你。 就是要在这时候排上用场。 不然谁闲的淡疼,给你熏陶气质啊。 第208章 古墓之城 苏瑾找了僻静处,拉着云破天坐着观战,厅内飞沙走石,打的极其激烈,城主的武器是白绫,柔软的白绫随着她身形翻转,舞出极美的弧度,看着没啥杀伤力。 城主丈夫的武器是大钳子。 他举着,分分钟都想把别人的头给夹下来。 怎么看都像螃蟹! 小白和阳缑应付的极其轻松,城主常年沉浸在伤怀中,修为不增,蓝衣货原本就是凡人,修炼了特殊典籍,才能活许久,修行不足五百年。要对付,太小儿科了。 厅内的白玉柱子被砸成粉末。 珍珠串成的帘幕断开。 珠子滚了一地。 沉香木制成的椅子断成好几截,惨不忍睹。 苏瑾静静的看着施|虐现场,直到蓝衣人妖被制服,城主一看,慌忙拿出水晶,跪下求情,“他毕竟是我丈夫,求你们绕了他。” 苏瑾负手,“你不是喜欢以前那个么?怎么对这个如此好?” 城主啜涕良久。 启唇,“出嫁从夫…” 苏瑾拿起水晶,狂汗,“那到底看上你丈夫啥了。”要脸没有,要修为普通,要性格,是个精神病,性别模糊,还彻底丧失男性功能。到底有啥! 城主看了眼丈夫。 眼底有泪,“他聪明,凡事都能给我出个主意。” 苏瑾,“…” 是你猪脑子! 先是遇人不淑,再是自掘坟墓。 绝对会成为明月十三城第一个被男人给虐|死的城主,载入史册。 不跟这俩不正常的多说,苏瑾转身就走。 去古墓之城。 和此城毗邻。 但是在地底下。 整座城,其实就是一个大规模的墓葬群。 要抵达,须先沿着昏暗的台阶下到底层,云破天左手举着蜡烛,在前面探路,右手牵着苏瑾。小白独行,此处凶险,她不想让美男受到一点点的伤。 阳缑是个大老粗,从未来过墓地。 只觉得阴嗖嗖的。 寒凉潮湿的风在脖子那里盘旋,一阵一阵的,仿佛鬼手在抚摸。他向后看了下,有鬼影飘过,故作镇定的接着下台阶,越走越心惊肉跳。 苏瑾在心里数数。 一,二… 数到三百的时候,“啊…”紧张的阳缑一脚踩空,慌忙直叫,心被恐惧紧紧的包裹着,完全失了冷静,忘了还有修为这种东西。 苏瑾伸手拉住他,“听说这里只有城主一个活人。” 被吓的,阳缑再次踩空。 身子发抖。 他看着苏瑾,定定神,“你为什么不怕。”一个女儿家的,不是应该吓的痛哭流涕,躲在云破天的怀里哭哭啼啼才对么! 苏瑾白他一眼,“我以前没地方睡,就找墓室躺着。” 阳缑,“…” 这女人。 太恐怖了! 他们几个接着走,小白不小心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像是条状的,蹲下身子捡起来,仔细的在微弱的烛火下瞧了瞧,“啊…是手骨。” 太恶心。 赶紧丢掉。 阳缑摒着呼吸,感觉到身子不由自己控制,每一步都迈的异常沉重,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一不小心,也踩个骨头什么的。 第209章 血尸 他们越往下,光线反而越好。 数到两千的时候。 到了。 苏瑾都块累趴下了,低头揉了揉手腕,再屈身去揉脚腕,起身的时候,看了眼身侧的云破天,怎么呆呆的。再瞧瞧了阳缑,这厮拼命的捂眼睛,嘴里不住祷告,惊吓过度。 啥情况? 苏瑾视线扫过前方。 定住! 眼帘内一个血粼粼的人迎面走来,身子一扭一扭的,不,不能用人来形容,它没有皮,没有头发,像是被生生撕下了人皮,每走一步,血嗒嗒的往下落。 眼睛突兀的睁着。 泛着血光。 就这么,摇晃着身子走着。 苏瑾低语,“靠…血尸。”拉了下小白,“你不是能幻化闪电么?闪电是刚猛之物,克制这些阴邪类的东西有效。”小白回过神来,迅速结印,念念不词。 咒语念完了。 无效! 空气静止不动,周围阴寒依旧! 她手掌在身前翻转,重复着刚才的步骤,确定一个字都没有念错,但别说千道闪电了,连一缕风都没幻化出来,急的都快哭出来,“失灵了?” 就在这时。 桀桀的笑声传来,“入我古墓之城,所有法术皆失效。现在走,还来得及。” 小白哭丧着脸。 看了许久。 最后一咬牙,沿着来路上台阶。 她的法术在这里起不了作用,整个人就是废物,除了等着被尸体给弄成尸体,没有第二种结局。无尽的生命是指不会老死,要真被杀死了,是复活不了的。 阳缑看着小白的背影。 脸色煞白,“我不学礼仪了。” 说完狂奔。 他是一城之主,没了夫子,还能再找个更博学多识的,但要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他还要讨媳妇成婚,不想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连个收尸都没有。 苏瑾唇畔勾起冷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好处,就跟着,有危险,撒腿就跑。 真识趣! 转眼间血尸已经到了跟前,凸出的眼球盯着苏瑾,伸出褪了皮的手,露出白骨,就要掐她,苏瑾抽出长剑,一剑砍向它的脑袋,迫得它稍微后退了些许。 再度挥剑。 一剑,两剑… 不断的砍着,并且只砍头部。 这种尸体有意识,说明脑子还在运转,而脑是神经系统的中心,掌管思维记忆等。破坏了脑子,它没了意识,看它还怎么毛骨悚然的盯着她瞧! 数十秒后。 血尸到地,化作一滩血水。 血花四溅! 苏瑾赶紧避开这可能含毒的血液,接着和云破天往前走,行了两步,感觉到左侧阴阴的,汗毛倒竖,侧身,一个僵尸正倒挂着,睁着泛着幽光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她。 我擦… 苏瑾赶紧闪开。 僵尸身体僵硬,集和了天地间的怨气,是尸体在死尸地养多年而生,不老不死不灭,刀剑根本就刺不进去,这个真的是没法打。 只能躲闪。 倒挂的那只僵尸,翻身,落地。双手伸直,朝着苏瑾跳来。 苏瑾和云破天,立刻施展轻功躲避。 第210章 一大波僵尸来袭 此处空间极广,足足数百平米。 到处充斥着酸腐味。 那只僵尸一蹦一跳的,速度倒也不慢,苏瑾无语,跟个僵尸玩捉迷藏,真心诡异,这要躲到什么时候,累觉不爱了。 忽而。 正南方向的那扇石门打开,一大波僵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来,全部双腿蹬直,双手展平,向着苏瑾和云破天蹦跶,训练有素,整齐划一。 苏瑾囧。 这群僵尸足足有一百多,一出现,空间立刻显的拥挤狭窄,想躲也没地方躲。 她刚避过这个的攻击,惊魂甫定,那个就出其不意的从上面扑下来,来势汹汹。在地上打了个滚,险险避过,其他的又虎视眈眈,趁机靠近。 云破天的情况比她好不了多久。 他的玄术也失效。 只能凭轻功! 抽空脱下衣服,将随身带着的火石摩擦出火,把衣服点着,挥舞着。僵尸一见明火,迅速后退,不敢靠近,苏瑾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引燃。 衣服总有燃尽的时候。 届时。 僵尸又会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吞没。 云破天指指正北方向那扇门,“去那。”他刚才已经盯清楚了,先前来的石阶在正东方向,僵尸们是从南门进来的,就剩下正西和正北两扇门。 赌一把… 苏瑾点头,“随你。”反正去哪都没好事! 他们两个快速行到正北方向的石门前,按下石壁上凸起的部分,门应声而开,冲进去后,石门自动关闭,重逾千斤的门重重垂下。 外面僵尸扑打着。 声音清晰可闻。 苏瑾默默的鄙视了下石门的隔音效果,转身打量。 这是一间石室。 壁上嵌着夜明珠,没有任何陈设。 除了三口棺材! 怀揣着复杂的心走近左侧那口,还什么都没有看清楚,棺材板就自动打开,一只僵尸睁开眼,跳了出来,苏瑾正准备闪,看见尸体呈白色状,微顿。 是白僵。 此处怕人,不必理会。 那白僵看了眼苏瑾,跳一下,停住,再跳一下,看着云破天,最后一直往后退,蹦回他的棺材接着躺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在装死,虽然它本来就是死物! 右侧那口棺材有了动静。 棺材板一滑。 一具尸体就跳了出来,浑身长毛幽绿色的毛,它速度极快,是白僵的十倍不止。身上散发出恶臭味,难闻的很。 苏瑾已经不知道该往哪躲了,就这么大的空。 急速从包括中取出朱砂。 伸手一拈,洒去! 朱砂射出红光,如千片薄刃,立刻将绿僵的脸给削下来,它身子一寸一寸的彻底腐烂。原本僵硬的部分变软,恢复成正常的尸体,倒地不起。 苏瑾捂着胸口。 就在这时。 中间那口棺材有了异动,左右两侧都是廉价的木棺,开棺方式就是移开木板,但这个不同,棺体是沉铁打造,坚硬无边,机关暗设。 苏瑾的机关术学的不错。 一眼就看懂。 这棺材外面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都不能动,一旦动了,就会触发石室的机关,落个早死的下场,而负责开启棺板的机关在棺材里,不在外面。 第211章 躺在棺材里避难 视线内,棺口开启。 一只僵尸身体旋转九十度,下身和地面平行,上身和地面垂直。 扭着僵硬的头。 看了眼苏瑾和云破天。 苏瑾看着眼僵尸,它身上长着黑油油的毛,周身缠绕着幽黑色的尸气。她的语速极快,“它是毛僵,铜皮铁骨,我们伤不了他的。” 重要的是,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人类所修炼的轻功! 苏瑾朝着它撒朱砂。 根本近不了身。 它完美的避过所有,一跃就到了苏瑾面前。 伸出长长尖利的爪子,露出獠牙,就要掐着她吸血,苏瑾无路可走,无处可去,以最快的速度避过,拉着云破天跳进了棺材里。 临跳之前。 顺便触发外面的机关,石壁立刻射出箭支,先挡毛僵一小会,拖延时间。 之后迅速从里面开启机关。 合上棺板。 终于。 看不见那根本无法抗的强大毛僵,她不是没躺过棺材,但这口,绝对是最难闻的,鼻息间的味道,简直要命,戳了下云破天,“你终于要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云破天扣着她的五指。 紧不可分。 声音中透着淡淡的满足,“其实这样挺好的。” 生同衾,死同穴。 苏瑾失去了记忆,从自己记下的故事中看到,在诛杀阵中,她曾言笑晏晏,说死了要和他用一口棺材,让虫子都咬他,落个清闲,还省银两。 竟是要一语成戳么! 不。 她不甘心。 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她要他好好的活着! 她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不想被毛僵给吸了血,想要死的稍微体面点,才抢了这口棺材,也自知此间空气稀薄,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但真的没有活路? 她睁着眼睛,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认认真真的看着,左上方那个按钮是用来开启棺板的,她已经用过了,可头顶上方的这些字… 不认识! 眼里闪过丝失望。 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空气中透着些死寂。 云破天也看见了,“这上面标注的字,来源于阿格尔秘语系。意思是敲击右侧一百下,棺材就会下沉至另一间石室内。” 苏瑾半信半疑之下,真的去敲。 她敲的是棺木。 可总感觉,有重物在敲击着她的心,仿佛死亡在倒计时。 忘了时间。 她一直默默数数,一直敲,刚数完一百,棺材就真的下沉,不足两秒落地,但苏瑾知道,至少下降了三十米不止。 手微抖。 要是按下打开棺材的开关,棺木打开,迎接她的是一只飞僵该怎么办,飞僵修炼千年,能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 别说她和云破天敌不过。 就算在陆地相逢。 那几位城主全盛时期也不是它的对手。 纠结后,狠狠心,按下机关,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次。 棺木打开后,她睁着双眼,良久,什么都没开心,赶紧拉着云破天爬出来,这间石室内没有鬼东西,反而有一张石床,可供休息,还有石头雕成的梳妆台。 台前有一个首饰盒。 玉砌的。 第212章 危机四伏 苏瑾看了下那个首饰盒。 仔细端详。 云破天见她有兴趣,轻声拿过,“我来打开。”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他就档了。 苏瑾凝眸。 她看过了,那个盒子一切正常,放心的任他打开。 云破天掀开玉盖,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扳指,上有字,任他绞尽脑汁也不认识,而这字,苏瑾恰好认识,她以前做杀手时曾入一处密林,里面住着古老的种族。 那里的人供奉狼。 根据狼的啸声,祖先创造了这套文字。 她拿起扳指套在他的手上,“我还当我们尊贵的清王大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原来也是个文盲啊,等回去了,我非得押着你多读两页书,多识几个字。” 云破天,“…” 谁文盲! 你还能回忆起来刚才那个阿格尔秘语是谁认出来的么! 苏瑾拿起梳妆台上的镜子,踹到怀里,大多数僵尸都怕镜子,本草纲目中提到,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拿着它,应该稍微安全些。 方才一直在逃难。 总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险。 现在这个石室很安全,又囧了,见不到那位城主,怎么索要水晶?苏瑾硬着头皮,打开石门出去,面前空空荡荡,摆着一口棺材。 瞳孔一缩。 你妹的,肿么又是棺材! 她以前卖棺材的时候都没觉得咋,今天是一看见棺材就反胃,而且很明显的,眼前这口很大,足足能容纳三个人以上,等了半天,棺材都静静躺着。 这才蹑手蹑脚的靠近… 是三重棺啊。 就在这时,桀桀的怪声再度通过空气传来,“你们要想得到水晶,必须打开每一层,再打开正北方向那扇门,找出我真正藏身所在。” 外面没有按钮。 也没有僵尸跳出来。 她直接把棺材板给撬开,眼一花,里面滑出无数藤蔓,将她紧紧的捆着,云破天正要上前去解,她直掀白眼,“云公子,我越来越嫌弃你了!” 云破天不明所以。 微怔。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苏瑾不敢动弹,尽量稳住呼吸,说话的时候口张的极小,足够他分辨出内容,“这是杀人藤,吸血的,你只能拿剑或者匕首,以最快的速度把它刺死。” 说话的同时。 一条藤蔓微动,在苏瑾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登时,沁出血来。 云破天不敢懈怠,立刻抽出匕首,向着杀人藤砍去,不过须臾间,那些藤蔓全部断为数截,软趴趴的掉到地上,血从中间部分流出,腥味浓烈。 推远苏瑾。 云破天去撬第二层棺材板。 里面是几身衣服。 苏瑾一手捂着他的鼻子,一手捂着自己的,燃起火,把衣服给烧了,这衣服上有尸气,吸进去,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倒地身亡,必须先屏住呼吸。 火哔啵的响着。 那些衣服很快的化作灰烬。 云破天接着撬第三层棺材板,棺木里,白骨原本静静的躺着,却在云破天靠近的瞬间,那些断掉的骨节开始拼凑,头和脖子相连,上身和腿相接。 眨眼的功夫。 就凑成人形。 爬起来。 跳出棺材,直直的向着苏瑾和云破天走来。 第213章 七星疑棺 云破天挥剑,试图将那骨架再度分开,可剑尖刚碰到骨头,整把剑都在顷刻间化成粉末,微怔,他这剑可是宝剑,锻造多次,竟然连白骨都砍不断! 苏瑾在旁看的焦急。 拉过他的手。 拽下刚才在石室中得到的那枚扳指,狠狠的向着骨头摔去,扳指没有摔碎,完好无损,会行走的骨架却被打散,噼里啪啦的四散开来。 扳指落地。 周身散发出玉光。 苏瑾再度捡起来,擦了下,收起来。 云破天不解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玩意有用?” 瞧着云破天的神情,苏瑾踮脚,敲了下他的头,“这是云戒,天下至灵之物,我虽然不知具体怎么用,但骨头人这种阴怪之物,碰到灵物,肯定只有落败的份。”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扳指是城主的! 那件石室,就是城主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她记得石床上还有被子,被子尚有余温。僵尸才不需要睡床,更不需要梳妆台。 打开了三重棺木后,苏瑾向着正北方向望了眼。 踌躇不前。 最终咬下唇,迈步。 每步都走的异常沉重,似在迈向刑场。 走近打开门,里面摆着七个棺材,苏瑾只觉得天旋地转,大爷的,又是棺材!之前见的有木棺,沉铁棺,这些全都是冰棺。 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七口棺材。 每个里面都躺个人。 男人! 而且脸一模一样! 苏瑾这才知道,刚才那道桀桀的声音说找到他真正藏身所在的啥意思,感情是让从这七个棺材里面挑出哪个是真正的城主。 她出声,“你这七口棺木呈北斗七星状排列,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七星疑棺,只要打开错误的,就会触发机关,死的惨不忍睹…” 怪声再度响起,“不错!小女娃有点眼力劲。” 同时。 躺在棺材的七个人,纹丝不动。 没人张口,但声音确实是从里面传出,在石室里面回响。 苏瑾打量着,常识着不同点,把七口棺材当成了大家一起来找茬的游戏玩,开口,“死人怕别人盗墓,才设七星疑棺,你说你个活人,弄这么多名堂有啥意思啊。” 言罢。 静等回应。 只听到那道声音在耳边飘荡着,仿佛无主的游魂,“本城主就是喜欢玩些惊险刺激的,你个小女娃涉世不深,哪懂得其中滋味。” 苏瑾,“…” 她在窃喜。 被人叫小女娃的感觉真好。 终于不是老太婆! 只可惜,她尝试着搭了两次话,都听不出声音是从哪个棺材传出的,好像每个棺木都有声音传来,又好像声音原本就是在空气中飘着。 接着观察。 走到第三口前,停住。 这个棺材的人拇指上有长期戴扳指留下的痕迹。 会不会是这个? 没敢确定。 她接着棺材,发现除了这个外找不到其他的破绽,看着云破天,“你觉得是哪个?”云破天指指最后那个,“这个。” 虽未谋面,也知道城主此人性情多疑。 第三个肯定是故布疑阵。 他的直觉是… 第七个! 第214章 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苏瑾见云破天做了选择,完全不做他想,指着第七个,“我说你装神弄鬼这么久了,也该露面了,你要玩刺激,去蹦极,别在这欺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 话刚说完。 第七口棺材打开。 里面跳出个大活人,他轻轻撕下面具,露出原本的相貌,是个年轻的男子,美则美矣,就是阴气太重,瞧着苏瑾,“什么叫蹦极?” 苏瑾大致的解释了下。 然后善意的建议,“你可以直接从万丈悬崖下跳下去,保管新鲜好玩。” 最好别用法术。 直接摔个稀巴烂,看你还怎么带着这帮僵尸害人! 城主无比自恋的摸了摸他光滑的脸,“还有其他游戏么?说来听听。” 苏瑾,“…” 一看就知道又是个不正常的! 神经兮兮的。 她所有的建议都基于能把活人给弄死,“你可以去海里和鲨鱼一起游泳,要是觉得呆板无趣,直接把自己塞到鲨鱼肚子里,和他的内脏好好玩耍。” 城主一听。 甚为激动。 拉着苏瑾的袖子,“小女娃,你这个主意简直是太妙了,还有没?” 雀跃程度,非常人所能理解。 苏瑾冷汗,“要不,躺在大街上,让疾驰而过的马车直接碾过你的身躯,再或者,去捣了毒蜂的老巢,站在下面,等它们来寻仇?” 城主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赶紧拿出水晶。 一脸亲切,“你这小女娃,真是太对我胃口了,我先送你们出去,以后没事常来这里玩,和那些僵尸混熟了,他们以后帮你打架。” 苏瑾,“…” 再见! 城主自有秘密通道通向外面,安全无阻,不用沿着原路返回,苏瑾再也没见过那些各种颜色的僵尸。告别城主后,她就陷入沉默中。 期间,微不可见的退了一步,身子略有些不稳。 佯装无事。 她拿出从东方蓝剑和风钿公主那里得来的灵石,一道白光将她和云破天笼罩在内,同来时一样,无形之力将他们托起,冲向天际。 光幕变了颜色。 在空中移动良久后。 降落。 再睁开眼时,已经在炎国内。 一切只觉恍然,明月十三城彻底成为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回忆,而且这回忆还是残缺的。云破天揽过她,“我们回家。” 苏瑾突地变脸。 挣脱开,“谁要跟你回家!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好伐?先前之所以没有决裂,不过想借着你的能力凑齐十三块水晶解我相思引。” 云破天伸手揽她。 她却发了疯般。 拼命挣扎,“你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了,赶紧放开我,别阻了我去解毒。” 云破天不放。 声音如水般清澈,“这东西原本就是给你的。” 其他事情。 回去再说… 苏瑾冷笑,狠狠的咬着他的手,咬出深深的牙印,鲜血沁出,他微疼,手一松,她趁机跑开,“从今天起,我们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的我的独木桥。” 云破天没有追上去。 轻轻唤她,声音仿佛破碎的玻璃,扎的人心疼,“瑾…” 第215章 生死诀别,愿君平安 她呆立许久。 回身。 听见他幽幽的叹息声,和满目的惆怅,觉得心底似有千斤巨石重重碾过,痛的无以复加,面上却依旧冷漠,“我讨厌你!” 风扬起云破天的衣角。 更添落寞。 他的声音飘渺,整个人仿佛置身在滚滚浓雾中,“我知你不喜欢我,但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也许处的久了,就会喜欢我。” 今日讨厌。 不代表生生世世都憎恶。 总得给他个机会… 苏瑾听他声音,辛苦建立起来的冷硬都被粉碎,面上还是那副冷酷相,“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说了桥归桥路归路,还这么啰啰嗦嗦做什么!” 扭头。 抬脚就走。 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究竟哪不好?” 苏瑾并不回头,“你哪都不好,浑身上下都是缺点,长的不讨喜,说话不中听,败家败的比谁都快,纵观数百遍,没一个可取之处!祝你早日找到一个会欣赏你的。” 说完。 怕自己改变心意。 一路狂奔。 找了处僻静的湖边,把头埋进水里,所有汹涌而出的眼泪都顺水流远,如此,才能假装自己不伤心。心里苦涩不堪,仿佛吞下了数斤黄连。 抬起头的时候,伸手,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仿佛蒙了层纱布。 一瞬间,心痛如绞! 颓然的倚着身后那株柳树,仿佛无骨的棉花。 泪流满面。 忘了过有多久,她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杀戮,有血腥,还有那个清雅绝伦的男子。揉了揉眼,周围黑漆漆的。 她静静的等… 等了许久许久。 却再也没看见过掌心的纹络和阳光。 瞎的这么快? 她恍惚。 逐渐的,耳边经常响起嗡嗡的声音,仿佛巨大的机器轰鸣声。 夜风刮过的声音,从此听不真切。 到最后。 她再没听到过任何声音。 …… 长恨宫中,人人噤若寒蝉,清王回来了,王妃却没有,云破天明明可行走,却偏要坐轮椅,又变成那个性情阴暗,晦暗不定的清王。 所有人都以为苏瑾死了。 否则。 清王不会性情大变! 大家看着他的眼神,分不清是惊恐还是同情,有时会觉得莫名感伤。 直到三日后,有人找到苏瑾,送至他的面前。他说什么,她都面无表情,走路磕磕绊绊,从进了长恨宫到走到椅子旁,摔倒三次,撞的头破血流。 有时会爬起来,接着走。 有时倒在地,一动不动,像一只失了魂魄的木偶。 他才发觉不对劲。 迫的她抬头,正好迎上一双没有焦点的眸子,惊恐交加,失了分寸,“你说话啊,说话!告诉我,究竟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额角磕出的血一直流,顺着眉心,沿着鼻梁。 在她的脸上落下一道鲜明的红线。 手被磨破了皮,傻傻的。 任他声音震天,也听不到一个音符。 好半天终于有了反应。 伸手去摸四周。 碰到桌子角,嘴角掀出一丝难看之极的笑容,伸手一抱,满足的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温暖,任谁来扶,都不撒手,紧紧的抱着桌子角。 第216章 江山早为你我说定了永别 云破天慌忙将她抱到内室,请了御医来看。 御医查探后。 长跪不起! 叹息,“活不过三日,王爷节哀…” 云破天如被雷劈中。 步子虚浮。 此时的苏瑾不但听不到任何人的言语,看不见任何鲜活的事物,脑子也混乱,疯疯癫癫的,哼起了歌:我听见塞外春风泣血,轻嗅风中血似酒浓烈,耳边兵戈之声吞噬旷野,火光里飞回的雁也呜咽哭声传去… 他从未听过。 拧眉如绳! 以后的苏瑾,经常重复着。 第三日,她闭上眼睛的刹那,他用手死死的撑着她的眼皮,也顾不得是否残暴,担心她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可,终究是枉然! 就算睁着眼。 她还是死了。 再也不会说,我讨厌你,再也不会对他冷嘲热讽,也再不会彪悍的顾不得自己老太婆的身体,随意的对看不惯的人拳打脚踢,她的身子一寸一寸的冰冷。 侍女瑟瑟发抖,“王爷,这是苏姑娘留下的。” 云破天接过。 是歌词。 笔迹轻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的。 正是她近日不断重复的那首歌上邪,看到[那首你咏的上邪,从此我再听不真切,敌不过的是那似水流年,江山早为你我说定了永别]他蓦地发怒,将纸张撕成碎片。 纸屑在空中飞扬。 凄凉的坠落。 疯了一样的砸东西,什么江山为你我说定了永别,关江山何事。 你就是不喜欢我,是不是! 天颂阁那个小丫头匆匆赶来,没赶上最后一眼,哭成了泪人,打开包裹,将十三颗水晶交给云破天,“这是姐姐托人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与你从此两清,再无瓜葛。” 云破天怒。 盯着冰冷的苏瑾,“你为什么不用它续命,为什么!” 往日这个时候。 她总会睁着双灵动的眼,回击,你管得着嘛,我爱用不用,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么?可这时候她再也听不到,任由他怒意喷发。 小女孩只看了云破天一眼,“你为什么非要爱她!” 如果不是你。 姐姐如今还在执剑天下,笑傲江湖,乘扁舟,赏垂柳,纵横间涉水踏浪,天下女子,无人可及她万分之一的洒脱和自由。 如果不是你。 姐姐如今还是妙龄少女,容颜如花。 还可抱着我,给我讲那遥远国度的故事,哄我睡觉,免我孤独无依。 都怪你。 以爱之名,让她留恋其中。 把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还丢了性命。 女孩纵有万千怨愤,却终是不忍开口再多说云破天一句,姐姐拼死要护的人,她怎么舍得指着鼻子痛骂不止,临走前,唤了声“姐夫。” 云破天迟迟不安排后事。 也不下葬。 将苏瑾的身体放在冰棺中,日日相伴。 这冰棺集合了炎国最好的能工巧匠制成,可保尸身长期不化。 他一把将那十三颗水晶碾成了碎末,“我后悔了,我不为你守墓!要死一起死,我要去阴曹地府找你,问个清楚!” 云破天的相思引,活不过三年。 生机已绝。 才不过数月,就毒发身亡。 第217章 再相逢 苏瑾并非死于相思引,而是杀人藤,但凡被杀人藤咬到,就必死无疑,她又不肯用水晶解毒,所以从古墓中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回炎国,便和云破天决裂。 希望他怨她薄情。 然后活下去。 云破天性命垂危之际。 大街小巷突然都在传唱那首古老的歌谣。也叫上邪,却与苏瑾唱的完全不同。歌词是:我愿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而苏瑾呆过的湖边,曾经用枝条摸黑写下的字,已被风沙掩了痕迹。 没人知道。 她曾写:生死诀别,愿君平安。 终究还是,至死不说爱。 那歌谣,是小女孩让所有人唱的,姐姐没有说出的心事,她便要天下皆唱,但愿姐夫能懂。小女孩后来也长大成人,走和苏瑾一样的路,性格也如出一辙。 但终生不爱。 情是毒药,她宁死不碰! 命运之主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性情怪异,怕寂寞,曾认苏瑾做义女,也答应苏瑾要去左相府看他,可却被一些琐事拖住,再来时,她的魂魄已被拘到地府。 无奈… 垂然。 最终长叹一声,“罢了,都入轮回,今生缘,来世续。” 在苏瑾转世时,赐她炎凰之血。 予云破天,冰凤之血。 …… 云之都。 孟春之时。 原本晴朗的天突变了颜色,没有如棉絮般的云朵,也看不见蓝天和骄阳,只见天上白色的风在盘旋,形成数股漩涡,发出冰块碎裂的声音,异兆经久不灭。 直到一个男婴降生。 父母取名:破天。 三年后。 同月同日。 天再度有异象,这次是红云翻滚,发出水沸腾的声音,红色的云朵不断变大,膨胀到大无可大的地步,爆炸,缩小后再次凝形,看的人胆战心惊。 直到一个女婴降生。 父母取名:苏瑾。 …… 苏瑾十三岁那年,已经把家里给玩坏了,每个桌子椅子都被她拆开过,每寸土地,都被她用铁铲松过土,湖里的小鱼小虾全部死绝,闲来无事,偷偷爬上星瀚学院的墙。 坐在墙头向里望去。 看到一个少年在树下翻书。 他如玉的指节嵌入后面的几页,看书的时候一目十行速度极快,浑身透着一股优雅的气息,好似披着山间月光。白衣胜雪,黑发如墨,谪仙般飘渺。 她蹭的一下翻过墙,落在地上。 怕拍手上的尘土。 快步靠近,抢过他手里的书,随意的翻了两页,“我当你看啥好宝贝,搞半天就是本破诗集啊,里面错误百出,漏洞多的不忍直视,你也就这点品味,啧啧…” 少年眉心一拢。 声音轻的几不可闻,“错误百出?” 苏瑾猛的点头,“对啊。”说完翻到第三页,“你看这里,什么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明明就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少年微怔。 他似乎从哪听过。 想不起来。 柔软的薄唇轻启,“还有呢?” 第218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咋看你俩有一腿 苏瑾利落的翻到第五页,“衣带渐宽终不悔后面,怎么能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不科学,分明是咋看你俩有一腿。” 少年不恼。 静静的听着,好半天才慢悠悠的回,“庸俗。” 苏瑾,“…” 说谁庸俗呢! 谁说呢! 她一脸的不乐意,跳脚,翻到第七页,“爷娘闻女来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她还未念完,他轻轻的挑了下疏眉,“怎么,也有问题?” 她噗的笑出来。 笑的肆意。 扯唇狡辩,“当然啊,正确的应该是,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很明显,这是个逆女,家人根本不想看见她!” 少年轻轻抬手,从她的手上拿回诗集。 起身。 苏瑾看他似乎要离开,拉着他的衣袖,“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后娶你好不好。这么漂亮的脸,捏起来,肯定手感特别好。” 少年不理。 只丢下两个字,“胡闹!” 然后离开。 一看没了美少年,苏瑾闷闷的翻墙回家,刚回到家里,下人就跑来汇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烟水宗来人了,正和老爷商量你的婚事。” 苏瑾一听,赶紧往正厅奔。 厅内。 苏荣坐在主位上,一听对方是来退婚的,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客位上,坐着三个老者,神情淡漠。 为首的老者,脸上有一道疤痕,从眉心延伸至脸颊,看着触目惊心,声音中透着傲慢,“我家宗主和少宗主近日诸事繁忙,抽不开身,退婚之事,由我全权做主。” 苏荣眼神黯了下。 恐怕是借口。 其实不屑亲自来这里! 坐在中间的老者,胸前佩戴着烟水宗长老特有的勋章,冷哼一声,“你苏家,在这不入流的明宗范围内,还算提的上台面,但跟我们烟水宗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言罢。 耀武扬威。 极尽难听之词,羞|辱一番。 苏荣不争执,他也知道这门亲是高攀了,为了女儿声誉,不得不低声下气,“瑾儿要真被退了亲,必会遭旁人非议,以后让她怎么见人…” 为首的老者一笑,伤疤更显惊悚,“没脸见人,找棵树吊死!” 苏荣面上难堪。 不敢发作! 中间的老者附和道,“或者,找面墙撞死!” 坐在末位的老者鲜少说话,一开口更狠,“再要不然,我让我的魔兽把她一口吞下去,保管连骨头都不剩,再也不用担心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导致她颜面无存!” 苏荣一听。 迈着踉跄的步子从主位上走下。 直直跪下。 恳求对方收回成命! 苏瑾一进厅,脚刚迈过门槛就看见这幕,赶紧把她爹捞起来,一顿数落,“你老糊涂了是不是,不就是退个婚,又不会少斤肉,求他们做什么,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苏荣不语。 他是当爹的。 可家里大小事情,都是苏瑾在做主。 被嫌弃惯了。 坐在首位的长老,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瞧着苏瑾,“你倒是豁达,但愿到时候不会哭哭啼啼的求我们少宗主垂怜,我们烟水宗不收留废物。” 第219章 可别把人玩坏了 苏瑾扭头,看着说话的这货,“退婚之事,本姑娘批准了,你赶紧给我滚远,别弄脏了我家。一个破烟水宗,净养了一群乌龟王八蛋,鬼才稀罕!” 老者面上涨红,“你竟敢…” 大言不惭! 苏瑾上前,把客位上的茶杯全收拢在身前,啪的一声,摔倒地上,踢了两脚碎瓷片,“你们嘴臭,用过的被子没法闻,必须毁了,免得影响到其他人的身心健康。” 什么叫赤果果的羞|辱。 这就叫! 坐在首位的老者在宗门里受人尊重惯了,哪曾被如此欺负过,蓦地出手,想要教训苏瑾,他快,她比他更快,一眨眼,就将薄刃抵在他的脖子上。 颜如花。 笑声如银铃。 落在被挟持的老者耳里,极为难听。 坐在中间位置的老者脸色大变,站起身,定定的看着苏瑾,“你刚才用的不是苏家的功法。”他见过苏荣出手,和她完全不同。 苏瑾展颜,“对付你们这些蝼蚁,还需要用苏家功法?” 太瞧得起自己了! 坐在末位的老者,朝着苏瑾暴吼,“赶紧放开他。” 苏瑾置若罔闻。 用薄刃抵着脸上带疤的老者,拎到府门前,才放开,“滚,滚的远远的。我苏家门槛高,你们一个破烟水宗就别来攀亲戚了,下次再来,直接踢出去,无暇招待…” 老者怒火燎原。 准备再度出手。 其他两位拉着他,“这苏家独女似有古怪,回去禀告宗主再议。” 三人走远。 苏荣垂着头,“瑾儿,你这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性子是这样,又被退了婚,想想都发愁,她娘死的他,都怪他,没教好。 苏瑾揪着苏荣的衣服。 想起树下那个看书的少年,“我找到想嫁的人了。” 苏荣一听。 震惊。 随即语重心长的开口,“哪家的小伙子这么倒霉,被你盯上了,你要真喜欢,追的时候收敛点,可别再把人给玩坏了。” 对于苏瑾的破坏能力,他至今心有余悸。 苏瑾笑吟吟的点头,“我尽量!” 云之都没有国家这个概念,只有宗门,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地盘,高手多的宗门可霸占灵气充裕的地方修行,高手少的宗门,只能呆在灵气浑浊的地方。 烟水宗是下等宗门中最拔尖的。 隐隐有跻身中等宗门之势… 苏瑾所在的明宗是下等宗门中最不上档次的,她家是宗门管辖范围内四大家族之一。数年之前救了重伤的烟水宗宗主一命,就狗血的有了这门亲事。 烟水宗如今水涨船高。 怕被辱没门楣。 急急退婚! 三日后。 星瀚学院招新生,苏瑾一大清早就收拾妥当,哼着小曲儿去参加。招生总共分为两步,第一步检验灵力,通过之后所有人入场答题,文试。 苏瑾站在正门前。 咂舌。 好多人瓦。 她前面是个女子,叽叽喳喳的一直说个不停,“我是奔着云破天来的,要通过审核,成为学院一员,就能时时刻刻看到他。”说着说着,口水就顺着嘴角往下流。 擦了下口水。 转身看着苏瑾,“你也是为他来的。” 苏瑾,“…” 管得着嘛你! 第220章 我来教她 此女见苏瑾不回答她的问题,了然的点头,“肯定是,他那样的,没有女子不痴迷。听说暮宗宗主的女儿沈灵喜欢他喜欢的茶不思饭不想的,今天也来参加入学考试。” 苏瑾不语。 她不知道云破天是谁。 不予评价。 她是来找那个泠然如仙的少年的。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轮到苏瑾,她走进学院的门,顺着指引,行到灵力检测碑前,将手放在上面,闭眼。碑石上有几个字浮现:灵奴,一阶。 登时。 嗤笑声不绝于耳。 “这不是苏家那位小姐么?平日里看着威风八面的,只当是多了不起的人物,想不到还是个最低级的灵奴,就这,也敢妄想进星瀚学院,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就是。一个女儿家的怎么就不知道害臊。” “脑子有病。” “神智有问题。” “丢人现眼!”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苏瑾睁开眼,自觉屏蔽掉这些声音,一眼就看到了如画般的少年,走近,委屈的看着他,“我是来找你的。” 她从来没修过功法。 哪来的灵力。 少年抬眸,看着她沾了些湿意的眼。 心一紧。 苏瑾上前拽着他,“我知道自己过不了这关,想着来参加招生,说不定就能看见你,对啦,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经常找你玩好不好。” 少年抿唇。 良久后才吐出三个字,“云破天。” 苏瑾眨眼。 原来他就是那些女人垂涎不已的云破天啊,暗思,竞争好强烈,她得赶紧抢到手。缓缓开口,“我叫苏瑾,你一定要记得,就算失去记忆,也不能忘哦。” 忽而。 各种嘲讽向她涌来。 “不知羞耻,竟敢光明正大的勾|搭云公子。” “云公子岂是她能够肖想的。” “缺乏管教。” “龌龊!” …… 苏瑾眼里的湿意更浓,少年鬼使神差的看着检测人员,“让她留下。” “可是。”检测人员迟疑道,“学院规定灵者以下都不要,她还差的远,至少需要修炼个五六年才能达到要求,而且师资紧张…” 之后罗列出各种理由。 摆明了不想要! 少年扯了下软软的唇,眉心一皱,“我来教她。”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大家都试图再度笑话苏瑾,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嫉妒仿佛春后的草,疯狂的在心里生根发芽,谁也没料到,苏瑾能得如此殊荣。 云破天是星瀚学院最出众的学生。 青云榜上第一。 下等所有宗门中,最有天赋的。 他虽只是学生,随便一句话,星瀚学院无人敢忽略。 下一个上场的是沈灵。 暮宗宗主的千金。 刚出生没多久,别的小孩还没断奶,她爹为了培养她,就搜集各种促进灵力吸收的丹药,她从五岁起,开始修炼,虽生性懒惰疏于练功,可好东西吃的多,练习的功法又比较精妙,想当废柴都难,如今已是青云榜第十。 将手刚放在灵力检测碑上。 碑石立刻发出亮光。 显示:灵士五阶。 全场哗然。 第221章 征用你的床 在场的女子对沈灵极其羡慕,谁都知道,沈灵能有此修为,她爹功不可没。 男子则不约而同的盯着她娇媚的容颜,痴痴的瞧。 一个个魂不守舍。 痴呆迷蒙 苏瑾看了眼沈灵。 此女不知道是不是补药吃多了,才十四岁,本该是青涩的年龄,本该有稍稍稚嫩的脸庞,却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性感,身形凹凸有致,胸部傲然挺立,显眼的很。 她伸手。 遮住云破天的视线,“不准看她。” 少年不语,任由她胡闹,似乎自从见了她,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她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他总想由着她,不去计较。 检测人员逮着沈灵这么个好苗子,出身不凡,修为不浅。 笑的一脸谄媚,脸上的褶子清晰可闻。 他直接将沈灵破格录取,免去下面那轮文试。 星瀚学院为了统一管理,学生都是合住的,一般三个人挤一间,为了表达对沈灵的重视和偏爱,特意安排独间! 沈灵直直的向着云破天走来,“云公子,以后请多多指教。” 少年衣带当风,面上平静。 言中带着一抹疏远,“我没空…” 沈灵对于自己的魅力素来有信心,从她十三岁开始,上家来提亲的就把门槛给踏破了,也不气馁,撅起丰满的唇,“你我缘深,来日方长,你总会喜欢我的。” 苏瑾,“…” 谁和你缘深! 谁和你来日方长! 我擦。 她直接伸手,揽过长身玉立的云破天,“他是我的,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没?你一边玩泥巴去,再不行,哪凉快呆哪。” 少年有洁癖。 排斥任何人的碰触。 又修为深。 极少有任何人能够近的了身。 对苏瑾完全没有防备,冷不丁被抱住,伸手,试图推开,手刚触到她的衣袖,不忍,五指慢慢移回,静垂,放弃推开她,“你这丫头,又在胡闹些什么。” 说话时。 有着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宠溺。 沈灵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但为了维持她高贵的形象,面上带着成熟女子才能散发出的那种笑,“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死缠烂打,丢进我们女子的颜面!” 苏瑾抱的紧紧的。 就是不撒手。 霸气的看着沈灵,“你这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反说葡萄酸,有本事你别笑的那么荡漾,跑来搭讪,有本事你以后离他远远的。” 沈灵,“你…” 不可理喻! 她见过无数个喜欢云破天的女子。 却从未见过这种。 最终怀揣着对苏瑾显而易见的敌意离开,眸中闪过丝恶毒。 晚上。 苏瑾跑来敲云破天的门,他开门,见是苏瑾,一看夜深,又猜不透她用意,“怎么了。”苏瑾猫一样的身子一闪,溜进房内,“你的床我征用了。” 说着解释道。 她下午时交了学费,一个子都没少。 但学院觉得她来路比较尴尬,迟迟不给安排住处,没地方睡。 少年不语。 学院这是想让苏瑾知难而退,他懂。 他屈身。 从床上拿起另外的被褥,什么都没说,在地上铺着。 而后睡地板。 第222章 亲一下也是亲,拼了! 苏瑾一闪身,就跑到他的旁边,俯视着他,将他的眉眼仔仔细细的瞧。任何人被这般盯着,都会没了睡意,他起身,“你苏家有功法,为何不修炼…” 怎么到现在还是最低级。 最低阶。 她扁扁嘴,“我嫌它太挫了,看我爹就知道,练了三十年,还没有沈灵的修为高,我都替他汗颜,也不知道那张老脸怎么搁得住的。” 他凝眉。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试着教导,“再烂的功法,练到极致,都能施展出意想不到的威力,你先练着,打好基础,日后得了机缘,再修习更好的。” 苏瑾睁着双眼,“那依你之见,我苏家功法,练到最顶级,需要多少年?” “依资质而定。” “一般人需要多少年。” “五年。” 俏生生的看着云破天,苏瑾再问,“那练到最高级,能在你手下过多少招。” “一招。” 苏瑾,“…” 逗我呢! 一招就被灭了,还练个屁! 她眸子染了些火,快步去床榻帮抱着被褥,在他的身侧铺开,然后和他四目相对,“快别再提我家那个丢人的功法了,下次回家,我非得把它拿去当柴火烧了不可。” 他微怔。 见她无心修炼。 闪过抹担忧,日后被欺负,怎么自保。 突地声音温润,眼底有莫名的情愫在酝酿,带着丝蛊惑,“你喜欢我?” 苏瑾忙不迭的点头,“恩。” 干啥。 要以身相许么。 她略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 下一秒,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仅是听着,心就一寸一寸的坠落到无底的深渊,让人无法抗拒,“等你到青云榜第二十的时候,准你亲我一下。” 苏瑾,“…” 你果然没诚意。 沈灵修炼了十年,才勉勉强强得了个青云榜第十,还是在吃了那么多宗门宝物的前提下,她天天吃糠咽菜的,又没半点基础,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啊。 少年凝视着她,“这就放弃了么…” 眸光闪烁不定。 心思难测。 苏瑾嘟嘴,一咬银牙,“谁说的,我一定会头悬梁锥刺股的加紧练习,亲一下也是亲,我一定会坚挺到最后的。” 说完,又列举什么凿壁借光,囊萤映雪的古例来以示自己好学的决心。 下一秒。 拉过被子睡的香甜, 少年突地笑出来,重新在她身侧躺下。 夜凉如水。 翌日。 星瀚学院的学生都是要去上课的,不同等级的学生,由不同档次的老师去教,但苏瑾和云破天不用。老师嫌苏瑾是灵奴,不屑去教。教云破天,又不够格。 他们两个最闲。 天还未亮,少年就起身,整理房间。 苏瑾刚一睁眼,他就拿着一沓功法,递给她,“你挑喜欢的学,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苏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本一本的看,眼睛直冒金星。 哇。 果然比她家那个好多了。 她全揽到自己怀里,“谢谢。” 迅速起来梳洗。 少年在旁边静静的等着,看着她雀跃欢脱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划出一抹笑意,待一切收拾妥当,“我带你去我练功的竹林,那里偏僻,不会有人打扰。” 苏瑾一个劲的点头。 跟在后面。 第223章 太把自己当根葱 她昨天已经把星瀚学院每一寸土地都踏遍了,路相当之熟。不过为了跟他多些话题,假装是个路盲,指指这处问下,指指那处咨询下,一路上嘴就没停。 他心知肚明。 并不拆穿。 半道上,一个男子指着苏瑾,低身问身侧的侍从,“你确定那个胎毛都没脱干净的女子就是我爹给我定亲的对象?” 侍从点头,“就是她,错不了!” 男子一听,眼里闪过狠意,伸手拦住苏瑾去路。 傲慢的开口,“我是东方蓝剑。” 苏瑾微怔。 试图绕路走开。 男子被忽略了,伸手,准备给她一巴掌,来彰显自己的存在,苏瑾恼,闪身,五指成爪直接挥到他的脸上,“我管你是东方蓝剑还是东方黑剑,别学狗一样挡道,行么!” 苏瑾无恙。 他的脸上却出现了爪痕。 男子怒极,“我可是烟水宗的少宗主,你竟然如此不敬。” 他从来没挨过打。 更没被女人打! 还是个灵奴! 咽不下这口气,打算教训苏瑾,不经意间看清云破天,手生生停在半空,“难怪她前几日退亲的时候那般嚣张,连我烟水宗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勾搭上你这个大靠山。” 言罢。 冷冷嘲讽。 苏瑾看着东方蓝剑,“你他娘的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人话趁早滚粗!” 东方蓝剑嫌恶的皱眉。 开口,“真低俗!” 苏瑾瞧着他这张脸,不自觉的就生厌,“你高雅,高雅的跟坨屎似的。我警告你,别有事没事在本姑娘面前晃悠,太把自己当根葱的,通常都不会有啥好下场…” 东方蓝剑脸色铁青。 青筋暴起。 但不是云破天的对手,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 打算伺机报复! 少年侧身,看着她略有些青涩的侧颜,淡定的陈述事实,“你才来不足一天,就得罪了两个人。”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 苏瑾吐舌。 伸手挽着他,“你在怪我?” 少年的视线停留在她挽着自己的手上,微怔。再抬头时,声音中有着淡淡的酸意,“你平时就是这样么?” 遇见个男子就抱的紧紧的。 碰见个就亲昵的挽着。 是么? 苏瑾还以为他问的是,平时是不是就这么的大大咧咧,点头如捣蒜,“恩呐,我爹说从我出生那天就去没斯文过,或许是投错了胎,我应该去当土匪。” 少年眼中一抹失望一闪而逝。 很快就无迹可寻。 轻轻的推开她,“竹林就在前面,你自己去。” 说完转身折回,不再理她。 苏瑾,“…” 啊喂。 你这是几个意思。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走的连影子都看不见,无奈之下,只能接着往前走,为了能够亲到他的皇图霸业孤军奋斗。 一整天。 云破天都在房内。 苏瑾只回来了两次,都是匆匆吃完,顾不上搭话就去练功。 晚上。 夜色浓黑,他准备出去寻她,她正好进来,柔若无骨的手绕过他的腰,搂着他,“好累。”他伫立不语,轻轻的掰开她的手,让她去休息。 盯着她的睡颜。 沉默。 第224章 一段木头 半夜苏瑾似乎在做噩梦,眉头绞的紧紧的。 他起身。 燃了安神的香。 看着她眉目稍稍舒展开,才去睡。 第二天。 苏瑾起来极早,昨天练功耗损的那点劲全回来了,满血复活,坐在镜前,拿起桃木梳梳理头发,不是特别长。回眸瞧云破天,半开玩笑道,“待我长发及腰,娶我可好?” 少年一怔。 心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随后又担心,她总是这般沉溺在小爱中,何时能练有所成。 忽得靠近。 拿出剪刀,咔的一声,把她的头发剪的更短。 苏瑾,“…” 靠之。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她挥舞着拳头,往他的身上砸去,没用太大劲,他也不还手,任由她闹腾,到最后,苏瑾看着镜中的自己,垂眸一叹,现在头发散落身后太短,也挽不成任何发髻。 索性拿起剪刀,彻底弄成短发。 不再理他。 接下来的日子,苏瑾都在竹林度过,就连吃饭,也不回来了,她家多的是钱,而星瀚学院外面多的是酒楼饭馆! 某日清晨。 淡雾笼罩着竹林,白白的雾气仿佛一层细纱。 苏瑾盘膝坐在竹林外的一块巨石上。 双手推出,刹那间,一道橙色的光芒从她的掌中爆射而出,将数十棵青竹生生折断。威力仿佛强风过境,她收回招式。 静坐。 喃喃道,“才不过灵侍一阶。速度真慢。” 正常人,从灵奴一阶变成灵侍一阶,需要三年,她只用了数天,竟然还在这抱怨慢,果断是在拉仇恨! 脑海中浮现出少年清越的容颜。 她起身,去寻。 回到云破天房间的时候,他正在翻书,她劈手夺过,有一种感觉,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做过千百次,但偏偏想不起来,开口,“木头脸,你最近想我没?” 他视线扫过她利落的短发。 回转至脸上。 换了话题,“你在置气?” 苏瑾果断摇头,开玩笑,这种事情是能承认的么,她总不能说我很生气,生气的不得了,我很愤怒,愤怒的快要疯掉了。 喜欢他。 怎么会真的因为几根头发就心怀怨愤。 过了片刻,苏瑾找了个椅子坐着,瞧着云破天,“是不是我说不开心,你就会温柔的哄我,给我讲笑话,逗我笑?” 少年重新拿回书册。 开口,“你要是气还没消,就接着去练功。”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不练功。 就会被欺凌! 苏瑾瞪他,“你就不会挑两句好听的说么,非要这么打击我么?我真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脑子一抽,答应要先喜欢你,要不怎么会这么倒霉,遇见你这个呆呆的木头。” 少年微顿。 声音如水,“有可能。” 苏瑾,“…” 敢不敢幽默点! 风趣点! 同时,有人在敲门,苏瑾开门,见是沈灵,一脸的不欢迎。沈灵手里端着一盅鸡汤,径自走进来,看着云破天,“这是我亲手熬的,你尝尝看喜欢不?” 少年容颜上仿佛浮着层霜。 勾唇,“不喜欢。” 第225章 危机四伏 沈灵急了,还没尝怎么知道好不好喝,她一看苏瑾,“一定是你总在云公子面前说我坏话,他才对我有误会,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好歹毒的心肠!” 苏瑾躺着也中枪。 不耐烦的开口,“你别血口喷人!” 沈灵一甩袖,“别想狡辩,除了你还能有谁。” 说话的同时。 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紧。 恨意凛然! 苏瑾最讨厌别人给她泼脏水,看着沈灵,“也就你能做出这种诋毁人的下|贱事,我自有高风亮节,志存高远,才不会和你这种不入流的人沆瀣一气。” 沈灵,“…” 就你。 还高风亮节。 笑死人了! 她突地笑起来,笑声仿佛藏了毒般,“云公子定然是受你蒙蔽,才会误解我,抵触我。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到时,我定要你跪下磕头认错!” 不。 这还不够。 她还要苏瑾给她擦鞋,为奴为婢,受她驱使,像狗一样活的没有尊严! 苏瑾一看沈灵,就知道这货是个臆想狂,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捞都捞不出来,“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梦呢,木头脸就算瞎了,也不可能瞧上你。” 沈灵气的身子发抖。 一指苏瑾,尖声道,“你胡说!” …… 两人争执了许久,苏瑾说的口干舌燥的,径自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端坐许久一言不发的少年,“木头,你倒是说句话啊,一直僵着脸,是什么意思。” 他抬眸,“你倒是牙尖嘴利的。” 吵了这么久。 也不落败! 苏瑾囧,他这是在夸她么,可是能不能换个语境啊。 少年似在犹豫,“我缺个侍女。” 苏瑾立刻举爪,“我来。” 近水楼台先得月。 靠的近了。 将他的习惯摸的清清楚楚,还怕没机会抱得美人归么。 少年眼底有一丝旁人不懂的愉悦在流淌,“以后如果有别的什么闲杂人等靠近,交给你全权负责,我无暇顾及。” 说完翻书。 苏瑾低低的说了声书呆子后,拿着扫帚赶沈灵。 沈灵抬脚就走,重重的摔了下门,“不就是当个伺候人的侍女,神气什么。”等她当了云夫人,非得把苏瑾狠狠的揣上几脚! 房内沉寂。 苏瑾凝视着他清孤的容颜,实在拿他这冷淡的性子木有办法,转身去竹林修炼。 回来时已是晚上。 刚进房门。 感觉到杀气四伏,夜风卷起发,扑打着额头,她眉心一皱,有人在暗处!循着他们的呼吸所引起的空气波动,细细的数着,一、二…总计三十人。 佯装无事。 她走到房内,手摩挲着随身的剑。 寒风乍起,吹落一地冰凉。 藏匿在黑暗中的人动了,一道道黑影迅速的掠过空中,向着房间聚拢,悄无声息的潜入,直直朝着云破天攻击,这些人招式狠辣,手持大刀,一看就不是修炼功法的。 云之都中。 所有修炼功法的,使出的招式都带有颜色,可直接分辨等级。 而且过度依赖修行和魔兽。 极少使用刀剑。 第226章 残忍施虐 云破天将苏瑾护在身后,双手翻转,手掌间有蓝色的光芒射出,他将蓝光凝成一个光圈,把所有闯入者包裹在内,只听的啪的一声,光圈爆炸。 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口吐鲜血。 倒地不起。 他声音如冰,“谁派你们来的。说!” 没人回答。 黑衣人们紧紧的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好几个直接把舌头咬下来,自尽了。苏瑾走到一个黑衣人面前。 撬开他的嘴巴,“你也想咬舌,对不对?” 她笑的纯善无害。 黑衣人却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恶魔,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下。 下一秒,苏瑾敲掉他所有牙齿,拽着他的头往地上一磕,牙齿全落了下来,仿佛散落的小白石,“现在你倒是给我咬啊。” 拖着他,走到桌前。 接着笑。 并善意提醒,“再给你次机会,写出是谁让你们来这里行凶的。” 黑衣人拒绝。 见他一个字都不写,她耻笑,“呦,看不出你还有一身傲骨。”话音落地,用剑柄敲碎他的鼻梁骨,血刷刷的往下流,两道血柱顺着脖颈流至衣服上,可怖之极。 他身子抖的更厉害。 还是不肯握笔! 苏瑾一拳头往他的腰椎打去,只听得一声巨响,腰椎断了,黑衣人经受过特殊训练,原以为那段时日是最惨痛的,可遇见苏瑾,才知道什么可做人间地狱。 表情有了松动,微微迟疑。 苏瑾盯紧他。 挥拳向着他的脊椎揍去,精准的打断了三根脊椎,随即咯咯的笑。 黑衣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最终执笔。 写下:戮宗。 苏瑾走到另外一个黑衣人面前,分不清是诱哄还是威胁,“你是乖乖说出来,还是让我将刚才的法子重新在你身上试验一遍。” 黑衣人不语。 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被敲落牙齿。 身子好像泄了气的皮球。 苏瑾低身,看着倒地流血,毫无反击之力的他,抽出袖间暗藏多时的薄刃,抓起他的手,用薄刃划破手腕处的肌肤,碰触到手筋,轻轻一挑。 房内立时响起惨烈的叫声。 她好似没听到,接着挑黑衣人的手筋,“你要是再不开口,我就只能把手筋全扯出来,拧成绳子勒到你的脖子上!” 他终于崩溃。 开口:戮宗。 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大小便失禁,裤裆间湿湿的,液体往出流,还鼓鼓的,应是囤积了脏污所致,房内臭味熏天。 剩下的这些,都以为苏瑾得了结果,会饶他们性命,放他们离开。 很明显,他们多虑了。 苏瑾挥剑,“虽然你们不过蝼蚁,构不成威胁,但下次卷土重来,总会添少许麻烦,能耗损点体力的,而我最讨厌麻烦!” 正当她要杀人之时。 少年伸手扯下衣服上的布料,快步走近,蒙住她的眼,“不要看。人,我来杀,女儿家的就该娴静温柔,寻一人将你妥善收藏,免你无枝可依。” 言罢。 大开杀戒。 她听他声音温柔似水,心一下子安定,仿佛漂泊多时的航船进了港湾。 第227章 没发育好的小豆芽 少年也和这云之都的高手一样不怎么用剑,但不代表他不会。 挥剑杀人的速度,比苏瑾只快不慢。 不过须臾间,满室血腥味浓烈,将刚才那股臭味全部掩盖,血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流出,汇聚着交织着,仿佛一首无音的哀乐在天地间奏响。 风更寒凉了些。 她听见没了动静,摘开蒙住眼睛的布,伸手一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收拾现场这种苦力活你来做,我惊吓过度,需要休息。” 少年狐疑。 惊吓过度?你确定? 忽而有了逗她的心思,“我是主子,自然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做这种杂活,和我的形象气质不符,还是你做。处理不完,不准休息。听话…” 苏瑾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看见堆积成小山,把房间都快占满了尸体,皱眉。 久久不动。 少年樱花般的唇微启,特有的沁凉的气息在四周浮动,带着惑人的醉意,“不愿是么?那你还想不想亲我了。” 苏瑾,“…” 以色诱人者,非奸即盗。 本姑娘才不中圈套。 如此想着,脑袋却不听使唤,一个劲的猛点,做出和心里不一样的选择,“想!” 看了一眼他那张高贵冷艳的脸,无奈去收拾尸体,少年阻住她,拿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入尸体之上,很快的,那些尸体开始皱缩,由大变小,由小变无。 最终只余下了衣服和血水。 房内空荡冷清。 血腥味飘散。 她上前揪住他,“靠!你有化尸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说。” 逗她玩是不是! 坏银! 他的声音添了少许落寞,看的人心疼,“本来是没有的,但被刺杀的多了,收拾起来麻烦,就刻意寻古籍找配方。” 苏瑾不忍,放开他,轻轻踮起脚,就要碰他的唇。 还没挨到,少年急速后退,“等你上了青云榜第二十再说。” 苏瑾呲牙咧嘴的。 又被戏弄了。 质问,“你刚才问还想不想亲了,意思不就是我收拾尸体,就让我非礼一下嘛。” 少年似笑非笑,眼里有波光点点,“纠正下,尸体不是你收拾的,是我。而且我并没有暗示你什么,是你自己胡乱猜测,自行想象。” 苏瑾,“…” 好腹黑! 你一肚子都是墨水。 瞧瞧都黑成啥了! 少年凝视着她,将她的剑归还,“休息。”苏瑾刚才狠辣的那幕,他记得清清楚楚,一看就不是苏荣那种胆怯的人能教出来的。 或许另有玄机。 又或许是别人安插到他身边的棋。 但来了,就留下。 地板上全是血水,没法睡,苏瑾放弃像以前那样打地铺挨着他,去睡床榻,他则打开香炉,放了些香片进去,点燃,香气袅袅,房内变的好闻了些,才去睡。 径自脱去白净的鞋袜。 躺在她身侧。 苏瑾吓的赶紧撑起身子,瞪大了眼,“你…” 少年不解,“你担心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放心我对女孩没兴趣。” 说完打量着她,这丫头才十三岁,胸都没发育全,跟个小豆芽似的,脸也没完全长开,在他眼里,就是个调皮些的小孩。 第228章 同床共枕 苏瑾伸手推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心不方便。”想了想,好像是她主动贴上来的,换了词,“咳咳…共处一床,不合礼法,你赶紧另外找个地方睡。” 星汉学院对他极好。 给安排独院。 除了这间外,还有好多房都是他的。 少年凝眉,“你不合礼法的事情做的还少么?当众宣示我是你的,又搂又抱的,还赖在我这里不走,现在说礼法,会不会有些迟了!”要真有清誉,早丢完了。 再说只是躺一起。 他又不逾越。 她究竟在纠结什么。 苏瑾囧,“我担心,我一个控制不住,就要了你。”一般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羞涩,脸上会有红晕什么的,她却说的大义凛然,义正言辞。 少年停顿稍许。 开口,“我会要了你…”苏瑾一听到这句,雀跃不已,开心的手舞足蹈,“真的?”谁知他接着开口把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的命!” 苏瑾,“…” 一次性把话说完会死么? 害她白激动。 身边躺着男神,苏瑾怎么都睡不着,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眼睛扯开一条缝,悄悄伸出爪子,搂着他的腰,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甜甜睡去。 少年睁眼。 再也没睡着。 整晚都在惆怅,要不要推开她,直到天明。 苏瑾醒来的时候,禄山之爪还停留在他的腰上,他竟然没掰开哎。她从来没抱过这么久,干脆闭眼,接着睡。他唤了两声,她装作木有听见。 睫毛微抖。 他无奈,“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拿剪刀把你头发剪的更短,或者剃个光头。” 苏瑾一听,哪还敢装,立刻睁眼。 瞪他,“你要残害亲妻么?” 少年也不纠正。 苏瑾挥着拳头,晃呀晃的,就是不舍得往他身上砸,“我可警告你,你要真把我弄成尼姑,我非得拽着你去当和尚,在佛前修行。” 他平静的开口,“能修成菩提树么,我极喜欢。” 苏瑾,“…” 还真想当和尚啊。 我擦! 她一激动,那点土匪本性就全暴露了,“要真修成菩提树,我非得把树砍到,用斧头弄成一截一截,拿去烧柴火,保管你尸骨无存。” 少年抿唇不语。 心思难测。 苏瑾突地收了气焰,“你让我再睡会行不。”好想赖床啊。 他抬脚,把她踢下去,“去练功。” 苏瑾在空中翻了个身,才不致被踢的滚下床,稳稳落定之后,一双幽怨的眸子眨着,“木头,你就不能友好点么!” 少年摇头,“不能。” 苏瑾不得已,去找了件来时带的衣服换上,用清水洗脸,以盐和自制的牙刷刷牙。坐在铜镜前梳理了下头发,看到镜中的短发,再度哀怨,回头看着少年。 撇嘴,“待你长发及腰,我非拿来拖地!” 太坑爹有木有! 哼唧。 在对少年的无止境的抱怨中,苏瑾执剑去了竹林练功。 而少年,补觉。 苏瑾午饭时返回,他竟然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开口就是一顿鄙视,“你把我踢下去,自己一个人赖到现在,羞不羞啊你。” 第229章 我淋雨你送伞,所求不过如此 少年整晚未睡,微困。 不予回应。 苏瑾上前,拽起他的被子,“你这里不是往常都有人来送饭么?怎么今天没看见。” 少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有些迷糊,和往日那个高洁圣远的模样完全不同,“送饭的来敲门时,我还未起,就让他先走了。”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这才悠悠起身。 苏瑾出去,在学院附近买了饭带回来,往桌上一放,他恰好梳洗完,坐下。 她抬眸,“你都没说声谢谢。” 礼貌啊亲! 他冰颜依旧,傲娇的不肯说出一个谢字,“这是你的本分。” 她匆匆吃完,接着去练功,“木头,我走了,你要是想我的话,等我回来一定要亲口告诉我,别把自己给憋坏了。” …… 后山的竹林间。 苏瑾在修炼法诀,她周身渡着一层橙色的光,随着时间的延续,橙色越来越浓,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又进阶了!从灵侍一阶进到二阶,三阶… 橙色还在加深中。 终于到了五阶! 下一步,再突破,就是灵者… 她不肯作罢,一鼓作气,调动丹田,驾驭所吸收的灵气,在体内几大经脉处游走润体,凝结,周身的光芒从橙色变成了浅浅的黄。 终于收功。 此时的苏瑾已经是灵者一阶。 修行之事,在于循序渐进,越往后,越难,一般人从灵奴一阶到灵侍一阶,须三年,从灵侍一阶到灵者一阶,须四年,就算是天赋惊人的,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很显然。 苏瑾属于逆天的那种! 她盘坐的巨石已经被打磨的光滑,面色平静的伸出双手,在身前结印,挥掌而出的刹那,一道黄色的光芒将数十根青竹林连根拔起。 春日,雨多细绵。 不知怎的,突然降起了暴雨,没有任何征兆的,倾盆的雨柱从天际坠下,放肆的浇泼着这方天地,落在竹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看着这瓢盆大雨,苏瑾理了理湿哒哒的头发,赶紧去找避雨处。 但此处在后山。 等找到的时候,说不定就淋成了重感冒。 就在这时。 少年执伞而来,他撑一把画着荷花的油纸伞,行走很快,冰山脸上终是出现了一丝焦急,到了苏瑾面前,看着她被雨浸湿的身子,伸手,遮住雨,“走。” “恩。” 他只有一把伞。 左手举伞,将她护住,而他自己淋在雨中。 苏瑾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悄悄的把伞柄向右移,他又默不作声的移回左边。她突地闹起来性子,“木头,你能不能抱着我走,为了能一亲香泽这个宏伟的目标,练的都快瘫了。” 他抿唇。 她近日确实很刻苦。 他都看在眼里。 但还是毫不犹犹豫的拒绝,“不行。”我如果抱着你,还怎么打伞。 她就像个小蛔虫,“我打伞,你抱我。” 说着扯着他的袖子。 像个小孩。 看在她满身的狼狈,他的心蓦地柔软,将伞递给她,倾身将她拦腰抱起,她倚着他,左手拿着伞,右手环过他的脖颈,笑的肆意。 第230章 蛋疼 苏瑾有现代的记忆,死人堆爬出来的,哪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可看见他第一眼,就无比确定,这个男人是她的,生生死死都是她的,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所谓温柔。 不是说些在蜜罐中泡久的言语。 我淋雨,你送伞。 这就是我要的。 她忽而侧颜,凝视着他那双覆盖着冰雪的眸子,“我想陪你从天光破晓走到暮雪白头。你允或者不允,我都不会更改。” 少年脚步一顿。 神情淡定,“你才十三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相逢很多的男子,只怕是一时迷恋,等过了这阵子,兴趣消了,或许就会走该走的路。 苏瑾看他这幅不温不火的样子就郁闷。 不再理他。 忽而。 那位沈灵出现,拦住路,指着苏瑾就是一顿嘲笑,“还说没勾引云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苏家的家教被狗吃了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趴在别的男子身上!” 苏瑾看了她一眼。 开口,“恩,被你吃了。” 沈灵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许久才发现她骂自己是狗。 向来心高的沈姑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满脑子都是屎么?明宗虽是不入流的宗门,可你苏家好歹是大家族,你身为苏家小姐就不能稍微给你爹长点脸!” 苏瑾望一眼沈灵。 扯唇,“我满脑子都是你。” 这句怎么看都像是在表白心意,深情款款,可结合上句,你满脑子都是屎么,我满脑子都是你,等值代换的结果是,你就是屎! 沈灵大脑又当机。 智商跟不上。 好半天才迟钝的发现她又被耍,气的跳脚,“太可恶了!过几天就是中期检查,到时我如果不让能你难堪,就不姓沈。” 苏瑾贴少年贴的更紧。 霸占意味甚浓。 对沈灵这种跑龙套的小角色完全不放在眼里,“说不定你本来就不姓沈,看你这副道德败坏的样子就知道你娘不是啥东西,搞不好早给你爹戴了绿帽子。” 沈灵,“…” 说谁到道德败坏! 说谁! 在她眼里,苏瑾就是个小混蛋,占着她心心念念的云公子不说,还连番惹毛她,正式宣告敌对关系,“我这辈子跟你势不两立。” 苏瑾顿生不满,“谁要跟你这种人纠缠个一辈子,蛋|疼!” 少年一抖,低声,“你有么?” 啥? 有啥玩意? 苏瑾想了想,才意识到他对于蛋疼这个词有些介怀,霸气的扯扯唇,“没有蛋我也疼,不行啊。这是我和这个贱人的战争,你就不要插话了。跟你没关系。” 少年,“…” 这能叫跟他没关系? 沈灵看着两人间的互动,朝着苏瑾痛骂,“你上辈子一定是个狐狸精,这次专程来勾搭云公子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苏瑾,“…” 她上辈子不就是杀手。 还能是啥。 可为何总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睡觉的时候脑海中总会盘旋着一首歌上邪,每次回想起最后那句我愿与君绝的时候,心都会被扎一下,疼的很。 第231章 你不爱我,天理难容 她定定的看着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沈灵,“你上辈子一定是个贱|人,专门破坏别人的婚姻,这辈子死性不改,重操旧业,插足别人的感情。” 沈灵脸色青白交加。 几乎是吼着,“我不准你这么说我!” 不准! 她才不是,她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是她爹的掌上明珠,有不错的修为,艳丽的容颜,无数男子趋之若鹜,她生下来,就是让别人羡慕的。 苏瑾冷冷扯唇,“贱人就是矫情!” 随后微怔。 她是否曾说过相同的话。 少年实在对于女人间的唇枪舌剑没有兴趣,低头,“吵完了么?要是没尽兴,接着跟她磨嘴皮子,我先走了。” 啊? 你要抛弃我? 苏瑾一听,头点的极快,“完了。”说完像个怨偶般看着他,“木头,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啊,我可警告你,你不爱我,天理难容!” 少年,“…” 你这是求爱么! 根本是在威胁,好不好。 被这个小女孩弄的心池微乱,平静的心中泛起圈圈涟漪,面上并不表现出来,接着赶路,大雨磅礴,他实在没兴致冒雨听人说些无聊的话。 回到房间。 两个人都稍微湿了些。 在倾盆大雨中打过伞的人都知道,伞不是万能的,有些雨是斜着的。 她眨着一双不纯洁的眼,“要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么?你最近睡觉都只脱外衣,没见过你光溜溜的样子,赶紧的,我保证独家珍藏记忆,不和外人分享!” 少年囧。 这么流氓,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他用深颜色的布条遮住她的眼,确定她什么都瞧不见之后才换衣,等轮到苏瑾换衣的时候,她更显大方,“没事你随便看,肥水不流外人田。” 少年扫了她两眼。 自觉的遮住眼。 一副你求我看,我都不看的傲娇模样。 两人都换了新衣,他将衣服全塞到盆子中,拿了木槌就要动手清洗,苏瑾吓懵了,“别告诉我,你还会洗衣服。” 你这么贤惠。 让别人肿么活啊! 少年坐在小小的凳子上,就连做起这种活,都比旁人添几分优雅和从容,“别人洗的,我嫌脏。”他有洁癖,不能容忍任何人碰他的东西。 苏瑾,“…” 好凶残的习惯。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谁能想象得到一个如玉的少年,竟然自己洗衣服。 轻轻的咳了声,清嗓子,她找了个小凳子坐在他的对面,“你洗着,我慢慢欣赏。”说完用手托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越瞧越中意。 良久后叹息,“相逢恨晚…” 他抬眸。 试着把她往正路上引导,“云之都,宗门不计其数,我们所处的都是下宗,还有中宗和上宗,出类拔萃的男子不在少数,你真应该多去见见。” 苏瑾怒。 抢过他手中的棒槌,狠狠的砸着衣服,“木头脸,我讨厌你。” 她有什么不好。 他还要推开! 见她又闹性子,他沉默的夺过棒槌洗衣服,不足半个时辰,就清洗完了。 接下来,又洗了十几遍手,就差没把手搓破,悠悠的行至琴台前,弹琴,曲调凄凉,回转间都是悲哀,弦音原本是死物,到了他的手中,却似乎有了灵性。 第232章 上邪 他眉目清雅绝俗。 琴音堪称天籁。 苏瑾凝眉… 看着他如玉雕琢的手指在弦上轻拢慢捻,心被弦音扣的紧紧的,眼底有不明的泪上涌,她仰头,将眼泪生生的逼了回去,接着看。 他的衣袖偶尔拂过琴弦,仿佛峨冠博带,广袖飘然的仙人。 闭着眼,看不穿眼底情绪。 曲罢。 少年终于睁开眼,敛去所有情绪,她看着他,“你知道你弹的是什么吗?”他摇头,“不知道,从我出生起,脑海中就有这个曲调,挥之不去。” 她顿了顿,“是上邪。” 平时的苏瑾话最多,就像个话匣子,一旦打开,半天都合不上,可此时,却沉默起来,好半天才拉了下她的衣袖,“以后不要弹了。” 她被这曲折磨的太久。 再也不想听见。 他向来由着她,这次也不例外,轻轻颔首,“好。” 苏瑾跑去一边练字,她是想默写诗词的,但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写下了上邪的歌词,少年靠近,“这就是词么?” 他第一次看见。 她点头。 然后不知道发什么疯,出去找人将词裱起来,挂在墙上。 仔细凝望。 他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不让我弹,你自己却盯着词不放,还真是任性…”说着说着就换了话题,“快中期检查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苏瑾收回目光。 看着他,“凑合。” 外面雨急风狂,扑打着窗棂,里面他目光温暖宁静,“算了,也不勉强了,要真的过不了,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她抬起眼,“你会保护我一辈子么?” 他摇头,“不会。” 你终会长大。 终要嫁人。 而我,只是你生命中匆匆那边路过的一道不起眼的风景而已。 苏瑾不理他。 去种花。 她来这个时空十三年,原本就没打算修习灵力,也自知这是个强肉弱食的世界,闲暇时间用来研究如何高效杀人,除了将古武练至臻境,还喜好研究旁门左道。 她栽培的这个叫做三夜颜。 是一种魔花,每三夜绽放一次,颜色瑰丽。 花开之后,研磨成粉。 再配之以其他东西,可令产生幻觉,就算是高手也不能幸免! 两日后。 中期检查… 星瀚学院设立这个的目的只有一个,淘汰占着名校名额却修为止步不前的废物。学院是所有下宗联合创办,取优去劣,一旦考核不通过,不管先前交了多少学费,多少赞助费,都会被毫不留情的踢出校门,免得辱没名校声誉。 检查方式是pk制。 按照入校时灵力测验碑上的结果分组,同等级的互相搏斗。 苏瑾当初入校的时候是灵奴,整个星瀚学院都找不到第二个跟她同等级的,所以原本没她啥事,但沈灵沈大小姐在后面挑唆,硬是让学院给苏瑾安排了个对手。 苏瑾淡定。 贱人的矫情是无止境的。 她自是不惧! 沈灵在单独见苏瑾的时候,总是气急败坏,跟出门前忘了吃药的精神病差不多,但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尽显大家风范。 第233章 一下子变成香饽饽 她看着苏瑾,听着像在好意提醒,实则是等着看笑话,“同你对决的,叫王一,青云榜上排名第二百,灵者一阶。” 苏瑾怔。 才排到二百,真寒酸。 青云榜是对下宗所有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修行者的排名,但修行的人太多,榜单长度是有限的,只列举了二百个,王一是最后一名。 对决时。 苏瑾站在擂台上,看着对面的王一,用手挥了下衣袖,拂去鼻间的臭味,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潦倒的人,头发油腻的,估计都能炼出油来,衣服皱皱巴巴,破破烂烂的。 臭味熏天。 应是数年没洗过澡! 说话还打结,“苏小…姐,承、让了。” 苏瑾冷笑。 双方决斗,开始时说的都是请多指教之类的客套话,算是虚礼,一旦赢了,才会说承让了,这货真牛逼,还没比,就自信心膨胀,感觉自己要赢了,提前把话说了出来。 对于二货。 苏瑾从不留情。 她足尖点地,身子猛的向上弹起,临于高空,他见状,匆忙结印,掌间射出黄色的光芒,朝着苏瑾攻击,一旦被击中,苏瑾就会皮开肉绽。 但会击中么? 当然不会。 她以鬼魅般的速度躲开,同样结印,但速度比他快十倍不止,同样,射出黄色的光芒朝着他攻击,这次,一击即中! 人群像烧开了锅,登时沸腾起来。 人人瞠目结舌! “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她怎么可能是灵者。” “我也觉得怪异。” “一定是我们看错了,这下宗之中,除了云破天有这种耸人听闻的进修速度,我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见过,她一个牙都不一定长齐的丫头,怎么可能!” “是啊。“ 大家都在拼命的找理由否认亲眼看到的东西,但成败是做不了假的,很快的,王一倒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血四溅开来。 死是死不了。 但久病卧床,是肯定的。 负责记录结果的老师一看,惊了,赶紧放下毛笔,走到苏瑾面前,“苏姑娘是,我们学院有个高级班,会重点培养你们这种天赋非凡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苏瑾瞥了一眼,“没兴趣!” 忙的很。 忙着追夫呢! 和木头一个房檐下住那么久了,还是没半点进展,淡淡的忧桑。 老师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唾沫,“我们会退回之前收你的学费,减去你在学院的一切花费,还会另外给补贴。表现优异,更会有大额度的奖学金。” 苏瑾挥了挥爪,“不用,我家有的是钱。” 她赚了那么多。 这辈子都花不完。 老师已经找不到词说服苏瑾,可还是不肯作罢,“进了高级班,会有学院最好的老师指导,可进入藏书阁第三层,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藏书阁,只对普通学生开放前两层。 都是些基础。 第三层,收录的东西稍微上档次。 苏瑾依旧不为所动,老师越说越急,对学院来说,得到一个好苗子,就意味着荣誉。他们就需要苏瑾这种,加以|调教,争取和中等宗门的年轻高手有资格一较高下。 提升下星瀚学院的知名度。 第234章 众矢之的 沈灵原想等苏瑾出丑,趁机落井下石,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一个废物竟然成香饽饽了,上前,“苏小姐莫不是用了什么邪方才修为大增的。” 苏瑾,“…” 你这种吃补药吃成脑瘫的有啥资格怀疑我! 你妹的邪方! 对于沈灵这种小人,她连扯出笑都觉得浪费表情,板着张脸,“你怎么不怀疑,我是给自己身上涂了黄色的光粉,故意混淆视听?” “有可能…” 负责记录结果的老师姓麦,早就听说这两位为了云破天争执不休,温声安抚了沈灵几句,算是对她宗主之女身份的重视。 而后接着劝苏瑾。 苏瑾不理睬。 沈灵回身瞅了眼倒在地上没人搀扶、一直喊痛的王一,眼底闪过凌厉的寒光,计上心来,看了下爹爹派来保护自己的老妇人,使了个颜色。 老妇人得到眼神授意。 趁着苏瑾被麦老师纠|缠的分身乏术之时,直接把王一给轰死。她是暮宗的长老之一,年龄足足有一百岁,修为颇深,出手悄无声息,旁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突然。 沈灵走向王一,装模作样的用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啊?死了。”下一秒将矛头直指苏瑾,“同学之间切磋,你竟然把人活活打死,简直是禽兽不如!” 谁都知道,星瀚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打成多重的伤都可以。 就是不能死人! 学院想要一个高手,但不想要一个连自己同学都能下手残杀的疯子,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培养,今日会杀同学,假以时日,也会和学院撕破脸,覆手为敌! 麦老师看着苏瑾的眼神变了,不再殷切。 而是憎恨! 带着最后一丝惋惜,“只有你和王一交过手,他现在死了,定然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走,星瀚学院这尊小庙容不下如此恶毒的你…” 苏瑾从乏人问津到炙手可热。 从香饽饽到遭人嫌弃。 不过朝夕间。 她原本就没对麦老师抱有什么期望,自然谈不上失望,淡淡的开口,“我要存了杀心,他刚才就死了,不会鬼哭狼嚎半天才咽气。” 麦老师一怔。 不相信她的说辞,“是你先前对决时出手太重,他熬不过,没有被及时救治才死的。” 苏瑾扯唇。 瞧,又是一枚蛇精病。 她交手时,刻意手下留情,人死不死的了她最清楚,而且明明是星瀚学院恶心,一股脑的缠着她,忽略给王一救治,关她什么事情。 沈灵在旁添油加醋,“苏小姐一看就是个不服管教的,她若长期留在这里,定会把学院弄的鸡飞狗跳,再这般找人私下决斗,趁机杀人,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蓝剑看了眼自己的女神。 在她的翘|臀和丰腴的胸部之间游离。 咽了下口水。 开口,“沈小姐言之有理,像苏瑾这种败类,就应该早日被驱逐出去,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学院有个杀人狂,以后还能招到新生么,里面的人也人人自危,惶恐不堪!” 第235章 捡破鞋 一瞬间。 苏瑾就成了众矢之的。 受尽千夫所指! 东方蓝剑再度开口,话仿佛一枚重弹落在老师的心口,“如果学院不把这个逞凶斗狠、丧心病狂的人赶出去,我就退学,回我烟水宗修炼。” 说都说到这个份上,麦老师怎可能不重视。 东方蓝剑是烟水宗的少宗主。 而烟水宗,是下等宗门中最耀眼的。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呐。 麦老师对苏瑾下令,“你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回来。出去以后也不准说你在星瀚学院呆过,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大家纷纷赞同。 对苏瑾的所作所为,大肆抨击。 群情激奋! 场面一下子变得火爆,各种议论声响起,苏瑾只觉得吵的很,数秒后,原本仿佛炸开锅的人群突地安静起来,世界都陷入了沉寂中,耳边风声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苏瑾抬眸,看见少年翩迁而至。 一步一步,清贵无双。 风扬起他如墨的长发,舞出惊艳的弧度,衣袂飘飘,仙风罩身。 走到苏瑾面前,抬起白皙的手,摸了摸她的碎发,“最近表现不错,数日间就练到了灵者,我该怎么嘉奖你呢?” 苏瑾瞳孔发亮,“让我亲一下。” 目中带着憧憬。 如灼灼的桃花在凝结。 少年揉乱了她的短发,“做梦…”随即转身看着所有人,“我信她,人不是她杀的,谁还有异议,尽可来找我算账,随时奉陪。” 全场安静。 麦老师吞了下口水,压低了声音,“云公子,她杀人,触犯学院了的规矩,是万万不能留的,你还是不要再难为我了,我也是为所有人的人身安全考虑。” 沈灵眼里火苗乱窜。 岂有此理! 当着她的面如此亲昵,置她于何地。 她才是未来的云夫人,是整个下宗中,唯一配得上他的人! 东方蓝剑蓦然勾一抹冷笑,“我不要的破鞋,你也捡的这么欢快,还当名满天下的云破天是多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不过是个热衷于捡二手货的。真是好笑!” 说着微顿。 口中再度溢出嘲讽之词,“我那有不少侍妾,你要还想捡的话,说声,赏赐给你。我用过的,自然技术娴熟,你尽可放心。” 苏瑾,“…” 你才是破鞋。 你们全家都是破鞋! 她苏瑾一激动。 冲上去。 揪着东方蓝剑的头发,使劲的拽了下,生生拔下他几撮头发,往地上一扔,踩了几脚,“我还当烟水宗的宗主是多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个有志于秃顶的脑残!” 云之都的修行之术,有利有弊。 强大的攻击可御百兽。 可铲平巨山。 但所有人结印都需要时间,东方蓝剑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招,压根就没结,一下子被揪住,挥着拳头,就要揍苏瑾,苏瑾脚一抬,向着他的腿关节踢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 自诩倜傥的东方蓝剑膝盖发软,跪在了地上。 苏瑾笑的欢畅,“呦,这是干啥?给你姑奶奶我磕头么?别快行这么大的礼了,人都说过分谦卑会折寿,你要早死了,你东方家数代单传,不就绝后么?真凄惨…” 嘴上如此说。 手却按着他的头,往地上狠狠的磕去。 第236章 今晚抱着枕头睡 东方蓝剑这辈子从来没受过如此耻辱,他已经十七岁,还是男儿之身,竟然挣脱不得,整个人感觉像只被牵着鼻子走的老黄牛,敌不过她一身惊人的蛮力。 少年走近,“又顽皮了…” 拉远她。 拿出布条,蒙上她的双眼,在后面绕了个漂亮的结。 而后走到王一面前,十指成爪,尖利无比,撕开王一的衣服,露出胸前的伤口,伤口是一个牙口状,很丑,四周鲜血沁出,中央部分却平坦正常,“他死于暮云追月,暮宗绝学。” 麦老师瞪大了眼。 本能的看着现场和暮宗关系最紧密的沈灵。 久久不言。 沈灵一看战火引到自己身上,赶紧撇清关系,“会暮云追月的未必就是我暮宗的人,说不定是苏姑娘自甘下贱,偷看了我宗之人修炼,自学而成。” 少年冰着脸。 一抹嘲讽流畅的倾泻开来,“原来暮宗绝学是这么好学的么?据我所知,暮宗在暮止峰上,下面设了结界,又有高手守护,数百年来,无一人成功闯入。” 沈灵一看这个理由失效。 换了个,“我这些时日有在练习,她或许暗中窥伺。” 说完,顿了顿。 突然想起以她的修为,就算施展同样的招式,也不能达到这种效果,偷看她学了皮毛的更加不能,改口,“大概是暮宗出了手脚不干净的细作,背着我和我爹,偷偷潜入星瀚学院杀人行凶,此事我容后会查清楚!” 少年不再言语。 解开苏瑾的布条,“走。”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他不好奇是谁下的手,只要洗清她的嫌疑就好。 走的远了。 苏瑾勾着手指头,柔柔的牵过他的手,“你刚才为什么要蒙我的眼啊。”最近总被遮掩,视线在光芒和黑暗中切换着,微囧。 被她牵着,他手指有了温度,如冰的指节暖了起来。 悄悄挣开。 抿了下唇,“我不想你看别的男人的身子。” 苏瑾手指落空,只能触摸到空气,“真是个小心眼,不就是个拉个手嘛,还不让。你就跟那一毛不拔的周扒皮差不多,这个不让碰,那个不让摸的…” 径自抱怨着,他的声音幽幽传来,“今晚你抱枕头睡。” 别抱我! 苏瑾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全部吞回去,“别介啊,我用词不慎,原本是想说你慷慨无私,急公好义,义薄云天,大方的很,一不小心用错词了呗。” 他早洞悉她那点小心思。 纵容着。 将她领回住处,“这是我熬的银耳莲子羹,奖励你的。”走的时候很烫,现在温度刚刚好。苏瑾喜逐颜开,“哇。”将手背到身后,“我刚才打架时手脱臼了,你喂我呗。” 少年凝眉。 她刚才揪东方蓝剑头发那幕还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脱臼? 真是个顽劣的小丫头! 轻轻的叹了声,拿着勺子舀一口,试了下温度,给她喂,苏瑾嘴一张,美味就滑到口中,赞不绝口,“爱死你了。” 他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恍若没有听见,接着喂。 心若春水… 第237章 我可以不得好死,但求你能善终 第二天。 苏瑾一大清早就起来,梳洗、收拾。 勤快的不像话。 少年还躺在床上,赖着床,她欢快的蹦跶到他的跟前,“本姑娘今天过生,赶紧的说两句好听的,祝福下我这个寿星。什么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都行。” 他诧然。 哪有逼人索要祝福的? 看她固执,缓缓启唇,“祝你此生,得偿所愿。” 苏瑾一听,开心的不得了,“我刚还在担心你会不会俗气的祝我万寿无疆。”话锋轻轻一转,“其实,我毕生的愿望你现在就可以帮我实现,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 他一怔,“什么?” 她忽的凑近,放大的容颜快要贴着他,“你委身于我啊。” 他似笑非笑,“做梦!” 风从外面吹进。 清新舒坦。 少年拧了下眉,“你真的是今天过生?”不是刻意胡诌出来跟他闹着玩的?苏瑾重重的点头,“当然啊,难不成非要我把生辰八字写出来啊。” 他突地安静。 眼里清波流转,光华内敛。 她看的有些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躺着睡个觉,都让人忍不住想拆吃入腹。你赶紧给我起来,要不然我真怕忍不住,就化身登徒子,轻薄你。” 少年不动。 好半天来开口,“我也今天过生。” 竟是同月同日生么? 眼底有丝恍惚。 苏瑾囧,上前就要搭爪,被他避开,颓然道,“看,你我注定有缘,有没有想要的礼物什么的,本菇凉格外开恩,什么都允准。” 他视线扫过房间,在装裱后悬在墙上的那首歌词上落定。 伸手一指,“我想听…” 苏瑾,“…” 大清早的。 嚎两嗓子真的好么! 会不会把你瞌睡虫给吓跑了啊。 她坐在床榻上,声音如深山中涌出的温泉水,“…于是你把名字刻入史笺,换我把你刻在我坟前。飞花又散落在这个季节,而你嫁衣比飞花还要艳烈。” 她唱了许久。 独独不唱最后那句[我愿与君绝]。 眉间忽的染上一抹愁绪,脑海中多了一副画面,一个沧桑的老太婆躺在精美的床上,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一直在重复着,直到闭眼。 苏瑾回过神来时,泪流满面。 胡乱的用袖子抹脸。 少年偏过头,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一个跟他容颜一样的人撕心裂肺的狂吼,他听见那人心底的声音,不自觉的重复,“你到死,都不肯施舍给我爱你的机会!” 苏瑾,“…”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吓懵了。 心被勒的紧紧的。 想要辩解。 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年接着将那人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声音重复,“我到底有多不堪,让你避之如虎狼,若不是派人找到你,你是否打算葬尸荒野,也不回来见我。” 苏瑾泪流的更急。 晃了下他。 他似乎陷入某种迷障中,断绝掉和外界的联系,“你纵然不爱我,也该珍惜你自己的命才是。海枯石烂,生生世世,我都等的起,我可以不得好死,但求你能善终。” 微顿。 逐渐恢复清醒。 第238章 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他哑然了许久,起身,用光滑的指腹擦去苏瑾的眼泪,她就像水做的,怎么都擦不尽,泪滴前赴后继的争相流出,他轻轻抱她,“乖,不哭。” 苏瑾将头伏在他的肩上。 蹭着他的衣服。 抹眼泪。 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木头,我想吃长寿面,你煮给吃。” “恩。” 他起床,去隔壁的厨房。 只等了一小会,他就端着碗出现,她接过,狼吞虎咽的吃,不经意的抬头,他以为她要表达下感激,谁知一开口,就将色女本性暴露无遗,“如果还饿,能吃你不…” 他干脆的拒绝,“不能!” 女儿家的。 就不能矜持点么! 苏瑾吃完,用手托着下巴,喃喃道,“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 少年凝目,“打败我?”先前还不肯修炼法诀,非要他小小诱|惑一下才愿意练功,怎么突地萌生了这么大的追求。他以前小瞧了她么,但她怎么看都不像野心勃勃的修行者。 苏瑾瞳孔中射出璀璨的光芒。 猛的点头。 开口,“你没听过一句话么,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少年囧。 直接否决,“你赢不了我的。” 她用手撑着桌子,颓然一叹,其实她也这么觉得的,无奈的凑近,提出一个最贴合现实的方案,“那你为王,我暖|床好不好…” “做梦!” 苏瑾,“…” 又是这句。 你丫的,就不能换个新台词么! 做梦这两个字,都被你玩的累了感觉不会再爱了。 当夜。 苏瑾紧紧的搂着他,睡着了也不撒手,她做了一个很浅的梦,梦中春意盎然,嫣红姹紫,有白衣男子向着她走来,还没看清楚脸,就骤然清醒。 有人! 少年几乎是同时醒来的。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顶着墨色披衣起身,外面,数十道黑影蛰伏着,他们知道云破天能耐过人,一击不中,就很有可能命葬于此,接着等,等对方睡熟了再出手。 一个小时后。 为首的发出一声暗哨。 其他人同时出手。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房门,撬开门,想趁人不备下手。 少年久候多时,连招式都蓄好了,还没等对方出招,手掌间出现刀芒,自右向左,横着劈过去,咔擦!来人的双腿像树枝一样被截断。 一次性! 几十双腿和上身分离,哗啦啦的倒了一大片,互相交错着。 他们的上身没了支撑,摔倒。 苏瑾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走下床榻,走到刻意留下的那个活口前,“说,谁派你来的!当然,你可以拒绝,但我保证,你的死相绝对会比他们难看一千倍!” 男子死咬着唇不说。 看着同伴们血如泉涌,生机已绝,身子不住的颤抖。 太可怕了! 谁说少年温润如玉,分明就是个魔鬼! 不。 比魔鬼还可怕! 他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凶残恐怖的情形,尸体横陈,鲜血交织着,他的同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死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不战而败! 显然。 他此般想的时候,自动忽略了苏瑾的威胁性。 第239章 以后不许这么粘人 她一手扣着他的脖子,随时准备掐断,一手拿着匕首,划开他的脚腕,慢悠悠的挑脚筋,极大程度的刺激他的痛感,抽出好长,砍断,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还是不说!” 他已经疼的直冒冷汗。 嗓音比鬼还难听! 痛苦干嚎着… 苏瑾最讨厌这种不干脆的,直接把脚筋拿来给他扎头发,“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它取下来,往你嘴里喂…顺便提醒你,如果你打算顽抗到底,这才只是开始。” 男子吓傻了。 跪着! 苏瑾将他拽到镜子前。铜镜中,他的头发向上束着,被脚筋缠了好几圈,筋上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流,崩溃之下,连连重复,“是烟水宗。” 苏瑾松手,满意一笑。 他求生无望。 断然求死。 一股脑的向着墙壁撞去,撞了一下,流了点血,磨破点皮,没晕倒,命还在。 于是接着撞,一下、两下… 在孜孜不倦的撞了百八十下之后,成功的死了。 死的煞是欣慰! 少年如旧,洒了下化石粉,燃香,“睡。”苏瑾突地身子一软,“我腿麻,而且看到这么血腥的场景有些不舒服,你抱我呗。” 少年脚步一停。 知她在胡闹。 这才站了多久,怎可能腿麻,而且就她那手段,净干些挑人手筋脚筋的事情,还有什么血腥场景能把她给吓到…莞尔一叹,走近,抱起,“以后不许这么粘人。” 苏瑾偷笑。 不粘你。 肿么可能! 星瀚学院东方蓝剑的住处,他手里捏着茶杯,茶水从滚烫变成冰凉一片,却还是没有等到派去刺杀云破天的人回来复命,有些着急,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一慌。 微闭房门,接着等。 夜色更浓,好像研磨许久的墨汁,偶尔有虫鸣声从外面传来,东方蓝剑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就在这时,门发出响声。 他欣喜的奔上去。 却看到沈灵。 一瞬间,眯起色色的眼,比看到派出去的人活着返回更加欣喜若狂,“是你啊,这大半夜的找我,什么事?该不是空闺寂寞,想找个人陪,我乐意效劳。” 他爱极了她那妖娆的身段。 看着就血脉喷张。 要能碰到。 啧啧… 沈灵但凡露面,必定盛装打扮,走路的时候香风阵阵,环佩叮当做响,一进门,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落座,“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刺杀我喜欢的人!” 很明显她是来问罪的。 气势逼人。 东方蓝剑没想到事情暴露的这么快,沈灵如今坐着质问,而不是上门斗架,就说明刺杀失败,云破天还活的好好的,不满,“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沈灵拿过茶盏。 怒摔在地。 对东方蓝剑完全没有好脸色,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姐,“我不清楚!他可是我瞧上的人,要真有个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女神分很多种。 对有的人来说,女神就是用来疼惜和仰望的,所求不过她安好。 而对东方蓝剑来说,所求不过上|床。 第240章 临场观摩亲热画面 望一眼沈灵这尊女神,“他要不死,你怎么可能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怎么舍得多看我一眼!我堂堂烟水宗的少宗主哪里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沈灵想了想。 照实说,“他哪都比你好!” 如果她是贫寒的街边乞儿,连温饱都保证不了,三餐不继,食不果腹,或许会看上东方蓝剑的身世背景,但她是宗主之女,对他的身份没有半点稀罕。 相比之下。 云破天云雾般飘渺的气质更让她着迷。 一见就心生欢喜。 东方蓝剑正在气头上,沈灵瞧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既然这么喜欢自己,为何不加以利用。心思一转,饱满的唇张开,“你要能弄死苏瑾那个贱人,我就考虑嫁给你。” 东方蓝剑是个聪明人。 完全不着道! 瞧着她,简单干脆的戳穿她那点小伎俩,“你想借我之手除去苏瑾,利用完我之后一脚踹开,自己跑去云破天的怀里?这种亏本的生意,你觉得我会做?” 真可笑! 沈灵没想到东方蓝剑还有这脑子,“那你要怎样才肯帮忙。” 他猴急的跳至她跟前。 开口谈条件,“总得让我尝点甜头不是。” 沈灵一怔。 心里有一瞬间的挣扎。 但还是起身,柔软的手绕过他的脖子,递上鲜嫩的唇,“只准吻。其他的,不行。”东方蓝剑连连答应,手一捏她的腰,立刻心猿意马,毫无顾忌的吮吸着她的唇瓣。 她恶心的快要作呕。 生生忍住。 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跟吸毒似的,一吸就停不下来。 手在她的腰上游离,一寸一寸,摸的格外仔细,正遗憾隔着衣服摸不尽兴,沈灵推开,揉了下因为被吻的过度用力而泛肿的唇,“够了!” 要被旁人看见。 就糟了! 东方蓝剑关上门,“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就吻了一丁点的时间,怎么可能够!”说完强横的再度凑上去,沈灵无回应,他不满,“你要是再这么不识趣,我就反悔了。” 她咬了下牙。 艰难的回吻着,不情不愿的。 依照东方蓝剑的性情,肯定不会罢手,起码得吻半个小时才歇息。 但总有人不解风情,比如苏瑾。 她破门而入,瞧着东方蓝剑“呦,少宗主真有雅兴,你的手下尸骨无存,你却在搂着美人偷香窃玉,怎么看,都像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沈灵赶紧推开。 看了眼苏瑾身后的云破天,试图解释,“我…” 她想说我是被强迫的,却怕得罪东方蓝剑,对方不肯帮忙。 说是自愿的,岂不是自掘坟墓。 最终沉默。 东方蓝剑正吻的起劲,好事被打断,血气顿时蹭蹭的往上涌,“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那些办事不力的,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瑾一叹。 透着丝哀婉,“你往那一站,就是个笑话,还需要大半夜特意来看,太瞧得起我了,我是拉着木头来学习的,他整天净背些不靠谱的诗词,太迂腐了,我让他临场观摩下怎么接吻。” 第241章 冰火两重天 此言一出。 所有人直直的向着云破天看。 意味复杂的很。 少年,“…” 他会承认。 她说的是实情么! 他本来是要休息的,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并猜测这会东方蓝剑和沈灵肯定在一起,不由分说的拖着他来看热闹。在外面听还不够,非要露个脸,彰显下存在感。 东方蓝剑不可置信的看在苏瑾,“你是脑子有病么!” 大半夜的。 来窥伺别人亲热! 苏瑾咧嘴一笑,“你才脑子有病,我这不是担心木头太纯情,啥都不懂,带着他来求学么,料想你这种妓|女睡多了,脏病得了不少的肯定经验丰富。” 东方蓝剑怒,“你再说一遍!” 什么脏病! 他每次都很注意的。 少年看不下去了,这种场景太过无聊,简直是在浪费生命,转身就走,苏瑾再也顾不得吵,快步跟在后面,“木头,你别不理我,慢点啊。” 银月高悬。 银辉仿佛水银落了一地。 少年好似月中仙,清冷中带着高贵,银光将他的容颜勾勒的越发飘然,不知怎的,没来由的开口,“我会…”所以下次别再带着他来看了,他要休息。 会? 会啥? 她挖空了心思想了半天,才发现他说的我会,是指会接吻,一秒变女汉纸,“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装模作样,不懂装懂,你亲我,我来给你鉴定真伪。” 少年抬手。 如玉的指节触到她的额头。 亲昵的点了下。 收回,“你做梦!” 苏瑾耷拉着脑袋,像个好夫子那样循循善诱,“我真的不介意被你当成试验品的,你没事的时候,随便拿着我试验,练习亲亲。” 少年一怔,“我拒绝。” 他突地想起什么,脸色微变,加快脚步回到房间。 刚闭上门。 身上就蒙了层薄冰。 手脚开始僵硬,动弹不得。 逐渐的,冰越来越厚,整个身子都成了冰柱,怎么看都像立着的冰棺。 苏瑾则浑身发烫,她打开门,出去拎了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浇,还没过五分钟,身上所散发的热量就将湿淋淋的衣服自动烘干。 焦躁的脱去外衣。 更热! 出去再弄了桶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 就这样,来来回回,一直重复。 人都快累趴下了… 此时的苏瑾就像一个火种,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体内往出挥发,她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住,看了下变成冰雕的少年,伸手抱着,“把你的冰借给我点。” 手碰触到的瞬间。 少年周身的厚冰出现了一丝裂缝。 紧接着,其他地方有不同程度的碎裂,由浅变深,由小变大,过了会,冰块开始落地,一块一块的哐当作响。 良久后。 少年的身子终于恢复知觉,苏瑾也没先前那般炙热,凑上来,“你得的什么怪病啊,怎么还结冰,你不知道我刚才都吓坏了,真想找个锤子砸开冰,把你弄出来。” 他一怔。 身体虽然恢复知觉,但很冷。 解释,“我也不知道,每次过生的晚上,就会变成冰块,第二天自动消除。” 第242章 在一起,就是最合适的温度 苏瑾噗的笑出声。 接着抱他,嗅着他身上清凉的味道,“遇见你真好,我以后再也不需要用凉水浇自己了,等我身子变烫的时候,就抱着你这个大冰块降温,哼唧…” “恩?” 他绞了下好看的眉。 苏瑾乐的不可开交,好久没遇见这么美好的事情,“我每次过生,就热的很,大冬天的,都能把寒冰变成滚烫的开水,整晚全用来给自己浇凉水了,关键还不怎么济事。” 有了他。 再也不用担心! 少年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撒欢,脑海中突然闪过两个字:宿命! 他予她以冰。 她给他以暖。 他们在一起,就是最合适的温度。 她缠着他,抬起可怜兮兮的眼,“今晚你看见东方蓝剑和沈灵接吻的场景,还记得?”他眼皮微动,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苏瑾笑的贼兮兮的。 亲昵的挨着他。 撒娇,“你画出来嘛,我要时时温习,争取一天看三遍,好好借鉴下。” 少年不依,“我困了。” 轻轻推开苏瑾。 打算休息。 谁知他的身子刚一离开苏瑾,再度凝冰,手脚有些麻木,苏瑾见状,缠的更紧,“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从现在起,我破格将你任命为我的未婚夫。” 少年摇头。 你还有繁花似锦的未来。 此刻缠我。 不过是小女孩的贪玩任性罢了,日后或许会离开。 苏瑾换了措辞,“那我将你提拔成我的未婚夫,总可以了。你没有爹娘,不需要禀告二老,我家的事情,都是我做主,也不用知会谁,就这么愉快的约定了。” 他没有回应。 眉眼打结。 苏瑾折磨人的功力简直可以用精湛来形容,很快的,她就逼着少年作画,他迫于无奈,站在书桌前执笔,将之前所见在脑海中回忆了遍,下笔时,没有一秒的停顿。 眼看着他落笔。 苏瑾吹了下墨,将画移到旁边。 拿出新的宣纸给他。 在没有被支付任何劳动报酬的情况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少年足足画了五幅,苏瑾才心满意足的停止压榨他的劳动力,“哇哦,真棒!” 他揉了下眉心。 抱起她。 眼底有一丝疲惫,“我真的困了,不准再胡闹了。” 她乖乖点头。 第二天。 清韵楼要拍卖五幅画,满城轰动,谁都知道清韵楼神秘,幕后老板从不出面,所拍东西以功法,丹药和魔兽为主,何时开始做这么雅致的生意,还拍卖画? 纷纷挤破了头。 凑热闹。 清韵楼不仅仅是一座楼,它占地极广,有不少景致。 进了大门,是静穆幽深的紫苑,苑中种植了不少奇花异草,据说是楼主本人亲自栽培的。再往前走,是一片桃花林,花瓣温柔的降落,好似情人间绵绵的絮语。 直行到尽头,能看到一座楼宇。 是拍卖会场。 建筑风格极其古怪,在整个云之都,都是一座罕见的奇观,慕名来观赏的人不计其数。会场很大,仅是一楼,就可容纳数百人,此刻已经座无虚席。 人满为患! 第243章 买画的脑残粉和死忠粉 苏瑾走进会场的时候,人群正处于骚乱中,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待拍的画作,约莫半刻钟后,拍卖正式开始,场地前面的帷幕被拉开,露出精致的展台。 展台是白玉砌成,高雅莹白。 台上有五个画轴。 静静躺着。 解说员是个舌灿莲花的女子,“今天要展出的这五幅画并非名家手笔,但笔风着色技巧都远远超过名家,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说到此处。 微顿。 大家纷纷催促,“姑娘快说,别卖关子了。” 解说员伸手,徐徐打开第一幅画,自下而上,速度极慢,画作先是露出两双腿,一双站的孔武有力,一双踮着脚尖,通过裹着的紧身长裙可以看出身材不错。 紧接着露出腰。 男子雄壮坚硬的腰部和女子柔媚的腰肢贴合极紧。 整个会场变得火热,好似热锅里烹油,这般若隐若现,极大的调动了人的欲|望,对每个在场的男子来说,都是极大的折磨,他们心里直痒,克制不住! 催促声更急! 解说员的动作越来越慢,她将画往上移,露出男子的胸部和女子那双傲然耸立的巨峰。眼尖的惊呼,“这衣服我见过,是沈灵的…” 现场不乏迷恋沈灵的。 自然关注甚密。 定睛一瞧,果然是,纷纷指着解说员,“我们要看男子的脸!”究竟谁这么不知羞耻,捷足先登,抢了他们的女神!要是揪出来,非得暴打一顿。 解说员站颜一笑,将画全部摊平。 登时。 全场鸦雀无声。 是东方蓝剑啊,算了,还是别肖想了,打也打不过,比财力比不过,谁让人家投对了胎,有个好爹呢。如此想的时候,大家都在心里哀嚎,希望沈灵能看重心灵美,喜欢上他们。 以前拍卖,解说员还得解释许久,并提供鉴定资料。 这次完全不用。 她打开了剩余所有的画,悬挂起来。 任人鉴赏! 对沈灵还抱有憧憬和幻想的男子,已经把注意力从仇视东方蓝剑移到了纯粹的欣赏上,瞧那身材,瞧那脸蛋…没想到她接吻的时候,比平素还要妖媚,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到了竞价环节,场面火爆异常。 第一幅卖了十万金币。 第二幅十五万。 …… 拍到画的,都是男的,沈灵的死忠粉! 他们很有默契,一致将画撕开,留下沈灵那部分与之深情凝望,打算日夜观赏,时时回味,更有猥琐的亲了下画,幻想自己在和沈灵女神那啥… 而将画作的另外那部分。 低价转让。 购买者都是东方蓝剑的脑残粉! 苏瑾回到住处的时候,少年正在煮茶,看见她,伸手,“钱,拿来。”长本事了,都知道拿着他的画去卖钱… 苏瑾扮了个鬼脸,拿出一个肉包子,“奖你的。” 就只有这个包子。 爱要不要! 少年接过包子,“下次我画了,自己去卖,回来分你两个肉包子。” 苏瑾亮晶晶的瞧着他,“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我的!” “我会。” 少年瞧着她,眉间温柔暗凝。 第244章 尊严有我好看么 苏瑾吐了下粉舌,上前挽着他,“别酱紫,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的,咋们是一家人,谁看管有什么分别。再说,我也是为你好,看你一副败家样就知道存不住钱…” 少年咬了口包子。 汤液横流。 他眼中闪过一抹戏虐,抓起她的手,拿袖子给自己擦口,一瞬间,苏瑾的衣袖就沾满了包子里面的汁液,他咬一口包子,擦一下。 苏瑾就差给他跪下,“这是我的衣服,不是抹布啊亲。” 他不理。 接着惩罚她。 苏瑾真心想揍他的,但一看那萌萌哒的脸,下不去手。少年已经将包子咬的剩下最后一口,撬开她的嘴,往里面一塞,“你尝尝,味道还不错。” 苏瑾,“…”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她不满的抗议,一开口说话,就被那口包子卡主了喉咙,被逼无奈只能吞下,“你还能给我留点尊严么?这是你对待未婚妻该有的态度么?能不能友好的生活了。” 少年眸光闪烁,似在调笑。 眼中烟波浩渺。 噙一抹浅笑,声音轻如暖风,“尊严是什么东西?有我长的好看么。” 苏瑾定住,瞧着那张惊艳万里河山的容颜,呆了,好半天回过神,试图说反话鄙视他,到口的话却不自觉的变成,“没有。” 少年伸手。 刮过她小小的鼻尖,“真乖,以后像这种实话,多说几次。像什么我败家之类的谎言,自觉吞回去,免得我一开心就想欺负你。” 苏瑾,“…” 败给你了! 此时东方蓝剑来找茬,“那天晚上只有你们在,肯定是你们两个偷偷画下来,去清韵楼卖的。真是胆大包天,难道就不怕和我烟水宗为敌!” 苏瑾瞧一眼这傻|逼。 冷笑。 他早就决定帮沈灵对付自己了,再加上以前退婚的那点不愉快,铁定不会放过她,旧怨如此之多,再加一桩新仇又如何! 看着气急败坏的东方蓝剑,“等你有了证据,再来学狗狂吠。” 东方蓝剑站定。 伸手一指苏瑾,指尖气的发抖,“你骂我是狗?” 岂有此理! 气死了! 苏瑾无辜的耸耸肩,“快别逗了,我怎么可能把你比做狗。”东方蓝剑一听,神色稍微缓和,心里暗想就知道你不敢,谁知苏瑾接着开口,“把你跟狗比,委屈了狗,我怎么忍心。” 东方蓝剑挥手就要打苏瑾。 苏瑾避过。 翻身取下墙上挂着的剑,精准的撬下他的指甲盖,登时,他的中指指尖沁出血,苏瑾笑的残忍,“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你有资格和狗比!” 少年不语。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至少目前喜欢他,否则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这丫头,性子太烈了… 东方蓝剑不喜欢的类型,苏瑾全占了,“幸好你和我没关系,要不然我东方家娶个你这样尖酸刻薄的儿媳,铁定会被别人笑掉大牙。” 苏瑾抿唇。 换了个站姿,摊手,“就你这样的,磕八百个响头,跪个百八十年,求我嫁你,我都不愿。嫁给你,比祖坟被掘了,还丢人!” 第245章 你们说不定睡一起 沈灵走进。 自然是来兴师问罪。 但方式很委婉,从打击苏瑾开始,“你个姑娘家,还未出阁,就和男子共处一室,传出去,也不怕遭人笑话。像你这种不知检点,品行不端的女子,迟早要遭报应。” 苏瑾眨眨眼。 噗的一声。 差点没笑喷,“说到不知检点,我哪比得上你啊,你出阁了么?没有,那你大半夜的在男子房间亲密私会,举止放浪,品行很端正?要遭报应,也轮不到我。” 沈灵一听,就想起那些画。 脸色涨红。 指着苏瑾,“你有什么脸说我,你说不定还做过更出格的事情。”说着看了下脸上始终带着疏淡的少年,“你们,说不定…都睡在一起。” 不说还好。 一说,再一想到那画面,她就觉得似乎有针在扎,痛苦的很。 那可是她瞧上的人啊。 苏瑾停了下。 就在沈灵以为她语塞,找不到话来辩驳的时候,霸气开口,“我管我!我就喜欢他,我就爱,怎么着,不服你也来作画,我恨不得满城皆知这个男人是我的。” 沈灵对苏瑾,已经不能用痛恨来形容。 那接吻图。 毁了她大家闺秀的淑女形象,大家背后不知道传的多难听,不堪入耳。 脸色清白交加,宣战,“你抢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云公子,还毁掉我的名誉,等着,这笔债我迟早要讨回来。” 苏瑾懒懒的伸腰。 瞧着自信心比智商还高的沈灵,“滚!” …… 东方蓝剑和苏瑾吵,吵不过,败。沈灵和苏瑾吵,没赢。这两人最终一起离开,没有各回各房,而是找了个僻静处,互相诉说心里的冤屈和愤怒。 志同道合。 之后商议怎么除去苏瑾。 苏瑾脚趾头随便一动,就能猜到这两货要报复,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少年拉过她,“你刚才分明是在误导沈灵,让她误认为我们…”有那层关系。 她头一点。 坦白的很,“不都迟早的事情嘛。” 有啥好害羞的。 少年眉心一皱,“什么迟早?”你才十三岁,见过几个男子,经历过什么,懂的什么是爱,就这样把自己的名誉毁的连渣都不剩,真笨! 苏瑾软软的倚着他。 他是木头脸。 就算有不悦,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 颓然,“这么较真做什么?反正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住一起,谁爱说闲话说去,他们能让我得偿所愿么,不能,那为何要在乎他们的闲言碎语呢。” 少年撑着身子。 防止她跌倒。 淡淡的开口,“我没承认是你未婚夫。” 苏瑾撇头,“我封的。” 见他一副呆呆的样子,她接着,“你见过古代哪个皇上封个婕妤妃嫔的,女的还有异议,这种事情,权势滔天的那方同意就行,弱的只能接受。” 少年这次是真的囧了。 她竟自诩帝王。 抬起无暇的抬手,指尖在她的眉心轻轻一点,停留片刻,眸中有淡淡的愁浮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才能确定,对我是真的喜欢,而非一时冲动。 再这么纠缠下去。 我会沉迷。 第246章 自由给你,禁锢给我 苏瑾感觉到被薄雾笼罩着,就算他仅在眼前也看不真切,睁大了眼,细细凝望,他似在叹息,“待你长大后发现,另有所爱,缠我,不过是年少的新鲜…” 她一怔。 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思索片刻,“喜欢一个人,就是看见他,至此不移。不管你给我百转千回的温柔,还是千疮百孔的曾经或者未来,我都不后悔!” 说完转身。 他以为她在生气,想出去静静,试图伸手去拦,去发现无从劝起。 缄默。 苏瑾并没有离开,她去了隔壁的花房搬了盆花回来,“这是九夜茴,每九夜开一次,我可以吞下它,他日若背叛了你,就会生不如死。” 说着就要采摘。 手还没触到,他就急急阻下。 声音飘茫,仿佛大海中漂泊的孤舟,“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唯一会发生且正确的事情。”爱上其他人也是如此,没有必要切断所有后路,将自己逼在我这条死胡同里。 苏瑾,“…” 谁能告诉她,这截木头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 她闪身去练功,自从打败了王一,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拥有王一在青云榜的名次,第二百名,但委实很丢人,得赶紧加快速度练习。 如今不过是灵者。 等成为灵士。 就可和魔兽签订契约。 苏瑾走后,少年坐在桌前,认真的看着那盆花,脑子里闪过初见的场景,他在树下看书,一个顽劣的女孩翻墙落下,劈手抢过书,对诗词弃之如蔽。 那双眼,是他见过最美的。 看一眼。 就永生难忘。 他见过很多双眼睛,贪婪的,不屑的,敬畏的,算计的…却独独没有一次,如初见那样,看一眼,砰然心动。想了想,伸出玉指,摘下九夜茴的花朵,捻一片花瓣,放到口中。 随即拈花一笑。 极美。 他不会像苏瑾那样,去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不会强调不背叛谁的感情,他的爱是:自由给你,禁锢给我。你去留随心,喜欢谁都没事,我任你来去,原地等待。 到了吃饭的点,苏瑾返回。 锤了下酸痛的肩,“送饭的,肿么还没来,是要饿死我么,好凄凉!” 少年起身。 正准备去给她做饭,有人敲门,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看着很精神,“平日里送饭的张大娘病倒了,特意嘱托我来送,两位先吃,我在边上候着,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少年眸子划过一道寒光。 张大娘身体一直不错,怎么无端病倒,而且他的规矩是闲杂人放下饭就走,不允许在旁呆着,要真是受了张大娘吩咐,不会不知道! 苏瑾坐在桌前。 嗅了下。 佯装无事的端起一份水煮肉片递给小伙子,“今天的貌似有些多,吃不完,上好的肉倒了怪可惜的,不如这盘赏你了,为了避免你舍不得吃,让它嗖掉,你当着我的面吃。” 小伙子一听,两腿发抖。 膝盖有点软。 赶紧摆手,做出一副谦恭的模样,卑微的站到门口,“我不饿。” 第247章 两个傻逼的互相欣赏 不吃? 由得了你么! 苏瑾上前,一脚把他踢到门板上,撬开嘴巴,将肉片连同汤一齐往下灌,里面好多辣椒,呛的他脸色涨红,根本没时间咬,肉和汤咕噜咕噜的顺着喉咙落入消化道。 被卡到。 他结结巴巴的开口,“是东方公子…”早知道这是送命的活,不管人家给他多少金币,他都不来。话还没说完,忏悔了一半的小伙子毒发,血从七窍中涌出,脸上黏糊糊的。 死了! 如果不清洗五官,估计他娘都忍不住他来。 苏瑾眼底有隐隐的风暴在聚集。 少年伸手,揉了下她的发,安抚情绪,“明天是风花节,你要出去玩么?”苏瑾一听,什么不开心全抛到脑后,“你会不会趁机给我告白?” 风花节,就是情人节。 他是在暗示么。 少年撂下两个字,“不会。”简单干脆的打断了苏瑾的遐想。 她垂着脑袋,眼底有淡淡的失望在流转,“那我也去。”他都没带她出去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能眼睁睁的让它溜走不是。 南苑里。 东方蓝剑在房内砸东西。 捞起椅子,往门上砸去,拿起茶杯,手一丢,茶杯和地板碰发出刺耳的响声,“怎么还没死!”他让人在苏瑾和云破天的饭菜下毒,并叮嘱那人看仔细,回来汇报。 黄花菜都凉了好久。 还没回来。 肯定失败! 沈灵进来,绕过摔在地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是说好,只害苏瑾的么?你让人在饭菜下毒,万一云公子也吃了,岂不是遭殃,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东方蓝剑心烦意乱。 看了眼沈灵。 停止摔东西,“我打算让他们都中毒,再把解药给你,你拿着去救你的云公子,只要及时,他是死不了的,谁知…”白盘算一场! “真的?” 沈灵对东方蓝剑半信半疑。 他点头,深情的开口,“当然是真的,我虽然看不惯那个小白脸,但也知道他要死了,你肯定伤心难过,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你有一丝悲伤!” 事实上。 此话纯属敷衍之词。 他对于云破天的憎恨,远远超过对苏瑾的。他是烟水宗的少宗主,修为不错,本该出尽风头,走到哪都惹人艳羡,可好多人都瞎了似的,净往小白脸身上扑,如何能不恨! 沈灵一听,风情万种的笑了。 为了拉拢他。 挺胸收腹,坐着聊天。 开始的时候,谈话内容还是很上档次的,聊人生,感叹时光冉冉,可不知怎的,东方蓝剑一看见沈灵的身材,就久久凝视,舌头打结。 恢复正常后。 极力贬低云破天,吹嘘自己! 把自己夸的跟一朵花似的,天上有地下无,沈灵虚荣心一膨胀,感觉他各方面还都不错,应了下,“我如果不是早有所爱,应该会喜欢你的。” 东方蓝剑窃喜。 接着赞美自己。 嘴里没个把风的,什么都敢说,跟搞传销似的。 第二天。 苏瑾按照惯例掀起被子,防止少年赖床,趴在他身上,“说好的陪我去玩呢。”少年看了下天,抬起迷蒙的眼,“别压我。” 第248章 孽畜,你给我去死 她翻了个身。 他身上没了重负,慢悠悠的起床,每个动作都像慢镜头,完美的无可挑剔。 苏瑾也从床上爬起来。 片刻后。 少年一身白衣,如流云般的长发垂在身后,只用一根玉带束起,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出现在良苑仙宫,而非红尘俗世! 苏瑾瞧的出神。 许久恢复。 风花节,取自风花雪月,苏瑾和云破天刚走到街上,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寸步难行,一群女的,胖瘦高矮,参差不齐,齐齐举着一朵小黄花给云破天告白。 “我好喜欢你。” “咋们一起过日子。” “等你入赘到我们家,当上门女婿,就能继承我家的豆坊,和我们一起卖豆腐。” “自从遇见你,我茶饭不思。” “晚上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你,昨晚做梦还梦见你娶我。” 苏瑾,“…” 啊喂! 都干啥呢! 她绕紧他的胳膊,缠的死死的,“他是我的!我的!你们都别肖想了,待会有人告白,要觉得还凑合,彼此合适,就嫁了。” 有女子无视苏瑾。 接着对少年表白心意,“我会等你,等到你愿意娶我的那天。” 苏瑾白眼。 开口,“你真的要等么?耽搁了最佳适婚年龄,生出来的小孩容易智障白痴。而且你要坚信,你还有姿容的时候,都被拒绝了,等变成黄脸婆,遭人嫌弃,没有资本,他更瞧不上。” 此女一怔。 言之有理。 但总觉得哪怪怪的,不再说话。 另外有个女的,意志相当坚定,“此生等不到,我等来世。”苏瑾迅速的接过话茬,“说的对,所以你先回家结婚生子,等老了,死了,入了轮回,再说!” 少年挣开她的束缚。 苏瑾咬牙。 这么多人在,你就不能给本菇凉留点面子,亲密一下怎么了。 他看了她眼,“走。” 苏瑾跺脚。 径自跑开。 没人拦她,但当云破天打算追上去的时候,再度被那些人围住,路全部堵着,向来温润的少年染了些恼意,“我只重复一遍,让开!” 吓的那些女子纷纷退让。 他得了清净。 却寻不到她的踪影! 苏瑾一路跑着,哪人少就往哪钻,许久后,眼前出现了个草地,她不顾形象躺下,用手枕着头,嘴里刁根草,拿树叶遮住眼,避免被强光刺到,开始睡觉。 空中。 一个黑衣男子驾着仙鹤经过。 仙鹤饿了,正在觅食,远远的看见草地上有个小东西,俯下身子,就要去吃,近了,发现是个人,更开心了,伸着尖长的嘴就要咬她的手! 苏瑾一个激灵醒来。 在草地上滚了很多圈,才避开。 翻身而起的瞬间,脚还没站稳,仙鹤又飞至眼前,再度张开口,去咬。这是只倔强且高傲的仙鹤,不信邪,越是吃不到的,越要挑战,直到如愿以偿… 苏瑾的速度在人类中算是快的。 身形飘忽,诡谲难测! 但这飞禽也不赖。 苏瑾原本就郁闷,这只死仙鹤又穷追不舍,一副不吃掉她不罢休的脑残样,照这样下去,得躲到猴年马月?她立刻抽出剑,朝着它的头劈去,“孽畜,你给我去死!” 第249章 找你谈婚论嫁 仙鹤终于有了危机感。 轮到它躲了。 苏瑾早就料定一击不中,并没使多少力道,在它用尽全力避开第一剑之后,迅速的朝着它的脖子斩出第二剑,眼看就要得手。突然,一道黑光闪过,将她的剑尖弄偏。 一个男子从仙鹤上落下。 黑衣裹身。 如同鬼魅。 他的五官阴柔,男生女相,适合去当人妖,可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场,任谁也不敢轻易嘲讽,看着苏瑾,“你灵力微薄,剑倒是用的不错。” 苏瑾拄剑而立,“要你管!” 男子走近。 他每迈出一步,苏瑾就感觉有阴寒的秤砣坠在心上,重的很,呼吸都变得困难,急速后退,摆脱这窒息感。他一闪身,就飘到她面前,“你是沈灵?” 周身有漫天杀意。 阴森可怖。 苏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才是沈灵!你们全家都是沈灵!”感受到来自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威压,捂着胸口,“你要找她,往人多的地方凑,打扮的像个狐狸精的就是。” 男子一怔。 瞧她一眼,“原来你不是。” 他爹娶了个最丑的,日日苦不堪言,就让他找天下最美的女子娶回家,他此次离开梵天宗就是来找女人的,听说沈灵是第一美人,而眼前这个是他见过最漂亮的。 就觉得她是。 谁知… 苏瑾早都习惯了遍地都是沈灵的脑残粉,璀璨的眸光一闪,“你也可以去星瀚学院内她的房间等她。给我一千金币,我告诉你地址。” 男子凝目。 黑濯石般的眼望着她。 开口,“我找你。” 啥? 你找我干啥? 苏瑾感觉她的思维跟不上了,正诧异间,他一甩袖,恢弘冷漠的宣布,“找你谈婚论嫁。”他爹让他娶天下第一美人,他心中最美的,就是她。 对沈灵没了兴趣… 苏瑾一听这话,扭头就走。正好,云破天找过来,一下扑到他的怀中,“木头,你怎么现在才找到我。”他手里拎袋包子,“给。” 口拙,不会道歉。 但愿她能懂。 苏瑾看了下眸中带着愧疚的少年,“听说晚上会有烟花,你陪我看。” “恩。” “今晚我们盖一个被子睡。” “好。” 面目阴柔的男子看着苏瑾,指了下云破天,霸道的开口,“他是?”苏瑾笑的甜蜜,“我未婚夫。”男子闻言,杀意凝若实质,一把扯开苏瑾。 掌中劈出一道黑芒。 攻击云破天。 少年则化出一道青芒,对上去。下一秒,男子倨傲的站着,如一座黑山,云破天却退了数步,喉咙腥甜,血往上冲。 两道光芒碰撞的地方,出现一个无底洞。 足见修为极深! 男子将云破天多看了两眼,“想不到下宗这种穷乡僻壤之地,还能出来灵帝,真是难能可贵啊,但很可惜,你这不世的天才今天就要葬送在我的手里。” 试图再度出手。 斩尽杀绝! 苏瑾周身也多了黑雾,杀意如潮,抽出薄刃,抵在陌生男子的脖子上,并不手软,薄刃凑的极近,对方的勃颈处已浸出血来,“他要是死了,你也得陪葬!” 第250章 盼伊归 男子一瞅苏瑾。 透着几分颠。 强势的命令,“你是我要娶的女人,怎么能有未婚夫!” 苏瑾仰头,“我是你大爷!” 滚粗! 男子终是放过云破天,却也不离开,将仙鹤驱走,跟着他们。苏瑾收回薄刃,上前扶住云破天,从自己身上摸了许久,摸出一瓶药,“这个能修复经脉…” 说着打开瓶塞。 倒出数粒。 不由分说的掰开他的口,扔进去。 少年调了下息,翻滚的血气稍微安分了些,眉皱到一起,“他是谁?”苏瑾头都不回,“慕名而来找沈灵的…蛇精病!” 少年狐疑。 并不开口。 揽过她娇小的身子,捏了下她滑嫩的脸,“以后不许乱跑。要是贪玩,想去哪,叫着我,山高水远,我都陪你。”苏瑾重重的点头,声音闷闷的,“恩。” 她忽而抬眸。 眨着眼。 遮去眼底的情绪,“我回去就练功,保证再也不偷懒。” 差点,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差一点! 她愿用尽一切努力,换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 少年平白无故差点因她丢了性命,一点也不怨,温柔的眸光落在她的容颜上,“傻丫头,不用愧疚,是我学艺不精。” 言罢。 抬手牵过她,“走。” …… 苏瑾素来喜欢看烟花,喜欢万千颜色在头顶轰然绽放时的绚丽,喜欢那种近似梦幻的色彩在寒星闪烁的天际闪耀,但她最终没去。 也没有睡觉。 练功! 夜都深了,依旧不肯回去休息。 她整个人已经散架,过度发力导致身体内空空的,浑身发软,一步路都走不动,只得解下外衣披着,躺在巨石上闭眼。少年踏着墨色而来,将她抱起,“真傻。” 苏瑾警觉性很高。 但这次没醒。 对于她认可的人,从来都没有防备,在他的怀中睡的愈发香甜,还说了起了梦话,“木头,你这冷僻的性子到底是谁教的,怎么都融化不了。” 少年唇畔浮起一抹浅笑。 如春暖花开。 苏瑾鲜少见他笑,若是清醒,必定哇啦哇啦的垂涎个半天。 在他们身后。 黑衣男子伫立良久… 沉默。 第二天,天还黑着,苏瑾就偷偷溜出去练功,少年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枕侧,午饭和晚饭也都没有回来,他去了竹林,没寻到她的身影。 而竹林。 已被尽数毁坏。 练功所致! 后来他找遍了星瀚学院的每一寸角落,都没找到她的踪迹,心一慌,失了冷静。 …… 苏瑾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夏天,蝉鸣虫叫,头发微微长了些,一见面就盯着他看,半晌颓然,“我还是没有你好看,真挫败!” 少年眸子划过欣喜。 抱她。 回来就好。 此时的苏瑾已经是灵士一阶,“过几日就要比试了,你就洗干净,乖乖躺好,等着被我亲。”言辞间,已确定能稳得青云榜二十名。 他扯唇,“做梦!” 同样的词。 这次说的,格外的甜。 抽屉中,一副字被藏起,等她的这段日子,少年总会提笔练字,每次一落笔,来来回回都是这三个字:盼伊归。曾几何时,等她归来,成了他的执念。 第251章 惊起一滩呕吐 比试那天,苏瑾在床上赖了许久,少年掀开被子,轻渺的声音飘至她的耳畔,“你还记得比试之前,要考什么科目么?” 苏瑾眼神迷离,阖上眼,“妇科,男科…” 少年,“…” 就不能有一秒钟不调皮么! 苏瑾再度睁开眼,这星瀚学院也真是怪异,明明就是个修行的地方,还酸溜溜的考诗词,她根本不想去,所以才赖床到现在,少年凝视她良久,垂下手,“算了,再睡会。” 苏瑾起来时,他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 清水备好。 巾帕蘸湿。 桌上摆着糕点,饿了的时候吃。 苏瑾麻溜的收拾好自己,捻了两块绿豆糕就跑着去考试,考试的场所在一个大厅,学院二百人一同参加,她眼一扫,走向唯一的空位,其他人见是她,纷纷嫌恶的挪了挪身子。 刚坐下没多久。 就发试题。 她拿过一看,可不都是她的强项嘛。 拿起笔,沾了墨汁,速度的答,左右脑同时开工,一边答第一道,眼睛一边去扫第二道题目,在别人才答了十道左右的时候,她就交卷了,心情倍儿爽! 全场哗然。 这个野蛮女,也懂诗词? 见鬼的! 老师疑惑的瞥了她一眼,“你不会就写了名字?打算交空白卷么?”说着低头去看试卷,看一眼,上一次火,看到最后,哑口无言。 苏瑾扬起下巴,“不会。” 交白卷有意思么。 能衬托出她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特质么! 沈灵坐在第一排中央位置,看了下老师的脸色,就知道有笑话可瞧,“不如待会考完,我们大家一起瞻仰下苏小姐的试卷?也好学习下。” 老师表情痛苦。 艰难的点头。 半个时辰后,考试结束,老师也都阅卷完,沈灵拿起苏瑾的,“来,都瞧下我们苏大才女的佳句:清水池塘青蛙叫,此事我咋不知道。” 登时。 满堂哄笑,嘲笑声此起彼伏。 有人笑的几乎岔气。 沈灵捂着肚子,“还有还有,绿水肥田稻花香,你丫不要跟我装。再瞅瞅这个,山边绿柳映清泉,陈年旧债已还完。到底穷酸到什么地步,欠人多少烂账,才能有感而发啊。” 苏瑾不语。 姐的高雅,你们不配懂! 少年从门外而来,披着淡淡的光,优雅的仿佛在莲台上行走,一步一惊华,摊开手,一个血玉额饰静静的躺在瓷白的掌心,“答的不错,奖你的。” 话落。 温柔的给她戴上。 如果嫉妒能够被度量的话,沈灵眼里的嫉妒容积可比山河,东方蓝剑正笑苏瑾笑的前俯后仰,诗兴一起,再看到这幕,捻酸,看着女神,含情脉脉,“你真美…” 沈灵面上矜贵,心里早乐开了花。 故作羞涩的低头。 她喜欢的不是东方蓝剑,但被这样卓尔不凡的男子当众表白,觉得倍有面子。 东方蓝剑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朵鲜花,“你美的,可以惊起一滩鸥鹭。” 苏瑾拨弄了下头发。 阿噗。 随即接过,“惊起一滩呕吐!” 第252章 你当王八,她当鳖,长相厮守 东方蓝剑一恼,想发作,但这么好的兴致不能被破坏,忍下,接着对女神诉说情意,“我想和你化作蝴蝶,翩翩而飞,形影不离。” 苏瑾扯了扯唇。 好心忠告,“蝴蝶死的快,你当王八,她当鳖,长相厮守多好?” 沈灵,“…”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少年勾着她的手指,“走。” “恩。” 他们去了擂台那里,等比试开始。擂台和中期检查那个不同,呈圆柱形,周围有四根柱子,珠子四周都嵌了宝石,散发出极美的光芒,场地极大,所有人可尽情施展。 擂台四周,是花海。 千姿万态,相映成趣… 过了许久。 沈灵出场,她坐在软轿里面,由八个健硕的男子稳稳的抬着,轿子很大,大抵可以同时坐下四个人,周围垂着紫色的流苏,风一扬,顺风飘摆,高贵中透着灵动。 粉色的纱幔随之起舞。 轻纱飞扬。 她并不离开轿子,在旁静静的观战。 阵仗堪比皇后出巡,矫情的很,苏瑾不再看她,拉着身侧的云破天,找了个位置坐下,躺在他的怀中睡觉,“等轮到我的时候,叫我…” 闭眼。 睡的恬淡静谧。 怕阳光刺眼,他伸手,抬起宽大的衣袖,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许久后。 终于轮到苏瑾,他放下有些僵硬的胳膊,推了下她。苏瑾睁眼,眨眼间就到了擂台上,这是挑战赛,规则很简单,随意挑选比自己强的对手。 赢了,占有对方的名次。 输了,排名不变。 老师看了眼苏瑾,“你现在是二百名,想挑战一百九十九名么?应该会有一定的胜算,祝你好运。”苏瑾瞄他一眼,“不,我挑战第二十名!” “你疯了!” 老师被吓到。 这哪里是要挑战,分明是找死啊。 苏瑾意志坚定,不改初衷,老师无奈,只得安排她和第二十名的熊二对决。 熊二人如其名,高大壮实。 是个虬髯大汉。 看一眼苏瑾,带着淡淡的不屑,“这次比试,是生死对决,下宗各大宗门的宗主都在场看着,我不会手下留情,要是不小心弄残或者弄死你,就只能对不住了!” 苏瑾翻白眼。 一个男人,哪那么多废话。 暴走,“你他娘的要动手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大汉一听,脸都变绿了,“今天要不弄死你,我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 说着出招。 周身笼罩着绿色的光芒。 身形一闪,找了个最佳攻击位置,掌中射出绿芒向苏瑾刺去,按照他的估计,苏瑾还停留在上次的灵者一阶,周身应该是黄色,但他错了! 苏瑾一结印。 就是绿光。 他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从瞳孔中跳出去,怎么可能?这么快的时间,就从灵者变成灵士?这进阶速度,太惊悚了! 心一急。 失了淡定。 苏瑾速度如风,避开他的攻击,向着他的眼睛射出银针,在他竭尽全力避开保护眼睛的时候,掌中绿芒精准的射向他,围魏救赵,让别人自顾不暇,是她惯用的手段。 屡屡奏效! 第253章 血脉相连 大汉轰然倒地,如同一颗老树被折断了身子,他体型过于庞大,和擂台撞击,发出剧烈的响声。一瞬间,疼的面容扭曲,在地上直打滚,浑厚的嗓音一拔高,叫的比鬼还难听。 苏瑾皱眉。 随便找了快布,塞上他的嘴。 下台。 朝着少年奔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手攀上他的脖子,将他的头稍微拉低,樱唇凑上去。少年所有的感官在刹那间苏醒,冰冷的唇,逐渐染上她的温度。 任由她胡闹。 她含着他的唇瓣,吮吸了好久,就是不肯停。 眼里闪过一抹纠结。 都这个时候,他还是冷冷的,不予回应,一狠心,不再与他的唇厮磨,咬了一口,少年猝不及防,唇瓣沁出血来,血滴凝结,一怔,“又在闹什么…” 苏瑾伸出舌。 舔去他唇上的血滴,“这样,我们就血脉相连。” 接着吻他。 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无数人咂舌。 想批评他们,说伤风败俗,说不知羞耻。 但不忍! 女孩俏丽,仿佛一只慵懒的猫,柔软的贴着他,情意缱|绻。少年如画,眉间带着淡淡的宠溺和纵容,两人站着一起,可将天下所有风景都比下去,唯美,纯粹。 过了会,少年推开苏瑾,“时间到了。” 苏瑾,“…” 你是计时器么! 少年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如同珍藏百年的绝世佳酿,让人忍不住迷醉在他迷蒙的声线中,“等你变成灵王的时候,让你亲十次。” 苏瑾恼。 咬了下他的耳垂。 冷酷的宣示,“总有一天,我要得到你,你整个人都是我的,看你还娶不娶我!” 少年抬手,摸了下耳根,被她咬过的地方,泛起浅浅的红,一丝灼热遍及四骸,喃喃道,“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或许不会。” 生命有无数种可能。 聚散离合,生生死死,你都是我的唯一。 我却未必是你的! 苏瑾看了眼他,跺脚,突地跑到擂台上,“我要挑战第二名。”不管是人,还是名次,都要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让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忽略她的存在! 学生们懵了。 老师呆了。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宗主们也无所适从。 谁都看出来苏瑾潜力非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现在未免太猖獗了,这么不知死活的要挑战第二名,必死无疑!等待她的,是陨落!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青云榜第二的是流云。 青衣男子。 他文质彬彬,没有瞧不起苏瑾,也不若其他人那样不屑,“比试,点到为止,一切以安全为重。”这些年挑战过他的有无数,从来没人赢。 他也不认为会败。 但尊重苏瑾。 苏瑾执剑而立,她如今的修为是灵士一阶,而眼前的男子,已经是灵王巅峰,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就算诡计用尽,灵力耗完,也伤不到他一根毫毛,只会死的快! 唯有用剑,还有一线生机。 比试开始。 她灵动的身影在擂台上穿梭,仿佛流星划过,并不出招,而是一味闪避,寻找良机。他屡次攻击,每次眼看着就要将她轰个稀巴烂,却被她淡定的避过。 第254章 我要你,不要沈灵 苏瑾就像一个行走在刀刃上的舞者。 于生死之间流转。 胜似闲庭信步! 身着青衣的流云用了三招,还没沾到她的衣角,眉目一敛,加快了攻击密度,如果说先前的他出手仿佛绵绵细雨,存了九分仁慈,一分较真,顷刻间变成了大雨。 一般人出手,都是一掌挥出,结印,再出掌。 他不是。 所有的招式接踵而至,没有任何停留! 刚猛果决! 苏瑾见状,轻灵的身法也变了,方才还如落叶般轻飘飘的,一瞬间诡谲莫测,整个人仿佛一道鬼影,脸都看不真切。 逐渐的,他的招式攻击范围越来越广。 十米之内,擂台尽毁… 终于。 她慢了一步,似是体力不支,流云逮着这个天赐的良机,使出杀手锏,减轻了力道,将苏瑾击中。视线内她的身子破碎,消失在虚空中。 没有肉沫横飞,没有鲜血流出,空气中甚至没有一丝血腥味! 不对! 肯定有什么不对! 他警铃大作,凝起戒备的眼,四处搜寻不正常的地方,就在这时,苏瑾的身形再度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闪到他的旁边,利落的削下他的头发,作为战利品,“我赢了。” 流云看了下断发,坦然承认,“是。” 他素来磊落。 并非输不起! 神智还停留在刚才那刻,“我明明击中你…”为何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 苏瑾扯唇,“你击中是只是残影。” 不是真身… 就这样,苏瑾成了第二名,再次变得炙手可热。她正准备自擂台上离开,黑衣裹身的男子从天而降,手里拎着东西递给苏瑾,“给你的。” 苏瑾定睛一瞧。 血淋淋的。 有长长的嘴,高高的腿,还有羽毛,和肉块,“这…” 男子仿佛地狱中的使者,冷酷扯唇。 开口,“这是想要吃你的那只仙鹤,我把它给剁了,尸体给你,留着泄愤。”苏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它是你的坐骑,驮着你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男子瞧着苏瑾。 眸现火热。 倨傲的开口,“它不长眼,想吃你,就该死!” 苏瑾也觉得那只仙鹤该死,也曾想下杀手,但遇到这种情况,囧到外婆桥去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无聊透顶! 男子凝视着苏瑾。 视线在她清丽的容颜上停留许久,瞳孔中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情愫,“你以后不准和别人亲,要是被我发现,我就把他也给剁了,送到你的手中。” 苏瑾怒。 伸手一指软轿,“你喜欢的沈灵在那里。” 慢走不送! 趁早滚! 男子看都不看沈灵所在的那顶流苏粉轿,瞧着苏瑾,浑身散发出一种喋血的疯狂,坚定的像块石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我要你。”不要沈灵… 苏瑾揉着太阳穴。 无奈,“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有喜欢的男人了,我们以后还要结婚,生一堆小孩,名字我都想好了,你就不要添乱了,行么?” 跪了都。 也不知道哪蹦出来的怪胎! 第255章 不见情深,只有薄凉 黑衣男子发怒。 他生气的时候,周身黑雾凝集,火气越大,黑雾就越浓。 看着苏瑾,冷冷的指出他所以为的事实,“是你一直贴上去缠他,他从来没说过喜欢你!” 苏瑾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被冻住。 回眸看了眼坐在万人之中的少年,他浑身透着一种淡漠的凉,白衣淡雅黑发如瀑,煞是好看,此时漫不经心的挑眉,看了她一眼,不见深情,只有薄凉。 最终垂眸一叹。 声音仿佛一朵破碎的残花,“他迟早会爱我。” 黑衣男子眸中波谲云诡,“你…” 不识好歹! 非要娶追寻一个无心的少年,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他一身狂傲,“我是梵寂。一定会成为你的男人,你等着。这三千宗门,万里山河,从来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话音落地。 一闪就没了踪影。 苏瑾敛去眼里的悲伤,隔着人潮走向少年。 扯一抹飘零的笑。 俯首在他身前,尝试着去碰触他的心跳,“我要霸占住离你最近的位置,赶跑所有觊觎你的人,朝朝暮暮,你的身边都只会有我。到时候,除了娶我,你别无选择。” 他心跳平缓。 微不可见。 就如同他的心一般,难以触摸。 少年抬手,帮她整理下因为打架而微乱的衣襟,温柔如同一泓春水,将她紧紧包裹。他的声音轻轻落下,“傻丫头…”你若不离,我定不弃,你敢赖我一生,我就敢生死相依。 风乍起。 落下一丝凉意。 这世界,从来都真假难辨,说爱的,照样眠花宿柳,左拥右抱,负心薄情,比如东方蓝剑;从来不说爱的,也未必不喜欢,他只是不想以爱之名,给她牵绊,比如云破天。 少年敛目,“等你十六岁…如果…” 等你十六岁,能辨别爱和迷恋。 如果还执意。 我便娶你! 苏瑾抬眼,正准备问你想表达个啥,就被沈灵点名挑战,她如今是第二名,而沈灵是第十名,挑战她,顺理成章。但真心觉得怄火! 无奈的上台。 狂翻白眼。 沈灵穿了件粉嫩的衣裙,紧身的,将丰|乳肥|臀凸显的淋漓尽致。 有一种女人,喜欢低胸装,别人如果多看她两眼,就觉得那人是色狼,心怀不轨,如果不看她,就觉得别人眼睛被屎给糊住了,不会欣赏她。 很遗憾。 沈灵就是这种! 她看了眼少年,发现她眼里没有半点惊艳,将一切全怪罪在苏瑾身上,觉得是苏瑾迷惑了少年,影响了他对于美丑的判断。 比试开始。 苏瑾依旧用剑,她是灵士一阶,而沈灵是灵士五阶,这四阶的区别导致她的灵力攻击对沈灵来说就跟抓虱子挠痒痒差不多,而沈灵对她的,却是致命伤害。 剑,她最擅长! 临于高空,静等沈灵出招,以不变应万变。 结果。 自诩尊贵的沈小姐根本就不出招! 她见过苏瑾拔剑的速度,自知不敌,直接召唤出了魔兽,与她签订契约的是一只四级魔兽神风鹰,鹰伸着尖利的爪子,仰天长叫,巨大的青色翅膀扑闪着。 片刻后。 形成数个风刃向着苏瑾攻击。 第256章 拿去玩耍 苏瑾并不知晓风刃的威力,尝试着用剑去阻挡,刚碰到,手一阵麻酥,伴着浅浅的痛感,精心锻造的剑碎裂,剑柄哐当落地,如果不是躲闪及时,她的手就彻底废了! 沈灵笑的阴险,“我倒要看看你赤手空拳的,怎么赢!” 凡人肉身,如何敌得过魔兽! 话音落地。 那只有灵性的神风鹰接着御风化刃,数十道风刃向着苏瑾齐齐射去,来势比之前还要凶猛,苏瑾只能闪,身法飘忽,行踪不定,如一抹难以捕捉的鬼影在天地间游荡着。 许久后。 神风鹰得寸进尺,化出百道风刃,如一堵刺满刀刃的墙向着苏瑾移动,足足有五米高,数十米宽,意味着她只要在这个范围内躲避不及,都得死! 苏瑾迅速闪过。 神风鹰紧追不舍。 到了后来。 鹰化出千道风刃,三十米高,百米宽,不足一秒,就接近苏瑾的面门,她拼尽全力才避开,这已经是她速度的极致,就算是这只鹰的飞行速度,也没有如此快。 台下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苏瑾穷途末路。 快撑不下去了! 扼腕叹息! 此时。 苏瑾突地清喝一声,周身黑光大涨,黑气源源不断的从体内涌出,在她的周围形成一个防护罩,到了最后,没人看得清她的容颜,只瞧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静止着。 转眼间,风刃近在眼前。 她也不避。 沈灵幸灾乐祸,一想到她快要死了,就喜滋滋的。 风刃强横无比,可以摧毁一切利器,更别说是苏瑾这样细皮嫩肉的人类。当所有人同沈灵一样,以为苏瑾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些刺向她的风刃好像碰到了硬物,反射回去。 这一次遭遇的是神风鹰! 风刃疯狂而至。 将它刺穿! 它能化出风刃,那是上天赐予的天赋,不代表它有能力抵御,就好像一个铸剑师可以练成神剑,但照样会被剑刺死一样… 沈灵吓哭了。 求饶。 苏瑾根本顾不上她,散去一身杀意,“我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倒是没解剖过魔兽。”说着,拽起神风鹰左侧的巨翅,拿着匕首,一划,翅膀掉了。 之后,割下右翅。 灵活的用匕首割开鹰的下腹。 将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出拉,血哒哒的,往沈灵脸上一丢。 臭味翻滚。 沈灵一下就吐了出来,形象尽毁! 苏瑾从鹰的肚子找了半天,结构都研究的差不多了,终于找到了魔兽晶石,用沈灵的衣服擦手,来回,仔细的擦,手上没血迹才停止。 看了下观战的。 有个小乞丐。 将晶石送给他,“拿去玩耍。” 沈灵面色枯黄,“那是我的,魔兽…”当日为了得到它,费劲心机,宗门甚至有个长老葬送了性命,如今却是这般光景,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没人为沈灵说话。 他爹没来。 关于青云榜排名的比试,从来没人用魔兽,都是比的真实实力,沈灵私自滥用,这已经是违反大忌,还败的这么惨烈! 第257章 一场傻逼式的失贞 苏瑾走下台,行到少年旁边,头枕着他的胸膛,稍微有些硬,“没想到你还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少年弹了下她的额头,“困了,就先睡会。” “恩。” 累的都快虚脱了。 阖上眸子。 东方蓝剑看了眼现状,上台去,抱住沈灵安慰她,“没事,你还有我。”这句深情款款的台词足以让很多脑残哭瞎眼,沈灵正处于脆弱期,没有心防,一听,声泪俱下! 倚着他。 想要把心中的委屈全倒出来。 东方蓝剑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笑,女神这时候最空虚,骄傲面子全没了,他只要多安抚,她就对他心生好感,得到,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抱紧她。 净挑些甜言蜜语说。 很快的,沈灵的心就软成一滩泥,哭的梨花带雨,由衷的说道,“你待我真好…” 东方蓝剑扶起她。 搀着走路。 一副绅士模样,“我喜欢你,自然对你最好。” 当夜。 南苑。 东方蓝剑的房内酒气冲天,但他本人无比清醒,醉醺醺的只有沈灵,白日离开擂台后,他带她去喝酒,要了三坛,她心中苦闷,惆怅难以排遣,一直饮,不肯放下杯子。 一杯接一杯的。 他不阻止。 反而一个劲的在那描述今天的战况,说苏瑾多么神勇,如有天助,竟能把神风鹰给击败,说苏瑾和云破天亲昵…件件桩桩,都是在沈灵的伤口撒盐,戳中痛处! 她更愁苦。 放下酒杯。 直接端起酒坛牛饮。 从小到大,极少沾酒的她很快就醉了。 为了让她醉的更彻底,东方蓝剑一味的劝她多喝点,说一醉解千愁,等醉了,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到了晚上,沈灵烂醉如泥,他将她带回他的房内! 看了眼女神。 视线在她的胸部停留。 猥琐的很! 接下来伸手将她的衣裙往下扯了扯,看着饱满、雪白的两团,如饥似渴的扑上去,沈灵睁着眼,非但没推开,还主动的吻他,“破天…” 她眼中出现叠影。 硬是将东方蓝剑这种货色瞧成了那个不染尘埃的白衣少年。 扭动着身子。 撩拨着。 东方蓝剑懒的纠正,他从不关心被当成了谁,他要的是享受的过程,粘着她,“我是云破天,我们…”猴急的压着躺在床上的沈灵,忙活着。 沈灵醉意朦胧,将他当成了心头爱。 他尽情索取。 堂而皇之! 这种事情,一个男子如果如果喜欢一个女子,怕她待会疼,会尽力做些别的事情缓和,比如亲吻,但东方蓝剑只对沈灵脖子以下的部位有兴趣,玩的津津有味! 啊! 沈灵突然尖叫一声,“痛…”话音落地,床榻上有落红。 他连看都不看。 接着忙。 早就知道她没人碰过,也没什么惊喜不惊喜,开心不开心的,他碰过清白女子多了去了。到后来,沈灵习惯他的存在,没有喊疼,沉迷着。 纠缠到半夜。 房外。 苏瑾拽着云破天离开,笑的贼兮兮,“木头,走,画图去。” 少年任由她拉着,“不画!” 第258章 娶了沈宗主的小妾 苏瑾挤了两滴眼泪出来,拽着他的胳膊,晃着,“浮生苦短,说不定我明天就被个陨石砸死,你连我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么?” 少年纠结。 如果画了。 她铁定又拿去清韵楼拍卖。 到时候烟水宗和暮宗的那些老不死的能把她给剁成肉泥! 回到房间。 苏瑾还是没劝动,搂着他睡觉,撒气似的,把被子全盖在自己身上,还不准他取别的被子,少年由着她,和衣而睡。半夜,苏瑾偷偷的把被子还回去,裹着他,“我该拿你怎么办…” 风不语。 时间如白驹过隙。 转眼间已是秋天,某日,浩正学院派人来找苏瑾和云破天,“你们这样的天赋留在下等宗门太浪费了,修行一年,还不如在我中等宗门之地修炼数日。” 苏瑾一听,点头,“好。” 她讨厌这里。 修炼低效。 宝贝稀缺。 何时才能成为灵王! 这些时日,苏瑾一直在尝试,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还是无法突破,一直停留在灵士一阶上。少年看了她一眼,抿唇,眼中的光芒如同漫天烟火,“我陪你。” 浩正学院本来只要四个人。 青云榜前四名。 东方蓝剑和沈灵得知消息,赶紧让他们的爹送礼贿赂。 于是。 成功入选! 苏瑾就要走了,自然得带上她爹。回到苏府的时候,府里张灯结彩,宾客不断,她差点以为走错门,下人见是她,“小姐,老爷今儿个续弦,恭喜你就快有娘了!” 苏瑾,“…” 我擦。 她匆匆进府,一下子就奔到正厅,冲进去,一把将她爹给拽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下,娶的谁,哪家的,多大了!” 苏荣一惊。 换了话题,“你不是在星瀚学院追汉子么,怎么跑回来了。” 不是专程来坏事的! 苏瑾看了眼她爹,他一身喜气,几百年没舒展过的眉头终于抚平了,像个刚谈恋爱的小青年,“你别给我岔开,老实交代我的问题。” 苏荣低下头。 怕怕的。 说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她是个可怜人,我前几天在街上见她被人欺负,就救回来,我是真心想娶她,这几年,家里的事情都是你做主,你就让我做一次主…” 苏瑾一怔。 她爹向来性子懦弱,脑子又不好使。 总觉得他会被人骗,被人耍,所以她事事独断! 叹息。 摊手,“算了,当爹的要娶媳妇,做女儿的哪敢有意见,祝福你找到喜欢的。” 苏荣听了这话,悬在心中多时的巨石落地,感激的看了眼苏瑾,欢欢喜喜的跑去拜堂,脚步格外轻快,苏瑾在旁看着,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心情复杂。 眸光黯然! 拜堂时。 沈灵带着人,轰轰烈烈的从外面闯进来,一把掀开新娘子的盖头,“这不是我爹的小妾么?跑的倒挺快,还改嫁。你忘了我沈家的家训了?” 新娘子长的年轻貌美。 吓的腿软。 跪着,眼泪滴落在地面,“求小姐放过我。”沈宗主是个变态,强行掳走她占有,并把她囚禁起来,好不容易逃出来遇见个喜欢的,原以为摆脱噩梦,谁知被逮到! 第259章 娶个媳妇,惹一身骚 看着抹泪的新娘子,苏瑾无语。 再瞧一眼窘迫的爹爹。 恨铁不成钢! 开口指责,“你说你这辈子就不能做点靠谱的事情,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下,哪怕一件也行啊,瞧瞧,娶个媳妇,都能惹一身骚!” 苏荣微微一愣,“我不知道她是沈宗主的…”小妾。 苏瑾,“…” 你知道啥! 身份背景全没弄清楚,就往回娶! 瞪着她爹许久,软了态度,“那现在,还娶不,要继续拜堂成亲么。” 苏荣看了下新娘子,她一哭,他就心疼,脑子嗡嗡的,过了会,怯怯的说实话,“我不敢娶,但我想娶。” 话落。 走过去扶起新娘子,“别哭了。都是我无能。” 沈灵扭头瞧一下苏瑾,趾高气扬的嘲笑道,“你爹可真怂,连我爹用过的女人,也捡的这么勤快。啧啧…” 苏瑾谦逊的笑笑。 淡定的很。 温柔回击,“他哪有你爹怂,你爹不但看不住女人的身子,连心都看不住,他那种人,注定众叛亲离,不看他,都知道他长的一副短命相。” 沈灵怒道,“你…” 她不再跟苏瑾说话,手一挥,向着带来的高手下令,“把这里的人能杀的,全给我杀干净,血染喜堂,至于小妾嘛,带回去!听候我爹发落。” 苏瑾拉了下华光笼罩的少年。 撒娇,“帮我打架…” “好。” 苏瑾笑的开怀,“咋爹虽然懦弱了点,但还是很疼我的,以后也会对你很好的,人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咋爹咋未来的娘,全交给你了。” 少年扯了下耳垂。 无辜的眨眼。 望着她,“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苏瑾,“…” 你丫绝壁是故意的! 真腹黑。 沈灵带来的皆是高手,各个都是灵王,在这下宗之中,绝对算是修为出众的,但对上已是灵帝的少年,败的没有悬念。他出手,远没有他的人那么委婉。 招招都要命! 须臾间。 就将准备血洗灵堂的那十个高手,全部杀尽。 沈灵吓的,仓皇逃跑… 场面恢复安静。 继续拜堂。 少年看了苏瑾一眼,望进她的瞳孔深处,那里有忧愁,他屈身,将她拦腰抱起,“走。想哭的话,衣服借给你擦眼泪。想打我,也随你。想喝酒,我陪你。” 苏瑾埋首。 声音闷闷的,“我要喝酒。” “好。” …… 星瀚学院还指着他们扬眉吐气,却被挖了墙角,将苏瑾和云破天视为叛徒,赶了出来。苏瑾有好多房产,塞给他一堆地契,“你想住哪。” 少年闭着眼。 随意选了个。 苏瑾看了一眼地契,伸手指路。 身后雇佣的苦工,搬着他们的东西。 抵达新住处后,给了苦工些金币,让他们离开,苏瑾开始收拾房间。 小心的把在星瀚学院种的那些盆栽摆到花房,将他的书和惯用的笔墨放到书房,知他有洁癖,亲自动手将用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 少年买酒回来。 看她忙碌。 微怔。 随后将两坛酒放在桌上,目光染了些暖意,仿佛冰雪初消。 第260章 宁负如来不负卿 苏瑾回身,看见他,拿起酒杯,一个劲的给自己倒酒,喝的匆忙。他在旁静静的看着,沉默的像一桩木头,寂寂无声。 良久。 她眼里有些迷蒙,“我爹很喜欢我娘,我娘死了以后,他伤心了好久,痛不欲生。我以为,他会一直怀念我娘,直到老,可他终于还是喜欢上了别人。” 少年伸手。 温柔的用指尖拭去她嘴角的酒渍。 扯唇,“你怨他?” 苏瑾摇头,“我能理解他,他这些年不容易,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需要娶个女子知他冷暖,天寒叮嘱他加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陪伴他。” 少年缄默。 剔透如水晶的眸子凝视着她。 苏瑾饮下一大口酒,只觉得心肺被灼烧的厉害,“我要是死了,你也一定会像我爹那样续弦,娶个美貌年轻的。” “我不会。” 少年声如冰玉,砰然坠地。 苏瑾笑的荒凉,好像戈壁上划过的那一缕风,“骗人!我爹爱我娘,尚且如此,你不爱我…更会!我不是要阻挠你的幸福,我只是害怕被彻底遗忘。” 少年给自己倒了杯酒。 清冽的酒味入口。 在唇齿间流转。 他捏紧杯子,叹息,“傻瓜,快点长大…” 苏瑾头晕,伏在桌上睡着。 他抱起她。 将她放在床上。 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仿佛羽毛划过,轻柔温和,“宁负如来不负卿。”你若死了,我陪你,这浮世清欢,索然无趣,没什么好留恋的。 数日之后,苏瑾和云破天去了中等宗门的地界。 苏荣新婚燕尔,执意留下。 苏瑾叹惋。 罢了。 暮宗修行者众多。 但高手,不超过一百个。 宗门统治区域的大小取决于宗门中高手的档次,像暮宗这种,灵王级的总共才二十个,那日成婚时,被弄死了十个,后果就是,一下子成了下等宗门中垫底的,排在明宗后面。 所辖区域锐减! 应该不会再为了个小妾出手,损兵折将! …… 浩正学院坐落在中宗的黄金地带,是所有中等宗门联合创办。学院内,任何新生都没有特权,两个人住一间,男女必须分开。 苏瑾一听说,被安排和沈贱|人住一起,二话不说,拿着金币去外面置房。 反正钱多! 东方蓝剑自从知道和云破天分在一起,格外忧郁,以前在星瀚学院的时候,住的独院,和女神半夜亲热,也没人打搅,住在这里,不方便。 想了想,也搬出去! 老师无奈。 翌日。 苏瑾摸黑起床修炼,这中宗的地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宝库,跟下宗一比,感觉一个是稠稠的酸奶,营养丰富,一个是兑水极多的棒冰,吃了不顶饱,喝了不解渴! 少年怕她又失踪。 跟着她。 他大多时候,都不说话,偶尔出声指点,寥寥数语,就令她茅塞顿开。 她轻灵的身影穿梭,仿佛林间的幽风。 他静如止水,宛若雕塑。 苏瑾从白昼练到夜幕降临,除了固定的六个小时的睡眠,和两顿饭,几乎不休息,一整天足以将她的身子掏空,好几次都虚脱,但第二天照旧。 就像个无敌女金刚… 第261章 作贱作死的沈灵 转眼已是深秋,落叶枯黄,秋风萧瑟。 苏瑾终于成为灵王。 而此时。 沈灵怀孕了! 怀的是谁的,不言自明,按说这时候应该找孩子他爹,讨论下怎么负责,什么时候迎娶的问题,她却做贱做死的,把注意打到了云破天的身上。 扭着水蛇般的腰来找云破天。 身上香味浓郁。 一进门。 扫视一圈。 发现苏瑾不在,暗自欣喜,将门从里面关上,百般示好,趁机贴近,“我喜欢你,你如果娶了我,我暮宗的所有东西以后都是你的,还有我,也任你予求!” 说话时,舌尖擦过唇瓣,挑|逗着他的神经。 少年冷冷的,不屑开口。 体温比平素还低。 沈灵解下外面的披肩,放在椅子上,露出丰腴的曲线,“这天下男子,没有不为我疯狂的,我知道,你现在不爱我,但你打心眼里也像其他男人一样想抚摸我,想拥有我…” 少年退后一步。 冷漠如冰。 脑中充斥着苏瑾的欢颜。 沈灵已经习惯他这样,“你总是什么都不说,看着高洁华贵,但终归是个男人。是男人是逃不过对我的渴望。”说着,扯了上面的衣裙,将低胸装扯的更低,洁白如雪的香肩半露。 性感而妩媚… 她妆容精致,脸上在经过数到工序的擦拭后,无暇。 头上插着金步摇。 整个人如同一只发情的孔雀。 少年开口,“滚!” 夹杂着浅怒。 沈灵笑的更开怀,“就知道你会口是心非,我特意在身上涂了不少的香料,怎么,现在是不是觉得体内燥|热,欲|望像发了疯一样的膨胀,恨不得立刻要了我!” 知他修为深。 她涂了正常量的十倍。 就算是头牛,也能给迷的七晕八素的。 少年从来没空去研究香料这种东西,他的苏瑾,身上是没有味道的,他是洁癖,也讨厌沾染任何气味,忽而,体内一股热潮,从中央位置四处扩散… 沈灵看见这幕。 径自褪衣。 衣衫半落,缓缓走近他,“香料的药劲明天早上才会消失,你想对我做什么,都随你。我保证你会因此爱上我,舍不得推开,等过了今晚…”你就是我孩子的爹! 到时候。 她就能光明正大的拥有这个魂牵梦萦的少年。 少年意识逐渐迷糊。 浑身灼热。 刹那间,将她错看成了苏瑾,低低的唤一声,“丫头。”声音暗哑。 沈灵在旁诡笑,衣衫褪尽。 红唇如烈焰。 凑上去。 …… 苏瑾去外面买了好多小吃,来奖励自己终于从灵士一阶突破到了灵王一阶,返回的途中极其开心,蹦蹦跳跳的,想着待会要让他多赞美自己几下,给封个天才美少女之类的。 抵达后。 拎着东西敲门。 没人应。 她粗暴的卷起袖,你丫的大半天还关门,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正准备破门而入,揪着少年的耳朵好好的责罚,里面沈灵的声音传来,“我快受不了了,快点,快…” 苏瑾手一顿。 石化! 面色苍白如纸,一触即破。 第262章 我要你,只要你 她站在门外,伫立良久,想着会不会是云破天把房间借给别人了,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借给谁,也不会借给沈灵。片刻后,苏瑾不死心的用手在窗户上捅出一个洞,向里面看去。 床榻上。 两具身体缠的很紧,密不可分。 女子身材火辣。 男子容颜如画。 他声音低沉,对她全是溢美之词,攻城略地,急促而狂烈,她娇吟阵阵,时不时的发出尖叫声,似乎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快感,激情过度的他们,早将纱帐扯下散落在地。 衣服在地面上躺着。 错落着。 显得异常凌乱。 同样乱掉的,还有苏瑾的心,仿佛被千山压顶,碾的粉碎。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倚着房门,一直听一直听,到最后睡着了。 醒来时。 房内火热依旧。 她拎起丢在地上的东西,拿着就走,走到假山下面的小洞里,借着阴暗的光线吃东西,咬一口觉得酸涩无比,到最后分不清吃的是东西还是眼泪。 夜深都没有回去。 一直窝在这狭隘潮湿的空间。 半夜。 一身黑衣的梵寂靠近,坐在她的旁边,“他负了你,你跟我走!我梵天宗是上等宗门中最好的,我可以让你一年之内,变成灵神,不老不死,笑傲在万山之巅。” 她警觉的睁开眼。 沉默。 良久后,声音就像浸满了眼泪的沙子,“我不要。” 她没有野心。 一心苦修,不过是因为不想成为云破天的累赘,怕自己太弱,拖累了他,绊住他的脚步。想离他更近点,如果没了他,永生不死,灵神之尊,又有什么意义! 她要他。 只要他。 梵寂染了怒意,眼里黑雾缭绕,“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死心。你那么喜欢他,他却负了你,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么!等你成为灵神,凌驾于他之上,想怎么惩罚都随你。” 苏瑾一怔。 摇头。 啃了口冰冷的糕点,这东西就像少年的温度,突地想起他的脸,鼻子一酸,“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可以报复任何人,包括你,独独不能是他。” 梵寂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灵神尊位不要。 仇恨不要。 也不肯嫁! 他所有能给的,她一样都不稀罕,怒火喷薄,扣着她的肩,“你到底要什么!不要告诉你打算天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天一早就回去,接着缠那个负心人,等他娶你。” “是。” 苏瑾声音幽冷,答的利落。 她就是那般想的。 梵寂起身,冷冷摔袖,“那我且等着,等你遍体鳞伤,一无所有,苟延残喘的活着,到时,看你是否还如今天这般,言辞凿凿的,拒绝我!” 言罢离开。 苏瑾双手抱着膝盖,闭眼。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回到房间,少年看见是她,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伸手揽她,“你去哪了,我找了半夜。”苏瑾原本想避开的,可是他的气息,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舍不得推开。 扯出笑容,笑容明媚,“我去练功了。” 第263章 我宁可不信我的眼,也信你 她伸手去拽他的右胳膊,和往常力道相同,少年的眉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苏瑾心一紧,赶紧挽起他的袖子。视线内,原本白皙的部位缠着棉布,血还在往出浸。 她敲一下他的头,“怎么不早说!” 我不在。 你就这么胡乱包扎。 找死是不是! 她轻轻的解开棉布,一圈一圈的,将沾血的布扔在一旁。看着那道深深的伤口,似是用匕首划的,倒吸一口凉气。给他仔细的清洗,涂了些止血的药膏,用绷带裹着。 不再拽他。 良久后。 苏瑾火冒三丈,朝着少年发飙,“说,伤到底怎么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所说的每句话,我都会记下来,如果发现有任何不实之处,三天不准吃饭!” 随即腹诽… 你说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才多久没见,就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以后还得了! 少年看了眼苏瑾,目光清澈。眸低,有万千眷恋,将碎冰消融,不解释关于伤口的事情,定定的瞧着她,“昨天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恩。” 苏瑾本想轻描淡写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将这页彻底揭过。不料,他主动提及。她尝试着打圆场,顺便安慰自己,“我讨厌背叛,但你不属于我,谈何伤害和背叛…” 一直都是她贴上来。 是她粘着他。 不怪他。 少年轻声唤她,“瑾…”声音好像从远古而来,跨越了洪荒,经历了沧海桑田,“我什么都没做,你信我,好不好?” 苏瑾抬头,眼中划过一抹惊喜,“好!” 你说,我就信。 你比我的眼睛,更值得信任。 晚上。 苏瑾已经乐了好半天了,自从他说和沈灵什么都没做之后,她就一直笑,比吃了糖果还开心,眸光亮灿灿的,趴在少年身上,“木头,你说等我成了灵王,就让我亲十次的。” “恩。” 苏瑾小心的避过他受伤的那只胳膊,缠上他,伸出舌舔过他的唇瓣,细细的描摹着弧度,少年的眸光如同宝石般耀眼,任她调皮。 她没咬他。 也没吮吸。 只是想要记住碰他的感觉。 就算有朝一日,没了意识,也不允许自己将旁人错认成他! 少年没说时间到,她便退开,如一只慵懒的猫,缩到他的怀中,“木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清心寡欲…” 他没接话茬。 闭眼。 回味着刚才她的碰触,片刻后睁开眼,似是在宣誓,“我若最终没娶你,也永远不会和其他女子有任何关系,如若违背,五雷轰顶!” 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有人说过,爱是精神洁癖。 哪怕沾了其他人的味道,也不行! 他想不起来谁说的。 却坚信不疑。 苏瑾蜷了下身子,抬起精致的下巴,看着他的容颜,“本来就该如此,如果连我都不足以让你喜欢上,这天下女子,更加没有适合你的。” 她阖上眸子,休息。 后来。 沈灵总会趁着苏瑾不在的时候,勾引云破天,说什么重温那日的激情,衣服穿的几乎看不见制作成本,少年担心又有催|情的香料,屏住鼻息。 将她一把拎出去。 丢到草丛里。 第264章 斯文少年暴了粗口 关上门后。 少年不断的扫地,总觉得被沈灵踏过的地板脏的很。 时间如流沙,在指缝间悄然滑过。 到了冬日。 沈灵再度找上门,化了狐媚的妆容,走路一扭一扭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腰,此时的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腹部倒不怎么显,不若以前那般穿紧身衣凸显身材,衣裙微松。 一开口,就是,“我坏了你的孩子!” 话音落地。 痛哭流涕。 泪水像大雨,碎了满地。 她抹一把眼泪,哭哭啼啼的说旧事,“一个月前,你疯狂的要了我那么多次…我清清白白一姑娘,就只和你发生过关系,没有其他人碰过,你必须娶我。” 苏瑾一听,就火大。 朝着沈灵狂吼,“你还要不要脸了,竟然明目张胆的说你清白!你让鸡怎么看你,鸭怎么看你!看你这么厚颜无耻,装清纯,真想刨了你家祖坟,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他娘的! 敢不敢有点宗主之女该有的档次。 跟个廉价的妓|女似的。 沈灵哭的更悲戚。 指着少年,“你要是不肯负责,我宁可毁了自己的名节,也要让所有人知道,名满天下的云破天,是怎样一个衣冠禽|兽,到时,你定会遭人唾骂,休想在云之都有立足之地。” 微顿。 接着开口,“我暮宗也不会放过你!” 少年冷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满室温度骤降,“随你。” 他不要名誉。 只要瑾。 沈灵没想到他这么坚决。 诧然。不是说,所有的男子都特别看重子嗣么?她原本的计划是,他一听有孩子,快要当爹了,肯定急着承认,欢欢喜喜的娶她进门,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不对… 沈灵见他宁可鱼死网破,也不妥协,换了态度,打起了柔情牌,“时间一长,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胎象明显,其他人见了肯定在背后指指点点,讽刺我,你当真忍心?” 苏瑾看了下沈灵的腹部。 想了想。 诚恳的建议道,“出门左转,直走三百步,有个药房,你可以抓点堕胎药!一副不顶用,喝十副,十副没效果,喝一百副,要不然,去石头上多撞几次,一定会流产的。” 沈灵摇头。 装出一副情深的模样,“不,我不会流掉他的,他是我和心爱之人的孩子,我会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保护好她,等他平安出生后,我会尽力给他最好的。” 说完。 稍稍走近云破天。 哭的凄厉,“你就算不喜欢我,也得我们的孩子考虑,你想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爹,被其他人戳着脊梁骨笑话么。他是无辜的。” 少年眉间闪过一丝不耐。 他性子凉薄。 不善争吵。 也就没说话。沈灵以为他被说服了,接着开口,“再说当日,我虽然有暗示你可以碰我,但也没强迫你,是你非要的。” 斯文优雅的少年,终于暴了粗口,“关我屁事!” 苏瑾被吓了一跳。 心咯噔一下。 随后看着他的容颜,揶揄道,“原来你也有暴躁的时候。”还以为永远是一座不知冷暖的冰山。少年眼底暗火凝聚,许久才压了下去,揽着苏瑾,“你明年就十四岁。” 什么时候,才能十六岁啊。 他怕等不及。 就想染指。 第265章 腹中胎儿有异 苏瑾闪身去隔壁的花房,摘下一朵花,捻碎,回到沈灵面前,撬开她的嘴,把花塞下去,“你不是舍不得这个孩子么,我就给你保胎,保管你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孩子。” 流都流不掉! 沈灵正欲再说话,少年拎起她,一下抛到十米远。 关上门。 洗手… 沈灵离开后,眼巴巴的等了些时日,等云破天上门来负责,表示愿意迎娶,结果什么都没等到,他还和往日那样,和苏瑾如影随行! 终于去找孩子他爹谈。 东方蓝剑一听。 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不假,但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再和其他人的勾搭,你水性杨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想随便拿个孩子来糊弄我。” 沈灵怒。 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晚,要不是他灌酒。 她醉的不省人事。 怎么会失贞! 东方蓝剑还年轻,想多玩几年,不愿被个孩子给拖累,“别一副委屈样,好像我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就算第一次,你醉醺醺的,后来呢,后来不也习惯了,再没拒绝我么!” 沈灵难堪之极。 她贪图欢愉。 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会怀孕! 东方蓝剑对于女神的那股兴趣还没过,突地放低了身段,安慰,“生孩子,会影响你的美貌和身材,听我的话,流了这个孩子,我们还像以前那样逍遥快活。” 沈灵,“…” 半晌之后。 在东方蓝剑含糖量极高的甜言蜜语下,沈灵终于决定过几天去买堕胎药。 他们两个,渣男贱|女,天生一对。 沈灵至今都没有放弃,嫁给那个如画的少年,圆她一生夙愿。 东方蓝剑则没有真心。 当晚。 沈灵正睡着,东方蓝剑带了个女人回来,当着她的面亲热起来,毫不顾忌。灯火下,被吵醒的沈灵眼中闪着些恶毒,“你除了我,竟然有别的女人!” 当初明明说,只喜欢她,只爱她。 山盟海誓的。 竟然… 被东方蓝剑带回的女子一听,用袖子掩着唇笑。 捻着嗓子发嗲,“东方公子,可是我们那里的常客,出手阔绰,一掷千金,但凡有点姿色的姐妹,哪个没伺候过他!” 东方蓝剑也不解释。 在怀中女子身上乱摸一通,“给她说那么多做什么,我们继续。” 沈灵大小姐脾气发作,一把推倒屏风,纤手一指东方蓝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说完,披着衣服,连夜出去,再也不回这里。 东方蓝剑没在意。 女人嘛。 都这么小心眼。 过几天等她气消的差不多,再哄哄,就乖乖的跟着他回来。 翌日。 沈灵离开东方蓝剑后,拿着她爹给的钱买了宅院,而且和苏瑾住的地方挨着。一切都收拾妥当,她让侍女去买堕胎药,每天两副,一连喝了三天,肚子稳稳的,慌了。 突然想起苏瑾的话。 汗毛倒竖! 不信邪,她接着喝堕胎药,连饭都不吃,结果还是没用。 换了药坊,换了方子,照样不济事。 第266章 从不言爱的少年 一个月后。 沈灵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一狠心,挥拳反手向着自己捶打,疼的直叫,尖叫声层起不叠,到最后面色苍白,冷汗不断,可孩子还在! 她惊慌失措。 见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奈之下,雇了几个身形健壮的男子,朝着她的腹部拳打脚踢,整个人都疼的晕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流产的迹象,胎位正常,脉象平稳… 剩下的时间。 她都在自虐。 挖空了心思想着,怎么去流产! 深冬时。 苏瑾一起床就不见了少年的踪影,打开门,发现外面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她梳洗完便去寻他,把宅子都快翻遍了,终于看见他。 少年正在梅树下抚琴。 枝桠间落满清雪。 他一身雪白轻裘,眉目冰凉,就连原本如墨的长发,也变成了白色,手指覆在琴弦之上,轻轻一挑,琴音清越,但如同他的人一样,没有什么情感。 苏瑾伫立。 身上落满白雪,舍不得抖落。 扑过去,“你的头发全白了,我的也是,我们这样算不算,白头偕老。” 少年手指一顿。 不再弹琴。 脱下轻裘披在她的身上,迎上她满含期待的眼,“大概,算。”他浑身寒冷,却抱紧她,想要温暖她,“你有没有想要签订契约的魔兽,我替你弄来。” 苏瑾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没有。” 除了你。 我没有想要的! 少年伸手,弹落她肩上的薄雪,“笨蛋…”他的人,忽的有了温度,伸出莹白的指尖,轻轻一咬,鲜血浸出。伸指在她的眉心用血画下一朵云,念念有词。 片刻后。 他的指尖还在滴血,她眉心处的图案却消失。 血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无迹可寻… 苏瑾抬眸,吐了下粉舌,抓着他,“你刚才在做什么?”少年收回手,眸底,有别人看不见的情深在肆虐成灾,“生死契约。你若死,我也死。黄泉路上,不用害怕孤独。” 苏瑾赶紧伸手去擦眉心,想要把那东西个弄出来,“我不要。” 最终枉然。 她吓的坐立不安,缠着他,“你再解除,好不好?” 这红尘寂寥,每个人所求都不同。 有人希望所爱陪葬。 有人舍不得牺牲性命去殉情。 而我,想你活着! 少年仿佛置身在千层浓雾中,云渺飘然,轻轻一叹,“一旦签订,不能反悔。”有些爱,他从不说,有些事,他不解释,比如这契约的内容,是她死,他也得死。 他死,她活… 她哪怕一个咳嗽,一个磕绊,都能影响他的身体。 他就算性命垂危,命不久矣。 她亦无恙! 少年拿出一面小小的镜子,掌心般大小,反面是一块绿色的古玉,“送你的。”苏瑾接过,“你是觉得我长的丑,让我每天对着它梳妆打扮么…长的没有你美,又不是我的错。” 少年优雅的起身。 离开长琴。 伸手,将梅树上的白雪全部弄落。 修长的指尖摘下一朵红梅,拈下一片花瓣,贴在她的额头,“你很漂亮。” 第267章 往事重现 苏瑾呆若木桩。 回过神来时,少年已经踏雪离开。 正准备追上去,掌心处这面镜子突地有了异动,她体内部分灵力不听使唤,一股脑的往镜子中窜,比看见亲娘还亲,她非但不慌,反而无比安心,他给的东西,定然不会害她。 一刻钟后。 镜中闪过一道亮眼的白光。 将那日情形重现。 中了催|情药的少年,用匕首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胳膊,鲜血横流,惊悚之极。自恋爱颜的他,根本顾不得是否会留下疤痕,力道有多大,就刺多深。 他稍微清醒后。 打晕了沈灵,跳进湖水中,抵抗催|情药效。 稍微好些,去寻苏瑾。 整夜未眠! 已是灵神的梵寂,随便找了个叫花子化成云破天,塞给沈灵,沈灵苏醒后,只当依旧是她梦寐以求的男子,开始了痴缠和激情,完事之后,沈灵离开。 叫花子接着要饭… 看完这幕。 苏瑾奔回房内,从身后抱住他,“你是不是以为我表面相信,其实心存芥蒂,在强颜欢笑?我真的没有,别人不信你,我却是一定信的。” 她相信,这世界上无论有多少人喜欢他。 都不及她苏瑾情深。 喜欢,不是随口说一个词的事情,信任,也不是胡诌敷衍,要真的认定是他,此生不悔,就不能活在怀疑中,未来还那么长,她现在都熬不下去,以后要如何面对! 少年反身。 低眸。 开口,“其实,就算真的是你,我也不会碰的。” 你的身体还很嫩,受不住的。 苏瑾白他一眼,“又趁机打击我,是不是!去,写个一千字的检讨,要是态度不诚恳,今晚睡外面。”少年听话的,移步去了书房,磨好墨,摊开纸,却不知道要检讨什么。 也不知错从何来! 于是提笔,将苏瑾两个字,重复了五百遍。 也不觉得手酸。 …… 云之都的元节,类似于春节。 清晨。 少年早早起床,拿着给她备好的新衣,放到床榻上,看着还在装睡的苏瑾,“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苏瑾正要开口,少年补充了句,“除了我!” 苏瑾,“…” 你丫的。 是蛔虫么。 还没说,就被猜的准准的。 她磨磨蹭蹭,半天不起,换上新衣收拾后,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半天,将他按下,“你坐着,我去给你包饺子。”少年凝眉,“饺子?” 苏瑾人虽懒。 厨艺不赖。 很快就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饺子进来。 少年看着新鲜,瞧了许久,拿起筷子,刚夹在口边,还没开始吃,沈灵从外面闯进来,衣衫不整,精神憔悴,“你就当可怜我,认了这个孩子。” 此时的沈灵,像个疯婆子。 形象邋遢的很。 见没人理她,接着哭诉,“好,我说实话,这孩子确实不是你的,是东方蓝剑的。我求了半天,他死活不要。只能来求你,做孩子名义上的爹,帮我度过难关。” 她最近东躲西藏的。 就怕被发现。 但纸包不住火,迟早要露陷,为今之计,只能给孩子找个爹,保全她的名节! 第268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少年置若罔闻,咬了口饺子。 蛮好吃的。 接着咬。 待碗里空空如也,看了下发呆的苏瑾,伸手,把她的碗抢过来,接着吃。苏瑾瞪他,“那是我的!我的!”担心他不喜欢,她没多弄,一共就两碗啊亲。 饿着肚子的苏瑾,温顺不起来。 踢了下沈灵,“滚!” 沈灵从来没这么潦倒过,好几天没化过妆了,脸上的皮肤不若以前那般水润,干巴巴的,头发也比之前稀了好多,应该是过度操劳所致,看着少年,“求你了,你娶我。” 苏瑾,“…” 觉得我家破天,人傻钱多,喜当爹是不是! 谁的种,都让他来负责。 苏瑾一挑眉,拿着扫帚敲了下沈灵的腿,往出赶,“东方蓝剑的孩子,凭啥往我家塞,还让不让我们好好的过日子了,他要不负责,有本事,你去找烟水宗的晦气啊!” 沈灵潸然泪下。 狼狈不堪。 连滚带爬的离开,像个伶仃落难的乞丐。 当夜。 苏瑾攀在少年身上,手捏起他一撮头发,打着转,凝视着他如玉的容颜,调笑道,“你猜藏在黑夜中的那二十个人,打算蛰伏多久,才进来刺杀你。” 少年眸光平静。 凝视着她。 对这个问题不甚感兴趣,“两刻钟后。” 苏瑾接着趴着,拿出那面古玉镜子,当做照妖镜,在他的身上照了半天,“我想看你的前生,为什么都瞧不见!” 少年抿唇。 微顿。 将她乱抓乱摸的手放回原处,“等你成为灵神的时候,就能看见。” 苏瑾脑袋一横,枕着他。 看着床顶。 发呆! 两刻钟后,外面数抹黑影迅速放大,伴随着尖锐的风啸声急速靠近房间,破门的刹那,外间冷风嗖嗖的往进灌。来了二十个人,每个都用黑布蒙着脸,眼中布满杀意。 领头的抬手,“杀!” 话音落地。 风卷起惊天怒意,在他们周身狂飙。 个个双目赤红。 发动攻击。 少年淡淡的抬眼,将他们都看成了尘埃,他手指翻转,顷刻间化出万千风刃,朝着那二十来个黑衣人回击。风刃霸道无比,转眼就到了黑衣人面前,一个个躲避不及,受了伤。 打算伺机离开。 少年化出更多风刃,威力比那日神风鹰所化出的强悍百倍! 他噙一抹薄凉的笑。 墨发飞扬间。 将所有黑衣人,赶尽杀绝! 黑衣人死的时候,身上被刺的千疮百孔,肌肤无一处完整的,血不断的往出流。苏瑾这次连审问都不用了,打眼一瞧,就有了决断,“是戮宗。” “恩。” 少年颔首。 苏瑾看着他洒化尸粉,心里翻滚过无数疑问,“他们为什么盯着你不放。” 她赖在他身边久了。 他极少说话。 不至于和人结下深仇大恨! 少年拧了下眉,“据说我身上有冰凤之血,拿去炼丹,可得永生。” 啥? 那是什么东西。 苏瑾从来没听说过,她离开床榻,赤脚踩着地板,靠近他,“你真的有么?”少年收拾好,看她一眼,抱起,“或许有,或许没有。” 无从印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269章 你就不能任我摆布一次 将苏瑾放在床上,他拿过棉被,裹着她,“以后不许赤脚乱跑。”会受凉的。苏瑾认真的点了下头,“好,我先睡了,晚安,一定要梦见我哦。” 第二天。 苏瑾打听了下。 戮宗属于上等宗门,不遵从正统的修行之术,他们有一种秘术,可通过杀人来掠夺别人的修为,据为己有。全宗上下,皆嗜杀! 回来后。 她垂着脑袋。 少年揉了揉她的头,拿过搜寻来的功法塞给她,“给。”苏瑾接过,爪子蜷在一起,在身前晃着,像一只猫咪,“我要亲亲。”上次的十次机会,才用了一次。 他眼底冰山融化。 看的久了。 就会发现,里面有一抹可疑的羞涩在漂浮。 苏瑾的爪子在他身上挠了许久,柔荑蹭上他如水晶般的容颜,闭眼,触到他的眉,一根一根的摸着,移到他的眼,他的鼻,最终在唇畔停留,指尖变得冰凉一片。 睁眼。 拉低他的冰颜,唇瓣抵着他的。 力道不轻不重。 呼吸缠绕。 她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独独听不到他的。最后再度闭眼,感知他的存在。少年的身子有了温度,眼底升起一缕火苗,仿佛黑夜中摇曳的烛火。 随着她的碰触。 他失了方寸。 将她抱紧,正准备回吻,一个激灵,被惊醒。不,不行,万一到时候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一发不可收拾,他就毁了她的清白。 她还小… 他懊恼的推开苏瑾,伸手,拂去唇上的痕迹。她重重的踩了下他的脚,“真是块木头,你就不能任我摆布一次。” 少年心中微慌。 面上却镇定。 瞧着苏瑾,“明年等你再长大些,想什么时候亲都随你。” 苏瑾一听,“真的?” “恩。” 他终于不提什么要让她进阶的条件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有点喜欢她了,她心底甜滋滋的,一抹欣喜爬上眉眼,“我去练功。”说完闪身,一溜烟就没了人影,找个地方偷着乐。 少年一怔。 随即失笑。 …… 在中等宗门地界修炼,进步极快,夏末的时候,苏瑾已是灵帝一阶。 少年,是灵帝四阶。 隔壁府邸内。 沈灵在分娩! 她疼的撕心裂肺,杀猪般的叫声一阵接一阵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朝着接生婆大喊大叫,“孩子怎么还不出来,都这么久了!” 接生婆看了眼。 叹息。 头都没出来,还早着呢。 但还是开口安慰沈灵,让她不要那么紧张,“快了,快了,你再加把劲,咬咬牙,多忍一会。等孩子生出来,好好养一阵子,就什么事都没了。” 沈灵疼的尖叫。 声音刺耳。 一刻钟后。 接生婆欣喜的叫道,“我看到头了,还有身子,脚…”她熟练的抱起沾血的婴儿,用水洗干净,裹上锦缎,看着沈灵,“恭喜,是个男娃。” 沈灵已经疼的大汗淋漓。 将接生婆打发走。 看着小孩。 暗忖,这孩子不能留! 东方蓝剑不娶她,云破天不肯帮忙,她还没出嫁,就有了孩子,肯定会被人嘲笑。她想做回以前那个众星捧月的沈灵,不能被个孩子牵绊住,拖累! 第270章 鬼婴 沈灵怀中的婴儿安安静静的。 不哭不闹。 双目紧紧的闭着,眉毛还没长出来。 她伸出五指,狠狠的扣上他小小的、细细的脖子,一使劲,想要把他给掐死。就在这时,婴儿眼睛猛的一睁,“早在你肚子的时候,我就死了。”沈灵吓的,撒手,“鬼,鬼啊…” 小孩本来是被抱着的。 她这么一抛。 身子落空。 按说体娇身弱,经不起磕磕碰碰,轰然坠地,非死即伤!可他落地之后,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反倒是抬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看着沈灵,“是你杀死我的!” 他的眼,迸射出绿幽幽的光。 眼神让人寒毛直竖。 宛若恶鬼! 沈灵哪遇过如此惊悚的事情,只觉得阴森森的,拼命的用手捂着脑袋。 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看着这个早该化作一滩血水,却顽强存在的婴儿,一结巴,差点咬了舌头,“你…为什么会…说话。”刚出生的,怎么可能会说话,她生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鬼胎? 被这个想法吓的,沈灵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婴儿咧嘴一笑。 原本该散漫的瞳光,凝聚起来,站起身,“我提早凝成人形,早在你用堕胎药之前就有了意识,自然会说话,我还看见,你拼了命的想要弄死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娘啊。” 话落。 婴儿自己走过来。 朝着沈灵,开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慢慢的走开。 …… 苏瑾窝在少年的怀中看他作画,抓起他的头发,沾了些墨汁,在纸上捣乱,突地,一个婴儿穿墙而过,“借我把匕首。” 苏瑾一怔。 眼前这个婴儿,一身鬼气,却能在白天出现。 应该是拥有人类身体的鬼灵。 她突然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了,“你娘是沈灵?我可警告你,别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你爹不要你,你娘存心让你死,我和我家天天是无辜的,你别一激动,胡乱迁怒。” 天天? 少年乍然听到这个词。 手一抖。 落笔仓皇,刹那间,整幅画都毁了。 婴儿鬼眼一睁,“我知道,我要杀死那对狗男女,给我自己报仇!有本事别上|床,就图他们自个人尽兴,怀了又不要,男盗女|娼,呸呸呸!” 苏瑾囧了。 虽然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这话从一个冒着绿光的婴儿嘴里说出来,真心不是滋味。 他五官很小,表情却很狰狞,满身鬼气。好在苏瑾淡定,“你要嗜父杀母?这违背了纲理伦常。到时就算怨气散尽,也投不了胎了。” 婴儿站的很稳。 声音阴冷,仿佛在地底埋了几百年。 扯着小嘴巴,“我不管,我要他们给我陪葬!他们这种不要脸的要不死,以后还得有多少个小孩跟我一样,胎死腹中!” 他说话时,有滔天的恨。 好似笼罩在鬼火中。 苏瑾回眸看了一眼少年,思维一下飘到了很远,“木头,以后等我们有了孩子,一定要对他好点。”沈贱|人生出来的这个,太惊世骇俗了… 第271章 一情一欲 少年搁下毛笔,看了眼畅想未来的苏瑾,一盆凉水冷冷浇下,“等你怀了再说。” 苏瑾白他一眼。 你丫的。 不让碰,生个毛线啊。 她挽起他的衣袖,发现那时的伤已经痊愈,用了上等的膏药,也没落下疤,低头,在他如白藕般的胳膊上一咬,留下一个深深的齿印。 随后瞪他。 少年虽疼,自始至终都没阻止。 揽过她,“胡闹…” 苏瑾郁闷,拿起毛笔,在桌前的那幅画上面胡乱的涂抹着,将画作弄的更加面目全非,“你总是不温不火的,好歹凶我一次啊,让我知道,你还有人的七情六欲。” 少年凝目。 眸光如幽深的寒潭,深不见底。 柔软的唇轻启,好似空灵的风拂过脸颊,“我只有一情一欲。” 一情:喜欢你。 一欲:想要你。 苏瑾接着拿着墨汁毛笔排遣心底的那股郁闷,“你说你有三情四欲,还勉勉强强,凑凑合合的能归到正常人的行列,瞧瞧,这都淡薄成啥了。” 揪心。 惆怅。 她小声的嘟囔了下,“你总说我小,我小,我真担心要是我十六岁才遇见你,你说不定就在哪家道观修行,彻底摒弃红尘俗世了!” “有可能。” 但你若出现,你便弃道随你。 苏瑾挥着爪子,不满的抗议,“你稍微修饰一下你的表达方式,说的婉转、含蓄些,会影响你粉雕玉琢的美貌么?不要总是直接说真话,很伤人哎。” “不能。” 苏瑾,“…” 无法愉快的聊天了。 她还是去跟沈灵生出来的这个鬼胎扯淡,结果,婴儿不理她了,看着苏瑾和云破天你依我浓的,再想想他那对该千刀万剐的爹娘,身子嗖的一下,凌空跳起。 去其他房间偷了匕首就走! 转眼没了踪迹。 翌日。 听说东方蓝剑死了。 是在搂着青|楼的女子激烈运动完,劳累过度休息时,被个婴儿跳上床捅死的。 之后。 沈灵也死了。 被吓死的。 死时蓬头垢面,衣服打结,脸上一片脏污。 怨灵生存的力量,来自于怨气,一旦想做的事情做完,报完深仇大恨,怨气就会自动消散,意识重新回归到天地间。婴儿尸体出现在乱葬岗,无人认领。 东方蓝剑的尸身被带回烟水宗。 东方宗主嚎啕大哭。 瞬间苍老。 沈灵的尸体回到暮宗。 沈宗主痛苦不堪。 一夜沧桑。 沈宗主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疼到骨子里,什么要求都满足她,不料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即在沈灵的棺木前立誓,“爹爹知道你喜欢那个小子,这就给你弄来陪葬。” 你福薄,生前没有得到。 死了,定圆你夙愿。 就这样,脑抽的沈宗主带了全宗所有骨干级别的高手,气焰嚣张的去中等宗门地界找云破天。想弄死他,将他和沈灵合葬一处,让女儿走的安心! 阵势浩浩荡荡。 个个凶神恶煞。 找到云破天住的地方,雄赳赳气昂昂的闯进去,看一眼少年,“灵儿喜欢你,她生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嫁给你,没当上云夫人,我这个当爹的,一定要满足她,受死。” 第272章 泡在温柔乡里! 沈宗主闯进来的时候,少年正在和苏瑾下棋,他的棋风和他的人一样,平平淡淡,但不容小觑,苏瑾每次刚布下一颗杀棋,他就跟练了化骨绵掌似的,软软一颗小棋化险为夷。 她步步紧逼。 他从容不迫。 沈宗主自然没闲心看人下棋,二话不说,和带来的人一起出手。 刹那间,风卷尘沙起! 杀招尽现! 苏瑾对着虚空一喊,“你们再不出来,面子就全丢光了,堂堂中宗之地,竟然被下宗的人溜进来,在这片土地上耀武扬威,要传出去,肯定遭人笑话,落人诟病。” 话声落。 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女的。 是浩正学院的学生,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身着红装的女子,没人知道她真实姓名,别人都叫她红娘。 朝着沈宗主就是一阵嘲讽,“要我中宗之地,人人可踏足,那些下宗低等的修炼者岂不是都涌进来,将灵力给吸光,我们还怎么进阶!” 黑衣女子点头。 轻蔑的瞥一眼沈宗主,“你就适合呆在下宗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跑上来做什么!自己生出来个婊|子,还有脸出现,我要是你,早一头磕在棺材板撞死,哪好意思要别人陪葬!” 她们两个,齐齐出手。 快如闪电。 三下五除二就把沈宗主的那些骨干给解决了。 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弄死沈宗主。 一时间,尸横遍野! 血流成河! 下宗之中,灵王都算罕见的,暮宗如今总共才剩下了十个。而中宗,处处是灵王巅峰的修行者,这两个女子,已是灵帝三阶。要灭掉暮宗那些人,难度等同于捏死一直蚂蚁。 红衣女子瞧了少年许久。 打招呼,“我叫红娘,芳龄一百二十岁,未婚。是苏瑾的知己好友。” 苏瑾,“…” 这自我介绍。 真心太别致,hold不住瓦。 黑衣女子推了下红衣女,“别把人吓着了。”随即做了个简单的陈述,“老身。人称黑寡妇。老龄:一百二十岁。待嫁。和苏瑾,是忘年之交。” 苏瑾,“…” 早警告你。 别说年龄,别说年龄,你还说! 你自己傻就行了。 别暴露我的交友品味。 担心被少年归为异类,苏瑾拽了下他的衣袖,抬起小鹿斑比般的清眸,“这两个都不正常,但打架还是很靠谱的。” “恩。” 看出来了。 红娘把少年,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来回回的瞧了无数遍,都没看出啥花样,鄙视苏瑾,“你整天不去上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情是和他泡在一起。” 苏瑾丢下手中的棋子。 起身看着红娘,“我…有在好好修炼!” 真的有! 黑寡妇冷冷一笑,“哦,看出来了,你在修炼怎么追男人。这么重|色轻友,不上进,一直泡在温柔乡,还振振有词,你不呆在芷兰榜最后一名谁呆。” 下宗,以青云榜的名次来判断一个人的水准。 中宗,则以芷兰榜,且年龄不限。 可问题是。 你们真的是我的好友么。 这么损我。 合适么! 还当着我心中惊艳千万里山河的少年,直接损! 第273章 玩物丧志 少年站起,长身玉立,准备闪人,红娘叫住他,“瑾家那个木头,学院今天有事,重新根据灵力级别划分班,所有人必须去,你还是跟我们走。” 瑾家那个木头… 他一怔。 到底还有多少称呼,是他不知道的。 黑寡妇扫了眼少年,再看下苏瑾,一贯毒舌,“学院总计五百个学生,就有四百九十七个没见过他,你家这个,是打算遗世独立,飘飘然羽化登仙么?” 苏瑾搭爪。 艾玛,果然是知己。 这都看出来了。 之后。 苏瑾拽着云破天,随红娘和黑寡妇去了浩正学院,学院共分了三个班,甲班五个人,已班五十个,其他的都归入丙班。 意思很明显,好苗子要重点培养。 差的,爱咋咋地。 灵力测验碑旁,检测员记录下所有人的测试结果,统计后归类,不断的开口念着,“云破天,灵帝四阶,甲班。红娘,灵帝三阶,甲班。黑寡妇灵帝三阶,甲班…” 念完五个名额。 还是没苏瑾。 黑寡妇走过来,标准的损友式落井下石,“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玩物丧志了么?”苏瑾囧,她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恶意。 但不能全怪她啊。 甲班除了云破天外,其他四个,都是老妖级别的。 她才十四岁! 苏瑾被归到了乙班,欲哭无泪,跑过去找云破天,谁知他已经被围的严严实实,一群女的,不论年龄大小,尊卑长幼,在那窃窃私语。 “他就是学院从下宗挖来的云破天啊,长的真俊。” “恩。太好看了。” “听说他名花有主了,跟个叫什么苏的在外面同吃同住。” “管这干啥,不还没成婚么。” “哎,恨不相逢未嫁时!” …… 苏瑾一跺脚,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都给老娘闪开。”她的声音太过洪亮,言语太过彪悍,以至于所有人被吓的石化。 她趁机拨开人群。 拉着他就走。 一边走,一边纠结,“我跟你不是一个班。” 少年淡淡的挑眉,“然后?”他早知道,不会是一个班,中宗地界,不比下宗,以她的修为,在学院排不到前五名。 分开。 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苏瑾把手抬高,敲了下他的脑袋,“上课的时候,不就看不到你了,万一我在上课,你在休息,然后其他人像刚才一样,一哄而上,我…” 会吃醋! 少年倏地低身。 将她的鬓发整理了下,伏在她的耳边,声音暗哑,如同罂粟般,让人着迷,“你晚上睁着眼,偷偷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 苏瑾,“…” 靠。 她以为他睡着了,垂涎的明目张胆。 就差没剥衣了。 谁知被发现! 苏瑾拿出准备多时,却没排上用场的面纱,往他脸上一遮,一双略微火热的眸子,牢牢的锁定他,“只有我一个人在场的时候,才能摘下,听见木有。” 少年摇头,一把扯下面纱。 开口,“没听见。” 我就是喜欢看你吃醋的模样,比杀人时可爱。 第274章 古镇怪店 初秋时。 微凉。 浩正学院安排学生出外历练,目的在于让学生通过实战经验来提高对功法的熟练运用程度。对战时,灵力级别固然重要,但缺少经验,很有可能被低阶的人给杀死! 甲班的一组,去澜沧山。 乙班的一组,去沫山。 第一天。 云破天和其他人来到一个古镇上,四周有绿树环绕,正准备找客栈休息,苏瑾如灵燕般的身影踏空而来,红娘一看,“真行啊你,追男人追到这里,学院给你安排的是去沫山!” 苏瑾凌空一跃。 落定。 叉腰,“你管我!”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腿长在她身上,爱往哪跑往哪跑。 黑寡妇看着苏瑾旁若无人的缠上云破天,出声道,“哎哎,大白天做什么呢,注意点形象,苍天啊,大地啊,我真想装作不认识你。” 请问!还能再豪放点么… 矜持第一啊。 形象是什么东西,苏瑾完全不知道,她拽着云破天,和其他人一齐找客栈,把古镇都走遍了,只找到一家,没得选,无奈的走进去,打算先吃个饭,再订房。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大约有三十岁,看着敦厚老实。 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 店里没有伙计。 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在忙活。 大家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苏瑾刚将剑放到桌上,鼻间一抹尸气传来,装似无意的看了眼老板,“我看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怎么不娶个媳妇,帮你打理,或者雇佣个小二?” 老板傻傻一笑,“我有娘子的,她在睡觉。” 苏瑾眼里闪过一抹狐疑。 不再说话。 不一会,要的菜都上齐了,她闻了闻,没有异味,踌躇着。看下老板,“你先忙你的去,要是有什么事,我再叫你。”“行,那你们先吃着。”老板说完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 苏瑾拧着眉。 看眼少年,“你敢吃不?” “恩。” 少年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块,往口中递送,吃相煞是斯文。 苏瑾咬咬牙,表情壮烈的好似壮士断腕般,“我也吃!” 红娘知道苏瑾最喜欢鼓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懂的比较杂,此时又神情有异,“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大家姐妹一场,可别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 黑寡妇拿起筷子。 呈面瘫状。 没吃,盯着苏瑾,“你要是不告诉老身实情,老身以后不帮你打架了,惹了祸,你自己去摆平。咋们这段忘年的交情,就走到尽头了!” 苏瑾,“…” 威胁我! 而且还相当奏效! 她哪敢接着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和盘托出,“这店里有尸气,据我估计,好像是死了十年以上的人所散发出的。”别问她为什么有兴趣研究这个,她也不知道。 自重生后。 就对僵尸、杀人藤这种东西特别反感。 不自觉的研究破解之法… 苏瑾话刚说完,其他人都面如土色的抛下筷子,全场只有少年一个人在吃,他表情静谧,从容淡定,好似生活在一个如诗如画的世界中,外间任何惊悚怪闻都打扰不到他。 浅目疏眉。 肌肤胜雪。 第275章 嗅到了基情的味道 甲班一共五个人,除了少年和苏瑾的两个损友外,还有两个男的,一个叫做西枫,一个叫东烽,都是一百岁,但因修为高,驻颜有术,看起来青春四射。 西枫瞧了下苏瑾,抱怨道,“你应该等我吃完再说。” 看云破天吃了半天都没事。 菜应当正常。 可现在知道了尸气!真心咽不下去… 东烽对苏瑾,也颇有微词,“你这小娃儿,真是过分。好歹把话先攒到肚子里,等我们酒足饭饱了,再说。镇上就这一家客栈,吃又吃不下去,可总不能饿着去出去啃树皮啊。” 苏瑾,“…” 你们这么抨击我,合适么!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其实结果是一样的,等你们吃完,我再说,你们还是会吐出来的。要想不饿,只能把吐出来的再吞回去,然后又因为恶心泛呕吐出来…” 这是个死循环。 不敢吃。 就别吃! 抬眼看了下比云还淡薄,比风还难以捉摸的少年,苏瑾抢过他筷子中的菜,一口咬下去,少年无奈,“瑾,你又开始闹了…” 他也不抢,重新夹起快土豆,打算吃。 苏瑾眼疾手快,接着夺! 少年,“…” 吃饭都不消停。 真头疼。 他眸间一抹宠溺,一闪而逝,不再给自己夹,转而专心的喂她,一直喂,直到她吃饱,才慢悠悠的进食,苏瑾终于不抢了,用手托着下巴,聚起精神望神的瞧她。 红娘和黑寡妇相视一笑。 开吃! 被苏瑾这么一闹,哪里还有半点恐怖的氛围笼罩,她们什么都没闻到,就看到一个怀春的小女孩,死皮赖脸的缠上一个清贵的少年。 西枫呆了半天。 忽然扭头。 对着东烽,声音温柔的能滴出几桶水来,“我也喂你。” 此话一落。 苏瑾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隐隐嗅到了基情。 囧囧有神的睁着眼,在这两人间来回的瞧… 当事人东烽看了眼试图献殷勤的某人,径自拿起筷子,“你给我滚远点,少在这恶心人了。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轮不到你来喂,把你那套拿去骗小姑娘!” 西枫表情黯然。 做西子捧心状,“真伤心。” 随即吃饭。 事实上,饭菜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大家从吃完直到晚上,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鉴于只有这一家客栈,总不能睡大街,又不怕死的订了三间房。 苏瑾和云破天一间。 红娘和黑寡妇。 西枫和东烽… 夜间。 所有人都没睡,原因无他,在听到了老板说话的声音后,觉得毛骨悚然!修炼之人,修为越高,越耳聪目明,他们个个都是灵帝,方圆二十米之内的动静,全都逃不过眼耳。 老板声音中透着憨厚: “娘子,今天店里来了五个人,长的都挺好的,好像是从大地方来,很有钱,但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没人比得上你。” “娘子,我喜欢你。” “娘子,我们睡。” …… 据苏瑾精准的统计,老板一共说了十三句,但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说,没有任何人回应,再加上白天闻到尸气,她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276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这时,红娘他们几个敲门,“苏瑾,我们都睡不着,你陪着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总感觉头顶悬着不干净的东西,一闭眼,就吓的慌。 修炼只能提高修为。 不能练胆! 苏瑾趴在床上,连外衣都没脱,衣服整整齐齐的。 摸了下少年的脸,“要去么?” “恩。” 苏瑾跳下床,穿好鞋袜,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以后干脆叫我苏大胆得了。”她在想,要不要改变下风格,走柔弱小女生路线,一遇到打雷闪电就害怕的往少年怀里窜。 趁机吃豆腐。 这般想的时候,笑的极其不清纯。 唇畔含笑。 少年走近,“别遐想了。” 苏瑾,“…” 你又知道! 你丫的,是打算往蛔虫这条路上不断进化,直至成精么! 之后。 六个人,强横的撞开了老板的门,苏瑾伸着爪子捂脸,果然和猜的一样,老板的娘子是死的!他此时正和一具干尸睡同一张床,盖同一个被子,这… 老板原本已经入睡。 被吵醒。 见是白天那几位客人,慌忙从床上滚下来,“我娘子睡了十一年了,你们千万别打扰她。”苏瑾抽出剑,“你为什么不下葬她!” 客人都是玻璃心。 不经吓的。 老板三十岁的人,按说经历不少,应该很见惯了风风雨雨,还是个男的,却在听了苏瑾的话哭,眼里滴答,“她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她没死,没死。” 说到最后。 语无伦次起来。 苏瑾上前看了眼尸体,只是风化了的普通干尸,没有阴气,也没有怨气。摊手看着其他人,“你们还要睡客栈么?” 红娘他们齐齐摆手。 少年不语。 苏瑾看了眼老板,丢出好多个金币,“我们走了。” 离开客栈后,大家找了几棵参天大树,躺在树干间。苏瑾脚瞪着一根树杈,窝在少年怀中。红娘的声音传来,“刚才那个老板,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 如果是不爱,为何对一具尸体那么温情。 如果爱,为什么独活。 谁都贪生。 但那个老板,无心敛财,没有子嗣,没有追求和梦想,真心看不出活着有啥用。 苏瑾猫着身子,“或许很爱。” 只是怕死。 怕疼。 对老板来说,死亡是比抱着尸体更恐怖的事情。 半刻钟后,苏瑾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家已经没有可怜到容身之地。和大树作伴了,还下起了雨! 秋雨偏寒。 滴滴清洗着夜幕。 落在树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少年敞开衣袍,将她紧紧的裹在怀中。苏瑾弯起柳眉,“木头,我总觉得,好像什么时候,也如现在这样,和你躺在过一棵树上,你抱着我,我倚着你。” 少年一怔。 是啊。 这幕何其熟悉。 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年的事情,他拢了拢她的身子,声音微低,“似乎,你说你爱我。不,你当初应该是在说谎,不对,我还说,等你爱。” 他一个人在那模糊了半天。 也没说清楚。 垂眸。 第277章 邀请共浴 红娘撞了下黑寡妇,“瑾家那个木头,不会遭遇什么重创,脑子坏掉了,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黑寡妇扯唇,“人都是要羽化登仙的,仙人的世界,你不懂。” 红娘,“…” 你懂! 接下来,两人开始了每日必演的斗嘴。 苏瑾自觉忽略掉红娘和黑寡妇。听他难得的,表达障碍,一个人在那理了半天思绪也没理清楚。取笑道,“呆瓜。” 雨下了整夜。 直到清晨才停止。 地面湿漉漉的,大家跳下老树,身上或多或少都湿了点,沾了寒气。西枫指指南边那座山,“那里有个温泉,去泡泡,暖暖身子,等衣服干了,再赶路。” 没人有异议。 抬起脚,有说有笑的赶路。 其乐融融。 苏瑾许久都没遇到这么和谐的事情,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太阳出来了。笼罩在山上的浓雾散尽,露出青山原本的面目。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过,偶尔落几根鸟毛在地上。 按照西枫的指示,很快的找到了温泉。 大家面面相觑。 谁先洗! 怎么洗! 面对着两个必须要慎重对待的问题,所有人觉得有必要深思熟虑。 苏瑾看了眼少年,视线不怀好意的在他身上巡回,就差没剥开看个仔细,无耻提议,“木头,我们一起洗。”说完,自行脑补之后情节。 笑的,太隐晦了… 少年瞅她一眼。 扯开距离。 不给她任何幻想的空间,断然拒绝,“做梦!” 西枫瞧着东烽,撩起一捧泉水,沾湿了手,“我们一起洗,沾了我味道的温泉水营养,汇聚了我的精华。”话锋一转,悠悠道,“大家同窗这么久了,我都没看见过你果体。” 东烽闪远。 爆粗,“你既然觉得落了你污垢的泉水是精华,怎么不直接喝了!” 以前顶多暗示。 这次竟明目张胆的邀请他共浴! 忒过分! 西枫已经习惯被拒绝,尝试着换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沟通,“你我都是男的,有什么好避讳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东烽抬起一双戒备的眼:你分明就是想吃了我… 西枫要求共浴。 东烽避之。 这老尊老妖怪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至于红娘和黑寡妇,她们根本不存在谁想和谁洗的问题,这两人除了有一个共同的师傅,有苏瑾这个好友外,其他生活习惯,全然不对盘,一致表示要分开。 最终的结局是。 一个一个来。 用最古老的抽签模式,决定先后次序! 抵达温泉旁的时候,大概上午八点钟的样子,六个人,每个霸占了一个小时的温泉,等洗完,都下午两点了,全部饿了肚子咕咕叫,去山间摘了些野果充饥。 苏瑾还在回想着刚才那幕。 窝火… 高贵的少年,不肯共浴就算了,还担心她窥伺,直接穿着衣服洗,话说你只有头在外面,我能看见个毛啊。他进温泉水前,衣服略湿,出来时湿哒哒的。 她一想,算了,好歹衣服贴身,还能看个具体的轮廓。 谁知,他竟然催动烈火诀。 瞬间,把衣服烘干。 第278章 被困深山 苏瑾拽着正在吃野果的云破天,“你还能再小气点么?”少年无辜的睁着一双清眸,声音中透着丝丝缱|绻,“我是为你好。”低身,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唇,“怕你上火,喷鼻血…” 苏瑾,“…” 我现在就上火! 等等。 喷鼻血? 她有那么不中用么。 随后,不由分说的抢过他咬了一半的果子,狂啃,“死木头,呆木头,傻木头,笨木头…”转眼间就把果子啃的皮都不剩,看的其他人啼笑皆非。 苏瑾看了眼少年。 他性情孤冷。 怎么暖都热不起来,就算红娘他们问他,也只是回答恩,啊,是,没有之类的。 她垂眸。 算了,他自幼丧父丧母,像一片落叶飘零在天地间,无处归根,无人可依,要真见谁都热络,聊个七天八夜,反倒是怪事一桩! 大家吃完野果,再燃火烤了衣服。 大概下午五点种。 想趁着天黑之前,翻过这座山,去前面找个住的地方落脚。 走了许久。 苏瑾狠狠的一跺脚,“你们走,我不走了!”红娘诧异的看着她,“怎么了?”苏瑾伸手一指之前在树上做下的记号,“我们又回到原地了…” 而且是第三次回到原地! 天还没黑。 应该不是鬼打墙。 是阵法… 红娘她们几个,一想起昨夜睡在树上的惨状,本能的摇摇头,还是多试几遍,他们真的不想又睡大树,对脊椎不好,而且基本很难入眠。 就这样,他们又去探路。 少年留下。 他行到她的面前,白衣长袍,颜似清雪,美的胜却人间无数光景,“瑾…”他想说不要害怕,别慌,但看她一脸淡定,哪里还有畏惧的样子,于是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瑾。 为什么只是一个字。 他就唤的比别人好听的多,好似天籁。 又长高了些许的苏瑾,心中一软,仿佛飘在云端上,两只爪子放到他腰的两侧,缓缓向后靠拢,扣在一起,“我要亲。” 少年敛了敛神。 仿佛伫立在江南烟雨中。 颔首,“我数到一百的时候,你必须离开。” 他的控制力有限。 怕忍不住… 苏瑾囧,你丫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数我都不知道。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啃咬,从唇畔到两瓣相接的唇间,都不放过。 一点一点的。 移动着。 少年所有的感官都被她牵引着,暗火在体内燃起,凝聚成火苗,他拼命的压下,眸中如烈焰般的深情浮现。像以前那样,任她胡闹,不予任何回应。 心中数着,一、二… 刻意数的很慢。 到了一百。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试图推开她,提醒她时间到了。却在刹那间,私心一起,闭眼,感受着她的存在。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就像一个从盛世而来的冰山。 眼里的繁华昌盛。 都是她。 许久后,苏瑾才慢悠悠的放开他,“我不信佛,不信命。但遇见你,我相信我与佛有缘,它赐你于我,我们命中注定。” 属于彼此。 第279章 一只鞋子引发的自相残杀 正说着,红娘他们回来。 一脸的气馁。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显然!没找到出路… 西枫属于苦中作乐型,瞧着念念不灭的东烽,“看来今晚你又得跟我在这荒郊野外了厮守了,放心,豺狼虎豹什么的,我都会替你赶跑。” 东烽,“…” 谁和你厮守! 滚蛋! 实在对西枫这种厚脸皮没辙,他显得更郁闷难当,“豺狼虎豹能有你恐怖?他们只是想吃肉,你是不要脸的想吃我。” 冷冷戳穿。 也顾不得其他人笑话。 西枫一听这话笑的灿然,“你不也是肉嘛,只不过看起来香甜可口了点。” 东烽激动的搬出苏瑾的口头禅,“靠!” 一个老男人。 说这些话,羞不羞耻! 受不了了。 西枫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逗东烽,对方越激愤,他越开心,“我都认识你八十年了,这些年我们伉俪情深,共同面对过多少困难。留宿深山,这都不叫事儿。” 东烽,“…” 谁跟你伉俪情深! 彻底无语。 炸毛的他找了最远的那棵树,把自己挂着。 苏瑾同情的看了一眼西枫,表示感同身受,“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在追一个追不到的人,等离开这里,醉饮三杯。” 西枫不领情。 瞧一眼苏瑾。 仿佛被揭到痛处般,“谁跟你是沦|落人,你才追了几天,又亲又抱的,我都追了八十年了,连他的脚趾头是黑还是白,都不知道。一根头发丝都没亲到!” 苏瑾一怔。 你把脚趾头和头发,放到一起说。 能追到汉纸么。 就在这时,气急败坏的东烽脱下一只鞋,朝着西枫脸上砸去,“老不要脸的。”西枫闪身一避,稳稳的接住鞋子,不恼,也不归还,拿起来贴身收藏。 苏瑾后脑勺闪过三根黑线。 你们闹。 哀家不围观了。 惊悚! 东烽现在只有一只鞋,以后的路还怎么走,自然要夺回鞋子。他跳下树,一蹦一蹦的来到西枫面前,“还给我!听见没有!”“不还,不还,就不还…” 就这样,两个灵帝三阶的人。 如泼妇般。 扭打在一起。 最终。 扭到草丛里,翻滚着。 东烽一看被压着,鞋子也不要了,“从我身上起来。” “不起。” 西枫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作势要亲,东风立刻结印,轰上去,都是灵帝三阶,动起手来,可怖的很。一瞬间所有的草,都被轰成了碎末,空气中到处是草屑和粘湿的味道。 这叫啥? 一只鞋印发的自相残杀! 其他人在旁观战。 学院让他们来积累对战经验,自己和别的东西打固然进步快,但看着高手对决,多多少少也能学点东西,于是其他三个人非但不劝架,还一个劲的添油加醋。 少年抿唇不语。 索然无味。 苏瑾拽了下他,“木头,你肿么了。” “没事。” 苏瑾看了下还在战斗的那两个活宝,再看了眼煽风点火的红娘和黑寡妇,算了,还是不掺合了,她家木头,比看热闹更重要! 第280章 炎火之术 第二天。 夜幕刚被掀起,曙光降临人间,大家就开始忙活。将所有显眼的地方标记,沿着各个方向分头寻找出路,苏瑾和云破天向东,红娘和黑寡妇向西,西枫向南,东烽向北。 一个时辰后。 苏瑾他们来到一处镜湖边。 突然! 平静的湖面发了疯般翻腾着,有奇怪的啸声从湖底传出,一阵一阵的,听的人心神不宁。正准备离去,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激起千层浪。 它全身披满鳞甲,褶褶生光。 看了眼四周。 视线在苏瑾和云破天身上落定,“好久没吃过人肉了,先吃这个女娃。” 说完,张开口,露出锥型尖牙,向着苏瑾扑来… 苏瑾赶紧躲闪。 快捷无比。 怪兽笑着,显得很亢奋,“想不到还是个修行者。不错。我喜欢。”口吐人言之后,他的眼球几乎快要凸出来,身子完全离开湖水,凌空。 苏瑾这才看清楚他的全貌。 卧槽。 竟然是蛟龙! 蛟龙身长二十多米,一张口,就能吞下好几个人,尾巴如秋风扫落叶般扫过苏瑾,想要把她弄到湖里面好好吃。苏瑾绕着它的尾部转了个圈,没有被击到。 快速移到它的身上,挥剑去斩。 哐当。 蛟龙真身无损。 她的剑断了! 这已经苏瑾是第二次断剑了,没有剑,所有的剑招都是废物。少年眼神一凛,化出万道风刃,向着蛟龙发动攻击,对方要是个人,定被戳穿… 但蛟龙鳞甲坚硬,刀枪不入。 硬度可以媲美金刚石。 所射出的风刃。 被反弹回来。 为了避免苏瑾被风刃伤到,少年速度的抱起她,御风避开。 蛟龙强硬无比,刀剑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就算是可摧毁利器的风刃,也不行。少年凝眉,掌中射出蓝色的光芒,朝着它轰去。 同时。 蛟龙的身体出现一个小洞。 血不断的往出流。 但伤不致死。 它彻底被激怒,“小小人类,也敢在我面前撒野!”巨口一张,吐出水,水形成万丈水幕,将苏瑾和云破天包裹在内,水幕中间全是水,让人无法呼吸。 而四壁却坚硬如牢笼。 困住他们。 苏瑾只觉得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用拳头向着四周砸去,仿佛触到钢铁般,疼…呲牙,接着砸,白皙的手上有血沁出,也不作罢。 到最后全身无力… 昏昏沉沉。 蛟龙见状,冷冷一哼,“我纵横水域数千年,还没见过什么猎物能从我眼皮子地下逃走的,别说是区区人类,就算是神兽,也未必有这个本事!” 等你们都死了。 我再吃。 省的多事,哭哭闹闹的!影响进食的心情…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吸进了很多水,目光如轻云般飘渺,看着她的容颜,眯眼,“瑾…我喜。”欢你。此时的苏瑾已经昏迷,身子绵软。 若不是被他揽的紧紧的。 早滑到地面。 迷迷糊中,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清越的女声:快催动炎火之术。 第281章 穷山恶岭 苏瑾神志不清,眸光散漫懵懂,无法思考,根本不知道怎么催发! 本能的嘀咕,“炎火?” 话音刚落。 万丈火焰,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侵蚀着水幕。火分三层,她和云破处于内焰位置,温度最低,完全无恙,而外焰温度最高,转眼就将水幕给变成水蒸气。 身子重新和空气接触。 苏瑾大口的呼吸。 意识转醒。 看了眼少年,眸光聚焦,“木头,你刚是不是说话了?”少年眼神黯了黯,已在唇齿间流转了千百遍的言语,湮灭在唇畔,“你幻听了。” “哦。” 看见蛟龙被射中的地方还在冒血,少年接着射出蓝色的锋芒,转眼间,蛟龙的身上又多了个洞,长而软的鼻子往上一翘,朝着苏瑾暴斥,“你一个人类为什么会炎凰的本事!” 炎凰性情暴虐不堪。 乃上古神兽。 所喷发出的炎火,是一切水族的克星! 苏瑾见蛟龙不再攻击,看了眼她的长颚大口,退后些许,“要你管!就准你杀人越货,不准本姑娘天赋异禀了!” 蛟龙眼里闪过一抹忌惮。 不再恋战。 潜入湖底。 它身上还有两个洞,得赶紧疗伤才是。 片刻后,湖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凶险只是南柯一梦。苏瑾周围的火焰自动消失,看了眼仙姿玉容的少年,“刚才我们差点都死了…” 少年淡淡开口,“恩。” 波澜不惊。 苏瑾柳眉皱起,“你就没有什么临别遗言之类的?或者来段劫后余生的感慨。” 少年浅浅垂眸。 沉默。 就在苏瑾以为他不会说任何话的时候,他如冰珠般的声音砸向地面,“你还没有十六岁…”苏瑾挥着拳头,咬牙切齿,“你又嫌我小!” 都什么时候。 还在乎这。 她气的伸手,拔下他头上的梨白玉簪,土匪式的据为己有。 他三千青丝,静落。 两人接着前行,走了好久,回到了原处,红娘一看见苏瑾,“你们回来的最晚,可是有什么收获。”苏瑾摇头,“没。” 之后。 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 整日打野味,弄些柴火,把野味烤了吃。 转眼到了深冬。 山中的冬日比别处还要幽寒,全场唯一不觉得冷的只有苏瑾和云破天,她体内有源源不断的热量,穿再单薄都没事,而他的温度,比冰还低,不知冷暖。 某日。 狂风大作。 风刺的脸生疼! 红娘里里外外穿了好多层,还是觉得冷,上前抱着苏瑾。感觉跟抱着小火炉似的,一下子暖和起来,“瑾丫头,你快点想法子破阵啊。” 苏瑾装作没听见。 淡定的玩耍。 黑寡妇一看红娘再也不嚷着冷了,也去抱苏瑾,咦?真的好暖。知恩不报瞪了苏瑾两眼,“赶紧给老身想办法…” 穷山恶岭的。 再呆下去。 就疯了! 苏瑾被抱的紧紧的,艰难的伸出个脑袋看了眼少年,“木头,我不想出去,出去后一大堆女的缠着你,我会掉醋缸里。这里就三个女的,两个还是老妖婆,我很放心。” 第282章 想吃饺子 少年眉眼微挑,“不想出去,就呆着。” 都随你。 红娘,“…”就说这丫头平日里机灵的很,什么邪门,喜欢研究什么,这次却被困在山里如此之久,一个劲的表示无能为力,一问三不知,感情是,不想看见外面的女人! 还能再离谱点么! 出息呢! 一想起这段挨饿受穷的日子,红娘的小心肝,那个疼啊。 黑寡妇揪了下苏瑾的耳朵,“你连老身都坑。” 难怪整天懒散。 不积极。 原来!就不想出去… 苏瑾意志堪比磐石,你们批评我,我假装没听见,你们嫌弃我,我装作不知道,你们催我,我无视,你们欺负我,也置之不理。总之言之,我就是不出去,你们能奈我何! 几天后。 下起了雪,山里的草木都覆盖着轻雪,白皑皑的一片。 煞是好看。 苏瑾开心的堆雪人,手里捏一把雪,不断的滚,越滚越大,不一会儿,就堆出个半米高的小雪人,她拿着折下的树枝往雪人头顶一插,像跟天线,再把红红小野果往眼睛处一嵌。 离远了看。 貌似还不错的样子。 西枫看着童心未泯的苏瑾,兴致被挑起,堆了个一米多的雪人出来,朝着东烽嗓子一开,“我堆的这个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跟你好像…” 东烽,“…” 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谁! 明明是跟所有人都像。 受不了西枫那么活宝,他拽起一把雪,就往对方脸上砸去,“你一个老男人,恶心不恶心。还学人家小姑娘堆雪人,再怎么装青葱少年,也掩盖不了你一百岁的高龄!” 西枫一伤心。 把雪人锤成碎末。 开始朗诵苏瑾教他的诗,席慕什么的,“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还没念完。 东烽靠近。 一脚朝着他的紧要部位踢去,“你给我住嘴!” 西枫捂着差点被提到的地方,“烽儿,我要真断子绝孙了,你要负责。” 烽儿? 听到这个昵称。 全场石化。 东烽本人都傻眼了,接受不了突然多了个娘气的外号,他伸手,自上而下,从中间部分将树劈成两半,又用修为接着砍。 西枫不解释。 在心中,不断重复着,烽儿,烽儿,烽儿… 到了年末。 大家还在山里。 倒也热闹,就是日子过的清苦,这趟远行最大的意义在于,体验贫农生活。苏瑾懒散的倚在少年怀中,开口,“明天就开始新的一年,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少年冷颜上划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扯唇,“吃饺子。” 苏瑾,“…” 这深山野林的,你想要啥馅的都没有,也没调味品。 叹息。 还是乖乖破阵。 她已经将山的每一寸土地都走遍了,整座山都在阵中,变幻无穷,走一步,就得演算一次生门,这样下去,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走出去,来不及赶在明天之前出山。 为今之计… 就是摆出一个更厉害的阵! 以阵破阵。 第283章 无耻吃货 凶猛的野兽总会被更强悍的吃掉,致死的毒物会被另一种更毒的东西化解,阵法也是一样,遇上威力惊天的,只有消弭的份! 苏瑾的大脑神速运转。 以石块摆下阵。 妥当后。 带站在安全区域,过一会,温泉的泉眼不再安分,泉水翻滚不息,鸟兽四散,争先恐后的逃亡,周围的地表一寸一寸的塌陷,林木往地底沉去,仿佛陷入了沼泽中,挣脱不开。 而此时。 天幕好似被什么东西撑开。 苏瑾看了下其他人,“可以走了。”不过山路正在往下陷,最好御风而行。少年知她闲散,习惯性的抱在怀中,先其他人一步离开。 在山脚下等大家。 过了会,红娘他们陆续赶到。 此时的山,不再往下落,和地面平行,大家默契的选择了接着赶路,前面不远处就是齐云城。城内应有尽有,摆脱贫困艰辛、潦倒窘迫的生活,指日可待! 半个时辰后。 抵达。 城内客栈极多,都是一群不缺钱的主,脑子里没有价比三家这种意识,随意选了一个看起来洋气的客栈走近去,利索的付钱订房。 进了房后,没人出来。 房门紧锁。 集体睡觉! 开玩笑,都多久没睡过床了,从来没有哪刻,觉得被褥枕头什么的,这么亲切过,连饭都不吃,一睡睡到第二天清晨,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神采奕奕的。 苏瑾睁开迷糊的眼,他还在睡。 睡颜如画。 她趴他身上,仔仔细细的瞧,闲的发慌,开始数到底有几根眉毛,一根,两根…她术算很好,可是不知怎的,数一点忘一点,一直在从头来过。 纠结。 少年睁开眼,将她推到身侧,“好重。” 苏瑾起床,在镜子前一直转圈,前前后后的端详了半天,也没觉得她胖,再说,深山里呆久了,想胖都难,他说重,是因为她变高,骨骼重了么?她囧囧有神的想着。 少年瞧着镜前那抹身影。 眸中微热。 她不再是以前那颗小豆芽了,身形高挑,纤瘦得宜,五官精致。 睫毛如笔刷,琼鼻无暇。 很好看。 只是看的久了,就感觉她像一缕清风,自在洒脱。就在他想着,她是否会一直停留的时候,苏瑾到他面前,“你睡醒了啊。” 少年瞧她一眼。 薄唇一掀,“恩…” 苏瑾见状,转身向着房外走去,去跟老板借厨房煮饺子,客栈的老板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把用来生财的厨房借人,但稍微贿赂下,就是另一番结果。 半个小时后。 苏瑾端着一盆饺子进来,上次弄的,她一个饺子皮都没吃到,这次刻意多弄了点,顺便叫来红娘和黑寡妇,一起吃。 少年自己霸占了两碗,不准任何人觊觎。 红娘盛了一碗。 黑寡妇一碗。 本来是有苏瑾的,但是这三个无耻的吃货,竟然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硬生生的把她的全强光了,于是,又是一个没有饺子的新年伊始,她鼓起腮,鄙视,再鄙视! 都是坏银。 第284章 尊老爱幼才是美德 红娘向苏瑾抛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你不是总说,你有良好的修养,高尚的品德么?这不,给你一个机会尊老爱老,在坐的,可都比你大。” 苏瑾,“…” 尊老爱幼才是传统美德! 我是幼。 你们爱了么! 黑寡妇嘴里还含着饺子,说话黏糊糊的,勉强能分别出说的啥,“自从交了你这个朋友,就发现你懒惰程度令人发指,想不到今天竟然有兴致煮饭,还煮的不错,对你刮目相看。” 苏瑾咬牙。 吃着我的,还说我坏话。 友尽了。 看着黑寡妇吃的活跃,苏瑾不满的咕噜着,“我有那么懒么?” 话落。 红娘和黑寡妇齐齐点头。 就连安静的少年,也由衷的肯定,“有。” 看苏瑾一脸的不服气,黑寡妇开始盘点,“你打架找我和红娘,明明长着腿,不好好走路,总要人抱。我真担心,长此以往,你手和脚都废了!” 苏瑾,“…” 我忍。 大过年的,不和你们计较。 就在红娘和黑寡妇对饺子进行扫荡的时候,苏瑾一个劲的腹诽,误交损友,遇人不淑…转眼间,那两个吃货吃完,细腻的用丝绢擦了嘴,挥挥手,轻飘飘的走了。 连感激都木有。 少年浅笑。 夹起碗里最后一个饺子,塞到她的口中,“赏你的。” 苏瑾彻底凌乱了。 你丫的。 幽默起来,真吓人。 她拿着勺子将汤汁灌到他的口中,“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我回敬你的,不必客气,谢我隆恩什么的完全不用,谁让你是我的未婚夫!” 少年一顿。 变戏法的拿出一把剑,“给。” 她喜欢用剑。 又连番断剑。 这把,损耗了部分灵力,淬炼而成,应该不会再轻易坏掉。 “哇。”苏瑾欣喜的接过,剑鞘上没有多余的坠饰,只嵌着一颗白色的水晶,剔透唯美。她拔出,“太赞了,超爱。”剑身闪着寒芒,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凌厉。 她原本就喜欢剑。 剑是百兵之君,凌驾诸般利器。 但以前所拥有的每一把,都不及这个更称心意! 少年抿唇。 喜欢就好… 当夜。 苏瑾不再缠着少年,搂着他睡觉,而是抱着剑傻笑,之后入睡。少年突然不习惯,到了半夜还没睡着,眸光一闪,夺过她手中的剑,“我后悔了,不送你了。” 她意识还迷糊着。 伸手去捞。 没找到剑。 伸出爪子,重新缠着他,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睁开过。 少年唇畔,一抹如琼花般的笑意不断扩散,“真是,笨呢…”她的警觉性一旦苏醒,格外吓人,还是这般糊涂的时候,招人喜欢。 清晨时。 门外有了声响,两个人在窃窃私语,“你确定这里住着个美貌的小娘子么?”“废话,我昨天看的清清楚楚,要是把她送给城主,城主肯定喜欢的。” 苏瑾倏然间睁眼。 凶光一闪。 过了会,门被撞开,两个男子走进来,长的尖嘴猴腮的那位,手里拎着个鸡,“我是替我们城主向小娘子提亲的,这只鸡就当是见面礼,你权且手下,要是肯嫁,自有重礼相送。” 第285章 损友就是用来埋汰人的 另一个长的眼睛极小,一眯,就看不见了,手里拎着只鸭,朝着苏瑾谄笑,“这个,给小娘子补身。我们城主人当真不错,城里多少姑娘争着抢着要嫁给他呢。” 苏瑾:“…” 卧槽! 都什么玩意儿。 她用所有的耐心,吐出一个字,“滚!” 尖嘴的那个男子一看苏瑾不买账,换成凶狠的嘴脸,“我们兄弟素来是先礼后兵,你既然不吃软的,只能来硬的。”说着拿着麻绳,扑向床,打算把苏瑾给绑走。 另外那个帮忙。 苏瑾一挥袖,射出两枚丧门钉。 精准的刺入他们的眉心,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两人身子倒地。 死了! 午饭时,红娘进来,径自倒了杯水,“赶紧走,这城太猥|琐了,城主竟然贴告示,让所有百姓给他找十七岁以下的女子,谈拢了,重重有赏!” 苏瑾突地想起清晨那幕。 看着红娘。 开口,“噗,该不是,也有人假借替城主提亲之名,想把你绑去献给城主?你没告诉他们,你已经是一百二的高龄了么。十七岁早和你没啥八竿子能打到一块的关系了。” 红娘饮了口茶水。 瞥一眼苏瑾。 反击,“我直接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就在这时,黑寡妇走进。 沾了些风尘。 理了下衣襟,“今天也有人找老身提亲,我呸。后来去城主府探了一圈,发现根本不是城主要娶亲,是给他那个傻儿子娶媳妇,儿子脑子有病,怕没人肯嫁,就拿他自己当幌子…” 骗无知少女出嫁。 再转给儿子! 无耻! 苏瑾,“…” 又是一枚蛇精病,这世界到底肿么了。 经过这么一遭,大家对齐云城,再无好感,赶紧退房离开。刚走到城门前,就被一队官兵拦住,队长眼神轻佻,“呦,竟然一次性看见三个美人,要献给城主,啧啧…” 升官加职,都不是问题! 苏瑾望了眼其他人。 耸肩。 紧紧的抓住这个给自己洗白的大好机会,“你们总说我懒,这次我来解决。” 说完,身如轻蝶。 攥着手中之剑,挟着万千狠戾,向着这对官兵杀去。 招式诡异,无迹可寻。 所有剑招之间衔接的极其紧密,防守如铜墙铁壁,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她眸光冷漠,好似苍生于她来说,不过一粒渺小的尘埃。 转眼间,血染了一地。 苍穹似在悲戚。 所有拦路的,都死绝了! 她收回剑,淡定的迈着淑女的小碎步,从尸体上踩过。 红娘看了一眼,抬脚前行,“苏姑娘,你就承认,你之所以这么勤快,主动迎敌,不过是想显摆你那把宝剑。” 苏瑾,“…” 为什么要拆穿我! 为什么! 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已经很隐晦的,没想到还是被瞧了出来,微囧。黑寡妇多看了两眼她的剑,“确实是把好剑,能让四体不勤的你主动请缨炫耀,是你家木头送的。” 苏瑾,“…” 靠! 又被看穿了。 感觉活着木有一点点的隐私。 第286章 万剑之尊 她扬起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你们就笑话我。”少年低眼,脸上绽放出如琼花般的笑意,将日月星辰,都比了的下去,再抬眼时,开口,“我不笑你。” 然后拉起她。 执子之手。 将子拖远。 红娘在后面看着,跟黑寡妇聊天,“我觉得她没救了,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为了个男人犯起傻来,一点都不含糊,城住连三字经都背不过的傻儿子都不一定及得上她!” 黑寡妇颔首。 深以为然。 幽幽的长叹一声,带着淡淡的羡慕,“她这叫,一入美男怀,从此智商是路人。只怕这辈子都治不好了,就由着她。” 离开齐云城后,大家沿着既定的路线,翻山越岭,过了三个山头,再直行半个小时,就到了剑城。城门上方,插着一把冰剑,通身泛着寒光,好似冰骨铸成。 刚准备入城。 忽然。 冰剑有了异动,发出阵阵的长吟声,越来越响,堪比九天惊雷。 长鸣之后,竟向着苏瑾攻击! 她当即拔剑出鞘,身形翻转,舞出一方两米宽的剑幕,将自己妥妥的包裹在内,冰剑似乎长了眼,直直的破开剑幕,朝着苏瑾刺来… 她擅长御剑,但从来没见过主动攻击人的剑。 立刻后退三尺。 手腕一动,催发火行剑气。 原本春寒料峭的天地,因为她周围炽热的光芒而温度渐升。 冰剑不知怎的,变得烦躁起来,攻击越来越猛烈,时不时的发出长啸声,像一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冰狼! 片刻后,说起了人话,“这天下所有剑都归我驱使,你手中那把看着不错,乖乖弃剑,我可免你一死,如果不然,杀无赦…” 苏瑾,“…” 感觉好像在说,朕是皇上,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现在看上你媳妇了,赶紧把她洗干净,裹上纯棉布,给朕呈上来! 能给么! 她眸中映射出冰剑所发出的如雪白光,如山间的溪流,清澈中带着藏于深山所沾染的寒意,“滚粗!你再嚣张,也不过是把破剑,别以为我会怕你。” 她身形飘忽不定。 运剑如风。 随着施展招式,剑身变成了绯色,如火舌。 冰剑生平最讨厌两样东西,一是有剑不供它驱策,而是,火。水火原本就是不相容的,苏瑾一不小心全给占全了,顿时不开心,“小小人类,见了剑尊,还敢如此狂妄,找死!” 言罢。 射出无数道三尺长的水行剑气。 对准苏瑾。 她凝目,“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剑尊,也不管你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想要木头送我的剑,就是不行!你如果执意不肯放过我,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是我的新年礼物! 想抢走! 你丫的,配么! 苏瑾说话间,手中之剑有些暴躁,和她体内的热血相呼应,火行剑气弥漫开来,红娘她们感觉苏瑾像一轮夏日的太阳,一个个热的流汗不止,避远观战。 冰剑无情,对着苏瑾的心脏,飞来。 她悠闲一避。 第287章 横扫千剑 冰剑拥有水行剑气,已有千年,而苏瑾修炼火行剑气,不足两年,还是从云破天为她搜集的修炼书籍上瞧来的,这是第一次使用。 初始,有些生疏。 后来。 越发的熟练。 玩转火行剑气,信手拈来般容易,她体内那莫名的火焰,带着无穷的威慑,就算修为尚浅,对上冰剑的水行剑气,也丝毫不落下风,应付的游刃有余。 唯一纠结的是… 除不掉! 对方要是个人,弄瞎弄残都很容易,但是把剑!还是把没有破绽的剑!自从入了这时空,苏瑾见过坚硬的东西太多,风刃,蛟龙鳞甲… 风刃能断利器,却伤不了蛟龙。 但据她估测。 这把冰剑,能将蛟龙斩断! 硬度这种东西,没有最硬,只有更硬,不到见识过天下所有物种,都不敢有结论说什么是真正无敌的,她使劲手段,都没法毁去冰剑,不断搅动着火行剑气,凝聚火光。 御敌! 空气中,只看得到两团火影在动。 一团是她,一团的她的剑。 冰剑释放出霜白的寒气,如同看见宿敌般,死死的跟她杠上,一副有深仇大恨,不除掉不罢休的样子,四方的温度被他们弄的,极其不正常。 有时候如炎夏。 有时候如冬日。 忽而,冰剑上多了一双眼睛,一眨,忒吓人,苏瑾看到一双瞳孔出现在冰剑的剑身上,竟然还有眼皮和睫毛,瞬间累觉不爱,“你,太丑了!” 下意识的回眸看了眼少年。 养眼… 冰剑上多出的那双眼,眼珠一转,“万剑之尊。” 话落。 成千上万的剑从各个方向涌来,将苏瑾围紧,那把冰剑就像一个登高一呼,便有四方来朝的王者一样,“你还是认输,就算薄有能耐,对付这么多剑,累也能把你累死。” 苏瑾,“…” 屁! 所谓车轮战,人数战,之所以能起到效果,是因为被围攻的人没本事。 高手一剑杀千人都不在话下。 你就算有一万把。 也累不死哀家! 她手中这把虽然砍不断冰剑,但对付其他没有灵性的普通剑,easy,一道火行剑气扫过,都不用直接接触,就把那些轰成了豆腐渣,拿菜刀切豆腐都没这么容易过! 苏瑾越打越自如。 那种感觉!好像开着收割机在割麦子… 纯机械化。 省事的很。 少年在旁静观,不语。他冷眸看的透彻,经历这么一闹,她的剑术越发精湛,打的越久,经验越丰富,精进也越明显。且她的剑,似乎,有了灵性,与她心意相通。 剑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转眼间。 冰剑召唤来的剑颜色种类奇多,红的、黄的、蓝的…形状也多样化,有短剑、长剑、宽刃…可惜,都被苏瑾被弄成了碎片! 她敛了下眸子。 视觉疲劳! 冰剑眼看着自己找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剑都被苏瑾毁掉,剑身多了一张口,说话,声音如重物落地,哐当一声,“都是废物,废物!一个女娃都对付不了。” 说完。 再不展示它的帝王范找帮手。 专心找苏瑾的茬。 第288章 天地间唯一的灵神 苏瑾控火,冰剑控水,火热和冰寒的对决持续着… 天际风云变幻。 时间流逝。 残阳挂在天边时,已近黄昏,冰剑终于停下来,苏瑾不手酸,他都疲惫了,“你这究竟是什么体质。”看着才十五岁的样子,料想撑不过一刻钟,就腰酸背痛腿抽筋。 谁知… 越战越勇,跟拼命十三郎似的。 苏瑾将剑收回剑鞘,一下子扑到少年怀中,“木头,我累了,饿了,困了…”水晶般的少年任由她撒娇,温柔的抱起,“进城休息。” 冰剑,“…” 装弱不禁风装的真像! 竟然还有人信! 它嗖的一下插在路中间,拦住去路,像个门神似的,“从明天起,我会每天找你决斗,直到打败你,夺走你手中的剑。” 苏瑾没搭理。 闭眼。 一行人绕过冰剑,刚走到客栈门口,还没进去,剑宗宗主亲自率人来迎接,“我剑宗,全宗上下都供奉剑尊,几位得了它的认可,不妨上止戈峰,让老朽尽下地主之谊。” 剑宗,位于止戈峰上。 管辖十八座剑城。 苏瑾他们踏足的,只是普通一座城。 她倚在少年怀中,手绕过他的玉颈,扫一眼剑宗宗主,“不去!我们要住客栈!” 剑宗杨宗主一怔。 思忖片刻。 之后拿出一个盒子,“这里有颗转功丹,可将一个人的灵力全部转移到另外一个人体内,是一品宝物,你们若愿意去峰上做客,自当相赠…” 诱|惑! 而且相当奏效! 苏瑾眼巴巴的瞧着宝贝,同意。 于是,一行六个人,被抬着上了止戈峰,软轿精美华贵,堪比帝王级的享受。 当夜。 剑宗杨宗主正打算休息,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声音森冷,“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房内烛火未熄,沈宗主定眼一看,认清来人后,砰,吓的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身子伏着地面。 叩拜。 腿不听使唤的抖着,“梵公子,这次来是…” 黑衣人一身狂气,带着万物都不入眼的傲慢,咄咄逼人道,“今天来的那位白衣少年,你可看清楚了?我要他死!” 杨宗主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牙关打颤。 对着黑影一个劲的求情,“这可万万使不得,他是本宗的贵客。” 黑衣人拎起杨宗主。 眼中布满煞气。 开口,“你可以拒绝,但我保证,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整个止戈峰连同十三座剑城,都将不复存在,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杨宗主叫苦不迭。 别说剑宗了。 只要梵公子愿意,要毁掉所有中等宗门都是弹指间的事情。 他可是,这天地间,唯一一位灵神。 抬起一双斑驳的老眼,杨宗主心里正在天人交战,冷汗直流,打湿了地面,一边是道义,一边是全宗内外,所有人的性命! 煎熬。 痛苦。 很久之后,汗还在不断的往出冒,“公子既不喜欢,何不亲自除去,以你能耐,杀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眼容易,为什么非逼我做那无耻阴险的小人。” 第289章 我是被自己给惊艳醒的 黑衣人眸低黑雾聚集。 如暗夜之王。 霸道凌厉的眉峰一拢,“不方便出面。” 要不然… 苏瑾又跟他闹个没完。 杨宗主痛苦不堪,身子如筛子般抖着,一瞬间,更显苍老,“好。” 翌日。 苏瑾掀开眼皮,又开始了千篇一律,每日必备的功课:盯着少年瞧!过了会,他睁开眼,似乎没睡好,揉了揉太阳穴,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垂眸,“是被我吵醒的么?” 他想说是。 但不忍。 话在口内润色许久,变成,“我是被自己给惊艳醒的。” 苏瑾,“噗…” 使劲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一只稀有的大熊猫,不管他说的是冷笑话,还是热笑话,问题的焦点是,如冰山般的少年,竟然会讲笑话! 真的会哎。 越看越中意,以往只是头趴在他身上的苏瑾,这次直接整个人都趴着,“木头,你说等我十五岁了,就…”想亲多久就亲多久,你不推开,不计时的。 说话时。 眼神如白兔般纯粹。 少年只听了开头,就猜到后文,眸光沉静如潭。 似望尽尘嚣。 扯唇,“我收回!” 苏瑾爪子一搭,爬上了他的容颜,指尖在他的唇畔游离,摩挲着,而后闭眼,倾下身,唇精准无误的触到他的,轻轻的吮吸着。 他突地无措。 陷入她编织的网中,失了分寸。 不敢动。 任由她吻,就怕一个不小心,夺了她的清白。 苏瑾已经习惯他如此,她是那种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的性子,他不抗拒,她便得寸进尺。少年的冷静自持,仿佛泡沫,一触即破。墨发散落,瞳光纠结。 昔日那个青涩的女孩,已经长成。 有绝代容颜。 顾盼生姿。 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成为例外,第一次有女孩嚷着要嫁他,第一次被女孩吻,第一次被压着…心中的欲,越来越难压抑,但愿,能撑到明年。但愿,她执念不改,一心要他。 苏瑾吻的累了,离开。 他揽过她,“小心,别摔下去了。” 指尖莹白。 声音温醇。 她定定的瞧着他,唤一声,“木头,我怀疑你是断袖…”不喜欢她,她能理解,但她都那般主动,他到底是哪来的自制力,稳如泰山,定如古钟的! 太过清心寡欲。 不正常。 少年淡定的否决,“我不是。” 她扯了扯唇,“其实…”我也想像个普通的女孩那样,矜矜持持等你来爱,不用费尽心思让你习惯我的存在,可你性情冷僻,我若伫立远观,就没有未来。 只能弃了骄傲。 缠上你。 这时,杨宗主敲门,“我剑宗的剑池,是内宗弟子才能进的地方,两位既是上宾,如有兴趣,不如去看下。对苏姑娘的剑术,定然大有裨益。” 剑池? 苏瑾凝了眉。 少年推开她,起身,“想去的话,我陪你。” “恩。” 离开床榻前,像只啄木鸟,偷偷的亲了他下,“早安,木头。” 少年抬手。 摸了下脸。 微烫… 梳洗完后,他们两人虽杨宗主去剑池,止戈峰有三十二洞府,有的供闭关专用,有是用来存储宝器,用途不一,剑池位于东南方向的洞内。 第290章 剑池重地 苏瑾和云破天刚一进洞,洞门立刻闭上。两侧,嵌有夜明珠,体积虽不是很大,但数量多,将原本应该阴暗潮湿的山洞照的亮如白昼… 初始。 路极狭窄。 走着走着,就变得宽敞。 沿着洞内唯一的路径,走了数百步,来到剑池。所谓剑池,其实是孕剑之地,呈圆形,圆心位置插着一柄神剑,作为池心,周围立着无数普通剑。 神剑已有剑心,相当于人有了意识。 可吸天地灵力,修行。 然后以修为养育那些普通的剑。 苏瑾眼前的这个剑池,半径大约十米,粗略的统计了下,池心的神剑大概养了三百把普通剑。突然,那把神剑羊癫疯发作,朝着云破天攻击,“杨宗主有命,必须除去你!” 苏瑾,“…” 这啥世道。 随便阿猫阿狗的都会说人话! 少年见状,自若的在空中凌步,悠闲的好似在游山玩水,羊脂般的肌肤比山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更美,神剑攻击许久,连他的指甲盖都没碰到,“没看出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苏瑾囧。 是两把么。 很多把! 她都没认认真真的瞧过他打架,找了个凉快地,优雅的站着观战。 少年手中无剑,苏瑾抛出自己的匕首,“给。”他当空一立,稳稳的接住,直接将匕首当成了剑,随着出招,凌厉的破空声响起! 整个人寒彻心骨。 眉眼都是冰。 神剑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一看打了如此之久,连一点点的上风都没有占到,长啸一声,伴随着它发出啸声,那些被它以灵力养着的普通剑,自觉的摆成剑阵。 将少年层层包围! 知他不懂破阵之术,苏瑾正想着要不要冲上去帮忙,少年从容不迫的催发出水行剑气,声音临空落下,“瑾,我没事。” 苏瑾看他施展。 一怔。 你丫的,活着就是在拉仇恨! 容颜如画。 天赋逆天!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她无法理解有人只看一次神风鹰出爪,就会化风刃,只看一次冰剑出招,就会使用水行剑气,且如此熟稔,人艰不拆,她那点本事,确实木有办法和他比。 少年手中的匕首,很短,他白袖一伸,旋转,硬是挽出了剑幕,周围寒冰剑气笼罩。屹立在空中,身上释放出巍峨雪山般的威压。 数千道水行剑气喷射。 神情清傲。 神剑身体一横,惊呼,“你为何会剑尊绝学?可是有什么渊源?”如果真是如此,就算杨宗主下了令,它也没胆再攻击他。少年冷冷扯唇,“随便看了它两眼。” 苏瑾,“…” 随便! 要是冰剑知道,绝壁想要挑战你。 池心中央的那柄神剑惊吓过度,以它的那点称不出分量的智商,完全无法理解什么叫做看了两眼就会了,“既然非剑尊亲授,我就没必要网开一面!” 事实上。 没人期待它留情。 没必要! 少年应付的相当随意,难度等同于,拿着一块金子去买一个馒头,苏瑾盯着他的清颜,一秒变花痴,总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出现在雕梁画栋里。 第291章 剑冢 阵法这种东西,一旦启动,对人的攻击性就会增加! 效用… 类似于一个软软的东西变成了金刚。 根据苏瑾的认知,眼前这个剑阵启动后,云破天所承受的攻击强度,是先前的一百倍,正常情况下,他只会越来越挫败,逐渐落于下风。 但显然不是。 他广袖飘飘,仿佛行走仙宫中,超凡脱俗。 自在潇洒。 神剑怒了,什么时候对付个人类,这要这么麻烦,勒令那些普遍剑变换剑阵,“我不管你是怎么得罪杨宗主的,进了这剑池,一切我说了算。” “哦。” 惜字如金的少年应道。 神剑瞬间感觉被蔑视了,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自行撞开少年布下的剑幕,想要割断他的脖颈,少年纵身一跃,轻轻避开。 周围寒气凛冽。 几欲划破空气。 突地。 他周围寒意浓到极致,直接把所有的剑都给冻住了! 苏瑾眼皮猛的撑大,瞬间感觉长知识了,艾玛,原来阵还可以这样破…把所有剑都给冻住了,所谓的剑阵不攻自破。 少年落定。 抿唇。 神剑赶紧讨饶,“你快把我们解开。其他剑在此地,已经孕养了八十天,再差一天就有了灵性,你这么一搅合,前功尽弃,它们就会变成废铜烂铁,功亏一篑!” 翻译成温情版就是: 我娃需要吃奶。 你把我们都冻住了,我没法喂奶,它们没法吃。 最终会变成脑瘫,得回炉重造! 苏瑾吐了下舌头,“解开个屁!”之前还嚷着要杀我家木头,别说求情,你就算自残,也没用。她笑颜如花,缠上少年,“木头,等出去后,你送我个木桃。” 少年凝眉,“?” 随即。 习惯性的答应,“好。” 苏瑾挽着他,接着前行,“我送你一块玉。”诗经上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希望,我们能永结同好… 神剑一看他们还往前走,慌了,瞬间感觉到火烧屁股,急忙喊叫,“前面是剑冢,本宗重地,千万不能进啊!”只可惜它身子僵硬,行动不便,要不然早去拦了。 它惊慌失措。 心中焦虑。 但!没人搭理它… 苏瑾和云破天绕过剑池走了五百米,视线比之前还要敞亮,右侧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剑冢两个字。落笔如风雷,苍劲刚猛! 剑冢是葬剑之地。 葬的都是名剑。 打眼一瞧,至少有一百把。 视线内… 它们正在打架斗殴! 还是群殴! 一柄蛇状的碧剑,处于领头羊的地位,撞了撞丑了唧的蓝剑,“小样,敢不听我的话!我主人都死了八百年,你主人才死了两百年,论资历,你该叫我一声祖爷爷。” 蓝剑躺在地上。 挺尸状。 像个受虐的小媳妇,“祖爷爷好…” 高高在上蛇状碧剑拔高了音量,“你是没吃屎还是没喝尿,有气无力的,声音给我放大点!”说完,召唤小弟们接着群揍蓝剑。只见一群名剑粗鲁的对着蓝剑狂踩。 蓝剑闷哼一声。 似乎很疼。 不敢反抗。 第292章 慎言 过了会… 蓝剑趴着地,把喝水攒的那点劲全用出来。声音洪亮的,快要刺穿耳膜,“祖爷爷好,祖爷爷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照办。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含糊。” 越说越心酸。 滴了点泪。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得拔高音量。 它只能不断的暗示自己,身体不是我的,被揍的不是我! 蛇状的碧剑通身泛着绿光,不似玉光那般温润,尖锐的很,“觉得委屈是不是!谁让你主人提不上台面,才不过小小灵帝二阶,我主人可是灵帝巅峰。这叫阶级区别,懂么!” 苏瑾,“…” 有种五雷轰顶的赶脚。 蓝剑唯唯诺诺的,“是小的不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 蛇状的碧剑像个青春期叛逆的少年,又打了蓝剑一顿。 压在它的头上,耀武扬威,“以后你不准吸剑冢中的灵气。”说着睁着一双剑眼看了下其他的小弟,“你们也一样,纯净的灵气都是祖爷爷我的,其他污浊的,才是你们的!” 其他剑身子一软。 晃了脑袋。 齐刷刷的点头,“是。” …… 蛇状碧剑早注意到有人来了,这才施施然的看了眼苏瑾,“我刚才处理了点家务事,让两位见笑了。你们是谁,来这里所谓何事?” 苏瑾凝目。 装斯文! 好虚伪! 她早将剑冢看的清清楚楚,觉得没啥好稀罕的。剑冢葬剑,类似于衣冠冢用来葬死人衣服,听起来玄妙的东西,其实普通的很。 扯唇,“我们是来参观的。” 蛇状碧剑一看见苏瑾的剑,有了危机意识,“你是想死后,把剑也葬在这里么?我可警告你,我不欢迎它。这里灵力资源紧缺,养活那群废物已经浪费不少…” 苏瑾感觉挥爪。 澄清道,“放心,我的剑平庸的很,哪配葬在这里。” 葬在这里。 会脏。 一群傻。逼,肯定欺负她的剑。 蛇状碧剑从来没见过这么识趣的,来的那些剑,哪个没被揍过,暴力底下出领袖,第一次有人这么乖,对苏瑾的好感度立刻飙升! 于是。 身子插在山石中。 跟她闲聊。 剑眼一开,扫过云破天,闪过一抹惊艳,剑嘴一张,对苏瑾说,“你旁边这个,是你男人,看起来跟你倒是挺般配的。” 苏瑾,“…” 太有眼光了! 怒赞! 她偷偷的瞄了云破天一眼,见他冰颜依旧,没有多余的反应,淡定的承认,“恩,是我男人。”目前虽然还没收入腹中,但以后肯定是,逃不掉的。 少年容颜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揽过她。 疏眉一聚,声音暗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瑾,“…” 随即点头。 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 蛇状碧剑是个不安分的主,从山石中蹿出来,在空中摆了个矫情的pose,换了个石缝把自己插进去,“你们什么时候生小孩啊。” 苏瑾歪着头。 想了想。 眨眼,“近期!” 少年眸中燃起暗火,“慎言!” 苏瑾不理他。 第293章 强盗属性 蛇状碧剑,剑身和剑鞘一撞,表示拍手鼓掌,“在这里这么久了,整天无聊,除了修炼,就是打架,都没个人好好的陪我说说话。空虚寂寞冷啊。” 仰天长叹。 之后看了眼苏瑾,接着说话,“你觉得我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苏瑾囧。 顽劣不堪,暴躁,缺乏管教! 沉思许久,放弃说实话,换了个委婉的表述方式,“我觉得你是真性情。” 蛇状碧剑,“…” 知己啊。 亲人啊。 看着苏瑾的眼神,激动万分,就算他主子复活,都未必有这么亢奋,抛给她一把钥匙,“前方是剑墓,上古剑神留下的,你看有什么东西瞧得上眼的,随便拿。” 苏瑾拿起钥匙。 研究了下。 抬眸,向着蛇状碧剑致谢。 没想到这个看似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有大方慷慨的时候。 她挥了挥爪子,刚走了两步,蛇状碧剑突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将苏瑾给定住,她的世界一片安静,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像是,聋了! 少年眸光一寒,正准备出手。 蛇状碧剑拦下。 声音平静,“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单独聊聊。你现在是灵帝巅峰,下个月就要历雷劫!而你,必死无疑!” 少年缄默。 他知道。 蛇状碧剑浓浓的叹息声响起,“我本来没必要跟你多说,但我主人,就死于雷劫,不想看你重蹈覆辙。你若还想活命,就当自废修行。” 这是天地法则。 一旦修为高到一定程度,不管本人是否愿意进阶灵神,都要以肉身抗下三十五道天雷。赢,成灵神。 败,死! 如果有人心生恐惧,担心熬不过天雷而陨落。 便可自断经脉,毁去一身修行。 逃脱此劫… 少年看了下背对着他的苏瑾,沉默。蛇状碧剑催促道,“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弃修行,离开她,去下界找个荒郊躲起来,过完此生。” 三千宗门,处处是杀戮。 没有修为。 不能保命。 还是死! 少年叹息,“我早有决定。”蛇状碧剑晃了晃头,“算了。”能说的,不能说的,他都说了,少年不听劝,一心寻死,谁能拦得住! 言罢。 解开对苏瑾的控制。 她重获自由,自言自语,发现能听到了,开心的扬起下巴,“木头,你们刚是不是说悄悄话了啊,都不让我听。鄙视之。” “没有。” 他们踩在打磨光滑的青石上,接着前行,行了好久,看到一扇石门,石门四四方方的,和普通的门大小一致,上面雕刻着一把窄刃的长剑,剑身有个狭长的洞。 苏瑾用手摸了下那个洞。 和钥匙的尺寸吻合。 于是。 将钥匙插进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石门自下往上移动,很快的,人就可进入。 她找到一枚空间戒指,看着下少年,“木头,这个肿么用…”他将戒指戴在她的食指上,念着法诀,没多久,整个剑墓的宝贝全进了空间戒指。 苏瑾,“…” 她这样,算是强盗么。 全拿走了! 第294章 追汉纸是条不归路 少年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剑墓,“走。” 沿着原路返回。 走到洞门前,他催发灵力,墨发飞扬,眨眼间就将洞门全给轰成了石屑,杨宗主守在门前,一看,惊了,“没死?”焚公子要是知道,还不得剥掉他三层皮! 当即吓晕。 苏瑾找到红娘他们,赶紧离开止戈峰。 到了峰下… 收到浩正学院的飞鸽传书:在外逗留太久,速回。 红娘瞥了一眼苏瑾,“都是你害的,这趟回去,免不了被笑话,都这么久了,还没到澜沧山。追汉纸果然是条不归路!” 苏瑾,“…” 怨我干啥。 有本事你们自己在深山破阵啊。 哀家的小甜蜜。 你不懂! 黑寡妇象征性的摸了下自己平整的眼角,“哎,都有皱纹了,老身这次被你坑大发了,中宗排名第二的高手,出去历练,都半年了,还没到目的地!” 回去。 免不了被埋汰的。 西枫心情豁达,完全不像这两位操心什么面子问题,看着东烽,“打魔兽叫什么本事,压倒烽儿才是真成就。这是我人生的唯一目标。” 东烽被恶寒到。 发怒。 一拳头朝着西枫揍去,祭出苏瑾普及的词汇,“你妹!” 臭混蛋! 死混蛋! 这么多人,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西枫抛去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温柔的避开,“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你对我又打又骂的,摆明是想又亲又爱的,来,烽儿,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东烽,“…” 无语。 眼前这位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真心没救。 在西枫和东峰的耍宝中,大家折回浩正学院,毫无意外的,被老师集体批了一顿,但念及都是潜力股,也没批太狠。 每人面壁十天! 某日。 清晨。 苏瑾正赖在床上,偷偷的吻沉睡的少年,他忽而睁开,清幽的眸子落在她的容颜上。她囧,“我…”像个偷东西被抓包的小孩。 后来一想,不对。 亲他又没错。 接着光明正大的轻薄。 少年眸中温度回暖,望着她明媚的容颜,眼底带着淹没一切的深情。原本静置两侧的玉手熟稔的缠上她的腰,反身,将她压着。 苏瑾呆了。 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腰肢移到白皙的脖颈,俯身,冰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如羽毛般轻柔。片刻后,移开,抵着她的唇。 他微冷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容颜上。 她瞪大了眼。 唯恐是梦… 原本是她挑起,却演变成了,他夺走主控权,她惊吓到大脑当机。 他吮吸着她的唇,几乎没有转折停顿,将她往常对他所做的,一点一点的归还,满室清幽,逐渐升温。他的舌描摹着她的唇线,仿佛在勾勒稀世名画。 苏瑾,“…” 一定是在做梦! 还是春|梦! 此时,他沁凉的舌撬开她的牙关,缠上她的,痴缠的,不止是舌,还有呼吸,爱,和宿命。她傻傻的被压着,接着神游太虚… 少年天赋绝佳。 天下所有功法,看一眼,就会。 独独碰她,没有天分。 略显青涩。 第295章 你终于肯娶我 良久之后。 少年放开苏瑾,手回到她的腰间,揽着她,眼底闪过一道清越的光,声音难辨悲喜,“你明日回趟下宗。”苏瑾意识转醒,蜷缩在他怀中,“干啥?” 爹肯定忙着和新娘子恩爱。 她不想当电灯泡! 不回! 少年贴着她的耳根,一咬,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去跟你爹说我们成婚的事情,我先准备聘礼,等他允了,就去府上提亲。” 话落。 没有声响。 她眼底微湿,定定的瞧着他,许久才打破沉寂,“你终于肯娶我了。” 还以为,真要到大海枯竭,巨石溃烂,才能等到。 还好,没那么迟。 我尚年轻。 你仍未老。 如今的她,已是长发,少年的手绕一缕青丝,在指尖缠着,沉潜掉心中的愁,扯一抹笑颜,“我的清白和一世英名,都丧于你手,怎么敢,不娶…” 似调笑。 苏瑾眸底有泪终未落,“木头。” 得你。 此生无憾! 少年眸光似微明的月,洒一丝清辉至她颜上,低低的唤一声,“瑾…”后来,又不断的唤,声声悱恻绵软,温润暖心,“瑾,瑾,瑾…” 她久久不语。 沉陷其中。 翌日。 苏瑾欢欢喜喜的离开住宅,去了下宗。觉得走路太慢,用了轻功,一进下宗地界,向着位于明宗的苏府狂奔。风风火火的闯进门,霸道的宣布,“爹,我要成亲了!” 苏荣正在饮茶。 一口喷出。 打量着她,“你终于追到了?” 苏瑾猛的点头,夺天地造化而成的容颜上,浮现一抹倾城的笑,眼中璀璨如星空,“对啊,他自己说的。”言罢,一溜烟的闪了,去准备婚事。 亲自挑选嫁衣。 买凤冠。 首饰。 苏荣看的心惊,哪有这样的,男方未登门提亲,婚事就无效,再说,就算真的定了亲,也该由其他人做这些事,哪有新娘自己弄的! 苏瑾心情迫切。 忙碌的很。 苏荣新娶的女子想帮忙,被她温柔的拒绝,“谢谢,我自己能搞定。”整个苏府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大小姐想嫁人想疯了,男方还没露面,都把喜堂给布置好了! 蜡烛应该买多大的,怎么摆。 都要搀和。 简直是… 才不过两天,她什么都准备妥当,嫁衣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榻,凤冠置于其上。新买的首饰静静的躺在檀木盒,她坐在镜前,拿起桃木梳梳理长发。 一根、两根…十根,二十根。 纯属打发时间。 煎熬着。 第三天,他还是没来。 第四天,杳无踪迹。 第五天,没有音讯。 …… 她终于坐不住了,拿起嫁衣,赶赴中宗,她要亲口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提个亲需要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么?你就算空手而来,我爹也没意见啊。 我只要你。 抵达。 推门而入。 正准备发飙,发现里面空空的,没人!一室清冷,被褥是冰的,没有任何温度,壶里的水的凉的,桌上落了灰尘,心一慌,他到底去哪了!他有洁癖,怎么可能容忍有灰尘… 第296章 雷劫! 当日。 苏瑾一离开。 少年转身上了山巅,等待雷劫! 他临风而立,风扬起白色的衣袂,衬托的身影越发孤冷清傲,好似要绝尘离去,目光眺望着下宗苏家所在的方向,眼里的霜雪逐渐消融。 他想,他应该多抱她一会的。 或许,再没机会了。 …… 纵容她,宠她,成了生命中唯一可做,且有意义的事情。 不知,如有来世。 能否再见。 四天后。 清晨。 少年立于万山之颠,周围云雾飘渺。天际雷声轰鸣不断,仿佛发了疯的野兽。他周身莹白的流光绕着,清颜如雪。 轰!一道惊雷粗暴的从天际落下,向着他砸来,无视掉任何阻碍。 他不能躲。 也不能闪。 静立。 那雷横冲直撞,劈向他,周围的树木,荆棘受到波及,全都化成了碎末,一时间,沉屑漫天,空气混杂不堪。他喉咙一阵腥甜,血即将喷出。紧紧的咬唇,强忍! 数秒后。 第二道惊雷携着万钧之势落下。 咔擦。 他的脊骨断了一根。 当第三道雷落下的时候,他的身上出现一个洞,血狂涌而出,染红了白衣。他依旧站的挺直,但整个人宛若狂风中的枯草,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地长眠… 天雷管赏罚。 最开始的是白色,如冰锥般。 随着落下。 变黄。 天边雷音滚滚,第四道雷已经酝酿完毕,落下时,他体无完肤,浑身都烧焦,如羊脂般的肌肤黑漆漆的,仿佛涂抹了焦炭,面容扭曲! 噗,一口鲜血吐出。 他后退数步。 就在这时,第五道雷接踵而至,一雷惊起千层石,他的身上变成血窟窿,唯有那眼,死死的盯着下宗方向,眸中情深如海。 空气凝滞。 呼吸紧促。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生还,从来没有。中宗,数千年间,也出了不少灵帝巅峰,但全都陨落于此。而上宗,处处是灵帝四阶的人,那些人忌惮死亡,再也不肯进阶。 若是此时在上宗。 尚有可能活。 此处。 不可能! 他支走她,不过是不想在她面前死的那么狼狈。希望在她心中,永远是那个不谙世故,不近人情的冷漠少年,而非鲜血淋淋、千疮百孔的废物! 第六道天雷如利剑,当空劈下。 他的墨发被削断。 体内,雷意翻滚,像一只贪婪的兽,吞噬着他。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没有道理可讲,上古诸神定下的规矩就是如此,一旦迈进灵帝巅峰,就必须以肉身硬扛,如在开始时,催发灵力抵御,就会立刻神形俱灭,永不超生… …… 少年脚下,是一片血泊。 身上还在滴血。 白衣彻底成了红衣,墨发成了血发,仿佛误入魔道,神志不清的妖。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支撑身体,站着,只是一种本能,看着远方,回忆… 天雷变成金色。 金光闪耀。 接着攻击他。 他绷着身子,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降临,摧毁着他的身体,切割着他的心神。雷鸣声响彻百里,他却再也听不见,终于,身子一软,倒在血泊之中,衣衫被绞碎,发丝凌乱。 第297章 强嫁,入洞房 而此时,才第十三道天雷。 他仍有呼吸。 雷接着落。 少年一身傲骨,尽数折损,肺脏破烂,经血逆流。天雷之威,冒犯者诛!扛不过着,死!在他之前的那些人,大多在第五道就命丧黄泉。 周围尘埃飞扬。 落了满身。 天雷无情的凌空落下,夹着金色的流光,细若丝,韧若刀。带着无人可拂逆的狂暴莽撞,随着时间的流逝,所落下的雷越来越刚猛,尽情的摧灭他的生机… 昏迷的他,刚被疼醒。 又被击昏。 …… 第三十四道天雷响起时,头顶的虚空,暗了下来。周遭狂风呼啸,雷落下时,他的肌肤被撕裂,气息微弱的,几乎寻不到生命痕迹。 再落下一道。 就死了! 天际仿佛遭到了轰炸,雷音比之前还要响。酝酿许久,才落下三十五道天雷中,最霸道的那个!而此时,苏瑾赶到,怀里抱着他送的木桃,“我讨厌你!” 言落。 扑在他的身上。 第三十五道天雷,击中了苏瑾。 他满身伤痕。 她一身鲜血。 昏睡前,她用仅存的所有的力气,抱紧他,“你的人是我的,命是我的,从此以后,休想摆脱我,休想!”说完,没了意识,手垂下,指尖丹寇,竟比血还红… 翌日。 苏瑾睁开眼,浑身酸痛,看了眼身畔,空空的,赤着脚下床,刚跑到门口,就看到红娘端着药进来,“木头呢。在哪。醒了没。” 红娘一叹。 真傻。 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别人。 指指隔壁的房间,“他还没醒,放心,不会死,只不过灵力尽失,现在是灵奴一阶。”说着,舀一勺药,“乖,喝药…” 苏瑾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只要是他,灵奴和灵帝有什么分别。 她夺过红娘手中的药,一股脑的喝个底朝天,也不嫌苦涩,然后奔向隔壁房间,坐在床沿上,凝视着躺着的少年。 眼都舍不得眨。 三天后。 他终于睁眼,眸光瞧了一眼苏瑾,什么都没说。他伤极重,掉了大半条命,苏瑾整日喂他喝药,给他涂抹伤口,而他沉默的,仿佛凋零的秋叶。 一躺,就躺了一年。 终于可行走。 容颜清冽。 苏瑾一把拽起他,不由分说的把他带到了下宗的苏府,“你已经整整三百六十五天没说过一句话了!你既不喜欢开口,那么我来说,我要嫁你。” 少年一怔。 凝眉。 嗓音比及之前还要轻渺,“我拒绝。” 她带着他,一脚迈进府门,瞥他一眼,冷酷的开口,“以往就是太尊重你的意愿了,才会被你耍的团团转,那日我准备好了一切,你却迟迟不来,这一次,轮不到你做主!” 不娶也得娶。 由不得你! 进府后,苏瑾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往房间一扔。 重新布置喜堂… 当夜。 解开绳子,爪子一扯,将他的衣服撕烂,强行给他换上新郎的喜服。之后,将他拖到镜子前,梳理青丝,拿着夺来的梨白玉簪,束起。 之后。 拉他到喜堂。 第298章 我不在,你怎么生 苏瑾手按着他的肩,迫的他跪下,她自己随即屈膝,拜高堂拜天地都省了,直接夫妻对拜,她温眸浅目,他全程被强迫,身不由己。 少年重伤初愈,又是灵奴。 只能由她摆布! 逼着他简单的走完流程,苏瑾蛮横的揪着他,入洞房… 房内。 少年玉颜上泛着浅浅的红,“你冷静点。”他现在护不了她,娶了,只能拖累她。苏瑾径自动手剥衣,“我不想等成老姑婆。” 世事难料。 谁知道还有没有波折。 少年,“…”转眼间,她褪去他的衣服,他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接着熟稔的脱下嫁衣,手一挥,抛到地上,倾身抵着他的唇,一寸一寸的侵占,力道偏重。 似在宣泄着委屈。 泪滴落。 他一慌,用指腹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你想要什么,我都给。”话音落地,僵冷的身子瞬间苏醒,缠上她的唇舌,唇齿相依。 吮吸着她的甜美。 她闭眼。 敛去眸中疲惫。 他反压着她,抑制许久的欲肆虐成灾,但他依旧是那个温润的少年,任何时候,他的身上都不会出现疯狂和掠夺这样激烈的词,他轻柔的触着她。 手在床榻间移动。 同她。 与十指相扣! 吻的她身子软成一片,轻轻放开,“我定不负你。”月光通过窗棂透进来,散了满地,驱不走满室火热,他终于还是,不再推拒。 苏瑾红唇微肿,“我想了好多强占的法子,都没排上用场,真遗憾…”他再度欺身,堵住她所有的言语,不用强占,从今往后,我是你的,生生世世都是。 半夜。 他看了下床上的血迹,揽着她,“很疼?” 她颔首,“恩。” 少年眼底泛起愧意,无措,“抱歉,我…”她伸手,掩住他的唇,“笨,能有多疼,你还不知道我么。女汉纸一枚,耐打耐摔。”唯一一次,觉得疼的无法喘息,是看你倒在血中。 少年,“…” 瑾。 还能在此生见你,真好。 她圈着他的腰,“木头,我困了。”“恩。”他拉过锦被,将她裹的紧紧的。 翌日。 苏瑾一起床,他就没了影,本能的怀疑是不是伺机逃跑了。此时,他推开门,手里拿着精心为她挑选的新衣,“换上,我们回中宗。” 她接过衣服。 悠悠的穿。 开口,“我以为你吃干抹净,跑路了,正打算抓回来鞭笞!” 他眸光不经意的扫过她脖子上的吻痕,眸火暗染,“去年在剑冢中,你不是说近期生小孩么,我不在,你怎么生…” 苏瑾手一顿。 抬眸。 顾不上衣服穿了一半,直接扑到他身上,“这么说,你以后都陪着我?” 少年帮她穿衣,系好缎带,“恩。” 抵达中宗。 红娘在院中等了许久,一看苏瑾,迎上来,“你和你家那个木头,赶紧随我回学院,今天重新检测灵力,查探修行。” “恩。” 苏瑾拉着他。 回眸,笑颜如花绽放,“木头,放心,有我罩着你,谁要是不长眼,敢欺负你,我打的他满地找娘。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给你撑腰!” 少年,“…” 又在胡闹。 谁家是妻子保护夫君的。 说反了! 第299章 从神坛跌落的少年 浩正学院内。 云破天将白皙的手放在灵力检测碑上,碑石一闪,出现了四个字:灵奴,一阶。 全场哗然! 负责记录结果的老师,一惊,毛笔抖落。 其他人窃窃私语。 “他不是灵帝巅峰么?怎么突然变废材了。我暗恋他那么长时间,念着制造个浪漫的邂逅,增进感情,现在想想,还是算了,长的再俊美,也是废物。” “谁说不是呢。” “我们中宗,才不稀罕这样的废人!” …… 苏瑾听着这群八婆你嘲讽我奚落的,“都他娘的给我住口!谁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撕烂她的嘴!多说两个字,我敲落她的门牙!” 有个女的,不服。 大声辩驳,“本来就是实话,还不让说了,你也不过是下宗上来的,有什么资格在这中宗之地飞扬跋扈,这里又不是你家!” 苏瑾怒。 一把抓起此女。 狠狠的撞到灵力测验碑上,“不管是中宗还是下宗,上宗,都是用拳头说话,你打得赢我,再扯淡,打不赢,就给我夹起尾巴老老实实的闭嘴!” 这下,就真的没人说话了。 修为比她高的。 恰好。 都是朋友。 红娘、黑寡妇、西枫和东烽都是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非但对云破天生不出半分轻视之心,反而敬佩有加,他可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历了雷劫,败了,还能活着的。 堪称奇迹… 要换做他们,骨头都该被啃光了。 云破天在下宗,是青云榜第一,在中宗是芷兰榜第一,他一直都像神一样的存在着,如今从神坛跌落,落入末流。 淡定如常。 完全不受流言所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近苏瑾,“丫头,走。”她眨着眸子,“你果然是冰做的,这么云淡风轻。”他清颜上划过一抹笑,“胜故欣然,败也从容。” 成败都是一时的。 旷日持久的。 是爱! 回到住处后,他给她熬了鱼汤,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她,“我去氓山南麓修炼,你要是有事,去找我,晚上我如果回来晚,自己关好门窗。” “恩。” 氓山。 他刚盘膝坐着。 一身黑衣的男子身形显现,满脸怒意,面目狰狞,手指攥在衣袖中,“我刚回上宗处理了点事情,你们就成婚了!说,你是不是碰了她…” 云破天眸如清雪。 坦诚,“是。” 她是他的。 就算是灵神,也不能夺走! 黑衣的男子,正是焚寂,火气前所未有的旺,“你还真是命大,没死在剑宗,也没死于雷劫!放心,我不会亲手杀你,我要她对你绝望,心甘情愿的选我。” 他恨云破天。 碰了苏瑾。 但没关系。 他迟早会得到那个倔强的女子,占有她以后的每个日夜! 焚寂话锋一转,眸中情深,“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我将一身修为尽数给你,你把她给我。”他不要当灵神,不要倨傲的俯视苍生,他要做她的夫,让她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 神的寿命再漫长。 他再强大。 都没能,让她认认真真的瞧过他一眼。 挫败… 第300章 挑拨离间 云破天薄唇一扯,声音仿佛在冰雪中浸过千百遍,不假思索的拒绝,“不换。” 不稀罕灵神之尊。 不要永生。 自从历了雷劫,就决定,只修炼到灵帝四阶。他能再扛一次三十四道天雷,却不能再失去一次她。红尘万丈,浮生寂寥,不敢再弃她于不顾! 他会证明。 这天地间,不是灵神才是最强的。 焚寂低低的笑了,阴柔的容颜上浮起苍凉,笑道最后,眼泪都出来了,“这天下间,我只见过两个人,对灵神尊位没有兴趣。”一个是你,一个是苏瑾。 但我不会祝福! 永远不会。 喜欢什么,就要争取,坐以待毙,何时才能得到! 焚寂落下邪气的一眼,闪身不见。 …… 苏瑾正在房内百无聊赖,一道黑影浮现,凝成人形,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只盯上的猎物,双手一伸,拿出一把剑递上,“送你。比他送你的那把好。” 她摇头。 不要! 她的剑是木头送的。 很喜欢… 黑影,也就是梵寂,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你不肯嫁我,连我送你的剑,也不愿收下么?他到底哪好,让你一痴迷,就是如此之久!” 苏瑾托着脑袋。 想了许久。 开口,“他哪都好。”她从小就噩梦连连,梦中,一身杀戮,喋血凶残。但每次抱着木头睡,梦见的,都是他。他清雅的容颜,他宠溺她的模样… 自遇见他。 就很少想起现代的事情。 梵寂眸光凶狠,恨不得把她的心剖开,“你睁大眼看看,我到底哪比不上他,你宁可没脸没皮的缠上他,也不要我。他碰你,只是血气方刚,抵不住诱|惑罢了。” 苏瑾,“…” 或许是。 但。 关你屁事! 我们夫妻间的感情,需要你一个外人插口么! 梵寂见苏瑾低着头,打量茶壶,不肯瞧他,“你以为你得到他了?不!你没有!换做任何一个男的,被你拉着洞房,哪怕有妻室,都不会拒绝的。送上门的便宜,谁不占。” 苏瑾拿起水杯,往他身上砸去。 杯子哐当坠地。 袖子一挥,射出丧门钉,“你给我滚!” 真猥|琐! 恶心! 从十三岁起,她就找尽一切理由赖在云破天的身边,他若真是肖小之徒,随便勾勾就认栽,她用得着等这么久?都快熬成婆了… 梵寂终于走了。 苏瑾沉默。 夜间。 他披着风霜回来,见她还未休息,“怎么了?”她惯性的缠上他,“夫君,今天梵寂来过了,说…”将那话给重复了遍。 等他回应。 片刻后。 他把她抱到床榻上,温柔的抬手,拂过她的容颜,沁凉的温度在她的眉眼处盘旋,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冰寒,“你也那么觉得么。” 苏瑾,“…” 我纠结。 怎么想,都是bug! 抬起一双不确定的眼,看着他。云破天俯身,声线迷哑,如琴弦般撩起她的神经,“傻瓜。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不懂。” 懂啥? 苏瑾更惆怅了。 话说一半留一半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301章 压倒美男唱征服 云破天将她推至床上,拿出一个木人,“送你的玩具。我雕的。”她夺过,咦。长的和他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砰。 心跳加速。 苏瑾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玩具,“你是暗示,把你自己送我么?” “恩。” 她呼吸陡然慢了半拍,“你肯定喜欢上我了。” 他噙一抹浅笑,“是。” 苏瑾,“…”这种感觉,好像一直想要道美味佳肴,他非拿黑馒头敷衍,死活不给,如今佳肴摆在面前,任她品尝,却微慌。 他揽过她,“睡。” 翌日。 云破天外出修炼,苏瑾一个人对着木雕傻笑,红娘推门进来,“我在外面都看了半个时辰,你一直在笑,也不怕脸抽筋!” 苏瑾,“…” 才不会。 我又没注射玻尿酸,纯天然的脸,能出啥问题。 黑寡妇出现,看着红娘,“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智商都是负的,哪还顾得上她的脸。我怀疑你就算给她把盐,都能当成糖吞下,还一副不自知的傻样。” 苏瑾,“…” 低头。 打死也不承认今天真的把白开水给当成了茶水。 且喝的津津有味! 红娘坐在苏瑾对面,开始八卦起来,“压倒美男唱征服的感觉怎么样?追汉纸追了这么久,终于修成正果,是不是心情澎湃,激昂亢奋,热情似火的都把床给掀了。” 苏瑾耷拉着脑袋。 微囧。 发出浅浅叹息,“没,他全程淡定。” 而我被压着。 唱屁征服! 黑寡妇惊讶道,“他平日里性子木讷,冷漠如冰,老身完全能体会,但你不是素来彪悍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呐,怎么还不抓紧机会狠狠的蹂|躏番。” 苏瑾,“…” 她是想。 但控制权不在她手里啊。 都被亲的,快软成一堆棉花了,哪还记得要压倒他的雄心壮志! 红娘无奈,说明来意,“学院又安排了历练,去古越森林,位于中宗和上宗的交界处,如果这次我们还没到目的地,就被迫折回,会很惨…” 苏瑾一怔。 能不去么。 请个婚假什么的! 黑寡妇一眼就看穿苏瑾那点小心思,“必须去!你声名狼藉,恶名在外,学院不想逼疯你这头火狮子,让被分到丙班的木头跟我们一起。” 咦? 一起啊。 苏瑾瞬间不排斥了。 接下来红娘拿出地图,给讲了下大致的情况,沿途都要经过哪些城,哪些镇…还有古越森林的凶险之处,苏瑾一一记下。 她们走后。 她去练剑。 花树下,她的身法一直在变换着,偶尔如暗夜的妖魔,诡异难测,偶尔如林间的精灵,飘渺轻幻。优雅时,集一身繁华,凶狠时,惊的花瓣飘落。 收剑时,花瓣飞舞,洒落发间。 而她宛如花神… 绝美清丽。 虚空之上,黑衣男子看的入迷,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她,见她第一眼,只觉得她很漂亮,虽然还是个女孩,但仿佛宝石般,让人移不开眼。 那时,他不爱她。 只是想霸占。 将她视为他的所有物! 第302章 家庭煮夫 后来… 他在黑暗中,一遍遍的凝视她的容颜。 她的喜。 她的悲。 都慢慢的浸入到了骨髓中。 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糕点,每天喝几杯水。知道下宗的清韵楼,是她的产业。知道她偏爱手中的那把剑,喜欢抱着木雕,木桃,一发呆就是许久。 可他。 只能躲起来偷偷的看。 他生平,唯一害怕的东西,是她的不屑! …… 苏瑾坐在花树旁的石桌上,念着木头教的法诀,从空间戒指中倒出五本剑法,拿出第一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目光清越,记住后,一把火烧掉。 看第二本。 看完。 烧! 终于,把五本都看完了。 脑海中已有五套剑法的雏形,尝试着去练习,略微的有些生涩,剑神之物,自然非比寻常,需要对剑法有极高的悟性,难度比她之前所修习的都大,隐晦偏门。 屏息凝神。 不放弃。 到了后来,已能流畅的使完五套剑法。 接下来应该做的是融化贯通,对招时,最忌讳的打法就是,使出第一招,一看不奏效,换第二招…这样,多半败的快! 晌午时。 感觉到饿了。 去觅食。 刚走到厨房,听见里面有哐当的响声,推门,云破天正在切菜。她惊喜的奔过去,“你不是说晚上回来么?肿么,这么早瓦,是不是想我了。” 他一顿。 回眸,“怕你饿…” 她不再打扰他,在旁静静的看着。 很快的。 就做好了。 她坐在房内的饭桌上,食欲大开,调笑,“夫君,我赶脚你越来越像个家庭煮夫了,真贤惠,好想给你送个小锦旗,牌匾什么的,歌颂下你的功德,以此彪炳千秋!” 云破天径自给她盛饭。 瞥一眼。 都是被逼的! 她明明会做饭,却懒到一种人神共愤的境地,大多时候随便找点杂食将就着。 他不放心… 苏瑾把菜夹到白花花的米饭上,不再说话,大开食戒。 顷刻间,将饭菜一扫二光。 杯盘狼藉。 当夜。 他睡着了,她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的唇,如一朵待采撷的娇花,悄悄的欺近,压着。他被弄醒,不睁开眼,佯睡。苏瑾小心翼翼的用舌尖推开他的牙齿。 摸索着… 他身上泛起一层火,正准备吻她。 倏地,满口药香! 一颗珠子从她的口中落入他的喉咙,顺滑的接着往下沉。他睁开眼,“你刚给我吞下的是什么?”苏瑾调皮的眨眼,移开他的唇畔,“转功丹啊,上次杨宗主给的。” 里面有她,所有的灵力。 他用了。 就是灵帝二阶! 他一怔,“瑾…”总是这么任性,都不和他商量下。在中宗境地修炼,速度极快,他最多只需两个月,就能回到以前的状态,被这么一闹,她又成了灵奴。 苏瑾斜眸。 看他。 神情嚣张,“你的命是我救的,要怎么对你,我说了算,你没有质疑的余地。我的东西,你要了,皆大欢喜,不要也由不得你!” 再说,灵力对她无用。 每次遇劲敌。 都凭的是剑。 第303章 做错小事,重刑伺候 云破天神色凝重,拿她没辙,浅浅的叹息声漂浮在空气中,“以后家里的事情,大事我做主,小事你决定,不可再如此草率莽撞…” 真正的英雄从来都不怕穷途末路。 灵奴又如何。 低阶又怎样。 她在。 他便无憾! 苏瑾一挑眉,黏着他的身,“恩,行啊。”话还没说完,施施然的补上后文,“不过是大事还是小事,我来权衡。” 云破天,“…” 不公平! 他要抗议! 苏瑾看他神情,娇笑着,声音宛如一颗石子,在他的心上轻轻投下,漾起圈圈涟漪。她瞧着他,“家法也由我定,我要是犯了大错,既往不咎,你要是做错小事,重刑伺候!” 他凝眉,还有邢罚? 汗颜。 好端端的同床共枕,被她弄的好似身在监牢。 她俏皮的一笑,“所谓重刑就是…”话说一半,微顿,抬起柔荑,指尖贴着他身前如凝滞般的肌肤,轻轻一划,“陪睡一百遍!” 他眸中闪过欲色。 拉低她。 开口,“我争取每天都犯错…” 几个呼吸间,他欺上她的身,吻如春雨般落下,绵绵无声,却侵入她的血脉。他吻着她的额头,不紧不慢。先前怕累着她,他几乎一直在忍着,但现在,似乎不用。 手滑上她如丝缎般的肌肤。 极尽痴缠的。 落下他的痕迹。 她偷笑,埋汰他,“我以为夫君打算清心修行,戒掉一切俗尘众人的习惯,不碰荤腥、不近女色,原来也是一只纯种的,色|狼。” 他微停。 迷蒙的眼凝视着她。 开口,“玩火者,自|焚!火是你点起的,就该由你熄灭。” 他这夫君当的,没一点威严,家里的事情,不由他管,心,也沦落。总该有些补偿。如此想着,吻更加密集… 翌日。 他刚准备起身去邙山,被她揪回来,“今天要和红娘他们去古越森林。学院安排的。”他眯起眼,“你又事先没和我说!” 总这样。 事到临头,才通知他! 苏瑾抬起桃花般灼目的眼,“要不,我自己去,你一个人在家里看门,独守空闺。”他回眸,颜上覆一层冰,“我去!”你就是个闯祸精,没有我,谁给你收拾烂摊子。 没成亲,尚不觉得怎样。 现在一看不见她。 就心神不宁。 苏瑾坐着,看他收拾行李,在旁叮三嘱四,“我的木桃,木雕,记得都带上,我给空间手镯内塞了不少金币,不用准备。柜子里有个儒袍,我给你买的,拿着…” 感觉她像个地主婆。 他是苦农。 对于苏瑾这种惰性极深的人,压榨他的劳动力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接着叮咛,“那个绿盒中,有驱蚊虫的东西,也带着。” 满室温馨。 …… 她爱他。 在他面前,放心的展露那些小性子,不矫揉造作,不藏着掖着。 他爱她。 纵容着全部,只要她想要,他给得起,全然不拒! 半个小时后。 出门。 红娘他们刚好赶到。红娘看一眼苏瑾,对方轻轻松松,手里连个稻草都没拎,“你家木头到底是怎么容忍你懒成这样的!” 第304章 红妆城 苏瑾煞是无辜,一双大眼巴巴的瞧着红娘,睫毛轻颤,声音温柔的能捏出水来,“他就喜欢我这样的。”说完,挽着云破天,“对,木头。” 他颔首,“恩。” 其他人齐齐在心中鄙视一番。 秀恩爱可耻! 刺激我们! 他们已经盘算好了行程,在太阳落山之前,应该能赶到红妆城,一路上,西枫又开启他无处不在的耍宝模式,对着东烽唱歌儿,“你是我的小心肝,小呀小心肝…” 其他人忍俊不禁,光明正大的拿着东烽开唰,各种揶揄。 东烽一看成了话题焦点,横眉冷对。 抬脚踢向西枫的命根子。 暴走,“还小心肝?你怎么不直接唱我是你爹!” 东烽自然没踢到,二十四小时处于戒备状态的西烽躲避的非常快,满眼包容,“只有你肯让我压倒,你想当我谁都行。我爹,我娘,我大姑,我二姨,我婆婆,我岳母…” 东烽,“…” 你大爷! 一个单身单了一百年的老男人就别在这扯犊子,行不! 还婆婆,岳母? 我呸! 西枫指指头顶那片蓝天,再指指地,“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你就不能从我一次,除了你,其他人可都觉得我们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走到哪,都格外般配。” 红娘,不情愿的点头。 黑寡妇勉强承认。 苏瑾默认。 云破天不语。 西枫一看大家如此捧场,向着心仪的东烽再度开口,“瞧瞧,你和我在一起,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你再推推拒拒的,可就没意思了啊。” 东烽心烦意乱,扯了扯衣领,甩了甩袖。 走路感觉没魂似的。 郁闷的很! 前行了数十步,他反身,凑到苏瑾面前,“你不是平日里最毒舌么,教我怎么骂人。我一定要把那不要脸的骂的狗血喷头,以泄我心头之愤。不扳倒他,誓不为人!” 苏瑾,“…” 我是淑女。 淑女! 不要当着夫君的面揭我短,好伐? 西枫一听,乐了,“烽儿想扳倒我啊,我还想推倒你呢,不如我们今晚在客栈里互博。看谁威武雄壮,以后就听谁的。” 烽儿! 又是烽儿! 东烽受不袅了,就差没一口唾沫星喷到西烽的俊脸上,“真想把你丢猪圈里,让你跟猪一样去拱食。你就不能稍微照顾下其他人的情绪,勉强装出个人样来…” 西枫闻言。 色眯眯的想着:只有你肯让我吃,怎么拱你都行。 古人云,情到深处无怨尤。 他绝对堪称典范! …… 到了红妆城后,众人在客栈前打量观望,让苏瑾确定没有尸气后,才走进去,客栈柜台前算账的,只是个雇佣的伙计,态度倒也友好。 此时。 有女子从门外行来。 她一身红,头发用红簪挽起,额头贴一个红色的花钿,六角花瓣将她衬托着如妖般诡异,红裙着身,脚上的鞋子也是红色的缎面,绣着红牡丹,头上打一把红伞。 红伞上,画着数朵红色的曼珠沙华。 妖冶销然。 第305章 杀人谜案 此女打量四周,发现鲜少有空位,行到苏瑾所在的那个临窗大桌前,径自坐下。苏瑾看了眼她,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眉眼盈盈处,都是风华,真美。 可惜,没有活人的气息! 真遗憾… 事实上,除了云破天外,整个店里的人都在瞧红衣女子,目光大多痴迷而狂烈,她一一忽略,将手中的骨笛放到桌上,开口,“一份虾粉。” 小二记下,吩咐厨房去做。 之后。 红衣女子一手举着伞,一手用餐。 苏瑾热络的抬起笑颜,“我帮你撑伞。”女子紧紧的攥着伞柄,拒绝任何人的碰触。苏瑾也不介意,“我是好人。” 女子瞧了她半晌。 默许。 苏瑾拿过伞柄,撑在红衣女子头上,热切的搭讪,“我第一次来这里,你应该是长住此处,除了虾粉外,还有木有其他好吃的,给推荐下呗。” 红衣女子瞥她一眼。 并不回答。 …… 吃完虾粉,女子拿过自己的伞,临前行看了眼苏瑾,眼里,浅浅的波痕浮起,“你前世念念不灭的执念,终于了结,他还是你的,恭喜。” 言罢。 离开。 行走时身段如柳,眉目高雅。 苏瑾没听懂,正要追上去多问,那女子已没了踪迹。红娘这才凑上来,“当着你家木头的面,去讨好陌生女子,他真的不会吃醋?” 呃? 苏瑾一怔。 看了眼云破天,“你会么?” 他扯唇,“会!” 苏瑾一看菜都上齐了,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恕罪,舀一勺莲子羹,“表介意嘛,我喂你吃,好不好。”云破天声音空幽,星光般迷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恩。” 然后。 就真的静坐。 她自己吃一口,探下温度,确定味道正常。 再给他。 当夜。 狂风乍起,无边的墨色从天际涌向人间,遮住了皎月的光芒,一声惨叫声从隔壁房间传来,苏瑾开门去瞧,正好看见一抹红影闪过。 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回房碎觉。 第二天。 吃饭的时候,其他桌位上的客人都在讨论昨夜那件惨案: “听说了么,昨晚死了二百个人,二百个啊!” “这红妆城,每隔几年就死一次人,何时才是个头啊,城主次次都说会严查,会彻查,但雷声大雨点小,随便敷衍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次用心逮捕过凶手?杀人案一拖再拖!” “死者,都是被捏碎了脖子。” “哎。” …… 客栈内还是同样的位置,苏瑾他们在吃饭,打算吃完接着赶路,红衣女子自门外而来,这次尚有空座,但她还是选择和和苏瑾同桌,“一份虾粉。” 小二记下,“您稍等。” 过了会。 虾粉上来了。 她吃的异常缓慢,一根粉,咀嚼数十次,吃完再停顿三分钟。仿佛这是临终的最后一顿饭。苏瑾压低了声音,确保其他人都听不见,“人都是你杀的?他们曾经欺负过你?” 女子颔首。 眼底有刺骨的恨。 和森冷。 她的指节微屈,肌肤白的惊人,几近透明。 第306章 往事唏嘘 苏瑾主动的帮她撑伞,向着她的身边蹭了蹭,“你没错,要是我,不但会一个一个全杀完,而且将他们弄成肉泥,拿来糊墙!” 女子一怔。 抬起红瞳,看了眼苏瑾。 血色的眸中有浓的散不尽的哀伤,突地,就滴出泪来,泪也是红色的。 她放下筷子,“我叫鸾月,可惜…”微顿,“没能在活着的时候,交你这个朋友。”说完,接着吃虾粉,一滴红色的泪再度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滑落,美的惊心动魄! 后来。 她一直流泪。 流至盘中。 盘内的虾粉都被浸染成了红色。 恍然未觉,接着吃,终于,吃完,泪戈然而止。手握着骨笛轻轻一捏,就将笛变成了碎末,骨灰洋洋洒洒的落下,卷起漫天的悲哀! 她接过自己的伞。 将伞面撕烂。 此时。 有老人从门外进来,准确的说,是被抬进来的,他一看见红衣女子,“你杀完人,报了仇,就一心寻死,你把我当做什么!工具?任你呼来唤去的奴仆?” 女子红眸一凝,“城主,抱歉。” 全场哗然! 城主? 这个连路都走不了的老人,竟然是城主?城主明明才三十岁啊,文质彬彬,面如冠玉,怎么可能是这幅残废样子,不,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老人一慌,从担架上滚下来。 爬着前行。 他突地没了怒意,露出天地为之动容的哀色,“求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宁为工具,帮你杀人。只求,你陪着我。你也知道,我活不了几天,很快就会死掉。” 只想在临死前。 多看你几眼。 红衣女子缓缓走近,“你早该清楚,那把伞是世间唯一可以保持我身体不灭的灵物,我撕碎了它,肉身很快就会消失,入不了轮回,且永不复生。” 老人爬到她的面前。 拽着她。 他说,“鸾月,我喜欢你。”如果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没有你,如果轮回里只剩我自己,我宁可摧毁我的生生世世,同你一起消失! 言罢。 猛的抬手。 以所有修为,自毁三魂七魄。 永不超生! 红衣女子来不及劝,就看到老人神魂俱灭,他的身子如残叶般坠地,嘴角含一抹幸福的笑。而她自己,泪如血下,身体一寸一寸的消失,再也看不到。 苏瑾怔住,突地,拿出云破天送她的古玉小镜。 镜中。 有这两人的所有纠缠。 数千年前的云之都,也是宗门林立,但仍有国家共存,鸾月是一国公主,某日,敌军兵临城下,挥刀直入,灭了她的国,她成了亡国公主。 然后。 被当时闯进皇宫的三千将士,一一凌|辱! 被虐致死后。 遭抛尸荒野。 偶遇一神经过,目睹她的命运,一声长叹,几声唏嘘,之后抛给她一把灵伞和一双可望尽前世今生的血瞳。后不知怎么的,鸾月醒了过来,却再也离不开那把伞… 不管是吃饭、睡觉,都要撑开它。 再后来。 她一直寻找仇人。 不会武功的她,要杀一个人,比登天还难。 第307章 一枝红杏要出墙 那个老人,真的是本城城主,十年前遇见鸾月,就喜欢她,以自身之骨和六十年寿命启动秘法,为她炼制骨笛,助她杀人! 所以瞬间苍老。 只能躺着。 每次只要知道是她杀人,他从不尽责破案,找出各种理由搪塞百姓。只要她觉得是对的,就算满城的人都死了,又有什么相干,他愿用无数活人的命,留住一直非鬼非人的她。 看完所有。 苏瑾收回镜子,眼眶微湿。 其实在今天之前,她就偷偷看过红衣女子的曾经。 只是猜不到,会是这样凄惨的结局! 之后。 红妆城下起了雨,血雨满天,滴滴落下,模糊了所有人的眼,挟着悲怆和莫大的痛苦,苏瑾突然想起那女子的泪,和这血雨,何其相似! …… 雨停后,他们接着赶路。 苏瑾拉过云破天,手逐渐的收紧,“木头,那个镜子都能看见鸾月的往生,为什么还是瞧不见你的。”云破天瞥她一眼,“我的身子都被你窥伺完了,你连记忆都不放过么!” 苏瑾,“…” 靠。 不要说的我跟流|氓似的。 我的节操还在! 她放开他的手,拽起他的衣服,胡乱的擦手。正走着,不小心踩到一个干枯的树枝,他明知道她不会摔倒,还是不放心,手一揽,将她纳入怀中。 她瞪着他。 推开。 脸鼓鼓的,“今晚你睡地板!” 他轻轻的抱起她,声音贴着她的耳畔落下,“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我。”苏瑾眨着眼,“你去跟老鼠嬉戏…哦,对了,睡之前罚抄三卷经书!” 云破天,“…” 他会抄经。 才怪! 良宵苦短,哪来的功夫去耗在佛经上。 傍晚时,到了花城。 苏瑾从地摊上买了几卷残破的经书,纸页昏黄,还有虫子啃过的痕迹。再买了笔墨纸砚之类的,拎在手里。一进客栈的房间,全塞到他的怀中,“每卷,誊抄五十遍!” 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扔。 傲娇的摇头。 扯唇,“我不!”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三次就会有第四次,要想彻底避免,必须在开始的时候,顽抗到底! 苏瑾,“…” 长本事了是不是! 会拒绝了。 揪着他的衣袖,“这是家法,你必须遵守…不容拒绝,不能存在异议!” 云破天拿起棉花,塞住耳朵。 半晌后。 取下。 一副你刚说了啥,我根本就没听见的样子。 苏瑾咬牙,“不抄是,我现在就出去,找美男调|戏,顺便带回来,让你自惭形愧下,你一定要坚定不移,九死不悔的相信,比你好看的多的是!” 他平静的容颜起了波澜。 眼中喷火。 烦躁的在房内踱步,“我不准!不准!” 苏瑾也拿起棉花,塞住耳,许久后,徐徐取下,一副你说了啥,我压根就不感兴趣的样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接下来对峙着。 她固执己见。 他不让步。 天越来越黑,她打开窗户,让风灌进来,“月黑风高夜,采花酿蜜时,你可想好了,要是再这么顽固,我就真的红杏出墙了啊。” 第308章 贿赂我是不是 他神情有了一丝松动。 但不松口。 言辞凿凿,“你喜欢我,缠了我这么多年,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苏瑾噗的笑出来。 眨眼。 气死人不偿命,“我那年心高气傲,一眼瞧上你,被拒绝了,不肯认输,才和你揪揪扯扯到现在。但你懂的,有些东西垂涎再久,一旦得到,就会厌倦…” 云破天上前。 扣住她。 凝视着她的眼,找不到任何破绽。 突地发飙,“你想玩完我,就不认账,拍拍屁股闪人?” 做你的春秋大梦! 现在想走。 迟了! 苏瑾笑的肆意,她许久没从他身上看到这种属于正常人类的情绪了,“快别这么说,我只强迫了开始,却没逼你到结束。” 他神情复杂。 有怒。 有温柔。 最终,翻开佛经,一个字一个字的抄,时间匆忙,向来奉行完美主义的他,无暇把磨研匀,写出来的字,有的墨色稀疏,几乎看不见,有的过分浓黑,仿佛黑色的蝌蚪。 半夜。 终于写完,落笔。 她已经睡着,他迈着流星步行到床榻前,夹着恼意俯下身子,撕开她的里衣,急促的呼吸落下,“我给过你那么多的机会离开,你一次也不珍惜。现在晚了。” 他仿佛着了魔般。 嘶— 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并不停手。 接着撕裂她的里衣。 苏瑾被弄醒,“木头,明天还要赶路啊…”他将扯开的衣服抛到地板上,冷酷的宣布,“你三天都不用下床了!他们要不愿意等,就让他们先走!”言罢,侵占着她的唇。 欲火缭绕。 烈焰如妖。 他的温度前所未有的高,指节如同夏日暴晒过的玉。 她微囧,好像,触了他的逆鳞了。 要道歉么? 要么? 他探索着她唇上的每一点柔软,久了,才稍稍放开她,“你不用急着解释,从现在开始,你有大把的时间,和我慢慢讨论红杏出墙这个问题,三天不够,我会无限期延长!” 你既招惹了我。 不求来世。 先安安分分的把这辈子过完再说! 苏瑾的唇泛着水光,“夫君。你以前可是立志当一代贤夫的,怎么能…”酱紫嘛!拖了大家的行程,真的会被红娘他们碎碎念到耳朵生茧的! 云破天啃了下她。 呼吸微乱。 清颜上意外的浮起一抹笑,“我现在就是在履行贤夫的职责!” 言罢。 接着抵着她,“瑾…” 苏瑾,“…”她哪是逗他玩,分明是硬生生的把一座沉寂多年的死火山给逼成了活火山,随时都能喷发热量。垂眸一叹,玩火需慎重啊。 翌日。 苏瑾躺在床上,各种酸痛。 面容惨败。 他帮她梳洗,湿湿的毛巾擦过她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手绕过她的背,扶起她的身子,以指为梳,理顺如云的青丝。苏瑾咆哮着,“我要刷牙!” 说完爬下床,艰难的迈着步子去刷牙。 到了饭点。 他端来百合莲子汤,“我喂你。” 苏瑾,“…” 贿赂我是不是? 我不接受! 狠虐一百遍,再给个糖,算怎么回事,不管你给的糖多甜,都不原谅你。 第309章 一小碗,喝了十二个小时 如此想着的时候,苏瑾偷偷的看眼汤里洁白的百合花瓣,和金丝小枣,有些垂涎…他淡漠的瞧她一眼,“很遗憾,你多虑了,我不是在致歉,只是赏赐你个机会养足精神罢了。” 微顿。 扯出古怪的笑,“待会,继续!” 苏瑾,“…” 擦。 有完没完了! 她表情如被雷劈,拿起床上的被子裹着自己,“我警告你,离我远点,这次,我誓死不从。”她体乏人虚,他精力充沛,一把扯开被子,“别瞎折腾,没什么用。” 将碗轻轻的搁置在桌上。 回身瞧着他。 再度欺近。 此时红娘叩门,“该启程了。”苏瑾如获大赦,明明身子软的很,宁可接着挑战身体极限,长途跋涉,都要逃脱,赶紧应道,“等下我…” 云破天一挑眉。 捂着她。 回答红娘,“瑾她不去,我们要联络感情,琢磨夫妻间相处之道,慢慢商讨,从长计议!你们谁爱去谁去。”历什么练,挑战什么魔兽,没必要,需要被磨练的是她! 还没成婚几天。 就想着造反。 他不懂什么叫做大局为重,在他的世界观中,除了她,没有什么道义法规。 红娘,“…” 瑾家那个木头,怎么突然长脾气了。 好吓人! …… 听见房外没了动静,他放开她,归还她言论自由的权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喝,我就开始了,待会饿了,可别哭鼻子,我会装作没看见!” 苏瑾撒腿就跑。 到桌前。 坐下。 用勺子舀几滴,舔下,再舀几滴,重复着。煎熬的磨损着时间。迎上他那双暗火聚集的眼,稍微加快了速度,喝一口,含半个小时,后来汤都凉了,完全不知道啥味道。 赶脚舌头都不是她的! 一小碗。 拖了十二个小时。 碗底落空时,已是晚上八点,夜幕早垂下,她更困了。午饭,晚饭都没吃,喝点啥滋味都没尝出来的汤管个屁用,饿死了都!都怪他! 正暗自腹诽着。 云破天的话,仿佛冰珠子砸到她的心底,一片荒凉,“我早上是在跟你开玩笑,本来想等你喝完,给你做爆炒龙虾,凉拌竹笋,红辣牛肉的…看你喝的那么入神,就没打扰你!” 苏瑾,“…” 你妹! 你又玩我! 体力已经凋零的没剩下多少下,你还要剥削我的自尊。 她以为拖延了十二个小时,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没想到,被戏弄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傻傻的觉得中了亿元大奖,其实是被忽悠了。 不。 比这个还严重! 她又困又饿,浑身无力,爬到床上。他出去,过了会,端着饭菜进来,“赶紧吃,吃完睡觉。”她一看,眼里光芒大射,怕噎着,细嚼慢咽,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磨磨唧唧! 大快朵颐后。 心情愉悦。 躺在床上,想起白天遭罪的情形,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他收拾完,锁门,向着床榻行来,躺在身侧,伸手将她锁在怀中,眸低深处,情意汹涌,如惊涛骇浪… 第310章 狼性夫君 苏瑾吓的,缩起身子。 可惜。 怎么逃。 都在他的怀中! 望着他的眼眸,赶紧出声,“不是说吃完睡觉么。你好好呆着,别乱来。”他凝视着她的娇颜,“很不巧,我又跟你开了个玩笑,现在才真的开始…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 苏瑾,“…” 靠。 还是被耍了! 你丫的,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能给点提示么。 被你坑的。 脑细胞源源不断的赴死! 云破天伸手,固定住她的爪子,面上一黯,“瑾,我最近有在检讨自己,很多地方做的不足,希望你别介意。”苏瑾瞪他一眼,知道就好,还不赶紧风平浪静的躺着,别黏上来! 跪求远离。 哀家这把老骨头。 经不起煎熬! 正在苏瑾满心雀跃的期待他幡然醒悟,好好面壁思过,别再抽风的时候,他的话如冰雹砸下,“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纵容你,以后一定改!” 苏瑾一怔。 囧。 赶紧对他过去的人生观给予了最大程度的肯定,“那是个优点,优点!千万别改,继续保持下去,发扬光大,你的身上,也就这么点优点了,再改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云破天清眼一眯,迸射出意味不明的光芒。 故作伤怀。 开口,“原来在瑾心里,我这么一无是处。”说话时,眉间一抹细愁,仿佛落了流沙的清湖,眼底几缕感伤,让她感觉,刚才好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苏瑾心生不忍。 怅然。 云破天凝视她半晌,“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改掉缺点,以后不再纵容你。”苏瑾一眼扫过去,寒芒乍泄,你说完这句,鬼才放心得下! 僵持着。 他许久不言。 她清了下嗓子,打破沉寂,“别,别改啊。再改下去,你最大的缺点就变成:没有优点!”他的手在她的软腰上停留,“你还是没学乖…”言罢,唇沿着她精致的眉眼,一路向下。 辗转纠缠。 她乱了心跳。 他乱了呼吸。 她的颜泛着淡淡的红光,被吻的微微喘息,身子软成一团棉,他凉薄的呼吸在她的鼻尖萦绕,挥之不去。n久之后,才罢休。她倒在他怀里,腹诽一万遍! 他淡定的环着她,“现在知道错了?” “恩。” “你且说说,错在哪?” “不清楚。” 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苏瑾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看着他眸中氤氲的欲色,“你让我想想,行不。”“不行!”接着,覆上湿润的唇抵着她的,搅乱她的气息。 苏瑾,“…” 喵了个咪。 没法愉快的过日子了。 她不想嫁人了! 不想! 她闭眼,发挥神奇的睡眠功力,不一会,就进入了久违的梦乡,他扯唇,“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好笑。”硬是,手段尽出,将她从梦境中拽回现实! 她身上,吻痕遍布。 他倒是,一派清雅。 苏瑾一狠心,直接咬他的肩,离齿后,他光洁的肩上,有一排牙印。他全然不介意,“你每抵触我一次,去古越森林的行程就延后一天,你要是觉得无所谓,多咬几次。” 我且当,夫妻间调|情! 无伤大雅。 第311章 我要休夫 苏瑾,“…”二话不说,收起所有尖利的爪子,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他看一眼她,“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接着上课,保证言传身教,教会你什么叫做夫命不可违!” 她闭眼。 缩身。 云童鞋,你要传道授业,没人拦你。 别用身体行不! 开个小菊花课堂,拖着她去听课都行啊。都怪她,图样图森破,还以为他是什么软柿子,好捏的很,谁知这货就是块硬砖头,难啃不说,还尤为的危险! 清晨。 红娘在叩门,声音略显急迫,“瑾丫头,你今天还不走么?拖了一天了。” 苏瑾困的都睁不开眼。 相当疲惫。 但还是艰辛的爬下床,准备去开门。 云破天一把将她拽回到怀里,看着门外,声如寒冰,“我们要讨论夫纲。”红娘,“…”原谅她一大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懂,讨论夫纲,什么时候不行,需要刻意开辟时间? 这两人。 到底整天在干啥! 上午十点。 苏瑾终于把该有的睡眠补回来,梳洗。他端着桂花粥,“喝,等喝完了,接着回床上用肢体讨论爬墙问题。”苏瑾一想到昨天的窘境,又吓唬我是不是,喝就喝,谁怕谁! 之后。 一饮而尽。 坐等他给她做什么竹笋牛肉之类滴。 结果。 他就真的如他所言,将她抱到床上,“我刚才可是提醒过你了,瑾…”将她还没暖热的衣服再度剥掉,苏瑾炸毛,“你能不能消停点,跪求!” 对他的信任,降到了冰点。 郁闷! 人类无论多纠结,都阻止不了命运的车滚滚滚向前,无论多讨厌死亡,都逃避不得,而她,逃不脱他。他一边温柔的,给她美食,一边无耻的,摧残着她的信任。 最后… 将她拆吃入腹。 午饭的时候,他真的做了竹笋,牛肉,乌鸡排骨,“吃完,好好休息,我保证不碰你。”她吓的,严重怀疑自己神经衰弱,吃的异常缓慢。 几道菜。 吃到了深更半夜。 原本味道适中的菜,因为搁置的久了,盐味凝聚,越来越咸,她却觉得苦涩。等吃完后,如临大敌,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浅笑凝目。 不语。 她快速奔到床榻上,藏身墙角,如履薄冰,而他,闲闲的靠近,“你似乎极爱我做的菜,从正午未至,吃到现在,啧啧…”言罢,径自闭眼休息。 苏瑾,“…” 我。 她发现,已经吐槽无能了。 什么深闺怨妇,窦娥,能有她委屈么?还以为他那话是糊弄她的,谁知是真话! 翌日。 苏瑾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剑,他一靠近,就拔剑。就连梳洗这种小事,都要和剑形影不离,长相厮守。警觉性,刹那间回到了在现代喋血杀人的那段日子。 对任何人,都有防备心。 尤其对他! 一听到红娘瞧门,粗暴的开门,冲出去,就差没把门板给拆了,指指云破天,“红儿,你给我作证,我要休夫!”想想这几天,黯然惨淡的生活,都是泪啊。 第312章 少年一去不复返 红娘没搞清楚状况,听的一头雾水。瑾丫头不是在和她家木头联络感情么?这么久过去,怎么感情没加深,还给破裂了! 搞个毛啊。 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心思,她安抚苏瑾,“你和你家木头吵架了?你以前追汉纸的时候,义无反顾,激流勇进,谁都拦不住你,这才成婚几日,就闹别扭。” 苏瑾,“…” 你太看得起我了! 吵架? 从头到尾,我就在生物链的最底层躺着,哪还敢吵! 抓着红娘,苏瑾才感觉稍微安全了些,“表再说我家木头了,你看他现在,哪还像个木头,腹黑狡诈,我心中那个洁白如画的少年,就像滔滔江水,一去不复返了。” 红娘看了眼云破天。 打量着。 还是一样的容颜,但真的似乎有哪不同了。 拉着苏瑾,去和其他人汇合,“你家木头,哦不,你家夫君,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苏瑾眼角扫过他的残影,“不是我家的!” 她胆小。 要不起瓦。 …… 他们接着赶路,从花城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极其遥远,正常行走的话需要两天两夜,期间,可能会露宿在外,但在苏瑾的坚持下,大家都脚踏虚空,御风而行。 一个小时后就到了。 进了客栈。 订房。 苏瑾愉快的选择和红娘挤一间,向着云破天挥爪,笑中带刺,“前夫,看来你只能睡大街了。”金币可都在她这里,没钱还想睡客栈,摆明了是做梦! 前夫? 云破天眼中火苗簇拥。 正欲拉她。 苏瑾处于警备状态,灵巧的避过,粉黛不施的容颜上浮一抹笑,将利剑稍微往出移了些许,“呦,你这是要对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动手么?好怕哦,都忍不住快晕倒了。” 说话时。 精神抖擞,目光冷冽! 黑寡妇悄悄的拉了下红娘,声音略低,“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说是闹掰了,情愫尚在,彼此都很在乎,说是玩闹,又火药味十足… 红娘窘。 鬼才知道,哎。 苏瑾看了下其他人,警告道,“不准偷偷给他金币,让他自己在大街上,好好反省!日光暴烈,夜风刺骨,有助于清醒。” 什么夫纲,什么三从四德,我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不从。 我就不德! 话音落地,苏瑾和红娘去房内,黑寡妇,西枫,东烽,再向云破天投去同情的一瞥后,也进了各自的房间。然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云破天,就真的,去大街上晃悠。 白衣似仙,清颜如画。 他淡定的… 瞧风土人情。 看俗尘纠纷。 一点也没有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的窘迫感,闲适的很。 放心不下偷偷跑出来的苏瑾,看见这幕,行到他面前,拿出一把金币,塞给他,“哀家赏你的。等你有了钱,要加倍偿还!” 说着竟算起了利息。 放起了高利贷! 口若悬河。 他没拒绝金币,但残酷的表示,不愿意偿还,“这点钱,就想让我还,你曾经欠我的,怎么还!”苏瑾一怔,我欠你啥了,你别血口胡喷,冤枉我! 在一起这么久。 她没花过他一根毛线… 金钱两清。 第313章 欠债的才是大爷 他并不挑明,“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欠我什么。”苏瑾,“…”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她借给他钱,他反而像讨债的,民间不是传说,被欠债的才是大爷么! 大爷没当上。 还被赖账。 不。 岂止是赖掉账务,他还反咬一口,搞的跟受害者似的。 苏瑾瞬间感觉到,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不友好,拔腿抛开,不再理他。第二天,再见面时,他浑身冰凉,一滴露珠在额头凝固,宛若水晶。 苏瑾被吓到了,“你昨晚睡哪了?” 怎么这副怪模样! 惨惨的。 云破天斯文的指指院里乱七八糟的草丛,“睡那里。”苏瑾一看,草丛某些地方被压平整了,有承受重物的痕迹,“…”给你金币,是为了揣在口袋好看么!为什么不订房! 他似是完全不在意。 定定瞧她。 实在无法理解他的神逻辑,苏瑾和其他人接着赶路。 原本大家的计划就是,全程步行,主要是为了锻炼体力,对战时,体力也是决胜的主要因素。于是剩下的路接着行走。 途中言笑晏晏。 谈笑风生。 红娘唤了声苏瑾,“你真的不管云小子了,他看起来形单影只,好可怜的样子。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忍心看他像只离群的孤雁?” 苏瑾回眸。 瞧他。 是挺孤单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可,罪有应得! 转过身,接着和红娘聊天,“他一直那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需要人家和他闲扯淡,排遣寂寞。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见过一点一滴想要融入热闹的需求!” 红娘想想也是。 不再劝。 黑寡妇凑近,“瑾丫头,他到底把你怎么了,新婚数日,甜蜜期还没度过,你就嚷着要休夫。难不成,他那啥,不行。满足不了你。” 苏瑾,“…” 行。 太行了。 要不是她趁早醒悟,脱离苦海,估计下半生都在床上躺着了! 悄悄的看了云破天一眼,怨念颇浓,再对着黑寡妇,“比这个严重多了。”黑寡妇一听,比这还严重,“啊?这么凶残。那赶紧休,多休几次!” 噗。 苏瑾笑的开怀。 就喜欢黑寡妇这种识大体的。 云破天早将她们三个所言落入耳底,轻轻一闪,拦在苏瑾面前,“说话一定要三思,你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一味的诋毁,夫君我我也只能多言传身教几次!保证你很受用!” 苏瑾风驰电掣般后退。 拔剑。 无惧的瞧着他,“是前夫!请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谢。” 他直直的走近,每一步都仿佛神器,比暮鼓晨钟还要安定。苏瑾的剑快要触到他的时候,依旧踩着悠步逼近,她比他还急,“你倒是躲啊…” 他神情淡漠。 扯唇,“你不会对我出剑的。” 苏瑾抽回剑,咬牙切齿,这货太过分了!就知道她舍不得,她不敢,她的软肋在哪,就狠狠的往哪戳,曾经她还觉得找了块贴心的木头,谁知是只大灰狼,整的好像她是小红帽。 准确来说,比狼可怕多了。 她不怕狼。 却怕他。 第314章 你的舌头,我倒是很喜欢 云破天将苏瑾拽入怀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澄清你刚才说我不行。你有权保持沉默,也可以拒绝,但你的态度,决定了你今后是否不用下床的命运!” 苏瑾,“…” 我擦。 又威胁我! 能不能有点新花样! 落入他的魔爪,她哪敢接着胡闹,哭丧着一张脸,看着红娘,脸上写着几个字:以下所说,纯属虚构妄言,请勿相信。然后开口,“前夫,那啥,勇猛刚绝,他…能行。” 他将她的身子锁在怀中,更紧。 挑刺,“前夫?” 苏瑾一下就听出症结所在,赶紧改口,去掉前这个修饰词,“不,是夫君,我家亲耐的夫君,我家那桩木头…” 他终于满意了。 放开她。 红娘看到此时,才明白症结所在,幸灾乐祸的瞧着苏瑾,“原来你也有被吃的死死的时候,怎么,婚姻生活反差太大,适应不了?婚前还甜甜蜜蜜的,婚后就沦为鱼肉,任他刀俎。” 致哀中… 路是你自己选的。 人是你挑的。 现在想反悔,早迟的没影了。 黑寡妇也在拿苏瑾寻开心,“当初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是你的男人,现在,恨不得满城皆知,你们没有关系。对此,老身只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呐。” 苏瑾,“…” 你们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 让我说啥! 说啥! 众人接着赶路,红娘好奇的打量着云破天,“你既然有办法把她弄的服服帖帖的,怎么还让她昨晚,任性的跟我挤在一起…”不应该啊。 他一掀眼帘。 瞧下苏瑾。 回答,“我本来想让这只小蚂蚱多蹦跶两天,让她过些自由生活,谁知,她一离开,就激动的忘了夫家姓什么了,只得再抓回来。”好好教诲一番,直到他满意。 苏瑾被他拉着,愁容满面。 她不是蚂蚱。 不是啊。 红娘一怔,这个云破天,似乎变化蛮大,他以前不管是站在第一的神坛之上,受尽惊羡,还是跌落尘埃,成了灵奴,都一身风骨,冷眼薄情,惜字如金。 近来说话次数,相当频繁。 成个婚? 真能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么。 苏瑾抚平微皱的眉心,“红儿,你也觉得不正常是不是,我一度怀疑,他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云破天一恼,将她抱起,“我和瑾在陵城等你们。” 言罢。 御风而行。 行迹匆匆。 陵城客栈内。 他将她抵在房内的门上,“你要是不想要你的舌头的话,不如给我,我倒是很喜欢。”说完吻她。她牙关紧闭,舌头不能给你!他抽出空隙,“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 她微微张口,正准备寻问。 下一秒,就被他乘虚而入。他灵活的舌卷起她的,谱成一曲你逃我追的戏乐。可恶!她已经不能用忧桑来形容心情了,心情之差,数年最低。 唇内就那么点空间。 能逃到哪。 还是被得逞! 她的人生,从来木有这般混乱过,一连几天,一次都没有占上风,除了被压迫,就是被剥削。刚想翻身当回主人,就又被弄回来! 你妹! 第315章 膝盖跪尽终不悔 云破天显然是个过程和结果并重的人,对这强迫来的纠缠,不甚满意,稍稍放开她,“乖…你这么再躲,我们就只能去床榻上,把后面那一连串没有做的,重新温习下。” 说完。 一指大床。 苏瑾惊了,任命的攀上他,“夫君稍安勿躁。”可别再动不动的提床了。吓尿了。她决定从今天起,睡地板!再也不想看见床这种东西了! 她闭眼。 唇在他的颜上流转。 碰到他的唇,停下,仿佛航行的穿抵达港湾。他欣慰的,探出舌,同她的交织在一起。许久之后放开,“你要是以后还想要舌头的话,就给我挑好听的说…” 再让我听见,被什么东西上身之类的。 保证你后悔莫及! 苏瑾点头,然后关心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被下春|药了,还是药效持久的那种。我们出去找医师给你诊断下,万一有个什么不妥的,也好及时治疗。” 言外之意,有病就得治。 别拖着。 他瞥她一眼,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你果然是不想要舌头了!”都警告过那么多次了,还是学不会什么叫做尊敬夫君。 之后。 再度俯身吻她。 苏瑾,“…” 真想给你跪下。 膝盖尽碎终不悔,但求你放过我。 当夜。 苏瑾真的抱着褥子和被子睡在地板上,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他倒没拦,她更欣慰了。半夜,一觉起来,床空空的,没人。她推门而出,发现他睡外面。 赶紧弄醒他。 焦急。 她没赶他走,连床都给他了,还想怎样啊。 他一抬眼,“我要跟你睡一起,”她狂翻白眼,“我哪次赢过你。你要真躺地板,还能把你踢出去啊。”他一眼就拆穿她,“可你排斥我。我要你心甘情愿的邀请我。跟你睡一起。” 苏瑾望了眼苍天。 太坑了。 又知道她舍不得,故意在这傲娇。 他丫属黄瓜的,欠拍… 她伸手,拉起他,“我诚挚、诚恳、真诚的邀请你,入房睡觉。”虽然你体质偏寒,但真的对身体不好。“恩。”他起身。 进了房间。 他把被褥之类的全移回到床上,将她抱起,放在上面。 望一眼一脸戒备的她,“我不逗你了。” 话音落地。 他先睡。 苏瑾听见他均匀绵长的呼吸,睡颜安静,才稍微放心,闭眼,此夜终于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苦尽甘来。清晨时,他还在赖床,睁开眼,凝视着她,眸低情深如斯。 她蹑手蹑脚的爬起来。 差点撞倒。 他倏地起身,“小心。”试图扶着她。 她已经怕到一种境界了,反射弧超短,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反应,翻身而立,飞快的逃离床侧,收拾。他望着她的背影,“瑾…我爱你,挫骨扬灰不后悔!” 苏瑾身子一僵。 这话。 似曾相识。 她是在哪见过,还是在哪听过。 转身,凝望着他,他那双包含威胁的眼,突的染上愁,仿佛盛世中的烟雨。她血脉中,有什么东西在苏醒,脑海中闪过一幅画,小粉猪在欢乐的荡着秋千,题词是他刚才那话。 第316章 你在祭奠谁 那画… 风格,是他的。 笔迹,是他的。 她突地惊住,“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见过?”随即否定,怎么可能,她又没失忆,从记事起到后来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十三岁之前,绝对没见过他。 记忆,也有海市蜃楼么。 错乱了。 谁知,他一口咬定,“当然见过。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等着!”那夜,她说要红杏出墙,他所有的怒火,在一刹间被激起。 怕她真的玩完了,厌倦了,想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怕她另有所爱。 终于。 想起了前世。 苏瑾还在迷惑中,他望着她,“此生与你,至此方休!”苏瑾一怔,“我也喜欢你,但你最近表现欠佳,我…”实在是想休夫,挫挫你的锐气啊。 当然。 后面的话她只放在心里说。 要不然。 舌头又得遭殃了。 他瞧着她,“以后家里的事情,全部由我做主,你要有意见,意见保留,不服的话,尽可挑战,看看后果如何。”你连自己的命都护不住,能做什么,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纵容下去。 否则。 又是一场悲剧。 她低头,赶脚自己像个末代皇帝,大权在握还没几天,就被尽数夺走。 叹息。 这辈子,都栽到他手上了。 没法逃出生天。 谁让,她是真的喜欢他。苏瑾试图做垂死挣扎,“那你以后,也不能无端的欺负我。”他凝眉,“只要你,乖乖的,我不逼你。” 乖? 怎么就算乖。 为毛她觉得自己一直很温顺。 云破天起身,走下床榻,行到她面前,“在外,对我言听计从,人前肯定我,人后赞美我。心里只能装我一个男人,你人是我的,心是我的,爱是我的。永远不得离弃!” 苏瑾,“…” 要不要这么狠! 办不到! 难不成你说错话,我还要违心的拍马屁么,万一一个没拍好,马屁拍到蹄子上了,肿么破!他看她神情,似有不愿,逼近,压迫着她的神经,“要不我们去床间讨论…” 苏瑾,“…” 擦。 我要休夫,迫切需要! 在他将她抱到床榻上,无耻剥衣服的时候,她轻轻抬手,袖间的薄刃抵在他的脖子上,“你不要每次都用同一招,你不嫌腻,我都觉得脸红。” 他目光清越。 俯身。 淡定的盯着她,“你舍不得杀我。” 苏瑾收回薄刃,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给绞碎,“我舍得!兔子急了还咬人。”他暗笑,你要真舍得,有本事接着逞凶啊。 她怒。 无奈顺从。 …… 红娘他们到的时候,苏瑾正在街上买粗糙的白纸,冥币,和火盆,然后和大家一齐回到客栈。刚一进房门,苏瑾就点火,捏起一沓廉价的冥币往盆里抛。 云破天瞧了半晌。 诧异。 忍不住出声,“你在祭奠谁?” 苏瑾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祭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少年,现在的你就是一魂淡,我恨不得写一百封休书甩到你身上!” 云破天一顿。 眸低清波流转,仿佛幽光笼罩的镜湖。 第317章 火龙逞凶 最后,他来到她面前。苏瑾窃喜,是不是知道错了,打算跟我道歉,表示银盆洗手,以后不再虐我。下一秒,他拿起白纸,丢到火盆中,“一起祭,我陪你。” 苏瑾,“…” 你赢了。 他把白纸燃尽,体贴的看着苏瑾,“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缠上我,扬言要我当你的男人。觉得你遇人不淑,没有看清楚我的真面目,肠子都快悔青了!” 苏瑾,“…” 有点。 喜欢是不掺假的。 但真应该,深思熟虑下。 他指指桌上的笔墨,“我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写休书。写完,我们重新认识。”苏瑾一听,奔到桌前,一口气写了百封休书,版本不一。 自谦版:薄柳之姿,恐侍奉不周,自动请辞。 真话版:夫阴险狡猾,人品堪忧。 和睦版:缘尽当散! …… 云破天认认真真的看完每个字,疏眉一紧,手轻轻一挥,全部抛到火中,“我可没承诺你写了,就会生效!你要是不嫌累,非要写个十年八年的,我就烧它个十载八载。” 看谁耗得过谁。 苏瑾,“…” 这世间的感情,果然是谁先说爱,谁就一败涂地。 她先爱。 于是只能丢盔弃甲! 任他宰割。 当夜。 陵城出现了通天大火,火势绵延数十里。整座城以木制房屋居多,城内处处是植被,一下子全烧起来,发出哔啵的响声。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四周皆是火海,根本没法扑灭! 此时。 一只火龙盘旋在上空,一直吐火,火高千丈,无情的吞噬着城内的生灵。 它扬起高傲的龙角,从鼻孔中发出哼的一声。 人命对它来说,连尘埃都不如! 低贱! 下方,苏瑾嗅到浓烟味,惊醒,同时,云破天也醒来,扫一眼烟雾呛鼻的房间,将她抱紧,冲出火海,地面上到处都是火,房子着火了,人着火了,尸体燃烧着,没有容身之处。 他凌空而立。 站在千丈高空之上。 看着火龙,清雅的容颜上闪过一丝薄怒,“是你干的?” 火龙扬了扬龙趾,“是又如何!” 它大功练成,想试试威力,就拿着陵城的人试探效果。还不错。待会再多烧几座城,反正人类这种东西,死几千几万,都不足惜! 龙族。 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云破天的手在苏瑾的身上乱摸一通,找到她惯用的匕首,将她放下,叮嘱道,“照顾好自己。”而后,以匕首为剑,催发水行剑气对付火龙。 苏瑾囧。 她的剑没带出来。 哭… 就在这时,一把剑从下方直冲天际,发出叮咚的响声,好像山涧中的泉水。而后在苏瑾的面前落下,她一伸手,剑温柔的躺在掌心处。 苏瑾凝目。 她的剑,似乎有了剑元。 剑元类似于婴儿。 虽然不会进行复杂的运算,无法思考沉重的问题,但会认主! 火龙一直朝着云破天狂喷火,“你们人类真是可笑之极,懦弱平庸,还一个个的修炼功法,妄想成神!比一个奴隶,想要称霸天下,更荒谬!” 眼前这个,似乎是灵帝二阶。 但那又怎样。 第318章 拔剑相助 苏瑾执剑,身形一闪,飘到龙鼻子上,抓起她足足有一米长,凹凸不平的鼻子,就要割下,“你们龙更好笑,明明就是禽|兽,还装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我呸!” 剑身通体赤红。 剑尖一点紫金色的光芒在闪烁。 刚碰到龙鼻子,就被甩开,她惊喜的发现,剑没有断。 蛟龙,是蛟和龙两个种族杂交,生出来的,属于不可遗传,类似于马和驴跨越种族禁忌,一恩爱,就生下了骡子。而火龙,是纯种的龙,血脉纯正的它,比蛟龙要厉害的多… 这把剑。 竟然完全没事。 真酷! 火龙没想到,有人敢割它的鼻子,朝着苏瑾,冷哼,“你活够了是不是!”苏瑾趁着云破天缠着火龙的时候,再次溜到它的鼻子上,拿出随身带的小瓶。 洒一把粉末,到它的鼻孔中。 火龙暴跳如雷。 准备报复。 而苏瑾赶紧拉着云破天逃之夭夭,退出二十米远后,她得意的看着他,“像你这样,只会逞匹夫之勇,没用!要学会智取。娶了我种智慧型的小女子,你算是祖上积德了。” 云破天,“…” 就你。 还智慧型。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跟着她久了,他早把她那套词汇学了个倒背如流。 火龙不期然的吸入苏瑾洒出的粉末,身子一软,向着下方坠落,苏瑾见状,挥剑斩它,剑气纵横间,直接把它斩成几百截! 龙身最终没入火海。 苏瑾微怔。 念着法诀,将那几百截龙肉搜集到空间戒指内,看着云破天,“到下一座城,我们吃龙肉…据说美容养颜,滋润补身。” 云破天一瞥他,“就你需要,为夫已经美的天怒人怨了,还需要养颜?” 苏瑾,“…” 我去。 你再这么自恋下去。 神都救不了你。 苏瑾洒入龙鼻的是她自己配的毒,以金萱草配以其他东西制成,但金萱草一百年才开一朵花,珍贵异常,都被她用完了,有点心疼! 之后。 去找红娘他们。 连夜出城。 云破天出来的时候匆忙,只带了苏瑾,包裹什么的全在客栈内,只怕早被烧成灰了,而红娘他们,只带了自己,钱币全落在客栈。 苏瑾成了唯一的富婆! 备受青睐。 走在郊外的草地上,红娘咳了声,“瑾丫头,能不能…借我点钱。”她活了一大把岁数了,还没借过钱,开口时,舌头打结。 苏瑾摇头。 不借! 黑寡妇一见红娘败下阵来,也不太抱什么期望,“瑾丫头,老身平日里对你不薄。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穷困潦倒。” 苏瑾拒绝。 面谈! 西枫更囧,他一个大老爷们,追烽儿的时候脸皮倒是很厚,可借起钱来,比饺子皮还薄,“瑾姑娘,俗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家同窗这么久了,你就行行好。” 苏瑾一听。 笑了。 西枫还以为她同意,谁知她拔出剑,“我拔剑相助行不?直接把你弄晕,就不用吃饭了。”西枫连连摆手,算了算了。 我晕了。 谁照顾我家烽儿。 第319章 万人空巷看美人 之后。 西枫直接对东烽唱起了歌,“你是烽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东烽本来是想随大流,借钱充饥的,但被西枫搅合的,忘了这茬,“你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你爱跟谁缠|绵跟谁去!” 云破天将这幕收入眼底。 长叹。 初次,由衷的肯定了苏瑾的智商,“跟他们比起来。你确实聪慧很多。”都这么久的交情了,还借钱?不用说,到地方了,瑾肯定会自动发钱的。 真笨! 苏瑾侧颜一笑,“有眼光!” 走到一处林内,他们暂歇,苏瑾清洗龙肉,西枫劈柴,东烽燃火,红娘烤肉,黑寡妇放苏瑾从空间戒指中弄出来的拌料,而尊贵的云破天童鞋,抿唇不语,作壁上观。 半晌后。 大家围在篝火旁,吃肉。 热情似火。 苏瑾看了眼靠着树身,孑然一身的云破天,靠近,和他挨着。这处密林和陵城隔着一条江,所以未受波及。他将她纳入身前,手一伸,拿出几颗火行石,“给你的。” 融入此石。 将她的剑再次锻造。 假以时日,一定能练出剑灵! 她接过,看了眼发出红色流光的火行石,收起来,“我决定不吃龙肉了,反正吃多少,也没有你好看。”他修长的腿伸直,将她的脑袋置于其上,“睡。” “恩。” 其他人吃撑了,各自休息。 翌日。 苏瑾从睡梦中醒来,指尖划过他的睫毛,“懒虫,起床了。” 他睫毛一抖,睁眼。 接着赶路。 抵达月城后,苏瑾拿出一堆金币,给其他人分了。之后,大家一起去集市上买东西,现在换的衣服,洗漱用品都木有,得重新置办。 摊位上琳琅满目。 店内应有尽有。 但问题是… 摊主不知所踪,店主不见踪迹。 苏瑾淡定的走到一家绸缎庄,看见账本和算盘凌乱的摆在桌上,再往进走了下,行到柜台前,抽屉里满满都是金币。苏瑾,“…”这店主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都不怕丢! 走出去。 她又换了家成衣店,店内四周挂着好多款式的新衣,上好的烟罗,顶级的锦服。曲裙上鹅黄色的缎带打着漂亮的蝴蝶结,宽袖设计出端庄娴静的美感。 只是,依旧是空店。 瞧了n遍。 连一个伙计的身影都找不到。 所有人无奈,只得拿了东西,按照正常价格丢下金币闪人。到了客栈,还是没有看店迎客的,总不能自己给自己开房,只得等,等了许久,未果。 出去。 寻找活人。 打算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城西,一顶软轿被抬着,其上坐着一个美人。手挽玫瑰色的烟纱,轻纱在她柔软的臂间缠绕,仿佛情人间的耳鬓厮磨,透着一股温情的味道。 长裙逶迤,拖至身后。 随风飘舞。 她如云般的发间,斜插着粉色的簪子,容颜绝美,天然去雕饰,出水清芙蓉,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她似是微困,抬手,揉了揉眉心,皓腕上的珍珠手链在日光下发出乳白色的光。 第320章 圣女白莲 事实上,月城并非空城。 人都在这里! 看美人! 张三自己是个矮冬瓜,却嫌王五遮住了他的视线,将其暴揍一顿。王四觉得他这个位置采光点不好,给了李二一拳头,将对方的腰椎打断。 李三一激动,晕倒。 然后被其他人活活踩死! 赵六觉得美人瞧了他一眼,醉了,口水从嘴角一下顺延到了脚底,衣服上都是臭味。 旁边的人,捂着鼻子,将他群殴致残。 …… 暴行还在继续着。 苏瑾赶到的时候,看到这幕人间惨剧,嗖的一下跃空,站在房顶上看。 云破天在瓦砾上,闭眼养神。 红娘瞧了眼软轿上的美人,拧眉,“听下面的人说,她是梵天宗的圣女白莲,才十七岁,就是灵帝四阶。” 黑寡妇一怔。 疑窦丛生。 看着红娘,“上宗虽修炼速度快,但绝不至于十七岁就成为灵帝四阶,破阶要真这么容易,我们何至于修炼了一百多年,才不过灵帝三阶。” 再说。 梵天宗屹立千年。 从未有圣女! 红娘也觉得奇怪,在她的认知中,只有苏瑾和云破天的修炼速度匪夷所思,难不成这世间又多了一个例外。西枫倒不怀疑,“梵天宗的梵寂是唯一的灵神,或许是他亲自栽培的。” 云破天闻言。 抬眼。 扫了下方,“确实是灵帝四阶。” 苏瑾坐下,表情严肃,“夫君现在是灵帝三阶了。你打不赢她的。我真担心,她要是瞧上你了,非要投怀,你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失身了。” 他揽过她。 挑眉。 指尖在她的容颜上微顿,“不会!” 下方,软轿逐渐消失在街角,狂热的人群接着追随。这种自残式的追星方式,直到晚上才消停,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苏瑾他们抱着东西,返回客栈订房。 夜深。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 趴在他身上,炙热的眸光望着他,似在试探,夫君,你觉得今天,那个美人面熟不?”他不明所以,照实回答,“面生!” 她如释重负。 那就好。 他瞧着她的反应,泛起一丝疑虑,“你认识她?”苏瑾赶紧挥爪,撇清关系,“不,不认识,一点都不认识,我对她根本没有印象,从来没见过…” 他凝眉。 无暇去刨根问底。 她轻轻的啃咬着他,没有留下齿印,“…”我爱你,粉身碎骨不后悔,谁来抢,都不行!云破天玉脂般的肌肤上泛起一层火,给他下最后的通牒,“你现在停,还来得及。” 他声音暗哑。 如深潭般的眸底,浮现浅波。 她置若罔闻,折回他的唇,“你是我的…”声线迷离如妖魅。不管是曾经那个翩然惊鸿的少年,还是如今霸道专横的你,都是我所爱,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他鲜少见她这般。 怔住。 心神都沦入她给的情网中,挣脱不得。 揽紧她,“一直都是你的。”前世到今生,从未变过。他们之间,谁又赢了谁。他的爱,曾低到尘埃,求她,她都不肯留。她此生先言爱,但他何尝,比她情浅。 第321章 吃醋 第二日。 天朗气清,晴空万里。 苏瑾他们刚行到一处偏僻的峡谷前,美人就出现了,她换了一身白衣,长裙及地,像只得道成仙的狐狸精,直直的向着苏瑾行来,“姑娘可是要赶赴古越森林?” 苏瑾抬眼。 微眯。 一脸的不欢迎,“跟你有屁关系!” 美人舒了舒衣袖,袖角处,用银线勾出的牡丹洁白出尘,花瓣簇拥着,“我叫白莲,这是去古越森林的必经之处,你们定是要去哪里,不如我们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苏瑾突地换上怒颜。 喷火。 声音也变得尖酸,“不需要,我们能力浅薄,哪配和灵帝四阶的人同行,会拖累圣洁的像狗屎一样的你。你还是回梵天宗当你的圣女。” 叫白莲? 去你大爷的。 怎么不直接叫白莲花算了。 白莲听见苏瑾说话刻薄,眼眶里泪水在打着转,身子摇摇欲坠,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走到红娘面前,“我只是想路上有个伴,遇到危险时也好一同应对。” 红娘囧。 瑾丫头似乎对这位有莫名的敌意。 她还是不要搀和的好。 半晌不语。 白莲在被苏瑾羞辱,又被红娘以沉默拒绝后,还是不肯放弃,摇曳着娇|躯行到黑寡妇之前,打算劝说,黑寡妇赶紧摆手,“老身这把骨头不值钱,死了就死了,不需要帮手。” 你从哪来。 回哪去。 灵帝四阶,有什么稀罕的。 真遇上劲敌了,还不如瑾丫头这个灵奴一阶的靠谱。 西枫眼见美人向着自己求救,速度的撇清关系,“我心里眼里,只有我我家烽儿,要是帮你说情,他会吃醋的,我要扞卫我无暇的爱情!” 说完、 看了东烽一眼。 对方难得的没有飙脏话。 此心甚慰啊。 白莲长裙散开,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云朵之上,走向东烽,“古越森林绵延千里,魔兽众多,带上我,就算帮不到什么忙,总是没有坏处的,公子,你说呢?” 东烽总被西枫缠上,身不由己的被各种无耻表白。 一口咬定自己喜欢的是女人。 但此时,当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站在面前,他却突然发现,还是西枫顺眼,脑海中刚泛起这个念头,一激动,拍了下脑袋,“我真是疯了!竟然会被那个魂淡给同化…” 以后还能心无芥蒂的娶媳妇么。 他不会真的喜欢男人? 但为啥。 就对云破天无感! 眼见白莲美人还在盯着自己瞧,东烽烦躁起来,“没空理你。”心中那点愁,剪不断理还乱,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惆怅啊。 白莲伫立原地。 哭泣。 苏瑾瞧一眼云破天,“她把跟她不认识的,都求了个遍,独独不找你,有什么感想?”云破天一怔,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好像他认识似的。怎么听着酸酸的。 揽过她。 瞧她。 诧异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吃醋。” 苏瑾,“…” 什么叫你觉得。 本来就是! 我都想醋淹三川五河了! 第322章 巨型蜘蛛 他突地,敛去一身霸道,唇温柔的抵着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放心,我现在是妻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 苏瑾,“…” 你要一直这么有觉悟。 该多好啊。 古人说红颜祸水,指代美人祸害了国家,其实归根到底,还不是君主无能,要是让苏瑾当周幽王,桀纣之类,再给十个褒姒和妲己,都不会误了国。 这不。 美人在后面哭的唯美凄楚。 她走的决然。 白莲一看大家都走远了,擦了眼泪,跟在后面。 一刻钟后。 苏瑾的面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蜘蛛,足足有三米高。那只蜘蛛正在吃山,千斤巨石,一下嘎嘣咬断,发出脆脆的声音。没多久,就将众人两侧的山吃尽,峡谷变成了平原! 这硬度。 着实可怕。 蜘蛛似是没吃够,伸着前肢,向着苏瑾行来,每迈出一步,地面就发出剧烈的震动,“你虽然小了点,但塞塞牙缝还是可以的。” 苏瑾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冷笑! 突地拉过云破天,“他长的最美,够塞你好几个牙缝了,你怎么不吃他!” 云破天,“…” 囧。 被肯定的同时,又被往鬼门关推,悲喜两重天。 他瞧着她,“你想我死?” 苏瑾一眼就看穿他在故作深沉,鄙夷道,“你要连只破蜘蛛都对付不了,能干啥。再不休夫,就天理难容了。” 他长叹一声。 出招。 蜘蛛一见,大惊,踩着稳健的步伐急速后退,“我对你没兴趣。” 苏瑾,“…”果然,这蜘蛛有问题,在场六个人,她不是最肥硕的,也不是最养眼的,怎么独独跟瞎了似的,就看上她了。 感情。 是非要吃她! 就在蜘蛛吐出坚硬如铁的蛛丝,打算缠上苏瑾的时候,苏瑾急急闪避,挥剑,啪,将蛛丝给斩断,蜘蛛一直吐丝,仿佛春雨,绵延不绝,苏瑾一直斩。 吐多少,弄断多少。 它也不慌。 趁她应接不暇,伸出须肢,打算夹住她吞下去。 苏瑾眸光泛寒,“听说梵天宗,有只豢养了数百年的蜘蛛精…”蜘蛛闻言,赶紧撇清,“什么梵天宗,我从未听说过!” 分明是欲盖弥彰。 鬼才信! 蜘蛛就算以灵力修行成魔兽,顶多是和兽类对敌经验丰富,善于捕捉猎物,而这个,显然和人对战更自如。身上还有一股子的姜葱味。 兽都是直接生吞猎物的。 谁傻|逼啊。 还吃姜葱。 很明显,这只蜘蛛长期混迹于人中,饮食习惯和人类似。 刚才吃山,就是装模作样… 苏瑾左手掏出匕首,紧握,去斩蜘蛛的须肢,寻常的匕首,自然刺不穿它如钢铁般的躯壳,但这匕首,由云破天使用多次,坚定程度早上升了好几千个台阶。 砰- 砍断了它的须肢。 右手接着使剑,弄掉缠着自己的蛛丝。 在红娘的记忆中,苏瑾从来都是右手握剑的,怎么,左手也如此灵活,看着云破天,请教道,“瑾丫头,那双手出招的绝技,是怎么练出来的。” 第323章 住店不要钱 云破天摇头。 他也第一次瞧见,以前从未目睹。 对于真正的剑者来说,不管她手里握的什么,哪怕是一根草,一个木棍,都能当成剑用,苏瑾双手同时施展剑法,不同的剑招在一个人身上呈现,毫无违和感! 蜘蛛终于慌了。 蛛丝被断尽。 迫不得已,使出杀手锏, 伸出巨大的螯肢。 苏瑾一瞧,立刻就将它那点小把戏看穿,冷漠的眼中扯出一抹讥讽,“你想喷出毒液?”话音落地,不给它任何机会,直接把螯牙给斩成了碎片,让它连空气都喷不出来! 同时。 白莲追上来。 出声阻止,掉出同情的眼泪,“姑娘且慢,上天有好生之德,终生皆平等。你看它修行不易,已经这般惨了,想是日后无法为恶,不如放它归去。当是积德。” 苏瑾回眸。 退开。 望了眼白莲,“那只蜘蛛方才说饿了,你既然如此慈悲为怀,兼爱苍生,不如割下自己的肉喂饱她,向我展示下,什么叫做积德。我就饶它不死。” 白莲,“…” 不语。 苏瑾瞥她一眼,射出万道冷芒,“你先前说要去古越森林,是打算碰见什么魔兽,都求个情,洒把泪么?既然如此,你还修炼个屁,直接献身给它们,成全它们的兽性!” 白莲眼泪在打转。 楚楚动人。 蜘蛛向着她投去求救的眼神,也只当没瞧见,“姑娘教训的是。” 言罢。 径自动手。 感觉不似忏悔自己的荒谬,而是杀蛛灭口! 刹那间,蜘蛛彻底死绝,鲜血横流,之前吃下去还没消化完的石块堆的很高,再加上庞大的身体,直接挡住了路。其他人只能绕道而行,避开血腥味。 白莲接着跟上。 红娘向后看了一眼,“你刚才用的是梵寂的飞花满天。他对你可真好,连这种绝技都肯外传,莫不是以后打算娶你?”白莲低头,“少宗主对内宗的每一个人都很好。” 苏瑾,“…” 狗屁! 是对你最好。 都把你从棺材里拉出来了。 苏瑾倏地转身,“白莲姑娘刚才杀的那只,是红螯蛛,它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吃了它娘,啮食母体。子杀母这种事情,我猜,你应该能感同身受。” 白莲一僵。 低眼。 遮住眼中的恐惧,“我自幼在梵天宗长大,不识人间险恶,从未听过子杀母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论见识,远不及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苏瑾他们接着赶路。 刚入夜。 抵达幻城。 这座城,不属于任何宗门管辖,由避灵珠镇压在城的上空,但凡身怀灵力的人走进,灵力都会被屏蔽掉,无法施展,目的是防止修行者在城内肆意行凶! 进了客栈。 其他人都付了金币。 轮到白莲的时候,白莲一笑,月华如水,销|魂蚀骨,老板就晕的忘了祖宗,“不要钱,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能住个一辈子,再欢迎不过。” 其他人住的是普通间。 白莲住的是豪华间。 这世道。 疯了! 第324章 毒蚁阵列 到了房内,苏瑾拽着云破天,到铜镜前瞧了许久,捏了捏他水润的肌肤,“你长的也不错,皎然如仙的,肿么每次住店,都要付钱。” 瞧这眉眼。 各种肤白貌美气质佳啊! 他揽过她。 俯身。 贴着她的耳畔,逗她,“流|氓瑾,你不妨对着镜子,看看你都垂涎成什么样了。你要是开个客栈,肯定对我终生,保管只会赔钱,赚不了钱。” 苏瑾推开他。 跺脚。 但还是听话的看了下镜子,发现她很正常啊。 靠。 被戏弄了! 眼见他又凑近,避开,“我要真开店,口头禅肯定是:客官请自重。”他将她抱到床上,“我喜欢你这身衣服。”对襟襦裙,手轻轻一扯腰间的缎带,衣服就自动散落。 露出裹胸。 碰她。 省事的很。 苏瑾,“…”你当我想穿,这季节,总不能穿个大棉袄,带上十来个扣子。热不死,都勒死了,她能说想穿紧身牛仔裤么,相当安全。可这破时空,哪有啊。 他的手触到她的胸衣。 正准备剥下。 黑色的毒蚁咬烂房门,爬了进来,一只,两只… 最后成群结队,站成四行五列。 队形整齐。 云破天感觉到不对劲,回眸一看,“真会挑时间!”赶紧用被子裹着她,防止春光乍泄。苏瑾懵了,这毒蚁似乎训练有素。回过神来时抓着他,“你的灵力在这里没用,还是我来。” 他怒,按下她,“我是你男人。” 什么威风都让你逞了。 我干啥! 当废物么。 苏瑾乖乖闭口,你老就大男子主义,我看你没了灵力,肿么破。云破天拿出獠牙面具戴上,手执苏瑾的剑,去斩毒蚁,运剑利落,剑光纵横。 毒蚁巴掌般大小。 他一剑下去,队形就变成了两行两列。 死了十六只! 剩下的四只,见状,立刻喷射出毒液,它们从不往人的衣服上喷,衣服沾了毒,顶多腐蚀布料,一时半会还接触不到肌肤,致死很慢,所以,它们都是往脸上喷的。 结果。 全喷到他的面具上! 他扯下面具。 抛出。 将剩下的四只,斩成碎末,房内毒液横流。 云破天抱起苏瑾,连夜去敲红娘的门,“房间我征用了,你和黑寡妇挤一间。”红娘连犹豫的机会都木有,被被弄到了门外。 知道事出有因。 去了苏瑾先前那间一看。 微顿。 拽来黑寡妇,“这幻城,数百年都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架斗殴事件,以平静宁和着称,怎么无端的,会有毒蚁?它们哪都不去,独独找瑾丫头和她家木头,这…” 黑寡妇也觉有蹊跷。 百思不得其解。 叹息。 红娘的床还是暖暖的,苏瑾赶紧躺着,看着欺身而上的云破天,“夫君,你要是再这么不矜持,小心一会又有什么东西来,说不定,你就真的,那啥,无能了。” 云破天微恼,“不可能!” 哪那么邪门。 话音落地,扯开她刚穿好没多久的襦裙,吻如密雨落下,在她的心间激荡起千层波浪、他捻着她泛着柔光的唇,冰凉遇上火,所有寒意,瞬间瓦解。 第325章 黄蜂成群 苏瑾的深思飘远。 闭眼。 满脑子都是他之前出剑时的情形,囧,这货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学会了她常用的剑招,瞬间感觉到那点凋谢的骄傲,又残败了不少。 还有獠牙面具。 很面熟。 她都死了好几拨脑细胞,依旧没想出来,究竟何年何月,在何时何地见过。云破天见她不专心,“你是想在幻城多呆几天,让为夫好好培训你,什么叫做全神贯注侍寝么?” 苏瑾,“…” 不想! 你丫的,是打算改当狼君。 色的不行! 突地,余光扫到门,笑了,伸手一指,“再这么下去,你肯定不想呆在此城。”云破天也觉察到怪异,顺着她的指尖一扫,只见数百只大黄蜂破开门,涌进! 他取过剑,将苏瑾罩在剑幕之中。 去杀黄蜂。 蜂要致人于死地,必须贴近,以长螫针注射毒液。它的速度未必快到无敌,但数量多,一只刺不中,还有其他同类。团体作战意识很浓。 可。 它们根本不搭理云破天。 只朝着苏瑾扑! 苏瑾被迫裹着被子避,身法这种东西,躲避庞然大物,相当有优势,躲避黄蜂这种小不点,几乎没用。而剑,用来斩它,也威力大降。 太小了! 找个攻击目标,都眼酸。 她利落的抓起银针,射去,啪-—针针都不落空,射中的黄蜂被钉在门板上,死不瞑目。但银针总共才五十根,黄蜂却有数百只,死了一波,还剩下一百只左右! 无奈。 夺门而出。 拖延时间的同时,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磁石。 折回。 沿着门一周扫过,之前射出的银针全被吸附到磁石表面,回收利用。重新朝着紧追不舍的黄蜂射出。几轮下去,终于解决干净。她返回房内,闭上门。 深夜。 应该是脱衣就寝的时段。 她却。 穿衣。 朝着云破天暴吼,“你再脱一次,我一定把你丢出去喂黄蜂!”自从遇见那位圣女,她的日子就一塌糊涂,什么东西都对他格外偏爱,纵容轻饶,反而一个劲的把她往死里整。 让不让安眠了! 云破天低眉。 道歉。 她突地软了下来,穿的整整齐齐,躺在床上,闭眼。 翌日。 西枫由衷的感叹了下,“瑾姑娘,你昨晚和你相公动静真大,整个客栈都听见了,你们夫妻一场,他要脱,你就由着他嘛。” 新婚燕尔的。 甜蜜下。 完全属于正常范畴。 苏瑾瞪着西枫,“你不知道内情就不要说话,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金主,接济伶仃落难、饱受贫穷的你。”说着,去街上买银针和蛇鞭,还有劲装,将裙子暂时列入黑名单! 然后赶路。 白莲拿出好多金币,“大家缺钱吗?都给你们。” 其他人沉默。 许久。 东烽才打破寂静,“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白莲凝起似柳叶剪裁而成的眉,“可,苏姑娘给的,你们都要啊。”东烽,“她那叫雪中送炭,你这叫多此一举。” 白莲知道大家排挤她。 抬起泪眼。 委屈着。 第326章 蝴蝶成群 下一个目的地是川城。 从幻城到川城,所经大多属于丘陵地形。类似于中国的川中丘陵。岩层大多平整,偶尔有细微的倾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经江河切割后,地表起伏,沟谷迂回。 有时会看到软硬相间的紫红色砂岩。 抵达后。 晚霞悬在天际,仿佛绚烂的锦横陈在天地间。 没多久,夜幕乍落。 客栈内。 苏瑾睡的香甜,和云破天并肩平躺着,他刚一凑近,她立刻睁开眼,“我警告你,别过来,你要一靠近,准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出现。我不想被你祸害!” 云破天屏息。 查探不到任何异样。 敛目。 睫毛一抖,再睁开眼时,换上纯情小正太的表情,“可是,我想要…不碰你,怎么让你怀孕。还指望你生个女孩,像你一样土匪嚣张,以后坑蒙拐骗偷,拖个女婿带回家给我瞧。” 苏瑾,“…” 这都什么追求! 扯淡! 她不满,抗议,“我要男孩,把他养成如玉的少年,琴棋书画、柴米油盐无所不通。既然意见不一致,免谈。你自己去生。我睡了,晚安!” 说完,就真的闭上了眼。 他微顿。 指尖摩擦着她的唇,“至少有一点是一致的,都要生孩子。所以…” 开始。 他移开指尖,抵着她的身,慢条斯理的撬开她的贝齿,容不得拒绝,又颇有耐心的勾弄她逃亡的丁香小舌。苏瑾根本没法感知他的存在,余光锁定门口。 心中一滞。 数着。 一、二… 数到五十的时候,他略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周身,略带了些急促。而此时,门无声的开了,夜风放肆的闯入,紧接着,千只蝴蝶来袭! 蝶自然是无害的。 但看着烦。 房间才多大,千只蝴蝶随便一塞,就觉得拥挤,连空气都不够了。 苏瑾拿出蛇鞭,塞到云破天的手中,“全给我弄死!,要留了一只活口,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子嗣了。我不生,你也不准碰其他人!” 言罢。 出门。 将门从外面紧闭。 房间内,云破天更郁闷,把那些还没排遣的欲全化作火朝着蝴蝶发泄。 他将蛇鞭舞的密不透风,一道鞭影闪过,一群凤尾蝶,被击落,有的身子被弄扁,有的触角掉了,有的没了翅膀,再也扑腾不起来。 接着挥鞭。 弄死一群粉蝶。 旁人对于这种美丽的存在,多多少少会生出几分仁慈之心,他才不在乎,反正都没有他的颜好看。一切没有他好看,又不是苏瑾的,都是丑! 下起手来,那叫一个狠! 鞭声阵阵。 鞭影交错。 房内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许久之后,他出声,“都死了。”苏瑾刚一推门,就看到他站立在一堆蝶尸上,形容未必有多狼狈,就是看着滑稽,总觉得不协调。 正准备嘲笑他,又有一群蝶纷涌而至。 蝴蝶根本不理他。 裹着她。 在她的四周,围成一堵蝶墙。 苏瑾狠狠的踩着地面,“你除了会招蜂引蝶,你还会做什么!” 他无辜,“我没有。” 第327章 把蝶尸甩到白莲脸上 苏瑾,“…” 你没有? 先是大黄蜂,再是蝴蝶。 这不叫招蜂引蝶,你告诉我,这叫什么! 刚才第一批来的时候,她跑的快,又关了门,阻止蝴蝶追上去。这次倒好,直接被盯的死死的,现在关门隔绝,完全没用。气的牙痒痒,劈手夺过云破天手中的蛇鞭。 挥舞着。 她和他运鞭完全不同。 他出手霸道刚猛。而鞭子到她手中,似有了灵性。在弄死蝴蝶的时候,狠准残酷,在缠上她身的时候,柔的不可思议,仿佛乖顺的宠物,体贴绵软。 许久。 终于把触角微粗的蛱蝶给弄的肢体不全。 走进房,倒了杯水。 结果。 唇刚碰到水杯,一口都没喝,外面又有一群灰蝶进来,待蝴蝶刚涌进房内,她再次把鞭子抛给云破天,夺门而出,将门紧闭,声音几可震天,“这次,我非要把它们的尸体研成沫!” 云破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 怎么一碰她。 就如此! 他这次没用鞭子,而是拿着匕首,催发出水行剑气,剑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将房内所有的灰蝶都变成了冰。苏瑾推门而入,就看到这幕。 她连夜敲了老板的门。 借来锤子。 把那些化成冰的蝴蝶,全给锤成了渣! 然后不嫌麻烦,将冰渣和先前的蝶尸一齐装到袋中,系好。洗了下手。去找白莲。直接破开白莲的门,松开袋子的口,将蝶尸全倒到她的脸上。 白莲正在抚琴。 怔住。 天香国色的容颜,立刻变得血淋淋的,粘附着好多蝶翅和触角,还有些冰渣附着,整个人比鬼还难看。身上散发出恶臭味,她匆忙去清洗。 而后。 看着苏瑾,关怀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眼眸纯净,声音温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涉世未深、懵懂青涩的少女。 苏瑾搬起她的琴,砸了,“你闹够了没有!再这么不要脸,我下次杀了什么野种,就煮熟,让你全吃下去!尝尝滋味如何。” 白莲哭。 清泪滑落,洒湿衣裙。 抽泣道,“到底怎么了,苏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吓人。” 苏瑾,“…” 装! 接着装! 一怒之下,揪着白莲的衣领,“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天下间,除了梵天宗的御兽之术堪称一绝,还有哪,有这本事。” 白莲哭的更凄楚了。 用香帕拭泪。 身子微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 苏瑾无语,不想跟这残货接着讨论,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去,抢了西枫的房间,“我的房间都是尸臭味,你的先占用了,大恩大德,我会铭感五内,结草衔环的。” 西枫一听。 煞是开心。 喜不自抑的瞧着苏瑾,“不用这么见外。” 之后。 欢欢喜喜的去叩东烽的门,“烽儿,我没地方睡了,只能暂时和你挤一间。”然后说了下苏瑾的事情,东烽指指地板,“睡那!” 西枫窃喜。 睡地板,也叫共处一室。 都在一间房内了,偷香窃玉的好日子还会远么! 第328章 青鳞虎兽 云破天找到苏瑾后,静静的在床榻前伫立良久,披一身月光,清颜如画。他如玉的指节拢入袖中,站如青竹,薄凉的风萦绕着他。 清眸微合。 仿佛从水墨中走出的少年。 沉默着。 翌日。 苏瑾顶着黑眼圈,严重睡眠不足,向其他人申请再留一日,把那些饱受摧残的神经先修复再说。没人有意见,昨夜动静太大,都有所耳闻。 她接着回房休息。 隔壁。 东烽一脚将西枫从地板上踹到门口,一如既往的粗暴,“赶紧订房去!别想接着赖下去。”他比苏瑾还困,半晚上,都被一只老男人窥伺着,哪敢入睡! 西枫,“…” 能温柔点不! 咋们以后,可是要花前月下,形影成双的! 到时,我吟风,你赏月。 一起风花雪月。 东烽见他不动弹,直接开门,把他往出赶,一点也不留情面。西枫从美好的幻想中醒来,不情不愿的,去订房。步子缓慢,极其不舍。眼神幽怨的,堪比忘川之水。 夜间。 云破天和苏瑾比肩而躺,真如她所言,只要不碰,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他忧桑,“瑾…我终于知道太监上青|楼是什么感觉了!” 遥想此生初见。 她纠正诗。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谁料,一语成戳。 苏瑾忍俊不禁,你这是多苦逼,都自诩太监了,本菇凉真的爱莫能助。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夫君,我真的特别想为云家传宗接代,真的,但时不我待啊。” 他瞧了她一眼。 真虚假。 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清晨来临后,他们起床收拾,接着赶路。经过一座山脚下时,一只老虎突地从山上猛冲下来,朝着苏瑾张开口,露出锋利的牙齿。 齿如短剑。 身上还披着青鳞。 对着苏瑾大叫,“你这小丫头片子,看着挺机灵的,不如留下来陪我,排遣孤独。”说话时,又是一股子的葱蒜味。 苏瑾,“…” 你妹! 她这次既不迎敌,也不找云破天解决,而是站到了白莲的后面,“圣女你不是灵帝四阶么?不如你来对付。”当然你可以拒绝,反正我一定会拿你当挡箭牌! 白莲唯唯诺诺。 却不出手。 老虎接着扑向苏瑾,一看就非正常品种。每一次,老虎即将碰触到苏瑾的时候,她都会将白莲往虎口推。老虎似是怕白莲,总会停下来,纠结一阵。 很明显。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老虎想吃苏瑾,苏瑾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白莲往虎口送,白莲不出招,老虎怕白莲,不咬她。抽空又扑回苏瑾。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着。 红娘他们,干脆找了个石块坐下。 聊起了家常琐事。 打发时间! 许久后。 白莲张开檀口,向苏瑾求情,装出一副胸襟宽广似海,于心不忍的模样,“这只老虎,许是没人陪伴,并无伤人之心,饶了它。” 苏瑾冷笑,瞧,又在装救世主了。 对此。 她只想说。 贱人就是矫情! 第329章 矫情女 云破天抬头看了眼天际,若是耽搁了行程,只怕又得夜行了。 抓过苏瑾,护在身后。 而后。 双手结印。 以自身灵力连射出两道蓝光,犀利的蓝光精准的戳瞎了老虎的两只眼,老虎长啸一声,疼痛难忍,烦恼的挥着前肢刨地,后肢重重的压着地面。 他拿起苏瑾的剑,将它一下斩为两截。 一时间,血液横飞。 回眸。 揽过她。 白莲震惊在当场,这青鳞虎兽,可是连她这个灵帝四阶的都无法对付,云破天明明才二阶,何以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出手,就弄死! 抬眼瞧了他的背影。 眼神微酸。 眸光扫过他揽着苏瑾的腰,那般亲昵自然,心里不是滋味。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从瞳孔深处往上飘,在她的眼中如洪水般泛滥,并不开口,她安静的跟在这两人后面。 下一座城是崇城。 属于山城。 城内基本找不到笔直的道路,都是顺着山势而建,里面倒也繁荣,摊贩不时的吆喝着,温度比别处要低,一走进,微凉。 抵达后。 客栈老板见都是外地来的,刻意抬价,奸商嘴脸,暴露无疑。 顺顺当当的收了苏瑾他们的钱,恨不得直接敲诈。 看到白莲时。 石化。 天,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脱俗的女子,一身粉色的水仙散花裙,衬的她肤如凝脂,身上披着浅色的烟纱,宛若九天玄女,看起来干净清澈,让人多生出一点心思,都觉得是亵渎! 她眉不点而黛,唇不涂而朱。 好美啊。 老板对白莲赞赏有加,然后愉快的决定,“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要钱,房内如缺了什么东西,尽可告知,一定会在最短世间内补齐!” 白莲轻柔一笑。 似在纠结。 启唇,“我自幼在梵天宗长大,睡惯金丝锦被,手感顺滑。缎面笼罩在光影中,色泽明亮。只怕一时不习惯外面的。” 老板愣住。 那个金丝锦被太贵了! 罢了。 这位美人喜欢,就算掏尽腰包也要满足。 白莲美眸含笑,香甜的小口一张,老板就觉得心神摇曳。只听得白莲道,“我途中,不慎丢失了一条天然蓝玉髓手链,一共有二十三颗珠子,能不能帮我找回来…” 说完。 突然染上泪意。 泫然欲滴。 老板心都化了,“好。” 苏瑾冷笑,找你娘个屁!他们从川城到崇城,沿途行了百里以上的路,要真丢了,鬼才知道在哪,怎么找!这白莲明显是,以美貌为武器,骗老板给她再买个。 无耻。 可憎! 老板寻思着,东西都挺贵的,他现在暂时有钱,还买得起,要是她需要的多了,只怕积蓄不够,于是,盯着苏瑾,“我们这客栈地段好,交通便利,要涨房钱。再拿一千金币出来。” 之后,又把同样的话对红娘他们重复。 苏瑾怒,“我不住了!” 丫丫的。 欺人太甚! 老板态度极其恶劣,看着苏瑾,“不住可以。你刚才付的房前我不会退给你,你再去别家瞧瞧。苏瑾一拳头轰在老板脸上,“我去你娘的。既然你这么不要脸,我就打的你没脸。” 然后把老板揍的面目全非。 一看的青肿。 第330章 爱不释手 苏瑾从柜台前,抢过之前付的钱就走。换了家客栈,老板依旧对白莲特殊照顾,关怀备至,但还好没提要给她添件买东西的事情。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房内。 苏瑾趴在床上,云破天在桌前翻看书籍。 她斜眸瞧着他,想了一圈近日发生的事情后,跑下床,抢过他的书册,“夫君,戮宗的人是不是许久没来了。” 他顺手将她揽入怀中,揉捏了一下她的脸,“今晚应该会来。怎么,你想我被刺杀,希望刺客得手。好肆无忌惮的摆脱我?” 苏瑾娇嗔着。 坐他腿上。 柔若无骨的手缠上她的脖子,防止掉下去,“看你这话说的,谁没事诅咒自己当寡妇,虽然你确实距离当初的贤夫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色香味俱全,凑合着用。” 云破天,“…” 算你乖。 …… 半个时辰后,苏瑾离开他的怀,踩在地面上,拽起云破天,“走,跟我去找那朵出淤泥一身贱的白莲花去。”他停在原地,“不去。”没兴趣! 苏瑾不管。 硬是将他拖到了白莲房间。 进门后。 看了眼正在镜前描眉上妆的白莲,拿起对方的玉簪,在手中把玩,“你是不是特别不想我们夫妻恩爱,想趁他缺女人的时候,当个替补,伺机扶正啊。” 白莲修眉的手一顿。 不看云破天。 只瞧苏瑾,“看来苏姑娘对我误会颇深。” 误会? 误会你娘的腿! 苏瑾压根就没指望白莲承认,掂起脚尖,柔荑缠上云破天的脖颈,“没办法,夫君就喜欢我这种文采斐然、辞藻丰富、泼辣的。时常爱不释手。白莲圣女,你就别觊觎了。” 说完。 唇抵着他的。 他睁着眼,凝视着她如潋滟水光般的双目,呼吸一瞬间乱了节奏,手缠上他的软腰,贴身含住她的唇瓣,情网如丝,将他们绕在一起。 她一身清华。 他满眼情深。 许久。 云破天舍不得放开,她总是这般,随便一个眼神,一次靠近,都能霸占住他的视线,身和心,都不由自己控制。这只小妖,真会折磨人。忽略时间和地点,他拥着她,索吻。 以往,他们没持续多久。 就有怪物出现。 这次。 风平浪静! 苏瑾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就是白莲这货在搞鬼。当然,她来这里,不是验证猜想,也不是秀恩爱的,纯属刺激。推开云破天,咬下他的耳,紧紧贴着,“闪人喽。” 云破天,“…” 你魂淡! 苏瑾在迈出门槛之前,脚步一顿,“白莲圣女,夫君昨儿个还说,你长的丑,一身臭味,六亲缘薄,一看就是不得好死的命,活着作贱,死了都不配葬在黄土里,脏。” 云破天囧,他何时说过。 又诬赖他是不是。 但人前。 还是要给她留点面子,很配合的承认,“是我说的。” 期间,白莲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在苏瑾和云破天离开后,突地变脸,姣好的眉眼变得狰狞,一遍遍的用剪刀绞碎着新衣。等着,今晚你们要再试图亲热,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第331章 两厢厮杀 当夜。 苏瑾饿了,在房内啃鸡腿,粗犷的拽着骨头,用口撕下上面的肉,偶尔,伸出舌尖,舔过唇畔。云破天陷入遗憾中,“我想当你手中的鸡腿。” 被你啃咬。 苏瑾咬一口肉,肉汁在唇内流淌。 半晌。 终于有空说话,“真心不想鄙视你。追求已经低到一种极致了。鸡腿吃完,是要被抛弃的,而你,可以吃很多次。还是你觉得,被我享用殆尽,丢到垃圾堆比较合适?” 云破天,“…” 分析的真好。 真犀利! 她总共买了五根,现在还剩两根,他直接抢过,“大半夜吃太多油腻的不好,会长一身肥肉的。”然后,拿起一根,往自己的口中送,“我替你胖!” 苏瑾没吃够,去抢。 抢不着。 眸光委屈,“待我一身肥膘,你就要嫌弃我?” 说着,挤出了两滴泪。 他一怔。 不加迟疑的,将鸡腿还给她,用袖子给她抹眼泪,假泪也值钱啊,千万别再哭了,“你就算虎背熊腰,我也要你。” 苏瑾破涕而笑。 接着啃。 将所有鸡腿,都吞入腹中,心满意足的,洗洗睡觉。 半刻钟后。 躺着床榻上的苏瑾睁开眼,指指外面,“戮宗的人来报道了。”云破天对戮宗来了多少人,完全没兴致,视线在她的长衣长裤上停留,抱着,总感觉不舒服,手感欠缺。 外间。 黑影潜入,逐渐的靠近。 苏瑾倏地拉着云破天,“赏你一个耍流|氓的机会。”言罢,原本清澈的眼,多了几份魅惑。他瞳中射出绵绵情思,低声道,“却之不恭。” 她媚态横生,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麻酥的感觉,遍及全身。 火热四溅。 戮宗的人撞开门,进来一看,亲热?忍不住在心里叫好,这真是天赐良机啊,两人的防备肯定是最低的,想得手,绝对比往常容易许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立即。 出手! 而同时,一只黑色大狼出现,嘴里叼着一大块生肉,生肉血淋淋的,上面还有兽毛,应该是从别的动物上活活撕下来的。它淡定的张口,咀嚼了几下,咽到肚子里。 一身黑毛,在月光下发出锃亮的光芒,油光可鉴。 苏瑾推开云破天。 看着狼。 亲热的挥爪,“黑儿,你怎么来了?” 戮宗的人一看,什么,是同伙,看着还很不好惹的样子,赶紧集中战斗力,先除去黑狼再说。狼一身血腥气,眼见人类攻击它,伸出尖长的獠牙,“不知死活!” 于是。 打起架来。 云破天抱着苏瑾飞出房门,避远。 房内,厮杀激烈。 戮宗的人,一开始派来刺杀云破天的,都是些打杂的小角色,能耐平平,修为甚低,但在连番失败后,已经开始派除精锐了,此次来的,恰好都是稍微有些本事的。 而黑狼。 又嗜血凶残。 两相对上,不死不休! 黑衣人不怕死的,把手伸进狼的口中,要拔下獠牙,狼伸口一咬,就咬断了他的胳膊,另外一个黑衣人逮着这个机会,催发出黑色的杀气,滑到地上,刺向狼的腹部。 一刀刺中… 狼一伸腿,把刺它的给踩成了肉饼。 第332章 吃狼肉,喝狼血 黑衣人死伤过半,终于卸下来黑狼一只腿,黑狼身子有些不稳,一口接一口的从黑衣人身上撕生肉,奈何它的口容量有限,实在装不下多少,有时候咬完,直接吐出来。 地上到处是断臂残腿。 惨不忍睹。 血腥气四溢,空气中也变得混浊,血雾模糊了视线,偶尔发出奇怪的响声。 黑狼的脸被染成了血色,盛怒难消,它从来没想过这些人类,会如此的聪明,一个个不要命的送死,却总能拖住它的攻伐,趁机伤害它! 它眸子猩红,恨,好恨! 这些该死的人类。 都去死! 黑狼早忘了它来是杀苏瑾的,此时,将黑衣人视为仇人,不杀不足以泄心头只恨,不除不足以捡回它的威望,扑到黑衣人的身上,咬断脖子,再换个攻击目标,接着重复。 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 趁机刺它。 砍它。 不过须臾间,又摘下它一条腿。 黑狼只剩下两条腿了,而是都集中在后肢,前肢失去支撑,啪的倒地。黑衣人对付起它来容易的多了,在临死前,它自行爆破体内的魔兽晶石,催发出更大所有的灵力。 和黑衣人同归于尽。 …… 对面屋檐上,苏瑾趴在云破天的怀里,求赞美,求肯定,各种求,“夫君,我这招坐收渔利用的如何啊。”他眼中掠过笑意,“一般。” 苏瑾白眼他,“切。” 早就做好了房间被毁的准备,又不能每次都去抢红娘或者西枫的房间,所以她特意多订了一间,正好排上用场,返回休息。 房内。 他目光灼灼,“瑾…不会再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会!” 云破天垂眸一叹。 作罢。 第二天下起了雨,行程推后,苏瑾拔下那只黑狼的狼牙,其他部分保留,用匕首切开狼身,连清洗都不用,直接撒了点盐进去,放在大盆里,给白莲端过去。 一进门。 咯咯的笑。 声如银铃,“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尝尝看。” 白莲吓的花容失色,一直往后退,娇躯缩到床沿边,“苏姑娘,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可怕…不要过来,不要,求你了。” 说话时。 身子发抖。 豆大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泪如雨下。 苏瑾端着大盆,靠近,“这个可是好东西,吃一口狼肉,嚼几下狼毛,再喝口狼血,啃点骨头,保管你美的,能迷倒梵天宗上上下下。说不定还能功力大增。” 白莲摇头,“我不吃。” 她愁眉紧锁。 发髻微乱。 见苏瑾意志坚定,开口,“我从来没见过狼,看着怕怕的。自幼在梵天宗,吃的都是精细的,恐习惯不了味道,谢谢苏姑娘好意。” 苏瑾将大盆放在地上。 靠近白莲。 用狼牙撬开她的红唇,抓起一块狼肉就往她的口中强行塞进,“我早警告过你了,你还是自以为是的派恶心巴拉的东西来,这只是小意思,如有下次,我非毁了你的脸!” 白莲被肉卡着,眼泪直冒。 喉咙被狼毛扎疼。 终于。 反抗! 第333章 绝学,都是扯淡 白莲朝着苏瑾出手,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哭着展示自己的心软善良,“大家萍水相逢,我百般谦让,你却得寸进尺,总觉得我不怀好心,这样对我不公平…” 苏瑾,“…” 我呸! 不理这朵一身贱味的白莲花,她飘至门边,打开门,看着早早唤来的红娘和黑寡妇,“交给你们,帮我好好的修理她。”两个灵帝三阶的,对付一个灵帝四阶的,应该没问题。 红娘一笑,“恩。” 瑾丫头的事。 就是她的事。 既有所嘱托,岂敢不应。 黑寡妇一身黑,穿的像个吊丧的,摸了下自己平整的腹部,故作叹息,“老身最近似乎略胖,正好需要找点杂活干,舒展舒展筋骨。” 她也早看不惯白莲。 太欠扁了! …… 苏瑾又成了看热闹的,她的目光密切的关注着战斗情况,片刻后,转身拉来云破天,一起看。云破天看到最后,将白莲的所有招式都学会了,然后出声指点红娘和黑寡妇。 梵天宗的绝学,就这么,广为流传。 再无神秘可言! 红娘打的上瘾,停不下来,将自身所修炼的功法和云破天教的,融合使用,果然威力大增,刚开始打架时,还是三阶,到了后来,直接进成四阶。 暗惊。 瑾丫头果然捡到宝了。 假以时日,只要云破天看遍各宗的人施展能耐,天下将再无敌手。 黑寡妇抽空看了眼云破天,“谢了。”按照正常的速度,要明年才能进阶,因为他的指点,直接把日子提前了如此之久。打架还有报酬,果真不错! 白莲一慌。 匆忙收招。 身子踉踉跄跄的。 苏瑾笑的灿如骄阳,“不打了?那就接着吃肉。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吃点狼肉,怎么对得起你一身贱!”然后再次捞起一把狼肉,不管三七二十一,往白莲的口中塞。 白莲哭的更凶。 跪下。 求饶。 但,依旧不承认那只黑狼和先前缠上苏瑾的东西,跟她有关系,“苏姑娘对我有误会,来日方长,你会慢慢了解我的,现在,求求你,别欺负我。” 苏瑾置若罔闻,逼的她把整盘狼肉都吃了。 再往她的脸上摸了点狼血。 才作罢。 闪人。 苏瑾和其他人离开后,白莲手捏着被子,将茶杯给捏成了粉末,手一挥,粉末在空中飞扬,她仿佛站在烟雾中,面目模糊。心中暗恨,昨晚派了黑狼之后,料想不会出差错。 就暂时没监督。 谁知… 她要早知道,黑狼会和戮宗的人撞上,肯定临时驱使黑狼暂避。 随后。 白莲走到床榻前,从枕头下拿出一颗手掌大的水晶球,里面能清清楚楚的显示苏瑾和云破天的动态,只有他们一亲热,她就设法阻挠! 倏地。 一团黑影出现在房间,来人气质凛然,眼下掠过一缕张狂,如同冬日的阴风,冷中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威胁感,“我让你离宗勾引云破天,有些时日了,办的如何?” 白莲双膝跪地。 匍匐着。 第334章 合谋夺爱! 此时的白莲不似在苏瑾面前那般哭哭啼啼的装弱不禁风,而是真正的恭敬,敛着心神,唯恐说错一个字,“回梵公子,略有进展。” 梵寂挑起邪魅的眼。 哦? 兴致被勾起,“说来听听…” 白莲娓娓道来,“我在身上抹了梵天宗特有的,无色无味的黯香,所有接触过的人,二十日之后,灵力会被吞噬掉,形同废人。到时,他就算想反抗,也没用。” 梵寂扯唇。 黑瞳中多了几抹赞赏。 随即。 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我只当你又像以前那般,长了个猪脑子,下媚|药,给他保持清醒逃脱的机会,果然死一次,长了不少见识。啧啧…” 白莲垂首。 呼吸一紧。 谦卑的张了张口,“昔日,我被蒙蔽,不知梵公子中途用他人替代。” 梵寂显得很猖狂,“你在怨我?”怨我没让你真正得逞? 他当初根本就不关心谁和谁翻云覆雨,只一心设计,让苏瑾误会的局,谁知苏瑾顽固倔强,不肯离开,白忙活一场。 白莲微顿。 伏在地上。 摇了摇头,“不敢。当初他是灵帝,我才灵士,就算强留下他,他若不从,也是没办法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待他再次成灵奴,我却是灵帝,自能制住他。” 梵寂拍了拍手,“不错。” 果然聪明了。 看着白莲像个聆听教诲的好学生,极是满意,“等云破天上了你的床,就不信,苏瑾还非要留在他身畔!” 当年的苏瑾一头热的扑上去,怎么敲打,都不肯回头正视自己。 现在不同。 现在她和云破天两情相悦,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背叛了。 她就一定会离开。 白莲俯首称是,“梵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办妥。将苏姑娘,平平安安的送到你手上。相信过不了多久,梵天宗,就有喜事要办…预祝你们百年好合,情定三生。” 梵寂大笑。 周身黑雾散尽。 露出阴柔的容颜,眉眼比女子还要细腻,“近日宗中诸事缠身,很少有机会下来,你帮我盯紧云破天和苏瑾,切勿有任何差池。” “是。” 就在梵寂打算离开时,白莲出声,“苏姑娘已无灵气,但剑法超绝,黯香对她没有效果。我怕她一怒之下杀了我。还请公子明示,到时该如何是好。” 梵寂一怔,“我会复活你的。” 待任务完成。 我娶了苏瑾。 再杀你! 崇城的雨,一下就是数日,连绵不绝,漫天都是湿意。去古越森林的行程一拖再拖。空气凉的,如同深秋。虽然现在才是春天,本该万紫千红,春光融融的。 某日。 云破天瞧了眼苏瑾,“最近怎么不见红娘和黑寡妇?” 消失了三天左右。 去哪了。 苏瑾拒不回答,把话题轻轻的挑到别处,“你当着自家娘子的面,思念别人,这样合适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重口味,连一百二十岁老龄的女子都能瞧上。” 云破天满头黑线。 微恼。 我这不是见她二人和你关系密切,才稍稍关心下。 不然谁闲扯淡,在这浪费唇舌! 第335章 被巨蟒卷走 苏瑾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来到崇城已经二十天了,这二十天中,她除了吃,就是吃。睡觉从来没安稳过,他总是不怕死的挑战那个一碰她就有怪东西出现的禁锢。 然后总害得她连夜作战。 真疲惫啊。 第二天晚上… 一看见云破天伸出禄山之爪,苏瑾赶紧推开,长呼一口气,“夫君,你还是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你再这么下去,会严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他颇有些委屈。 就吻下。 也不行么! 苏瑾跑到床的里侧,身子紧紧的贴着墙,低声嘀咕,“你可别坑我。我胆小。连日被怪物叨扰,应接不暇。现在就想睡个安稳觉。” 云破天,“…” 到底谁坑谁! 自家媳妇。 看得见。 吃不着! 他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我会憋出病来的。”苏瑾水眸一扫,笑的肆意,“哈哈。”最后笑的,眼泪都彪出来,捂着肚子,差点脸抽筋。 云破天把苏瑾,拽到他的身侧。 低身吻她。 将她的唇舌搅的天翻地覆。 苏瑾一直睁着眼,换了个姿势,双眼盯着门。肯定会出来东西!肯定会。只是时间迟早而已。她的心神全在外面的动静上,他倒趁虚而入,亲的尽兴。 她俏丽的容颜,仿佛曼陀罗花,带着噬魂的魔力。 摄取着他的理智。 心逐渐沉没。 云破天正准备剥掉苏瑾的衣服,指尖微抖,略带急促,她淡定的指指门口,偷笑。他立刻起身,只见,一只巨蟒如利箭般撞开门,摇摆着比水桶还粗的腰,在地上爬着。 蟒足足有三十米长,房子才十米长。 它只得盘着身子。 形状。 像一坨屎! 云破天眼眸一沉,双手迅速的在身前结印,指尖一伸…怔住。灵力呢!再试一次,还是相同的结果。他连番尝试,身体内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一怔。 苏瑾爆吼,“肯定是白莲做的!” 肯定是! 现在也不是算账的时候,她拔剑,迎上巨蟒,蟒身的鳞甲处于紧绷状态,体内有着充裕的灵力,远在人类所能理解的灵帝巅峰之上,是目前出现的,修为最高的魔兽。 它身子极其灵活,在空中翻卷,总能避开她的剑。 苏瑾虽未落于下风。 但奈何不得。 巨蟒突地喷出毒雾,苏瑾屏息,并用手遮住眼鼻,毒雾一旦进了眼睛,她就会变成瞎子。眼见苏瑾躲避毒,巨蟒冷笑,快速的缠上她,像绳子一样捆着她。 苏瑾从头到脚,都失去自由。 挣脱不开。 巨蟒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过她的脸,“我不会吃了你。你随我见一个人。”苏瑾看着巨蟒布满青斑的头,只觉得恶心,被勒的太紧,一个劲的咳嗽。 云破天正准备拿着匕首刺它。 巨蟒逃之夭夭。 转眼。 没了踪迹。 云破天抬脚去追,身子一软,体内好像被抽空,他不但没了灵力,就连气力,也消失了。白莲踩着三寸金莲,徐徐走近,“云公子,实不相瞒,我仰慕你多时,盼能共赴云雨。” 第336章 我喜欢千娇百媚 云破天不语。 白莲淡扫娥眉眼含春,贝齿轻轻的咬着下唇,“你许久都没和苏姑娘圆房了。肯定浴情难耐。我不求你肯娶我,不要任何名份,但求能长侍奉左右,寂寂无声的做你背后的女子。” 云破天心忧苏瑾。 尝试着走路。 未至门口。 就喘的厉害,胸口起伏不定! 身子完全不若之前那般,反倒像个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老人。恨不得将白莲千刀万剐,一下子,爆了粗口,“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就算这辈子都不能碰瑾,也不要你这个垃圾!” 但愿苏瑾能化险为夷。 要不然。 他一定不会独活! 白莲笑的那叫一个纯洁,只是说出的话,格外的刺耳,“你要是肯听话,自然是好的,我们亲亲热热的,去床榻上。你要不肯。我就只能换些手段了。” 言罢。 拍了拍手。 四名梵天宗的内宗弟子突然押着西枫和东烽出现。 白莲迈着小碎步,裙角生风,走到西枫面前,痴情的眸子锁定云破天的容颜,“西枫同你一样,也没了灵力,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你若不肯从我,我就慢慢摧残他。” 她早知云破天心性坚定。 不见棺材。 不落泪。 于是,话音刚落地,就拿起自身带着的匕首,削下西枫的头发,没多久,就把西枫给剃成了光头,“这只是开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你若不应,我就切他一根手指!” 西枫哭丧着脸。 看眼东烽。 眼神凄婉,“烽儿,我成了光头,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了?” 东方咬牙,“是!” 西枫望着东枫,“烽儿…”他想说很多话,譬如我喜欢你。我爱你。选择纠缠你,不是因为我本是断袖,好男风,喜阳气,觉得你各方面条件还不错,志趣相投,就恋上你。 而是因为喜欢你。 很遗憾。 你是男的。 却也只能接着喜欢下去。 喜欢,无关乎性别,你若为女子,我便娶你,你为男子,我便爱你。 舌头绕了许多圈,西枫说了一句,足以悔恨终生,却不得不说的谎,“我以前都是闹着玩的,我有喜欢的女子。打算从古越森林回去,就娶她的。” 东烽,“…” 闹着玩! 你这个老不死的。 我好不容易当真了,你却说是玩笑。 他突地扯出一抹苍凉的笑,像极了蛮荒时代的天空,空茫,眼神好似看穿了星河宇宙,又好似什么都不懂,“我一直很讨厌你,一直都是。我喜欢的是,千娇百媚的女子!” 房内随后陷入一片安静中。 各有所思。 到后来,西枫又开始和东烽聊天,这次异常的和谐,西枫不再诉说情衷,东烽不再鄙夷加嫌弃,而是志同道合的,表达起他们的性-趣:都喜欢女人! 开始对女子评头品足。 侃侃而谈。 西枫把学院里,漂亮的女孩数了个遍,又故作伤怀的,回忆他所谓的,喜欢的女子,极尽赞美之词,说的唾沫横飞,激动万分。东烽冷峻的容颜上浮现笑意,听的聚精会神。 谁又看得见… 那笑容背后的荒凉。 心在泣血。 颜在欢笑。 第337章 西枫遭殃 一炷香后。 白莲扯着娇艳欲滴的唇,一双媚眼在云破天身上游离,“看来云公子需要见点血,才知道如何做出正确的抉择。”言罢,拿起匕首,去砍西枫的手指头! 突然。 门被破开。 红娘一把短剑架在暮宗沈华裳的脖子上。在前几日灵力尚在的时候,苏瑾让她和黑寡妇去下宗绑了沈华裳,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将对方的手脚筋都挑断。 所以就算目前她没有灵力。 也能制住。 白莲一见沈华裳,脱口而出,“娘…”话到口边,突然吓住,不,不能承认!可惜,已经晚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红娘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狠,“果然是你,贱人沈灵。” 言罢。 她将短剑离沈华裳的血脉更近了几分,“把解药给我。我就留住你娘的命,不然,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白莲摇头,“我是梵天宗的圣女。” 不是沈灵。 不是!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再难咽回去,不管她怎么狡辩,再无一人信她。 最终。 她放弃讨论自己的身份,“你们的灵力,一旦被吞噬,就彻底消失,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回来一丁半点的,只能重新修炼。” 红娘怒火燎原,她辛辛苦苦修炼一百多年,全毁在这个贱人手上! 岂能不恨! 双目染血,“你把西枫和东烽放了,也不能再为难云小子,我就把你娘还给你…如若不然,你就等着看她血溅当场。” 白莲心微慌。 但面上镇定如斯。 确如梵寂所言,长了不少脑子,“你们一个个形同废人,我能抓你们第一次,就算放了,也能轻轻松松抓你们第二次。别怪我没提醒,唯一保命的法子就是:劝说云公子同我合欢。” 红娘,“…” 恬不知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贱货! 白莲全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她,扭着如束素般的腰肢,靠近西枫几分,拿起对方的左手,放在桌子上,然后,用着匕首砍下去,啪…匕首挨着桌面的刹那,砍下了西枫的小指。 西枫没有嚎啕大叫。 本能的抬头。 看着东烽,“一点都不疼。”他都这么狼狈了,才不想在烽儿面前尊严扫地。死也要死的,体面点。说完后,西枫把嘴唇咬烂,滚烫的汗不断往出滴,打湿了桌子。 痛苦。 不言而喻! 红娘惊了。 一怒之下,砍下沈华裳的小指。 拿着血迹斑斑的指头朝着白莲抛过去,“你看着办。” 白莲沉默。 微抖。 但很快的,就恢复镇定,“不管我曾经是什么身份,如今我是梵天宗的圣女,无亲无故,你休想拿着她来威胁我。” 在场的,都没见过这种疯子。为了睡一个男人,连亲娘都不管不顾。 这种人,为什么还没有遭天打雷劈! 为什么! 白莲握着匕首,淡定如常,咔-切下了西枫的食指,拿起来,递到云破天面前,“你还没想好么?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云破天看着西枫。 满眼愧疚。 他说,对不起。 第338章 嗜杀亲母的疯子 两生两世,他从来没对人有如此深的歉意,从来,只有别人负他,何时欠过这么一大笔债,开口,“如果还有其他可能,我愿舍弃性命来偿还,但这桩,办不到!” 西枫和东烽因他而遭这场劫难。 但他真的。 不能背叛! 就算瑾看不到,他也不能。 西枫疼的六神无主,恨不得被一棒子敲晕,看了眼云破天,强撑着,“没事,人终有一死,只是时间迟早罢了,我已经一百岁,比这世间很多人都活的长。” 而且青春依旧。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和烽儿在一起。 但愿来世。 投对胎,生对性别。 红娘看着西枫那血淋淋的食指,寒气遍身,她几乎是看着西枫长大的,就跟自家小孩一样,眼见着西枫受难,心痛如绞,斩下沈华裳的食指,看着白莲,“你当真不管你娘死活?” 登时。 沈华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声音差点刺穿耳膜。 都快给白莲跪了,“往日在暮宗,你要什么,娘没给过你?你爹更是为了你的事情,强上中宗找茬,害的宗门元老级别,死伤殆尽,还赔上他一条命。你就当可怜娘一次,收手。” 说着说着,都觉得委屈。 她到底是生了一个什么灭绝人性的怪物。 为了个男人。 连亲娘的死活都置之不理! 白莲看一眼沈华裳,似是心软,低了下头,狠毒的气势一下子收敛。下一秒,砍下西枫的中指,瞧着红娘,“你放了我娘,我放了西枫和东烽…” 红娘嗤笑一声,“你先自断经脉。”现在大家都没了灵力,就算得了自由,也跑不了多远。还是要被抓回来,重新面临灭顶之灾的! 白莲已是灵帝四阶。 须先废修为。 她才能安心! 犹豫了许久,白莲颔首,“好。”就在大家以为,她妥协的时候,突地,手中匕首射向沈华裳。经历了丧女、丧夫之痛,又连损两指的沈华裳,暴怒,“你--!” 随后。 低下头,震惊的看着插在腹部的匕首。 狂笑起来。 血,从她的身体不断的流出来,眼中,是满满的无法置信。她至死都不明白,捧在手心怕摔着,含着怕化了的女儿,竟然会出手杀她。身子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鲜血狂涌将她的身体淹没。 其他人懵了。 白莲,哦,不,沈灵,刚才,竟然—杀了她的亲娘?这大千世界,就连兽类都知道,重亲情,这个贱人,却一点也不在乎。疯了,疯的彻底! 太骇了! 沈灵上前,用手阖上她娘的眼皮,“娘,我为你争取过活命的机会的,是红娘不肯放人,怨不得我,你要是想恨,就恨她,记得找她报仇。” 红娘,“…” 你妹! 你大爷! 你个脑残,傻缺加猪狗不如。 沈灵站起身,笑的愈加无所忌惮,“你们可还有其他的把柄?不如一齐奉上来,让我长长见识。如果没有,我可要庆祝,又多了一个人质。” 话音落地。 外面涌进数个梵天宗的弟子,将红娘制住。 第339章 你是烽儿我是沙 沈灵看着自己修剪的精美的指甲,随意的开口,“云公子还要接着坚持么?”说完,拔下沈华裳身上的匕首,砍下西枫的无名指。 随后。 拿起那截指头往云破天眼前凑。 乳白的指尖。 亮晶的指甲。 沾着血。 云破天不敢抬头,他看一眼,心中的愧疚就加一重,仿佛被枷锁束缚,无法挣开。一身冰冽,房内温度骤降,奈何体内还是没有力量… 沈灵接着砍西枫的手指。 直到砍尽。 她一手血腥,浑然不觉。 却自恋的抚摸着自己的容颜,尽是陶醉,“这张脸,是梵公子给的。”可惜,梵公子并不感兴趣,云破天也不喜欢。这两人,只看得到苏瑾! 真是可恨!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走到哪,都万人追捧,追求者不计其数。随便给那些男人抛个眼,他们就神魂颠倒,忘了家中妻儿,唯有云破天,对她视而不见。 看不见她一片痴心,瞧不见她满心落寞。 这一次。 她非得到不可! 沈灵将匕首,刺进西枫的心脏,看着云破天,“这个已经被我玩腻了,你要再不点头,我就接着折磨剩余那两个人质。” 轰- 西枫倒地。 他临死前,睁着一双眼,用尽全部的力气,扯出比骄阳还耀眼的笑,瞧着东烽,“最后,再拿你闹着玩一次,你是烽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缓缓的,闭上眼。 发丝凌乱。 他倒在地上,被鲜血覆盖,仿佛赤红的沙漠。 荒凉,悲怆。 东烽被绑着,暴吼,“你个臭男人,烂西枫,死变态,魂淡…”骂道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我舍不得。你。” 他总说西枫是个老不死的。 可真死了。 原来这么痛。 他说,原谅我比你还懦弱,无法承受这痛苦。 然后。 咬舌自尽。 沈灵拿着匕首,正准备往东枫的脸上划,将其毁容,谁知,他的身子缓缓坠落,倒在了西枫的身上,叠在一起! 生不能相守,死亦要相伴。 口不言爱。 尸也要纠缠。 西枫一生,说了那么多的真话,临死前,却推翻所有,制造一个谎言。将全部都归结为玩笑,喜欢是玩笑,痴情是玩笑,爱是玩笑。 东烽慢热,他忌讳世俗。 一味逃避。 终于明白过来,陷入悔恨中,世人再排挤,再算得了什么。打算承认心迹。对方却说喜欢的是女子,以前闹着他玩。于是很多事情,再也没机会说出口。 他想,这就是心口不一的代价。 真惨重! 再坚定的心性,也经不住这么摧毁,云破天低头,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若在天有灵,就恨我。 我愿抵一切罪孽。 绝不赖账。 沈灵低身去探东烽的鼻息。死了?再探了几次,果真是死了。还没开始折磨,就遇上这种事情,多多少少有点心理落差,但并不影响大局,还有红娘在手,不是么? 之后,在红娘身上下药。 让她失去气力。 无法咬舌。 红娘看了眼云破天,“没人怨你,或许是宿命。仔细想想,我也没觉得活着有什么好,你且珍重,无需耿耿于怀。” 第340章 以我之死,圆你之爱 此时。 黑寡妇走进来。 她弃了一身黑衣,穿着偏爱的浅绿色长裙,随着行走,裙子散开,宛如一股流动的清风,行到红娘面前,似水温柔的唤一声,“师姐…” 你- 终于肯叫我师姐了。 处于盛大的震撼之中,红娘的眼泪啪啦的往下落,“你已经一百零四年,不肯唤我师姐。我原以为此生都没机会再听到。谢谢。” 黑寡妇低低的笑了。 神情释然。 她定定的看着红娘,“是啊,一百零四年,十六岁我们被师父带回天玑城,一起读书修炼,形影不离,也正是那年,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从此反目不成仇,却断了同门之谊…” 自那以后。 师姐喜欢给人牵线搭桥,凑成美满姻缘。 她喜欢拆散情侣。 只着黑衣。 红娘叹息,“你明明有机会逃脱的,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我这一生,只爱两个人,师父和你。一百多年前,弃了师父,随你流落天涯。若再没照顾好你,纵死难安! 说话时,盯着黑寡妇。 清泪无声话落。 天玑城。 这个被刻意遗落的字眼,再次出现,竟心痛如斯。 沈灵心中暗喜,冷蔑的看着黑寡妇,“我正愁找不到你,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真好。我又多了一个人质。哈哈。” 黑寡妇不理沈灵。 看着红娘。 陷入回忆中,“当我知道,师父喜欢你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你!让他只看得到我。但你待我不薄,不忍,不舍,只能狼狈逃窜。谁知,你会追上来,风雨兼程的陪了我这么多年。” 当年。 她离开天玑城的时候,是带着怨恨的。 永生都不想看到师姐。 待师姐追来时。 不给她好脸色,说话总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师姐却仿若未闻,一味的对她好,纵容她撒泼任性。后来,她终于软了心,姐妹正常相处,却再不提同门之情! 将年少的往事,彻底尘封。 红娘泪眼婆娑,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傻呀。你不陪你陪谁。你总是老身老身的自称,但我在眼里,还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 小丫头— 师姐。 全天下,只有你自己觉得,一百二十岁老龄的人是个小丫头。 到底傻的是谁。 黑寡妇柔软的唇瓣扬起,“师姐,你在外漂泊这么久了,该回去了。”红娘猛的瞪大双眼,“不,我不回去,我宁可死。” 外间,风在吼。 咆哮着。 雨声突地变得尖锐,在夜空中发出渗人的响声。 房内,黑寡妇笑,如盛夏的花,绽放出她一生最美好的风景。她突地想起了喜欢了很久,封藏了很久,却从来没忘记过的人。 没有爱。 有回忆也好。 不枉此生。 瞧一眼红娘,“这些年你为我做了许多事,就连这次,担心事情有变,自己挟持沈华裳,给我逃脱的机会,如今,就让我唯一为你做一件事。还有。要替我幸福。” 言罢。 身体爆炸。 化作漫天血雨,血滴汇聚成一扇门,将红娘吸进去。 送回天玑城… 第341章 剑尊出现 红娘尖锐无比的声音,划破深沉凄然的夜空,因为哭泣而发红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悲伤,“不要…不…”话还没说完就没入门内,身影消失,好似从未来过这天地间。 沈灵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微惊。 许久之后,整理了下思绪,再次看着云破天,“你以为我拿那些人质,是为了逼你就范?不,你错了。我不过是想让你绝望。尝尝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是什么滋味!” 云破天沉默着。 他只感觉到头似有千斤重。 抬不起来。 此生,无颜面对的人太多,这一身罪债,只怕洗不清了。 沈灵笑的如毒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而我是灵帝,要想得到你,何难之有。你既不肯从,我也只能自己动手。” 说着,伸出如葱的指尖。 去解云破天的衣服。 一脸痴迷! 地上,她娘尸骨未寒,死的不甘不愿。西枫的手指散落,染了血迹。西枫和东枫的尸体横躺着。房内,到处是血腥味,触目惊心。 她竟丝毫不顾… 沉浸在脑残的世界中,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一味的强迫着一个瞧不上她的人。 作贱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堪称一绝。 云破天愤怒难堪,他从来没受过这种辱,从来没有!用尽全力推开她,额头上青筋暴起,失缺了淡定和优雅。用力后,全身虚脱,几乎站不住,身上凝了一层薄冰。 沈灵浑然不怕,伸出手,试图去摸他的脸,“待会,我们颠鸾倒凤,你一定会迷上我的。放心,我既说了不要名分,就不会为难你。你大可继续喜欢你的苏瑾,只需时常抽空陪我。” 她一直在笑。 越笑。 云破天就觉得她丑陋不堪。 突然。 一只冰剑破空而来。 朝着云破天大吼,“你不是喜欢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怎么跟别的女子在这卿卿我我。她去哪了!我早想来找她的,可剑宗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一直觉得没脸出现。” 所以。 拖到现在才来。 打算先赔礼道歉,获得对方的原谅后,再接着挑战苏瑾。 云破天望一眼冰剑,好似在溺水中抓住了稻草,“你借我一用,助我恢复力气,我就告诉瑾在哪。”冰剑闷哼了一声,“好。” 这有何难? 它可是剑尊。 随便抖一抖身子,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让人力气充盈。 冰剑嗖的一下跳到了云破天的手中,“小伙子,我可警告你,我这辈子还没被人类驱使过。现在,帮你,就当是赔罪,你须得原谅剑宗宗主暗害你这桩事情,不准小心眼记仇。” “恩。” 他早忘了。 且在剑宗拿了不少宝贝回来,恩怨相抵。 云破天终于恢复正常,一身寒气笼罩,催发出水行剑气,和冰剑所施展的如出一辙,水行剑气,并不以自身灵力为依托,而是利用天地间的灵气。 要施展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他挥剑。 挟着万钧之力斩沈灵。 第342章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突遭变故,沈灵大惊失色,第一次出现了不在掌握之中的事情,匆忙应对着。 …… 距离崇城最近的山上,巨蟒将苏瑾放下,毕恭毕敬的盘在梵寂旁边,“主人…”苏瑾终于得了自由,挥剑朝着巨蟒刺去,恨不得手起剑落间,就将这畜生给杀了! 梵寂一怔,“你不喜欢它?” “废话。” 一想起那只蟒,冰凉的身子贴着她,她就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既然这样,我替你剁了。”梵寂夺过苏瑾的剑,轻而易举的,将巨蟒剁成几段,蟒头、蟒身分离。带着毒液的蟒胆,暴露在外,发出腥味。 苏瑾,“…” 你个蛇精病。 谁稀罕。 梵寂盯着苏瑾,“你要怎样,才肯嫁我。”苏瑾低头,总觉得睁眼看他,会脏了自己的双目,“就算星河逆转,天地变迁,礁石溃烂,人族凋零,我也不会嫁你。” 他眸子一黯。 眼中脆弱一闪而逝。 随后 是浓浓的不甘心!万千不甘,涌上他的心头,衬得他阴柔的面容越发恐怖。他一身黑气笼罩,仿佛暗夜的阴魂,“我到底哪比不上他!你说啊,说啊。” 他唯一一次,喜欢一个女子。 就被蔑视。 被嫌弃。 要如何,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结果! 他的喜欢,被苏瑾踩在地上,不屑一顾,他的痴心,被否定殆尽,她连一星半点的尊严,都不给他留,一开口就是鄙夷。 真可笑。 苏瑾暗叫不好,夫君现如今没了灵力,如果遇上危险,只怕…想着,心一慌,就要往山下奔去,梵寂拦住她,“我从来不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蠢事,你一定会是我的。” 一败涂地,不是他的风格。 他要的是,胜券在握。 等沈灵得逞。 他再带着苏瑾亲眼见证云破天的背叛。 到时候… 被梵寂拦着,苏瑾直接动手,她奈何不得他,他将她牵制的死死的,却不伤她。缠斗许久,还不得脱身,突地,苏瑾余光一扫,魂魄?西枫,还有东烽,黑寡妇… 她念着法诀,将那些魂魄全收入空间戒指,否则时间久了,就会飘散四处,变成无主游魂,被其他东西吞噬。 停手。 看着梵寂,“你和沈灵那个贱人,到底合谋了什么!” 西枫他们。 为何只剩下魂魄! 梵寂也看到了,不以为然,“我只要你,死多少人都无所谓。我又不娶他们。”苏瑾一身黑气暴涨,几乎盖过了梵寂身上的,漫天杀意席卷,“你这个臭傻|逼,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总有一天。 我要。 报仇雪恨! 梵寂看见那几人的魂魄,想必沈灵那边已经得手了,“你不是关心你夫君么?我带你去找他。”看他如何背叛你,看他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 之后。 苏瑾随梵寂下了山。 她归心似箭,一直在加速,他却显得稀松平常,想办法拖延时间。 一刻钟后。 房内。 云破天已将沈灵的脸给彻底毁了,沈灵那张闭月羞花的脸上剑痕遍布,鲜血纵横流淌。云破天还不解恨,用剑尖将沈灵的嘴给削平,红红的两片鲜肉往外翻,吓人的很。 第343章 会飞的狼 云破天垂眸。 地上西枫的指头还在躺着。 他只觉得心里,有滔天的恨在喷薄,再次执剑,从沈灵的身上割下一片肉,接着,割第二片肉…苏瑾一进门,就看到这幕,微怔。 夫君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逼成这样! 云破天没有停下,将已经无任何反抗之力的沈灵挖心刺肺,折磨的肠穿肚烂。沈灵终于死了。他失神的看了眼外面的天,阴雨依旧,心却仿佛被剜出了无数个洞。 苏瑾下意识的看梵寂,“你又要复活沈灵?” 梵寂摇头。 亲自出手,将沈灵给剁了。看着苏瑾,“你既如此不喜欢她,她留着也没什么用。”说完离开。计划失败,他暂且没有留下的必要。 ……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 原本六人结伴。 只余两人。 他们没有接着赶路,而是选择修炼。夜以继日,几乎不眠不休。 苏瑾的剑终于有了剑灵,剑灵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平日躲在剑中吸收剑意,她的剑法每精进一次,小女孩就长大一寸。十天的时间,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貌女子。 自称阑珊。 云破天终于成了灵帝四阶。两次降为灵奴,导致他对于灵力的驾驭越发娴熟,进阶速度,远非常理所能推论。只是,他变得寡言素淡,极少说话。 某日。 冰剑再也不缠着苏瑾挑战了,屡战屡败的它已经彻底心灰意冷,转而投向云破天的怀抱,“我屈尊降贵下,以后让你用我。” 受人类驱策,自是不甘。但它发现云破天继承了冰凤血脉,虽然如今潜力还没挖掘出来,但迟早横扫天下。认他为主,不算丢人。冰凤可是远古神兽,地位远远超过龙族! 云破天颔首。 事实上,冰剑也有剑灵,一直以来,开口说话的就是剑灵。它一看人家苏瑾的剑灵都有名字,矫情的也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灯火。 …… 古越森林共十五重,就算是处于外围位置的第一重,也足以让很多高手丧命,可苏瑾和云破天非去不可。因为森林尽头,有灵液,和天脉相通,能复原死者肉身。 对于西枫他们的死。 她没有办法释怀,一闭上眼,就是噩梦。 他也愧疚自责,寝食难安。 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性命,去博一个未知的命运。 …… 离开崇城。 疾行一千里,他们终于抵达古越森林。 刚一踏进略微潮湿的外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视线之内,人族的尸体堆积成山,有的已经腐烂,融入土壤中,有的还留着血,死亡时间应该是近日。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 没有正常的路。 他们只得踩着尸体上,一步一步的前行。 忽的,苏瑾和云破天的面前出现了一只飞行的狼,狼的爪牙尖利,目光凶狠,分分钟都想把人撕成肉片,见它尖齿上染血,应该刚吃了什么野兽。 最诡异的是。 身上竟然还有一双翅膀! 狼本就凶残成性,攻击力称王,动作也不慢,再要是会飞,只怕对付起来,更加棘手。此时,它抬起一双幽冷的眼,“怎么,又是来送死的?想让我填饱肚子?” 第344章 度你入地狱 苏瑾唇畔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仿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美的轻灵,“不,我们是来普度你的,助你早日丧命,登上地狱极乐世界。” 狼伸着前爪,“你…” 小小人类,竟然如此狂妄。 真可恨! 它在古越森林第一重许多年,除了对里面那十四位忌惮外,还没怕过谁,死在它手中的人族更是如过江之鲫。第一次被蔑视,愤怒难平,“你个低贱的人类,敢小瞧我?” 苏瑾一副宅心仁厚的模样。 淡定的瞥了它一眼。 扯唇,“你这种狼不像狼,鸟不像鸟的怪物,也不知道是怎么杂交出来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吼小叫,我人族,是否低贱,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狼后爪一瞪。 临于空中。 将苏瑾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感觉不到任何灵气波动,更是激愤,“你知道,多少灵帝在我手中丧命么?你个区区灵奴一阶的小蝼蚁,也敢来挑战我的权威?荒唐之极!” 可笑。 真可笑! 要是被其他十四位知道,竟然有灵奴闯进来,只怕笑的都快岔气了。 这地界,自然没规定谁能来,谁不能来。但从古至今,来的至少也是灵帝一阶,且大多岁数不低,眼前这个小女娃,看起来十六岁的样子,娇弱不堪的,还没有灵力。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知死活啊。 苏瑾已因为灵奴一阶被嫌弃多次。 早习惯了。 淡定的,扯一抹嘲笑,“我不关心你杀过多少人,我只知道,你杀不了我。能被你轻易杀掉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无能。而你,也就能杀杀那些无能的满足你可怜的虚荣心。” 狼伸爪一挥。 啪- 离它最近的大树被弄的枝干断裂。 它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你又瞧不起我?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跟你动手,是因为觉得丢人,和灵奴交手,是件丧失尊严的事情,不然,哪容你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到现在。” 说完。 举着爪子,在空中刨着。 空气发出嘶的声音,仿佛被它给扯开缺口。 “哦?”苏瑾挑了下眉,“那我们的区别可就大了去了。我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无聊。”夫君许久没说过话了,她除了练剑,就是练剑,难得找了个会吐人语的,聊着打发时间。 你— 狼更生气,它终于找到了苏瑾唯一的优点,说话刻薄。 她所说的每个字眼都没有什么问题,不说脏话,语调平淡,但连起来听,每句都仿佛带着刺一样,扎的耳朵难受。 在今天之前。 它从未见过哪个来闯古越森林的,像她这般,轻描淡写,就能令它暴躁烦闷,气的唾沫四溅,朝着她狂吼,“你找死是不是!现在,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之后。 展开攻击。 它的身子一跃而至苏瑾面前,期间,她静若止水,纹丝不动,无风的湖面有多平静,她就有多淡定。狼即将碰触到它,得意的伸出尖牙,开始规划着,“我先撕烂你的嘴,再撕掉你身上的肉…”想想,都解恨。 第345章 飞狼丧命 眼看着飞狼就要碰到苏瑾,她终于动了,一瞬间后,身体已在十米开外。飞狼愣住,用爪子揉了揉猩红的眼,“不,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速度。一定是我眼花了!” 震惊过后。 它再度挥舞着翅膀,像只丑陋的天使,飞至苏瑾面前。 得意的扬起狼头,“这次看你怎么逃?” 苏瑾漫不经心的瞥了它一眼,下一秒,闪至远处,“你以为会飞,就值得骄傲么?鸡也会飞,麻雀也会飞,但最终,就是瞎扑腾两下,没啥用。” 这只飞狼,确实比纯种的狼厉害。 但遇上她。 还想占上风?做梦! 狼怒了,它修行数百年,人类见到它,只有敬畏恐惧的份,何时被如此藐视过。眼前这个小女子,在对它极尽羞辱之后,竟然还将它比作鸡和麻雀,岂有此理!气死它了。 它未修行前,随便一张口,就能弄死成百上千的鸡和麻雀。 后来更是能耐大增。 像鸡这种下贱的东西,怎配与它相提并论! 高高在上的荣耀感再次遭到挑战,狼的怒火不断升腾着,“你前两次都是侥幸逃脱,我就不信逮不着你。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非将你生吃活吞不可…” 说着,再度靠近苏瑾。 张牙舞爪的。 它越生气,眸中的猩红就越浓,此时,它的双瞳看起来充斥着血色,格外恐怖。苏瑾噙一抹冷笑,“就你那牙口?还想吃我?呦,你都不先扫泡狼尿照照你啥德行么。” 狼怒意狂飙。 可恶! 太可恶了! 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教出来的,怎么没有一点素养可言。 就在它逼近,即将碰到她的时候,她再度轻轻避开,闲淡的仿佛天边那抹白云。狼一狂吼,连空气都在震动,“你不死,难泄我心头只恨。” 接下来。 它又试了n次。 没有一次,能沾到苏瑾的衣角。 也不攻击云破天,就这么死死的跟苏瑾杠上了。苏瑾到最后,看着它的时候,带了些悲悯,“哎。你说你这么怂,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找棵树吊死算了。” 狼气的直晃头。 心怎么也无法恢复平静。 突然身体着地,朝着苏瑾开口,“你连番辱我,灭我狼威,今天休想离开这里。”说完,发出一声长长的狼嚎,如同鬼乐! 苏瑾愈发淡定。 抬眼。 一双包含同情的眼落在它的身上,“我从来没想离开这里,这古越森林十五重,重重都只能赢,不能输。而你,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石子,连绊脚石都谈不上。” 你- 又瞧不起我! 狼心里的落差,更大了,从前被它杀死的,在它眼中,和牲畜无异,就算知道对方是人族,也没正儿八经的当过人来看待,好不容易将苏瑾看成敌人,认可她是个人,她却只当它是小石子。 云破天看了眼苏瑾,“聊够了没?” “恩。” “那就杀。” “好。” 刚说完这个好字,她周身黑气暴涨,杀意浓郁的快要滴出墨汁来,闭上眼,感知着周围,然后拔剑,刺出,一剑,仅是一剑,就将狼首斩下,快的不可思议。 第346章 风锥 狼首坠落,砸在人类的尸体上,死了! 风从外面透进来,吹的枝叶沙沙作响。苏瑾感觉到鼻间的血腥味稍微淡了些,接着往前走。云破天伸着长臂揽过她。 半刻钟后。 踏入第二重。 苏瑾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蓬着头,发如蒿草,从那张邋遢的脸上判断不出年纪,此人不穿粗布麻衣,也不穿绫罗绸缎,身着粗糙剪裁的虎皮,像极了原始时代的野人。 他一看见苏瑾,“你们人类,又来送死?” 苏瑾微怔。 抬了抬眼,将他看了个仔细,“你不是人?”他一愣,认真的想了想,“我是人。”但长期和魔兽作伴,经常会忘了自己是个人! 被同化的。 对人族,有着刻骨的恨。 他看着苏瑾和云破天,一股子不屑从脚底往头顶窜,“我墨言生平最讨厌你们人类,卑鄙无耻,诡计多端,如今你们既然来了,先把命留下再说。” 苏瑾,“…” 铭记自己是人,有这么难么! 真逗。 墨言不攻击苏瑾,直接将目标锁定云破天。和灵奴打斗,太伤面子,还是找个稍微看着耐打的。他双手结印,发出蓝光,朝着云破天射去。 云破天抬起剑尖,轻轻的拂过蓝光。 蓝光仿佛遇到阻碍般。 换了方向。 后来墨言射出的所有蓝光,见了云破天都自动绕行,比老鼠看见猫躲的还快。 墨言一笑,“看不出你们人类还有两把刷子,只可惜,最终还是会死在我手里。”说完,催动着法诀。只一刹那,林中突然狂风大作。 冷风呼啸如嘶吼。 刮的人脸疼。 之后。 风化作固态的风锥向着云破天刺去,云破天一副对这种小把戏瞧不上眼的样子,手执冰剑催动着水行剑气,剑气化作细针,破开所有的风锥。 墨言不信邪。 接着试。 他纵横此地,凭的就是这一手御风之术,风来自于天地,力量无穷,源源不绝。永远都不用担心像灵力那样枯竭。怎么会,被破解?!! 云破天收招。 静立。 在墨言重新催发出风锥刺向他的时候,浅眉一簇,再次以剑气破解。墨言如遭雷劈,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会这样!” 云破天微顿。 蓦地。 按照墨言刚才的法子,催发出风锥,“很遗憾,我无缘领受这招,不知滋味如何,不如你来尝尝?”话音落,风锥朝着墨言刺去,四周,风呼呼的响。 墨言一惊。 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往出蹦出来。 愤怒的看在云破天,“你们人类真可恶,竟然偷学我绝招。” 说完。 就死在风锥之下。 墨言终究是肉体凡胎,不如魔兽那般皮坚肉硬,又一味托大,以为风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连防护都没有。自然死的快。但事实上,就算防守得当,也未必敌得过风锥。 云破天牵过苏瑾的手,“走。” 她含笑,“恩。” 前方纵然危机重重,荆棘遍布,只要彼此相伴,又有何惧。一步步走过便是。她喜欢他,不怕惊涛骇浪,他爱她,不怕赴难。就算身处不见天日的密林,也觉得明媚。 第347章 血猿 苏瑾他们刚踏进第三重,就看到一只血猿。血猿的相貌似猿猴,嘴巴大,双眼在同一条水平面上,但除了脸,其他部位都滴着血,看似有形,实则无形。 它攀在一棵大树上,看着苏瑾。 不。 准确的来说。 是看着苏瑾手中的剑,更精准的说,它是瞧上了剑灵。 片刻后,向苏瑾开口索要,“你的剑灵,也无实体,与我甚是般配,女才男貌的。不如将她嫁给我。”苏瑾,“…”瞧你那一脸毛,丑的如此明显,还有美貌可言?逗谁呢! 血猿前腿挂在树杈上,后腿瞪着树干。 陷入自我陶醉中。 见苏瑾没直接拒绝,再度开口,“我知道我长的美轮美奂,精美绝伦,任何人一见,都觉得惊为天人,极是膜拜。这么一算,我突然觉得,剑灵嫁给我,基本属于高攀我。” 苏瑾,“…” 你个文盲。 美轮美奂,是形容房屋高大而且众多的。 你娶谁。 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在苏瑾腹诽的时候,她的剑灵阑珊不开心了,朝着那只血猿就是一顿臭骂,“你都丑的鬼神同泣了,也好意思说自己惊为天人,滚滚滚,别在我面前晃悠。” 血猿一听阑珊凶它,非但不怒,反而更开心了。 快乐的在树枝间跳跃着。 哼着刺耳的小曲。 随后。 惊喜交加的张口,“呀,我媳妇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清脆悦耳,宛如玉石。配上我这天籁般的猿啸,简直是,太完美了!看你在声音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高攀我这件事情了。” 苏瑾,“…” 这是一只纯种的蛇精病,鉴定完毕。 顺便替她家剑灵致哀。 被瞧上。 真可怜啊。 阑珊躲在苏瑾的剑中,一双眼中满是鄙夷,“高攀你娘个腿!你瞧瞧你那鬼样子,哪里配得上我,你是邪物,我是天地间的灵凝成。尊贵程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血猿一听,啧啧…声音真不错。 这媳妇。 要定了! 它一双眼比较特殊,能直接通过剑,看见里面的灵,于是,绕过苏瑾,跟阑珊沟通,“你不用刻意诋毁我,我知道我美,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能嫁给我,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 说完。 咧嘴一笑。 牙垢暴露在外,差点没把阑珊吓晕。 阑珊一个劲的捂着胸口,暗叹,平日被瑾主人调教的抗压能力不错,要不然这会还不知道能吐出什么东西来,对这只血猿的憎恶,已经降到了极点。 血猿接着笑。 眼睛一眯。 注视着阑珊,“怎么,是不是被我迷人的笑给弄的神魂颠倒,巴不得现在就跟我结婚?别急嘛,咋们夫妻再慢慢培养下感情,让你多了解下我三笑倾人心的无敌魅力。” 阑珊暴躁了,“呸,呸,呸!” 谁要跟你结婚?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书上说的非我族类是什么意思,这只血猿,缺乏教化,脑子缺的何止一根筋,真可悲。等这趟回去,她一定好好读书,争取腹有诗书气自华。 以后找个斯文的剑灵同修。 远离这种没文化的。 第348章 自恋程度鬼神同泣 血猿的自信心已经高到一种神都无法匹敌的地步了,它觉得只要它开口求爱,不管对方是什么种族,什么身份,一定会欣然应允,自我感觉煞是良好。 愉快的在空中翻了个身。 换个树攀着。 然后瞧着阑珊,“你肯定已经高兴的,心中小鹿乱撞了,我喜欢看你害羞的模样,来嘛,羞一个给我瞧瞧,不要遮掩,咋们都是自己人。” 苏瑾,“…” 这么恶心的台词,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怎么想的! 在场众人,没有人比阑珊更生气,她感觉到肺都快炸了,“羞你大爷!你个死猿,给我住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住嘴!住嘴!” 血猿嘿嘿一笑。 盼着一根树枝,轻轻一拽,就滑到了阑珊面前。 靠近打量着。 越瞧越满意,“我大爷都是你大爷,羞谁的都一样。都说女人口是心非,你明面上不想我说话,其实心里盼着我多跟你说两句,多看你两眼,满足你的小矫情。” 它信心满满。 默认为阑珊对它很中意。 自以为将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琢磨个通透。 殊不知,错的离谱。阑珊对这脑残,已经快崩溃了,“你才矫情,你们全家都矫情!你上辈子矫情,上上辈子矫情,生生世世都矫情!矫情的不得了,矫情的要命!” 苏瑾,“…” 瞧。 把她家阑珊气的,都语无伦次了。 血猿完全意识不到,它有多不受欢迎,被排斥到啥地步。一个劲的自恋着,八头牛都拉不到正常智商上,在空中换个姿势,倒立着耍酷,“怎么,是不是被我惊艳到了。” 说完。 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旋转三百六十度。 拍了拍血淋淋的手,接着和阑珊沟通,“你说真话欣赏我的飒爽英姿也好,昧着良心否定对我一见钟情也罢。事实的真相都只有一个,你喜欢我。” 它虽不入凡尘。 但就它这样的,走到哪,肯定都是风云人物。 谁能不爱呢。 “哈哈…”沉默多时的冰剑剑灵朗笑出声,声音一波接一波的,好像是岸边的浪花在扑打在沙滩般。血猿一瞪,“你是谁?”好半天不说话,它还以为这是个哑巴呢! 冰剑的剑灵还在笑。 许久后。 笑声渐歇,张了张口,“我是灯火。我原本以为自己这相貌,俊美程度顶多算是中等,但自从看见你,再听你一番神论,顿时觉得自己好看的天上有地下无。” 你都丑成这样了,还自诩貌美。 让我等。 肿么活啊。 血猿第一次不开心了,“你什么意思!觉得你比我好看,别傻了行么。你整个人加起来,都没有我脸上一根毛漂亮。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灯火,“…” 你是脑子进屎了。 太神经了。 苏瑾捧腹大笑,“哈哈…”发觉脸又有笑抽筋的局势,生生忍住笑,“你们要都风华绝代了,我夫君肿么办。世界上还有词,可以用来形容他的美貌么?” 灯火有瞬间的沉默,确实没有。 主人那张脸。 天地间都算罕见的。 第349章 灯火阑珊一相逢 云破天嘴角一阵抽搐,瞪着苏瑾,以眼神示意:我知道你垂涎我容颜,觉得我最好看,但能不跟这两个不上档次的比么? 她摇头:不能! 血猿看了云破天一眼,带着浓浓的鄙视,“当然有词可以来形容你,一个字,丑,两个字,真丑,三个字,太难看,四个字,丑不堪言…” 呱唧呱唧。 …… 苏瑾眸中,燃起一种叫做不满的小火苗,“你这个破猿猴,我原谅你几百辈子没漱过口,口臭,但你不能给脸不要脸!” 血猿一昂头。 准备发怒。 此时冰剑剑灵的声音响起,存心刺激血猿,“你看上那个丫头,叫阑珊,我叫灯火,有句诗怎么说的,灯火阑珊一相逢,省却人间无数,意思就是我们是一对。” 苏瑾,“…” 是金风玉露一相逢。 但她会纠正么! 当然不会。 站等血猿猴暴躁。果然,没一会,血猿就从树上跳下,在地上乱蹦,一副火气太旺站不住的样子,朝着灯火瞎吼,“你赶紧给我换名字。” 灯火撇头,“不换!” 血猿这下彻底毛躁了,出招。谁都不打,独独对付冰剑。冰剑有自己的意识,也不乏对战技巧,嗖的一下跑出去,和血猿缠斗。 冰剑特淡定。 应付的迎刃有余。 血猿一边打,一边还在给自己想名字,“我要叫那人。第二重的墨言,刚进来那会,总说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就叫那人!一听就比你们前端。” 噗。 苏瑾感觉到又hold不住了。 目测血猿,曾被雷劈中了,神志不清,脑子不正常。 灯火一听,叫那人?干脆想了个更好的,友情奉献,“我说你这只猿猴,不如叫那鬼得了。”说完,催发出水行剑气,剑气卷起了一道冰浪,凌厉的向着血猿射去。 血猿一闪,就溜出好远。 其实。 这只血猿并没有多少本事,之所以能长留在此处,不过因为猿猴本来就身手敏捷,寻常人伤不到,它更是没有形体,别人触不到,就杀不了,如此,久战不败! 惯用的伎俩是,趁人不备,偷袭! 此时。 它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的眼,看了下阑珊,“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丈夫我,英明神武,忍不住再次膜拜。”阑珊,“…”一只只会逃命的孬种,也好意思说英明神武。啥破猴子。 冰剑随便玩了两招。 眼神一黯。 哎,还以为遇到个对手,值得练手,谁知是这么个没有真能耐的货色。 不再恋战,它催发出水行剑气,将血猿给冻成了冰块,要杀掉一个无形的东西,最有效的法子,是化无形为有形,变成固体后,就好对付多了。 之后。 云破天手掌推出,直接将变成冰的血猿给轰成了碎渣。 血猿彻底消失。 但留给阑珊的阴影,仍在。灯火看一眼阑珊,“你该感激我,是我拯救了你的清白,和你的终生幸福。等回去后,向我磕几个响头。” 阑珊怒斥,“滚!” 磕你妹啊。 本姑娘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一个不招人喜欢的男剑灵磕头,丢人呐。 第350章 狮虎兽 “吼~”苏瑾刚一踏入第四重,就听见一阵响彻天际的怒吼声从里面传来。紧接着,视线内出现了一只金色的狮虎兽,它捋了捋毛,“该死,竟敢吵我睡觉!” 之后。 不由分说的攻击苏瑾和云破天。 苏瑾抓着剑,剑锋一挑,一股热浪就从剑尖向着四周弥散,转眼间,她的剑泛着赤红色,仿佛火光。狮虎兽一看,更暴躁了,“就这点小把戏,也想伤我?不自量力的东西。” 竟也不躲不避。 按照原定的计划,接着扑向苏瑾。 人类的剑,在它眼里就是破铜烂铁,根本伤不了它坚硬的身体。就在它不遗余力去扑苏瑾的时候,苏瑾的剑已经碰到了它,嘶-将它的身体斩出一个细长的口。 狮虎兽大惊,慌忙避开。 心中嚎叫。 不可能! 人类的剑,都不过普通的杂铁铸成,切切菜还行,怎么可能伤到它。 盛怒之下,它看着苏瑾,“你这究竟是什么剑!”苏瑾淡定的瞧着它,“普通剑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搞的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我能理解你一介穷酸,呆在这破林中不见天日,但要再鼠目寸光,目光短浅,就真的没有可取之处了!” 狮虎兽伸出尖牙。 不理云破天。 专心对付苏瑾。 它身形极快,招式迅猛无比,也不若之前那般轻敌,全神戒备,将攻守融为一体。苏瑾更快,风驰电掣般,挥剑间,周围的空气出现了一大团的剑影。 狮虎兽热的出汗,旧伤还没痊愈,又添新伤。 朝着苏瑾骂骂咧咧的。 像个泼妇。 明明已经没有胜算,心里还是不服气,不服一个小小人类,怎么能比它还厉害。在苏瑾的认知中,魔兽大多有尊严,从来没见过这种极品,逐渐的,失了耐心。 使出剑神绝学。 一剑将狮虎兽的头砍下。 所谓厉害,不过是因为没有找到能降服它的人罢了,嚣张的未必是不可战胜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狮虎兽至死都不明白,它到底有多弱! …… 接着前行,进了第五重的地界,什么都没有看到,只零零星星的躺着几个尸体,足见能进入到此地的人不怎么多。 正迟疑间。 一只鲲鹏伸展着巨大的翅膀从天际落下,朝着苏瑾攻击,苏瑾连看都没看清楚,它就近在眼前。而当她试图躲闪时发现,她一秒百米的速度,根本没有办法和它比。 在鲲鹏的眼里,所有东西都是静物。 它是天地间飞行最快的,展开一个翅膀,就能飞一百八十万里,双翅齐开,便是三百六十万里,这是天地赐予它的能耐,远非修炼者能比拟的! 苏瑾避了几次之后。 发现徒劳。 于是,静静的站着,只等着鲲鹏攻击的时候反击,但每一次,她挥剑迎上的时候,它就不见了踪影,它的速度,导致可以在任何攻击抵达之前,安全的离开。 两相僵持着。 鲲鹏伤不了苏瑾,她周围火光漫天,防护的滴水不漏。 她也奈何不得它。 云破天伫立多时,沉静的眸子紧紧盯着鲲鹏,突地,密音传话给苏瑾,“我记得你带了银针的,将银针射入地面,布阵。” 杀不了。 就只能困住! 第351章 鲲鹏 苏瑾一怔,夫君何时会密音之术?来不及探究,她射出银针,表面上看来是在以银针攻击鲲鹏,实则那些银针都没入地面,布成一个九宫阵。 苏瑾站在入阵口。 存心刺激鲲鹏,“你那两双翅膀不错,待我斩下来,给自己安上,大抵也能翱翔天际,飞上云霄,一日千万里。不过话说回来,你除了飞的快外,当真一无是处!” 鲲鹏一听。 燥了。 飞身到苏瑾面前,前爪隔空一伸,“你要猖狂也请换个地,前面那四位,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别以为赢了它们,就有资格在这里炫耀!我可没那么好对付。” 正说着。 它突然觉得不对劲。 动不了了? 顿时,一阵嘶吼,“你个无耻的人类,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快点放我出去,听见没有!”苏瑾的声音飘进它的耳,“我不能。” 不能放你出去! 阵法有很多种,有的让人产生幻觉,迷失在阵中,直到精神崩溃,要么自杀,要么死在幻觉中,有的杀机四伏。苏瑾布下的九宫阵,属于困阵。融合了伏羲八卦的思想。 天地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阵成之时,有九九八十一重枷锁。这就意味着,被困了八十一重,不管本事再大,也逃不出来。而鲲鹏每强行冲开一次,阵的威力就加一重,最后会变成杀阵。 彻底杀死它! 鲲鹏的声音从阵中响起,带着不可一世的怒意,“等有朝一日,我出去了,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苏瑾声音中透着浓浓的讥讽,“不会有那一天的。” 依照鲲鹏的性子,肯定一直会冲击阵。 到最后触发杀阵。 死于其中。 他们接着前行。 到了古越森林的第六重,中央位置摆着一口棺材,苏瑾他们一靠近,棺材板就自动发开,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同时,一个东西从里面跳出来。 苏瑾第一反应是僵尸。 定睛一看。 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是一只长满黑毛的豹子,它肢体僵硬,动作却也不慢,发现苏瑾看它,趾高气扬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死了还能接着修炼的豹王么?” 苏瑾,“…” 真心没见过。 这个时空,已经混淆了她的认识,越往下走,就越觉得诡异。她只知道人死了,埋在养尸地多年,吸取天地间的阴气,能变成僵尸为祸人间。 没听说豹子也可以的。 而且还说话! 死的和活的,唯一区别在于,四肢不协调么。 豹子虽然手和脚不协调,但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朝着云破天吐出一口幽黑色的尸气,云破天执剑而立,剑尖一转,催发出水行剑气,将尸气给凝成了冰。 冰块通体泛黑,坠落到地面。 豹子呆了。 怎么会没用? 它以前用这招,从未被破解过,恼羞成怒,“该死的人类。迟早有一天,我把你们全杀光。”说着在空中上蹿下跳,一会跃到树上思考对策,一会跑回棺材装深沉。 苏瑾微怔。 这只豹子,按照人类对僵尸的级别划分,属于毛僵,不惧凡火,不畏阳光。 但这智商,真心让人捉急。 第352章 豹尸 豹子想了许久,开始施展吞云吐雾之术。本该在天际缭绕的云雾,因为它的能耐,突地降落眼前,朦胧胧的一片,遮住了苏瑾和云破天的视线,它趁机攻击。 苏瑾见状。 闭眼。 她放弃在云雾中辨别方向,仅仅根据感官来判断应该怎么出剑。 豹子见她阖上眸子,心中暗喜,对付这个小姑娘,还有那个男的,就跟对付瞎子一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正得意间,苏瑾一剑劈下,快准狠的坎下它僵硬的头。 它已经是僵尸异类,无血可流。 干瘪瘪的身子倒地。 苏瑾接着执剑刺向它,剑周围的火,将它的身子都烧成灰烬,如此不管在养尸地葬多少年,永不复生。除恶务尽,要不然将来又是一大祸事! 他们接着往前走。 进入第七重。 第七重,有一面湖,湖上密密麻麻的铺着水莲,苏瑾和云破天刚一靠近湖边,中央位置的那朵水莲突地离开水面,悬浮在空中,宛若观音大士所坐的莲台。 而后化作人形。 是个女子。 她看了眼苏瑾,“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讨厌。没点女人该有的样子。不去绣花描图,跑来舞枪弄剑。真粗俗。你瞧我,比你不知道要优雅多少倍!” 苏瑾,“…” 我该是什么样,凭什么由你决定! 凭什么! 你丫,是遗憾没生成正儿八经的女人,反而沦为怪物,在这狂刷存在感,是? 水莲扶着她的小蛮腰,慢慢走近,娇美无匹的容颜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我越看你越觉得烦。不如,就让我亲手了结你…” 话音落地。 出招。 苏瑾拔剑相向,水莲一看苏瑾的剑式,“你招式过于刚猛,而我的招式柔软,以柔克刚,你一定会落败!一定会!” 苏瑾凛然一笑,一抹嘲笑在唇畔徐徐绽放。 柔就能克刚? 逗谁呢! 如今的她对于莲什么的,都没有好感,看着这株自视甚高的水莲,“你何时见过无根的杂草能折断猛兽,一根稻草能穿透钢铁?还以柔克刚?真可笑。” 水莲一怔。 把苏瑾的话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随即。 微怒,朝着苏瑾加快攻击,“可恶!你竟然误导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女人就该像我这样单单纯纯的,如你这般阴险的,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瑾,“…” 蠢不可怕。 可怕的是,明明自己蠢,还不允许别人聪明。 甚至以蠢来标榜自己! 水莲的道理都是歪理,但她自己觉得都是真理。苏瑾一叹,“果然脑子进水的,就是与众不同。幸好你是个野种,无爹无娘,要不然,你父母非得被你气的自残而死。” 随着打斗。 水莲身上的梅花百水裙随风舞动。 她越来越嫌弃苏瑾,“早觉你招人厌,想不到这么没素质。你的素养都被狗吃了么。我非杀了你不可,你最好投胎转世后都不要被我撞见,要不我见一次,杀一次。” 苏瑾,“…” 瞧。 这不是是啥。 第353章 水莲 水莲非人身,她一边对招,一边头部旋转一百八十度,扭过去,看云破天,“你是她哥。也不管管她。我要是你,一定会拿着鞭子一天打她三顿,好好教育下。” 云破天冷眸如冰。 眼底泛起杀意。 他飞身至苏瑾前,“我来对付。” 苏瑾罢手,找了个树干坐着,手拨过浓密的枝叶,看热闹。 水莲还在试图数落云破天的不是,“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兄之错。她如今这么低贱、该死,你要负一大半责任。你当初,到底为什么不天天殴打她?尽责的教训她?” 云破天不和水莲说话。 他御风而飞。 身形临于那面湖的上空。 催发出灵力,从东面开始,毁坏那面湖。轰-伴随着他掌中暴射出蓝光,湖里的其他莲开始枯萎。化作人形的水莲一看,慌了,“住手,快给我住手!” 那湖,是她栖身之地。 一旦被毁。 她就会因为严重缺水而丧命! 鱼儿离开水,无法活,她也一样,这是她唯一的致命缺陷。而且,其他的莲,一直在以精气供养她,她才能保持美颜。要是其他莲死了,她就会瞬间苍老。 云破天不理她。 一味的摧毁。 水莲的肌肤开始变黄,原本的白皙不复存在,她赶紧攻击云破天,试图挽回败局,“你和那个死丫头果然是一丘之貉,都一样的卑劣下|流。只知道害我这种清白纯净的女子。” 云破天对她那点本事,完全不当回事。 应付的轻松自如。 然后。 接着毁掉那面湖。 水莲的肌肤开始皱巴巴的,像树皮,“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见你们就觉得恶心!赶紧给我停下,停下啊。”话锋一转,“啊,我的脸,我的手…” 说话的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带着浓浓的愤怒和不甘。 她彻底疯了。 对云破天发出最后的攻击,将所有看家的本事全使出来,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你们这两个,卑鄙该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到后来。 她的手脚变黑。 仿佛被泼了硫酸般,带着侵蚀的痕迹。 苏瑾摘下片叶子,在手边玩,看一眼水莲,“别做梦了,你也就能拉着你那自诩高洁实则肮脏的魂魄陪葬。” 水莲变成了八十岁老妪的模样,头发花白,脸上出现了斑点。 她恨。 恨苏瑾,恨云破天。 只可惜,她伤不到云破天,只能一寸寸的变蔫。最终化作了植物的形态的,干枯的身体落地。不给她重新修行的机会,云破天执剑,将植株状态的水莲,给弄成了残渣。 空气中,徒余水莲的怒。 和浴血的恨。 但它的死,对于苏瑾和云破天的人生没有任何影响。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但水莲的死,明显是,比鸿毛轻很多! 他们接着前行。 进入第八重。 视线内出现了一个囚笼,一只偌大的苍蝇蜷缩里面,当苏瑾脑中闪过蜷缩这个词的时候,也微微一怔,但事实就是,这只苍蝇的体型比笼子还大,要想塞进去,就得缩起来! 太匪夷所思了… 第354章 苍蝇 巨型苍蝇看着苏瑾和云破天,显得无精打采的,一副我很忙,别打扰我的傲慢模样,“我在休息。等我睡醒了再收拾你们。”苏瑾扬唇,“您先睡着,我们接着往里面走。” 苍蝇一听,睁大了眼,立刻清醒过来,“不行!”这古越森林每一重有每一重的规矩,它霸占此地多年,被默认为第八重的守关者,怎么能放任人类溜走! 说完,盯着苏瑾。 看了一会。 又恢复成提不起劲的状态,“怎么还有个灵奴?”和灵奴打架,太伤面子,它真的不想动手。但截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活人从它手中溜走的。 哎。 再伤自尊。 该杀的还得杀呐。 苍蝇并不是被困在笼子中,它只是自己制作了笼子用来睡觉。决定要动手了,推开笼子的门,飞出来,扑棱着翅膀,带着一身骄傲朝着苏瑾展开猛烈的攻击。 对战时。 它分出一点心神嘱咐云破天,“先别急,等我杀了这个小丫头,再送你赴死!” 云破天,“…” 靠。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急了。 苍蝇前翅发达,但后翅退化,基本就是个支架,用来支撑身体的。苏瑾早知晓这点,直接攻击苍蝇的后翅,这既是它薄弱部分,又对于杀它格外有效。 她的剑催发出剑气,一道剑气横着切过。 直接将它的后翅斩断! 苍蝇身子不稳,只能不断的飞,根本无法正常的在地上落定,如此下去,飞的再久也会疲惫。逐渐的,苏瑾占了上风。她一边反击,一边射出银针,朝着苍蝇的眼睛射去。 针针不落空。 苍蝇这种东西,就算异变,体型庞大,身体特征却没有改变。它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修为高深,也不在于功法是否精妙,而是头上长着很多只眼睛。 眼观八方。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别人一旦靠近,就能瞬间发觉! 苏瑾将它的眼弄瞎了,它赖以生存的最大依仗就消失了,相当于人被砍去左膀右臂,只有接着被宰割的份。找不到方向的它,胡乱的空中撞。 尖叫着,“人呢?在哪!在哪啊。你们都给我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苏瑾沉默着敛息。 云破天闭气。 苍蝇搜索了一圈,啥都没找到。它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呼吸波动,整个脑子都快瘫了,垂头丧气的,哀怨连连。随后发出嗡嗡的响声。 情绪降落到了谷底。 某刻。 苏瑾一看它戒备最低,智力和心情,都打了很大的折扣,绝对是个动手除害的好机会。她熟稔的催发火行剑气,炙热的剑身一碰到它,就将它给烧成了灰烬! 有很多只眼睛,并不代表所到之处,无可匹敌,还有可能比绣花枕头还中看不中用。这个道理类似于,头长的大,不代表脑子就聪明,还有可能是吃了三鹿奶粉得病变成这样的。 接下来,第九重。 苏瑾刚被云破天牵着走近,就看到一只蝗虫。 它的牙口坚硬,前翅较为狭窄,但看着坚韧有力。在苏瑾他们的面前不断跳跃着,“你们是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 苏瑾,“…”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道士在降妖除魔。 但事实上。 这丫才是异类。 第355章 蝗虫 蝗虫其实也会飞,那飞行高度,咳咳…几乎可以直接忽略。前八重密林,到处可见参天大树,茂密老枝,但这第九重,一片荒芜,和沙漠完全相同。 它身高大约两米。 踩着沙子上。 俯视着苏瑾和云破天,“不愿意说姓名?那就是打算当个无名鬼了?我乐得成全。”说完,从沙上窜起,卷起一地沙尘。 突地。 沙尘漫天。 它按照动物特有的方式结印,射出蓝光朝着苏瑾射去,在人类的修行等级中,射出蓝光就代表是灵帝,但动物的蓝光威力更大,远非人类可比。 苏瑾轻轻的避开。 她眸中淡然。 身处狂沙之中,仿佛仙人掌般,倔强而坚定。 蝗虫耻笑她,“人类果然都贪生怕死,只知道躲避,整个人族,就不该存在。”苏瑾刚躲完一招,在它还没结印之后,斩下它一只后肢,“不,你错了,我擅长的是避而后杀!” 它怒了。 竟- 敢暗伤它! 它从来不会觉得自己错,认定它伤人是天经地义,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人类除之而后快,但一旦被伤,不管是不是光明正大的对招,都自动将别人归结为卑鄙之人的行列。 这种临床病症又有个好听的学名,叫:蛇精病! 蝗虫看着苏瑾。 怒火丛烧。 不再发动攻击,而是控制沙。 逐渐的,苏瑾脚下原本静态的沙,变成了流沙,将她越捆越紧,仿佛身陷沼泽。她不敢挣扎,因为越用力,就被捆的越紧,死的就越快,流沙在一点一点的吸走她的力气。 云破天也遇到相同的情况。 沉默着。 蝗虫笑的很爽,“赶紧给我道歉,我就让你们死的好看点!” 下一秒。 冰剑嗖的飞出去,剑灵脱剑而出,一个劲的挤眼泪,“我怎么这么命苦,没法活了都。目前太伤心了,悲伤的不能自抑。你们谁都不要拦我,让我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苏瑾,“…” 哭。 不拦你! 云破天一囧,即使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被惊到了,他关心的焦点是,冰剑说话这么逗比,到底是从何处诞悲意,哭出来的? 冰剑接着哭,“我一直都觉得生而无望,人生惨淡,哎,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真应该趁着青葱年华的时候,诗酒品人生。多娶几房媳妇,多攒点钱的。” 到了此时。 言语已经变成忏悔版本。 苏瑾听的津津有味。冰剑一哭,她就笑,感觉太好玩了吖。她以前肿么没觉得冰剑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堂堂剑尊,哭成这样,太接地气了。 冰剑还沉浸在伤感中。 哎-。 连叹息三声。 之后看着苏瑾和云破天,“你知道我有多苦么?没谈过爱,没拉过女孩的小手,没穿过金缕衣,没喝过琼浆,没有富甲一方的爹,没有倾城的媳妇,没有倾绝天下的容颜。” 噗。 苏瑾又笑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身处流沙之中,她没有半分惊恐,满耳都是冰剑所言,那叫一个开怀啊。 第356章 兔子 蝗虫不高兴的,朝着冰剑冷笑,“你存心寒碜我是不是!你说的那些憾事,我也一件都没有得到过!行了,别哭了。” 冰剑不听虫言。 接着哭! 他胡乱的抹了下脸,整理了下发型,“我可真是命苦呐。” 蝗虫只当冰剑是在发神经,正准备接着呵斥,周围的沙漠,突然变成了绿洲,寸草不生的沙被绿色取代。蝗虫以流沙捆住苏瑾和云破天,如今流沙没了,他们自然自由了。 终于。 冰剑停止了哭泣。 冷傲的往那一站,和先前那副模样判若两人。它曾吸千年冰髓,眼泪可以化作湖水。哭了那么几波,就算是沙漠,也得给它变成正常土壤! 忽的。 冰剑瞅一眼云破天,“主人,我今天牺牲甚大,等回去了,你要好好奖励我,请我吃五花肉。”云破天一怔,愉快的点头,“好!”想吃多少都随你。 冰剑一听主人答应了。 接着谈判。 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云破天听他说要吃十斤五花肉,要连吃一个月,不假思索的同意。蝗虫被忽略了,“何妨妖孽,竟敢戏弄我,看样子,你们是不想留全尸了!” 冰剑飞回云破天的手中。 看着蝗虫。 对这害虫的讨厌程度有增无减,一看就觉得不是啥好玩意,“你最大的本事,不过是控沙,现如今连沙都没了。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要不然,一个字,死!” 蝗虫不惧。 它怎么说也霸占这古越森林第九重许久了,岂能被吓唬住。 冰剑没说错,控沙确实是它最擅长的,但它对自身的攻击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你们入了我的地界,还敢这么逞能,真是不知羞。” 说完,攻击云破天。 云破天轻轻的一旋身,白衣飘飘,仿佛流动的美景。人是冰颜,剑是冰剑,都似精心雕琢而成,相得益彰。出手时,给人一种视觉上的美感。 冰剑原本就强悍。 到了他的手中,更是如虎添翼! 他催发着剑气,剑气如数匹绸缎,将蝗虫裹了个严严实实,但威力,远非凡物可比,蝗虫挣脱不开他的困束。蹲在地上,“我不会输给你的,不会!别以为得了妖法就了不起!” 没人理它。 谁都知道,它虽嘴硬,已是穷途末路。 过会,就会死! 云破天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只蝗虫都对付不了。片刻后,他的剑在空中转了一个诡异的圈,挥出数道如寒芒般的剑气,将蝗虫给斩断,它终是死在了它瞧不起的人类手中。 苏瑾拽下云破天,“走。” “恩。” “你能多说一个字,就当是调节氛围么?” “不能!” “你再沉闷下去,会把自己憋出病来的。” “有病,你治!” 苏瑾,“…”你丫的,当我是郎中还是大夫,我会治毛线,我只会在你染了风寒的时候说,喝口水,脚崴了时,说喝点水,心情不好时,说多喝水… 喝水,就跟万灵丹似的。 惯用的很! 半刻钟后。 在云破天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中,他们走到了第十重。视线之内,趴着一只兔子,兔子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瞧着苏瑾和云破天。 第357章 我喜欢你的衣服,簪子 兔子大概有三米高。这庞大的体型决定了,它的五官相当惊悚。一双眼,足有碗口那么大。本来红眼什么的,就吓人。还是这么大的。感觉,就像把两颗大的血珠子嵌入瞳孔中。 它瞧着苏瑾和云破天。 居高临下。 半晌后,开口,“我可不像前面那几位排斥人类,我很喜欢人类的文化,还给自己起了个符合人族气息的名字,叫公孙大叔。” 苏瑾,“…” 汗。 原来是只雄兔。 都说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眼前这只傍地走,真心雌雄难辨呐。 兔子显得很友好,“你们人族,喜欢给别人的称呼前加个小字或者老字,比如叫小王,小张,老李…我年龄比你们大的多,叫小什么的,有点装年轻,不如就叫我老公。” 云破天淡定如斯。 苏瑾却囧了。 一脸的不自在,死活都不肯开口叫。 兔子看苏瑾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古怪,开口,“大家相见即是有缘,直呼其名,太见外了!老公这种简单随意的称呼,显得很亲近。” 苏瑾,“…” 你肿么不直接叫公孙大娘。 听着很顺耳瓦。 当苏瑾还停留在它的名字上的时候,它的思维一直在昵称上徘徊,看着苏瑾,“你不用拘束。来嘛,畅快的叫两声,大家也好增加感情,促进沟通。” 它的腿很长。 足足够到苏瑾的头部。 稍微伸了伸腿,就差点蹭到她,苏瑾赶紧推开,“我也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叫娘米。这名字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一听就很有内涵,所以你要不称呼我,老娘。” 咳咳… 云破天一个不小心,咳嗽起来。 被惊到了。 她在斗嘴这方面的天赋,直奔练剑潜能了。 “老娘…”兔子刚试着叫了一声,觉得很奇怪,不再叫了,看着苏瑾,“你这个衣服挺好看的,脱下来给我。” 很明显,这是一只忘了性别的兔子,竟对女装燃起了兴趣。 还是一只忽略了种族的兔子。 根本传不了人类衣服。 还无耻索要! 衣服穿在苏瑾身上,自然不能给它,要不然后面的路怎么走。兔子接着看苏瑾,“你头上那根梅花青铜簪挺好看的,梅花栩栩如生的,送我。” 苏瑾,“…” 你早忘了,自己是只兔子。 有头发么! 兔子用前肢抓了下长而软的毛,“我得找个日子,把这些毛给束到头顶,再用簪子固定住。最近刚学了不少人类的发髻,想一个一个尝试。” 苏瑾看了下它的毛。 觉得好逗。 兔子的脚到头部,足足有三米高,再长的脚毛,也不至于有三米长,事实上,也就是十厘米的样子,肿么全弄到头顶,再说,要真弄了,能看么!能么! 兔子根本不知道它说话有多滑稽。 睁着血眼看苏瑾。 开口,“对了,你身边这个男人看着挺好的,我好喜欢,也留下给我。你只要叫我一声老公,再把衣服,簪子,男人全给我,我就放你活着离开。” 苏瑾摇头。 很遗憾。 一件都办不到。 件件都是在强人所难! 第358章 重度眼红病患者 有一种抽象的病叫眼红病,看见别人的什么,都觉得好,很明显,兔子就属于此类病例。它其实不是真的缺衣服之类的,对它没用。只是喜欢了去抢。 被果断拒绝。 眼睛更红。 再也不像刚才那般温和,直接朝着苏瑾扑过去。那些虎狼什么的,朝着苏瑾扑,是想把她给撕开吃肉。而兔子扑向她,是打算一屁股把她给压扁! 就在它即将碰到苏瑾的时候。 她轻轻闪开。 同时,兔子放出一个屁,立刻臭烘烘的,苏瑾赶紧捂着鼻子。 兔子完全不知道它的屁对别人造成多大的嗅觉摧残,接着扑向苏瑾,尝试着把她给压成肉饼,苏瑾再次躲开,意外的,又闻到一个臭屁。 苏瑾,“…” 到底是什么身体构造! 扑一次。 放一个屁。 你的本事,不是以占有绝对优势的庞大身体压死人,而是臭死人,对么! 兔子百折不挠,一直扑苏瑾,一直尝试着把她压在屁股下,结果人没扑到,变成了污染源。空气中到处弥散着一股刺鼻的臭味,臭气熏天。 它但凡扑。 就放屁。 在这件事情,从未例外,几乎可以用孜孜不倦来形容。 扑着扑着就停下来,睁着一双红眼看云破天,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也得叫我老公,这种简单别致的称呼,有助于促进深情厚谊。” 苏瑾一怔。 随即。 瞪着云破天:“你敢叫我就休夫!” “我敢。” “你试试。” “试就试,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云夫人。嫁了我,就得以夫为首,事事听从我的安排,想尽法子讨我欢心。我指向东,你便不能向西。” “向南或者向北行不?” “做梦!” 就这样,他们越吵越偏离主题,华丽丽的歪楼了,兔子在旁听的着急,“你们讨论好了没有?到底是一起叫,还是分开叫。” 两人相视一秒。 异口同声道,“不叫!” 云破天在吐出这两个字后,顺便加了句,“我也想改名字了,叫爹米,你可以称呼我老爹。当然,你随便称呼,我是不会应的。收个兔子做儿子,拉低档次!” 苏瑾,“…” 夫君。 你盗用我的创意。 云破天瞅她一眼,用眼神示意:那只兔子才是灵感的源泉。 此时,兔子又看着云破天,“你的头发挺好的,光滑如缎,黑如漆墨,我想把你头发给扒光,拿来给自己假发。” 苏瑾,“…” 你啥都想要! 真无耻! 兔子将视线从云破天的头发转移到脸,“你的睫毛挺好的,拔了给我粘上。” 啥? 连夫君的睫毛都瞧上了。 有没有下限了! 苏瑾如此腹诽的时候,兔子再度不要脸的开口,“你媳妇挺好看的,不如把她送给我。”这样,两人及其所有的东西都是它的。 真开心啊。 它竖起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露出两颗大大的方块状牙齿,“你们要是同意了,我就暂时不压死你们,等把你们的东西抢光了,再接着往死里弄!” 第359章 挑拨离间 苏瑾受不了了,挑眉,纠正它的话,“你不是想弄死我们,是想臭死我们…” 一般人听到这话,可能会稍微难堪点。 但兔子一听。 甚为欢喜。 它轻轻的一蹦,长长的耳朵晃了晃,“臭死也是死。只要是死,没啥区别。话说回来,你们两个都算心志坚定的,以前来这里的那几个人类,还没等我出手,就被我逼疯了。” 苏瑾,“…” 哎。 没办法。 本姑娘奇葩见多了,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兔子张着三瓣嘴,对着苏瑾开口,“我饿了。”话落,一个猛冲,跑出十几米远。拔了不少草回来,抓起一根,轻轻的嚼一口,一副在享受山珍海味的陶醉模样。 云破天拉了下苏瑾,不耻下问,虚心讨教,“吃草为什么要跑那么远?” “没听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么!” “瑾,你懂的可真多。” “废话!” “你对为夫这么无礼,小心回去跪搓板。” “你敢?” “为夫有什么不敢的。” 苏瑾揪着他的衣领,“切,你当是我想懂得多,关键是这不云夫人不好当呐,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日知柴米油盐,夜知侍奉夫君,打架还得熟知各种动物习性。想想真心酸。” 他眼睛一眯,“你不愿意?” “恩。” 想先休个夫,缓缓情绪,等什么心情好了,再接着缠他。 “那就如你所愿。”云破天冷冷吐字。苏瑾眼睛睁大,惊喜万分,啥?真的同意了,赶紧拍掌叫好。看着她目光灼灼,他将她拉进,“真傻!” 这也能信? 苏瑾,“…” 又戏弄我。 兔子接着吃草,饶有兴致的看着苏瑾,“你们人类是不是经常这么吵架?难怪会有那么多杀妻杀夫的惨案。我觉得你们都吵成这样了,就应该决裂,仇深似海,老死不相往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关你屁事!” 兔子懵了。 一口草吐出来。 草上还沾着它的唾液,看的人分外难受。 它的思维已经从看见什么东西都抢,变成了劝离不劝和,看着苏瑾,“他一看就没本事,半天不吭个声,一开口就是训斥你。这种人,你还跟着他做什么!” 苏瑾扬唇,“要你管!” 我的事情。 不需要你多嘴多舌! 兔子转而瞧一眼云破天,“那个女的,一看就是个刁妇,不守妇道,不尊丈夫,你就不应该娶她,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赶紧休了她,免得遗祸万年。” 云破天抿唇,“滚!” 兔子微顿。 想了想。 再次开口,“你们脾气都这么暴,肯定经常在家里打架,早应该断绝关系。放心,等我待会玩腻了,把你们都弄死后,会刻意将你们的尸体分开,死也要离的远远的。” 兔子说完,出招。 它的毛如同波浪般,层层叠叠的翻滚着。 在地上疾行,朝着苏瑾扑。 顺便警告,“你避一次,我就扑一次。”苏瑾笑的和蔼可亲,“我不避。”兔子即将到她跟前,发现她站的比青松还直,心里一阵开心,“看样子是怕了我了。” 第360章 太监 它离苏瑾越来越近。 一米,一分米,一厘米… 突地。 苏瑾拔剑,将剑尖向上,身子微低。原本打算压扁它的兔子,仿佛坏了闸的自行车,刹不住,被向上的剑尖给戳穿,血洞大开。没多久就死了! 苏瑾这才闪开。 防止被它巨大的身躯真的压扁。 苏瑾纳闷了声,“不都说狡兔三窟么?怎么没看见供它藏身的的地方。” “有能装得下它的窟么?” “这倒是。” “真笨!” 两人又恢复了这种分不清是打情还是骂俏的聊天方式。他们接着前行,这次行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到达第十一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一个长着男人的轮廓,声音却无比尖细的人。 他忽略掉苏瑾。 盯着云破天,兴致甚浓,“看你眉清目秀,资质不错,可惜生晚了,要早生八百年,赶上我当太监总管那段风光无限的岁月,或许会好好提拔你的。” 苏瑾,“…” 靠! 原来是个太监! 太监看着云破天,目露惋惜,“想当年,我一时风头无二,杀忠良,灭良善,皇上却对我信赖有加,宫里人人见了我,都要尊称一声九千岁。” 说完。 脸上升起一种浓浓的自豪感。 笑的煞是开心。 苏瑾和云破天,齐齐选择了沉默。风似乎感染了太监激烈的情绪,温度微高。 太监把云破天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当太监可是人生一大幸事!宠妃有的,我都有。宠妃没有的,皇上也会赏赐于我。朝野上下,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 遥想当初… 一群朝臣争得头破血流,更是不惜大打出手,就是为了给舔鞋,跪着求他办事,那些人一个个点头哈腰的,要多卑贱就有多卑贱! 他虽不能算个正常男人,却妻妾众多,纳了那么多,摆着就图好看,闲时还能取乐。妻妾的数目,除了及不上皇上妃嫔的数目,比天下其他人都要多。 他卖官鬻爵,倒卖私盐。 无所不能! 太监将这些都讲给云破天听,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不凡,料想云破天这种人,哪见过如此阵仗,肯定羡慕不已,谁知对方薄唇轻启,“你所在的国家几年后亡国的?” 太监一怔。 惊讶,“你怎么知道亡国了?” 云破天,“…” 有你这种奸佞,不亡才怪! 接下来。 太监绘声绘色的描述他那段控制山河,呼风唤雨的久远历史,嗓音越来越尖细,感觉好像用金属划过玻璃般,刺激耳膜。他说的唾液纷飞,苏瑾听的昏昏欲睡。 最后。 太监终止了描述,看着云破天,“等我杀了你,就会把你变成太监,但愿你来世能像我一样,当个威风八面的大太监!” 苏瑾,“…” 真想一口老血喷死你! 呸呸! 谁要跟你当太监啊。 云破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有朝一日,他若能重回炎国,一定要把宫内所有的太监给全部驱逐,这种存在,太恶心了,看着就影响食欲。 太监朝着云破天出手。 招式狠辣。 第361章 指甲断了 太监的本事,全是日积月累而成,不像之前那几个,有仗着身体优势,招摇撞骗的嫌疑。他不用武器,手指甲尖而长,如一柄锋利的短剑,泛着幽光。 打斗时。 指甲偶尔触到树皮,会将树的外皮给划穿,足见不凡。 他一边打,一边给云破天讲解,当太监如何如何的好,怎样怎样的风光,顺便劝说云破天,“你应该生生世世,都当太监的!” “滚!” 他有瑾,以后还会有子嗣。 当什么太监! 太监来自八百年前的皇朝,存活至今,原因不明。就算再怎么没资质,一年稍微进步一点点,八百年,也足以拥有一身惊人的武学。对招之间,一看就是顶级高手。 逐渐的。 空中残叶飞扬,凝成一个漩涡,几乎将云破天被吸进去。 云破天将剑插入地面,右手拄剑,左手幻化出风刃,朝着太监。太监一慌,“你为什么会神风鹰这种魔兽的本事?” 难不成,眼前这个。 其实是一只鹰? 修成人形?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对着云破天更加不友好,“好啊,一只鹰竟然冒充人族,害我还对你赏识有加,想给你指条明路,让你当太监,真是浪费感情!” 言罢。 出手更狠。 直接恨上云破天了。 打架时,顺便抽出一缕视线去看苏瑾,“你也不是个人。母鹰?”苏瑾正在观战,冷不丁的被质疑起种族,拔高音量,“瞎了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我是人,正宗的人!” 太监冷哼一声。 他信己。 看了眼苏瑾,“我看你是想当人想疯了!” 苏瑾:“我是你是脑子进水了!” 太监本来在攻击云破天,被苏瑾气的,脑子一阵晕眩,转而攻击起苏瑾。根据他的估计,只需要一招,就可以杀掉苏瑾。 可惜。 他失算了! 第一招过去了,苏瑾毫无无伤,他的头发被削下不少,第二招过去,苏瑾倩影静立,他身子有些不稳,后退了两步。第三招过去,苏瑾浅笑淡然,他的脸上多了一道剑痕。 太监惊道,“你这只母鹰,竟敢伤我!” 苏瑾,“…” 你妹! 你才是母鹰。 心中一阵反感,她出剑更快,“你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我忍你很久了。今天你死我活,你不死我也得把你弄死,然后我活!” 太监讥笑,“你没那本事…” 他以前当总管的时候,就是大内第一高手。整个皇宫的御林军,都是他亲自训练的。像学他一招半式的人极其多。这些年,更是鲜有敌手。一只母鹰,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 太监纵跳一下。 伸着尖利的指甲,打算把苏瑾的皮肤给划烂。 她佯装不敌,不闪不避。 就在太监的指甲即将碰到她的时候,她举着剑,当空一拦,啪-太监的指甲碰到苏瑾的剑,他怒,“一把破剑,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着看,我会把它给划破!” 下一秒。 他突地尖叫,惊的鸟兽逃窜。 苏瑾的剑安然无恙,他的长指甲却断了!指甲陪伴他多年,又凝合了他的功力,对他来说,既是免他孤独的朋友,又是对敌的利器,护他周全。 现在,竟然断了! 第362章 一对情侣 太监一看断了指甲,痛心疾首,当即发动更猛烈的攻击。苏瑾化出一道残影,就在大太监击中残影的时候,真身一闪,躲到后面,以最快的出剑速度,将太监给杀了。 之后。 凑近云破天。 在他的胸前摸了许久,一寸一寸的探索。 他目光一凝,“光天化日的…” “我在办正事,你给我严肃点!” “瑾,你真逗。” “哼。” 苏瑾在他身上搜了半天,终于找到化尸粉,往大太监的身体上洒了点,将太监的尸体给化掉。回眸时,发现他在发呆,手在他眼前晃了下,“你怎么了?” “没事。” 他会承认,他想多了么! 会么! 她所诠释的正事,跟他理解的,怎么区别那么大。随即一想,也是,这是密林,她就算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站在腥风中耍流|氓,哎,要是换个地点该多好。 苏瑾敲了下他的头,“木头…” 他恩了声。 两人接着前行。 一个小时后。 抵达。 第十二重的领主是一对情侣,两人正在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男的长的尖嘴猴腮,两个胳膊长短不一。他头戴金冠,身穿明黄色的长袍,衣前绣着八爪金龙,龙眼微闭,腰间挂着玉坠。如此贵气的衣饰和他的相貌一搭,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女的貌美,如初晨的花朵。 五官皎洁。 在这两人的面前,放着一大杯果汁,杯内插着一支竹子制成的吸管。 男的喝一口,抿一下,“味道甚佳,爱妃,你来尝尝。” 女的羞涩,“谢皇上恩典。” 之后。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共用同一个吸管,将一杯大约在五百毫升左右的果汁喝了个精光。苏瑾看了下吸管上残余的唾沫星子,和丝状的唾液,面上一窘,不忍直视! 后来。 男的伸出舌尖,舔了下女子的唇瓣,“还有酸甜味。”话音一顿,脸上浮现一抹怎么看都无比猥|琐的笑,“爱妃的滋味真是越来越好了。” 女子娇笑,花枝乱颤。 倚在他的怀中,“皇上又取笑臣妾。” 男的用指尖挑了下他的下巴,“君无戏言,朕说的可都是实话。” 然后。 他从左手边拿过一大盘从外面带来、已经烹制好的鲶鱼,放在前方。用筷子夹住一片鱼肉,放入自己口中,嚼烂,并不咽下,而是递送到女的口中,“此鱼刺少,朕喂你。” 女的羞怯,“恩。” 话音落地。 眼都不眨的把那口被嚼的什么味道都没剩下的鱼肉咽下。 男的嚼数口,再喂女的,温情无限。整个过程,他什么都没吞下,她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这两只奇葩,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恩爱,还是自虐,。 良久,鱼肉被吃完。 男的舀一勺鱼汤,当成含片,在口中含一会,再吐出来,喂女的。 苏瑾,“…” 累觉不爱了。 在她的认识中,痴情无双的帝皇,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应该是黄金搭档,最佳搭配,为毛眼前这对,看起来,让人觉得比看鬼故事恐怖多了! 这都啥情况! 第363章 囚禁的爱情 丑男将苏瑾和云破天当成了空气,接着和美人甜蜜,“你是朕的皇后,是朕唯一的女人。朕爱你。”美人感动的,眼泪滴答,“妾身何其有幸,得皇上垂怜…” 那叫一个浓情蜜意啊。 半晌后。 丑男揽着美人,“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另外建个国。到时,朕接着当皇上,人人见了高呼万岁,你接着做皇后。我们仍像这般只喜欢彼此,好不好?” 美人低下头,轻语道,“全凭圣上做主。” 说话时,一派温良谦恭。 随后。 两人接着秀深情! 苏瑾和云破天都没出手,静静等待,前面这个丑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对付的,对方不出招,就探不出底细,就跟赌博似的,不压注,不知筹码,贸然出手,对己不利。 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 一刻钟后,美人看了苏瑾一眼,再拿出镜子,和自己的脸对比了下,似有些不确定,“我们长的差不多,你和我一样,都是女人?” 苏瑾,“…” 拒绝回答白痴问题! 美人看了下丑男,后又瞧了下云破天,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得出结论,“你应该不是男的,和皇上长的,完全不一样。” 云破天,“…” 拒绝和脑残说话! 丑男轻声开口,小心翼翼的,似乎怕音量太高,惊吓到怀中的美人,“爱妃所言甚是,男的,就长朕这样的。他那副相貌,其丑无比,爱妃还是别瞧他了,多看看朕。” 苏瑾静然。 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看着美人,“你是不是没见过除了你丈夫以外的其他人?” “是啊。” 美人如是说。 苏瑾心中顿时一片清明,什么都想通了,难怪美人能看上那么丑的男的,难怪那么迟钝,分不清男人和女人,判断下性别,还要衡量半天。 原来,是目光短浅。 见识有限。 美人一看苏瑾主动跟她说话,很开心,“我从小到大,就只见过皇上,他把我养大,又娶了我。我只认识字,极少读书,你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好不好…” 苏瑾囧。 瞧一眼美人,“你擅长什么?” 美人低头浅笑,看了眼丑男,如花蕾般娇嫩,“伺候皇上。”除了吃喝拉撒外,她只会这一件,还是在皇上亲自教了好多遍之后才会学会的。 她也曾尝试着去读书,想多了解些外面的世界,但皇上说,书中的东西,都特别脏,会玷污她的纯白。后来,皇上担心她被书中的思想浸染。将她所能接触到的书,一把火给烧了。 她就无书可读了。 也没人陪她。 苏瑾拧了拧眉,对着美人道,“都没侍女伺候你么?”不管眼前这尊,是哪个破落朝代的皇后,但皇后怎么也该侍女成群啊。 她什么都不懂。 侍女懂呐。 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会多点常识。 美人摇头,“我没侍女啊,皇上宠我,帮我换衣,梳洗,化妆。他喂我吃饭,跟我睡觉,以前宫里缺什么东西了,都不用人送,他直接帮我拿。” 记得有一年,她偷偷溜出寝殿,发现殿外其他人都蒙着面纱, 看不见脸。 好遗憾。 第364章 人是丑的,爱是真的 丑男一直盯着苏瑾,想着,只要苏瑾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就出手除掉,但听了许久,发现苏瑾只是提问题,并没有表达观点,也不曾尝试着纠正他的皇后,什么是对错。 他怕… 怕皇后知道,他其实是个丑不堪言,无人敢靠近的怪物。 怕皇后,能分辨出美丑。 怕皇后,爱上他人。 所以这么多年,煞费苦心的将她圈禁起来,断绝了她和外界的任何联系,也屏蔽了她对于美丑是非的认知。这样,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 许久之后,美人拉着丑男的手,指指苏瑾,“皇上,我喜欢她,你不要杀她,好不好。”丑男颔首,“好,就依你所言。” 说完。 站起来看着苏瑾和云破天,“你们走。” 苏瑾,“…” 微怔之后,拉着云破天前行。 担心对方使诈,一路上小心翼翼,全神戒备,耳听四方,但走了数十米,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只听得丑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传来,“我答应她的事情,从不食言!” 他是近乎变|态的喜欢上一个养大的女子。 但,爱不掺假。 不管被唾弃多少次。 都不改初衷! 古越森林第十四重的那位龙之子,定下规矩,所有闯入者格杀勿论,但这地界,他说了算,想饶恕谁,想杀谁,可自行做主。昔年他侥幸得了远古荒兽的血脉,龙也奈何不了他。 苏瑾依旧担心对方是欲擒故纵,走的更快。 就这样。 忐忑的踏入了第十三重。 视线之内,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雕栏玉砌,贵气满门。香风从里面飘进来,苏瑾囧,谁这么有兴致,在森林内,还有心情追求精致生活,真讲究… 如此想着,缓缓靠近。 殿门微闭。 她小心的推开殿门,纵身一闪,发现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从里面射出来,这才走进去。只见殿内端坐着一个女子,白衣袅袅,身前绣着大朵的白牡丹,身系软烟罗。 是那种酥到了骨子里的女子。 眉宇间带着几分媚气。 女子看一眼苏瑾,惊的从椅子上掉下去,然后猛的扑过来,苏瑾以为对方要打架,立刻拔剑,谁知此女一脸的热络,“苏姑娘,我是小白啊。” 苏瑾,“…” 我管你是小白还是老白。 不认识! 白衣女子弹了下衣襟,“苏姑娘你忘了么,以前在小白之城,你来求水晶,帮我除去狐臭。后来…”她叹息一声,“哎,在古墓之城,我不是故意要抛弃你的。” 当时真的是情非得已,她不想死啊。 不能怪她贪生。 这世上谁不惜命… 苏瑾瞥她一眼,“你认错人了。”她自小在明宗长大,根本没去过什么小白之城,也不知道啥叫古墓之城。听着就很别扭。 小白长叹。 凝眉。 显得很落寞,“我知道你在怨我,嫌我大难临头,选择了逃跑。所以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苏瑾找了个位置坐下,“装作不认识你,有什么好处?” 我有必要装么。 走了许久的路,微微有点累,先歇歇脚再说。 第365章 往事依旧、人已非 小白惴惴不安的看了下云破天,“恩公,你能不能给我再画一张像,就画以前那个如花般的少年。你走了以后,他就消失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哭了好久,才跑来这里。” “不画!” 苏瑾一怔,看着小白,“这天下画功一流的人多了去了,你去找别人啊。” 给钱,还怕没人肯画? 如果不行。 再砸重金! 重赏之下,必有爱钱的画匠自告奋勇。 小白微微一窘,“苏姑娘说笑了,会作画的自然很多,但只有恩公,能把画出的美男,变成大活人。自从恋上他画的美男之后,我再也没法喜欢上别人。” 这么多年,她朝思暮想,夜不成寐。 久久忘不掉。 一想起美男,就魂不守舍,一怀念,就是大半天。 苏瑾指指云破天,“夫君他哪有那本事,他也就会洗衣做饭,扫地铺床,干点杂活。顺便压迫下我的生活。小白姑娘,你又认错人了!” 云破天微恼,“我就这么点用?” “嗯呐。” “又皮痒了是不是?” “没。” “再想想我其他的优点…” “其他?等等,你觉得洗衣做饭什么的,是优点?别逗了,谁不会做。” “回去跪搓板!” …… 小白在旁看的急的,这两人怎么好端端的闹起来了。 她看着苏瑾,“我没认错人。苏姑娘,你以前来小白之城的时候,是毁了容的,一副老太太的模样,但我刚看一眼,就知道是你,因为恩公不会娶别的人。” 能站在他身边的。 只有你! 苏瑾淡定的扯唇,“我不认识你。” 小白一看苏瑾不肯理她,料想是积怨太深,接着去求云破天,“恩公,你就当可怜我,给我画一个美男。只要你画了,我就让你离开这古越森林第十三重。” “不画!” 片刻后。 小白朝着苏瑾出手,脸上露出歉意,“对不起,苏姑娘…”只有挟持了你,恩公才会听我的话,我实在是没办法,唯有出此下策。 苏瑾出剑应对。 剑气纵横。 几招下来,小白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记得当初,苏瑾的武功在普通人类中算是佼佼者,但没法和修行者比。 要不然也不会被弄的精气散尽,形容枯槁。 怎的,精进如此之快! 苏瑾催发出火行剑气,剑气如火雨,按照她的心意攻击,房内温度骤升,小白的额头沁出汗来,n久之后,苏瑾占了上风。 她正准备刺向小白的腹部,云破天出手拦下,“先别杀她。” 苏瑾睁着大眼,瞧云破天,“给我个解释!”到底为啥不让杀,以前从不拦我,这次竟然为了一个女的拦我的剑,你到底是谁的夫君…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云破天看了小白,“明月十三城,离云之都很近?” 小白颔首,“恩。” 随后讲了下。 其实在一片陆地上,只是被隔开了。 小白突然想到什么的,再次开口,“云之都,在东面,明月十三城在西面,而炎国,横跨南北。十三城的每个城主,都可自由出入这三处地方,凡人则不行。” 第366章 狼狈 云破天淡淡的瞧了小白一眼,就移开视线,“从云之都去炎国的入口在哪。” 小白低头,“在戮宗。”但据她观察,戮宗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世间还有炎国,只是侥幸的霸占了那处通道而已。 云破天微顿。 凝眉。 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凡人若进了入口,试图从云之都到炎国,会如何?” 小白:“形神俱灭。” 这是天地间的规矩,不能更改。 炎国那种地方,灵力稀缺,居住的都是普通的人族。而云之都,修炼者众多,一旦涌进炎国,顷刻间就能将炎国夷为平地,到时可能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后果不堪设想。 这规矩,实则是保护炎国。 … 云破天问完所有的问题,看了下苏瑾,“你可以杀她了。”苏瑾,“…”我想杀的时候,你拦着,我现在不想杀的时候,你又劝我杀,存心作对是不是。 苏瑾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 望着小白。 开口,“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夫君的?” 小白:“十九年前。” 苏瑾囧。 侧身,看着云破天,“夫君,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云破天:“前生。” 苏瑾,“…” 你们真的认识么?怀疑中。 小白比苏瑾更惊讶,“恩公这么多年,相貌未变,怎么性情倒变了,你以前不开玩笑的。”苏瑾一挑眉,“你连这都知道?” 小白恩了声。 极力证明她没认错人,“恩公喜欢吃辣的,喜欢你的暴脾气,看书的时候,一目十行,会琴棋书画,他作画的时候,喜欢将最后一笔拖好长,能背璇玑图…” 之后霹雳巴拉的说了好多。 苏瑾吓住了。 小白说的有些东西她没听懂,但听懂的,都是事实,没一处错! 靠! 灵异了。 苏瑾看着小白,“我不杀你了。”她还有很多话要问,暂且留着。 小白突然换了话题,“你们是来找灵液的?下一重,由饕餮看管,它是龙之子,龙中的皇族,你们打不过他的。还是回去。” 苏瑾:“不回…” 不能回。 西枫他们还在她的空间戒指里躺着,必须得救! 小白垂然一叹,“它能呼风唤雨。这几年,吃人的记忆吃的乐此不疲。你们要去了,轻则再次失去记忆,重则被它弄死。” 小白其实也想跟苏瑾和云破天走的,想缠着云破天给她画美男。 但,又如曾经那般,选择了逃避。 去杀饕餮。 和送死无异! 而她,不想死,宁可到处瞎跑,在接下来的岁月接着找那个如花般柔软的少年。 没有拦苏瑾,也拦不住,小白最终睁着一双不舍的眼,看着苏瑾和云破天离开。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回忆那个纯白如纸的美男… 苏瑾他们到了第十四重。 刚一踏入。 就怔住。 视线之内,一只长的四不像的怪物,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饕餮,它左手搂着一只狼,右手搂着一只狈,亲一下这个,碰一下那个,忙的不亦乐乎。 苏瑾,“…” 这就是所谓的狼狈为奸么! 第367章 冰凤出声 狼本是凶猛的动物,尖牙利爪,嗜血好杀,但一到了饕餮的怀里,跟个小媳妇的似的,偶尔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好像是在争宠,那张怪脸,那身狼毛,再配上那眼神,简直要命啊。 狈也不是啥善类,可窝在饕餮的怀中,格外的乖顺温和,眼里竟然浮现出类似人类羞涩的情绪。甚至,在饕餮亲狼的时候,主动凑上去,似在吃醋。 半晌后。 饕餮看着云破天,“怎么,又是来送记忆的?” 他冷眼,“不。” 饕餮垂了垂眼帘,不是送记忆的?那就是送死的!它还忙着亲热,得赶紧速战速决才是。如此想着,张开口,吐出一道水幕,水幕不断扩大,将苏瑾和云破天困在里面。 水幕里,都是水,掠夺着呼吸。 外层牢不可破。 比以前,蛟龙弄出来的,还要坚硬。 苏瑾想起当初脱险的那幕,念了声炎火,突地,她周围涌出漫天的火,将水幕给化成水蒸气,水蒸气在温度微低的林中,变成水滴,滴落在地。 饕餮大怒,“炎凰!” 太可憎了。 昔年它曾追过炎凰,炎凰是上古神兽,瞧不上它,将它连损带贬,害的他颜面尽失,落人笑柄。如今竟然遇到继承了炎凰血脉的少女,真是冤家路窄! 眼前这个女子。 虽能驭炎火。 但一看,就不是炎凰亲自调教的。 它打不过炎凰,要除去这少女,却易如反掌! 饕餮是龙之皇族,所有种类的龙会的本事,它都会。转眼间吐出火,想要把苏瑾和云破天烧死。云破天催动着水行剑气,试图化出水,将火扑灭。 但失败了。 饕餮吐出的,并非凡火,而是三味真火。 寻常的水,根本于事无补。 他抬起剑,云袖流转间,剑招已出,可他的剑,根本伤不了饕餮。苏瑾见状,也挥剑刺饕餮,剑虽未断,却发出剧烈的震动。 他们试了几次。 连饕餮的一根毛,都没砍下。 苏瑾和云破天周围,火越来越大,将他们包裹着。饕餮的声音传来,“这天下间能灭我真火的,只有冰凤的冰诀之术,但它性子高傲,从不入凡尘,你们根本不可能会!” 冰诀? 云破天一怔。 瑾根本不懂怎么催发炎火,随便一念,就能出来火,他若真的身有冰凤之血,一念,又会出来什么样的结果?于是,试着开口,“冰诀…” 哗- 大量的水出现在云破天的周围。 流向大火。 转眼间,就将火扑灭。 苏瑾,“…”这也行? 饕餮朝着云破天怒喝,“你当初和那个老太婆见我的时候,服服帖帖的,如今却这般不识礼数。原来是继承了冰凤的血脉,有了依仗。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喝光你的血。” 到时功力大增,横行三界! 话落。 饕餮不控水,也不控火,直接以强悍的肉身攻击云破天。它身体坚硬,神剑也砍不断。就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饕餮根本不担心云破天能伤的了它的皮肉。 逐渐的。 云破天不敌,一口血涌上喉咙,为了不让苏瑾担心,他紧紧的抿唇。忽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声音:你继承了我的血脉,却连饕餮都打不过,让我颜面何存!当初就不该任由命运之主从我身上取血! 第368章 记忆的回归 云破天隐忍着疼,心中微惊,这声音…来自冰凤?似是能听到云破天心里的想法,那道声音冷哼了下,算是承认。随后倨傲的教云破天法诀。 苏瑾被狼和狈给缠住。 狼撅着长嘴,伸出泛着寒光的獠牙,“我好久没吃过活人了,今天就先拿你垫垫肚子。”狈点点头,眼神雪亮的如同刀锋般,“我也要吃!” 苏瑾,“…” 吃你妹! 滚粗! 苏瑾对饕餮这种存在,束手无策,但要杀死狼狈,就跟闹着玩似的,长剑所向,势如破竹,一路破开狼和狈的脑袋,弄的它们脑浆四射。 狼和狈齐齐倒地身亡。 饕餮伤心了,扑到狼的身前,“小红,你醒醒啊,你不要死。”听起来深情一片。它接着说,“你死了,我又得找狼,重新调教。真麻烦啊…” 语罢。 它又跑到狈的面前,“小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不会让你白死的。” …… 饕餮痛失狼狈,哀悼着,这段时间内,苏瑾纠结的问题是,像小红、小绿这种文盲式的名字到底是谁起的!而云破天已经将法诀催发完毕,同时挥剑斩向饕餮。 一招同时蕴含十八式。 精妙奥深。 饕餮根本不觉得剑能伤到它,不闪不避。下一秒,冰剑因为云破天加诸了冰凤法诀的能耐,威力大增。砍下饕餮的头。 轰隆- 它的身子摔到地面。 撞到了一棵老树! 这种特殊的存在,一般都有异能,苏瑾担心它复活,将剑戳进它的脑内,破坏脑组织结构,让那些魂魄什么的,彻底碎裂,无法凝聚。 突地。 两个透明的东西,从它的脑中跑出来。一个进入苏瑾的身体,一个进入云破天的。苏瑾头痛欲裂,“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破天将她纳入怀中,“那是我们丢失的记忆…” 苏瑾:“我没失忆!” 她的头越来越疼,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脑海中多了许多片段,逐渐的…她开始不抗拒那东西的侵入,低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想起来了。 原来。 真的是前生注定。 被饕鬄吃掉的记忆,包括了苏瑾在外游历,入了左相府的种种,和在瞬间之城之前的事情,她抬眸,“后来呢,后来真的凑齐了十三颗水晶么?” “恩。” “你的相思引解了?” “没。” “你要叛逆也换个事情,好伐?”我辛辛苦苦,丢了容颜,失了精气,变成一个快要踏进棺材的老妪,你却没用水晶来解毒! 他用指尖拭去她的清泪,“你负了我…” 苏瑾,“…” 你才负了我! 他牵过她,接着往前走,讲后面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的,踏进第十五重,他站在灵池旁,低眸看着苏瑾,“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当初,为什么弃我而去!” 他的掌心冰凉如霜。 她眉目打结。 两相缄默。 苏瑾终于开了口,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牺牲。 他凝视着她,“罢了…”前尘往事,再纠结也无用。 第369章 明媚的重生 古越森林第十五重,并没有被兽类或者人类霸占。这地界除了参天大树外,就是灵池。灵池和天脉相通,池中蓄满灵液。苏瑾拿出早就备好的瓶子,舀了灵液。 瓶被灌满后,离开。 忽的。 天道开启,一道光幕从天而降,将灵池笼罩在内,池中的灵液逆流,从水平面往上冲,仿佛鱼跃龙门,直冲天际。没多久,灵池空空的,一滴灵液都没了。 自此。 人界再无凡人复生的捷径! 苏瑾和云破天沿着原路返回,耳畔腥风缠绕,记忆中血雨不断,他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就怕一个转身,再次弄丢她。 两人一步步的走出古越森林,经崇城,川城…回到在中宗购置的宅院。 房内。 苏瑾匆忙将西枫他们的魂魄,从空间戒指中释放出来。朝着空气喷洒灵液,紧张之下,心悬到了嗓子眼,呼吸一滞。终于,空气中出现了西枫、东烽和黑寡妇的身形。 他们看见苏瑾,都是一副惋惜模样。 西枫:“你怎么也死了?” 东烽:“被沈灵杀的?” 黑寡妇:“哎。” 苏瑾将他们三人,一人掐了一下,“你们都活着!给哀家振作点,别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明媚的重生。” “啊…”西枫被苏瑾掐的疼,刚喊出声,就停住。咦?真的有知觉?他一向爱惜自己娇嫩的肌肤,这次为了证明是生是死,刻意多掐了几下,疼的呲牙咧嘴的。 让人啼笑皆非。 东枫一看西枫那模样,就忍不住鄙视,“你个老不死的,不就被瑾姑娘轻轻的掐了下,至于么?要不要那么浮夸?瞧你那德行,就差没哭爹喊娘,痛哭流涕了!” 西枫反击,“你一天不嫌弃我,会死么?” “会!” 两人接着吵。 黑寡妇是淡定的智商派,她不会掐自己,也没兴趣吵架,而是低眼看了下自己的影子。她的影子还能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说明是真的复活了。 噙着笑,跑过去抱了苏瑾一下,“谢谢。” 虽不知缘由。 但一定是瑾丫头和她家木头的功劳。 苏瑾看着他们一个个鲜活的出现在她面前,心中狂喜,愉快的摆摆手,“跟我还客气啥。咋们之间,谁跟谁啊。” 接下来,大家闲聊。 夜深了。 东烽和黑寡妇都回去了,西枫还留着,表情扭扭捏捏的,“瑾姑娘,你有没有认识什么看着凑合的女子,给我介绍个。我想娶媳妇。” 苏瑾,“…” 你觉得我长的像媒婆? 西枫有些不自然,“烽儿喜欢的是女的,我再缠多久,他都不会喜欢我。我想娶个女的,随便摆着,让他放心,不用再担心我对他纠缠不休,惹他心烦。” 苏瑾,“…” 你倒是痴情。 但万一嫁给你的,喜欢上你,岂不是一脚踩进了火坑,得过守活寡的日子? 这样,真的好么! 西枫见苏瑾没应,接着开口,“要不,你随便找个身患恶疾,久治不愈的,替我说亲。这样,就不算我耽搁她了。” 第370章 求娶标准一路暴跌 苏瑾安安静静的,不接话茬,也不拒绝。 西枫一想,估计是自己要求太高了,于是,对求娶对象的标准一路暴跌。一开始还想娶个看着凑合的,后来觉得残疾人士也行,到最后,是个女的,都ok。 不管是丑的美的,粗鲁的文雅的。 他都不介意! 西枫在那舌灿莲花的说个不停,苏瑾听的困了,答应,“好,包在我身上。” 闻言,西枫一喜,“谢谢。”说完离开。 第二天。 清晨时,苏瑾正在喝青瓜粥,西枫进来,“怎么样,找到肯嫁的么?”苏瑾拽着西枫坐下,给他盛了一晚粥,“喝,降火!” 瞧你这急迫样。 容易上火。 西枫坐在凳子上,对粥提不起兴趣,看着苏瑾,“说出来都不怕你笑话,我昨个整晚都没睡着。就想着娶媳妇。”微顿,指指自己的脸,“你看,熬夜熬的都有眼袋了。” 苏瑾,“…” 原谅哀家老眼昏花。 什么都木看见! 任她一双雷达般的眼瞧了半天,也没看出眼袋在哪。 西枫说着有些口渴,尝了口粥,“瑾姑娘,你不知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娶媳妇的事情。急得不得了,干其他事,觉得没劲。” 苏瑾囧,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解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西枫:“吃冷豆腐也行!” 苏瑾状似无意的看了下门口,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一边劝西枫喝粥,一边说正事,“西枫,不是我说你,娶媳妇这种事情真心急不来,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西枫放下勺子,“我知道。但我忍不住。”就想着赶紧把这件事情搞定,好让烽儿对他降低戒心。不要再像以前那般,一眼就看穿他居心不良! 苏瑾,“…” 情到深处人孤独啊。 你非要娶女子,绝对是自虐加作死的节奏啊。 …… 西枫喝了几勺青瓜粥后,就离开。苏瑾走到门前,“偷听了这么久,也该出现了。”只听的嗖的一声,东烽从房顶上飘下来,“瑾姑娘的听力真敏锐。” 东烽本来是站在门口偷听的。刚才西枫离开,怕撞上,才去了房顶。 苏瑾扫他一眼,“进来说。” “恩。” 刚一坐下,东烽就开始数落西枫: “那个老不死的还真是,想娶媳妇想疯了!也不瞅瞅他那样,谁肯嫁他。不是我瞧不起他,他根本不事生产,庸庸碌碌,连个农夫都不如,人家农夫至少会耕种。” “他整天一副二世祖的模样,一看就是败家相。” “他人品低劣,素质低。” “他长的欠打。” …… 苏瑾囧,你丫就承认,你是吃醋了。一听人家西枫要娶媳妇了,急的团团转,明明心里喜欢,嘴上却死不承认,你再装模作样的抨击,我也不信你所说的。这叫爱之深,责之切,我懂! 东烽不知他那点小心思被摸的准准的。 还在大肆的诋毁西枫。 越说越气愤。 苏瑾几乎不插话,尽职尽责的当听众。东烽临走前,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瑾姑娘,你会给西枫那个老不死的找媳妇么?” “会!” 第371章 腹黑程度,变本加厉 东烽听到苏瑾说会,眼神一黯,好像满天星辰失去了光彩,刚才还醋意翻腾的他,表情飘忽,如同隐在黑暗之中的乌云,让人看不真切。 纠结,“我不给祝福他的!” 不会! 这个死混蛋,撩|拨了他,招惹了他,却急着娶女子,太过分了! 苏瑾暗笑,“他其实还不错。”东烽本能的反驳,“你是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给蒙蔽了,不知道真相。他整个人一团糟。要多烂有多烂。” 苏瑾,“…” 东烽童鞋,你这么抨击所爱。 真的好么! 终于,东烽在极尽所能的将西枫贬的一文不值后,走了。 苏瑾的耳根子恢复清净。 中午。 苏瑾在啃鸡爪,超辣的那种,吃的津津有味时,被西枫打断,西枫又来催问媳妇的事情,“那件事情,还没有眉目么?” “没有。” “你帮我多留意着。” “好。” 苏瑾感觉再这么下去,她耳朵能生出茧来。她啃了口鸡爪,“我说西枫啊,你要不要像个催命十三郎一样,你这样,已经严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 西枫满怀歉意的表示,“我下午再来催。” 苏瑾,“…” 累觉不爱了。 下午时,西枫真的如他所言,前来催,苏瑾刚到嘴里的肉铺还没来得急细细品尝,就赶脚到食不知味了。无奈,“你就不能多忍两天!” 西枫摊手,“不能。” 他发现苏瑾根本不出门,对这事不太上心,只能一个劲的催促。 要不然。 啥时候能娶着媳妇啊。 苏瑾忽的低低的叹息,“我已经帮你找到合适了的,你不用再来催了,明天就安排你们见面。”“真的?”西枫开心之极,确认了消息属实之后,对苏瑾感激涕零! 当夜。 苏瑾趴在云破天的身上,给他揉肩捶腿,一副我有求于你所以才不得不讨好你的模样,随后,扯一抹俏丽的笑,“夫君,帮个忙呗。”然后说出具体内容。 他绞眉,“不帮!” 苏瑾嘀咕,“真吝啬,小气鬼。我又想写休书了。这次非得在后面加一条:夫心胸狭隘,自私自利,妾不堪受苦,决意休夫…” 闻言,云破天眼中闪过一道薄怒。 下床。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洗衣搓板,“自己跪去,跪一个时辰。” “我不。” 女儿膝下有白金,怎么能轻易跪! 云破天薄凉的目光扫过她,“我一向仁慈,这次依旧给你拒绝的权利。但你已答应西枫明天就安排女子和他见面,没了我的援助,看你怎么收场。” 苏瑾,“…” 又威胁我! 好不容易从古越森林活着出来,神经稍微放松了下,又恢复了这种被压迫的生活,她此时,真想高歌一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云破天欺近,身上清冷的气息扑洒在苏瑾的鼻间。 他扯唇,“你想反抗?” “恩。” “跪两个时辰!” “靠。” 苏瑾发觉这货越来越难搞定了,腹黑程度和凶残指数,变本加厉。她柔柔的唤了声,“夫君…”嗓音甜甜软软的,虽不是麻酥的那种,却也能入人骨髓,让正常人一听,都不忍拒绝。 谁知某人不买账,“跪到天明!” 第372章 还是跪搓板好 在无耻的延长了惩罚期限后,云破天顺便警告苏瑾,“别尝试着讨好我,也别用美人计,没用!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对我好,是天经地义。对我撒娇,是理所应当。” 苏瑾,“…” 擦。 她赶脚字典中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他了。 云破天指指搓板,“跪去!” 苏瑾挥着小拳,轻轻的在他身前砸了一下,“能有其他的选择么?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么,好歹夫妻一场。”他颔首,“有。我抱着你,将你搁置在搓板上,你再跪。” 苏瑾,“…” 真温柔! 真大度! 她沉默着,不说话,云破天笑的如沐春风,标准的落井下石,“别在这发呆,尝试着拖延时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跪去,延误了良时,跪倒明天中午。” “魂淡!”苏瑾对他无语了。罚跪还有什么良时,你当这是春宵啊。 她不甘不愿的爬下床。 朝着搓板走去。 “等等…”云破天突然出声。苏瑾闻言,扯唇一笑,“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啊。”他清冽的眸光横扫她的容颜,“做梦。”说完拿出棉花,摊平在搓板上。 解释道,“这样,就能跪的久点…”也不伤膝盖。 苏瑾,“…” 你大爷! 我不休夫了,我要离家出走! 她腿刚一沾搓板,他扯唇。苏瑾还没等他的话说出来,吓的,“你又要延时?不带这么玩的。”算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她一会就假装晕倒,看他肿么破! 他俯视着她,“知道错了?” “恩” “错在哪?” “不该劳您大驾,让尊贵的清王大人帮忙这种红尘小俗事。” 云破天本来是吓唬她的,没想让她真的跪搓板,一听这话,极不满意,眉宇间密密麻麻的都是不悦,“接着跪!好好反省。” 苏瑾瘪嘴,没延时就好。 一秒后。 云破天心一软,打算再给她个机会,“想到错哪了么?” “恩。” “说来听听。” “不该自以为是。原以为你肯定会帮忙,谁知自作多情,过度的高估自己的地位,哎。”都是识人不清,遇人不淑惹的祸。 云破天心一瞬间变硬。 将她抱起,快步走到床榻间,搁在床上,“其实,你还有一个法子可用的,侍寝。虽然这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我还是法外开恩,准你以此法免去责罚。” 苏瑾,“…” 唔。 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样子。 她最终,毅然决然的表示,“还是让我接着跪搓板。”幸福果然是个比较级。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吓一跳,怎么想,都觉得跪搓板安全。 他抓过她的身子,“你…” 随后。 低下身。 唇凑近苏瑾的,她笑的如同罂粟花,“哪能事事都如你意!你再这么没下限,我就启动龟息之法,变成植物人。只有呼吸和心跳,其他的,看着和死人无异。” 云破天停下。 视线从她的唇上抽回,“你敢?” 苏瑾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有啥不敢的。现在西枫他们都复活了,我再也不用愧疚,趁此机会沉睡个一两年。” 云破天,“…” 第373章 如花姑娘 这场交锋以苏瑾被罚跪搓板开始,以云破天忧桑的独自睡觉结束。两情相悦的爱,本来就互为软肋,他没有勇气,去尝试失去,只能一败涂地。 自此。 苏瑾当家作主! 翌日。 西枫来找苏瑾,看得出,他是精心装扮过的,乌黑的长发以银冠束起,显得俊美如天神。他的眉原本就好看,是多一分则浓,减一分则淡的那种。 身着白蟒剑袖,围着玉带。 看眼苏瑾,“我…”迟疑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和女孩见面,也不知道人家中意不。肯不肯嫁。再加上娶的原因,有点难以启齿。 苏瑾看了下西枫,亲切的拉过身旁的女子,“如花,你觉得这位西枫公子怎么样。” “不错。” “愿意给他当媳妇么?” “恩。” 西枫看着如花,心里一阵扭曲,视线内的女子,正抠鼻孔,把鼻屎往衣服上乱抹。五官丑到一种天理不容的境地,脸上长满暗疮,脓液顺着枯黄的皮肤往出流! 苏瑾暗笑,“不是说是个女的就行么?” 西枫,“…” 可是。 非要找个这么丑的么! 往后烽儿又该嘲笑我饥不择食了。 苏瑾打趣着西枫,“时间紧迫,你逼的太急,我就只能给你找这样的了,怎么,你不愿意?那你可得再等等,我给你好好物色一下…” 西枫瞳孔睁大。 长叹一声。 艰难的开口,“算了,就这个了。” 说完,匆匆别过视线,他并非重色之人,但这位如花姑娘,看的久了,许久都咽不下饭,影响他的身心健康。话说回来,此事也不能全怪瑾姑娘,他催的确实过于勤快。 三天后。 成婚。 拜堂时,如花一把揭开头上的红帕子,往地上一扔,脸上的脓血顺着面庞滑落。她轻轻的伸出舌头去舔脓血,眼神都醉了,不知道是还以为在品尝美味佳肴! 西枫,“…” 他赶紧捡起红帕子,给如花盖上。但晚了,如花那副尊荣,被东烽给瞧见了,东烽掀起唇角,勾一抹嘲讽,“你个老不死的,到底是有多饥|渴,什么都娶!” 西枫:“我喜欢。” 东烽一听这话,轻而薄的怒火从体内升起,“你!” 欺人太甚。 婚礼是精简版,没有请昂贵的礼乐伴奏,娶媳妇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三书六聘。现场来的人更少,除了苏瑾和云破天外,就剩下东烽和黑寡妇。 他们一人递上一个大红包。 纯属蹭饭。 不给予任何祝福! …… 终于到了送入洞房的环节,如花摇着水桶般的腰慢行两步,做淑女态,速度堪比蜗牛。之后掀开喜帕,用粗壮的手指抠了下鼻孔,“夫君…” 西枫惊吓过度。 沉默着。 如花扭摆着壮实的腰部,靠近,声音雄浑高亢,完全不是女子该有的温声细语,疮孔遍布的脸上浮现一抹足以吓尿一群人的笑,“待会,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西枫感觉到腿有点打颤。 说不出话来。 一想起待会要发生的事情,他就恨不得喝点迷药,昏死算了。 第374章 入错婚房嫁对人 如花虎躯一震,伸出健美的臂膀,朝着西枫奔去,“夫君,能不能快点,我都等不及了…”西枫,“…”接下来,如花用一双痴傻的眼看着西枫,“你这么磨蹭,是害羞么?” 西枫低头。 看着像忏悔,实则是逃避问题。 如花摇曳着伟岸的身躯,靠近西枫,想要抱他进洞房。终于,西枫受不袅了,惊吓之下,落荒而逃,转眼就没了身影! 苏瑾心里狂笑。 纵身一跳。 去追西枫。 西枫得了灵液滋养,修为比之前略高,脚程很快,不过苏瑾还是追上他了,“我说西枫,你要不要这么肤浅,心灵美比外貌更重要啊。” 西枫,“…” 他知道。 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苏瑾做出一幅宽宏大量,善解人意的样子,“你就算不喜欢,娶也娶了,至少要回去当面给人道个歉。白白耽搁人家如花姑娘的青春。人还等着向你奉送清白之身呢。” 西枫开始冒冷汗。 牙关紧咬。 一炷香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恩。” 话音落地,苏瑾和西枫一起去挂着红绸的喜房。眼瞅着西枫迈进去,苏瑾立刻闪到门外,将门从外面锁着,“良宵苦短,务必珍惜。” 西枫发现门被锁了,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到床榻旁。 腿微软。 他一想起如花的容貌,和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磅礴的丑意,手脚更加无力,头皮发麻。心里仿佛悬着千斤坠石般沉重。在做了无数个心里暗示之后,忐忑不安的揭开如花的红盖头。 啊? 是个美人? 眼前的女子琼鼻美颜,皓腕凝霜雪,眼眸锁清秋。 他看的呆了。 西枫见过很多漂亮的,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如眼前这人,更得他的心意。她一身红衣,端坐着,仿佛一株盛开在山崖上的花。 半晌,喃喃道,“如花…” 心中闪过一连串的疑问,丑陋的如花怎么突然间变这么美?莫不是原本就长这样,瑾姑娘先前是故意作弄他? 下一秒。 新娘身上那点静态美消失殆尽,变成一个辣女,一脚踢向西枫,“你个老不死的,谁是如花!你到现在还想着如花,是不是!” 西枫彻底石化。 是烽儿? 新娘踢中他之后,再来一个动感十足的回旋踢,“你再敢提如花,我灭了你。” 西枫被踢的疼,忘了反击,定定的看在她,犹豫不定。他从没见过东烽穿女装,一时之间难以判断,但这脾气,却是错不了的。 惊喜道,“烽儿…” 东烽一听,终于停止暴力行径,“总算没太瞎。” 西枫抛出很多个问题,“如花去哪了?你怎么会穿着新娘的衣服出现在这里?走错房间,穿错衣服了?”没等东烽回答,直接扑上去,压倒,“不管了,将错就错。” 入错婚房嫁对人… 东烽第一次,没有推他,“错你妹。” 榆木疙瘩! 苏瑾找的那个如花,是云破天画出来的,会自动消失,而从一开始,苏瑾就蛊惑他嫁,他二话不说,就应了。 受尽歧视的人生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遗憾。 而他。 不想遗憾! 第375章 又一枚腹黑男来袭 喜房内,悄无言。他们彼此相依,温度渐升。一帘红绡将偷渡而来的寒月遮挡在外。苏瑾返回自己的房内,无端的想起一句话,爱要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其实。 最勇敢的爱,不是念念不忘,而是陪那人一生一世。 陪伴,要风雨兼程,要磕绊磨合。 比思念,更难! 第二天。 大家回浩正学院参加诗词考核。 苏瑾坐在宽敞的厅内,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答。早早答完之后,还偷偷的给黑寡妇和西枫他们传答案,热心肠的不行。监考老师正在打盹,压根就没瞧见。 中午时。 成绩出来了。 全学院所有人,除了黑寡妇外,都是零分。 而黑寡妇是,满分! 苏瑾知道这个消息后,去找负责阅卷的上官老师,要求看试卷。明明是黑寡妇抄的她,为毛被抄的是个鸭蛋,抄袭的反而是满分,逗谁呢! 坑爹! 上官老师是新来的,全名叫上官流云。他俊逸的面庞上勾起一抹笑,笑的像只高深莫测的狐狸,“瑾丫头是?我向来公正严明,克己奉公,绝不会误判。” 苏瑾呆住,学院的老师都不怎么搭理她。 态度冷硬。 这个倒是另类。 叫她瑾丫头。 印象中只有红娘和黑寡妇才如此称呼。 微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做了亏心事,借着套近乎逃脱责任么。她执意要看试卷,“你绝对误判了!绝对!” 她才是满分… 上官流云懒洋洋的搁下手中的笔,“瑾丫头,咋们都是自家人,我坑谁也不会坑你不是。你是真的得了零分。难不成,你想让我徇私舞弊,偷偷走后门,给你改分?” 苏瑾,“…” 谁跟你自家人! 靠。 她第一次遇见这么离谱的老师,“你再不给我看,我拔下你的头发,烧了当火把用。” 上官流云劝了许久,无效。颇有些无奈的拿出一叠试卷,找苏瑾的。同时,眼底闪过一抹狡猾。许久后,抽出苏瑾的卷子,胸有成竹道,“你自己瞧。” 苏瑾定睛一看。 空白卷? 她明明在上面写了好多字的,怎么白茫茫的一片,字跑哪去了! 脑子闪过化学反应,她突地明白过来,这货肯定是用了药剂,消去她试卷上的字。正准备理论,一群学生浩浩荡荡的闯进来,摇旗呐喊,要维护学生权益,要看试卷。 声势浩大,喊声震天。 上官流云抿唇。 淡如清风。 应允了所有人的要求,让他们找自己的试卷核对。 无一例外的,都是空白卷。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寂静之极。很久之后,有个优等生不耐,“黑寡妇的为什么是满分,她根本不擅诗词,不通此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上官流云隔着茫茫人海,看了黑寡妇一眼,匆匆别开视线,拿出她的卷子,“很遗憾,她全答对了,当之无愧的第一。” 人群之中。 黑寡妇懵了。 那根本不是她的字迹! …… 自此之后,所有的诗词考核,都只有黑寡妇拿第一,她不管写什么,都是满分,有时候惰性发作,随便画几笔,有时候交卷的时候,连名字都不写。 就这。 依旧满分! 第376章 黑寡妇的桃花 暮春之时。 学院重新分配宿舍,苏瑾和黑寡妇一间。 以前刚进浩正学院那会,苏瑾被安排和沈灵住一间,她实在受不了那贱人,搬出去住。现在一听这消息,乐的不可开交。 直接搬去住! 这里的宿舍和现代差不多,区别只在于没有钢筋混凝土,楼都是木制的。 某日。 黑寡妇去上课,苏瑾窝在房内下跳棋,自己和自己下,百无聊赖。突然有人敲门,她缓步移到门前,打开,一惊,“上官老师,这是女舍!” 你一个男的… 不该进! 上官流云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径自走进,“我是来查房的,看看你们有没有私藏什么违禁物品。如果被发现,从重处罚。” 苏瑾,“…” 无语。 拿着鸡毛当令箭! 瞧你那一脸闲适样,哪像来查房的? 苏瑾无奈的关上门。上官流云找了个木凳坐下,“瑾丫头,我跟你商量件事情。你以后能不能在黑寡妇面前,多替我美言两句,把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那面讲给她听。” “不能!” 苏瑾一口回绝,我跟你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凭啥帮你。 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是啥犊子。 我不能坑姐妹! 上官流云长袖轻抬,扶了扶头上的玉冠,“我可以让你的诗词考试,是满分。” 苏瑾,“…” 哎。 她今年时运不济,又见一枚腹黑帝。 满分本来就是她的。 好伐? 上官流云显然在来之前做了一番功课,“瑾丫头,你想想,等你成了满分,你夫君还是零分,你到时候就可以大肆的笑话他…” 苏瑾囧,“我是那种人么?” “是!” 听见上官流云斩钉截铁的说是,苏瑾叹一声,人艰不拆,你既然早看出来了,也没必要拆穿啊。她痛定思痛,“不行。”满分诚可贵,友情价更高。 上官流云似是早料到这个结果。 并无诧异。 离开。 某日。 黑寡妇没课,在房内。看了下前来送饭的女子,“最近的菜降价了么?怎么种类这么多?”她和瑾丫头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送饭女一怔。 惊讶,“你们不知道么。” 苏瑾:“知道啥…” 送饭女看了苏瑾和黑寡妇半天,“上官老师拿着自己的俸钱给你们加餐啊。” 苏瑾,“…” 上官流云绝对是看上黑寡妇了! 绝壁是!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哪家的老师这么有师德,还主动花钱给学生补餐。要真兼爱众生,一视同仁,对浩正学院每个学生都这么好的话,只怕上官流云早穷的沿街乞讨去了。 第二天。 箭术课。 要求所有学生骑在马上射箭。 云破天一身白衣,颜如清雪,立于马上。他的利箭刺破空气,稳而准的射向靶子,眼看着就要射中红心,却在关键时刻偏离了轨道,最终,失败。 苏瑾身着紧身衣,顾盼神扬。她的箭离弦之后,乱冲乱撞,像得了疯牛病般,无法控制。最终连靶子的边缘都没碰到,就落魄的没入草地中。 第377章 夫君要遁入空门 西枫和东烽也都是零分! 全场人人失手。 不。 还有一个人发挥正常,黑寡妇… 苏瑾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上官流云搞的鬼,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是主角,其他人则是可有可无的配角。而如今的苏瑾,就是打酱油的。 她射箭从未有偏差,今天成绩却这般惨,懒的计较。 跑去找云破天。 缠上他,“夫君,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郁闷,向来自诩精通骑射的你,连个箭都射不准。你要是伤心的话就尽情的哭泣。男人哭哭不是罪,谁都有权利去流泪。” 云破天推开她,“我跟你不熟。” 苏瑾,“…” 我擦。 这话你也说的出来! 云破天白皙的容颜上扑一层淡漠,黑瞳中洒一抹冰凉,移步走向其他地方,宛若流风之回雪。明知道她在身后,也不多言,走的淡定如斯。 苏瑾追上去,“你啥意思。” 好端端的。 抽的什么风啊。 云破天视若罔闻,接着优雅行走。她缠的紧了,他才扯了下薄唇,“你不是总想休夫,跟我撇清关系么,我成全你。你走。” 苏瑾傻眼。 这是要抛弃她的节奏么? 他视线掠过她,容颜如一朵盛开的冰莲,“请和我保持距离。” 话音落地。 离开。 苏瑾狂跑,追上他后,伸手一拦,“夫君,你今天出门吃错药了?” 他脚步一顿,“苏姑娘,请自重。” 苏瑾,“…” 终于不再拦他,任他去留。 请原谅她的情商,已经退化到可以忽略的地步,实在搞不懂他葫芦卖的什么药。被无视,心里有点难受,慢悠悠的在草丛上踱步,觉得干啥都意兴阑珊。 吃饭时。 她跑去他的宿舍找他,男宿是可以随便进的,没人拦。瞧见他在吃饭,直接动手去抢,夺过他的筷子和白米饭,“真好吃。” 云破天并不夺回。 只抬着一双冰眸,“注意分寸。” 正吃着一口白米饭,苏瑾被呛住了,猛的咳嗽。他伸出玉指,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背,帮她顺气。她刚感觉到温馨,他的声音自头顶落下,“你要是死在我这里,我也脱不了干系。” 言外之意: 我根本不想搭理你! 苏瑾尝试着窝他怀里,云破天站起身,让她扑了个空,“劳烦你矜持点!” 态度疏离。 如陌生人。 视线在房内扫了一圈,苏瑾发现另一张桌前,整齐的摆着几本书,凑近去看。抹汗。肿么都是些佛经,房内甚至摆着草蒲,惊讶,“你要出家么?” 有此一问,纯属戏虐。 谁知。 他颔首,“恩。” 苏瑾,“…”紧接着云破天噙一抹普度众生般慈爱的笑,“出家的寺院已经选好,法号也想好,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择日遁入空门,六根清净。” 她看着他,“真的?” “恩。” 她揪着他,“出个屁!”你是有媳妇的人,出哪门子的家,断什么六根,佛祖才不要你这种心不虔诚,满身红尘气息的。 云破天接着吃饭。 叹息。 第378章 临走前的盛宴 苏瑾盯着他,“你叹什么气!小心再这么下去,愁成小老头了。” 云破天眼中空茫,“红尘万丈,敌不过佛法三千。我娶妻不贤,问心有愧。打算去佛门苦心钻研佛经。顺便忏悔目不识人,误将终生付你。” 苏瑾,“…” 她蹭了饭后,离开。 临走前,瞧他一眼,“去。”到时,我烧了寺院! 回到住处时。 上官流云在查房,他一下就搜出好多违禁物品。看着黑寡妇,“瑾丫头心性善良,此事断然非她所为,一定是你私藏的。不如随我回去,好好配合调查,减轻罪责。” 苏瑾,“…”她敢拿脑袋担保,她没见过那些东西。 如果智商不出意外的话,是上官流云以前打着查房的幌子,偷偷塞进来的! 这个逗比。 到底是追妹纸,还是坑妹纸啊。 在黑寡妇被上官流云带走之前,苏瑾塞给她好多东西,泻药、迷药、软筋散、毒药…叮嘱道,“你要是看不惯他,就把他往死里整!” “恩。” 黑寡妇被带去三堂会审了。 审判结果: 和上官流云同住。 据说受审时,上官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模样,再三表示要亲自教管,防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其他人一听,集体反驳。一个男老师,一个女学生,这… 上官老师巧舌如簧,从容应对。 最终。 堵的其他人哑口无言! 苏瑾独住了十来天,都没看到黑寡妇有回来的迹象,无奈,搬回原先在外买的宅院。刚迈进房门,就看到云破天在收拾东西,友好的询问一番,“你今天出家?” “恩。” 她浅眸含笑,“祝你一路顺风。” 没人应他。 半晌。 云破天收拾完毕,将包裹放在桌上,揽过苏瑾,把她抱到床上,“临走之前,你再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言罢,冰凉的唇落下,抵着她的。 她囧。 果然不虔诚。 你确定佛祖能原谅你这个肉食动物?! 念在是他最后一个愿望的份上,她乖乖配合,伸手,拔下头上的碧玉簪,怕扎到他。随后,摘下腕间的手链,她的手链嵌钻,切面可用来行凶,过于锋利。 他目光一凝。 覆她唇畔,“瑾…” 听他余味悠长的唤这么一声,她循循教导,“夫君,你还是不要入空门了。免得禁yu过度,日日减清辉,瘦成竹竿了。” 他不答。 肆意的汲取他想要的。 苏瑾返回的时候,是当日下午三点。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七点。算了下,在床榻上度过了十六个小时!睁着一双迷蒙的眼,“我困,夫君你自己出家。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说话的感觉,就像他是要去赶火车,而非和她断情。 云破天,“…” 他帮她梳洗。 将包裹抛到她的怀中。 而后。 抱起她,“瑾。要入佛门,也得带上你。” 苏瑾,“…”靠,是你自己嚷着要斩断尘缘的,又不是我逼的,你带我干啥。我不去,不去!她垂着头,“我累。” 他满意的啄了下她的唇,“我抱你走。” 不会承认。 他是故意把她累成这样的。 免得她瞎闹! 第379章 杀戮四起 就这样,苏瑾被迫离开府宅,沿途经红妆城、灵城、川城等。她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去古越森林的路么?”他一直抱着她御风,也不嫌手酸,“是。” 苏瑾,“…” 之后。 他们穿过古越森林,抵达上宗境内。 以前的时候,要从中宗到上宗,得走康庄大道,经过重重关卡,还必须写个一万字的申请,经过上宗那些宗门联合商议,确定有资格,才能踏入。这叫做,高端人才的选拔和引进。 自从古越森林被打通之后。 可直达! 转眼就到了。 他抱着她,穿梭在汹涌的人流中,苏瑾好意提醒,“按照常理推荐,寺庙应该在山郊之类的偏僻处…”他否定,“没听说大隐隐于市么。” 萧城内。 他带她订了个房间。 又自行做主,带她去买渔具,鱼饵。 苏瑾,“…” 他将她抱至河边,放在岸上,自己开始钓鱼,将饵系在鱼钩处,把长长的鱼竿伸进水里。一小时后,河面上,一艘大船靠近,船头插着一根旗杆,迎风招展的大旗上写着戮宗两个字。 云破天身形一闪,没入水底。 苏瑾见状,潜水。 船上,一个杂役向着内宗大弟子汇报,“刚才好像有两个人跳水了。” 大弟子讥讽,“大概是活够了,跳湖自杀。” 水下,云破天催发出水行剑气,将插着戮宗旗帜的大船破开无数个密密麻麻的洞。河水疯狂的往上涌,没多久,船内都是水,船身不断的往下沉。 戮宗的人大惊失色。 这船耐用,从未出过差错,怎的,突然漏水?甲板上全是孔,破裂的区域越来越大,根本没有办法补救。只能,自救。一个个慌忙逃窜。 水下,苏瑾屏住呼吸,挥出绞索,将那些人的腿脚缠住,往下拽。而后,一剑斩断,鲜血染红了河水,杀戮四起! …… 一刻钟后,全船无活口。 船沉入河底。 云破天弃了渔具,抱着苏瑾离开。他无耻的烘干了自己的衣服,一缕春光都瞧不见。苏瑾只会用炎火融化,不太会控制火,湿哒哒的窝在他怀中。 回到住处。 苏瑾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问出心底的疑惑,“你早就知道戮宗的船会经过?” “恩。” “你是在装模作样的钓鱼?” “恩。” 苏瑾以手扶额,“靠,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提前和我说,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啊。”他冷眸中带着几分讥笑,“你搬出去和黑寡妇住,同我商量过了么?” 呃。 这货是在存心报复啊。 苏瑾一想到自己又被戏弄了次,催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寺庙,投入你佛的怀抱。”他负手而立,“明天,现在我要沐浴。” 说完。 准备热水,撒上一层花瓣。 就绪之后,将苏瑾一把扔进水中,水花四溅。 苏瑾刚换的衣服,又湿了,心情糟糕,“你洗澡,拖我干啥。”前段时间被冷落,还怪难受的,现在倒真想让他带发修行,敲两天木鱼,再弄回来! 第380章 带着媳妇去拜佛 云破天伸手,摘下腰间的攒珠银带,往床上一抛。长衣失去束缚散开。玉脂般的肌肤,趁着潋滟的水光,构成一道销魂的风景。 纵身一跃。 入浴桶。 然后,动手替苏瑾脱衣,她护住身前,“别逗了,我没有沐浴的需求。”不给她反抗的余地,他霸道的宣布,“我的需求,就是你的需求…” 苏瑾,“…” 咋能民主点不! 在心中将他诋毁了千百遍后,她的衣服都不知道被弃哪去了。他将她纳入怀中,“瑾。这是你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我共浴。就不能留给我些回忆么。” 言外之意: 我就要离开。 你要珍惜。 苏瑾对于最后一次这个词,总是没有免疫力,叹气,“好…但我们必须约法三章。你不能乱那个啥。”“恩。”一瞬之后,他冰凉的手在她的容颜上游离,落下一吻。 她推都推不开,“你答应过我安分守己的!” 他挑眉。 无辜道,“我什么都没应。” 苏瑾怒斥,“你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小人!”他贴近她,睫毛划过她的颜,“你就说了[不能乱那个啥],我根本没听懂,你要表达什么…” 苏瑾,“…” 一见皇叔误终生。 跳泥坑了! 第二天。 苏瑾还不足五点就起床,静静的等待天明,一看见曙光,急切的揪着他,“赶紧起来,找寺庙去!”他被弄醒,压着她,“让我接着睡,还是我们一起睡,你选个。” “你自己睡!” 就这样,云破天不费吹灰的获得了清净。 再起来时。 九点。 苏瑾旧话重提,“出家去!”云破天梳洗完,出去买了枣糕,“吃,吃完我带你去找我佛。”苏瑾咬一口枣糕,“你带我干啥…”我留恋此间,不屑四大皆空。 他捻起一块糕,“我担心我走了,你红杏出墙。” 苏瑾,“…” 这是一个要修佛的人,该担心的么! 你脑子里,全是。 他咬一下枣糕,再塞入她的口中,“为了避免你给我戴绿帽子,只能带着你去了。我知道你不想青灯古佛,但你的路,由不得你做主。” 苏瑾,“…” 你个坑妻货。 吃完后,他真的带她找寺庙,而且真的给找到了,就在城东的一座山上,听着古钟声,苏瑾就觉得腿软,他抱起她,“想溜?没门!” 云破天敲开庙门。 说明来意。 方丈一脸的踌躇,最终应了。 当夜。 云破天缠上苏瑾,“瑾…我明天就要剃度了,你不表示下。”苏瑾眨眼,“你一门心思求佛,我能干啥,要不画个圈圈诅咒你长寿?或者,祝福你佛运亨通,早日得道?” 他提示:“侍寝。” 苏瑾,“…” 滚。 你佛渡不了你了! 这辈子都别想得道,我都嫌弃你,更别说高深的佛祖了。 他揽过她,“你是不是想说佛门清净地,要我收敛些。”她猛的点头,对他的觉悟,表示十二分的赞赏。他话锋一转,“瑾,佛会原谅我的。” 话落。 将她推至床上。 有些秘密,在他的眼底,悄然生根发芽。 第381章 靠之,又装蒜! 他需索无度,一看就是红尘中捻转惯了的,她疲软的窝在床榻上,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你特么的到底什么时候去皈依! 醒来时。 第二天八点。 苏瑾为了见证云破天被剃度这个神圣的时刻,特意爬起来。谁知,这货直接一剑杀了方丈。紧接着,其他和尚从四面八方涌来,杀气凛冽。 苏瑾一惊,杀气? 假和尚! 顿时拔剑斩杀,他们双剑合并,一水一火,没多久就将寺庙变成了葬场。 地上,血流成河。 他牵着她,走到方丈的房间,掀开中央位置的那幅画,画的后面是一个机关,按下之后,房间的暗门会开启。他们走近暗门,沿着敞亮的通道一直前行。 左右两侧。 是监牢… 里面关押着形形色色的人。 云破天挥剑破开牢门,斩下他们身上的镣铐,将他们全都放了,“你们走。” 那些人似是被囚禁许久,一个个满脸脏污,眼神愤恨。一旦被救,拔腿就跑。在其他人疯狂逃离后,苏瑾白净柔嫩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被关的是什么人?” 云破天扯唇,“被戮宗拿来试毒的。” 苏瑾,“…” 靠。 你怎么什么都懂! 她掐着他的颜,“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家寺庙有问题,才选了它。”打着出家绝尘缘的幌子,来救人,让这些毒人去找戮宗的麻烦?坐收渔翁之利? 他否定。 只说是昨夜才发现的。 苏瑾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你好好想想,你昨晚都干啥了。”无耻没下限的欺负她,消停的时候都清晨了,能发现个屁! 接下来。 他们又去找其他的寺庙,云破天做出一副对佛道矢志不渝的模样,“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场所修行,到时,我敲木鱼,你读经卷。我抄经文,你晒经书。” 苏瑾,“…” 你妹! 自己玩泥巴去,别老拽着哀家陪你白痴。 他们返回客栈,带包裹去了览城。 找寺庙。 庙坐落在一处半山腰上,路途崎岖,人迹罕至。没有香客前去拜佛,庙门紧闭,周围耸立了不少参天大树。宽大的树身几乎将庙给遮住,让人瞧不清。 云破天敲门,说要出家。 方丈一口回绝。 苏瑾假装摔了一跤,身上的金币哗啦啦的往下掉。 方丈一看,眼都直了,冒着金星,赶紧改口,“进去。”萧城那个据点被洗劫,宗主命令所有人,不得收留外人,但眼前这两个,人傻钱多。 找个机会弄死他们。 再夺财! 当夜。 苏瑾伸出手,在云破天的脸上胡抹一把,“你要是再说,你不知情,误打误撞的进了假寺庙。我弄死你…”她白天可是瞧了个仔细,那方丈一身油腻,绝对不是真和尚。 他阖上眸子,“听不懂。” 苏瑾,“…” 又装蒜! 你就不能换个新花样,装一次小葱苗,行么。 他们正睡着,方丈和其他的和尚闯进来,劫财。苏瑾和云破天齐齐睁开眼,他长身玉立,当空翻转,手中一把冰剑挥出,取人性命,只在瞬息之间。 第382章 小天儿,你个坑货 苏瑾剑刃锋利,周身红光漫天,前段时间,刚把剑淬炼,威力比以前更甚。一剑杀数人。一尺之内的和尚,全都血溅当场。 …… 将寺庙里的和尚杀尽之后,云破天驾轻就熟的带着苏瑾去方丈的房间,找通道,释放被拿来试毒的人,苏瑾一阵腹诽,又忍不住开口,“小天儿,你就是个坑货。” 出个家,这么难! 云破天脚步一顿,“坑妻是美德。” 言罢。 抱着苏瑾连夜离开寺庙,去找客栈。 一刻钟后。 房内。 苏瑾将包裹放在桌上,趴着床,倒头就睡,他将她拎起来,“侍寝!”苏瑾挣脱开,一骨碌,在床上滚了个圈,滚到墙角,“你休想!” 云破天脸皮超厚。 故技重施。 抬眼,“我明天就落发为僧。这次,或许是最后一次。” 苏瑾,“…” 去你大爷的。 你每次都说最后一次,利用我泛滥的同情心。 哪次应验了! 抓起被子缠在自己身上,苏瑾谨慎的看着他,“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听你佛教诲么,我们都不分开了,还谈什么最后一次,多的是机会…” 他脸皮厚,“不带你去了。” “真的?” “恩。” 苏瑾终于允了,太好了,不用跟着他往什么破寺庙跑了,她明天要起来买点鞭炮放,噼里啪啦的,再登高一呼,高歌一曲,顺便杀猪宰羊,以示庆贺! 第二天。 他悄悄离开。 苏瑾醒来时,床畔没人,心里空空的,真的走了?不带她玩耍了?他以前说话,总不算数,这次难得算数一次,格外的不习惯。 夜间。 云破天返回,一身是血,“瑾,我受伤了,你要补偿我。”言罢,低身亲她。苏瑾囧,你受伤了,就赶紧找大夫治疗啊。 她欲打他。 转而一想,算了,谁知道伤口在哪,万一不小心加重了,肿么破! 后来。 苏瑾连连叹息,果真是很傻很天真。他衣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他的肌肤,连一个血滴都找不到,光洁莹白!靠之,又被坑了。 事实是真相是酱紫的。 云破天一天之内,连去了十三座城,踏足十三座庙。 杀人! 他有洁癖,会在出剑之后,迅速闪开,免得别人的血溅到自己身上。但杀完之后,突觉得白衣太刺眼,为了博取苏瑾的同情,取了别人的血,往衣服上抹… 然后血淋淋的返回。 …… 整个上宗,一共有十五座城归戮宗管辖,一共有十五座庙,藏了试毒的人。被云破天破坏殆尽,至此,那些明着是和尚,实则是戮宗弟子的人,被他杀尽。 试毒的纷纷跑去找戮宗找其他人寻仇。 戮宗。 鸡犬不宁! 听说,每天都有大量的戮宗弟子被毒人缠上,因此送命。那些毒人常年被囚禁,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恨意滔天,原本就打定主意鱼死网破,杀一个算够本,杀两个算赚了。 数日后。 云破天带苏瑾进酒楼,“为夫请你吃饭。” 苏瑾,“…” 切。 有啥稀罕的。 酒楼大厨做的,还没有你做的好吃! 第383章 坑神一枚 进了雅致的包间后,云破天点了一大桌子的菜,闪身不见。苏瑾一个人在吃,完全不担心他。瞧他进上宗,就跟逛自家后院一样娴熟,来去如风的,决计不会走丢。 半刻钟后。 他返回。 苏瑾还没吃多久,就听得包间外喧闹不休,宾客的声音惊慌中带着愤怒,“这菜被下了药。”“我的菜也有问题。”“戮宗的酒楼果然和他们的人一样卑鄙,以后再也不来了!” …… 后来。 宾客们四散。 云破天拽苏瑾出酒楼。 她愤愤不平,指责,“你又匡我?说请我吃饭,吃个鬼啊,你分明就是趁机跑去给人家下药,抹黑戮宗。动机不纯!我说我配的药,怎么最近丢了一些。”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和我无关。” 苏瑾,“…” 你的人品,什么时候能有你的颜靠谱。 就谢天谢地了。 被云破天搅的,戮宗下面的酒楼,绸缎庄…都无人问津。这就叫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因为酒楼出问题,大家觉得其他东西,也碰不得,再加上戮宗原本就招人嫌,惹得民怨沸腾。 回到客栈。 休息。 两日后的夜间,一大波黑衣人来袭,一看就是戮宗的,数目之多,远远超过之前暗杀的人数。而且全是精锐。首领看着云破天,“原来你跑上宗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云破天冷哼一声。 不屑开口。 首领的脸被遮住,只留下那双凶残的眼在外,盯着云破天,“你不过区区凡人,有什么资格得冰凤血脉传承,留着这一身血,也是浪费。” 还不如交给我们。 炼制丹药。 苏瑾磕着瓜子,将瓜子皮摔向首领,“我呸!”她本来是要睡觉的,某坑货说戮宗的人会来,她就找来一大堆瓜子,打发时间。 首领一怔。 瞧了下苏瑾,“整个上宗,谁不知道你是梵寂心尖上的人儿。你还真是不知检点,嫁人也不肯安分,非要和梵公子纠缠不休。”弄的他们现在投鼠忌器,不敢对她出手… 苏瑾,“…” 滚! 谁不检点了。 谁纠缠了。 她心眼小,只装得下某坑货,好伐? 苏瑾将手中还没剥的瓜子当做暗器射出,怒吼一声,“家夫姓云,你可以唤我苏云氏,别再扯你们的梵公子了!跟蛆一样恶心扒拉的!谁稀罕啊。” 云破天眉眼微舒。 揽过她。 纠正,“瑾…是云苏氏。” 苏瑾,“…”你连这都计较,还有可能从无耻的小径上走回贤夫的大道么。 首领没想到苏瑾是这个态度,“他可是灵神。” 神有很多种。 但以灵力修行,突破灵帝五阶,历雷劫成功而为神的,只梵寂一人! 苏瑾嗤之以鼻,“我夫君还是神呢。” 坑神一枚!如假包换… 首领大手一挥,吩咐其他人朝着云破天攻击,大家都太把苏瑾当根葱了,硬是没人靠近她。苏瑾凉凉的看着,“夫君,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云破天,“…” 瑾。 你又欠教了。 第384章 怀孕,好个晴天霹雳 下一秒,他直接丢下冰剑,下命令,“杀光。”冰剑有意识,能自动攻击。他每次和苏瑾独处的时候,都会将它封印,免得被它偷窥。此时,解去封印,任它逞凶。 之后。 他带苏瑾换了个房间。 苏瑾无语了,你好歹尊重下对手啊,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把那一批精锐全让一把剑去解决,让人情何以堪啊。 过了会。 看了他一眼,“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不入戮宗所在的山峰,而将他们杀掉的。” “有。” “什么?” 听到苏瑾发问,他的指腹拂过她的面容,压低了声线,“你履行为妻的职责,讨好我,我就告诉你。”苏瑾眨眼,“怎么讨好?请你吃蛆啊。” 戮宗弟子众多,来一批,杀一次,显得太被动了。 但主动上门寻衅。 危险系数高。 戮宗屹立多年,宗内肯定有不少机关暗设,收藏了不少要命的玩意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会不会有啥陷阱,对付起来,麻烦… 他俯身,“侍寝!” 苏瑾戳了下他的眉,“你真有办法?这次没坑我?” “恩。” 苏瑾囧了,你丫的随口恩一声,到底是坑,还是没坑啊。他吻如雨下,密集而温柔。苏瑾心一横,姑且再信你一次!柔荑揽上他,配合。 某日。 云破天将蒲团和佛经全都丢了。苏瑾捏着嗓子,“呦,尊贵的云公子,终于决定不去糟蹋佛祖,出家为僧了…” “恩。” 苏瑾心一喜,“肿么,良心发现?意识到,总拿这个当借口坑我,是不对的。” 云破天将她纳入怀中,“你要恭喜我。” 苏瑾,“…” 恭喜啥。 人生三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哪个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有什么可喜的。就连喜当爹,你都沾不上边。 他的手抚上苏瑾的肚子,“你怀孕了。” 苏瑾,“…” 靠。 为啥我不知道。 她的手覆上脉,瞬间石化,精深的把脉她不懂,但简单的,还是会的,果然是。云破天无耻且张扬,估计当灵神都没这么开心,“你亲戚都一个月没来了。” 苏瑾,“…” 累觉不爱了。 以后不能打架了,不能乱跑乱跳了。 一想到这,就忧桑,“万一戮宗的人,下次连我也攻击,我岂不是不能还手。”他如来时那般,将包裹丢到她怀中,抱起她,回中宗,“世间,已经没有戮宗了…” 苏瑾:“你做的?怎么办到的。” 他唇角一弯。 解释。 过程,比一加一还要简单,他直接搬起戮宗所在的山,丢到鲨鱼遍布的凶海中。 苏瑾,“…” 他竟然学会了举重若轻! 顾名思义,就是举起千斤重物,如同拿着一根羽毛般轻巧。 只要施展出来,整座山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几颗大白菜的重量罢了。 苏瑾的思维又绕回到怀孕这个晴天霹雳上,“为什么是我恭喜你,而不是你恭喜我,我也快当娘了。”他冷冽的瞧她一眼,指出事实,“你不想生。” 她咬了下舌头,“我…” 被发现了么? 囧。 第385章 三生烟火,换你一世欢喜 见苏瑾欲言又止,云破天戳穿她,“行了,别尝试着找话来解释,欲盖弥彰。你要真想,需要我每次都找理由么。” 苏瑾,“…” 算了。 我原谅你每天都能找到借口,坑我一次。 走到中宗和上宗的交界处,梵寂一身黑衣,等候多时。拦下云破天,“你至今还停留在灵帝四阶上。上宗之人,和你一个级别的,到处都是,你照顾不好她。” 云破天傲娇抬眸,“关你屁事!” 我家瑾,轮不到你惦记。 滚一边去。 苏瑾贴着云破天,如以前那般,不用正眼瞧梵寂。梵寂见此,一抹黯然从眼底升起,很快消逝。他辛苦的撑起一身骄傲,不让人瞧见心里的苍白。 之后。 梵寂对云破天下战书,“你如能接我十招,我放你走。如果不能,你死!她留。”以前,总以为能等到苏瑾喜欢他,颇有耐心。但现在他知道了,她的心,坚如磐石。 要想拥有她。 唯有强迫! 苏瑾柔软的手勾着云破天的脖子,“不准打。” 他低身,放下苏瑾,“乖…等我。” 苏瑾,“…” 能乖才怪。 忍着不使用暴力,她揪着他的耳朵,“万一输了,你想让我一个人拉扯孩子么,我警告你,要你不在了,我让小孩跟我姓,告诉他,他爹是个魂淡…” 当年。 梵寂一招就差点让他丧命。 如今要十招。 她得担多大的风险! 云破天任她揪着耳朵,一派纵容范,但说出的话就不怎么悦耳了,“你做梦!小孩必须随我姓。你品行不端,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自然是我养!” 苏瑾,“…” 你养我没意见。 但你非要加个品行不端,是几个意思啊。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吵,内容一下子升华到了人品和教育这两个崇高的议题上。 许久后。 消停。 梵寂出手,一道黑气直奔云破天而来。云破天弃了冰剑,双手结印,只听得刹那间,雷音滚滚,震耳欲聋。紧接着,一道金色的雷从天际轰下,散开黑雾。 梵寂一惊,“你竟能驾驭天雷。” 言罢。 梵寂出第二招,云破天随即降下第二道天雷,威力和当初历雷劫所承受的相同。 …… 十招过去,梵寂抿唇,将体内翻滚的血压制。 低头,“我输了。” 三个字,重逾千斤。 他以为,他至少有一样东西,是比云破天出色的,那就是修为。 原来。 依旧是个笑话! 他扬天长笑,声音悲凉,失却了以前的浩瀚霸道,有的只是荒芜。一口血吐出,染红了视线。一步一步的,踩着血迹走到苏瑾面前,“我能和你单独说话么。” “可以。” 正好,她也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明白。 樱花树下。 梵寂嘴角悬一滴血,宛若残阳,“如果还有来世,你会不会选我?”我愿用,三生烟火,盛世繁华,换你一世欢喜。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光明正在的站你身畔。 “不会。” 她还想遇见夫君,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第386章 被坑三次,葬送一生 梵寂眼如沙漠,干枯中透着几分悲怆,沙下掩盖的历史,正如他悄然藏起的伤痕,“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我替你完成。” 苏瑾低头。 扯唇,“你唯一能替我做的,就是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言罢。 转身离开。 梵寂的身子倒地,他的伤虽要不了命,但须治疗。花瓣从树上飘落,停留在他的指尖,似在同情。她终于,还是,没有用正眼瞧他。他欲哭,已无泪。 苏瑾回到原处时,云破天抱起她,“瑾…我们回家。” “恩。” 回到中宗之后,一听说上官流云正和黑寡妇举办婚礼,苏瑾冒冒失失的闯进,抓起黑寡妇,“你不是被拉去管教了么,这么快,就被收服了。” 黑寡妇一怔,“我…” 被坑的! 上官流云担心苏瑾捣乱,拉过新娘,“你可不能临时变卦。” 黑寡妇叹息。 哎。 随后看了一眼上官流云,“我认栽。” 他待她极好,她什么功课都莫名其妙是满分,作业不用完成,历练有人代劳,饿了有人下厨,吃饭有人喂,睡觉有人陪。 迄今为止,一共只被坑了三次。第一次,他拿违禁物品陷害她,还人模人样的疾声厉色的指责她,说什么要亲自看管的鬼话。第二次,骗她失身。第三次,成婚。 三次。 就葬送完一生了! 苏瑾松手,看着上官流云,“你的师德,早丢了找不到了。” 对学生下手。 真狠! 上官流云一身红衣,悦色满容,假装听不懂,“就是因为太有师德了,所以要尽职尽责的看管,你不觉得,成婚,能更好的言传身教么。” 苏瑾,“…” 你赢了。 上官流云正和黑寡妇夫妻对拜,两道身影自门外而来,女的一身红裙,男的琉璃目,胜月华,一身青衣。黑寡妇怔住,“师姐。” 来的正是红娘。 她扑上去。 抱着黑寡妇,逼回眼眶中的泪,“你结婚,也不给师姐喜帖,是打算叛了本门,自立门户么?”黑寡妇眼角湿润,被上官流云一把拉过,他抬起袖子,给她擦眼泪,“别哭啊。” 这大喜之日。 一个个都成泪人,让不让人拜堂了! 青衣男子走近,“恭喜。” 黑寡妇怔住。 良久。 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尊…” 青衣男子,一双眼暗含星蕴,“该改口了,叫姐夫。”随即,拉过红娘,“她回了天玑城,就被我强迫成婚。后得知你复生,一心觉得愧疚,不敢来见你。” 他都等了一百一十四年。 岁月纵然再漫长。 也不堪等。 黑寡妇看着红娘,“愧疚什么,不是我的,终究不是。” 上官流云是个人精儿,看了红娘,唤声师姐,再叫青衣男子一声姐夫,“等我们拜完堂,大家再饮酒。不归不休。” 说完。 拉着黑寡妇对拜。他真担心,按照这个速度认亲戚联络感情,等晚上了,大家还在这追忆八百年前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何时,才能娶完啊。 苏瑾看的囧。 拉下云破天,“你看人上官老师,娶妻多心切。”哪像你,还是被押着成婚的。 他凝眉。 眼神一闪。 开口,“瑾,我不介意再娶你一百次的。” 她挥爪,“别介。” ps:接下来是苏瑾小孩的故事,情节不会拖沓,亲们放心。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很暖心滴说。 第387章 被冷落找存在感 苏瑾食量大的惊人,从早到晚,一直在吃。酸甜辣,统统入口,来者不拒。云破天静静的看着,防止她磕到绊倒,善意提醒,“肥婆,别吃撑了…” 苏瑾,“…” 靠。 谁是肥婆! 我是体重飙升,但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她拿起手中的干鱼片,嘎嘣咬一口,“不要你管!哪凉快呆哪去。”一看见云破天如玉般精雕细琢的身材,再看看自己一脸肥相,简直是…不忍直视! 偏偏他还喜欢粘着她。 一对比。 更是泪啊。 云破天安抚她,“别的孕妇,都怕丈夫在孕期内偷|腥,你也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逮着我这么痴情的,天天守着一只肥婆。” 苏瑾,“…” 滚! 你偷~腥,谁理你啊。 云破天将酸梅递给她,“都说孕妇火气大,在你身上倒没怎么显现出来。”苏瑾一喜,这是在间接的肯定她的温柔么。谁知这货接着开口,“变化不明显,是因为你原就暴躁到极点。” 苏瑾低头。 忽略他。 全神贯注的咬酸梅! 自从怀孕后,眼瞅着腹部一天比一天隆起,孕妇装都藏不住肚子,她的人生只剩下了两件事情:被他一边鄙视,一边体贴的对待;还有就是吃!吃!吃! 时间如白驹过隙… 分娩那天。 在府内住了好久的接生婆,一大清早就候着,将所有准备就绪后,看着苏瑾,“你要是疼的厉害,就大声的喊,咬布条也行。” 苏瑾摇头。 不喊! 某货肯定又笑话她。 她是听说生孩子很疼,但如果避免不了,喊几声有个毛用。 后来苏瑾,真的一声不吭,全程强忍住疼,把那点韧性发挥到极致,看的接生婆心肝直颤。接触的孕妇数都数不清了,这是第一个,能从头忍到尾的。 许久后。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天际。 云破天从外面冲进去,看着小小的婴儿,心一抖,不敢碰。就那么小点,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接生婆将婴儿擦洗后,送到云破天的手中,“是个男孩。”他心尖一暖。 苏瑾声音软软的,“我要睡觉,不准吵我。” 闭眼。 晚上才醒来。 云破天把粥端到她跟前,累的就差没脱层皮的苏瑾顾不上,一开口就是,“我儿子呢。”云破天去婴儿房将小孩抱过来,送至她的手中,“别说的好像是你一个人的。” 苏瑾白眼他。 切。 你又没生,邀什么功啊。 她轻轻的伸手去摸婴儿的脸,绵绵的,好舒服,“小宝贝,你说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叫云木头或者云呆瓜,如何?” 云破天对她的起名水准表示浓浓的鄙视,“…” 我的儿子。 就不能给想个衬托档次的名字么! 苏瑾睁着一双水眸,瞪他,“瞎嫌弃什么,没叫地瓜就不错了。”云破天再一次被雷到,展现一家之主的风范,一锤定音,“叫云琰。” “好。” 苏瑾没意见了。 过了些时日。 苏瑾的体重暴跌,变成原来的样子,肌肤紧致,身形纤细。他还是叫她肥婆,原因很简单:被冷落太久了,找存在感!她整晚都抱着小孩睡,一夜起来n次,确认小孩安好,才闭眼。 第388章 坚持吃药,别放弃治疗! 某日。 云破天严肃的和苏瑾商量,“琰儿那么小,应该睡摇篮…”你总抱着他睡觉,我抱谁啊。苏瑾指指地板,“你睡那!别挤着我的宝贝儿子。” 云破天,“…” 重子轻夫。 是大罪! 他突然后悔了,“早知如此,我应该再拖个几年,不让你这么早生小孩。” 苏瑾,“…”你丫知道错了,早干啥去了,让你坑我,报应! 忽的。 婴儿大哭。 苏瑾凑近一看,“琰儿尿了,你去找个干的尿布过来。”云破天一囧,依她所言。苏瑾接过他递来的新尿布,熟练的换下旧的,往他手里一塞,“洗尿布去!” 云破天怔住。 这…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洗去啊。”说完这句,苏瑾心里暗笑,你以为爹是好当的么。以前看你高兴,不忍心打击你。现在知道辛苦了?黄花菜都凉了! 你这辈子没当成妻奴。 注定当子奴! 云破天看着苏瑾,“要不,给家里请个佣人。” “不请。” 苏瑾拒绝。 外面的人,谁知道骨子里什么德行,万一找到个来路不明、人面兽心的,对小孩不好,怎么破?还是自己照顾,比较放心。 第二天。 躺在地板上的云破天正睡着,被苏瑾弄醒,“琰儿拉臭臭拉裤子上了。你去找身新衣服。”云破天,“…”就不能克制下么。 苏瑾哧的笑声。 瞧着他,“你以为当爹,就是潇洒的往那一站,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和你一般高了?做梦!谁家小孩,不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 云破天,“…” 算了。 看在小孩随他姓的份上,不计较了。 苏瑾特别喜欢琰儿,一改以往的懒惰,亲自喂小孩喝东西,每次小孩一皱眉,她就知道他不喜欢,暗暗记下,细心的研究着他的口味和情绪… 云破天吃醋。 暴走,“你何时,待我那般上心过。” 苏瑾:“你又不是我儿子。” 云破天,“…” 他纠结。 为人父,不是应该徜徉在喜悦中么,为何他有种身在炼狱的感觉! 伫立在苏瑾面前,云破天眉拧成一股绳,“你到底还要抱着琰儿睡多久。”她大致的算了下,“至少四年。” 云破天咬牙。 靠之。 没法冷静了! 他开始使用哀兵之计,“瑾…我最近总睡地面,腰椎间盘好像突出了,落了些风湿。身体酸痛。头疼闹热…”苏瑾冷笑,“有病,找郎中!”跟我说没用。 当夜。 云破天不肯睡地板,闹脾气。 苏瑾视若无睹。 他将琰儿放到摇篮里,霸占住原本就属于他的床,将苏瑾纳入怀中,“你再忽略我,我真出家去了。”苏瑾笑的一派明媚,“去,多带几身袈裟,缝缝补补的,够撑好几十年。” 见他怔住。 她补充道,“我会定期送点香火钱的。” 他的理智,彻底溃不成军。思忖,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抽了,觉得有孩子是件好事?倾身而下,“我想把琰儿回炉重造。” 苏瑾对准他的头,奋力一拍,“滚粗。” 坚持吃药。 千万别放弃治疗! 第389章 为了坑妻学调香 自从琰儿出生,云破天就徘徊在失宠的边缘上,之所以没用彻底失宠来形容,是因为他时不时的坑妻,以此挽回她的注意力。他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专注坑妻n年,日夜不休。 某日。 上宗、中宗、下宗三榜合一。 意思就是,取消下宗的青云榜,中宗的芷兰榜,上宗的沙尘榜。将天下所有人综合排名。云破天第一。其他宗主亲自登门拜访,想趁机结识下这个神祗般的男子。 结果。 一进庭院。 就看到云破天在洗尿布! 各大宗主极为拘谨。宗主甲委婉的说:“云公子可是最近资金周转出了问题,你缺什么直接去我那里拿。”要不然,怎么穷到,连个佣人都请不起。 宗主乙附和。 宗主丙抹一把老汗,点头哈腰的奉承。 …… 云破天将尿布清洗干净,又用水涮了十遍,才抬起一双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冷眼,“你们那里有尿布么。”随后微微一叹,“我家里的不够用了。” 中宗主齐齐倒地。 吓晕! 苏瑾推门而出,将这群不经吓的老家伙拎起,丢到大门外。返回后,接着照顾琰儿,云破天见此,醋味如潮,酸溜溜的。 当夜。 他赖上她的床,纳她入怀。用光洁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迫的她的目光在他颜上停留,略带幽怨的开口,“瑾,你都三天没仔细的瞧过我了。” 苏瑾美眸中,一丝戏虐悄悄升起。 佯装不屑。 扯唇,“你一身屎尿味,有什么好瞧的,赶紧离我远点!” 云破天的指尖移到她的唇上,一缕暗香,透入她的鼻息间。自从他被安排洗尿布以来,跑去研究香料。没多久,就学会调香。 功能不一。 苏瑾轻嗅,觉得极是好闻,“夫君,你这味香起名字了么。要不,让辞藻华丽的我,给它赐名。”他俯身,凑近她的耳,“叫,瑾言。” 啥? 谨言? 苏瑾鄙视,“怎么不叫慎行。”谨言慎行… 这香,初闻是花的香气,尾端夹杂着淡淡的果味,中间和宁神的名香有些类似。她好奇,“怎么调出来的,我要学!” 他利落的开出条件,“你陪~睡一百天,我就告诉你。” 苏瑾咬牙,“好。” 等我学会,一脚把你踢下床,你爱去哪玩耍去哪玩! 云破天视线锁定在她的唇上,那里如涂了一层胭脂般,看一眼,心神失守。他伏上她的唇瓣,任由汹涌的爱,肆虐。 良久后。 他移开唇,“我爱你。” 苏瑾心跳加速,看一眼满脸期待的云破天,这货脸上明明白白的表达出一种讯息:说你也爱我。她调皮道,存心要他心梗,“我爱我儿子。”也爱你。 云破天,“…” 又是琰儿! 这日子真的没发过了。 他开始和苏瑾讨论起主次问题,“儿子,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怎么怀。你是基于喜欢我,才有的他,我是重点,他是次重点。不要混淆了。” 苏瑾囧了。 拉过被子,闭眼。 他暴躁的声音落下,“瑾!”见她置之不理,他接着吻她,“你要再敢忽略我,我就去纳妾。”苏瑾睁眼,“慢走,不送…” 第390章 神级调香师 百天之后。 苏瑾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那味香的配方,嘚瑟,“接着睡地板!”他自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羊脂瓶,打开亲自雕刻的瓶塞,“我昨天刚调的,我猜你会喜欢的。” 她凑近一闻。 下一秒。 丢了手中的旧配方,“咦?这个新的更好闻耶。” 他慵懒的视线扫过她,“想要知道怎么调的?”苏瑾忙不迭的点头,扑闪着如羽般的睫毛。他心一悸,“陪~睡一百天。” 擦。 又开始谈条件。 苏瑾觉得他这天分,就应该去经商,留在家里太浪费资质了。 当夜。 她倚在他的怀中,“你要是去开店,卖香,肯定能赚一大笔的。”他拒绝,“不去!”每一味,都是他精心为她调制,别的人,不配拥有。 说完。 他又堂而皇之的啃她。 苏瑾眼中清明,如云雾初散,“夫君,这次的香,需要博学鸿儒、博览群书的我,赐名么。”他的唇正在她的颜上,声音很模糊,“叫,瑾恋。” 很不幸。 苏瑾听成了金链。 对他又是一阵嫌弃,“你吖的真俗!” 转眼间,到了琰儿一周岁生日,按照习俗,要抓周。桌上摆着各种东西,苏瑾将琰儿抱上去,“你喜欢哪个,随便拿。”小孩挥着小爪儿,抓住一个紫钗,不肯撒手。 苏瑾吓坏了。 啥意思。 云破天早愁找不到机会打击苏瑾,“你儿子立志要当女的。以后说不定会紫钗罗裙,顺便带个女婿回来孝敬你…” 苏瑾:“滚。” 肿么可能! 她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甚是不满,“什么我儿子,难道不是你的。”小孩抓的东西诡异,你这个当爹的,不应该担忧么。 他撇清,“不,是你的。” 遥想当年。 云破天初为人父,脑子一热,非要争执说小孩他也有份,但后来,那股子热情,在洗尿布和苏瑾的冷落中,逐渐退却… 琰儿开口,“我喜欢紫钗。” 苏瑾囧。 她不是迷信的人,老一辈说抓到什么,就代表小孩以后可能从事某种行业或者成为怎样的人,但一个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说喜欢紫钗,是几个意思啊! 天呐。 来到雷砸晕她。 云破天趁火打劫的性子暴露无遗,环住她柔软的腰,“儿子不靠谱。你以后应该多想想,怎么笼络夫心,同我甜蜜恩爱。”苏瑾送他一个白眼,“做梦!” 之后。 苏瑾待琰儿一如往昔。 某货再度失算。 转眼间,琰儿已经三岁,照顾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繁琐。苏瑾瞥了一眼云破天,下达旨意,“你去给我儿子做个小床。”云破天:“不做。” 苏瑾低笑。 开口,“给你三个方案,第一:你接着睡地板,他跟我睡。第二:他睡我们中间。第三:你做个小床,我们睡。” 云破天闻言。 仿佛熬过了漫漫黑夜,等到曙光。 立刻做。 天下第一的他,干起了原本属于木匠的活。此举被外界知道,纷纷扼腕叹息。一代天才,就这么被困住,如九天之凤,落入尘埃。他自己,甘之如饴! 第391章 又成肥婆一枚 七夕那夜。 云破天撤了房间内原本的摆件,换上了蜡烛,每个蜡烛上都用金针雕一个小小的瑾字。在床上洒满花瓣,房内挂着一串金属管穿成的风铃,上面刻有花纹,风一吹,天籁入耳。 苏瑾,“…” 以前肿么木有发现,这货有艺术细胞! 他抱起她,放到床上,“瑾…”声音暗哑,听的她心弦一紧。他的眼底,一层浅浅的雾氤氲成情。她趴在他的怀中,“我觉得你陌生…” 他曾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清王。 曾是如冰的少年。 曾腹黑如狐。 如今却学会了调香、制造浪漫这种事情。 他吻上她,将她的感官带入他的温柔世界中,片刻后,离开她的唇,“你喜欢么?”“恩。”闻言,云破天捻起花瓣,遮住她的眼。极尽缠~绵的,挑拨着她的舌。 一室生香。 都说男儿要顶天立地,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才不枉此生。醉在美人畔的,不思进取的,都是昏庸无能的。他偏要,终其一生,爱她。 天下纷争,皇图霸业。 非他所爱! 数日后。 云破天欲言又止,在纠结许久后开口,“你恭喜我。” 苏瑾,“…” 恭喜啥。 你整天呆我身边。 天上就算掉馅饼,也砸不到你头上! 他谨慎的开口,揣摩着她的情绪,“你怀孕了。”苏瑾自行检测,瞬间囧了,果然怀孕了。他这么不分昼夜的缠她,怀孕很正常,但为毛,她是最晚知道的… 哎。 又要恢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吃和睡的生活了。 一想起要当肥婆。 心酸呐。 她不理解的是,“你又要洗尿布了,有什么可恭喜的?”他扯唇一笑,“我一直想要个女孩。”苏瑾一怔,“你想要管啥用,万一又是个男孩,你要蹲墙角痛哭流涕么?” 他揽过她。 咬她的耳。 声音清晰的传入她的外耳道,“那我就多努力,你多生几次,总会是女孩的。” 苏瑾,“…” 你妹! 别指望我真傻的,给你生个足球队。 最多两个。 小孩要精养,细养,太多了,谁照顾的过来,质量比数量更重要。 之后,苏瑾又变成肥婆一枚,她都不敢照镜子。分娩那日,依旧不喊疼。许久后,婴儿出生,是个女孩。云破天小心的抱着,“我女儿,真漂亮。” 苏瑾:“…” 重女轻男。 真可怕! 她看着云破天,“小孩叫什么名字啊。”她已经被鄙视的,失去信心了,这么伟大的使命,就交由他来完成。云破天早就想好了,“叫云洛琉。” 周岁那日。 琉儿抓周,她不像其他的小孩犹豫再三,迟疑不定,抓起这个丢哪个,而是利索的伸着小爪儿,精准无误的抓起一个令牌,“我要它。” 苏瑾,“…” 令牌是云破天雕的。 寓意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苏瑾一脸囧相的看在云破天,欲哭无泪,“是不是生反了?”儿子好紫钗,女儿喜令牌。云破天噙一抹笑,“谁说女孩不能问鼎天下的。瞧我女儿,多有志气。” 看你儿子。 多呆。 第392章 酿酒夺夫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云破天提起云洛琉,一口一个我女儿,亲密之极!提起云琰,就想起那段被冷落、如坠冰窟的艰辛岁月,一口一个你儿子。 实际上,一视同仁。 但言语称呼。 有偏差。 后来。 苏瑾失宠了,原因当然不是狗血的第三者插足,他负心薄幸之类的,而是他对女儿太好了,女儿一哭一闹,他就手忙脚乱,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安抚女儿情绪、给她讲故事上。 此消彼长。 陪苏瑾的时间就跟陨石似的,稀少。 自从生了女儿之后,她的地位一落千丈,倍感心酸,他非但不像以前那般粘着她,也无暇调香。她再也没收到过,任何一味属于自己的香… 苏瑾郁闷,“夫君…” 他佯装未闻。 实则心里窃喜,我亲爱的瑾,你现在知道我当初的感受了,这叫一报还一报。他最最擅长的,当然不是坑妻,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再后来。 苏瑾跑去酿酒。 她对于酒精浓度太高的东西没兴趣,酿的是果酒。闲暇时,一杯接一杯的喝,他揶揄,“怎么,觉得日子萧条,在这借酒消愁?” 苏瑾,“…” 你妹! 云破天对她这个状态甚是满意,“为夫以前说要遁入空门,说要纳妾,说身体不适,你眼都没眨一下,现在知道春宵苦寒,没了我,度日艰难了?你活该。” 苏瑾,“…” 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又想休夫了。 肿么破! 靠近苏瑾,云破天拿起夜光杯,倒满酒,轻轻一晃,液体在杯内散发出一抹浅红色,颜色俏丽,尝一口,很喜欢,“这个怎么酿出来的。”苏瑾勾勾小指,“陪~睡一百天,就告诉你。” “成交。” 夜间。 他搜出她身上的白绫抛到地上,吻她。 苏瑾身上原本利器偏多,近几年要照顾小孩,怕伤到小孩,暂且弃了薄刃、匕首那些,甚至连长鞭和绞索,都不随身带,以白绫为武器。 他早就习惯了。 百日之后。 云破天真的,再度忽略苏瑾,她拿出自制的桂花酿讨好他,他冷冽一笑,将一小坛酒喝尽,“想让我陪你?没门!” 苏瑾,“…” 他以前用香坑她的时候,一试一个准。 为毛。 她用这招。 失灵了? 他并不擦拭嘴角,将口中的桂花酒渡到她的唇内,“肥婆,想让我陪你。你除了要学会酿各种果酒、花酒来讨好我,还得勤练功,我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监督你的!” 苏瑾,“…” 练功? 好久违的词。 自从生了琰儿之后,她有偶尔练剑,但绝对和勤快沾不上边,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概不感兴趣,生命中除了孩子,就是他,怎么突地,开出这么个条件,出了什么事情么? 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凝望着他,“算了,你去陪你女儿,我不吃醋了。” 我要专心酿酒。 当酒娘。 温柔了许久的他,突地霸道的将她钳制在怀,勒的她有些疼,“你必须听我的,要不然睡十年地板。” 第393章 灵力枯竭的云之都 苏瑾,“…” 靠。 睡十年。 健康君不抛弃我才怪,得个风湿骨病、老寒腿什么的,太惊悚了。 最终,苏瑾点头,“好。”他环住她腰肢的手,减轻了力道,在她的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眼底,缱绻万千,“乖。” 随着两个小孩一天天的长大,苏瑾发现了不对劲。她催发出的火行剑气,威力大降。等琰儿十岁的时候,更是连一丝火行剑气都凝聚不起来。 怎么回事! 修行之事,在于积累。 正常情况下,本该进步才对,再不济,也是止步不前,怎么一直在退步? 她剑术日益精湛。 对灵力的控制,却几乎渣到极点… 某日。 苏瑾去找云破天,说了下情况,他无比淡定,“自你诞下琰儿起,这天下,再无一人进阶,所有人修为止步不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云之都,灵力逐渐枯竭!” 苏瑾,“…” 靠。 怎么不早说! 他解释,“如今,云之都就像一口枯井。你凝不出火行剑气,我也凝不出水行剑气。所有人体内存的灵力一旦用光,就只是,普通人。” 日后。 定生变故。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三年之内,天下格局会大变! 苏瑾囧,你丫还真是明察秋毫啊。 她微笑着埋汰他,“我觉得,应该让小孩学剑术,别跟你似的,随时都能从灵帝变成灵奴。”“恩。”他颔首。 过度依赖外物。 迟早是祸。 最原始的武学,才是正道。 云破天倾身,揽过她,“你被我坑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早积怨成海。” 苏瑾:“没有。” 这种事情,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喜欢坑。 她明知是坑,还不辞冰雪、风雨无阻、义无反顾的往里跳。 这一切。 基于爱… 他说喜欢她的时候,都是发自肺腑,他不曾说喜欢的时候,在替她盘算,比如,早早发现灵力逐渐枯竭,以陪她之名,督促她练功,也不过是担心她疏于练剑,将来有个闪失。 而他。 十年前就知道迟早会成为灵奴。 一直沉默。 轻轻的一忍,就将这个秘密藏了十年,只因不想她担忧。 日月渐长,他的爱,愈加安静,沉淀成石。 …… 云琰十三岁那年,新年第二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和一把冰剑。空气中带着些寒意,他穿着貂裘,无聊的坐在庭院的树枝间闭目养神。 忽的。 墙上多了一个身影。 他轻轻扫过,见是一个乞丐,衣衫褴褛,满身脏泥。正准备再度闭眼,只听得砰的一声,乞丐跳下墙,似是崴了脚,一瘸一拐的向着府内行来,眼神闪烁不定,极是忐忑。 云琰,“…” 纠结。 家里进了只小毛贼。 弄残? 还是杀了! 乞丐衣服太破,以至于云琰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乞丐身前,微微隆起的两块柔软,虽然发育不健全,但显然是个女孩。他身形一闪,悄悄跟踪。 女孩溜进苏瑾的房间,垂眸一叹,离开。 摸进云琰的房间,败兴而归。 去了库房,失望。 进了云洛琉的房间,绝望。 最终。 进了厨房。 眼睛瞬间就亮了,好似在浓雾密集,鬼声阵阵的海上,看见了灯塔! 第394章 臭味熏天 女孩抓起东西就吃,狼吞虎咽,吃的太猛,一个不小心,被噎住,她慌慌张张的去找水,喝了几瓢后,接着吃!吃的急,开始打嗝。直到,肚子圆鼓鼓的,一口水都塞不进去。 终于离开厨房。 云琰一怔,穷成这德行? 真寒酸! 他拦在她面前,丢给她一锭银子,“给…” 她拒绝,“不要。” 言罢。 看了眼云琰。 少年一身白裘,静立着,如画中走出的人物。沾清霜而不冷,给人一种不暖不冰的感觉。他就这般站着,她却仿佛看见了他踏一世烟雨,泛舟天地的情形。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随即。 拿着从厨房找到的木棍,拄着走路。 他眼一凝,恰好看见她破旧衣衫下青痕遍布,伤疤不计其数。发现她打算翻墙离开,拦住她,“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女孩微怔。 不语。 他清凉的目光落在她难辨五官的脸上,“你说了,我就让你从大门离开。” 女孩犹豫,咬牙,“紫钗,十三岁。” 云琰狐疑的看着她。 紫钗么? 这么丑的小不点,竟然还有能登大雅之堂的名字,真是罕见。 最终,放她离开。 正月初三。 云琰辞别父母,说要外出历练,增加阅历,苏瑾想都没想,就拒绝,“你年龄小,长期在家,不知外面人心险恶,万一遇上遇到棘手的事情…” 云破天制住苏瑾。 看眼琰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云琰闻言,离开。 …… 苏瑾刚一获自由就发飙,云破天轻声劝,“你十三岁,都敢当众宣称我是你的男人,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琰儿却对外面一无所知,总归不太好。” 苏瑾,“…” 哎。 道理她都懂啊。 可舍不得! 自从灵力彻底枯竭之后,再也没有灵力级别的划分,宗门的统治被彻底推翻,取而代之的是国家。各国之间,混战不休。 大家都是普通人。 谁都不服谁。 想要独占江山,阴谋阳谋,层出不跌。 云破天转身去收拾东西,“放心,我们跟着他,小的问题,就不要露面了,如有性命之忧,再出手。他是男子,必须得学会,迎刃而上,笑对风雨。” 苏瑾颔首。 云洛琉挥爪,“我要去。”苏瑾微微一笑,“琉儿,你也担心你哥么。”云洛琉稚嫩的容颜上,划过一丝讥笑,霸气的开口,“我是去看他笑话的!” 苏瑾,“…” 都说女儿是当娘的贴心小棉袄、 她家这个。 却不是。 琉儿小小年纪,就精于计算,对于数字极其敏感,逐渐长大,喜欢算计,发愁啊。 …… 云琰刚一离开府,就向着繁华的街巷行去,走到北巷,远远的看到昨天溜进他家偷吃那个乞丐,她拿出破碗里乞来的铜板,在买臭豆腐。 云琰走上去,“不准吃!” 她不依。 云琰鼻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臭味,对味道极其敏感的他,实在的受不了这味。女孩吃的辣汁横流,伸出脏袖抹嘴,哈一口臭气,他被熏的脸色铁青。 挥袖离开。 第395章 谁家少年曾白衣 正月初四。 云琰在客栈醒来,陌生的床铺硌得有些不舒服,他起身推开窗户,清风自来。随后,接着行走。路过街边,看见紫钗,她正在用讨来的钱吃阳春面,夹一跟面,一点一点的咬断。 他看见她牙齿很白。 吃香粗俗。 逐渐的,将视线从她黑不溜秋的脸,移到脚上,视线定格在她那双露出脚趾头的破鞋上。 转身。 给她买了新鞋。 她不道谢,也拒不接受。 微凉的少年,大庭广众下,扯下她的旧鞋,低身给她换新鞋,新的棉鞋,将她冻的红肿的脚包裹在内,她挣扎着,“男女授受不亲!” 他扯唇,“你这能叫女的么…” 紫钗十三岁。 和云琰年岁相仿,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像个刚泡进水的豆子,连小豆芽都算不上。 她吃完阳春面,将汤喝尽,再舔了下碗,直到里面没有一丝汤渍,才停止,一副穷死鬼投胎的模样。抬起一双倔强的眼,看着少年,“我不缺鞋。” 他一怔。 瞧着她,“行了,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有多穷,我怎可能不知道。” 她狡辩,“我不穷。” 此举属于标准的,睁眼说瞎话。 他伫立在光影中,周身披着万道银光,“你还不穷?你穿得起秋裤么?你吃得起茶叶蛋么?”她扯了扯唇,“我…” 见她欲说还休。他塞给她银锭,她死活不要。 他最终拂袖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紫钗抬眼,眸子一瞬间变成了红色,并非生气而泛红,而是纯粹的红色瞳仁。她脑子闪过他的颜,垂头一叹。 云琰,你会后悔的。 他日。 你我定刀剑相向,生死相搏! 正月初五。 云琰一身白衣,策马而行,走的是宽敞的大道,即将出城门时,撞见紫钗被人鞭打,说是她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他从马背上跃下,替她给债主赔了银两,给她一把匕首防身。 那匕首,是娘亲给的。 爹爹用过的。 虽非神剑,但锋利程度,远胜世间凡物。 她的手按着伤口,如以往那般,将他的善意推远,“我不要你的匕首。我的事情,也不轮不到你管,谁稀罕你自作多情,对我好,替我还债!” 云琰,“…” 冥顽不灵是病。 得治! 他自怀中拿出伤药,挽起她已经破的没法看的袖子,用指尖涂药,抹在她的伤口处,“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她抬眼。 一抹异样的情绪暗涌。 开口,“祝你命途多舛、一路坎坷。祝你随便走两步都能遇到劫难,生死难测。祝你前面是荆棘,后面是悬崖,进退不得。祝你求死不得…” 伤在外面。 总比死在我手里好! 云琰接着给她抹药,一寸寸的拂过她到处是暗伤的肌肤,薄唇一启,“最后这句,我收下了,求死不得,就是死不了,死不了就是福寿绵长。” 最终。 他绝尘而去。 紫钗的眼球,再度变红,如同被生生嵌入瞳孔的血珠。她突地想起一句话:谁家少年曾白衣。望着他的背影,她怅然若失。 第396章 银光流于身侧的少年 二月六日。 春寒料峭。 紫国的京都,将有一场盛大的诗会,赢了,无须参加科举选拔,可直接进殿试,一旦被皇上选中,就能得到官职,为朝廷效力。读书人莫不向往,削尖了脑袋,拼命的往京都涌。 诗会前。 云琰坐在自家的酒楼内吃饭。 怡然自得。 忽的。 桌上的其他位置,坐了三个人,一个瘦的,骨骼凸起,一个病怏怏的,还有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这三人,互不相识,不过是见酒楼客满,迫不得已,才来拼桌的。 瘦的那个,叫生财。 他并不点菜。 拘谨的拿出劣质的纸笔墨,纸质量极差,粗糙的很,且被虫子咬过,上面有些小洞。笔被老鼠啃过,笔杆上到处都是牙印,墨也奇奇怪怪的。 此人执笔沾墨,画了个大饼。 看着饼。 口水一下留到地上! 云琰,“…” 真有人画饼充饥。 太穷了。 病怏怏的叫荣门,听起来像一扇门,一个关卡,其实取自荣耀门楣,寄托着家族的希望,他看眼生财,“你这笔上的毛,好生别致啊。” 生财神情窘迫。 叹息。 哎。 解释道,“这毛笔是自己做的,毛是从自家猪身上拔的。” 荣门第一次听见这么滑稽的事情,“那这墨呢,也是自己弄的?” 生财家里穷,父母给起这名字,就是希望他能旺财运,结果生了他,更穷了,哪买得起墨。开口说明,“是捡的木炭,用石头碾碎,再兑点水。” 云琰,“…” 果真这趟没白出来。 长见识了! 身穿绫罗绸缎的那个叫马特,名字极其别扭,听起来很洋气,其实不过是因为他爹特别喜欢马,觉得特马不好听,就给他起名马特。他对生财不屑,“滚!” 言罢。 直接动手赶人。 生财不愿意走,他就剩几个铜板了,是参加完诗会,回家的盘缠。这酒楼有钱人那么多,肯定会有剩菜,他到时候捡着吃,也能顶饱。 马特见状。 忍! 随后,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端起一盘青椒炒肉,看着生财,“想吃么?想吃的话,跪下,给我舔鞋。这一整盘,都赏给你了。” 生财看了下周围。 没人注意他。 扑通一下,双膝着地,手伏在地上,头越来越低,眼看着快要挨到马特的鞋子,艰难的伸出舌头,真的,就那么一下一下的舔了起来。极尽卑微,颜面丧尽。 舔完后。 伸手去接青椒炒肉。 谁知。 马特直接把盘子摔倒地上,肉和青椒散了一地,“想吃?自己捡!” 生财屈身。 去捡。 快要碰到时,马特伸脚,将地上的菜,狠狠的踩了几下,指着一堆烂肉,“吃…”生财沉默着,用手抓起一块臭臭的、被蹂躏了千百遍的肉,吃了起来。 云琰离座,吩咐掌厨添了三个新菜。 全给生财。 伸出如玉的指尖,将生财拉起,“这三个菜都给你。”别再作贱自己了。 生财怔住。 眼前的少年,容颜如画,银光流于身侧,这样的人,本该傲立在云端之上,俯瞰苍生,却没有半分傲慢。没有热络,也没有冷僻。温度恰到好处。 第397章 绝世好诗! 生财丢了手中的脏东西,用粗衣擦了下手,吃新菜。 细嚼慢咽的。 正吃着。 他藏于桌下、紧紧攥着的手被扯开。掌心多了一块银锭。低眼一看,猛的被吓到,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银锭,足够他吃好几十年。 是少年给的。 心里一暖。 抬起一双眼,看着顾及到他自尊,悄悄给银锭的云琰,在心中许诺,纵然有朝一日,我凶狠到连自己亲生父母的生死,都弃之不顾,亦不忘你。 马特见状。 恨云琰! 看着云琰,摆明就是在找茬,“我警告你,不管你是从哪个石头缝蹦出来的,都不准多管闲事。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把那个穷鬼赶走,我就饶恕你,否则,后果自负。” 云琰看了眼生财。 扯唇。 就在马特以为他会开口驱赶的时候,他对生财微微一笑,“多吃点。” 马特恼羞成怒,“你…” 岂有此理。 生财在穷人堆里摸爬滚打惯了,早练就一颗敏感的心,又怎会看不清形势。他不忍少年因他遭难,“要不,我端着菜,去外面墙角蹲着吃。” 云琰指尖轻叩桌面。 “不用。” 马特起身,准备打云琰,“我今儿个非弄死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我霉头,跟我作对。” 云琰闪身一避,如流光飞舞。 下一秒。 拎起马特,丢到楼外。 荣门是个软性子,墙头草、随风倒,刚才一直不吭声,怕惹祸上身,见马特离开,才对生财故作关心,“你没事?缺钱,怎么不找我借,我手头还有几个铜板,可以借给你。” 生财敷衍道,“谢谢。” 荣门嘿嘿一笑。 吃饭。 荣门家不穷不富的,他本人却极其抠门,并不点菜,而是吃马特刚才点的,都是些贵的,色香味俱全。马特被弄走,这些菜空摆在桌上,不吃白不吃! 之后。 荣门看了下四周,发现不乏达官贵族,想着,要是诗会不能拔得头筹,这会露一手,也是好的,说不定就被哪位贵人赏识了,飞黄腾达。 他清下嗓子,吟诗: 江山很好看,山水到处是。 黄狗身上黄,白狗身上白。 云琰,“…” 真俗! 本来就俗,还无病呻~吟,矫情的很。 荣门信口再来一首七言绝句:一窝一窝又一窝,一二三四五六窝。窝窝都是好狗崽,狂吠几声心欢喜。 云琰,“…” 酒楼的档次瞬间被拉低了! 这酒楼,叫卿云楼。据说他爹曾在炎国一家叫卿云楼的云水间见过他娘,为了纪念,天下云家名下的所有酒楼,都叫卿云楼。他爹要听到这诗,不知道作何感想。 荣门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心里一阵激动。 自他出生。 就没这么备受瞩目过! 想着大家是肯定被他的才华惊艳到了,再来一首七言律诗: 一个一个又一个,一行一行又一行,一只一只又一只,一列一列又一列。个个毛浅嘴又尖,想飞却又飞不开。落在枝头装凤凰,其实就是一群鸡。(诗句纯属瞎编。) 闻言,满堂哄笑。 第398章 足踏流光,袖藏清风 荣门听到大家笑他,感觉被认可了,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贯穿心肺。激动之下,非要在酒楼题诗,试图将他的诗留在墙壁之上,像其他名人一样流芳千古。 云琰没有阻止。 任他胡闹。 忽的。 云洛琉出现,小小的身子从门外走来,她是整座楼最小的,但往那一站,就是一颗耀眼的星,天下都在她星眸之下。举手抬足,都是霸王范。 走到荣门前,略带鄙夷。 而后走向云琰。 云琰向四周看了下,发现只有云洛琉在,“怎么就你一个人,爹娘呢?”云洛琉自然不会暴露父母就在不远处跟随,抬眸,“我一个人来的。” 云琰微囧,“你来找我?” 才这么小。 孤身在外,不安全! 云洛琉望眼她哥,“找你?别逗了…我是来管理家业的。爹娘将所有账务都交由我负责,以后你的衣食住行,都由我分配银两,你要是惹毛了我,路边摊也别想吃得起。” 云琰,“…” 能装作不认识你么! 能么! 云洛琉拿出一叠银票,“给你的,省着点花,遇见好的东西,一定要买,收入囊中,据为己有。遇见好的人,一定要怀疑n次,再决定是否结交。” 嘱咐完。 走了。 荣门被云洛琉的气场给吓到了,指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着云琰,“那个真的是你妹妹?她多大了?”云琰眸光微闪,“是。九岁了。” 荣门吓的,腿软。 啥? 九岁。 九岁的小孩不是该光着红屁股满山坡的乱跑么。 为什么是这种样子! 生财并不怀疑云洛琉的年龄,只看着云琰,“你父母一定是人中龙凤。”才生的出这样的儿女。云琰突地笑了,如雨滴落荷塘。 他就喜欢娘。 至于爹。 真心是个坑货! 翌日。 大城小巷都知道,卿云楼里有世间最俗的诗,一瞬间,客满为患,所有人都挣破了头想来看看到底俗到什么地步,这叫反式营销。是云洛琉的主意。 二月八日。 诗会。 天下所有人皆可参加,以至于来的人太多,行人接踵而至,走路都会被绊到。主办官员当即下令,改变规则,会场分八层,过了考核,才可进入下一层。 云琰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到最后那层。 他足踏流光,袖藏清风。 一派君子范。 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在拦在外面。比试的会场刹那间清净了。 三炷香后 比试。 半个小时候,结果公布。 生财踮着脚,紧张的看榜单,他从后往前看,心中冰火两重天,要么在榜单之外,还要再穷下去,像狗一样的活着,要么名次更靠前,一举成名天下知。 惴惴不安良久后,终于找到他的名字。 第二名! 他觉得遗憾,要是第一名就好了,可直达金殿,见圣颜。但在看到第一名的名字时,遗憾一扫而光,是云琰。 喜极而泣。 他就知道,少年一定非池中物,果然。 哭的极其狼狈,去找云琰。云琰清颜上拂过一抹诧异,“怎么哭了,你落榜了?没事。过些时日,再来京参加正规的科举选拔,或许,就是状元郎。” 第399章 蓬莱文章建安骨 生财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有些语无伦次,眼睛在哭,声音欢喜,“我是高兴。”替你高兴…云琰自始至终,都没看榜单。 后来。 主办官员立于高台之上,“谁是云琰,随我见圣上。” 没人应。 官员以为声音略小,拔高了音量,又令侍从到处询问,结果都没有找到叫云琰的,无奈之下,只得,将第一名的名字划掉,带生财走。 在紫国。 云琰只将名字告诉过生财。 其他人,自是不知。 金殿之上,圣上发问,一开口就是偏涩难懂的学术问题,这些问题,是御林苑数个编修,熬了好几晚,耗费了无数脑细胞想出来的。而那些编修,都是往届的状元! 难度,可想而知。 生财对答如流。 无一错处。 皇上惊了,民间还有如此饱学之士。当即赐官,官职虽微,但待遇比真正的状元郎还高。扯淡的人都觉得当了状元,就一朝受宠,名贵非常,其实不然。 能耐不错的,被发配到小县,管理一方百姓。 才学不错的,留着修古籍。 有的。 专职改错别字。 都是些杂活! 紫国建国虽短,但已经举办了数届科举,这次虽只是诗会,但是生财是唯一一个,被直接任命成京官的,在京都效命,在天子眼下做正儿八经的事。 皇上坐在龙椅上,“你叫什么名字?” “生财。” 皇上皱眉,这名字太土,俗不可耐,说出去,有失颜面。生财低头,不敢迎视皇上的目光,但心里跟明镜似的,开始说家中贫困,名字是父母所给,感念父母恩德,甚是喜欢… 他是聪明人。 圣上一旦赐名,他反驳就是抗旨不尊,死罪! 不如以孝为由,先发制人。 如他所料,皇上觉得他孝心可叹,真的没提改名之事。离开金殿,生财一步步的走下九重高阶,眸中微湿,云琰,你等着,等我权倾一时,报你恩德。 我永不改名。 这样。 你就能找到我… 二月九日。 云琰依旧在行走,他有蓬莱文章,有建安风骨,却没有追求功名利禄的心。十三岁的他,不太懂情爱,亦对征伐不感兴趣,只想,看垂杨紫陌,望碧水千山。 城东。 王员外要纳妾。 锣鼓喧天。 云琰走到街边,数人抬着一顶喜轿迎面而来,里面是王员外的第十三房小妾。他微怔,第一次,看着轿子发呆。和喜轿擦身而过时,听到轿中有人在哭,悲戚的喊救命。 少年一怔。 新娘不愿嫁么。 可这闲事,他没必要插手。 天下间每天都有多少此类的事情发生,强娶强嫁,关他何事。心中做了最明确的分析,身体却飞身入轿,抱着新娘,足尖踏空。 之后。 行到僻静处,放下新娘。 看一眼她,“紫钗?” 才一月不见,原本连豆芽都称不上的小不点,突地变成少女,有了十三岁该有的模样。她一身嫁衣,赤足而立,莹白的小脚露在外面,如一只妖。 脚踝上挂着铃铛。 神秘之极。 第400章 无人问津的谎言 紫钗跺脚,“我的事,不要你管!” 少年转身。 离开。 她愣在当场,这就走了?每一次相逢,都是她安排的。她原本还想编个故事,解释下为何会突然不乞丐为生,而是王员外的小妾,结果他什么都不问,准备好的谎言,无人可诉! 正纠结间。 他返回。 拎一双鞋,知她不愿,半强迫式的给她换上,“地寒,会冻着脚。” 她长叹。 云琰将紫钗抱起,返回暂住的地方,将顺道买回的新衣给她,“换上,穿着嫁衣太招摇了。”她心里嘀咕,“岂止招摇,我还撞骗呢…” 完全不避讳的,紫钗当着云琰的面换衣服,想看他,眼里是否会闪过惊艳之类的情绪。谁知,他顷刻间闭眼,略带疏离,“换完,就走。” 紫钗,“…” 你总是这般。 对我好。 却从不说留下。就像一个得道的僧侣,普度苍生,而我,不过是苍生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看似得你注意,地位特殊。实则,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二月十五日。 他赏景。 游湖。 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落水,是紫钗!本能的,跳水去救。在水中找到她后,抱起来,向着岸边游去。她头发身上全湿了。他的也是。 只能回住处。 紫钗没有性命之忧,昏迷着。 半夜时。 她终于醒来,他指指床上干净的衣服,“换上。”再指下桌上被热了许多次的饭菜,“吃完。房间借你。你明天离开。” 紫钗赌气。 不换! 不吃! 他径自出门去,找别的地方将就一晚。 紫钗奈他不得,认了。她是故意落水的,水性极佳的她,甚至刻意在落水前没有吸气,任由身子往下沉,他和预料的一样,飞身救他,也没有例外的,不愿留她。 看似多情。 其实无情。 四月一日,紫国境内,荷花盛开。 他躺在藕花深处,身下,接天莲叶无穷碧,头顶,朗空万里。她划着小舟,艰难行船。到他面前,“你说,我要是去青~楼了,是不是就能吃饱饭了。” 少年:“恩。” 不但能吃好饭。 还能。 睡饱觉! 一天到晚,睡的客人越多,顾客和老|鸨越开心。 她弃了船桨,一下蔫了,他扫了她一眼,“怎么,不舒服?记得多抓药。”微微一顿,“算了,你还是放弃治疗,本来就没救了。” 紫钗,“…” 他是在取笑她么。 看着不太像哎。 她凝视着白衣横躺在莲叶上的少年,“我只剩这身衣服了,其他你给我的,都被我卖了。等我把钱花完,我就去卖~身。你会去看我么?” 他一顿,“会。” 五月三日。 紫钗真的入了青~楼,她虽然只有十三岁,身体还没发育到最好状态,但容颜似妖,将青涩和魅,融合到极致。惹的许多人垂涎不已,不能自控。 当夜。 竞拍价格。 那些男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加价,漫天要价的老~鸨,加上疯子般的客人,使得厅内人声鼎沸,温度飙升。紫钗站在台上,隔着人海看他,眼中莫名的东西在涌动。 第401章 上上签不是抽出来的! 逐渐的。 价格被抬到了三千两。 少年声音坠地,“我出一万两白银,除了今晚,还有这一个月都归我。” 顿时,鸦雀无声。 没人和他抢。 谁都知道,初~夜是最贵的,但以后就没那么贵了,就跟一个产品一样,初次好比限量版,独一无二,但一旦量产,大量销售,就不怎么值钱了。 少年付了钱,被带到安排好的房内。 香气馥郁,摆设精雅。 紫钗一身薄纱。 他只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纵深一跃,躺在房梁之上,别说碰她,压根就不看她。紫钗批了外衣,“我当真不入你眼?” 他不答反问,“入了又如何?” 紫钗怔住。 …… 后来。 他付大把的银子,免她接~客,却再也不曾找过他,她原以为,他纵然不肯碰,至少还会来听琴,拼命的练琴。弦都断了好几根,他仍没来。他去了很多地方,就是不踏足青~楼。 她黯然。 云家教出的儿子,果然非同寻常。 她该叹他正派。 还是寡欲? 七月七日。 城东一家梨园新开张,演出,他跻身在人海之中,望一眼台上。台上女子一身戏服,粉黛不施,是紫钗!她唱道:锦衣华服,朱环玉簇,不如薄幸少年郎。 她极美。 就算瞎唱,也能博得满堂彩。 偏偏,唱的很好。 原本有十场戏,包含了生旦净丑各个角色,但戏班的班主直接将她当做顶梁柱,由她一人唱下来,她尚年幼,却唱尽人世悲欢,眉眼间神韵,恰到好处… 戏子唱戏,大多凭着一颗柔软的心,投入戏中,尽情演绎,让人身临其境。 而她,全凭悟性。 她表情丰富,似沉浸其中。 眼底清明。 看着如明玉般的少年,欲说还休。 戏罢。 她下台,连戏服都不换,走到他面前,“我拿你给的钱赎身了,跑来当人人过街喊打的戏子,你会嫌弃我么?” “不会。” 紫钗唱的很好,能点燃别人的情绪,也能熄灭一些幻想,但云琰听的再久,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他不沉醉剧情,不痴迷她的颜,心如止水,未起波澜。 她挫败。 有一种陌生叫做,三两句寒暄,转身就散。他连寒暄都没有,径自离开。 九月九日。 重阳节。 晚上。 他还在爬山,提一盏孤灯,一步一步的,耳畔森然的声音不绝,他完全不在意。到了山顶的寺庙中,又看到她。她跪在蒲团前,对着佛祖许愿,脸上有两行清泪。 他拿出帕子,逝去她的泪。 她问,“你不许愿?” “不。” “你不信佛?” “不。” 紫钗去摇经桶,抽签。看他一眼,“你不抽么?”他摇头,“不了,你自己玩。如果是上上签,恭喜,如果是下签,你就把所有的签都抽完,总会找到上上签的。” 紫钗,“…” 他一直在笑,如暖风。 但眼底是疏离。 她至今没明白,他爹娘是怎么教出来这样的儿子,就连讲笑话和幽默,都和世间男子截然不同。他孑然而行,乐的逍遥,不需陪伴,不惧寂寞。 第402章 梦入烟水路 正月初一。 他收到家里寄来的饺子,用冰冷冻的,他烧开水去煮。吃到热腾腾的饺子刹那,唇畔浮现一抹笑,他爹现在一定在洗碗,她娘在旁打趣,至于妹妹,应该在家里算账… 想到那幕,心里很暖。 二月三日。 他路过街边。 紫钗摇身一变,变成了说书人,她讲那些痴男怨女的缠~绵故事,说什么深闺女子裁纸研墨诉情衷,说什么深宫女子描眉化妆候君王,日渐消瘦成枯骨… 听得其他人如痴如醉。 他目光清越。 紫钗的声音很好听,她一身素衣,琼然而立。看他一眼,假装不识,“公子不进堂内坐坐?”他抬步,迈进门槛,找了个角落坐着,在人群之中,却给人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她讲了很多故事,都是悲剧。 且主角死无全尸! 到最后,听的人都分不清,到底是苦情的故事太多,还是她一心改结局,要让所有的爱,都化作灰烬。她坐于小窗前,看着少年,“你觉得我讲的如何?” 他扯唇,“凑合。” 她沉默。 七月七日。 他路过一家歌舞坊,轻轻的扫了一眼,里面有一群女子在跳舞,他一眼就看见一身红衣的紫钗!她红裙曳地,足尖轻抬,脚上一串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带着摄魂的美。 少年驻足片刻,离开。 她停下,怅然若失。 十三岁的他,自由行走,不为她停留,十四岁的他,依旧不肯多看一眼。 哎。 八月十五。 这本来是个合家团圆的日子,他却做起了土匪,他爹说他娘像个土匪婆,他便好奇土匪是什么模样,出来这么久,自是认识不少人,大伙一合计,占山为王。 他很少下山,负责运筹帷幄。 正吃着月饼。 属下将一个绑着的女子推进来,“大哥,这是抢来孝敬你的。看你身边也没个女的伺候着,特意送来给你解解馋,你要是中意,就留着,要是不喜欢,用完借我玩玩。” 少年抬眼。 是紫钗! 她衣衫被划破,表情凄楚,他当即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拿一块月饼,递给她,“吃。” 小弟一看云琰喜欢,再没敢生出半分亵~渎的心思,赶紧关上门,留一抹暧~昧的笑,“大哥,良宵苦短,我就先退下了。” 紫钗咬一口月饼,不语。 他亦缄默。 夜深了。 他将床让给她,转身去了别的人那里挤着睡。 第二天,送她下山。 来时,她被绑着,一身残衣,发丝凌乱,神情仓皇;去时,她是自由的,一身锦衣,浅妆淡眉。她落了几滴泪,满含凄凉。 他挥挥衣袖,背影洒脱,“我不留你。” 少年走远了。 紫钗拭去眼角的泪,红瞳中不见悲戚,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唤,云琰… 十月一日。 他入烟水路,划桨独行。她身坐画船之中,十里清波,万里秋风,都不及他白衣而立的背影。她打开画船的窗,望着他,久久不移眼。 他扫过她,接着划。 后来。 紫钗在梦中,入这烟水路无数次,却再也梦不见他。忽的想起那句,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第403章 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 云琰十五岁。 正月一日。 他在吃饺子,她在叩门,他开门,见是她,分她一个饺子,她怀里抱着画轴,“我送你一幅画。”言罢,徐徐展开。 看到画,他微惊。 那画… 诡异之极! 一朵来自地狱的曼珠沙华落于其上,妖艳的在风尘中绽放,画纸似人皮,以血为墨。画的旁边写着几个字: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 他重新将画卷起,“我不要。” 她轻笑,“你真胆小。我不过是暗示喜欢你,你就吓的连画都不收。所谓拒绝,不会比你更彻底。你爹娘,一定会担心,你这性子,怎么可能娶得着媳妇。” 他开门,“你走。” 紫钗,“…” 又是这句。 又赶她! 她不管有几百种出场方式,他最终都会化作这千篇一律的一句。 正月二日。 她又来找他,送他一把琴,琴身以骨制成,弦以筋制成,看一眼,心惊动魄。这琴,不会有人弹的,每碰一次,就能摸到人骨,每奏一音,就在挑拨着人的筋。 他拒绝。 她抱起琴,“若我死了,以自己筋骨制琴。你是否还会拒绝?” 他颔首,“会。” 她上前,试着用指尖去触他的颜,他避开。她手指落空,“真是小气。”不过是摸两下,又不会缺斤少两的,需要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他从来不盘问她的秘密。 她从不挑明。 就这么,一直相遇,一直分开。 正月三日。 他偶经街边,她在擂台之上,当然不是和人比试拳脚,而是设下招亲擂,赢的人,就是她的夫君。他站在台下,看了许久,最后获胜的,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她和老人,站在一起。 台下唏嘘一片。 一个是武学不错,但行将朽木的老人,一个是容颜胜万花齐开的少女。这… 落入他眼,也觉不妥。 顿时。 飞身而起,执一把冰剑,剑未出鞘,仅是一招,就将老人击的吐血,她说,“你可知,你一旦忍不住打了擂台,就意味着,你得娶我?” 少年一怔。 微凉的眼落在她的身上,“我知道。” 她心下一喜,“那你娶不?” “不!” 他斩钉截铁道。 紫钗一把扯下头上的簪,抛到地上,“我跟你没完。” 正月四日。 她站在高楼之上抛绣球,他在东侧,她偏偏要往西侧扔,一不小心,向着一个已有家室的砸去,一旦击中,她就得为妾。 他出手。 翻身而起。 将绣球稳稳的接在手中。 她的身影从高楼的窗户前消失,过一会,沿着台阶走下,到他面前,心中的忐忑有几重,只有她自己知道,“我没逼你,是你自己选的。”他只说了句,“这绣球真难看。” 紫钗,“…” 那是她亲手扎的! 竟被嫌弃! 她明知故问,“你还是不打算娶?” “恩。” 她眼中含一抹恼,追问,“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少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纠结,最终开口,“喜欢我娘那样的。”静如秋水,动如颠兔,剑法如神,会做他喜欢的菜,会酿酒。 可惜,娘只有一个。 第404章 你干脆娶你娘算了! 紫钗失笑。 她瞧着他,“你干脆娶你娘算了。” 旁人遇到这个问题,总归是有几分无奈的,他却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爹不让。” 紫钗,“…” 意思是,你确实这么想? 这… 她对他的过去,一直很有兴趣,难得逮着机会,问,“这世间,你最喜欢的人是谁?”“我爹。”紫钗愣住,“为什么不是你娘?” 少年挟几缕清风,悠然而立。 他说,“我最喜欢的,是我爹,最最喜欢的,是妹妹,最最最喜欢的,是我娘。” 紫钗,“…” 无语了。 这什么逻辑。 后来,她再问,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转身离开。 正月五日。 她出来打醋,拎着一瓶醋走到街上,不远处,他正在买剑穗,女式的。她凑过去,“给你娘买的?”他摇头,“不是。” 给妹妹的。 他爹的剑归他,他娘的剑归妹妹。父母,手中无剑。 紫钗拿着一个水蓝色的,“这个怎么样?” 他不语, 拿起一个红如烈火的剑穗,付账离开。 正月六日。 他正在挑饰品,打算今年年末就回家,想多带些东西回去。妹妹云洛琉以前嚷着说要骨戒,正好看见,就买了。紫钗不知从何处出现,“你也送我个。” 他给她银两,“自己买!” 紫钗,“…” 你的心是铁铸造的么! 她这么频繁出现,百炼钢也该成绕指柔了。 少年离开。 紫钗回到住处,将昨天买的醋,一口接一口的吞入腹中,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酸的,房内洋溢着一股浓浓的醋味,她一整天无论吃什么东西,都处于味觉错乱状态。 正月七日。 他站在桥上看风景,天边下起了雪,薄雪落了满身,他拿出随身带的伞,撑开伞,接着眺望远方。桥头,她踩在雪地上,“喂。” 他闻言,扭头。 紧接着。 她跑过来,地上留下两排脚印,雪被踩的咯吱作响。跑到跟前后,开口,看着少年,“我们一起打伞。”他一怔,“伞送你。”然后,走了。 执伞而来的人,变成她。 正月八日。 雪停。 他踏在青石板上,穿梭在悠长而又寂寥的小巷,古色的房檐,雕花的窗棂,很美。他打一户门前行过,她拿着伞,站他面前,眉间结着愁怨,“伞给你。” 言罢。 收了伞,摔到他的怀中。 他不言语,拿起伞,走出小巷,视线内,是一条河,河横穿整个古镇。正在看河,被紫钗打断,她明显是在置气,“一条破河有什么好瞧的!” 他笑,“比你好。” 河水有流向。 清澈。 而你,没有方向,一直跟着,阴魂不散,目的浑浊。初见,他尚天真的以为她是个连温饱都保证不了的小贼,但后来,怎会不知,她另有所图。 这一路见过太多人。 大多再不相逢。 唯有她。 无论他在哪,她都能准确无误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说是缘分,未免牵强! 紫钗睁着一双眼,“我在你心中,还不及一条河?”河水有什么,不过是几滴水,会干涸,会变的又脏又臭,不能开口说话,而她,是一个人,能随他天涯海角,有什么可比性。 第405章 昆山玉碎凤凰叫 他坦诚,“你不如一条河。” 她气的跳脚。 正月初九。 云琰坐在茶社中饮茶,听周围的人说话,话题都是些没营养的,不外乎哪个有钱人又纳妾了,哪户人家遭贼了,哪个妇女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被浸猪笼了… 紫钗从门外而来。 坐他对面。 她听见有人在说张家少妇不贞的丑事,看着少年,“你以后要是娶了媳妇,她与人私~通,你会不会将她抛到猪笼里,任由大水冲走?” 云琰一笑。 抛出惊天之语,“不会。我给她自由。” 他娘,总说红杏出墙。 皆,落败! 被抛弃的,都是有缺陷的,不合适的婚姻,就该破裂。 真正的爱,是不会被岁月侵蚀的… 紫钗取过茶杯,给自己倒满,喝一口,“你有没有什么梦想。”少年一怔,思索再三,“有。当我爹那样的人,娶我娘那样的女子。” 紫钗,“…” 又是你娘! 你爹肯定特不待见你,你整天喜欢你娘。 谁受得了啊。 正月初十。 紫钗买了一顶绿帽子,送给他,“我思来想去,世间没有比这更适合你的了。” 少年,“…” 他收了帽子。 转身丢掉! 绿色的帽子,孤零零的躺在街上,被行人踩踏着。 正月十一。 她送他茶,刻意的介绍道,“这是尸油茶,提炼尸体的油,配之以其他调料,和刚从茶园采摘的茶叶一起炒。味道鲜美,余味悠长。你尝尝…” 云琰,“…” 无聊! 事实上,紫钗的人生已经从逼着他娶,变成了三天两头的整他。她将手伸进盒子,捻出几片茶叶,往杯中一抛,再注满水,“真的很好喝哦。保证你永生难忘!” 少年直接把茶水全倒了。 紫钗,“你…” 正月十二日。 她送他一味香,“这是用陈年的人骨研磨而成。”他将香丢了。 紫钗,“…” 混蛋!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到底哪招你惹你了,让你这么看不惯。我把我送你,你不要,送你其他什么东西,也不接受!” 他淡定,“你走。” 正月十三日。 雪铺满阴山路,他独行在山路上,紫钗偷偷的在后面跟随,峰回路转间,寻不到他的踪迹,脚印被大雪再度覆盖。后来,她找到他的时候,他躺着,枕在雪上。 她冷的发抖。 抱紧双臂。 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你有自虐倾向是不是!” 非要大雪天的往这跑,还睡雪上… 哪不能睡啊。 他看她一眼,起身,将白裘脱下,披在她的身上,“你走。” 紫钗狠狠的跺脚,“我不走。” 她也躺在雪上,和他挨着,后又半撑起身子,凝视着他的颜,低身,凑近他冰凉的唇,少年迅速闪离,“注意分寸!” 紫钗,“…” 正月十四日。 他闲听箜篌,如诗所言[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她在旁清唱,唱百鬼夜行,声音凄厉! 第406章 花市灯如昼 正月十五。 他夜间独行,在灯市中穿梭,一把折扇在手,胜似闲庭信步。灯市中花灯种类繁多,几欲迷醉人的眼。少年一身白衣,颇有几分仙风,惹得周围的女子垂涎。 有女子脸颊泛红,羞云遍布。 有女子情意暗许,送他灯盏。 有女子上前搭讪。 …… 他一概不理,径自走着,遇到灯谜就猜,一猜击中,到最后奖品繁重,随手就扔。各种百无聊赖。行到江边时,紫钗正在放花灯,朝他招手,“你要不要把你的愿望写在灯上面。” 他启唇,“幼稚!” 他的愿望,是娶他娘那样的女子。 但他娘!天下无双… 正月十六。 少年在房内练字,门骤然被破开,外面的冷风一个劲的往房内灌,吹的房门啪嗒作响。紫钗站在门前,满脸泛红,盯了他许久之后,走进房,将门关上。 她脸上红潮一片。 他一怔。 这是冻的,还是赶路太急,热的? 紫钗不说话,就那么坐着,“我中了媚~药。你要么碰我,要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在你面前!”少年执笔的手一抖,眼里划过一丝惊慌。 他故作淡定。 过了会。 才搁笔上前,查看她的脉象。 心一紧。 竟然是真的! 一向不温不火的少年眉间闪过一丝恼意,“你自己给自己下的?”她知道瞒不过他那颗七窍玲珑心,点头,“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对?” 少年,“…” 当然不会。 但他。 极度厌恶被算计! 走遍大江南北,还从未见过这种人,别人视贞洁如命,她却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失贞。他啪的掀了桌子,怒火燎原,“你闹够了没有!” 紫钗不语。 她越来越热,容颜仿佛充了血,径自走到床榻边,将锦裘脱下。 脱单衣。 脱肚兜… 少年看着她的脸红到极点,看她把唇瓣咬出血滴,不让任何的声音从唇内溢出,叹息。而后走近,“你明天随我回家。” 他知她有备而来。 偏偏。 喜欢她! 所以总盼她出现,却会在她出现的时候,赶她走,就怕一个忍不住,留下她,招致祸患。可惜…如今无路可走。他不能让她死,就只能碰她,碰了,就得负责! 如果说这是一场赌局的话。 她赢了。 他一败涂地! 他绞着眉,扯下帷幔,倾身而下… 忽的,一阵阴风刮来,夹杂着森然的冷寒,隐约中能够听见白骨被碾碎的声音。窗紧闭,门紧锁,无人知晓风从何而来,更没人知道,床上躺着的人,已非紫钗。 他吻的青涩,像一棵青果。 她睁开眼。 窃喜。 瞳仁变成了蓝色,“你一定要记得我,一定!” 她眉眼俏皮,如一只灵猫,狡黠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扯下他一根青丝,缠在指间,“这个用来留念。”言罢,涩涩的吻着他。 少年微怔。 紫钗本身总带着三分魅惑,又曾入青~楼,学习媚术,三番五次求嫁,怎么会如他一样,对这种事情,陌生。 半刻钟后。 女子突地紧张,“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会么?” 第407章 比特仑苏还纯的清新小少年 少年,“…” 无语。 别瞎怀疑,行么! 他从来没碰过女子,但他家的教育一直很全面…该会的,不该会的,都必须懂。 女子忐忑的抓着床单,黛眉紧锁,“你可别做错了,一不小心,把我玩坏了。虽说我不嫁人,但万一被弄的不正常了,岂不惨了…” 少年,“…” 囧。 这种时候,说这种事情。 还能继续么。 从来不知道尴尬为何物、比特仑苏还纯的清新小少年,不知所措了,“那你想怎么样?找个熟练的,身经百战的?” 你要敢说是。 掐死你! 女子闻言,麻利的挥爪,“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极是纠结,“我就要你。不要别人!要不,你去找个地方看别人做,借鉴下。” 少年停留在她容颜上的指尖一僵。 借鉴? 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下? 你丫的。 脑子里面装的都是黏黏的浆糊么! 最可悲的是,他竟然顺着她的思路,“为什么不是你去学习,派我去。”女子羞涩的半阖眼,通过细缝瞧他,“我笨…” 学不会。 他更恼了,堵住她的唇,“不准再说话!一个字都不许说。” 他的舌划过她的唇。 她笨拙的回应。 两个人。 都在钻研着。 在知识储备勉强足够,完全没经验的情况下,摸索。很久很久之后,他躺着,微微喘息,她耍无赖,“我还想你亲我…”以后,或许就看不到了。 他扫了眼落红。 沉默。 那血斑,在提醒着他,真的夺了她的清白。 心中,五味陈杂… 他瞥她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明的酸意和懊恼,“你不是嫌我,吻的不熟练?你自己亲自己!别找我!”女子颜如娇花,“我可以让你拿来练习啊,熟能生巧嘛。” 少年,“…” 你的节操。 果真。 一文不值! 他静静的平躺着,待呼吸稳定后,拉过被子,睡觉。她一把扯开被子,压着他,“算了,我勉为其难的拿你练习了。”唇抵着他的,小心的吮吸着。将一腔温柔,全递送给他。 少年清冷的眉眼,逐渐被炙热覆盖。 他竭力控制着心中汹涌的欲。 维系着凋零的冷静! 终于忍不住。 缠上他。 她软在他的身下,“记得我的眼睛。”你的生命中或许只有一个紫钗,我不留下名字,也不留下真颜,你记得曾有这么一双眼,瞧过你,就好。 “恩。” 他记得,是一双比大海还要漂亮的眼。 能藏深邃,能蕴情深。 很美。 他释放所有的疯狂,恨不得,无休止的掠夺她的味道。但还是忍住,只轻轻的吻她。 翌日。 清晨。 一股阴风划过,女子黯然,爹在叫他了,许久不能踏足人间了。 心中道一声,再见。 少年正在沉睡。 自然看不到,一道身影离去,另一具相同的身体躺在身畔。紫钗缓缓的睁眼,她记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少年脸上都是吻痕,只道是她留下的,伸手,触摸,“对不起。” 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我会用余生补偿! 第408章 一代贤夫 窗外。 寒风袭击着天地,掩盖了一些真相: 其实,紫钗根本没中媚~药,她没有十成的把握,不确定云琰是否真心喜欢她,是否会碰她,哪敢以命相赌,所以给自己下的是对身体无碍的药,只是和媚~药症状类似。 所以。 就算没被碰。 身体也不会有其他异状。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和少年欢~爱的不是她,她却相安无事。 少年醒来时,看着紫钗,突然别扭起来。他说,“你闭眼。我要穿衣。”紫钗一惊,“都有肌肤之亲了,你还要避我么?” 少年,“…” 纠结。 按说都坦诚相对了,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但… 他总觉得不舒服。 不想被瞧见。 紫钗不闭眼,他尝试着去蒙她的眼。她扯下布条,接着看。于是…青涩少年在无计可施之后,把衣服拿到被窝中穿!一件一件的换上! 什么叫守身如玉! 这就叫! 紫钗,“…” 一夜风~流完,别人都是感情骤增,到他这,怎么一晚就性情大变,变得内向? 看几眼,又不会怎样。 中午时。 少年带紫钗踏上回家的路,途中,他什么话都没说,她一直说个不停,“你爹喜欢什么,你娘喜欢什么?我带什么礼物比较合适?他们要是不同意你娶我,怎么办啊。” 云琰微凉的眼一滞。 回身。 看着她,“我会负责的。” 这是家训。 碰了,就一定要娶。 他不会违抗! 接下来,少年恢复守口如瓶的状态,他是喜欢紫钗的,她就像一个谜,在他的周围绕。她是他见的,除了娘和妹妹外,第一个女子,千变万化,难以捉摸。 他孤身在外,总能看到她。 会觉得心暖。 但那喜欢,从来都不是非她不娶,非她不可。 昨夜。 更多,是存了善意,不忍她死。 他对她,不是刻骨铭心,烙入骨髓的深爱;又不喜欢受她摆布,被算计;再加上,从今晨起,对紫钗就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排斥感,所以,完全不想搭理她! 一路沉默。 数日后。 抵达。 府中,苏瑾早就知道儿子带媳妇回来,亲自监督云破天做好菜招待,不时的催着,“多做些。也不知道那姑娘喜欢啥,就暂时按照琰儿的口味来。” 云破天,“…” 我是你夫君。 不是厨子! 要讨好你儿子和儿媳,有本事自己做! 苏瑾接着指手画脚,“夫君,那个火太小了,炒出来的,不够味。花菜买了有些时辰了,也不新鲜了,换个。” 云破天,“…” 早上刚买的。 竟然 说不新鲜… 他扔下勺子,抛到她的手中,围裙往她腰间一缠,“你自己来。”苏瑾白他一眼,“我来就我来。你也就这点功能了,还不抓紧机会好好显摆显摆,闹脾气,真不知道要你能干啥。” 云破天,“…” 有本事你晚上说。 在床间。 那时候你就知道,我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苏瑾刚一靠近火,“有油烟,熏的我眼睛疼…”他心一慌,“我来,你歇着。” 第409章 杀意暗伏 最终。 云破天抢过苏瑾手中的长勺,炒菜,“不准挑三拣四的。你再这么不知收敛,我明天就离家出走,你就等着睹物思人,望穿秋水。” 苏瑾挥爪,“去。” 走远点。 可别像上一次,刚走到房门前,就腿软了,舍不得我! 云破天,“…” 你说下在乎我。 会死么! 在苏瑾的鄙视,和云破天的任劳任怨中,终于做完了饭菜,很快的端上桌。苏瑾一直给紫钗夹菜,“你不喜欢什么直接说,别客气。到了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 云破天一见被冷落,清眸中闪过不适,“咳咳…” 暗示她: 别光顾着对媳妇好。 照顾下我啊! 苏瑾装作没瞧见。云洛琉笑看着她爹,被忽略了,吃醋了,活该啊,我娘都是你宠坏的!她若无其事的看着苏瑾,“娘,爹一直在咳嗽。” 苏瑾扯唇,“估计肺坏了。” 云洛琉,“…” 娘。 你这么无视亲夫。 真的好么。 云破天位置和苏瑾挨着,不甘心被无视,抢过她的饭菜。苏瑾视若无睹,对紫钗笑的一派温柔,“琰儿要娶谁,我都没意见的。” 云破天一怔,“我有意见…” 微顿。 接着开口,语重心长的嘱咐云琰,“你成了婚,住外面去。你娘年龄一大把,手脚不利索,加上一懒,懒了这么多年,她要天天给你媳妇夹菜,会手酸!” 云琰,“…” 真坑! 云洛琉,“…” 爹。 你吃醋吃这么明显。 丢不丢人呐。 苏瑾咬着贝齿,“夫君。”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时,拽着云破天离座,返回房中,“你刚说谁手脚不利索?” “你。” “有本事再重复一遍。” “就不。” 两个人,像个小孩似的吵着,无章法可循。她得了红娘授的驻颜之术,容貌停留在十六岁。明媚依旧。他永远都是清贵模样,却再不是那个心若冰清的少年。 他倾身,揽过她,“瑾,我们一直吵,这样不好。” 苏瑾低眸。 温笑。 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们是在吵么,我还以为,是在调~情。” 云破天,“…” 你赢了。 他十指在她的身后一扣,困住她的腰肢,撬开她的银牙,舌长驱直入,卷起她的。耐心的解释,“这才叫调~情。”接着,纠缠。 半晌。 他放开她,认命的去收拾碗筷。 苏瑾独自在房内,刚才几乎没吃,现下有些饿,抓起果干往嘴里塞,紫钗敲门进来,苏瑾见是她,亲热的拉着她聊天,“你家在哪啊,父母是做什么的…” 紫钗低下头。 不回答。 温顺的拿出一个盒子,“送你的。” 苏瑾极少收外人送的东西,总觉得不安全,但紫钗,是她的儿媳妇,不做怀疑的接过。纤手打开盒子的暗锁,盒内,是一把短剑,不足一寸长,看起来像个小玩具。 剑身通红。 看着。 像一条绷直了身体的如赤练蛇! 苏瑾自己当初那把剑,由于施展过火行剑气,并用火灵石淬炼,剑身也泛红,按说对于这种红剑,很偏爱,但紫钗送的,看一眼,就觉心神不宁,脑海剧痛。 草草的阖上盖子,“谢谢。” 第410章 阴谋! 紫钗抬头,瞳仁一下子就变成了红色,如夏日的烈阳般刺目,“这剑叫诛魂剑,可引冤灵。那些无故死在你手中的亡魂,会吞噬你的生命,找你复仇,你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苏瑾脸色剧变,“你…” 什么意思! 话落。 那柄短剑,破开盒子,直直的刺入苏瑾眉心,没入不见。紧接着,苏瑾头疼欲裂,比吞了一千根针还难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声音蜂拥而至,袭击着她的理智! 她脸色苍白。 汗如雨。 盯着紫钗,“为什么…” 紫钗略带愧疚,“在人间和魔族之间,有一扇门,这扇门已然开启,我魔族两月后就要大举进攻,占领人间这繁华之地,而有能耐关闭那扇门的,只有你和你夫君。” 苏瑾,“…” 怨我有眼无珠。 错信你。 原来是魔族! 若不是当年琰儿抓周,抓着一只紫钗不放,她又听闻眼前的女子叫紫钗,以为是命中注定的金玉良缘,怎会轻易卸下心防。到头来,竟…是一场阴谋! 苏瑾眸中布满狠戾,转眼就用薄刃抵住紫钗的脖子,“我若死了,你也别想活!” 她才不管是魔还是妖。 只要有形体。 就能杀! 紫钗不反击,“能关那扇门的,唯有怀有凤凰绝技的,你和你夫君,一个炎凰,一个冰凤,除去其一,就凑不齐凤凰能耐。你一死,我魔族即可,以绝后患,高枕无忧…” 微顿。 接着说,“你不会杀我,云琰喜欢我,你杀了我,他会恨你。” 而你,视子如命。 绝不会。 让唯一的儿子,恨你! 紫钗最初的计划是暗害云琰,引出苏瑾和云破天,趁机除去。但她终是假戏真做,喜欢上了那个微凉的少年,舍不得杀,就只能调整对策,直接拿对她防备心最低的苏瑾开刀! 苏瑾将薄刃推进几分,狠意凶猛。 最终。 弃了薄刃。 手指松开,重新在袖间聚拢,“你给我滚!” 她怨被算计,时日无多,但更怨紫钗,竟然骗琰儿。她若杀了紫钗,琰儿万一不明是非的恨她,母子反目成仇,形同陌路,对她来说,比万箭穿心还痛,死不瞑目。 她亦怕琰儿此后孤老终生,心似枯井。 只能。 任由紫钗离开。 门外,看到这幕的云破天,顷刻间失了分寸,如火山喷发,提剑去找云琰,将剑尖抵在云琰的脖上,“早知如此,我宁可一生没有子嗣!” 云琰吓懵,“爹…” 苏瑾跟来。 快速夺下云破天手中的剑,“你发什么疯呢,吓坏琰儿了。”随后,看着云琰,“你爹吃醋吃太多了,你懂的,千万别跟他计较。他要是说什么重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她面上云淡风轻。 心底。 似在承受着绞刑。 看了眼在云琰房内的紫钗,再看着云琰,“听娘一句话,紫钗姑娘家门高贵,我们寻常人,高攀不起,这亲事,就这么算了。” 云琰开口,“可是…” 他碰了紫钗。 这… 云破天忍着没动手,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可是什么!不能娶就是不能娶,你要真敢不听我的话,你我就断绝父子关系,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第411章 梦长,浮生短 云琰迟疑,“爹,家训…”说碰了清白女子,就得负责到底,一生只能有一个女人。 云破天转身。 取来家训。 撕掉! 纸屑横飞,“你就算娶一千个放在家里我都没意见,唯独这个,不能娶!” 云琰,“…” 沉默。 许久后。 云琰慢步行到紫钗面前,“对不起,我不能娶你。”紫钗怒,瞳仁又变成红色,“你这叫愚孝,凭什么听他们的!我真怀疑,你对我到底有几分喜欢。” 若是真心。 怎会!轻言放弃… 云洛琉从门外进来,望一眼紫钗,“在这像个泼妇一样的瞎嚷嚷什么!我哥要娶你,我们全家就会认可你,他要不娶,你连跟狗尾巴草都比不上。” 紫钗眼里划过一抹伤。 滴泪。 看着云琰,指控他,“你夺了我的清白,打算一笔抹消?” 从此,一拍两散。 再无干系? 云洛琉当初是跟着云琰的,自然知晓下药的事情,“呦,真是大义凛然,不知道是还以为哪来的贞洁烈妇,要不要我送你个牌坊?” 之前。 紫钗找苏瑾的时候,云洛琉偷听。 知晓前因后果。 对紫钗的厌恶,极度明显,“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哥始乱终弃,还不是你恬不知耻下药在先。我哥笨,着了道,这事要搁我身上,非把你丢到猪圈里,让你跟猪杂交,拱猪屎去!” 还想嫁? 做梦! 云琰极少见过女孩子流泪,她娘都是假哭,妹妹高傲如仙,从不流泪。看见紫钗流泪,突地,没有同情,只盯着那双眼,“你的眼,为什么是红的?” 不是蓝的… 紫钗不明就里,“一直都是。” 云琰突然笑了。 如释重负。 原来那夜,不是你。 翌日。 床间。 云破天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和云琰、紫钗同一个屋檐下,要带苏瑾离开,“瑾…我一看见儿子,就忍不住想打他。” 苏瑾,“…” 切。 跟我说啥。 云破天清颜上浮起悲凉,“我们走。” 你不是总怨我管的太严,害你无暇去行遍天下。 这一次。 我陪你。 陪你看坐看花落尽,踏遍千山万水。 苏瑾趴在床上,眼珠子转着,“好,我要学钓鱼,我要采莲,我要吃鲸鱼,我要下海寻宝,找传说中的幽灵船,我要在山间隐居两日,再入凡尘。我要…” 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原来。 想做的事情那么多。 浮生这般短。 他拂过她的眉眼,“别怕,一切都来得及。” 苏瑾哽咽,“要是…要是你看不见我,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陪我赴死。你要照顾好琰儿和琉儿,保护好他们。他们没了娘,以后,总连个替他们撑腰揽事的都没有。” “恩。” 他随口敷衍。 中午。 苏瑾拎着包裹,看着云琰,不忍他知道真相,胡诌,“你爹说要带我度蜜月。” 云洛琉,“…” 娘。 你这么爱说谎,舌头都不打结么。 孩子都这么大了。 度毛线啊。 她坚决表示要跟随,“带上我,带上我。”眼见她娘要拒绝,云洛琉搬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那位高贵的紫姑娘看我不顺眼,万一暗算我…” 闻言。 苏瑾一惊。 果断决定,带上琉儿。 第412章 小黑炭,洗澡去 就这样,三人离开。 府里寂静无声,空气冷凝,院中,霜结了好几重。云琰孤身在外,只他一人,想不到回到家,还是清冷,赶紫钗走,“我要上山修道。” 紫钗狂吼,“不准!” 你走了。 我嫁给谁… 不管我做过什么,我对你的喜欢,都是真的,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少年推门,看了下庭院,娘亲手种植的草木被寒意凌压,不见生机。他薄光一闪,将她赶走。转身关了府门,上山,学习除魔卫道之术。 …… 路上,云破天抱着苏瑾,她一直是强悍的,但在他心底,就只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女子。寂寞天地间,他想成为她的英雄。 微累。 他将她放在树下,她面庞过拂过笑意,撒娇,“我渴了。” 他将水袋递上。 忽觉得水凉。 他把水袋放在身前,打算用体温暖热,她噗的笑出来了,“给我,你再暖下去,水就结冰了,你的温度,什么时候高过…” 苏瑾用水润唇。 休息了会。 入他怀,“明天正月十八。今年余冬犹在,或许会下雪。” 他诧异,“恩?” 想看雪景么。 她赖在他的怀中,他抱着她前行,每步都踩的很稳,担心她觉得颠簸。苏瑾揽着他,“我想躺在雪上,看满天雪花飘落。” 感受下。 被大雪覆盖的情形。 他不假思索的应了她,“好,我陪你。” 苏瑾灼热的柔荑,缠上他的脖颈,“夫君,你对我真好。”云破天,“…”不,我对你不好,我最想做的,是替你去死。却办不到! 云洛琉,“…” 啊喂。 注意点形象。 我还在这呢,表忽略我,好伐? 如今的云家,产业到处是,不愁没地方住,再也不用找客栈,抵达凉城后,自有人将一切安排妥当。苏瑾卧在床上,画q版的云破天,她的人生,已经无聊到一种等死的境地。 云破天推门而入。 怔住。 床上,瑾在咬笔杆,墨汁洒了一床,被子褥子全脏了,纸下垫着偌大的木板,她的脸上,有几滴墨。无奈,“你见过谁在床~上作画的!” 瞧瞧。 把自己弄成啥样了。 像黑煤球! 苏瑾拖着脑袋,扬了扬手中的画纸,“看看,像不像你。”像他?给他作画?云破天一激动,步如流星,走到床榻旁,接过,“…” 失望。 画上的人,和他相似度太低。 苏瑾看他有点不满意,“这叫q版,跟你的水墨人物画,肯定不一样啊。” 云破天,“…” 原谅你了。 原本也没指望你能画出啥传世佳作! 他捞起她,“小黑炭,洗澡去…”苏瑾瞪眼,谁是小黑炭!她撑起身子,使劲的摇头,“不洗,我还没画够。” 他抱起她。 走到隔壁房间。 绕过精美的玉石屏风,将她抛到浴桶里,“乖,听话。” 苏瑾,“…” 擦。 你为毛总强迫我洗澡啊。 云破天清眸中划过暗光,“你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洗么?”苏瑾闻言,迅速的别开眼,盯着屏风瞧,意思是:我想让屏风跟我一起。 他一囧。 离开。 第413章 肉味鲜美,口感极佳 目送着他离开,苏瑾才放心的褪衣,指尖扯开裙上的束带,挑下湿漉漉的裙,往衣架上一扔,全身上下就剩下抹胸了,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和浴桶中的花瓣,红白相应。 她撩起水,往身上一泼。 暖暖的。 很香。 忽的,云破天走近,无耻的、没有下限的径自脱衣,如玉的身体入水,揽过她,拭去她颜上的墨迹,“小黑炭,你以后不许再在床上作画了。” 弄的脏脏的,墨汁纵横。 晚上,怎么睡! 苏瑾,“…” 你叫。 接着叫。 我就是不应!我才不是小黑炭。 云破天看着她的颜恢复洁白如雪,才觉得顺眼了些。苏瑾看他薄凉的眼中,那抹暗藏的情深,呼吸一紧,“你不是走了么,跑回来干啥。” 他倾身。 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我刚去整理床铺。” 苏瑾,“…” 唔。 好。 是她的错。 她不该把床弄的脏乱差,严重有损正常生活,害的他辛苦忙活。 仔细想想,她除了早先养育琰儿和琉儿,尽到为人母的责任外,几乎没勤快过,痛定思痛后,满含血泪的总结,“我真懒!以后…我要当个勤快的小蜜蜂。” “做梦!” “这你也有意见?” “恩。” “为啥…” “当蜜蜂做什么,采花?你采我就行了,不准出去当采花贼!” 苏瑾,“…”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就怕夫君神逻辑! 真坑! 他说不碰她,说只是监督她洗澡。然后,手缠上她的腰,舌缠上她的舌,苏瑾恼,“你的节操呢?”他淡定回应,“全送你了,倾囊相授。目前,一点不剩,瞧,我对你多好。” 苏瑾,“…” 后来。 他匆匆离水,披衣而起。 她慢悠悠的泡澡,捻着花瓣贴在桶的四周。半个时辰后,离开浴桶,换了身绿色长裙,裙裾微长,拖在地上。发间随意的插了一个流云簪。 夜间。 他从外面回来。 拉着她的手,往院中行去,苏瑾站在门口,怔住。一只鲸鱼映入眼帘,鲸鱼身上,满满都是剑伤,云破天的手比往日还冰,“你不是想吃鲸鱼肉么,我下海给你弄来的。” 苏瑾眼眶微湿,“笨。” 正月的天。 在北方。 极冷。 他竟然真的,下海去,其中有多凶险,可想而知。 他指指院中的庞然大物,“我明天给你煮肉吃…”她将他拖进房内,按下他,“夫君,我想吃你!”鲸鱼哪有他夫君,肉味鲜美,口感极佳,销魂入骨。 言罢。 扯开他的长衫。 褪去鞋袜。 他突地有种苦尽甘来的错觉,虽说着实想不起来,以前到底哪苦了。迷离的声音扑洒在她的肌肤上,“瑾…这次我可没坑你。” “恩。” 他友情提示,像个负责的哨兵,最后确认一次,“你明天可能,起不来床。” 她吻上他,“真啰嗦!” 之后。 所有的声音被淹没,她没有说话,他亦无暇开口。他身上有一种海水特有的腥咸味,她从前不喜欢这种味道,却因为他,换了口味,尝试着适应。 他如冰柱般的身子,化作绵软。 冷寒散尽。 唇齿间,都是残香。 第414章 无度暴君 他天性薄凉。加上冰凤之血,原本就是极寒之物。只有遇到她,才能拥有正常的温度。如果说他是一盏藏于地窖的孤灯,在明灭不定中摇曳,她就是一把火,带他重见天明。 彼此痴缠。 不罢休。 夜半,月光落入窗棂,滑到地板上。 纱帐内,情深难测。 清晨时。 正月十八。 苏瑾真的爬不起来,奈何脑子极度清醒,睡也睡不着,她声音温软,唤一声,“夫君…”刚唤完,立刻伸爪捂脸,透过指缝间,看到他身上浅浅的痕迹,是她昨夜指甲划过的。 一慌。 用手去摸,“疼不。” 云破天掰开她的手,覆她唇畔,“不疼。”丝丝暧~昧在空气中浮动,温软的唇划过她的耳,“瑾,你昨夜,真疯。像个索~欢无度的暴君。” 苏瑾,“…” 滚粗。 想说我不矜持直接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说,这么委婉是几个意思! 她推开他,“你要介意,自己睡地板去,别找我。” 他复又缠上,“我喜欢。” 言落。 停顿一下。 再度欺身,“我喜欢昨晚那个狂热的瑾。”苏瑾一脸囧相,“以前的我,你不喜欢?”你要敢说是,真的罚你睡地板了哦。 “都喜欢。” 苏瑾暗道一声这还差不多。 趴他身上,缄默。 良久后。 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缓慢的穿衣,手按着床沿穿鞋。清洗后,一步步的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向来素颜的她,摆弄着眉笔。 他靠近。 坐在她身畔,为她梳妆画眉。 开口,“你要困,就多睡会,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当小蜜蜂。” 苏瑾已经想不出她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做什么,死亡在倒计时。她有很多的小遗憾,大的,却一桩也没有。只能,变得勤快点,照顾他。 妆成,她看了下镜子。 满心欢喜。 浅妆淡眉,她喜欢。 她眼中含一抹笑,突地执笔,点一抹朱砂,落他眉间,“别动,前几日都没吃汤圆,我去给你煮…”说完,出门,去厨房。 片刻后。 端一碗白软的汤圆进来。 他看一眼,就知道是黑芝麻味的,正准备拿起勺子去吃,她打断他,抢了勺子,“我喂你。你不能反驳,不能拒绝,不能质疑,就算觉得别扭,也要假装受宠若惊!” 她懒了十几年。 被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盼能在残生。 待他好! 云破天咬一口汤圆,黑芝麻的味道充斥着口内那方寸之间的领域,和面团的味道混着,微甜。他半开玩笑,“你终于洗心革面了,不再虐待为夫。” “恩。” 话落。 寒风陡起。 一具棺材从天际飞来,破开房门,撞倒苏瑾手中的瓷碗,啪-汤圆洒了一地。苏瑾突的化身粗鲁女汉纸,朝着棺材吼,“靠!什么玩意儿,我难得贤惠一次,你还要跑来破坏!” 没人回答。 棺材悬在空中,静止。 地上。 到处是碎瓷片。 苏瑾飞身而立,脚踏虚空,俯视着悬棺,棺盖是透明的,可将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棺内躺着一个女子,面无表情,腹部隆起。 第415章 棺中产子 苏瑾看着棺中女子的腹部一愣,怀孕了?就在这时,女尸的魂魄飘到苏瑾面前,“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让他平安的出生。” 苏瑾,“…” 擦。 有病找大夫开方子抓药,生子找接生婆,度魂找法师! 你找我干啥啊。 之后。 悬棺落地,棺材内女子的下面开始出血,血迹染红了葬衣,潺潺的流淌着,棺内到处是血。苏瑾都快囧到大西洋去了,回身看了下云破天,“夫君,准备热水去。” 之后。 打开棺盖,跳了进去。 接生! 心情复杂程度,无法言喻,看得出棺中女子已经死亡多时,谁知道生出来的是正常的孩子,还是鬼婴?她敛目,恢复冷静,一双淡眼扫过,脑海中一片清明。 催胎,抱出,剪脐带。 连贯之极。 将婴儿洗干净后,听那一声懵懂的啼哭声,才稍微放心,还好,是个正常人。那缕魂魄对苏瑾致谢,“我将儿子送到他爹那里,就去投胎了,你的大恩大德,只怕无缘相报了。” 苏瑾,“…” 瀑布汗。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一具棺材,一个女尸,还有这一缕女尸的魂魄,为啥来找她!魂魄诧异的看着苏瑾,“你不知道么?你身中诛魂剑,可引魂!” 苏瑾,“…” 靠。 我知道个屁。 魂魄说完后离开,下一秒,棺材飞走,女尸和新出生的婴儿不知所踪,房内恢复平静。 苏瑾收拾完房间,重新煮汤圆。 接着喂他。 中午。 外面下雪,苏瑾躺在雪地上,身下的积雪被她压出了一个浅浅的坑,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晶状的雪花遮住她的眉眼,连同她的喜怒一起隐藏。 云破天躺她旁边。 静然。 良久后,他开口,“瑾,你怎么突地对雪有兴趣了。” 苏瑾,“…” 这雪。 像你给的爱。 纯白无暇。 他起身,入房内,从里面拿出十件雪白的貂裘,一层一层的铺在雪上,将她抱起,置于其上,苏瑾身下是十重貂裘,暖暖的,“夫君,来世,我还想嫁你。” “好。” “做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说好的,是云破天,说做梦的,是一个老人,他神情矍铄,身体硬朗,在雪上健步如飞,走到苏瑾面前,幻化出拄一个金色的拐杖,装病残。 苏瑾突地翻身。 站立。 喃喃道,“义父…”你不是在炎国么?怎么,会出现在云之都! 老人捋一把花白的胡子,“你来世没法嫁他。” 长叹。 他是命运之主。 瑾儿和云破天,每三生之中,只有一世夫妻缘分。是他逆天改命,才争取的此生相遇,若再强行篡改命数,会乱了三界秩序,还会坏了他们第四世,第七世…的良缘! 苏瑾,“…” 义父。 你是算卦的么! 不管。 你说什么,我都不信,权当神棍。 老人从来没给苏瑾说她的身份,知她不信,也不介意,“人家云破天来世是一个活生生的美男,万人簇拥,千人迷恋,你是一把剑,你觉得,你们适合成亲么?” 苏瑾,“…” 凭啥。 我还想亿人膜拜,让他当一把剑孤零零的躺在剑匣中! 第416章 饿死鬼 老人盘膝坐在雪地上,“他长的比你好看!”苏瑾,“…”我去,怎么一个个全是颜控。 云破天起身。 假如。 这真的是来世,他很欣慰。 瑾若为人,他若为剑,没有记忆,没有牵绊,她或许会乱花渐欲迷人眼,在红尘中辗转,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那人绝对不是他。 他就算为她手中剑。 也会被遗弃。 会生锈! 但他若为人,她若为剑,他就能将她紧紧的握在手中,帮她采一盈月光,逐一缕星光,捧一泓浅水,不离不弃。守一把剑,待白头,候来生,看尽岁月如画。 苏瑾望一眼老人,“义父,你是特地来探望我的么?” “不,来致哀的。” “啊?” 啥意思,啥意思。 什么情况! 老人拍了拍身上的雪,“你将鬼魂缠身。”而后起来,踏雪无痕,“我走了,要和南翁下棋去,你自己,节哀顺变…” 苏瑾无语。 接着躺在雪上。 闭眼。 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小天儿,其实,当一把剑挺好的。”能伴你厮杀,陪你朝夕。你锦绣荣华的时候,或许不需要我,但一旦身临险境,我一定是第一个出现在你身畔的。 你若为王,我便助你王者之路。 你若隐居,我便看你悠闲。 “恩。” 对此,他深以为然。 雪越来越大,天地间,只剩下一种单调的颜色,他倾身,将她从皑皑白雪中捞出,拦腰抱起,进房,温柔的搁在软榻上,“睡会。” 她敛眸,“好。” 正月十九。 云破天在树下练剑,苏瑾趴在石桌上,犯花痴。他白衣飘飘,玉颜上染满清寒。微步轻移间,矫若游龙。收剑的刹那,白梅飘落,洒落一身。 她上前。 拍去他身上花瓣,“今天,我煮饭。” “好。” 苏瑾怔住,这就完了?求赞美,求肯定,求鼓舞,求激励,求鲜花,求掌声啊… 低头。 走到厨房。 一瞬间,她内牛满面! 厨房里的米面全都没了,一只鬼沾了一身白面,看着苏瑾,“我饿了,还有没,再给我来点。”苏瑾抓起它,“吃你娘个腿,你都吃了,我们吃啥!” 鬼是无形的。 本触不到。 但苏瑾现在特质特殊,一抓一个准,接下来,对着这只饿死鬼一顿痛扁,鬼求饶,“我的姑奶奶,您别打了,我给您跪下,还不成么?” 苏瑾接着打。 跪下管啥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什么都没了,我怎么去做饭啊。 饿死鬼太饿了,恨不得把地面舔一遍,咽了口唾沫,“你给我钱,我去买米面。”苏瑾一听,丢开它,扔一贯铜钱,“快点!” 它闪身不见。 过会。 扛着一袋米,拎着一袋面回来,脚步轻飘飘的。 苏瑾开始做饭。 菜刚洗好,转身一看,靠之,米面又被偷吃完了,再度抓起它,一脸的凶神恶煞,“你再吃一次,我打的你永不超生!”鬼吓的抱头,“我知道错了。” 终于。 苏瑾坎坷的做晚饭。 回到卧室。 第417章 拧下你的脑袋 苏瑾打算把饭放在桌子上,睁眼一看,桌子没了。心中那点火,嗖的往上冒。脚边,那只饿死鬼正在啃木头。她将菜放到别处,抓起那只鬼,“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鬼讷讷道,“我忍不住…” 它也不想的。 嘤嘤。 苏瑾将鬼的手指头塞进鬼的嘴里,“以后忍不住,就把你的手当鸡爪啃,再忍不住,一口咬断,咽下。实在无法克制,我把你脑袋拧下来,你当球踢,打发时间!” 鬼,“…” 真狠! 鬼的无形,只是一种相对的状态,事实上,他们可以进行正常的吃喝玩乐,也能碰到实物。这只饿死鬼忧心忡忡,“你真的会拧下我的脑袋?” 苏瑾笑的温柔。 眸中。 却寒光凛冽,“怎么,觉得当球踢,体现不出你的功能?要不,当尿壶用!” 鬼,“…” 你个疯婆娘。 太恶了。 饿死鬼看着苏瑾,吓的心肝一阵骤缩,身子微微蜷起,打起了柔情牌,“我还是个天真的小孩,你这么对一个孩子,有损良知!” 苏瑾狐疑的看着它。 怒。 眼前这只,虽说瘦小伶仃,但明显生前活了不少岁数,“尼玛,糊弄我有意思,是不!营养不良就直说,装什么幼童,扯什么犊子!” 饿死鬼怯怯的,“我…” 心中暗叫不好。 被拆穿了。 但它还打算接着装下去,“你看我,童真犹存,善良无邪,个这么低,身子这么瘦。明显是个小孩。你就算不尊老,至少也得爱幼,把我养的饱饱的,吃的胖胖的。” 苏瑾,“…” 你妹! 年龄比我都大,真不知道你怎么豁得出这张老脸装小孩。 鬼,都这么无耻么! 饿死鬼听不见苏瑾的腹诽,腆着一张脸,刻意把声音压的嫩嫩的,“实际上,我才十岁。”苏瑾拎起他,暴揍一顿,“你的羞耻心,被狗吃了。” 饿死鬼一愣,“你咋知道的。” 它的尸体,被狗啃光了。 渣都不剩! 苏瑾无语的看着这只百折不挠的饿死鬼,将它抛到地上,“你赶紧给我走,别影响我用餐的心情。”鬼不走,赖着,“我饿!” 说完。 它跑去啃床板。 嘶- 床板上留下一个牙印,苏瑾彻底抓狂,揪着它,朝着墙上狠狠的摔去,“住口!别再吃了!我给你支个招,城东三十里处,有片森林,那些木头,全是你的。” 鬼两眼放光,“真的?” “恩。” 饿死鬼有点遗憾,“只有木头么?”还有没有其他能吃的啊。 苏瑾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鸟毛!野猪毛。” “还有没?” “有。”苏瑾斩钉截铁的开口,一片善心,给与最专业的指导,“还有鸟屎!” 饿死鬼,“…” 坏人。 大坏蛋! 鸟屎能吃么?就知道欺负我! 苏瑾看着它,诚恳的开口,“别气馁,那里能吃的特别多,你吸着瘴气,吃吃尸体的断骨残骸,再喝下附近被动物撒了尿的河水,绝对营养丰富,不会像现在这般瘦!” 第418章 即将进化成糟老头 饿死鬼一听,顿时觉得人生一片惨淡,黯淡无光“你…” 太可恶了! 在苏瑾的字典中,从来没有养鬼这么一说,铁了心,要逼走这只,“你什么你!我没让你吞粪自尽,就不错了,别唧唧歪歪的,赶紧给我滚!麻溜的滚!” 饿死鬼,“…” 算你狠。 它最终落荒而逃。 就怕苏瑾真把它扔到粪坑里了却残生! 正月二十。 清晨。 苏瑾刚煮了清粥,端到云破天面前,“夫君…”下一秒,碗凭空消失了!她视线如刃,在房内扫过一圈,看到一只贪吃鬼。 郁闷! 此时,贪吃鬼正端着碗,斯文的喝着! 苏瑾逮着它,狂扁一顿,“城东三十里,有密林,里面木材、沼泽、尸体、粪便应有尽有。你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 贪吃鬼傲娇的摇头。 “不去。” 它是贪吃鬼,好美食,胃口挑剔的很,又不是嗅觉错乱、什么杂物都吃的饿死鬼。 苏瑾,“…” 擦。 你当这是你家! 那粥,是本菇凉辛辛苦苦熬的,进献给自家夫君的,你吃个毛啊。 苏瑾夺过贪吃鬼手中的碗,粥都被喝了个精光,上面还沾着鬼的味道,顿时嫌弃这只碗,往地上一摔,碎瓷片落了满地,她抓着鬼按到地上。 砰— 鬼的膝盖落地,稳稳的跪在碎瓷片上。 疼的撕心裂肺。 它没想到苏瑾看着温温善善的,实则狠辣,“我就喝了你点粥,何必这般大动肝火。大不了你以后做的好吃的,我少偷点就是了…” 苏瑾,“…” 尼玛。 还想偷吃? 屡教不改,就是自取其辱! 她揪着鬼的耳朵,狠狠的拧着,拧了好几匝,整只鬼顿时都扭曲了,她那暴脾气又上来了,“接着跪!” 之后。 苏瑾重新熬了一碗,给云破天,他是看不见鬼的,体质正常,只听到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顿觉得好笑,“瑾…家里,有脏东西进来了?” “恩。” 她一边回答,一边喂他吃,温柔的好似三月春风,和刚才那副母夜叉的模样相去甚远,坐他对面,俏目含笑。 贪吃鬼吓到。 天呐。 这个女人,真的跟刚才虐待它是一个人么? 不敢相信! 贪吃鬼一想起苏瑾加诸在它身上的恶行,再看看此刻温眉浅眸,顾盼生姿,腰如束素,肌肤凝雪的女子,拼命的砸脑袋,想要理清楚到底是个啥情况。 苏瑾一勺一勺的喂他,“夫君,那些鬼好烦人啊,打它们打的我手酸。” 云破天微顿。 想了想。 开口,“我明天出去买几本佛经。” 苏瑾将粥递到他的唇边,“干啥?你又要出家为僧,撇去红尘俗世,断去贪嗔痴恨怨憎恶,投入你佛的怀抱?” 他抬手。 指尖划过她的眉心,轻轻一点,“笨。” 他要买佛经。 超度鬼! 苏瑾还是没懂,“我可警告你,你现在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过几年就变成糟老头了,还是乖乖呆家里,颐养千年。去了寺庙,等你老了,万一没人侍奉,肿么破!” 云破天,“…” 你到底是盼我老,还是担心我? 态度模糊。 第419章 歪解怜香惜玉 粥很快入腹,碗底见空。云破天眼瞅着苏瑾将碗搁置在桌上,把她纳入怀中,“我还年轻,距离糟老头,遥遥无期。” 心里补充: 但我宁愿此时苍老到齿牙动摇的地步,这样,或能陪你一起死。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苏瑾低眸。 眼中清波流转,“我用我此生所有的好运诅咒你…”旁人听到这话,总归有些惊慌失措,他扯一抹笑,眸中尽是纵容,“你想诅咒我什么?罢了,都随你。我只知道妻命难违。” 苏瑾如猫般慵懒的窝着。 声线如丝。 缠紧他的心,“诅咒你,不老不死,不伤不亡!” 外面。 北风卷地白草折。 房内。 情如千丈,他爱她的倔强,喜欢她的骄纵,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其实什么都懂。 贪吃鬼见状,偷偷的溜走。 正月二十一。 中午。 苏瑾煮了玉米排骨汤,“夫君,你尝尝…”云破天还没吃,一整盆都消失了。不用猜,苏瑾也知道是那只贪吃鬼干的! 她在房内搜索嫌犯。 果然。 那只贪吃鬼正疯狂的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架势喝着汤。转眼间,汤没了,它接着啃骨头,苏瑾哪可能温善的起来,拿着鞭子,往它的身上挥去,“你在找死!” 长鞭卷起鬼。 狠摔! 鬼被鞭子缠着,尝试着躲开,以它的身手敏捷程度,躲个鞭子大致不成问题,但苏瑾运鞭如神,鞭影如附在骨上般,怎么都摆脱不掉。 于是。 它被苏瑾捆着。 苏瑾在将它摔了n次后,“知道错了么?” “知道。” “错在哪?” 贪吃鬼从靠近苏瑾以来,一共就喝了一碗粥、一盆玉米排骨汤,却被打的惨不忍睹,顿时,认真的总结错误,不敢再懈怠,“我应该找个人善怕欺的人家偷吃,不该找上你。” 苏瑾笑。 总结的很精辟。 原谅你了! 然后,再打一顿,如铁般的拳头不遗余力的朝着贪吃鬼的脸上砸去。贪吃鬼懵了,瞬间六神无主了,“我都保证不再犯错了,你干啥还打我!” 苏瑾接着揍。 良久后。 罢手,“我让你在临走前长长记性,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贪吃鬼,“…” 你个恶婆娘。 那位美公子,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你倒贴我。 我都不要! 正月二十二。 苏瑾从清晨到中午,日子都过的清闲,没有人打扰,她愉快的哼着小调,在书桌前忙个不停。云破天推门进来,见她执笔沾墨,“在练字?还是作画?” 她遮住纸,“你猜。” 云破天走近。 身染暗香。 一双清眸锁定她的容颜,“两者都不是。” 苏瑾点点头,很喜欢他身上的香,往他的身畔凑了下,认真的闻,他失笑,“瑾…你的流~氓本性又暴露无遗了。” 她别他一眼,“懂啥,我这叫怜香惜玉!” 喜欢香。 喜欢你。 云破天初次知道怜香惜玉这个词,还能被歪解成喜欢香,由衷的肯定她强词夺理的本事,“你越来越擅长狡辩了。” 她得意,“必须的!” 第420章 道尽梨花雨凉 他抬起云袖,执着她的纤手,原本被苏瑾遮住的纸上字迹显露出来,只有三个字:锦瑟令。他知道这是词牌名,广为流传,微惊,“你在填词?” “恩。” 云破天沉默。 眸中一抹黯然,稍纵即逝。 他说,“瑾…我发现我不称职。” 对你了解甚少。 竟不知道。 你还会填词! 苏瑾囧,被他抓着的手温度略高,心跳,猛的加速,“好端端的,扯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话题干啥。哪有什么称不称职的。填词本来就很简单啊,不需要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 她挣脱开。 执笔。 挥毫。 他在旁伫立,眉目清冷,如夜间寒灯,看着她按照韵律填词,她的词和她的人完全不搭,人活脱脱一个匪类,词却温婉细腻,道尽梨花雨凉、脂粉粉黛。 他凝目,“你就不能填个意境欢脱的…” 苏瑾,“…” 懂啥。 我这叫为赋新词强说愁! 她以前的字,乍看如傲立在崖颠的青松,笔画略直,落笔铿锵。细看如剑,锋芒毕露,如今的字,却透着几分清丽,宛若南方的小家碧玉,不见恢弘大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纸上。 墨痕遍布。 她终于完成了,将笔搁到砚台上,转身去厨房做饭。 他静立。 半个小时后。 苏瑾催他吃饭,见他还在盯着词发呆,一把拽起他,往卧室行去,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就看到那只贪吃鬼光明正大的偷吃! 靠之。 她奔至跟前,抓起它,“您还敢回来?” 它刚吃过鸡腿,嘴角油腻的很,又喝了口蛋花汤,冲散肉味,“外面的饭,不好吃。”所以,只能冒着生命危险,回到你这里。 苏瑾,“…” 你还挑? 滚! 她拎起它,向着门外行去,“你好歹也曾是个人,知不知道偷窃是犯罪,犯罪是要坐牢的。还能不能有点羞耻心了?我这里不欢迎贼,更不欢迎抢饭吃的贼。” 贪吃鬼拿出银子,“我付钱。” 付了钱。 就不算偷盗了! 苏瑾挑眉,“哪来的?”鬼不都是用冥币的,为啥还会有人间用的银锭。 贪吃鬼淡定回答,“我偷的。” 苏瑾,“…” 你拿着偷来的银子,付钱,摆脱偷吃的罪名,有意思么? 最终。 还不都是偷! 其实,在贪吃鬼的理解中,确实兴致差不多,但问题是,偷银子不会被狂揍,偷吃却会!眼前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个罗刹,它必须得颤颤巍巍的、伺候着她喜怒无常的情绪。 苏瑾没要它的银子。 开口,“我这又不是酒馆,不收钱,不准吃。” 你就是个偷窃犯。 一直都是! 贪吃鬼顿时觉得很难办,“你不要钱,也不让吃,我怎么办啊…” 它饿啊。 胃口挑,不是它的错,一般的五谷杂粮,根本咽不下去。 苏瑾听它说饿了,立刻支招,“你去紫国的皇宫里偷吃,反正没人看得见你。御膳房里面山珍海味,随你挑!” 贪吃鬼喜出望外,“有灵芝,丹桂,鲍鱼,海参…么?” “有!” 苏瑾回答。 第421章 夫君如千年优昙 贪吃鬼一听,激动的双膝着地,朝着苏瑾叩拜,“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谢谢你指我一条明路。” 态度诚恳。 极恭敬! 苏瑾不假辞色的将它拖到门外,往院中一甩,这才装出柔弱小娇女的样子,跟它谦让起来,“汗,跟我客气啥。” 贪吃鬼在院中,再次跪谢。 苏瑾看着它,突地笑了,眼里划过一抹复杂且深邃的笑,面上故作单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还等着你以后在宫里混熟了,带我去玩耍。” 贪吃鬼,“…” 算了。 想你一介平民,也没见过啥金碧辉煌。 等我混熟了地。 让你见识下! 它点头,“恩。到时候,你收起这幅穷酸相,可别太丢人,听说皇宫是天下最富贵的地方,你要太寒碜了,我面子上也没光…” 苏瑾抬脚。 踢它。 “滚!” 一下子掩去刚才那副如弱柳扶风的模样,化身为暴力女,“谁穷酸了?谁寒碜了?你就是个鬼,别人又看不见你,要面子有个毛用,能吃屎啊?” 贪吃鬼郁闷。 对苏瑾的感激,至此烟消云散。 临走前,贪吃鬼似想起什么似的,又对苏瑾依依不舍不起,说话的时候轻言轻语的,“等我吃腻了皇宫的,再来吃你家的。总吃名贵的也不太好,得调节味觉。” 苏瑾踢它两脚,“滚远!” 还想来? 做梦! 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了! 半刻钟后。 苏瑾把刚才的事情讲给云破天听,他笑如绝世优昙,“皇宫里,有个刚进宫的才人,不知深浅跟贵妃争宠,贵妃陷害此女,说她被鬼缠身,请了不少法师驱鬼。你知道这事么?” 苏瑾一怔。 随即。 摇头! 无辜的眨着一双水眸,“不知道哎。” 云破天揽过她,她模样再清纯,也瞒不过他,“瑾…你以为那点心思,我猜不出?”你明着施恩,其实是将它往火坑里推,它就算侥幸逃脱,不被那些法师逮住,也再不敢靠近你。 它怕被再次算计。 而你。 可永绝后患! 鬼虽身体特殊,也曾是人,有着人的情绪,哪会在被打的又残又废,再被骗的的几乎丧命的情况下,接着不知死活的出现。 苏瑾见他什么都懂,不再装纯白的小百合。 趴他耳畔,“你觉得我不善良?” 他敛眸。 将她揽的紧紧的,“恩。” 苏瑾嗅着他身上的香味,揪着他的衣摆,“你觉得我坏?” 他颔首,“恩。” 她假装恼,“我就没有优点么?” 他笑,“没有。” 苏瑾捏着他的玉颜。昙花一现,转瞬即逝,但千年优昙,可绽放永恒,她真怀疑,他是千年优昙成精,怎么,这么好看。 旋即。 开口,“那你说说,我还有什么缺点!别藏着掖着的,有什么就直说。我破例准你吐槽,保证不闹性子,不耍脾气,不惩罚你,不祭出家法大刑伺候!” 他凝望着她,真是笨瑾。 她总垂涎他的颜,殊不知,他更喜欢她的。 第422章 执手天涯、相伴咫尺 她可千变万化,一张脸,能演绎出千万种韵味,能如温婉的仕女手执罗扇扑流萤,能坐天阶,卧看繁星,能上房檐,迷糊的赏月,能温茶煮酒,煮出世味。 冷漠、暴躁、幼稚。 都是她!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如她这般变化莫测,但他,不打算告诉她,他有多喜欢她的个性,有多恋她的颜,存心打击,“你的缺点,就是没有优点!” 苏瑾,“…” 擦。 还埋汰上瘾了! 对于他的这种行为,要坚决抵制到底,她美眸瞪他,“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他如墨清雅,“没吃药。” 噗。 苏瑾乐了,“我说你怎么这般不正常,感情是没吃药,明天多吃点,把今天的补回来!” 云破天,“…” 挖坑给我跳? 真调皮。 她漆黑的眸子一合一张,眼珠中藏着笑,“晚上,我非得捆着你的手脚,把你扔地板上。我找琉儿陪我睡。让你嫌弃我,让你鄙视我,哼!” 他话中失了自持,“你敢!” 苏瑾白眼他。 扯唇,“有啥不敢的,人之将死,其行也恶,你别指望我能体恤你!” 云破天,“…” 明明是。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巡回一圈,落地在胸前,划一抹暧~昧的笑,“你这就叫,穷胸极恶么?”苏瑾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啥,“你才穷胸,你都平成那样,有啥资格说我。” 他忍住笑,“我是男子…” 健壮就行。 平又怎样。 他接着折磨她的意志,“你前胸后背一个样,真应该自我检讨下,好好改善下。我虽不计较,你却不能不在意。时不时的自卑下,顾影自怜下是完全有必要的!” 苏瑾,“…” 你妹! 士可杀,不可辱。 她猛的一仰头,“那咋了,我骄傲,还能省布料呢!” 哈哈。 云破天突地大笑。 他要再忍下去,绝对能憋出内伤来,“逗你玩呢,你需要这么较真么?”苏瑾揪着他,“你逗我玩,玩点啥不好,玩这个话题。”不知道,这是不能说的么,伤自尊。 他看着她樱桃般的唇,欺近。 暗哑了声线。 凝视着她,“我晚上真的,必须睡地板么?” 苏瑾推远他,“当然是真的!” 还能有假? 我这么严肃古板的一个人,会跟你开玩笑么! 会么! 一想到他刚才大笑的模样,她就囧,认识他这么久,见过他各种妖孽的笑,第一次发现,他还能笑的,这么猖獗,简直是,不可理喻! “好。” 他直接爽快的应了。 苏瑾本能的怀疑听错,一般这种情况下,他都会据理力争的。 就在苏瑾诧异的瞬间,他凝视着她似待采撷的唇,吐字如香玉,“我现在,就把晚上该做的做了,晚上你随意安排。”苏瑾板着脸,“擦。”你这叫耍赖! 他钳制着她的身子,“瑾…”你很好。 倾世家财,滔天富贵,不及你。 春风十里,不如你。 你就是你。 撒泼也罢,温柔也好,都是我唯一想要,执手天涯,相伴咫尺的女子。 第423章 爱哭鬼 苏瑾盯着他,眸光在他的颜上盘旋,“啊喂,说话说一半是几个意思,莫不是想告白,赶紧的,山盟海誓,风花雪月,挑好听的说。难听的,自己咽下去!” 云破天,“…” 囧。 所有的意境被她一搅,他突地什么都不想说了,抵着她的唇。 他其实没有真的和她做什么,只是亲了下,就将她放到床上,让她休息,她闭眼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入潇湘,见他如画容颜。 总之是美梦。 唇畔含笑。 他站在床塌边,看她在梦里笑的一脸甜蜜,本能的怀疑她是不是梦中在疯狂的捡钱,捡了不少金锭。一觉醒来,他拿她开玩笑,“你是不是梦见我了,都留口水了。” 苏瑾不疑有诈,“你怎么知道?” 云破天心情顿时明媚。 拉她起身。 苏瑾摸了下唇边,口水在哪!在哪!你又调~戏我。 魂淡! 正月二十三日。 愁云惨淡万里凝,天微阴。 苏瑾刚起床,就听到哭声,睁眼一看,门边爬着一个女鬼。 它长长的头发胡乱的披散着,发丝还在滴血,哭着,“我早年丧父,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从南至北的流浪,受尽世人的白眼…” 苏瑾,“…” 靠。 跟我说啥。 我又不是你爹,没撒手人寰,将你弃之不顾。 也没害你! 女鬼在地上爬着,骨架突起,身子一扭一扭的,如一只蠕动的蛆,接着诉说她的陈年往事,“我十五岁,终于遇见一户人家,肯收留我,供我吃穿,给我安排婚事。” 苏瑾囧。 从唇内逼出一声道贺,“恭喜!” 女鬼开口,“后来,我嫁给大少爷,他久病在床,一天吃几十帖药续命。我虽说是冲喜的,总算有个着落,谁曾想,才两年,他就一命呜呼了,留给我一个儿子。“ 苏瑾,“…” 对方要身强体壮,如西楚霸王那样力拔山兮气盖世。 哪用得着你冲喜。 那就是迷信。 真当自己福祉绵长,能将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从鬼门关拉回到人间啊,做梦! 女鬼用骨手拨了下头发,露出额前的伤疤,“大户人家嫌我目不识字,照顾不好儿子,就剥夺了我养育他的权利,又将他惯成一个欺软怕硬的恶霸,最后,在街边活活被人打死了。” 丧父,丧夫,丧子。 三种痛。 侵蚀着她的人生。 于是。 在房梁上,挂一根粗的麻绳,上吊自杀了。 苏瑾看懂了,这是一只爱哭鬼,还是一只据说有着悲惨遭遇的爱哭鬼,对它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但,“你不去投胎,大清早的爬到我房里,干啥!” 所幸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要遇见个胆小的。 一睁眼就看见一只女鬼披头散发,不被吓死才怪! 爱哭鬼抹一把眼泪,“我…饿了。” 声音细若蚊蝇。 怯怯的。 苏瑾起床,去厨房给它找了点吃的。它刚一吃完,就抬起一双鬼眼,打量着苏瑾,“我渴了…”苏瑾看着那双泛着幽光的眼,还有它一脸的伤疤,心一软,给它煮了点汤。 第424章 洗脑进行时 爱哭鬼喝完。 再度提要求,“我累了,能不能给我腾一间房。” 苏瑾,“…” 睡茅房去! 得寸进尺,是不是。 爱哭鬼一直哭,眼泪和鼻涕交融着,挂在她肮脏的脸上。苏瑾仅存的耐心,被磨灭殆尽,“别哭了行不,吵的很,我要不是见你是个女鬼,早一拳打上去了!” 爱哭鬼愣了下。 接着把她的身世遭遇再讲一遍,企图博取苏瑾的同情和怜悯。 它只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惨的鬼,命途悲戚,时运多厄难,无父、无夫、无子,殊不知,这些故事在苏瑾眼里,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她恼,“够了!” 本来就是俗到掉牙的狗血剧。 还偏要讲三遍。 谁稀罕听! 爱哭鬼接着开口,讲第三遍,它觉得都是女子,心都柔软,苏瑾肯定能体谅它的可怜之处,对它多点包涵和容忍。将那点事,翻来覆去的重复。 苏瑾炸毛,“住口,你已经很幸福了。” 凄惨个毛啊。 爱哭鬼,“…” 你到底听懂没有啊。 我都苦成这般。 哪幸福了! 面对这只女爱哭鬼所谓惨不忍睹的命运,苏瑾安慰道,“你至少没沦为娼~妓,没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当然,我觉得你就算去卖,人家也不一定要你…” 爱哭鬼,“…” 胡说。 我要真去了,人家肯定要我。 我也曾是美人一个。 如今的女鬼,早看不出以前的相貌。苏瑾对它的模样,也不感兴趣,“你至少没和狗抢食物,没从狗嘴里夺骨头啃。没进羊圈拔羊毛取暖,没穷到喝馊水…” 接着列举了好多。 爱哭鬼傻眼了。 是没有。 但… 它总觉得哪不对劲。紧接着苏瑾开始新一轮的洗脑,“你生前至少没睡在乱葬岗,没抱着尸体,没喝尸水;也没有流落街头,被当成骡子拉车;也没有死于瘟疫或其他绝症。” 爱哭鬼更无所适从。 好有道理。 她无泪可流。 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再听听苏瑾说的这些,顿时觉得幸福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苏瑾洗脑进行式,“你嫁的那个人虽然身体状况不好,但也未必是坏事。” 爱哭鬼:“为啥。” 都早死了。 难不成,还能是喜事? 苏瑾解释,“你想啊,你丈夫是个病秧子,常年躺在床上,打也打不过你,多好。万一嫁个有暴力倾向的,成婚当夜,一有口角纠纷,就一刀剁了你,再用石磨研成肉酱,拌饭吃。这样官府连尸体都找不到,就没有办法破案。你就死不瞑目。” 到时候。 看你肿么破! 爱哭鬼顿时觉得世界好温暖,人生好美好,处处是阳光,心情很舒畅,“说是也是,我丈夫他别说打我了,连说两句重话都喘的不行,基本上,从来没对我大呼小叫过。” 苏瑾,“…” 看。 我说到你心坎上了。 云破天虽看不见鬼,却能听到苏瑾说的话,拉过她,“瑾…为何,我感觉你似乎想嫁个病夫君?是觉得,我对你不温柔么?” “恩。” 打能还手,骂能还口的。 不好! 第425章 爆笑囧事 男爱哭鬼抹鼻涕,“我五岁的时候,家里给找了个女子,那年,她十五岁。等我十六岁的时候,她二十六岁了,一个粗糙的老女人,常年不打理,都长皱纹了,谁啃的下去啊。” 苏瑾,“…” 啃不下去就别啃了。 跟我说屁! 我又没逼你! 它两眼一抹黑,更伤心了,“就这,家里还让我娶她,说她的命格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致旺夫命,和我是天作之合,离开她,我就命背多难。说她保佑我平安长大,功不可没。” 苏瑾等下文。 过会。 它接着讲,“成亲那晚,良宵,喜房内,一大堆人看着我圆房!” 噗。 苏瑾乐了。 这种事情,还能一齐光明正大的围观么! 它看苏瑾一脸幸灾乐祸,不禁悲从中来,“一大家子人,啥都不干,全围在旁边,监督我。三婶教动作,四叔分享经验,二姨传授经验,大姑一再催,三娘盯着我的屁股发呆…” 苏瑾,“…” 接着说。 她从来没听过这么逗比的故事。 太稀罕了! 它似是得到了鼓励,将一肚子的苦水往出倒,“当晚,我吓尿了,床上一股子尿味,喜床臭不可闻,没法继续,第二晚,他们又聚在一起,监督我圆房,说是要现场指导。” 一顿。 接着说,“后来,我尿急,他们不允许我去茅坑撒尿,非让我憋着,我憋的满脸涨红,一直出汗,然后,一个不小心,没绷住,尿新娘子大腿上了。” 它越说越伤心。 哭。 怎一个愁字了得! 苏瑾听的极是开心,看着它脸上挂着泪,听它说辛酸往事,感觉像在听笑话,还是超热身的那种。它悲哀道,“第三晚,我不知怎的,一紧张就想尿,整晚尿频尿急尿不尽。” 还是没圆房… 苏瑾,“…” 噗。 你是前列腺有毛病么。 它讲述第四晚的故事,“他们在我身上插了个管子,输尿的,管子的另一头放在盆里,接尿。死活不让我呆茅坑。一群男女老少,连家里的幼妹都在,盯着我瞧,我一下就软了。” 后来。 家里人给它吃各种补药。 药名太猥~琐。 功能很单一。 治病的! 治的当然不是尿病,而是让它能顺顺利利圆房的病,于是,“第五晚,我什么都没做,新娘子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按到,占了我的清白。她一个人忙上忙下的。” 其他人,捂着嘴笑。 苏瑾,“…” 太逗了。 这么傻缺的故事,怎么会存在。 她友好的扮演着听众的角色,适时的开口接话,促进它讲故事的兴趣,顺便致哀下,“所以,你就这么丧权被辱?” 鬼一声嚎叫,“对。”它尝试着逃跑,一群亲戚抓着它的胳膊腿,没法逃。 只能被凌辱! 苏瑾一听都圆房了,安慰道,“你后面的日子应该过的还凑合。” 你亲人看你圆房了,子嗣有望。 不应该再逼你。 鬼干嚎,“凑合?你根本不知道我活的多么憋屈!他们担心我之后不碰新娘,天天监督,夜夜观赏。我,一直被欺负…” 第426章 往事不堪回首 苏瑾,“…” 你真怂。 她给出建议,“你应该给你家里人都下迷药,让他们无暇管你,再不然,来点狠的,拿个大锤子见人就砸,就不信,谁不要命了,光盯着你看。” 鬼一拍脑袋,“是啊。” 他怎么没想到! 真笨! 它的倾诉欲一下子被勾起来,“我媳妇简直是色欲~熏心,天天往上扑。毁我清白!这还不算完,她非要拉着我逛街,总被当成母子。” 来往的摊贩,都是同样的话题: 你娘贵庚? 你娘好显老啊。 你娘疯了。 它低着头,“每次被当成母子时,我恨不得把头钻到裤裆里,她还解释,三令五申的表示是我媳妇,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按到街上,猛亲十顿!” 苏瑾囧,“你不会躲么。” 你家人又不在。 怕啥。 难不成你一个男的,力气还没个女的大? 它委屈,眼眶中都是泪,“我稍微躲了下,结果,她亲到我的眼睛,用力太猛,差点没把我眼珠子给吸出来!” 苏瑾,“…” 太好玩了。 嗨皮。 她对于它的悲惨,尤为的感兴趣,“你没休妻么。” 它吞下泪水,接着讲那段打碎牙齿往回咽的痛苦往事,“我寻死觅活的,又哭又闹。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和她断绝关系,爹娘都同意了。” 就在这时。 她的亲生父母找到她。 家人这才发现,她原本是个千金小姐,只因年幼不慎走丢,才被贫困人家收养。 于是。 逼他接着维系婚姻。 非要攀这门亲! 它讲了这部分后,顺便提了下所娶之人的家世背景,长叹一声,“别的男子,娶妻后,过的都是如鱼得水的日子,我却过的如炼狱般惨淡,只做了一件事:葬送清白…” 它脚步蹒跚。 泪眼朦胧。 哭的都没个鬼样了,“娶的那个简直是个神经病,天天往上扑,一天能扑多次,床第间的事情,但凡有疑惑,就去问我娘,但凡看禁书学到点啥,就跟我爹探讨。” 在我爹觉得切实可行之后,拿我练习。 苏瑾,“…” 确实神经! 本菇凉好奇的是,跟你爹咋探讨的? 动作肢体? 纯言语? 就算只有言语,也很恶心的,好伐。鬼悲鸣一声,长戚戚,“每次,我不愿意,用衣服遮身体,她就说,你从五岁起,就是我给你洗澡,该摸的早摸了。” 苏瑾一怔,“她喜欢你?” 鬼:“屁!” 言罢。 痛哭不止。 鼻子红红的,鼻涕像两根挂面,从鼻孔里悬出来,“我后来被刺激的,真的不行了,那时候起,亲戚也不再围观了。她就找我爹鬼混,我爹个不要脸的,竟然真的要她。” 之后,被他娘发现了。 才收敛。 然后,“她又找府内的下人,府内好多男的,都有妻子,也对感情很负责,理都不理她这种不要脸的,她就找上了娶不起媳妇的那些最低等下人,挑柴的,担粪的…” 然后。 带着一身粪便味。 狂亲他。 他一天漱口八百遍,家里特别费水。 终于。 受不了。 上吊自杀了! 第427章 火树银花不夜天 故事至此终结,苏瑾已经笑的,眼睛眯起,她真的没看出节操在哪,同情的看着爱哭鬼,“你应该去投胎去,在人间瞎晃悠什么?” 重点是。 别打扰我的生活! 鬼滴泪,它宁可当游魂,“我不投,万一下辈子,又碰见那种媳妇,我还得再上吊一次。” 想想,都觉得累。 筋疲力尽! 苏瑾一怔。 微笑。 尽责的点化它,给它制造一种投胎就能直奔土豪生活的假象,“下辈子,你说不定就是帝王之尊,挥斥方遒,激扬天下,万千美人任你挑选,三千粉黛待你翻牌,多好啊。” 鬼瞳孔冒光。 点头。 有可能! 然后屁颠屁颠的走了,去投胎,追逐它的帝王梦。凡事皆有定数,它来生,只是个穿着戏服演皇帝的戏子,天下和它无关,美人和它无缘,苦逼的生活在最底层挣扎着。 正月二十五。 微寒。 夜间。 苏瑾躺在床上,蜷缩在云破天的怀里,“夫君…” 他低眸,“我先出去下。” 苏瑾,“…” 靠。 大晚上的,你出去干啥? 私会? 她一脸警戒的瞧着他,“你陪我聊天嘛。”他盖好她,离开她的身畔,“乖…” 苏瑾白眼,“乖不起来!” 他行至床榻前,“你明知道我只要你,别多想。” 苏瑾抓着他的衣袖。 不撒手。 最终。 他挣开,走了。 苏瑾耳边都是鬼的哭声,倒不害怕,就觉得冷清,过了会,云破天刚一回来,她就扑到他的怀里,像只小猫咪。他笑,随即,拿出手中的画,施法。 画变成真的。 接着。 苏瑾被眼前缭乱的景迷花了眼。 朦胧中。 云破天的声音似隔空而来,带着横跨苍茫的温柔和缱~绻,每一个音符都刺穿她的心扉,“你不是想看[火树银花不夜天]是什么情形,这就是。” 她突地眼眶微湿。 只提过一次。 他竟记得! 她看着他画出的银花和火树,看着繁星闪耀的天际,扯了下唇,“你记性真好。”他揽着她,“你说的,我都记得…” 从无遗漏。 她似是不信,人的脑容量哪有那么大,“我最喜欢的诗是?” 他微顿。 苏瑾暗笑,“不知道了。” 不是这个时空的。 他敲了下她的脑袋,“你最喜欢的是: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她突地止住声音。 无可反驳。 突地。 鬼穿墙而来,如入无人之境,是只女鬼。 苏瑾揉了揉眉心,“滚!” 我要睡觉! 女鬼擦了下鼻涕,如同重度感冒患者,“大妹子,你别赶我走嘛。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跟活人说过话了。”苏瑾,“…” 苏瑾一脸的不欢迎。 女鬼装作没瞧见。 开口。 闲聊着,“我刚上私塾那会,总觉得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肯定能让夫子刮目相看。每次听课,都睡觉。结果,被夫子打了两棍子,赶出来了!” 苏瑾,“…” 活该! 过度的自以为是,等于自我毁灭! 第428章 幻想鬼 女鬼双肩抖动着,抽泣,“逐渐长大,我觉得自己容颜无双,美的如一树梨花压海棠,定成一代红颜,追在我后面求娶的,肯定数不清,结果,都十八了,还没人上门提亲。” 苏瑾,“…” 自恋是病,也分等级。 你属于绝症! 女鬼根本不知道它半夜穿墙,对苏瑾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困扰,自然也听不到苏瑾心里最深处的声音,只一个劲的讲着,颇有一种,蛇精病舍我其谁的感觉。 它流着泪。 扯了下菱形的嘴,“终于定亲了,我觉得娶我的那个人,肯定是个如意夫婿,往那一站,就能迷倒万千少女,风度翩翩少年郎。谁知,一进洞房,才知道是个智障!” 苏瑾,“…” 不出所料的话。 这只。 是幻想鬼! 它看了下冷眉如月的苏瑾,“我成婚后,想生个健康的大胖小子,结果九年间,吃尽偏方,怀了十胎,每胎都是傻子。每天看着一个大傻子,领着十个小傻子玩游戏。” 噗。 苏瑾笑,这就叫一子错,满盘输么。 嫁的那个。 绝对基因有问题! 鬼看见苏瑾的脸色好转,接着讲,“后来,我逐渐长皱纹,盼着能平平静静的安享晚年,结果走路不小心,一屁股下去,摔死了!” 苏瑾凝眉。 抬眼。 看着这只幻想鬼,“你找我,是想干啥?让我给你烧香祈福,保佑你下辈子不嫁傻子?还是想让我赏你点冥币,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 鬼摆手。 不。 不是。 它只是缺个听故事的。 它把它的事情,跟其他的鬼讲了好多遍,被一再嘲讽,后来,厌倦了对鬼讲故事,“我想让你安慰下我。” 苏瑾,“…” 擦。 我更需要安慰! 看了眼只能听见她说话的云破天,苏瑾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夫君…怎么安慰她?” 云破天神情一滞。 沉默。 片刻后。 看着苏瑾,“让它去佛前求五百年,恳求来生变一个男智障,娶一个脑抽的臆想狂。然后生一堆傻子,气死那个臆想狂…” 苏瑾闻言,鼓掌。 说的真对! 那只鬼也觉得言之有理,欢快的去求佛了。 …… 风吹凉一室香,他抱她入眠。她半梦半醒之间,喃喃轻语,“夫君,你真聪明。”他瞬间觉得遗憾,好想将她的声音保留下来。 正月二十六。 天晴。 苏瑾和云破天并肩坐在湖边,她掬一捧水,花香满衣。突地,一只鬼从水里露出脸,拽着苏瑾的脚,她感到异样,一把拎起它,“找死!” 言罢。 打的面目全非。 它是一只水鬼,溺死水中,长期和水草相伴,只要找到一个凡人的身体占据,就能重见天日,过上正常的生活,一眼就挑中了身体纤长,貌美的苏瑾,谁曾想,这是个暴躁的主! 它急哭。 求情。 苏瑾踩了它两脚,这是到目前为止,她最痛恨的一只鬼,万一上了她的身,又见夫君容颜,把持不住,肿么破! 想到这,猜的更狠。 很快的,水鬼被踩扁了,痛哭流涕。 第429章 水鬼 苏瑾放开水鬼,任由它的身体恢复原状。此时,水鬼的身上还爬着几只吸血的水蛭,头上沾着几根水草,它试图用眼泪博取苏瑾的同情。 讲故事! 苏瑾,“…” 疯了。 自从中了诛魂剑,各种鬼蜂拥而来,各种鬼故事。 真扯淡! 她不想听,动手捂着水鬼的嘴,谁曾想,水鬼就算嘴被掩住,还能发出声音,“从前,我被山贼抢了去,回家后一直哭,爹娘以为我被玷污了,跟我断绝关系。” 苏瑾,“…” 住口! 再这么下去,她都能写本书,直接叫[鬼故事集锦]或[棺中无人:传世经典鬼录]。 水鬼的声音是从腹腔里发出的,“生孩子的时候,我一直哭,丈夫以为生的是女儿,盼子成痴的他,一气之下,把孩子摔死…” 老了。 哭瞎了。 青灯燃尽,它也死了。 苏瑾抬起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你觉得我会同情你?” “会!” 苏瑾突地换上笑颜,“你想让我怎么同情你?给你立个碑,还是烧点值钱?”水鬼喜出望外,立刻顺着竿子往上爬,提要求,“把你的身体借给我!” 苏瑾,“…” 做梦! 她竭力控制住情绪,嘴角勾起的弧度极其标准,“我就剩不到三个月的寿命了,你得了我的身体,最终还是要失去的。” 水鬼一听,愣了。 想了想。 依旧坚持着原先的观点,“你先给我,等你死了,我再找另一个身体。”微微一停顿,“你反正要是死的,还不如临死前做点善事,成全我。” “好。” 苏瑾答应了。 下一秒。 就在水鬼喜滋滋的等着上身的时候,苏瑾抬脚将它踩扁,抓起它。水鬼慌了,“你干嘛总踩我。我好歹也是女的。”苏瑾,“…”我呸,我就没当你是女的。 将水鬼折磨够了,苏瑾随手一丢。 丢到垃圾堆。 离开。 正月二十七。 宜祭祀。 当夜。 云破天拿一张纸递送到苏瑾面前,她眨眼,“这是啥?情诗么…”说着,打开,视线停留在字上,囧。是申请书!洋洋洒洒几百字,中心意思只有一个:我想要你。 苏瑾,“…” 夫君。 你改走活宝路线了么! 她指尖置于之上,轻手一挥,签上名字。 顿觉好笑。 他醉离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落下,溜进她的心间,“瑾…”只吐出一个字,就不再说话,倾身而下,唇触着她的。冰凉的温度,玉髓般的眸光。逐渐的,变得炙热。 纠缠间。 她的衣裙话落,香肩乍露。 苏瑾正准备闭眼。 忽的。 看到他身上趴着一只鬼,那只鬼,色眯眯的,盯着她瞧,“夫君,你赶紧起来!”云破天一惊,“又是鬼?” 微恼。 爆粗口。 在这种时候,谁的心情都没法美好,苏瑾更烦!云破天一起身,那只鬼趁势逼近,和苏瑾面对面,明明就恶心的不行,还装出一幅正人君子样,“小美人,陪我睡觉。” 苏瑾:“睡你大爷!” 你个色鬼。 不要脸! 不害臊! 第430章 拔断舌头 鬼长的很丑,心也如它的脸一般丑陋,说话极度令人泛呕,“小美人,我会对你很温柔的。你和你夫君没做完的,我替他做…” 苏瑾:“做你大爷!” 可恨! 她离开床,站在地上。它却还赖在床上不肯下来,流连其中,“小美人,你真香。”说完,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床沿。 苏瑾:“你真臭!” 言罢。 翻身取下墙上挂着的长剑,一下将床劈成了两半。 被鬼舔过的。 不能留! 色鬼见苏瑾发火,凑的更近,“小美人,你脾气真暴,我喜欢。来,别害羞…”它以前是人的时候,其丑无比,都年过四十了,还没娶着媳妇。 后来色心一起,强~奸村头的寡妇。 未遂。 寡妇怒,用斧头砍它。 它侥幸逃脱,在山里躲了大半年才回到村里,谁料,那寡妇依旧不肯罢休,最后用镰刀割下它的头,丢到鸡窝里。它活着的时候,没碰过女子,不知道啥味道。 死了仗着没人看见它。 做尽龌龊事! 苏瑾虽是异类,能看见它,但完全不害怕,“小美人,你夫君看不见我,我们不管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你尽可放心的,投入我的怀抱…” 苏瑾,“…” 卧槽。 你有病! 她点燃烛火,同时燃五根蜡,抓起那只鬼,往火上烧,“我一般把鬼痛扁一顿,纯属看得起它们,像你这种,就应该用火烧。” 对鬼来说。 火对它身子造成的伤害远比挨打更可怕。 它慌忙求情,苏瑾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不是特别喜欢女的么?皇宫里有,我给你地图,你去找兰妃,她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绝对能符合你的眼光,满足你的胃口。” 说完。 真的画地图。 色鬼一听,口水横流,“好!” 苏瑾目送着它离去,静坐。过了很久很久,色鬼返回,垂头丧气的。苏瑾开口,“怎么,你路盲?看着地图都找不到人?” “不是。” 苏瑾嘲讽道,“那是怎样?她不好看,入不了你这双恶心巴拉的丑眼么。” “不。” 美的很。 虽说不及苏瑾,但比民间其他女子要美上千倍万倍。 身体圆润,贵气逼人。 身上还带着一股兰花的香味… 它苦笑,“可她得了失心疯!”苏瑾冷笑,对它的鬼品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那又怎样,依我看,你已经不要脸到连疯子都下得去手!” 它低头。 是。 但问题是,那是一个身带煞气的疯子,它刚碰到她,还没亲嘴,身上的鬼气就被煞气吞噬掉一半,现在只有半条命了! 而且兰妃虐杀无数宫女,殿下尸体横陈,白骨森然,鬼魂到处飘,怨气颇深。 那些鬼都是被迫害的。 凶神恶煞的。 把气往它身上撒,二话不说,群殴了它! 仅剩半条鬼命的它,看着苏瑾,舌头不自觉的伸长,就要舔她的唇,苏瑾见此,不闪不躲,拔着它的舌头,狠狠的拽。 然后。 把它的舌头拔断了。 她冷漠之极,“你该感激你是个鬼,要是个人,我直接拿刀剁了!” 第431章 打入阿鼻地狱 云破天眼中划过一抹冷光,敛目,静心。随后自床边拿出准备多时的佛经,照着经文,念咒。周身,金光万丈,将他的玉颜笼罩在内。 如修炼成形的菩提树。 忽的。 色鬼发出凄厉的叫声,头疼之极,脚开始化作血水,紧接着是腿,是腰…它惊恐万分,眼珠子瞪圆,“停下,赶紧停下,求你了,别念,我走还不成么?” 云破天视若罔闻,接着念。 直至。 色鬼彻底消失,留一滩血水在地! 房内空寂。 苏瑾熄灭了九根蜡烛,只余一根,在摇曳的橘色烛光下走近云破天,“夫君,你念的好像不是专门来超度亡灵的往生咒。” “恩。” 他揽她入怀。 当然不是。 是将它打入阿鼻地狱受刑的咒。一只连他家瑾都觊觎的色鬼哪配被超度! 床已损坏。 他们换了房。 苏瑾一直在搓手,总觉得手脏,先用清水洗,后涂了香精洗,又在盆里洒香料,他在旁笑,“你打算洗到明天清晨么?” “恩。” 他缠上她的身,“可是瑾…我等不起。”她用手拍了下他的头,“夫君是流~氓。”他完全不接受,反驳,“我可是申请过的。” 苏瑾,“…” 囧。 她忽然头疼。 脑子里都是冤魂索命的声音,眼底,夹杂着莫大的痛意。然后,若无其事的攀上他的身,吻上他的唇,每个字,都吐的异常艰辛,“小天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连申请书都会写了。 可喜可贺! 他抱起她,置于床上,温柔的捻着她的唇。 辗转悱恻… 一阵又一阵的疼,袭击着苏瑾,仿佛被千万只小小的毒虫在啃咬,又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她尽力维持着平静,不让他看出端倪,只留倾国花容,醉世月貌给他瞧。 痛。 埋葬在身体里。 他见她沁出一层薄汗,停下,“你热?” 她摇头。 不热。 疼! 神智极其清醒,痛的指尖微抖。她将手置于两侧,藏进锦被中,眼底倒映出他如画的容颜,不再开口说话,经历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昏天暗地的、惨绝人寰的痛! 自从中了诛魂剑,这是第二次,发作。 以后。 或许会频繁发作。 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拥住他,在他的怀中,做一场天荒地老的梦… 夜凉、风清。 她无眠。 以前,她都是最累的那个,最先睡觉的那个,此时,却睁眼看他睡颜。他身上,有她啃下的痕迹,颜上,有她的味道。但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云破天。 如果说,我还有什么临别遗言的话。 那就是。 我爱你。 苏瑾一夜没睡,到了清晨时,痛感褪去,才缓缓的闭上眼,她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梦境,梦中,阴暗潮湿,鬼声遍布。 再醒来时,是下午。 他绾起她的青丝,给她备了最喜欢的饭菜。 正月二十九。 清晨。 云破天去教琉儿剑法,一只女恶鬼溜进房间,来找苏瑾聊天,脸上有狰狞的疤,“小时候,玩伴抢了我的糖,我把她推下冰冷的湖里,淹死她。” 第432章 某君是沧海遗珠 苏瑾,“…” 就因为一块糖。 至于不! 还闹出人命来了,你不做杀手,太屈才了耶。 女恶鬼喜欢糖,对它来说,糖是很重要的东西,是值得去守护、坚决不能让步的东西,就像相公一样重要,所以,“我妹妹非要嫁给我相公做妾,我一怒之下放了把火,烧死了她。” 相公是她的。 是她的! 谁来抢,都不行… 它像一个偏执的神经病患者,接着开口,“女婿酒后煽了我女儿一巴掌,我一杯毒药毒死女婿,女儿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至今想起来。 有余恨。 恨当初怎么就让女婿死的那么便宜,应该一刀一刀的剜肉才对! 苏瑾不做评价。 绞眉。 暗叹,这样被鬼缠着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女鬼的声音再次响起,“儿媳妇对我不好,敬茶的时候,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我的鞋子。我把媳妇送去妓~院。儿子自己剃了光头,远赴深山修佛…” 它当初心善。 又没杀。 儿子还是不肯原谅它! 它指指苏瑾,“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哪了?我一心守着我的丈夫、疼爱子女,为什么他们都不领情,恨我、怨我,一个个至死都不肯同我说话。” 活着时。 亲人不听它言。 死了。 别的鬼都不屑理它。 找来找去,只能来苏瑾这里,诉说那些纷繁复杂的往事。 苏瑾启唇,“你没错…” 你只是。 脑子进水了! 女恶鬼真当苏瑾在安慰它,对苏瑾好感度倍增,换了个话题,“等你死了,我教你怎么逃过黑白无常的拘魂之法,像我一样,在人间飘着。” 苏瑾一怔。 随即。 拒绝了,“不用。” 女恶鬼跟苏瑾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你身上有诛魂剑?那可是鬼界的圣物啊,鬼主当个宝贝一样供着,绝舍不得用它对付凡人,怎么会跑到你的身上。” 苏瑾,“…” 鬼界? 不是魔族的么。 记得当时,紫钗口口声声说是魔族之类的。 女恶鬼也觉得诧异,谁都知道,鬼主神通广大,要杀一人,要灭一城,轻轻的抬一下手指就做到了,根本不需要用诛魂剑! 要真动了杀念。 瞬间杀! …… 苏瑾的心中,大多时候都没有善恶,别人的故事,对她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资,她随意的听,随便的敷衍,仿佛在饮一杯无味的白开水。 性情散漫。 竟和女恶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许久。 后来。 女恶鬼走了。 云破天回来,他盯着苏瑾瞧了半天,打趣道,“瑾…你对女鬼,总是比对男鬼温柔的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怜惜弱小这种美德?” 每见男鬼,痛扁暴揍。 这次。 却没发出一点暴力声响,淡定的饮茶闲聊起来,一猜便知瞧见的是女鬼! 她白眼,“你瞎!” 闻言。 云破天抿唇,一抹笑悄然落下,开口时,音如冰玉,砸落在地面,“说谁瞎?又皮痒了是不是。”苏瑾抹汗,“我瞎…” 她难得示软。 他却逼近。 逗她,“你才不瞎,你很明智,一眼就挑中我这颗沧海遗珠,喜欢上我。”苏瑾,“…”你这么变相的自卖自夸,真的好么! 第433章 我喜欢魁梧的 她淡眉一锁,凝成愁绪,“夫君,我对你越来越不满意了…”你把悦耳动听的好词全拿去形容你自己了,让我情何以堪啊,就不能给我留点! 不满意? 他抚平她的眉。 声音微凉,如沾了寒霜,“你要改嫁么?” 敢说是。 家法伺候! 苏瑾不惧他,他不管是板着脸,还是对她笑,都不会真的将她怎样,她只说实话,“不改嫁,你的可用性,还是很高的。” 我喜欢。 她说话时,眉间灵动暗藏,他就忍不住心软,忽的,用手捂着胸口,“做饭去。我身体不舒服,你得照顾我…” 苏瑾心一紧。 询问。 “哪不舒服?” “说不上来…” “胃疼?” “应该是。” “心呢,有没有闷之类的?” “有。” “其他部分,会不会酸痛?” “会!” 苏瑾,“…” 你妹。 装的! 你怎么不说你身体机能全部衰退,心肝肠胃肾全都不正常了… 苏瑾此生,连同上辈子,都是一样的容颜,容色清丽,绝对算是美人一枚,但她从来没机会装病美人,这货倒好,装的真像! 她叹一声起。 去做饭! 在厨房忙活很久后,她端着饭返回卧室内。 他躺着。 青丝滑落身畔,如水墨勾画而成,墨意席卷着她的视线。她清楚的看见眉间点点愁,眸中淡淡忧,如漫天流萤,拽起他,“还要接着装病美人么…” “要。” 苏瑾抹汗。 他起身,如西施捧心,“我心绞痛。” 苏瑾真担心,这样下去,他该咒自己一身病了,抓着他的手,“行了,赶紧起来。我喜欢魁梧有力的,不喜欢病态的,你别再装了!” 云破天一怔,“我不魁梧!” 清眸轻眨。 所以你不喜欢么。 苏瑾,“…” 凶啥。 难不成这还是我的错? 她拿他没办法,“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他挑刺,“意思是,像我这种人,你都喜欢?”苏瑾真想把他一掌拍飞,被迫点名道姓的告白,“喜欢云破天。” 他找茬,“和我名字一样的,你也爱?” 苏瑾,“…” 滚。 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夜间。 苏瑾准备睡觉,一只吊死鬼飘进来,苏瑾诧然,“你在这干啥?”鬼用头发把它自己吊在房顶上,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以前,一直是这样睡的。” 汗。 起身。 拎起它,“不准睡这里。” 吊死鬼手足无措,看起来胆子很小,“那我睡哪…”苏瑾灵光一闪,友善的提示,“睡城主府,听说城主今天纳妾,给爱妾准备了一座院落,那么多房,肯定有空着的。” “好。” 吊死鬼很喜欢这个结果。 挥袖。 轻轻的,爬走了! 苏瑾终于清静了,天天跟鬼打交道,她真心累啊,云破天拉过她,“瑾,睡觉。”说不定,明天你一睁眼,又看见鬼,趁着能休息的时候,多睡会。 他帮她盖好被子。 看她入梦。 才熄灯。 正月三十。 乍暖还寒。 苏瑾真的一起来,就看到一只鬼,是一只男恶鬼。它长的像车祸现场,苏瑾真怀疑它是被什么畜生给踩死的!鬼趴在地上,睁着一双眼打量苏瑾。 第434章 男恶鬼 窗户上,花纸凝霜。 房内。 落针可闻。 苏瑾看了眼窗棂,心里被阴影笼罩着,怎一个纠结了得,心都快盘绕成藤了。真心不想再看见鬼了!鬼纯粹是一个闲着没事蛋~疼的种族,一个个都跑来拿她当听众,占据着她大量宝贵的时间。 男恶鬼看眼苏瑾。 清嗓子。 开口,“我可是能旺运的,说不定能给你带来福分…” 苏瑾,“…” 呸。 你旺运,怎么把自己旺死了! 男恶鬼知道苏瑾不信,“我以前娶了个媳妇,媳妇怀不上我的种,就将她转手送给我弟弟了,之后,连年落榜的弟弟突然高中榜首,欢欢喜喜的去面圣了。” 于是。 另娶一个。 第二个媳妇也下不出个蛋,等的他着急难堪。 把她送给爹了。 之后。 她三年怀了两个,还都是儿子,爹愁眉尽展,笑的门牙都快掉了,它多了两个弟弟不说,爹原本潦倒的生意有了起色,越做越顺,家里从小篱笆、小木屋变成了占地十余亩的深宅大院! 苏瑾,“…” 你真恶心。 媳妇是能随便送人的么。 送谁不好。 送你弟! 兄弟共用一个,你当媳妇是公共厕所啊。 男恶鬼娶了第三个,照样生不出个啥来,它这次稍微有了点耐心,多等了一年,谁料媳妇的肚子还是没动静,“我把她送给远房亲戚,才两个月就怀了龙凤胎…” 它不甘心。 不认命。 接着娶! 娶了第四个,留了三年,三年间每天都留她房里,还是没怀孕,“我很生气,将她送给乞丐了,乞丐走了狗屎运,飞黄腾达,当官去了!” 苏瑾,“…” 其实。 你应该去看男科的! 保不齐本身就有啥生理障碍。 还有。 再去看精神科。 老把媳妇送人,也是重症,需要开脑治疗! 男恶鬼看着苏瑾,异想天开,“要不,你嫁给我。你要生不出孩子,我就把你送给鬼,你以后就是鬼妻了…” 苏瑾闻言。 转身。 看着云破天,“夫君,把它弄到阿鼻地狱去…” 云破天依言,念佛经,在念之前,须先摒弃杂念,心神守一,他不染尘埃的容颜藏于金光中,宛若久居仙宫的上仙。 良久。 男恶鬼消失。 二月一日。 云洛琉来找苏瑾,攥紧她的衣袖,“娘,你会弹琵琶么?” “会。” “不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苏瑾胭脂色的唇上划一抹不服气,看着云破天,“夫君,你啥意思!我明明就会,你偏偏说我不会,非要跟我对着干么!” 他挑眉。 质问,“当年皇上给我选妃,你说自己琴棋书画一样不通的。” 苏瑾敛眉。 笑。 纤手指指他,“非要我说实话么,当初压根就没瞧上你。” 她宁可当一个废柴。 寂静无声。 往事历历在目,云破天犹记得那年的她,一脸乖顺,在大夫人面前收起爪牙,在皇上面前装傻充愣,“你就不会挑谎话说!” 云洛琉,“…” 你们老翻旧账,是几个意思。 我要学琵琶。 谁教! 第435章 眼如荒城 云洛琉最近的性情,越来越像彪悍女汉纸,为了培养气质,改变形象,换个心情,她想学琵琶,看着自家娘亲,将得来的琵琶往娘怀中一塞,“你先弹一首。” 好听的话,跟你学。 难听的话。 找爹! 苏瑾低眼,打量着琵琶,背板用紫檀制成,紫色的流光在视线内氤氲,神秘而尊贵。覆手用白色的象牙制成,内侧开音孔。 她信手拨弦。 闭眼。 说不上是悲伤还是欢快的曲调在房内绕着,舍不得散去,时而拨弄,如调风雨,时而拢捻,如情人间的厮磨,每一个音符,都完美无瑕。 云破天一怔。 她不是会。 是精通! 忽的。 一只艳鬼出现,他痴迷的看着苏瑾,听见她在唱:云清淡,白鹤远,青山如墨落画卷。古道仙尘渺云烟,风中的笑谈,道出人世的真言,一瞬间,沧海已桑田… 心一紧。 黯然。 然后,如女子般妩媚的容颜上泛起一丝暖意,“不错!” 言罢。 清脆的掌声在房内响起。 苏瑾蓦地睁眼,眉间划过一丝浅浅的不耐,“你又是什么鬼?” “艳鬼…” 苏瑾望着他,讥讽道,“和色鬼有区别么?” “有。” 他解释。 色鬼是仗着凡人看不见它,胡作非为,算是强迫式染指,他不是,他有皮囊,不惧日晒,不怕火烧,任何人都能看见他,他只用魅力,就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同他欢愉,卧他怀中。 苏瑾,“…” 切。 我还是啥好品种。 她望一眼妖娆的艳鬼,“你来干啥?讲你的心酸血泪史?”他摇头,声音寒冷刺骨,让人背脊阵阵发凉,阴森扎耳,“不,我来找你玩。” 苏瑾:“滚!” 滚远。 没兴趣和你玩! 他对于她的恶劣态度,不以为然,浓墨般的眉一挑,谈起了条件,“你会欢迎我的,因为只要我在,其他的小鬼就不敢靠近你。” 苏瑾不信。 但。 暂且留下他。 接下来,整整十天,她真的没再看到一只鬼飘进来。 就这样,那只叫做寂昀的艳鬼,住在了隔壁,云破天吃醋了,声音微酸,“瑾…你非要把个大男人放在家里,让他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么?” 苏瑾,“…” 什么大男人。 那是鬼! 接下来,从来不搬弄是非的云破天,盘点对寂昀的各种不满。苏瑾没理他。她拿着买来的锦缎,裁衣…如今琉儿才十一岁,她想亲手,给琉儿制一件嫁衣。 顺便,准备嫁妆。 可惜。 不能送嫁。 某日。 苏瑾正拿着银针,在给琉儿的嫁衣上绣花,又开始头疼,手一抖,银针刺破手,血迹辩驳,寂昀飘进来,“和诛魂剑有关?我去叫你夫君。” 她突地拽着他,“不准!” 不能叫。 忍忍就没事了。 他失神的看着她拽着自己衣摆的那只纤手,表情震惊的好似被雷劈中,一抹苍凉从眼底浮现,眼如荒城,夹杂着无法言喻的痛楚,“我陪你…”陪你疼。 说完。 拿出匕首,划破胳膊。 他是艳鬼,皮囊皆是画成,但仍会有痛感,会滴血。 第436章 擅画皮 嫁衣如火,灼烧着他的视线,落入他的心上,如一抹朱砂,烙的他心间微痛。她指尖的血,滴落在那一片绯色中,似花瓣洒落在十里桃花林中。 他的胳膊也在滴血。 如一曲无声的挽歌,诉说着无人能懂的寂寞。 房内。 如一副妖冶的画! 苏瑾头疼的快要炸开,咬紧下唇,不发出声音,血珠从唇上冒出,和指尖滴出的血,汇聚一处,她咽下所有的痛,不发一言。 时间流逝。 终于。 她的身体恢复正常,指着他的胳膊,“你疯了么!” 他艳丽的容颜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我是艳鬼,擅画皮,再换一个皮囊就是。刚才不过是讨厌这皮囊,趁机毁坏罢了。” 苏瑾,“…” 无语。 二月十五日。 苏瑾绣完最后一朵花,正准备断线收针,疼又席卷而至,她的指尖剧烈的颤抖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嘶-~手被针扎破,染红了银线。 她放下嫁衣。 靠着床榻。 蜷缩。 手指紧紧的扣着地面,在地上划出一条血缝,如同被猫爪抓过。寂昀飘来,二话不说,划破手背,光洁的手背上立刻多出一道伤,伤口很深,几乎能瞧见白骨。 血肉翻卷着。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又想换皮囊了…” 她有多疼。 他就多痛。 伤口深处的肉,是浅粉色,和他的唇色相同,他的悲凉,吞噬旷野,精心勾画的脸上,却总是笑的欠扁,“苏姑娘,你总归是要死的,不如和我结一对鬼鸳鸯。” 苏瑾:“滚!” 咬字清晰。 拒绝。 寂昀装出一幅心灵遭受巨大创伤的样子,“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强了,我还是接着做放浪无耻的艳鬼,多招惹几个良家女子,排遣孤独。” 后来。 苏瑾熬过了疼。 他飘然离开。 二月十六日。 苏瑾去外面的成衣铺买了几件新裙,刚回到房内,就看到寂昀躺在床上,他只拿一片薄纱遮住下身,上身赤~裸,偷偷渡进屋里的微风撩起他如瀑的黑发,如一块待雕琢的墨玉。 他又换了张脸,更加娇媚。 眼神勾魂。 他见是苏瑾,“怎么样?是不是想扑上来,一亲芳泽。” 苏瑾,“…” 你妹! 要扑也扑夫君! 她看多了寂昀正常的模样,这是第一次见他暴露艳鬼本该有的样子,倒有几分新奇,盯着他绛红色的唇,“你画皮的本事,确实堪称一绝…” 他轻喘,“苏姑娘…” 眉目传情。 似蛊惑。 他的脸是女相,但配上表情,就显得雌雄莫辩,似男似女,似人似鬼,每次这般模样,总能将其他女子勾的,神魂颠倒… 苏瑾眸中清明。 突地。 将刚买好的衣裙抛给他,“这些赠送给你。” 言罢,走出房间。 半刻钟后。 苏瑾在湖面丢石子,一个美人出现,玉颈雪白,莲足轻移,美则美矣,就是那张脸,太欠揍了。她看着美人,“看样子,我应该多给你买几件女装,真适合你。” 美人。 也就是寂昀。 第437章 惊现土豪一枚 他露出多情绵软的笑,像一把剑,温柔的划破了黑暗,“我也觉得,下次,再帮我买些胭脂水粉,珠钗。我要顶级的,这幅扮相去勾搭男的,绝对无漏网之鱼。以后,男女通吃!” 苏瑾,“…” 果然是艳鬼。 真无耻! 二月十八日。 苏瑾和云破天逛街,她给琉儿买了一些新的首饰,当嫁妆用,看到一只蝴蝶玉簪,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家里那只艳鬼,顺手买回,送给他。 房内。 寂昀看着那只簪,含羞带怯。 凝视着苏瑾。 不知死活的开口,“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么?” 苏瑾:“滚!” 定屁。 我跟你熟么。 不过是感念你驱鬼有功罢了。 在苏瑾走后,寂昀走到梳妆镜前,拿出一个小盒,打开,将簪子小心的放进去,盒内,还有一截衣摆,是苏瑾疼痛发作,拽过的那寸地方,他细细摩挲,柔情尽现! 二月十九。 午饭时。 苏瑾刚夹起一块翡翠鱼,喂云破天,寂昀凭空出现,抢过,吞吃入腹。云破天真想把他一下子打到地狱里,但翻遍经书,也没找到治艳鬼的法子。 无奈。 于是,再度提议,将这只艳鬼赶走。 云洛琉走进来。 求情。 苏瑾懵了,她怎么没发现,艳鬼还有讨人喜欢的一面?看着琉儿,“我不赶他走,是因为他能驱逐百鬼,你又是为何?” 云洛琉一脸热络的跟寂昀打招呼。 淡笑。 解释道,“他博学。” 说完,像个小粉丝见了偶像般,拉着寂昀问东问西。苏瑾用视线把寂昀扫了好几眼,都没瞧出来,哪博学了!她半信半疑的问琉儿,“艳鬼的才学比你爹如何。” “不相伯仲…” 苏瑾,“…” 囧。 琉儿一向粘夫君,就差没当神供着了。 怎的,转变这么大。 寂昀的审美观,极其扭曲,他戴着一个金盔,身着金甲,脚踏金靴,整个一土豪。搬了个凳子,径自坐着,抢饭吃! 最后。 其他三人甚饿。 他极饱! 抢饭碗这种事情,鬼最在行了,他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自然而然成了餐桌上的获胜者,苏瑾恨不得敲碎他的金色头盔,把脑袋给砸开… 真混淡。 艳鬼没有羞耻感,吃完,一抹嘴,拍拍丰满的屁股,“我走了。” 什么叫吃干抹净,不负责任。 这就叫! 他没有一点要收拾碗筷的觉悟,和地痞没两样。 二月二十。 寂昀接着走土豪路线,浑身上下金灿灿的,顺便丢给苏瑾一整箱金子,“这是买菜钱。至于烹饪费、留宿费、我的妆扮费以后再上交。”神情严肃,像个跟房东交涉的普通房客。更像,将工资卡,信用卡统统交给媳妇保管、不敢隐瞒的小男人。 苏瑾,“…” 噗。 寂昀看着苏瑾,“是嫌少了么?” 她摇头。 他忽的一声唏嘘,藏在金色盔甲下的娇媚容颜上浮一抹轻佻的笑,“我还想说,要嫌少了,我只能把我自己送给你抵债!” 苏瑾抬脚踢他。 滚! 老娘才不稀罕你献身。 寂昀不躲不闪,任由她踢中,回房后,将她踢中的那块布料撕下来,妥善收藏。 第438章 壕的金筷子 二月二十一。 吃饭时。 寂昀看着云破天手中的玉筷,再看下自己普普通通,不起眼的竹筷,相当沮丧,长叹n声,面如死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祖坟被掘了或者媳妇被奸杀了。 之后。 愤然离座。 他的离开没有影响到任何人,苏瑾、云破天、云洛琉吃的很惬意,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过了会,寂昀出现,晃了下手中明灿的金筷子,红果果的在炫富。 容颜一下子变得绚丽。 媚态尽显! 苏瑾,“…” 金筷子很重,他第一次使用,相当不习惯,笨拙的拿着筷子,好几次夹到菜,又不小心掉了,颇有些尴尬,只得顶着一张厚脸皮装淡定! 忽的。 寂昀柔软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温柔,看着苏瑾,情深如许,“苏姑娘,你喜欢玉筷还是金筷…”苏瑾撇嘴,“都不喜欢。” 她喜欢木的。 玉筷看着高端,其实坑爹的很,会将菜的味道打折扣。 金筷,也坑。 云破天突地放下玉筷找茬,“我不吃了!”跟个闹性子的小孩般。苏瑾一怔,这又唱的哪出啊。云破天凝视着苏瑾,“瑾…他问的是,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你答都不喜欢。 是几个意思! 苏瑾,“…” 靠。 我能听懂鬼话,人家问的明明就是筷子。 寂昀瞧一眼云破天,幸灾乐祸,“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云破天微凉的视线扫过寂昀,“你…”话未尽,抢了苏瑾的木筷,将自己的玉筷塞给苏瑾。 寂昀见状。 也要送苏瑾金筷子。 神情柔媚。 唇畔含笑。 苏瑾本能的怀疑寂昀搞不清楚状态,好端端的饭桌当成了风月场,笑的那么贱是啥情况啊。寂昀见苏瑾拒绝了他的金筷子,露出几缕浅浅的哀怨,“你真绝情…” 他每天都在换皮囊。 换来换去。 都是媚相。 此时,眨着一双明艳的美眸,肌肤娇嫩的似乎能捏出水来,抛一个眼神给苏瑾,如妖颜惑主的精怪。苏瑾,“…”你若去当妲己,纣王能早死好几年! 云破天起身,拽着苏瑾。 回卧室。 一进门,就苛责,“你们眉来眼去…” 苏瑾退后一步,“我没有!” 说完。 打算接着去吃饭,她撒娇,“我饿。”就那么一会的功夫,根本吃不饱。以往这个时候,他总会依她,现在却顽固的很,抱起她,“你吃我就行了。”苏瑾推开,“会更饿了!” 他不放手。 床上。 苏瑾被压着,云破天数着她的罪行,声音清冷,“你和一只艳鬼纠缠不清,秋波暗送,暧~昧不明,藕断丝连。陪他下棋,给他煮茶,就差没直接告诉我,你喜欢他了。” 她哑然。 你都学会出轨这个词了? 风乍落。 他声音微酸,“瑾…”苏瑾不理他,也没打算由着他乱来,她实在看不出,他的自信到底有多凋零,跟一只鬼,都能争风吃醋! 降档次啊。 他在这个话题上不依不挠,“你现在对他,可能像喜欢一朵花那样,很浅很淡,但保不齐日子长了,就多了些其他的情愫…” 苏瑾,“…” 去。 别跟我说话。 第439章 腰上有赘肉,不要! 她的爪子挣开他,怒拍,“你自己闭门思过,检讨去!别拦着我拈花惹草,我待会去外面找美男,有八块腹肌的、清冷孤傲的、温柔似水的、火爆妖孽的…全往家里带。” 他一怔,“你敢!” 苏瑾不理他。 抓起寂昀去外面。 寂昀换了身衣服,上半身是红色的长衫,下本身是绿色的长裤,红配绿,赛狗屁!走在街上,格外的引人注目,连带着苏瑾,也遭受各种目光的荼毒。 她回眸,“你就不能稍微提高下品味…” 寂昀,“…” 我是艳鬼。 不是人! 他就喜欢这种能体现艳的搭配,对苏瑾的建议置之不理,正走着,“你不是要去找美男么?我带你去。”然后,带苏瑾去了一家青衣馆,名字素雅,其实就是男妓~院。 里面啥样的都有。 寂昀甩出一锭金子,“把所有的,全给我叫来。” 一派土豪范。 过了会。 整个馆内的美男全站在苏瑾面前,一个比一个俊美无涛,当真是什么款式的都有,物美价不廉。苏瑾指指第一排第一个,“腰上有赘肉,不要。” 寂昀无语。 他反驳,“人家穿的整整齐齐的,衣袍略松,你到底是哪只眼看见赘肉的?” 苏瑾,“…” 你管我。 我就喜欢信口胡诹! 第一排第二个是个如青竹般的男子,一身青衣,身上带着一股子的书卷气,三分儒雅,七分清幽,苏瑾睁眼说瞎话,“脸有婴儿肥,不要…” 寂昀看了下第二个,“下去。” 任由苏瑾胡扯。 第一排第三个是个娇羞的男子,轮廓柔软,一直低眸,如同低头弄莲子的采莲人。苏瑾胡编理由,“大腿太粗,不要。” 寂昀嘴角抽搐。 怒视苏瑾。 开口,“你能不能睁着眼睛,好好说话。人家连一小截腿都没露出来,你从哪看出腿粗。就算精通面相的,也不敢如你这般胡扯淡。至少也等剥了他,再下定论啊。” 苏瑾不理。 看下第一排第四个,那是一个棱角分明的冷美男,如刀削而成。 她只看了一眼,就开口,“小腿太细,不要。” 寂昀,“…” 苏姑娘。 你到底是想找美男,还是砸场子! 对于苏瑾的这种行为,寂昀表示深深的唾弃,看着剩下的人,吩咐道,“都去换个清凉点的衣服,务必露出大腿和小腿…” 片刻后。 苏瑾囧。 她再也不说大腿和小腿的粗细问题,看着第二排第一个,“脚趾头长短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身有旧疾,脑子不好使的!” 寂昀白眼她。“ 苏瑾指着第二排第二个,那是一个火一般的男子,眉间有戾气,像一只无法被驯服的猛兽,“太粗暴了,不要。” 言罢。 接着瞧。 纤手一指第二排第三个,男子含笑静立,像一朵在水中静止的鱼儿,不清高、不傲慢,苏瑾扯唇,“太温柔,不要。” 寂昀无奈。 带她离开。 刚走出美男遍地的青衣馆,就对着苏瑾炮轰,“你除了你夫君,谁都看不上眼直说,扯什么找美男,浪费了我一锭金子,虽说爷不缺钱,但也经不住你这么糟践。” 还浪费感情! 第440章 棋风执着的艳鬼 苏瑾大多时候,都把这只艳鬼当成女的,听他自称爷,嘲讽道,“你这种娇媚惑众,节操碎成渣的,也好意思自称爷?” 寂昀瞥她一眼,“大爷我没心情理你…” 浪费我金锭。 浪费我表情! 就这样。 两人又回到了住的地方。 二月二十二日。 苏瑾和寂昀下棋,她棋风多变,敢孤军深入,也有固步自封的时候,对她来说,一盘棋就如同人生,不重输赢,而重决断! 寂昀的棋风一直很稳定。 只有两个字。 厮杀! 他自从心中有了决策,就固执的按照原计划一直下,不管遇到什么变数,都不改初衷,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弃子,也要将局势拉回到他的计划中。 执着如斯。 苏瑾从未见过这么倔强且聪明的人,她一眼就猜中他的布局,费尽心思的破坏,他不遗余力的挽救,成功的力挽狂澜,将败局一次次的救活! …… 黑白子交错,如画卷。 最终。 不输不赢。 二月二十三日。 寂昀抱一坛酒送给苏瑾,“来尝尝…”苏瑾确定安全无毒后,抱着就饮,如草原上粗犷的汉纸,斯文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酒香入口,瞧一眼他,“你从哪偷的我的酒?” 寂昀鄙视她,“我自己酿的。” 苏瑾不信。 黛眉一挑,看着他严肃正经的模样,“不可能,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两个人能酿出一模一样的酒,这酒,分明是我酿出的味道!” 说着。 突地停住。 看了眼酒坛,找不到标记。 她但凡酿酒,每坛的暗处都有会记号,为了方便区分,这个没有,说明真的不是她的。顿时觉得诧异,“抱歉,冤枉你了…” 寂昀一怔。 抱歉? 他抬眼,望苍天。看着像在表达无语的心情,实则在逼回眼中汹涌的情绪,这酒,他试了一千遍,才酿出和她一样的味道,能被她错认,荣幸之至,不枉辛苦一遭! 二月二十四日。 苏瑾疼痛再度发作。 寂昀如过去般。 陪她疼! 此后。 苏瑾呆着云破天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发作一次两次,能恰好避开云破天,但不能保证每次都如此。只能躲的远远的,防止他发现,避免他担忧。 某天她正在丛林中探险。 疼的晕过去。 醒来时。 半夜。 林子太深了,月光无法完全投射进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听见狼啸声,倚着树干苦笑。“放心,你这种刁妇,狼不屑吃你。”一道声音传来。 是寂昀! 苏瑾一惊,“你怎么在这?” 寂昀不眠不休的守了苏瑾九个小时,见她转醒,燃起鬼火,装出一幅恰巧经过的模样,“刚猎艳回来,可惜,都是些庸脂俗粉,爷瞧不上。” 苏瑾,“…” 破艳鬼。 挑什么挑。 寂昀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扔出一个被子给苏瑾,“你可以选择盖上,也可以躲到我怀里取暖。保证终生,全程精心呵护,不收取任何杂费!” 苏瑾闻言。 赶紧裹着被子。 对着他冷嘲热讽,“一边玩去,我可不想跟你一样阴里阴气的。” 第441章 缺个收尸的! 苏瑾正抱着被子取暖,微顿,弃了被子,“我该回家了。” 要不然,夫君肯定担心的彻夜难眠。 …… 府内。 苏瑾刚踏进门槛,云破天就疯了一样的扑上来,抱的她快喘不过起来,“你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苏瑾吐了下舌头,扯一个谎言出来,“我玩的忘了时辰。” 他放开她,“以后不准这么晚回来。” “恩。” 苏瑾食言了。 她回来的一次比一次晚! 他几欲抓狂。 三月末。 暮春。 草长莺飞,百花齐绽,正是踏春游玩的良时,没有春寒料峭,没有酷暑炎夏,没有秋风萧瑟,也没有冰天雪地,是苏瑾最喜欢的季节。可她无暇观赏… 身子越来越差,最开始发作时,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艰难的熬过,就没事了。。 后来,经常疼的晕过去。 某日。 她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醒来,一眼就看见寂昀,他手里捏一朵小野花,“本来是送给张家小姐的,现在为了可怜你这个即将赴死的已婚老妇人,送你!” 苏瑾,“…” 滚! 谁稀罕你同情。 谁老妇了。 她丢掉小野花,没好气的看着寂昀,“我是新妇!” 寂昀狂笑不止,“你儿子都快娶媳妇了,你也算是新妇?醒醒你,再怎么装嫩,也无济于事,没人会傻到瞧上你。” 苏瑾懒的理会。 离开。 四月。 某日。 苏瑾弄了好多坛酒,把房子塞的满满的,打开一坛,将木塞往地上一扔,将酒坛抛到云破天的怀里,“夫君,陪我喝酒。”“好…” 后来,她喝的双颊泛红。 他薄醉。 房内的空酒坛越来越多,苏瑾豪爽的将酒坛摔碎,“与尔同消万古愁…”他虽有醉意,却还是抱她入怀,提醒道,“小心,别踩到酒坛,会扎到你。” 一坛,两坛… 终于。 房内所有的酒坛都空了,她烂醉在他的怀中,拉低他的身,缠上他的唇,“夫君,我要你…”他看了眼地上凌乱的酒坛,小心的抱起她,置于床榻上。 倾身。 吻他。 她醉眼迷蒙,如一个迷失在雾中的女童,他仅存的清醒,在她的灼热下,溃败。她伸出舌,纠缠着他的,然后,推开他! 眸光清醒。 转身。 离开房间。今天,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天,她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能够形容心情。她生的一双儿女,嫁的如意夫君,该有的,该经历的,都圆满了… 却,心痛。 能做的唯有:陪他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 然后。 寻一个僻静处,等死。 正在疾行,寂昀飘来,“你不想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就企图灌醉他,又在舌下藏药,迷晕他。苏姑娘,你真聪明。却也可悲。只为了一个男人,费尽心思,守于深宅。” 如若不然。 天下定然有你一席之地。 苏瑾看着紧紧跟随的寂昀,“要你管。” 言罢。 接着御风。 寂昀眸光一黯,原本柔媚的容颜上,泛起一丝倨傲,他穿着白色的长衫,红色的裤子,依旧是怪异搭配,“你缺个收尸的,你觉得,我是否能担此重任?” 第442章 死的你的鬼! 苏瑾一怔,“好!”她若死在荒郊,或许会骨头全无,被猛兽啃光。若死在闹市,遭人围观和指点,尸体总会被运到云破天的面前。 确实不妥。 当夜。 苏瑾躺在花圃中,看着寂昀,“我若死了,你将尸体藏起来,不让夫君发觉,告诉他,我只是去了秘境,终有一日,会返回。” “好。” 寂昀应下。 苏瑾本想编一个几年之约,制造一种还能重逢的假象,让云破天不至心如死灰,又想描述下秘境,让它听起来好像真的存在,却不知从何说起… 叹息。 她接着启唇,“等琰儿娶妻的时候,你在我墓前燃一炷香,让我高兴下。” “好。” 寂昀答应。 苏瑾在脑海中想象云琰娶妻的模样,不自觉的笑出来,笑中染泪。到时,该拜高堂了,高堂上双座,只有夫君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该多难受。 她只能在心里祝福。 苏瑾低眸。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听不出悲伤,有条不紊的交代着,“等琉儿嫁人的时候,一定要叮嘱她穿我制好的火红嫁衣,但愿那一针一线的心血,能佑她一世长安。” 她的琉儿,聪慧之极。 将来若嫁。 挑选的夫婿纵然不是万万人之上,也定非等闲。 只是,琉儿善算计,多疑。她补充道,“可惜,我没有机会去提醒她,过日子不能太挑剔,该折腰的时候屈身,该倔强的时候寸土不让。” 不要总试着去掌控。 忽而。 她陷入安静中。 寂昀出声,打破一夜深沉,他的容颜在鬼火的映衬下,忽隐忽现,周身凝起百丈黑雾,“你将丈夫、儿女都嘱托完了,有没有什么,想要叮咛我的?” 苏瑾刚想说没有。 怔住。 随后开口,“去入轮回,当个艳鬼有什么好的,就算有万身皮囊随意更换,却没有任何一张脸是完全属于你自己的,纵有万个女子可碰,享尽缠绵温存,却无一人嘘寒问暖。” 说完。 苏瑾的意识开始模糊。 体温降低。 临闭上眼的那刻,她听见他在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她透过眼缝,“艳鬼…” 至此。 万籁俱静。 她的意识陷入混沌之中。他原本立在花圃中的身子缓缓坠地,声音飘渺,他的眉眼媚态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和傲慢。我是梵寂。 是你厌恶的梵寂。 !!! 世间男女,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但唯一做到的,唯有我梵寂。你不想看见我,我便舍了神体,弃了肉身,换了鬼颜,来陪你。 看你十六年间,相夫教子。 看你俏目清颜。 自那日散后,我走过很多地方,山长水阔,后来,驻足凝望的每一个人,都像你。又狼狈的逃回,藏于暗处… 皮囊是假的。 名字是假的。 艳鬼。 也是假的。 我只是普通的,会画皮的鬼而已,我知道,不管我画多少张脸,你都记不住我,索性一直换。你的眼里,心里,只有云破天那张脸!永远只有! …… 天明。 苏瑾卧于花中,仿佛睡着了。 第443章 愿为剑匣 他踏着黎明的曙光,抱起她,指尖微抖,带她到桃花林,那里每一株桃都是他亲手栽种的,从遇见她的那刻,种植,到如今,已有十里桃林。 林的深处。 有木屋。 是他的藏身之所。 他寻了千年冰棺,将她的尸体置于其中。看着冰棺中的静颜,眼里有泪光,却凝不出泪。他一生仅有两个愿望,能让她认真的看一眼,能抱她一次。 终于。 得偿所愿! 突地后悔,应该再多抱一会的。 …… 一个老头出现,看着梵寂,捋下胡须长叹,“你本是神,不遵正统修行之术,就算云之都灵力枯竭,也影响不了你的修为。何苦,落的这般田地。” 梵寂换了身黑衣。 宛如暗王。 声音沙沙的,“你不懂…” 你是命运之主,主宰人的宿命,前知一万年,后知一万年,但何曾去体会过人的喜怒哀乐,我不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也不想长生不死,只想纯粹的、简单的喜欢一个人。 就像下棋一样。 奋力厮杀。 不改初衷! 老人接着叹息,“来生,你想做什么?我成全你。” 想做帝王,想富甲天下。 想重回神位。 都随你。 梵寂一怔,来生?他想当皇帝么,不,他不想,三千粉黛中没有苏瑾,形同虚设,何苦去趟浑水,揽天下重任。想富甲山河么,不,不是,他现在,就富甲天下了。 风扬起他黑色的衣梢,“想当一个剑匣。” 苏瑾。 你若为剑。 我为剑匣。 你长剑出鞘,一场厮杀,只为你所爱。 我等你回归,待你疲惫时,给你安身立命之所。 老人看着梵寂,“你是我见过的,最窝囊的神…”也是,最痴情的。微顿,“我把你的神体还你,别再当什么艳鬼了。” 留在人间。 …… 凉城。 云破天眼里有风暴,一觉醒来,就没见到瑾,他只记得,昨天,喝了好多酒,他不算太醉,后来,他们亲吻…然后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记忆一片空白。 云洛琉进来。 她伸出软软的小手抱着云破天,带着破碎的哭腔,心如被刀割,说着更痛的事实,“爹,娘不会回来了,不会…”你何必自欺欺人,试图混淆时间,三月期限到了,她寿命已至! 失去。 是我们的宿命。 云破天怔住。 面色苍白。 从很久以前,他就不去记住日子,尝试着将时间搞混,以为那样就能每天起来,都看到她。其实,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他青筋暴起。 推开琉儿。 跑出去。 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生无所恋,死亦不能。往前一步,似有万丈悬崖,往后一步,似被千刀万剐。他还有琰儿,还有琉儿,不能真的撒手尘嚣!不能! 但。 活着,真难… 房内。 云洛琉抱着膝盖,埋头哭。她能理解娘走的远远的,怕她难受,可她才十一岁,连娘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就变成没娘的孩子,爹也不理她,她又该如何。 哥哥,也不知道在哪。 好冷… 第444章 我替你娘照顾你 云洛琉一直在哭,泪水遮住了眼,打湿了衣服,突地,被抓到一个怀抱中,冷冷的,硬硬的,她却奇迹般的觉得暖。抬头,是一张陌生的脸,眼中黑雾浓烈,眼底狂傲。 只是。 味道很熟悉。 她抹了泪,“你是谁…” “梵寂。” 她摇头,一下子就戳穿,“不,你是那只艳鬼。”那只博学多识,擅长画皮的艳鬼。这味道,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我不会记错。 他不反驳。 抱紧她,“我替你娘照顾你…” “好。” 云洛琉不哭了。 拿着娘送她的那把剑,和一沓剑籍去练剑,她之所以会这般惨,都是紫钗害的,魔族又如何,若真有一日,魔族进攻人间,她一定,屠杀殆尽! 这仇。 非报不可! 梵寂在远处静观,他曾卑微的窥伺过苏瑾练剑,一招一式都能铭记于心,永不忘怀,如今,又看着她的女儿练剑。只觉得,这两人,一点都不像。 苏瑾能舞出瑰丽的剑法。 也能挥剑如风。 而云洛琉… 能把任何柔软的剑招,变成霸道的剑法,她的剑式,只有犀利,没有柔情,纵横间,都是凌诀,颇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才十一岁。 颜上却寻不到一丝的稚嫩。 半个小时后。 云洛琉身上出了好几重汗,他走近,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汗,“饿了,你去洗澡,我给你做饭…”她将剑放回剑鞘,不可思议道,“你还会做饭??!” 他微笑。 沉默。 再开口时,声音如石,不见悲喜,“你娘会的,我都会。” 他能酿出和苏瑾一样的酒。 能做出苏瑾一样的菜。 …… 云破天的天赋在于,看别人施展招式,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参悟,并学会。他的执念在于,尝试千遍万遍,都要揣摩出苏瑾的习惯和爱好,他需要参悟的,只有苏瑾! 云洛琉突觉得失落。 你。 喜欢我娘! 她无比肯定,无需问他,也不想确认。拽着梵寂,掩去那丝遗憾,存心打击他,“别矫情了,我娘会爱我爹,你会么?我娘会生我,你能生么…” 梵寂,“…” 不能。 她将他拽到厨房,“给我做饭。” 言罢。 自己去烧热水洗澡。 出来时,穿着云破天宽松的衣服,像个披着大袍的小玩偶。坐在饭桌前,袖子太长,将筷子都给遮住了,他起身,挽起她的袖子,“你为什么要穿你爹的衣服。” 她白眼他,“崇拜我爹!” 言落。 夹一口菜,果然是和娘一样的味道。 她突地停住,“你晚上得陪我睡觉,我会做噩梦。”他看着她,“好。” 夜间。 她躺在床榻间,他坐在床边,她缠着他开口,“你给我讲,你和我娘的事情。”他颔首,寥寥数语,才不过一刻钟就讲完了,相识不短,相见甚少,连回忆也荒凉。 她一把拽过他,“抱着我睡觉。” “好。” 云洛琉如愿以偿的缩在他的怀中,非但不感恩,还要在他的伤口撒盐,“你真蠢,你为我娘做的,皆是她压根就不稀罕的。” 第445章 十万功德 他不反驳云洛琉,心底自然清楚明白的知道苏瑾不稀罕,何须旁人提及。在苏瑾的眼里,他连尘埃,都不及!心里没有酸楚,没有怨念,平静如湖… 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 抱过她,靠近过。 无憾! 云洛琉声音闷闷的,紧贴着她,“我娘能斩仙鹤,能杀沈灵,你却自作多情的,剁了这个剁那个。她更不需要你变艳鬼陪她。其实算起来,你没有为她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是。” 确实没有。 他做的。 都是苏瑾不需要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送了一个秃子一把伞;送了一个四肢健全的人,一把拐杖;送了一个疯子,一本修心养性的古籍,送了一个暴君,救人的法宝…送的都是心意,当事人根本用不着。 云洛琉闭眼。 梵寂。 我娘不需要你。 我需要! 需要你陪我吃饭,陪我睡觉,陪我长大,陪我踏遍繁华。你做的菜,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你陪我聊天,我也喜欢。你能驱鬼,我便不惧鬼魂,你能剁人,我便性命无忧。 …… 深夜。 云破天在房内疾书,他根本不知道要写什么,只是一直挥笔,一直扔字画。地上,全是被他揉烂的纸团。别说入睡,就算是闭眼,也极度艰难。 忽的。 阴风划过。 原本紧闭的门窗自动打开,如在迎接贵宾。 而后。 一个女子走近,有着和紫钗一样的容颜,瞳仁是蓝色,一进门,看着云破天,纠结,“叫你什么好呢?琰又不娶我,叫爹肯定不行,叫叔叔太老了,叫大哥哥,乱了辈分。” 她俏生生的站着。 愁眉紧锁。 周身没有魔气,如一朵白色的芙蕖。 云破天不出声。 眼前的,显然不是紫钗。 太幼稚! 女子懊恼了半天,都没想出个合适的称呼,盯着云破天的容颜,在心中暗自对比了下,开口,“你虽然长的也挺好看的,但我还是喜欢琰,他呀…” 说着停住, 唇畔的笑,如同沾了蜜糖般。 心里藏一寸小幸福。 云破天看一眼她,对来来历不明的女子多几分疑惑,“你认识琰儿?” 少女点头。 可惜…云琰不认识她。 她一想起那个流光玉立的少年,想起他撑伞立于桥畔的模样,想起他如白衣剑客般行走在赤红沙漠的情形就心跳如雷,“对啊,他可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微顿。 才想起了来意。 开口,“诛魂剑是我家的,能引的都是冤魂,只有被苏姐姐杀死的无辜之人,才会纠缠她,折她阳寿。要救她,方法很简单,多少人因她枉死,你就积多少功德。” 天地法则本来是,谁杀人,谁偿债。 但你们是夫妻。 也算数的! 云破天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但。 只能信! 瑾杀人极多,大多本就该死。只是当年,身中东方蓝剑种下的相思引,一怒之下,灭了风国。遭受战火荼毒并致死的百姓和死于她手的六部官员及其家属,加起来足有十万之众。 第446章 被奉为神 云破天看着眼前的少女,素来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颜上,出现了裂缝,如一个溺水的少年抓到了飘摇的浮萍,“她没死?” 少女开口,“当然没。” 有她在。 鬼界哪敢收魂。 她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望着云破天,笑着提醒,“你大抵是忘了,你们有生死契约,她若真死了,你也活不了,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着这里,说明苏姐姐没有受伤。” 云破天沉默。 当年他下了生死契约,苏瑾又翻遍古书寻求解法,最终解了一半就被他阻止。 所以… 契约,偶尔不灵。 远处,摄魂的鬼铃铛响起,叮叮当当的,少女看了下翻滚的鬼雾,“我爹那个恋女成痴的混蛋,又在叫我了。真讨厌,每次都这样。就不能让我多聊会…” 言罢。 飘远,杳无踪迹。 翌日。 已经许久不管俗世的云破天,开始行善积德。 开善堂,散家财… …… 两年间。 云破天之名,传遍天下,他什么都救,遇见穷困潦倒快要饿死的,施财,遇见身患重病的,施针。人人称他一声活菩萨,三跪九拜。他善名远扬,在民间,被奉为神。 有人感念他恩德,造云公庙,塑金像焚香。 香火鼎盛。 传说。 没有他不能宽恕的人,不管之前,是否犯下滔天大罪、是否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只要找他,他定然会噙一抹悲悯苍生的笑,施以援手,救人于水火中。 传说。 没有他罩不住的事。不管得罪了谁,有怎样惊悚恐怖的仇敌。哪怕惹了帝王将相,烧了皇宫皇陵,只要去他那里避难,定然无忧。 …… 他,就代表着无所不能,还有民心。 于是。 各国皇帝派人来拜访。 某日。 紫国的二皇子封青亲自登门,带了十箱财宝,三十美人,“我父皇希望你为他效力…”云洛琉正好在场,淡定的收了财宝,将美人退回,“做梦!” 封青是皇族。 高高在上。 哪容得了一个小女孩这般无礼,“放肆!”过会,教训起来,“本皇子在议事,哪有你插话的余地。果然是民间女,无知浅薄,缺乏管教!” 云破天凝眉。 扯唇。 看着身着锦衣,年轻气盛的封青,“家里的事情,都是琉儿在做主,你同她商议。”言罢,丢给女儿一个:你随意虐待,我装作不知道的表情,离开。 他还忙着,救人。 封青看着云洛琉,抓狂,“你爹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 懂什么! 这要,怎么商量! 在封青之前,紫国已经派了好多特使来说服云破天,全都无功而返,封青垂涎储君之位,自动请缨,原想着一出现,就能将云破天治的服服帖帖的。 谁知。 是这么个情况!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云洛琉,“你爹再怎么民心所向,也不过是个平头小百姓,装什么清高。他丧妻两年,早该再娶,这三十美人,难道就没有他能瞧得上眼的。” 言罢。 有些口渴。 第447章 我喜欢你 云洛琉见状,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黑瞳如沾了雾气般,体贴的将手边的温茶递给他,声音绵软,开口,“我爹此生,不会另娶。” 封青开口,“你爹真虚伪!” 装什么痴情! 这天下男子,谁不需要女人的慰藉。 丧偶就不娶了? 鬼才信! 就连他宫里的太监都求他赏赐宫女,排遣心灵和身体上的寂寞。云破天,血性方刚,身无缺陷,自然更需要女人。如此想着,喝一口茶,下一秒,身上其痒无比。 一开始,他还极力克制着。 后来实在忍不住。 开始当着苏瑾和梵寂的面挠痒,在身上乱抓一通。他用手抓了下脸,抓出浅浅的五指痕,又挠着胸和腿。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把手伸进衣服抓。 上窜小跳。 像个马戏团的小丑。 形象,节操,全碎了! 怒火喷发。 看着一脸无辜的云洛琉,“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 云洛琉笑不露齿,很淑女。眼中,恶魔的光彩在闪烁,“没什么,就加了点痒痒散。”然后,拎起封青,扔到府门前。 于是。 高贵的二皇子当着其他市井小民的面挠痒痒。 他咽不下这口气,“你给我等着瞧!” 言罢。 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当夜。 云洛琉将爹爹的长袍当成睡衣,披着。趴在梵寂的身上,“明年,你娶我,好不好…”他最初只当她在说笑,不予理会,装作没听见,过了会,她又喃喃的重复了遍。 他抬眼。 迎上她认真的眸光,心一惊。 声音微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快把这个念头打消,别发疯了!我不可能娶你。”从放弃抢你娘的那刻起,我就没想过娶妻,更不会娶你。 你父母,会觉得我心理变~态。 得不到你娘。 拿你充数。 祸害你! 云洛琉灼热的目光投落在他的容颜上,没有小女子的羞涩,也没有胆怯和紧张,而是一板一眼的,告诉他,“我喜欢你…”她素来都是这样,一旦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就全力以赴。 声音落地沉重。 梵寂被吓到了,他突地觉得,为了照顾好她,离她这般近是一种错误,她不去外面交朋友,眼中只有云破天和他,怎么可能感情观正常,“你是把我当成你娘在依赖,寻一种寄托。” 云洛琉,“…” 拜托。 搞清楚性别好么。 谁把你当娘了! 再说,我会神经到要嫁自家娘么。 她笑扯着他的衣服,“我猜,你会吓的,明天彻底消失在我眼前。我警告你,如果我明天起来看不见你,我就只能到处寻你,中途遇见洪水野兽,天灾人祸,你或许得给我收尸。” 威胁! 很直白的威胁! 梵寂愣住,拿她没辙,“别闹了。”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传来,“一只船在海上历经生死,度过灭顶之灾,到达目的地,就会返航,重新踏上新的航线…”而你,就是那只船,我是新的航线,我不否定你的过去,只霸占你的现在。 言罢。 她绞眉,“疼…” 第448章 是我没教好你 他一慌,怎么了,好端端的,哪不舒服?是吃坏东西,还是受凉了…就在他忙乱的瞬间,她逮着他没有戒备的空隙,一根银针刺向他的穴位,迫的他无法动弹,唇,一点一点的凑近。 经过的空气,都染上了旖~旎。 周身似有霞光。 唇如蜜桃。 才不过数秒,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抵着他的唇,啃咬。力道偏重,他只是不能动,感官却是正常的,心里乱的仿佛杂草般,“你赶紧给我停下,不然,我就生气了!” 她不理。 贝齿咬着他的唇,烙下属于她的印记。 然后。 伸出舌尖描着他的唇线,在边缘处游离,如一只小蛇般。梵寂都想把她拍飞了,“不可以…我们不能做这种事情。” 不能! 她微微偏离,抽出空隙说话,“跟你有关系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做。” 言罢。 吻他。 站着的梵寂很厉害,但躺着的,她半点都不惧,放肆的捻磨着他的唇,完全不知道矜持怎么写,她不管世俗的那些条条框框,遇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又喜欢的,就占为己有。 良久后。 她微喘,伏在他的身前吸气。 望一眼梵寂。 嘀咕着,“奇怪…你不是应该愤怒么?怒我算计你,怒我毁了你为我娘守身如玉的执念,怒我不知羞耻,怎么,反倒流露出一种浓浓负疚感。” 他声音飘渺,“是我没教好你…” 害了你! 云洛琉噗的笑出来。 她看着梵寂,“你真幼稚。都这个时候了,还扯什么教不教的,你确定,我真的是你教出来的么…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自有决断,和你无关。” 话音落地。 解衣。 解的当然不是她那宽大的睡袍,而是他的衣服,褪下后,唇缓缓移至他雪白的勃颈处,樱红贴着柔软,他惊慌失措,“你停下!停下,听见没有。” 她微顿。 敛眸,“你答应我,不落荒而逃,我现在就罢手。” 他咬牙,“好…” 话刚说完。 她立刻离开,将刚才剥下的衣服,重新罩在他的身上,对他身上的春光,看都不看一眼,抹去留在他勃颈处的唇印,解开那根针,动作一气呵成。 他瞪着她。 想教训她,不知从何说起。 向来喜欢掌控人性情的云洛琉开口,“虽然是我强迫你的,但按照你的习惯,会对我负责的,是?”他一怔,答的不甘不愿,“我会。” 她含笑。 如一只狡黠的狐狸,“我等你娶我。” 就这样。 一根银针摆平了他。 订了一桩婚。 她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虽然你爱的不是我,但你一旦决定负责,就只对我一个人好,宠我,纵容我。不会再碰其他任何人,不会背叛你的承诺,对?” 他表情一滞。 “是。” 云洛琉笑的心满意足。 梵寂。 我不求你爱我。 你看这世界上那么多人相爱,有的同床异梦,勾心斗角,有的大难临头疯狂逃窜,有的负心薄情,有的恩断义绝…还不如,不爱。我和我娘不同,我娘有我爹,需要两情相悦的爱,而我坚信责任,比爱更靠谱! 我只需要你对我负责。 我爱你。 这就足够! 第449章 受不了你就接着忍 梵寂刚才被云洛琉撩的,一身火。他忍住不碰她,抱着她,“睡。我保证你明天起来,能看到我。”随后叹息,这丫头真是个谨慎的性子。 先是告白。 怕他逃走,就撂下口头威胁。 后算计他。 哎。 她听见他的叹息,“我就这样,受得了你就忍,受不了你就接着忍!”她如同女王,不妥协,不退让,一身骄傲。他伸手,阖上她的眼,“你只是缺人疼,拿我替补。” 这两年… 你打理云家所有的产业,略有疲惫。 你娘不在。 你爹忙着积功德。 你是,孤独了。别说玩伴,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所以才会一直粘着我,粘着粘着,就说喜欢了。就像,一个小孩得了毛绒玩具,久而久之,就离不开玩具了。 云洛琉漫不经心的看他一眼,黑珍珠般的眼中划过笑意,“你真会胡扯!” 我只缺两样东西。 一个是娘。 一个是你。 梵寂的相貌和云破天完全不同,云破天是清颜如玉,他则将妖惑和傲气杂糅起来,融合一体。可在云洛琉的面前,从不摆神的架子,倒显的斯文些,“我会娶你,一定会。” “恩。” 她安心入梦。 翌日。 她拽着他起床,像个小媳妇般喋喋不休,“你不能总穿黑衣,弄的像一块焦炭似的。也不准像以前当艳鬼那会,穿的丑不拉几。走,跟我去买新衣。” 他苦笑。 能拒绝么! 他喜欢黑色,这丫头,连他的偏爱的颜色都要剥夺么。 见他微怔,云洛琉拉着他走,走到繁华的街道上,她直奔成衣店,将所有适合他的,统统打包带回去,他刚准备付钱,她拦下,笑容明媚,“笨,这是我家开的。” 梵寂,“…” 返回。 她强迫他试衣。 他像个晾衣服的竹竿似的,半天没个动静,她灵动的眸光一转,“你不换,是打算让我多费点心思,剥衣服么…” 闻言。 他赶紧去换。 片刻后。 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出现,衣袖处用金线绣着几朵淡色的曼陀花,她伸手拎着玉带,系在他的腰间,眼里划过一抹惊艳,“你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适合你。” 就像你喜欢我娘。 适合你的。 却是我! 梵寂只当她说的是这身衣服,没有反驳,她没说错,虽则他偏爱黑衣,执迷不悔,可这件衣服更适合他,他抛一锭金子给她,“衣服钱。” 她退回。 过会。 紫国二皇子封青来访,昨天来的时候,甚是低调,只带了美人,和不会武功、仅搬东西的杂役,这次带了护卫!百名护卫!声势浩大,气势凌人… 迎客的大厅一下子被挤满。 人满为患。 云洛琉视线扫过那些护卫,大致估计了下战斗值,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对封青这种依仗护卫的软脚虾不屑一顾,“你是来找茬的?” 封青担心云洛琉再在茶里加东西,不敢喝茶。 直接说事: “不。” “我是来求亲的。” 连说了两句,云洛琉看着他,“你要娶我爹?”在旁静立的梵寂差点没被空气噎到,这里,就你一个女孩,肯定是求娶你! 第450章 江山为聘 封青懵了。 怔住。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从震惊中拉回正常的思绪,“我又不是断袖,娶你爹干嘛。我要娶的是你。”他的想法是,只要娶了云洛琉,不怕云破天不为紫国效力。 “做梦!” 云洛琉的回答极其干脆。 别当她傻,娶她,还不是为了让爹去朝堂为官,但这事,压根就不可能! 封青没想到云洛琉拒绝的这么彻底,“你可想好了,嫁给我,你就是二皇子妃,一下子飞上枝头,从小雏鸡变成凤凰,身份尊贵。” 云洛琉,“…” 我呸! 凤凰哪这么好当。 我要随便嫁个渣就是了,让冰凤和炎凰那两只上古神兽老脸往哪搁。 被比作小雏鸡,云洛琉开心不起来,“别在这扯淡,我爹一生,从不跪拜权贵,怎么可能随你进肮脏的朝廷,脏了他的膝盖,折损他的傲骨。” 当官上跪天子,下跪权臣。 和奴隶无异! 封青无法理解云洛琉的思维,多少人想封官,争的头破血流,这家子人却不稀罕。他顿了顿,尝试着说服云洛琉,“我愿以江山为聘,娶你…” 梵寂不语。 女孩。 或许,都喜欢听这样的话。 不管目的如何。 至少有诚意。 他眼中折射出墨光,看了下身畔的少女,她周身似有晶光流转,璀璨如烟火。他微牵了下嘴角,“封青也算一表人才,你若喜欢…”就尝试着去靠近,给自己多一个选择的机会。 忽的。 她眸中泛寒,用眼神剐了下梵寂,“我喜欢谁,我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提醒!” 她变了气势,如出鞘的利剑。 隐隐发怒。 梵寂看着她的黑瞳,从里面采撷不到任何的温度,她的眼神如刃,刺的人难受,他软了语调,“你姑且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闻言。 敛目。 散去一身凌厉之气。 伸手,温柔的环住他的腰,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不要尝试着去说服我,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只需要记得你的承诺,娶我就好!” 其他的。 别瞎操心! 言罢。 云洛琉看着封青,嘴角弯起柳叶般的弧度,“江山为聘?这是我听过的最恶心的话!你不过一个小小皇子,连储君都不是,就算当了储君,也有可能被废黜,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江山,哪轮得到你做主。 聘你妹啊。 这分明就是谎言。 当她傻么! 封青扁了嘴角,他从来没被人这么瞧不起过。周围的护卫,都是亲卫,也不怕乱嚼舌根,直接表明野心,“父皇百年之后,紫国一定是我的。” 云洛琉看着他,眼神如针般尖锐。 她冷笑。 唇畔一抹嘲讽,“就算你当了皇帝又如何?所谓聘,就是送。你是想把紫国江山送给我,我当皇帝,身坐龙椅,立于金殿,统领群臣,你穿的花枝招展,和其他人并排躺在后宫,等我百忙之中抽出金贵的时间临幸么?” 封青气的发抖,“你…” 牙尖嘴利。 偏偏。 找不到任何词去反驳。 第451章 一石二鸟之计 封青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女长了一肚子的尖牙,随时都能把别人给扎的说不出话来,“我的意思是,会给你荣华富贵,你那么咬文嚼字做什么?” 真难缠! 难怪云破天放心她一个人处理事情。 云洛琉看着封青,仿佛在看着一个白痴,“你以为你随便施舍一个谎言,我就会像狗一样的摇尾乞怜,奉若珍宝么。你错了。你纵然说把命给我,我也不稀罕。” 因为在我眼里,你无足轻重。 是尘埃。 只配被踩在脚下。 封青懒的多言,离开。 四月二十日。 圣旨到。 彼时云破天出外诊治病患,不在府内,只有云洛琉和梵寂在。传旨本来是太监的活,封青却亲自来,想看云洛琉吓的屁滚尿流,战战兢兢的模样。 过会,宣旨。 旨上褒奖之词过多,什么秀外慧中,金玉良德。 中心意思是: 赐婚! 将云洛琉赐给二皇子封青。封青笑的猖獗,“不是瞧不起我么,不是不想嫁么,不是很讨厌我么。我偏不让你如愿,只要你在我身边,你爹焉有不从我之理?” 云洛琉低眼。 封青。 算你狠! 这分明就是一石二鸟之计,她若应了,他便可趁机挫挫她的锐气,以报被藐视之仇,她明面上就得受制于人,若不应,抗旨不尊,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全家沦为死囚,哥哥遭殃,爹积德行善,也会受阻。 假如。 逃亡… 意味着,纵积够十万功德,娘一醒来,就和大家一样,成了在逃犯。 他们全家,得躲躲藏藏过日子! 不!不行!她不能让大家遮遮掩掩,藏身阴暗之下。爹若因此真被定罪,万一其他百姓,畏首畏尾,忌于他逃犯的身份,不敢求救,功德,何时能凑够数… 她敛下眸子,笑靥如花,“你已经落魄到,跟太监抢活干么?宣旨,明明是不男不女的太监该做的事情,难不成,你早想把自己阉了,一直寻不到良机。” 微顿。 笑的温善,“若真如此,我可以代劳,割人命根子这种事情,我比较在行…” 她唇畔的笑太细腻。 以至于看起来像在讨论经史子集,诗书礼仪这类高端的内容。 封青看着淡定的少女,眼里有显而易见的失落,眼前的情况和预料的,差太远,“你不是应该跪下来求我,向我磕一百个响头,求我让父皇取消赐婚么?” 怎么。 这么利落的应了? 云洛琉反问,“求你有用么…”“没用。”封青照实回答,他的目的很简单,要么以云洛琉钳制云破天听命于他,要么借此机会,折损云破天的声名! 云破天一旦获罪。 锒铛入狱。 或逃窜。 都无法再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的积德行善,一个罪犯凝聚民心的能力会大打折扣。 云洛琉陷入了死局中,她接了圣旨,“你会后悔的!” 言罢。 离开。 封青恼火,他辛辛苦苦跑来,就是想看她痛哭求饶的模样,谁知她镇定若斯。他倒想知道,她的嘴有多硬。总有一天,他要用铁钳撬开,听她求饶,看她狼狈下跪。 第452章 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云破天在民间,被尊为活佛。紫国皇室,之所以费尽心思的占有,不过是想拉拢民心。待将他收入麾下,便可对外面的人说,看我们的皇上,多仁德啊。 连善名扬天下的云破天都甘拜下风。 屈膝臣服! 经历战火洗劫之后,如今天下四分。紫国的皇上,心存霸业,想要一统天下,但其他三国的百姓,只知云破天,对他所知甚少,知名度和影响力比起云破天差了一大截。 于是。 想利用云破天的影响力聚民心。 …… 房内。 云洛琉揉了下眉心,水晶般的容颜上浮现一丝倦意,突地,梵寂推门进来,抱着一件绯色的嫁衣,“这是你娘亲手给你缝制的嫁衣,要穿么?” “不穿。” 只是去皇宫里逢场作戏。 又不是真嫁人! 他视线在嫁衣上怔了怔,眸如雨夜微露。她抬眼,看着他,隐约中,觉得他就像一座竹亭,精美无暇,可遮风避雨,竹心却是空的,“你是不是很开心,终于摆脱我了,不用娶我。” 梵寂,“…” 我不开心。 我精心守护你,没让你受半分委屈。 如今你却被人威胁。 怎可能畅快! 他犹记得,当初对她的承诺,黑瞳中迸射出磐石般的坚定,“不管你嫁几次,嫁多少人,浮华散尽之后,只要你还需要我娶,我就娶,永生不负!” 她突地笑了。 颜上。 阴霾散去。 他怔怔的看在她,她三千青丝垂于脑后,偶有几丝散落身畔,美的像一颗切面复杂的水晶,能折射出任何一种色彩,除了腕部戴着的玉链外,身上鲜有赘饰… 叹息。 揽过她,“需要我杀完所有紫国皇室么?” 她摇头,“不用。” 我自己能解决。 四月二十一。 清早。 她给他挑了墨蓝色的蟒袍,迫的他换上,又拽他到镜前,逼的他坐着,执一把桃木梳,给他梳头,梵寂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直跳,“你要做什么?” 她仔细的梳着。 控制力道。 他哪怕落一根发,她都会绞眉,心疼好久,“去找我爹。让他同意我们的事情。”他蓦地起身,她猝不及防,不小心扯了下他一撮头发,“乖乖坐着,你瞎激动什么…” 梵寂,“…” 不是激动。 是抗拒! 你爹怎么可能同意! 他难得的,换了态度,自我调侃起来,“我的年龄和辈分,比你的祖宗都要老。你爹不会舍得将你这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交给我一个老人家摧残的。” 噗。 云洛琉突地笑出来,趴他耳边,“这话听的,顺耳多了。” 她呼出的香气拂过他的耳。 他身子一僵。 微微推她,让两人间隔出一小段距离,“听我的,你爹肯定不会同意,你有这闲时间,还不如去补眠,过几日,就要进宫,学习礼仪,提前熟悉宫廷环境,到时肯定忙碌。。” 她不依。 接着给他梳理墨发。 低身的瞬间,因为静电的缘故,她散落身前的青丝和他的缠在一起,仿佛情侣般。梵寂看着镜中的自己,“你是不是喜欢,专挑难度比较大的事情做?” 这性子… 果然不是他教出来的! 第453章 被未来岳父暴揍的梵寂 云洛琉唇畔,有温柔的笑滑落,她专心的梳理着他的头发,用深紫的近乎发黑的冠束起,看着镜中的梵寂,“我们的事情,他迟早会知道。征得他同意,我才能真的无所畏惧。” 他静坐。 沉默。 想了许久,略显笨拙,“都说定亲要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需要我再请数十个媒婆提亲么?” “不用。” 我已经勉强你这么多事情,提亲就免了。 半晌后。 云洛琉伸爪,拍了下岿然不动的梵寂,她知道他心里在挣扎,牵起他,将他连拖带拽的弄到了云破天的面前,纤手一指他,“爹,我要嫁梵寂,赶紧的,祝我们百年好合…” 云破天表情凝固。 如薄霜。 他不是迂腐的人,但真的对梵寂印象太差,担心梵寂是没有得到瑾,就报复女儿,看着梵寂,“这两年谢谢你照顾她,但她还小,不懂事,你们不适合。” 梵寂,“…” 其实。 我也这么觉得的! 但既然做了承诺,就不会反悔,“我会照顾好…洛琉。”说着说着就没声了,要他一个灵神说,你就放心的把女儿交给我这种俗话,真的吐字艰难! 尤其。 还曾是情敌! 云破天让云洛琉退下,找梵寂谈。 谈话的方式是: 暴打! 他直接挥拳去打梵寂,拳风凶猛,哪还有半点善人该有的模样,“你先是对瑾穷追不舍,现在又来勾~引琉儿,是什么意思!她和瑾不一样,你就算要找替身,也不该挑上她。” 梵寂不避。 站定。 如一块傲立的青石。 结果那一拳,精准的砸在他的身前,胸腔内受了点小伤,吐出鲜血,将柔软的唇染的更红,如一副诡丽的血画,“你弄错了,我不需要找替身。” 我若想得到和苏瑾一样的身体。 随便就能画出来。 但。 没必要! 且早就圆了夙愿,再也不想,从苏瑾身上得到什么… 房外,听到动静颇大,云洛琉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看着梵寂,用衣袖擦去他唇畔的血迹,眼眸如破碎的晶石,“怎么这么笨,爹他发疯,你干嘛不躲啊。” 被打成这样。 糟透了! 梵寂看着眼前温柔的少女,她眼底的担忧,真真切切,细细密密,如微雨落满人间,雨本是寒凉的,他却觉得暖,笑着安抚她,“没事,又不疼…” 云洛琉拦在梵寂面前。 看着她爹。 开口,“你是不是想说,他喜欢的是我娘,不曾得到,一怒之下因爱生恨,才龌龊的想玩弄我的感情,以此报复?或者,将我当成娘的影子,寻找心里的慰藉?” 云破天诧然,“是。” 但。 你从何得知。 云破天陷入深思中,想着梵寂若真的一心骗琉儿,肯定不会说这些陈年往事,只会制造一个痴情的假象,编一场独独爱她的弥天大谎,或许,他真的误会了。 云洛琉身高自然不及梵寂,却如同一只鹰般,护着她所爱,“可是!他从来没说爱我,事实上,他也不爱我。是我,非要他娶,非要缠他的。” 呃? 这… 第454章 梵寂羞涩 在云洛琉的心中,爹是万能的,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就算打架,也能打出一副比水墨画卷还淡雅的美感来,何时这么粗鲁过,顿时指责,“你就不能文明点!” 被女儿训了。 云破天第一反应是,“你女儿被拐跑了,你能文明得起来?” 言罢。 才觉得不妥。 他是真的气疯了。云洛琉攥紧梵寂的手,怕一个不留神,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哪能稀里糊涂被打一顿,她略带愧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没想到,我爹这么是非不分。” 梵寂见她眼有愧意。 摇头。 回握着她,表示不在意,“我能理解。将来我的女儿,如果也找一个看着就很离谱的人回来,说要嫁,我会打的对方,断了脊骨,流血不止。” 云破天,“…” 此时。 他觉得梵寂很陌生,就像从未见过般。梵天宗那个纵屠尽苍生,也不会眨一下眼的少主,那个傲慢无礼、唯我独尊的灵神,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云洛琉绵绵软软的小手躺在梵寂的掌心,他觉得心暖成一阵夏风。 微微心悸。 她凝视着他,“我们走,不理爹了。” 他顿住,“可是…” 话未尽。 就被云洛琉带走。 回房。 她定定的看着他,一副凡事很好商量的模样,“你是要自己识相的脱衣,我给你抹药,还是想让我剥了你的衣服,再慢慢悠悠的给你擦药?” 他慌忙拒绝,“不用。” 她璀璨的眸光落在他身前,手里把玩着装着药的净白小瓷瓶,“可是梵寂…”微顿,话锋一转,似嘲笑他,又似在拿他开唰,“我没给你第三种选择。” 说完。 用爪子撕开他的衣服。 嘶— 梵寂的衣服被弄裂,恰好露出身前被云破天揍过的那块,一片青紫,她用指尖沾了药,不由分说的给他抹,见他别扭,警告道,“别动,不然我就把其他部分都撕开,尽情观赏…” 他一僵。 凝滞。 然后。 安安分分的静坐着。 在云洛琉之前,梵寂从来没在女子面前坦胸露背过,上次她算计他,在床榻上解了他的衣服,这次,又被撕烂,他脸上爬一层淡淡的粉色,很浅很淡,却一眼就能发现。 她看的稀奇。 凝视着。 一边抹药,一边调笑,“我说梵公子啊,你到底在羞涩啥。还没怎么样,你就这般,将来等我们成婚洞房,你的脸是不是比涂了胭脂还红?” 梵寂,“…” 或许是。 她的五指在他身前忙活着,抹匀清凉的药膏,他只觉得一股凉意浸入体内,鼻间,淡香袭~来。她的动作很轻,仿佛般。 他的心。 柔软的不可思议。 上完药,她走到木制的雕花衣橱前,挑一件深绿色的长袍给他,袖间银线若隐若现,是连理枝。他换上,“你爹他也是一番好意…”别怨他。 她挑眉,“我知道。” 言罢。 凑到他身前。 声音如沾了晨露般,带着淡淡的撒娇意味,“梵寂,我如果入宫,你会随我一起去么?” 第455章 十六岁容颜的岳母 他的视线落定在她白皙的容颜上,流转于他珍珠般的肌肤,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牵了下唇畔,问她,“你希望我去么?” 她点头,“恩。” 我希望。 愿清晨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你。 愿夜间阖眸前,最后见的是人是你。 他伸手,想要刮下她的琼鼻,逗弄下她。指尖还未触到她的颜,便停留在空中,后僵硬的收回。不习惯亲昵,也不知道该如何靠近,“好,我陪你去。” 她微微一怔。 忽的。 笑颜如花,自顾自的抱住他,很小心,怕碰到他的伤,“梵寂,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相当你喜欢你,极其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失笑。 打趣道,“你都不怕别人说你感情扭曲?” 云洛琉,“…” 谁扭曲了! 谁! 你又不是我的三代以内直系或者旁系血亲,喜欢你,能叫扭曲么?那些,深宅大院中的表哥表妹你依我浓,近亲结婚生子,叫啥?变态么… 梵寂低眼。 视线内的少女明眸皓齿,灵韵天成。 他轻轻的推开她,“我有负疚感,会不会有人说我老牛啃嫩草啊。” 她浅笑,“会!” 这是事实。 但。 我喜欢被你啃,被你祸害。 她已经习惯被他推开,看着梵寂,“我有个计划,等完成之后,就能让我娘,在半个时辰内复活…”说完,盯紧他。 微顿。 声音寂寥如秋月,“你就算欣喜若狂,激动到难以抑制,也请将喜悦埋葬在心里,别让我看见。我压根!就不想看见…” 她的醋意太明显。 他怎么不知。 看着她落寞的眼,纠正,“我替你开心,替你哥开心,替你爹开心。”她追问,“你呢?你自己难道不开心么…”他垂眸,不语,似是默认。 她黯然。 果然是欢喜的。 你喜欢我娘那么久,为了她,连艳鬼都肯当,怎会不挂念。 想了会。 她就不再纠结了,“你没有错。我不该嫉妒。你又没想怎样,不夺不争不抢她,只静静的远观。任何人知道喜欢的人复活,都会欣喜。这是人之常情,换做我,也是一样。” 很多事,想通了,就不难受。 他抬眼。 哭笑不得,“你在瞎想什么…你觉得,以我的高龄,突然多个永远只有十六岁容颜的岳母,能开心得起来?一想起,我还得恭敬的跪着,给她敬茶,我就…” 不知所措。 所以,刚才没出声。 她眼中射出亮光,阴郁一扫而光,“噗。” 梵寂越想越纠结。 长叹。 眉绞在一起,“我还得,叫她一声娘,叫你爹一声爹。听说你还有常年不怎么联系的外公,外婆。我的辈分,早跌的不知道跑哪去了。洛琉,能不能不办婚礼啊。” 到时。 还有间接被他害死的西枫和东峰,黑寡妇… 想想就头疼。 全是他的长辈! 云洛琉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觉得,当真是委屈他了,“好…不办婚礼。口头约定就算。”他一下子从辈分纠纷中解脱,如释重负,“好。” 第456章 宜嫁娶 结果。 还没缓过神来。 云洛琉的声音当头落下,“我宣布,我们结婚了。” 梵寂,“…” 你糊弄我! 云洛琉笑的一脸萌态,“不是说口头约定就算么,现在,正式生效。”都不用等明年了!梵寂一双眼中尽是无奈,这事,他该当真?还是一笑而过? 哎。 总拿她没辙。 “等下…”云洛琉的声音响起,如摇曳的风铃,之后,火急火燎的找来一本黄历,伸出指尖翻到四月份的今天,“看,上面写着宜嫁娶。” 梵寂看了眼。 确实是。 之后。 云洛琉手疾眼快的把黄历阖上,不让他多看一眼,因为:那黄历是她自己找人印刷的,每天都印宜嫁娶!她当初担心他不肯娶,拿什么挑不到良辰吉日做借口,才弄的。 这叫!有备无患… 梵寂想了下,“这算不得数的。”感觉,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其实,就算不宴请宾客,不严格恪守礼数,总归,要有个像样的仪式。 不能太草率。 云洛琉,“…” 算了。 都随你。 谅你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跑不掉的。 四月二十二日。 云洛琉从寄身破庙的乞丐堆随随便便拎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回家,带到云破天的面前,柳眉一皱,“爹,我要嫁他。” 云破天懵了。 虽说人不可貌相。 不应小瞧人。 但他,真的忍不住嫌弃乞丐啊,他的女儿,怎么也该嫁个出挑点的,于是,断然拒绝,“不行!”看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他直接表明态度,一切免谈! 四月二十三日。 云洛琉从男妓~馆内拎了一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小白脸回家,带到她爹眼前,“我要嫁他,您老人家觉得怎么样。” 云破天看着那个一身脂粉气的男子,“不准!” 越来越离谱了! 被云洛琉带回的男子叫芍药,当然,这是个艺名,他脸上涂着白粉,抛一个不正经的眼神,看着云破天,“我很喜欢她。” 言罢。 大胆妩媚的求娶。 云破天冰凉的眼光扫过,闻着劣质的香味,“这事,没得商量。”之后,迅速闪人,去医治病患,平复心情,自从琉儿说要嫁人以来,他的心情就波涛起伏,惊险不定。 四月二十四。 云洛琉带了一个快挂了的病患到云破天的面前,“爹,我要嫁他。” 那个病患,是被抬着的。 喘着粗气。 似乎一口气上不来,下一秒就会死掉! 云破天看着病患剧烈起伏的胸口,再看看云洛琉,“你就不能挑个像样点的,你要真嫁了,我还能睡个安稳觉么。” 安心得了么! ……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云洛琉每天都带人回家,说要嫁,一次比一次坑,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云破天忍不住暴吼一声,“你还是去找你的梵寂。” 虽然很离谱。 但比乞丐、妓男、病患…在调多了! 云洛琉噗的笑出来。 她等这句等了好久了,总算如愿以偿,扑过去,抱着云破天,“谢谢爹的理解。”云破天一黯,“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选了他,但愿不会后悔…” 第457章 宫闱 五月。 夏日。 蝉虫叫个不停,此时的云洛琉人在紫国皇宫,她天资聪颖,才不过数日就将繁琐的礼仪学会,整天闲着。逛逛百花齐绽的御花园,看看精心饲养的珍禽,把玩玉器… 正午时。 坐在凉亭中吃糕点,纤手还未碰到,一个男子从远处走来,他扫了一眼周围,直直的走向云洛琉,身着官服,从身前的图纹和官府的颜色深浅来看,是当朝一品! 走近之后,似要开口,半天却蹦不出一个字! 纠结着。 绞着浓密的眉。 他原本就是来找云洛琉的,到了跟前,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冷酷的容颜上多了一抹尴尬,还有局促,最终叹息,“你哥…他最近…还好么?” “恩。” 云洛琉看着眼前的男子,点头,“他前几日才来了家书,说是过阵子就下山。”哥哥闭关修行两年多,不闻世事,只怕清瘦不少。 她怔了下。 开口,“我记得你,你叫生财。那年在我家酒楼,你和我哥一起吃过饭的。”世事陡转,谁又能料到,那个画饼充饥,为了吃口饭跪舔别人鞋子的寒门少年,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笑了。 一般人,飞黄腾达,恨不得将过去那点心酸史一下抹去,把丑陋的曾经视为眼中刺,怕遭人笑话,怕落人话柄,他被提及,异常开心,“是啊。” 我是生财。 曾经落魄,如今光鲜。 他容颜普通,没有任何出彩之处,一双眼却异常的深邃,如千年古井,瞧着云洛琉,压低了声音,“这里人多眼杂,有些事不方便做,晚上我会派人将整理的宫闱资料送到你手上。” 他等了这么久,一直想见一眼那个流光萦绕的少年。 可惜,等不到。 听说云洛琉入宫,特地找她。 宫中关系复杂,她刚来,许多事情都不清楚,他布了不少眼线,亲自整理资料,包括很多人的把柄,希望能助她一臂之力,“我得走了。” 要不然被人瞧见。 嚼舌根。 对她影响不好。 生财做事谨慎,朝臣要入宫,除非接受皇帝召见,他不会贸然触犯规矩,选择趁着觐见皇上的机会,找理由甩开太监,匆匆来见她一面。时间紧迫,也没有多聊。 “恩。” 目送着生财离开,云洛琉起身。 抬脚离开。 走到一处隐秘的花丛旁,里面传来暧~昧的声音,酥软入骨,娇喘连连,各种少儿不宜!她微微凑近,看到散落的衣衫,和两具痴缠的身体,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 看,还是走? 囧。 视线停留在散落的衣服上,那件藏青色的长袍,异常的熟悉,好像…是封青的!长袍上躺着一件女装,用上好的云锦制成,花纹精雅,边角全以金线勾勒,一排玉扣,贵不可言。 她看了下四周,无人。 索性观赏。 女的伸出长长的指甲扣在男子裸露的后背上,划出深深的血痕,被染成桃色的指甲上里,带着淡淡的血迹,她容颜娇美,鬓发全乱,早看不出是什么发式。 头上的簪子摇摇欲坠! 脸红的像猴屁股。 第458章 将嫁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敬业程度堪比清早起来就扫大街的。期间,女子女子娇喘之余,会说一些无关痛痒、但恩爱必备的台词,比如你真棒,心肝,宝贝之类的。 这话,虽恶寒,俗套。 却极为有效! 她一说完,对方就跟吃了n瓶药似的,有着万夫难挡之勇猛。 半刻钟后。 他们都有些累,男的放开女子,似在炫耀,“我比我父皇,如何?”女的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娇羞,直接给予最大程度的肯定,“他哪能跟你比。” 云洛琉,“…” 蛇精病! 封青完全是个没节操的,用他父皇的女人,也不嫌肮脏,还比较一番,甚至沾沾自喜,云洛琉不用猜,都知道他心里的潜台词是:看我多厉害,连父皇的女人都能弄到手! 之后。 女的去地上找衣服,“为什么不去你殿里面,这大白天的万一被看见…” 封青扯唇,“刺激!” 总去殿里,多无趣啊。 这里偏僻。 不会有人来的! 说完,封青也去找衣服,他穿衣速度快,不一会就将长袍间的带子系好,回眸…眼中划过愤怒,看着花丛那畔的云洛琉,“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 刚才。 岂不是全瞧见了。 云洛琉抬头看了下苍天,再低头,不语。 封青赶紧打发掉那个女的,“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这句,他自己都不信,随即改口,“是她恬不知耻,勾引我的。对,就是这样!” 云洛琉,“…” 嫖不可耻。 做了。 还不承认,最不要脸! 封青极力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绝世清白的好男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卑贱的宫女,想攀龙附凤,就费劲手段,三番两次的跑来勾引我,我都是断然拒绝的…” 噗。 说的好正派啊。 封青自以为精湛的演技,在云洛琉眼里狗屁不如,他还接着演,“我这次中了药,所以才让她得逞…”说完,煞有其事的补充下,“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云洛琉很配合,“哦。” 似的信了。 心里各种鄙视! 宫女?坑谁呢。这里的宫女,穿的都是宫装,每个宫的衣服略有差异,但该见的她都见过了,怎么没听说,哪个宫霸气到,直接给宫女衣服上弄玉扣的! 封青见云洛琉情绪正常,稍微放心。 忽的。 一只鸟从封青的头顶飞过,在他的头上落下一小坨屎。封青气急败坏,恨不得将那只鸟拔毛弄死,可惜,鸟飞走了,再也没心情开口说话,赶紧回去除臭! 都说鸟过留毛,估计也只有封青这样的人品,才能让鸟忍不住留下屎,表达下唾弃之情! 翌日。 迎娶。 云洛琉大半夜就被弄醒,迷迷糊糊的坐着,任由其他人给她梳妆打扮,眼睛眯起,打着盹儿。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睡醒了之后淡淡的应付着礼节,然后抽空接着睡。她神情寡淡,大多时候,都魂游太虚,完全不在状态… 第459章 深夜离宫 丝竹管弦之声不断入耳,云洛琉神情淡漠,对喜乐充耳不闻,按照提示行礼…礼成的时候,已是浅夜,她被侍女送至封青的内殿,端坐在雕花床沿上。 屏退了侍女。 静等。 外面,夜幕已落下,苍穹如墨,侵染着视线,百无聊赖之际,她推开窗户,赏月!低头时,能看到夏夜中的斜枝娇花。 深夜。 封青终于来了,他礼成之后,又去陪酒,此时,一身酒气,神智却清醒,看了下临窗而立的云洛琉,“怎么,寂寞的坐不住了?别急,我这就陪你。” 言罢。 无视掉一切礼节,褪去外面的红衣。 只露出白色的里衣靠近云洛琉,她眉似新月,冰肌雪肤映衬在樱色嫁衣下,美的惊心动魄,宛若朝霞映雪,虽才十三岁,但封青已经忍不住了。 他痴迷的瞧着她,唇凑近。 下一秒。 云洛琉抬脚,重重的踢向他的膝盖,“关于今晚的度过方式,你有很多选择,去侧妃那里,去找你的老相好,去找个宫女凑数,出宫逛青~楼,睡在外殿,露宿街头…” 列举完后。 霸道的补充,“你选一个!” 封青一听就知道,他在变相的赶她走,“你疯了么?在我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你嫁了我,就是我的人!任我揉搓,我想做什么,你没有资格拒绝!” 说着。 摩拳擦掌,就要硬来。 云洛琉柳叶般的眉间,冷冽暗藏,“滚!” 随后。 出拳如风,掌风彪悍。 封青怒了,“昨天我低声下气的解释,不过是怕你今天伺机闹事,让我脸上没光,害我当着众人的面出丑,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么?别给脸不要脸…” 他会武。 招式还有模有样的。 但遇上云洛琉这尊恶煞,就跟个软柿子一样,随便捏。云洛琉三两下,就把他打的皮红脸肿,打开门,将他扔到湖中,噙着一抹嘲讽离开。 封青的春宵梦。 至此破碎! 云洛琉回到殿内,闭门,抛掉这身厌恶的嫁衣,换上绛红色的长裙,正缠着淡橘色的腰封时,一道黑影凝成实型,她扑上去,抱着他,“梵寂…” 他失笑。 囧。 尴尬的伸手,帮她缠好腰封,系上珍珠细带,“衣服都没穿好,乱跑什么。” 她吐舌,“没事。” 不束腰,顶多衣裙松散,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抬眼,“你换衣,是想出去?” “恩。” 宫里到处都是轮岗的,暗处还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监视着,她在这里,睡不踏实,刚入宫那会,被安排了别处还好,现在在封青的殿里,面对那张染着封青味道的床,不想躺! 梵寂找了披纱,披在她的长裙外面。 手揽过他。 她眨眼,“我喜欢你。” 梵寂,“…” 隔墙有耳,她说话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重复一遍,“我喜欢你。” 梵寂,“…” 她拍了下他,“喂,我都说了两遍了,你一声不吭是啥意思?,好歹有点反应啊。”想凶我幼稚直说,想指责我胡闹也不用遮掩,至于感动,就算了,真心看不出还有什么能把你给感动的,至于喜欢,更不用说了,纯粹是谎言。 第460章 缩地成寸 梵寂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看着她娇俏的容颜,叹息,“我在心中念离开的法诀,被你生生打断两次…”“啊?”一声惊呼之后,云洛琉立刻意识到犯错了,不再说话。 他重新凝诀。 忽的。 如洁羽般的声音落下,“乖,闭眼…” 她闻言阖上眸子。 睫毛微抖。 数秒后。 梵寂捏了下云洛琉的脸,示意可以睁开眼,“到了。”她脑中闪过无数疑问,到了是啥意思?到哪了?怀揣着各种不解,睁开璀璨的眸子,怔住。 这是…她的房间! 她自己的! 震惊之后,伸爪去摸瓷瓶,瓶上牡丹,绽放在天青色的烟雨下,触感真实。她奔到床边,瞧了下床,床上还有她离宫前丢下的花,花都蔫了。 梵寂看着她窜来窜去。 黑瞳泛笑。 良久后。 云洛琉躺在床上,眸中满是不可思议,“我还以为要离宫,需要御风,没想到一眨眼就到了,这个叫什么法诀?” “缩地成寸。” 再长的距离,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能到。 闻言。 云洛琉缠着梵寂,要学缩地成寸,他拒绝,“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带你去…”她哼唧一声,“你不肯教,是因为,不传外人么。” 听说曾经的好多宗门,都有高深法诀。 是不传之秘! 见他不允,她遗憾的放弃,“算了,我不难为你…” “…” 梵寂心一紧,他没有说的是,确实是独门秘学,不能轻授他人,但他不教的唯一理由是,要修炼,须经历分筋错骨之痛!一旦熬不过,就真的成筋骨尽毁的废人! 他怎能,让她赴难。 知道她心有芥蒂,他扯了扯,“你不是外人…” 她沉默。 眼底酿成一道浅伤。 然后。 笑颜明媚,抱紧他,企图借着真实的手感,来感受他的存在,“不用你安慰我,我知道我是。”以前是,现在勉强是,以后肯定不是。将来,就是你的内人了。 睡意渐消。 她半撑起身,低头看着他的颜。 他凝视她,“以后,不许在我念诀的时候,说喜欢我。” 要说。 就趁我闲的时候。 比如现在。 这样,才能细细的、全神贯注的听,能多回味几遍!我喜欢听你说… 她使劲拧了下他的下巴,似在发泄,“你是在责备我么?我以后会注意,尽量不在你做正事的时候打扰你。”“我…”他牵了下唇,欲说还休。 气氛僵硬。 他和她,两相无言。 翌日。 天刚亮,清醒多时的梵寂唤云洛琉起床,将她带到皇宫后,隐去身形。云洛琉腰间一凉,他温度散去。恰好,宫女进来,准备服侍她洗漱。 见她一身清爽,已梳妆完毕。 怔住。 第一次遇见不需要伺候梳洗的主子,宫女不知所措,忐忑不安的退出去。 过会。 五个宫女进来。 端着丝绸垫底的盘子,站成一排。盘里盛放着价值不菲的首饰,雪白的珍珠链,雕工一流的青玉簪…让云洛琉挑选,为首的开口,“主子,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去向皇后请安了。” 第461章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此时。 脸上敷着药的封青冲进来,拿起那些盛放首饰的盘子一个个的往地上怒摔,“这个恶妇,她哪配戴贵重首饰,我宁可把这些东西给狗戴,也不会给她!” 宫女齐齐跪下。 噤若寒蝉。 封青一想起昨晚被揍的凄惨场面,就气不打一处来,望一眼扔了满地的饰品,再看着云洛琉,“你不用去请安了,会脏了我母后的贵眼!” 云洛琉心中暗喜。 求之不得! 她压根就不想看什么狗屁皇后,聆听扯淡的皇训,对那些首饰,也不喜欢。但岂会让人看穿她的小心思,装作舍不得的样子,“可是…” 她要是义正言辞的表示不屑,以封青喜欢跟她对着干的性子,或许会改变心意,拖着她去请安,但封青一看她似惋惜,似忧伤,铁了心的剥夺她请安的权利。 当着她的面,接着摔东西。 哐当作响。 云洛琉看他摔的起劲,在旁刻意流露出不舍,“别摔啊。” 一听这话,封青摔的更狠了,怒意如暴风雨般。 心里想着: 你不让摔。 我偏摔! 云洛琉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挂着铃铛被牵着走的畜生,暗道:你就可劲的摔,这殿是你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你的,我又没花钱,心疼个毛啊。 半刻钟后。 封青唤了侍女进来,收拾这片狼藉,收拾完后,殿内空荡荡的,能被他摔的摆设都摔尽了,就连丝缎屏风都被划出裂缝来。他又跑去内务府那里,亲自挑选东西补齐。 忙活到了晚上,才把殿内恢复原样。 于是。 云洛琉又清净许久。 当夜。 封青坐着,任由侍女给他抹药,上完药后,屏退侍女,看着云洛琉,“你今晚再敢打我一次试试。”他白天特地搜罗了一些高手隐在暗处,保护他! 说完。 肆无忌惮的靠近她。 要亲热。 封青此人极其自恋,房内除了有梳妆专用的金纹小镜,在宽大略低的软榻上,还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鸾镜,他平日里会揽镜自照,盯着他的容颜发呆。 云洛琉踩在软榻上,站在鸾镜前。 仙诀红裙裹身。 封青急了,“你赶紧给我下来,别踩脏了我的软榻!” “好。” 云洛琉道出这个显然没什么诚意的字,手拿起鸾镜往封青身上摔,封青见状,匆忙躲闪,他跟个猴子似的,躲的倒快,可惜,心爱的镜子,被摔坏了! 他看着云洛琉,咬牙切齿。 你不让我靠近。 我偏要! 他连他父皇的女人,都能玩弄在股掌之间,就不信,得不到一个小丫头。云洛琉摊手,如一朵娇滴滴的花,“你过来呀,我保证不打你…” 他从鼻孔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然后。 历经千辛万苦,抵达云洛琉身边。 她一拳头挥上去,专挑伤处下手,哪疼打哪…与此同时,五道身影破空而至,身穿铁布衣,应该是封青找的什么高手。 她瓷白的手摊开,“阑珊…” 刚念完,通灵的剑飞窜到手中,她执剑而立,几个转身,就将那五个人身上的铁布衣刺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要么逃,要么,死!” 第462章 我把这当猪圈了 封青找来的那五人早吓的六神无主,一听还能逃,赶紧抓着这一线生机,闪身离开。 都是有脑子的,打得过打不过,一看便知。云洛琉刚才破开他们铁布衣的时候,只要再稍微使点劲,就顺便把他们血淋淋的的心脏也破开了,哪还敢接着自讨没趣! 封青看着那五人离去的方向,“一群饭桶…” 收他银子的时候,很爽快。 让对付恶妇。 撒腿就跑。 他望着云洛琉,“你这个泼妇!悍妇!煞妇!恶妇!刁妇!竟敢殴打亲夫,仗着武功好,为所欲为,把这皇宫当你家了,是不是…” 云洛琉冷漠的打量着封青。 扯唇。 讥笑道,“不,我人微言薄,哪敢把这皇宫当成自己家。”微顿,封青心想,算你识相。谁知,她再度开口,“我把这当成猪圈了,一天到晚,都觉得臭哄哄的。” 封青,“…” 哼。 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 他奈何不了云洛琉,也压根不想睡觉,打算就这么争吵整晚。他闲的蛋疼,云洛琉却没时间陪他吵,看着虚空,“我要回家睡…” 话音落地。 黑影现。 一团黑雾中,走出一个男子,墨发如锻,黑瞳如漆,眉眼间都是温柔,他一步一步的走,仿佛踩着绽放在盛世中的墨莲。一步一惊魂,傲气如冲天青竹。 走到云洛琉面前。 傲慢收敛。 如同一把利剑落入剑鞘中,不见锋芒。 他伸手,揽过她,“好。” 云洛琉一张颜上,笑意初绽,和面对封青时截然相反。她埋首在他身前,那种依赖和安然,是给她十座宫殿,千年寿命,都无法比拟的。笑颜如开在九重天上的仙葩,无暇绝丽。 封青怔住。 好美。 原来她不是一直那么凶悍的,不是…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你竟敢给我戴绿帽子!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可恶。 明明是我的东西。 却被别人光明正大的占有,这滋味,糟透了。 忽的,梵寂扣在云洛琉腰间的手一松,伸出一指,指上萦绕着黑光,黑光朝着封青射去,他缓缓的抬指,封青感觉到被什么庞然大物举起般,身体不由自主的上升。 升到房顶时。 梵寂松手。 于是。 自命不凡的封青被啪的摔下,落了个狗吃屎的姿势。 梵寂如针般的眸光扫过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的封青,“下次再打扰我念诀,死!”言罢,接着在心中念诀。云洛琉心有余悸,脱口而出,“好恐怖…” 她突地感叹昨晚运气真好。 打扰他两次。 都没事。 顶多被不痛不痒的批评了一句。 他扣在她腰间的手一抖,“洛琉,你又打断我了…”云洛琉一听,吓的,“您老人家千万别生气,气多了,肝火旺盛,对肾脏也不好。淡定,别激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胡扯半天。 安慰她。 他这次没念诀,等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才无奈的叹息,“顶多再重念一次。” 怎么可能,惩罚你。 她抿唇。 克制住说话的欲。 第463章 你用针刺,我会疼 云洛琉闭眼,如笔刷般长而纤细的睫毛微颤,似展翅的蝶。默默的在心中数到三,就到了。睁眼看着熟悉的房,手捂着胸口,有些惊魂甫定,“真担心,你一怒之下把我丢在那里,不管我了…” 他一怔,“你多虑了。” 片刻后。 他催促她上床休息,她不听,一把拽着去他去书房,研墨执笔,在纸上唰唰的写了半天,他以为她在练字、写信、填词之类的。在两人间隔出好长一段距离,尽量不影响她的心情。 谁知。 不是! 过来会,云洛琉拿着那张纸递到他面前,指指在上面写下的数字和符号,“这是一道逻辑题,我数到十,你要能解出来的话,我恩准你不用娶我。” 他囧了。 目光投落在纸上,眸光瞬间变得深邃。 她在心中默数。 一,二,三… 数到九。 见他还在认认真真的看题,想着他此刻的心思肯定都在纸上,趁其不备,拿出银针刺中他,还是那根针,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穴位,他瞬间无法动弹,“你…” 她扯出一个璀璨的笑容。 凝视着他的眼。 踮起脚,轻柔的唇擦过他的颜,嗫嚅着,“很遗憾,我骗了你,解题只是个幌子。其实,我想亲你…”她是在致歉,但一点诚意都没有,狡黠的眸光落入他眼底深处,如一只灵狐。 樱红的唇巡游许久。 落在他的唇上。 他脸上有薄薄的湿软,无法动弹,任由她胡闹着。被她的气息充斥着,有一瞬间的迷乱。眼底,千百种复杂的情绪同时发酵,肆虐成灾,人,依旧清醒。 她流连忘返。 但。 怕玩的久了,他真的生气,拔下针。 然后,自顾自说,分不清是在解释还是抱怨,“你不能怪我,谁让你解个题磨磨唧唧的。你要是能在我数到一的时候,就看出答案,我就逮不着空隙插针…” 梵寂,“…” 其实。 他根本就没解。 她说解出来,就不用娶,但他要娶,所以,压根不想解! 云洛琉小计得逞,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他伫立在床侧,把在心中打了n遍草稿的话,断断续续的说出,心跳加速,“下次,不要用针刺。如果你想…我不会推开你的。” 说完。 微微侧身。 不让她瞧见,脸上那抹浅红。 云洛琉闻言,噌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真的?你终于开窍了,打算从了我?” 梵寂,“…” 外面,风吹散,一地繁华落。 房内,她俏目含笑。 梵寂缄默。 好久。 才艰难的找到一个理由,“你用针刺,我会疼。” 云洛琉拍案无泪。 拽他,“不能愉快的聊天了,睡觉!”说一声,你其实不排斥我,觉得被我碰触,没想象中那么难受,会死么!想让你安慰一下我,真难! 翌日。 云洛琉被带到皇宫,梵寂消失。 封青没睡,被褥整整齐齐的,没有温度。他坐在床上,“我才是正室!”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我,是什么意思。 说完愣住。 正室? 怎么感觉像家宅后院里那些争风吃醋的贱女人。 第464章 爱一个人,就是要纠缠不休 云洛琉一看见封青这尊自讨没趣的傻货,眉目间的温情即刻散去,只余下疏远和冷淡,没好气的开口,“我没说你是侧室。你狼心狗肺、哪有资格当侧室。” 封青,“…“ 说谁呢! 我是你夫君。 民间,为妻者,尚需要恭敬顺从,更何况这是皇宫,他是位尊的皇子,她不施礼就算了,见了他,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像个索债的大爷。 三从四德,都学哪去了! 他严重怀疑,云破天根本就没管教过她一天,开口,“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有父皇和文武百官为证。你竟然,无视我,跟别的男人私通,纠缠不清!” 云洛琉耸肩。 很无所谓。 她毫不避讳的坦白,“纠缠不清这个词,勉强收下了。我压根就没想和他纠缠清楚,打算缠个一辈子的。但私通就算了,我是堂堂正正的喜欢。” 封青怒了。 堂堂正正??!! 疯了么,我明媒正娶,有圣旨,天下皆知,你跟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石头蹦出来的野男人厮混,我没将你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大卸八块就不错了。 你还有脸跑来跟我说,你们堂堂正正! 太混账了! 他举起玉件,往地上一砸,发泄,“你们那叫通~奸,我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早将你钉在十字架上,用火烧死。谁给你的胆,竟敢跟我叫嚣…” 云洛琉看他摔东西。 给予鼓励。 看着封青这幅败坏的模样,“你错了,我和他本来就是名正言顺,我爹同意,我哥祝福。倒是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家里,没一个人把你当根葱。” 封青,“…” 好啊你。 耍我。 他已经神志微乱了,“你有喜欢的人,还嫁我做什么。存心给我戴绿帽子,让我颜面丧尽,遭人诟病么!”云洛琉闻言,喊了一声阑珊。 这次。 她都不执剑了。 剑灵阑珊直接御剑,将封青打的浑身都是伤。封青本来能坐着,就是强撑的,如今,直接躺在地上,血迹斑驳,云洛琉冷蔑的看他一眼,“是我想嫁你的么!” 明明是你强娶的。 就这。 还想娶个百依百顺的?好笑! 封青接连挨打,身体太差,经不起摧残,阑珊对只有半条命的封青,不屑动手了,离开。 云洛琉唤来宫女,指指病残之身的封青,胡编一通,“二皇子说有什么宝贝藏在房梁上,爬上去找,结果不慎,摔下来了,赶紧去唤御医,给他细细诊治…” 宫女领命离开。 过会。 一群御医慌慌张张的进来,检查完后,一个个扶额叹息,二皇子都是外伤,外伤基本算是好治的,但问题是,为什么到处都是伤!没有一处完好的。 两月之内,都得躺着。 哎。 御医们留下药房之后,离开。 五月四日。 卧病在床的封青,性情暴躁,摔掉宫女给他熬好的药,“我不喝,滚,你给我滚…”宫女吓的颤抖,战战兢兢的退出去,认命的重新熬药。 第465章 命不久矣 云洛琉对于这种拿着自己身体糟践的作死行径,果断赐予一抹嘲讽,“你就知足,整个皇宫,除了这个殿的宫女,不会有人愿意照顾你的。” 封青本能的反驳,“不可能。” 微顿。 似炫耀般补充,“父皇的好多妃子,都喜欢我,还有我的侧妃…”他除了云洛琉外,还立了三个侧妃,都是贤良淑德、百里挑一的优质美人! 云洛琉冷眼旁观。 忽的。 一笑。 望着生活不能自理,行动不便的封青,“你父皇的妃子,不过是寂寞时,拿你当消遣罢了,你还真以为她们瞎了狗眼,瞧上你这个渣滓了。” 皇上那么多女人。 临幸不过来。 总有那么一些,耐不住寂寞,缺男人。 封青才不信云洛琉说的,“休得胡言。她们是真心喜欢我的。”他和那些女人欢好,只是迷恋征服的成就感,和一时欢愉,但他料定,别人是肯定喜欢他的,他这么完美,谁能不爱。 云洛琉突地捧腹大笑。 看着他。 开口,“上次跟你在花丛中翻云覆雨的那个是香嫔?我今天还看见她了,就在那个地方,她和一个侍卫,做你们当初做过的事情,那叫一个妖娆柔媚啊,看的我这种重口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可能!” 封青面上一阵难堪。 云洛琉知道他不信,在认认真真的描述了细节之后,于他伤口上洒一把盐,“你都成半残了,她空虚时,自然要去挑个身强体壮的满足…” 封青,“…” 她描述的太详细。 他一阵恶心。 不想再提香嫔,“我还有侧妃,怎么可能沦落到没人照顾的地步。” 在皇宫长大的,哪能纯善的起来,封青何尝不知人性冷漠,利益牵绊。他只是太自信了,觉得他就像旭日般光芒万丈,谁能不真心爱他。 云洛琉撇嘴,“打个赌。” 言道,对外放出消息,说你病入膏肓,我保证你的侧妃,今晚全在你皇兄的床上了! 封青怒火冲天,“赌就赌!” 退一万步讲。 那三个女人,纵不爱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他的存在,跑去找别的人。 他还有母后撑腰。 且。 那些都是名门闺秀,有教养,不可能罔顾夫纲,学下三滥的女子淫~乱宫闱! 之后。 云洛琉趴在封青的床前,挤了几滴伤心的泪水,唤来伺候的宫女,哭的长戚戚,像只离群的孤鸟,“二皇子这病,怕是治不好了…” 封青心里一阵抽搐,这个恶妇演起戏来,还有模有样的。 第一次被咒着死。 别扭! 宫女们人心惶惶,二皇子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再说,素来和二皇子不和的皇子妃都能哭成这样,二皇子命不久矣,绝对是铁板上定钉的事实。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出去。 当夜。 云洛琉没回家。 等着看好戏。 她手里有娘留下的古玉镜,能现场直播外面发生的事情,娘不怎么用,她也很少用,可!娘以前是用灵力驱策的,她没有灵力… 第466章 三人行 云洛琉纠结。 喃喃道,“梵公子,怎么用。” 怎么用啊。 话音落。 墨发黑衣的梵寂出现,低身,从她瓷白的手中拿过古玉镜,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在镜面停留片刻,过会,里面就映出云洛琉想看的景象来。 他看眼她。 似迟疑,“你不回家么?” 云洛琉看着梵寂,好想啃啊,但有外人在,还是克制点好,他的颜落入她的眼底,酿成三分醉,她眼带迷蒙,略带嗔意,“恩。你赶紧睡觉去。” 他守着她整天,又疲又乏。 一怔。 违心的开口,“我不困…” 云洛琉将古玉镜往封青身上一丢,“你自己看!”说完,拽着梵寂坐在殿内的地板上,他双腿放平,她枕在他的膝盖上,闭眼养神。青丝落了他一身,和他的黑衣交错成一幅画卷。 封青,“…” 可恶! 他目前就讨厌两件事情,一是她和这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男子亲密,二是,她太自信!连看都不看,似乎早就料定结果。不过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打哪来的这种狂傲。 视线停留在那两人身上,封青内火旺盛。 再看一下镜子。 呆了。 镜中,他的侧室,都去找了皇兄!一个没落!那三个,没有商量,去的时间完全不一样,第二个去的时候,皇兄正在和第一个调~情,第三个去的时候,皇兄正在和前两个颠鸾倒凤! 正常情况下,她们该尴尬的离开。 谁知。 反而互相体谅。 三个人,一起和皇兄温存… 红绡帐被偷渡进来的微风吹起,又被激情点燃,起起落落,随风翩然,摇曳成刺目的弧度。封青无法理解,贵族家的小姐,怎么会这般不要脸!连这种恶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和青~楼的妓~女有什么区别。 三人同侍! 片刻后。 他脸色苍白,看着云洛琉,若有所思。她青丝倾泻,如墨湖般,几重淡紫色的纱衣散落在地,如盛放的花中王后。她睡着的时候,恬淡安静,传说中的仙女,大抵不过如此。 梵寂低眼。 绕开她顺滑的发丝,怕扯疼她。 拍下她的肩,“该醒了。” 云洛琉睡眼惺忪,想起先前的事情,爬起来,走到床前,看着封青,“看完了?是不是觉得可悲,有那么多女人,没一个喜欢你,这就叫,不做死就不会死!” 封青,“…” 要你管!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他想起什么似的,“你为什么知道他们肯定是去找我皇兄?而非皇弟?” 云洛琉嗤笑,“你皇弟,是个断袖。” 而且懦弱! 那些侧妃,抛弃礼义廉耻不顾,还不是想寻个稳妥点的靠山,在你死了以后,寻求庇佑。一个无能的人,怎么依靠?怎么能保她们荣华?再说,勾搭一个好男风的断袖,有屁意思。 封青眼带骇然,“你怎么知道?” 这是秘密! 秘密! 一旦传出去,皇家名誉就会受损。云洛琉看他模样,笑了,“你心里早偷着乐,你父皇肯定不会把江山给一个断袖,遭天下人耻笑,你的竞争对手,少了一个。” 封青扯唇,“你胡说!” 纵她说的是事实。 他也不承认。 第467章 皇后亲临 封青一想起方才在镜中所见,脸色更白了几分,像只鬼,语气中尽是不甘,“那三个贱人,竟敢背着我和皇兄鬼混,做下那等龌龊事!我明天就全休了…” 云洛琉知道他说的是气话。 翻白眼。 开口,“行了,别在那装腔作势,挽回你那点可怜的自尊。你压根就不会休她们,当初娶了,还不是看上人家的家族势力,只要你不死,想要皇位,总有用得着她们的时候。” 封青,“…” 他又被说中了,极为尴尬。 其实。 他非但不能休。 还得当个没事人一样供着,都是重臣之女,不能怠慢。 云洛琉素来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等你痊愈了,赶紧去宠幸她们。要不然,她们长期饱受冷落,她们的爹在朝堂上对你的扶植力度,会大大降低。” 语罢。 放肆的笑。 戳着他的伤口,“你皇兄碰过的,你再碰。啧啧…” 眉间皆是讥讽! 封青,“…” 他原本就恶心的快要吐出来,这会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喉咙卡着,云洛琉看他一副似有洁癖的样子,冷笑,“她们也不过想找个靠山,保住富贵,没义务给你当贞洁烈妇。” 话落。 封青将白天喝下的药一口吐出。 他盯着云洛琉,“不准说!” 这个恶女。 就知道刺激他! 他阻止不了云洛琉开口,视线停留在镜子上,这可是个宝物,如能在手,宫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想到此,偷偷藏起,试图据为己有。 云洛琉一见,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抢回镜子。 五月五日。 宫中传闻,二皇子病情加重。他病入膏肓的谣言,愈演愈烈,那些御医也不跳出来澄清。其他人一看封青都这幅样子了,伺候起来,也不怎么尽心。 八点。 一群宫女给封青洗漱,动作迟缓。 带着些敷衍。 九点。 侍女给封青抹外敷的药。 力道过重。 他被弄疼,正准备施加惩罚,云洛琉的声音又飘来,如当头棒喝,“有人给你上药就不错了,别一副牛不哄哄的样子,再这么下去,都没人都想搭理你这个半残了。” 封青忍住。 侍女离开后,他一指云洛琉,“你为什么不给我熬药,不过来给我上药!” 云洛琉,“…” 滚! 你看本小姐,像是伺候人的主么。 要上外敷的药,就得看他的身,她嫌脏…瞪一眼异想天开做白日梦的封青,“我凭什么给你上药,我跟你有屁关系!” 封青强调,“我娶了你。” 照顾我。 是你的本分! 请原谅云洛琉真的不知道什么本不本分的,这要换成梵寂了,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守着床都行,但其他的男人,就算了。 此时。 皇后从殿外来,封青事先找人通了气,皇后自然知道儿子性命无忧。她是来找云洛琉算账的,一进来,气势汹汹,头戴着象征国母身份的金冠,美的盛气凌人。 看了云洛琉许久。 扯唇。 示威!开口就是,“跪下…” 第468章 对峙皇后 云洛琉抬眸,看着皇后的姿容,心不在焉的屈身,抚了下膝盖处,“哎呦,腿疼,跪不下去。” 封青,“…” 皇后,“…” 两人都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太嚣张了! 皇后执掌后宫,母仪天下,见多了别人对她恭恭敬敬,哪咽得下这口气,“本宫身为六宫之首,你又是本宫的儿媳,为何不去请安?你就算出身低贱,不懂宫中规矩,也该知道孝字怎么写!” 云洛琉一怔。 清丽的颜上,划一抹纤浓的笑。 她低眸。 声音低到足够皇后听见,透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很抱歉,我真心不知道孝字怎么写。”要尽孝,也不是对你。皇后闻言,胸口的火蹭蹭的往上窜,此女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 云洛琉在心里狂鄙视。 末了。 再添一句,“是你儿子死活不让我去请安的,你跑来怨我干啥。” 皇后望着云洛琉,一双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只觉得心口发烫,好像被泼了热水般,“你藐视本宫之罪,暂且不跟你算,本宫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殴打亲夫?” 瞧瞧青儿。 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云洛琉将皇后的威仪忽略,“打人,还需要借胆么?想打就打了呗。” 封青要再作贱。 她见一次。 打一次! 皇后,“…”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 皇后和云破天是一辈人,封青的年纪和云琰相仿,皇后也曾见过云破天,当年的云破天如一座冰山,傲立在众人之巅,执剑天下,旁人只有仰视的份。 如今… 他的女儿,更傲! 她实在无法理解云破天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生出这幅德行,望着云洛琉,“你爹把你教的真失败!怕是自从丧妻后,就没理过你了,放任你堕落成下三滥的样子…” 云洛琉,“…” 靠。 我爹怎么教我的,关你屁事! 她如一朵带刺的蔷薇,容颜一瞬间布满妖笑,“别扯我爹娘。如今你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我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安然无恙,足以证明,我爹教的,比你教的好。” 至少,能保命! 皇后看不惯云洛琉这幅样子,“我即刻将你下狱,让你尝尝青儿所承受的痛苦。” 言罢。 看着云洛琉。 等她求饶。 结果。 云洛琉别说跪下求情了,颜上连一丝惊慌都没有,她有着罕见的冷静,远超同龄人,“只有皇上才有权利下旨判人生死,将人入狱,你想代他行驶职权,随意给我定罪么?我猜,你不敢…” 皇后再尊贵,也不敢越权。 这是死罪! 听到云洛琉这么说,皇后一骇,“本宫,有管理后宫职权,下令重罚你总是可以。” “可以。” 云洛琉无畏的笑了。 微顿。 盯着皇后那张愤怒的容颜看,“当然可以啊,听你这意思,感觉是在跟我商量似的。但是,尊贵的皇后,你真的要责罚么?是想鞭笞还是杖责?想罚跪么…不过,真遗憾,我给你儿子下了毒,我若掉一根头发,他就离死不远了!” 皇后大惊。 不信。 但为了安全起见,赶紧命人传太医检测。 第469章 愿为弃妇 过了会。 太医提着药箱进来,一进门,将药箱往地上一扔,直直奔到床前把脉诊治,双腿打颤,胡子发抖,“二皇子脉象紊乱,恕下官愚钝,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所致。” 皇后,“…” 查不出来? 莫非… 真是毒?! 她心疼儿子,怕封青真有个闪失,不敢惩罚云洛琉,“你什么时候给解药…”要一直这么挟持着,岂不是她得一直忍受下去,届时,皇后威仪何在!。 云洛琉随意的扯唇,“看心情。” 皇后败北。 离开。 走的时候,怒火更甚,顺便交代宫女小心伺候二皇子,如有怠慢,严惩! 半个时辰后。 云洛琉正坐在椅子上养神,封青的声音传来,“我根本没中毒,对。”虽然猜不出为何会气息乱,但对她这种高手来说,想让一个人身有异样,太简单了。 她扯唇。 “是。” 封青一惊,“你其实没必要承认的,将这个当做把柄糊弄人,很管用。” 她冷冷的撇过他,实话实说,“我要弄死你,就跟踩死只蚂蚁似的。根本…不需要特地下毒。你大可去告诉皇后真相,我保证,会让你多残废几个月!” 说着。 扬起拳头。 封青识相的闭嘴! 五月六日。 封青看着带刺的云洛琉,将注意力从被虐待,转到正事上,“你跟你爹商量了没有,他到底什么时候入朝为官,为我所用?” “商量个屁。” 云洛琉忍不住又想打他了。 封青看着云洛琉,“听说你爹身上有冰凤之血,只要他肯帮忙,悄无声息的,就能击败一座城的人,攻城略地,易如反掌。到时,我一统天下,给他封候,赐予封地。” 云洛琉拒绝,“他不稀罕。” 在她爹眼里。 给千万封地,还不如她娘一个娇嗔的眼神重要! 封青,“…” 空气冷凝。 封青左思右想,越来越悲怆,原以为娶了云洛琉就能钳制云破天,谁知他连云洛琉都制不住,更别说逼迫云破天就范了! 一场阴谋。 一场空。 感觉就跟拿着竹篮子打水一样,水漏的一滴不剩。 他后悔了。 后悔娶了云洛琉! 她区区俗女,霸占着正妃的位置,非但没有任何贡献,甚至出手虐打他,无耻的给他戴绿帽子…身心遭受重创之下,封青越想越觉得,一团糟。 五月七日。 封青沉吟再三,“我要休了你。” 云洛琉挑眉,“好啊。” 赶紧休。 立刻休。 封青看她高兴的样子,“你有什么可开心的,当一个遭人嫌弃的弃妇,很好么?你要知道,以后不会有人敢娶你的。” 民间女子被休,还有可能嫁出去。 但他封青丢掉的女人。 谁会娶! 云洛琉轻唤了声,梵寂出现,她丝毫不遮掩心中的欢喜,朝着那团黑影扑过去,赖到他怀里,“你会娶我的,对。” “对。” 他黑瞳中闪烁着光芒。 无论什么时候。 都娶! 封青看着梵寂,不满,“你天天守着她,自然知道我和她没发生什么,可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会被那些嘲笑的目光淹没。再说,你爹同意么。” 第470章 你何苦揪着不放 梵寂,“…” 爹? 真遥远啊。 他为了怀念他爹,留一个梵天宗宗主的位置给爹,他自己是少宗主,而事实是,爹都死了许久。他那日离宗,去寻漂亮女子,也不过是想圆爹的遗愿。 遇上苏瑾。 缘生。 缘灭! 云洛琉看梵寂那眼神,就知道他又想起旧事,戳戳他的胸口,试图夺回他的注意力,“梵公子,我给你起了个昵称…” 他凝眉,“什么?” 云洛琉抬头,视线灼烧着他的眼,启唇,“老妖。” 他一怔,“换个。” 太难听了! 她眼底有泪,泫然欲滴,“你到底是嫌它难听,还是一直沉浸在旧事中,无法自拔。要是我娘起的,你只怕,早就欣喜若狂,受宠若惊!” 他突地推开她。 发怒。 额头青筋暴起,“不要跟我说话!” 从靠近云洛琉到如今,两年多,六七百个日子里,他任她骄纵,任她胡闹,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发过一次火,像个瓷娃娃般精心保护着,这一次,彻底生气… 周身黑雾翻滚。 怒意狂飙。 他望着她的眼,“不要总跟别人比较,你就是你…” 独一无二。 我从来没搞混你和你娘。 一眼都没有。 希望… 你也不要一直拿着她比来比去! 她懵了,无惧的迎上他的眼,“你是不希望我比,还是觉得我没资格比?”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也值得大动肝火么。 忽的。 他将她锁在怀中,启动缩地成寸。 之后。 返回到以前的住处。 她晕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干啥,你要罚我么?” 他的眼神恐怖之极,仿佛暗夜中的枭,锐利而凶残,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活剥撕开,残忍虐待。就在她想着,要不要逃之夭夭、避难的时候,他低头,含住她樱色的唇。 吻铺天盖地的落下,辗转吮吸着柔软。 一点都不温柔。 他夹杂着怒意,掠夺着她的味道。 如狂风骤雨般。 急促激烈。 她大脑放空,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一气之下,不是应该一走了之么,现在是什么情况。唇都肿起来,他才放开,转身消失。 云洛琉以前总怕碰了他,他一瞬间消失,这次倒好,吃亏的是她,他反而傲娇起来! 什么情况! 她去床上,拉过被子,蒙着头,生闷气。 晚上。 梵寂出现,帮她盖好被子,略带愧疚,软了语气,低了身段,但他真的不会说甜言蜜语哄人,“洛琉,我所做的事情,一桩都没后悔过,我永远都不会否定喜欢过你娘,但,那是曾经,你何苦揪着不放…” 天地间。 谁不想遇见一个人,爱上,然后厮守一生。 他先遇见的是苏瑾,执念不灭。 但如今。 也是真心的待云洛琉! 她鼓着腮帮子,“我就随口提了一下,你瞎激动啥。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有人逼我放弃你,我肯定不高兴,同理,我也不会逼你不喜欢我娘。当时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你喜欢谁,是你的事。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 我只管我自己! 第471章 虐杀小白兔 他的手覆上她的眉眼,“洛琉…” 她不理他。 …… 夜深了。 她如往常那般,缠上他的腰,说出忍了许久的话,“其实,我有时候闲的蛋疼的时候会想,你如果没有遇见我娘,我就是你的唯一!” 他一怔,“…” 她嗓音空灵,调笑道,“对于我娘压根没瞧上你,且相当嫌弃你,不愿看你一眼这件祸事,我一直持幸灾乐祸态度。” 梵寂,“…” 她软软的倚在他的怀中,“娘不要你,我才有机会抢啊。” 梵寂,“…” 云洛琉是清醒的,她不怨造化,也不悲命运,冷静的分析着,“如不是你爱我娘,那年,你怎会跑来给我一个冰冷的怀抱。若我不是娘的女儿,纵有通天能耐,也留不住你。” 别说扎银针算计,逼他负责了。 就连靠近。 都不能! 她只是小小的凡人,根本近不了神的身。 云洛琉接连说了好多话,梵寂没插话,他黑瞳中有淡淡的光芒浮现,仿佛星辰落眸,古潭泛波。最终,长叹一声,“睡。” 她蹭了下,“老妖,我们这算是和好了么?” 他反问,“我们,吵架了么?” 没吵。 谈何和好! 云洛琉在心中狂腹诽,你又是发火,又是乱亲一通,这不叫吵架,闹矛盾,叫啥! 她迟钝的发现,他没反驳老妖这个称呼,心里窃喜。 五月七日。 宫内。 就在云洛琉伸手索要休书的时候,封青不给,“我娶了你,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受你凌虐,怎么能放你离开,让你和喜欢的人,你依我浓,我才不会傻到成全你们的郎情妾意。” 云洛琉收回手。 鄙视他。 此时。 大皇子封牧出现,手里抱着一只小白兔,一进门,就对着封青一阵讽刺,“皇弟真是好胸襟啊,新婚之夜被丢到湖里,时不时的被暴打一顿,还能有心和刁妇在这闲谈…” 封青,“…” 切。 你当我想? 封牧从来不把封青放在眼里,哪怕封青是嫡出。他嚣张的看着云洛琉,“我猜,你爹不想帮二皇弟做事,不如来我这边,供我驱策,为我效犬马之劳。” “做梦!” 云洛琉冷冷的瞧着他。 封牧怒极反笑,用手掰开小白兔的三瓣嘴,拔下两颗沾血的牙齿,残忍的往云洛琉身上一抛,然后将兔子重重的摔到地上,狠狠的踩,数十下之后,把兔子踩死,拿出匕首剥皮。 之后。 将兔皮丢到云洛琉面前。 撂下威胁,“你爹如果不肯听命于我,我就会将你当做这只兔子一样,虐杀!” 不待云洛琉有任何表示,躺着的封青笑了,饱含讽刺,“拿云洛琉的命威胁云破天,这个办法要真能奏效的话,我早用了,还轮得到你来!” 云洛琉剑法如神。 还想虐杀? 真好笑! 封牧看着行动多有不便的封青,“你一个快死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能力!”封牧确实能力出众,但此时之所以忘形,不过是觉得会稳得江山。 皇上总共才三个皇子。 封青将死。 三弟不可能和他抢。 第472章 落了一地的鸟毛 一想到三皇子,封牧突地低眸,容颜一瞬间变得妖艳,透着一股子病态的温柔。那种感觉,好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在沙漠中看见了鲜血般,疯狂的想要据为己有,他心里,扭曲之极。 云洛琉瞧着他。 冷笑。 当夜。 云洛琉还没离宫,一群黑衣人自殿外而来,聚拢一处,冲进殿内,不用猜,都知道是封牧派来的。她拔剑,轻轻的抬手,刹那间,剑气纵横,风仿佛被撕裂,狂吼着! 她墨发飞舞。 杀气现! 无论将她打量多少遍,她的身上,颜上,眼底,都折射不出一丝的温柔,反而透出一种问剑天下,谁与争锋的霸气。身形如鬼魅,将杀招奉送给那些前来找死的… 宛若杀神。 云洛琉的剑法,最初时是苏瑾亲授的,后是云破天教的,之后又得梵寂指点,但不管再相似的剑招,由她使出来,都和别人完全不同。 博采众家之长,自成一脉。 十秒后。 封牧派来的三十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鲜血染红了大殿。 她浴血而立,笑的肆意。 封青看着那些尸体,胆寒,早就知道皇兄派来的人,奈何不了云洛琉,没想到这么不济事。这也是他后来放弃钳制云洛琉的最主要原因:惹不起! 十三岁的云洛琉尚如此可怕。 云破天定然。 更恐怖! 殿内,鲜血横流,那些黑色的尸体下血液缓缓流淌,汇聚着,交融着…整个大殿,都充斥着血腥味,云洛琉拿出化尸粉化去,只留一具尸体。 沉眼。 片刻后。 挥剑折磨着仅剩的那具尸体,鼻眼分离,嘴喉分开,肝肾割开…指指她的杰作,看着封青,“记得派人将这个送给你皇兄,告诉他,虐杀这种事情,我比他在行。” 封青,“…” 云洛琉唤出梵寂,随他回家。 殿内。 封青觉得异常的冷,从小,他就知道皇兄有着异于常人的爱好,喜欢虐待生灵!有时会将品种稀有的猫眼扣下来,有时会将小狗踩死,有时会把马剥皮,看着血淋淋的尸身发呆… 没想到。 云洛琉做起这些,比皇兄更熟稔。 封青忽然发现,他只是被暴揍了几顿,真心不叫事。 五月八日。 封牧气冲冲的进来,拎着一个鸟笼子,当着云洛琉的面,打开笼子,将鸟攥在手里,开始拔鸟毛,以此示威。云洛琉看着落了满地的鸟毛,轻笑,“真无聊…” 妄想拿几只破鸟,吓我? 幼稚! 封牧想起今晨看到的那具尸体,声音因为怒意而变得尖锐,“你给我等着!” 言罢。 走出殿外。 云洛琉看着封牧,再看看封青,“封家的人真窝囊,我还以为你皇兄暴跳如雷,打算把我怎么着呢,结果只说了一句扯淡的闲话,就走了。” 封青,“…” 那是闲话么? 那是威胁! 云洛琉以前就没高看封牧,但现在真心觉得,封牧更怂,和封青一样,不中看,也不中用。她靠近床榻,“跟你商量个事呗。” 封青凝目,“说…” 第473章 剑灵要追汉纸 云洛琉神情闲散,看着封青,“做笔交易。五天之内,我让你当上皇帝,你把皇位借我玩两天…两天后,我如期还给你!” 封青一口回绝,“不行。” 皇位是大事。 岂能儿戏? 在封青的认知中,从来没听说皇位还能乱借人的,到时民怨沸腾,百姓怨声载道,谁能压制的住!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贪恋权位,一坐就舍不得离开,霸占着封家山河。” 云洛琉找了个玉杆,敲着他的脑袋。 讥笑。 她说话很直,直到让人心惊,“我要是真贪恋富贵,想当窃国的贼,现在直接把你爹,你们三兄弟全杀了,然后占据皇位。谁不服,杀!哪需要跟你在这磨叽个半天。” 封青,“…” 这种话,从来没人敢说。 也没人敢想。 她真有胆! 云洛琉是个直接的人,弑君杀皇子这种会被诛九族的话题,说的轻描淡写,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封青不信她,“你要皇位作什么?” 她柳眉一皱,“管你屁事!” 封青,“…” 不关我事。 你跟我说什么! 他没见过云洛琉这种人,胆子大的,几乎可以戳天了,太猖獗了!她说的任何一句话,要被旁人听了去,保管下一秒,就在监狱里躺着喂虱子,他也难逃干系,跟着遭殃。 她垂眸。 他沉默。 想了许久,封青终于压制不住心里对皇位的渴望,“我现在连储君都不是,父皇身体硬朗,至少还能坐几十年皇位,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在五天内让我为帝。” 云洛琉再次敲他。 下手很重。 视线撇过他的脸孔,一副我和你这种猪脑子没啥好聊的样子,“要你管!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封青压根就不相信她能做到。 但。 这交易,他不会赔本。 索性答应。她若侥幸做到了,他就是皇上,她没做到,说了空话,他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之后。 封青调整宫内的宫女侍卫人数,将大多数撤换,留下可信任的心腹,要不然,她随口说几句混话,传到父皇那里去,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当夜。 封牧派人刺杀云洛琉,这次派了一百人,是他仅存的所有暗卫数目。幸好大殿内宽敞,完全能够容纳的下。封青一想起待会血肉横飞的场面,就忍不住身子发抖。 云洛琉这次没亲自杀人。 交给阑珊。 剑灵自动攻击! 阑珊一边杀人,一边嘟囔,很明显的是在抱怨,“你真懒。” 云洛琉低眸一笑,宛如清莲,“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回去和我家老妖睡觉。” 阑珊,“…” 魂淡! 你这么对一把剑,合适么? 欺负我没男人,是不是! 她百般忧桑、千般沮丧之后,任命的恪守职责,完成云洛琉分配给她的任务,杀封牧派来的人,“洛琉儿,你回去帮我问问梵公子,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凝成实形,我也要找汉纸!你和你娘一样,总粘着男人,压根就不陪我玩。我不开心。” 噗。 云洛琉忍俊不禁,“你一个剑灵,找什么男人,乖乖打架,拜。” 言落。 挥着爪子。 和梵寂一起离开。 第474章 若水三千,只取一瓢怎成饮 殿内,封青冷汗连连,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正常!皇宫里也藏有好剑,削铁如泥。但比起云洛琉的这把,简直不值一提。 …… 回到自己房里,云洛琉一把拽起梵寂,就要去睡觉,他像一尊石像般杵着,不动。她拍了下他,“你这是啥意思,好好的,怎么又抽风!” 他眉眼打结。 迟疑着。 视线紧紧的锁定她水晶般的容颜,好一会,才长叹一声,“你要当女帝?” 她点头,“对啊。” 梵寂,“…” 她没看出他在纠结啥,用手掐了下他的脸,“我当了女帝后,在民间大肆征夫,选一大堆的男的摆在后宫,日夜观赏,借以消遣。百无聊赖之际,还能逗乐。” 微顿。 看着脸色黑的如一根木炭似的梵寂。 安慰他,“放心,不管我立多少男妃,你都是我唯一的皇夫。” 梵寂突地抱紧她,“不行!” 我允许你嫁来嫁去。 不许你后宫三千! 她望一眼他似有薄怒、却没发火的颜,“干啥,你明明答应我,会娶我的,会陪伴我一辈子的。现在,是要反悔么…” 他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将她勒的太牢,“可我没答应嫁你!” 娶和嫁,能一样么! 云洛琉感觉到呼吸有些不顺畅,推开他,“不都差不多嘛…老妖,我困了,睡觉。” 言罢。 她向着床边行去。 他坐在桌边。 云洛琉,“…”这就是传说中的闹脾气么。真囧,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孩,都没扮天真、拿出无邪的模样撒火,你一大把年纪了,在这幼稚个什么劲。 她垂眸走向他。 拽他。 软了语调,呼吸扑洒在他的颜上,半哄着,“好啦,逗你的,我不立皇夫,不立男妃,你还不懂么,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梵寂,“…” 你怎么不早说! 他听她如糯米般软甜的声音,心一悸,好像芦苇荡过湖畔般。想了想,起身,拉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你要真敢立男妃,我就把他们全剁了!” 她一怔。 有些不确定,“你在吃醋么?” 不至于啊。 梵寂会承认自己吃醋么?当然不会!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胡扯一通,“我喜欢吃糖…你快点长大。”那神情,俨然将她当成了糖果。 这就是间接的表白! 可怜云洛琉聪明一世,楞是没听懂,“小心糖吃多了长蛀牙,我会嫌弃你的。一定会。”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会吃醋,一直以来,都是她强迫他的。 梵寂,“…” 真笨! 他低眸,眼底漾起一层情深,彷如静湖中的波光,凝视着她的眼,“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你不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但我愿将一世温柔,全寄存在你那里,任你挥霍! 云洛琉侧眼,看了下窗外。 月明星稀。 所以这货,是特地以星光黯淡来衬托他耀目的文采么。 她囧囧有神的想着,抬起一双眼,盯着他弧度温软的下巴发呆,说着她的神逻辑,“老妖,真有弱水三千,你一瓢喝的够么?万一渴死了,肿么破!” 第475章 失控 梵寂,“…” 你赢了。 他倏地露出暧~昧的笑,贴的更近,每一字仿佛间谍般悄无声息的潜到她的心里,“那就多喝几次。”云洛琉眨眼,“水还能多喝几次?你打算喝完吐出来再喝,让我看着恶心么!” 终于。 他受不了她了。 脑子里这会全塞了棉花。 她没看他的眼,自然瞧不见里面的波痕,他微恼的看着顾左右而言他的云洛琉,霸道的缠上她的唇,汲取着她的甜味。她懵了,这次又怎么了。 他的颜,近在咫尺。 他的人,触手可及。 她喜欢! 于是,本着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伸出舌尖,摩挲着他的唇。他却阻住,放开她,“学懂了么,这就叫多喝一次。以后还会,两次,三次…永无止境。” 所以。 弱水三千,只取你这一瓢,是能解渴的! 云洛琉都想骂人了,靠!你自己耍流~氓好几十秒,我都没推你,我才刚碰到,你就要扼杀掉,“你就不能换个方式解说么…” “不能!” 轮到他拽着她去睡觉。 五月九日。 梵寂正睡着,云洛琉悄悄的爬起来,伸手捂着他的眼,像个女强盗般,低身吻他!试着撬开他的牙关,失败了,只能在他的唇上游离辗转。 被弄醒的梵寂一囧。 是要推开? 还是装睡。 他伸出右手,摸索到她雪白的脖颈,揽过。之后,用左手掰开她的爪子,被遮住的眼重见光明。翻身,压着她,激烈的索取着。 他的身,一片火。 忍不住。 用手去撕她的衣服,刚一听到裂帛破碎的声音,猛然惊醒,赶紧把她赶到床的最里侧,一个人在那自责,她还小,不能!不能! 云洛琉也傻了。 她低眼看着坏掉的衣服,白皙的大片肌肤露在外面,看着他愧疚的颜,“不关你的事情,怪我…我不该大清早的碰你。以前都没事,我不知道…”会让你失控。 这真的不叫大事。 他本来就娶。 她一定会嫁。 但她的年龄,始终是个尴尬的存在。 云洛琉懊恼的垂下头,“我恨不得现在就长成十五岁。” 梵寂,“…” 他下床,给她找来一件湖蓝色的长裙,不再看她一眼。送她去皇宫后,自动消失。 云洛琉站在封青的殿中,她怅然若失。封青看她这幅模样,“吵架了?你们两个,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这可真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好事!” 云洛琉,“…” 滚! 她想了半天,叹气。之后去三皇子封岚的殿。封岚和大皇子封牧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心底良善,如一朵不曾经历过任何风吹雨打的娇花,喜欢养小动物,悉心照料。 他见到云洛琉一怔,“有事? 云洛琉盯着他。 打量着。 在此之前,她听过太多关于这位皇子的秘闻,他从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封牧连哄带骗的诱拐着失身,然后,跌入断袖加乱~伦的坑中,再也没爬出来过! 封牧待他极好,小心呵护。 含在嘴里怕化了! 第476章 九夜茴 关于封岚和封牧之间的故事,大致可以分为两个版本: 唯美版:封牧喜欢他,对他是真爱,摒弃了伦理道德,抛却了耻辱纲常,忘却了性别差异,也要义无反顾的爱他,不死不休! 现实版:他一直被祸害的扭曲成长,当年不过十二岁的小孩,懂个屁,连妹纸的小手都没拉过,就被哄着去欣赏封牧健美的体魄,至此,一味的沦陷下去… 刚开始,也挣扎过。 后来适应了! 最后。 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当他开始觉得封牧很好,是个完美的伴侣,意识不到对方心理变~态,也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就爱上了封牧,是的,就是爱!爱!当扭曲的爱成为他生命的一种习惯,他选择了扭曲到底! 云洛琉自然没心思给他重塑三观,她望着封岚,“别紧张,我是来找你聊天的,你知道的,你二皇兄卧病在床,久治不愈,性情暴躁,偌大的皇宫,我连个说话的都找不到。” 言罢。 扯出一抹疑似忧伤的情绪。 眼眶微微湿润。 封岚是个没有心机的,性子软,缺心眼,一看她这幅模样,好心的安抚。云洛琉知道他喜欢研究奇花异草,单看这殿内随处可见的品种稀有的盆栽就知道。 于是。 跟他聊花草。 她自小就对花草不感兴趣,她喜欢的是算盘,但她娘对此研究颇深,耳濡目染之下,懂的不少,跟封岚随口一扯,就是n个相关话题,像个饱学多识的天才少女般。 眉眼俏丽,浅笑温眸。 聊着聊着,忽的刹住,挥爪,“我突地想起,我的九夜茴该浇水了。先闪了…” 话音落地。 离开。 封岚看着她神色匆匆,记忆定格在九夜茴上,那个传说中能检验感情的花?他如果去索要一片花瓣,是否就能知道封牧有没有背叛过他。 他知道封牧爱他。 但这些年… 听了太多的闲言碎语,说是封牧又和哪个妃子搅在一起,说又宠幸了哪个宫女,说又留宿在烟花巷中。他的心越来越不安。 !!! 回到殿内的云洛琉哪里还有半点慌乱,她刚才不过是做戏罢了,慢条斯理的拿着今晨从家里抱来的九夜茴,精心摆弄着。 一刻钟后。 按耐不住的封岚来访。 他觉得开口索要,有些唐突,但却不能不开口,“可否,借我一片花瓣。” 云洛琉装出不舍的样子,“这…” 他苦苦恳求。 言辞急切。 云洛琉在被哀求了许久之后,做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好。”揪一片花瓣给他。 封岚再三感谢,就差没热泪盈眶! 之后离开。 他的脚刚踏出门槛,云洛琉状似无意的看着半残的封青,调侃道,“你对你大皇兄和你的侧妃翻云覆雨,怎么看…” 听到这话,封岚脚步一顿,不!不可能!封牧爱的是自己!怎么可能要别的女人。 而且二皇兄的侧妃,身份非凡,气质出众,断然不会做那种龌龊事。 一定是云洛琉搞错了! 一定是! 第477章 你脏 忽的。 封青拔高了音量,似乎在忍着疯狂的怒意,声音颤抖,“皇兄就是个人渣,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他和我的女人…” 听到这话。 封岚一个失神,就被绊倒,爬起来,踉踉跄跄的离开。 二皇兄,亲眼看见??! 还能有假?! 看着封岚脚步轻浮,走路不稳,云洛琉收回笑意。待彻底离开后,看着封青。封青猜出云洛琉刚才是在演戏,所以配合着她的意思,但,“你怎么把主意打到三皇弟身上?” 云洛琉,“…” 要你管! 闭嘴! 接下来,她交代了他一些事情。 夜幕刚落。 云洛琉纵身一跃,没入黑暗中,闪身去了封牧的宫殿,亲自确认他正和封青的那三位侧妃滚床单,悄悄潜入,洒一把催情香,保证时间能持续很久很久,然后闪身离开… 此时。 封岚没有睡意,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白天封青和云洛琉说的话,感觉中了魔咒般。 心里有无数种声音在叫嚣。 封牧爱我。 不。 不爱我。 他用手抓着脑袋,思绪早乱成一团,他觉得封牧是喜欢他的,但又觉得被骗了…不行!他得亲自去问个清楚,要不然,受尽折磨,寝食难安。 想到此。 封岚抓起件单衣就向着殿外走去,去找封牧。 抵达的刹那… 血一下子全冷却。 封牧为了怕人发现他的龌龊事,将侍卫宫女全都遣散,殿里空荡荡的,所以封岚畅通无阻的靠近,一把推开门。看着眼前的艳景,再听连绵不绝的那酥软魅音… 顿时一声尖叫。 吓坏了。 他喜欢的人,口口声声说一辈子只爱他的人,正和别的女人纠缠激战,难舍难分,浑然忘我。心里如堵着块大石头,脚重的,怎么也抬不动! 泪如雨下。 他在尖叫之后,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哭泣。 封牧听到封岚的声音,心一慌,立刻从那三个美人身上爬起来,扯开纱帐,看着封岚,“你怎么来了…”该死,刚才岂不是全看到了! 封青的那三个侧妃懵了,喘着大气,“啊,是三皇子…” 糟了。 要是三皇子去皇上那里告状或者去二皇子封青那里嚼舌根,她们还能有命在么! 顿时赶紧捞起衣服离开床。 跪在封岚面前求情。 求他不要声张。 封牧见此,看着那三个女的,“皇弟不会说的,你们走。” 三人尴尬离开… 封牧将封岚拖上床,用唇舔去他脸上的泪,开口解释,“我唯一爱的,只有你,跟她们不过是逢场作戏。你知道的。我想要皇位,就需要她们家族的支持…你千万别被看见的混淆,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封岚还在哭,“你脏!” 我只有你。 你却有别的女人。 这不公平! 封牧原本就喜欢封岚,中了催情香的效果还在,身上一片火热,蔓延至全身,忍的难受,“等我当了皇上,我保证心里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碰你,绝不违背此言。” 封岚哭的更凶。 拿出九夜茴的那片花瓣,“你吃下这个,我就信你。” 言罢。 解释下作用。 第478章 封青为帝 封牧是真的喜欢封岚,真的真的特别喜欢,在他的生命中,封岚是极其重要的存在!但要他永不背叛,是不可能的,封岚被他坑成了断袖,他自己却不排斥女子。 就像… 偏爱一个玩具,失去的话会心酸甚至痛心疾首,拥有的时候却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玩具放弃其他的玩物!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封岚的存在,占据不了他整个生命! 他微顿。 眼中划过一道锋芒。 然后做出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样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封岚,“我爱你。你却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怀疑我们的曾经…我这就吃给你看,证明我对你的情纵海枯石烂,绝不后悔。” 说着夺过花瓣。 准备咀嚼。 突地。 封岚抢过辛苦求来的花瓣,撕成碎片,往地上一抛,“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 我原谅你碰了其他人。 相信你。 你也是身不由己! 封牧忍了许久,才搞定他的情绪,见他心情转好,动手剥开他的衣服,手一寸寸的划过他细腻的肌肤…室内炙热如火炉,所有的激烈都徜徉在他们的碰触中。 殿外。 站着两个人,皇上和皇后。 皇后是受了封青所托,找了个理由,将皇上引来这里看戏的,她面上淡定,心底早乐开了花,皇家有此丑闻,足以贻笑天下!这两位一下子被排除在皇位人选范围内。 她儿子,可高枕无忧! 一刻钟后。 看完全程的皇上离开,鬓角多了几许白发。 接连两天。。 罢朝! 十二日。 百官人心惶惶,纷纷猜不透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担心皇上再这么不理朝政下去,国将不国,多少军情大事耽搁下来,受苦的可都是无辜的黎民百姓啊。 就在这时候。 皇上出现。 他脸色苍白,步伐不稳,由两个太监搀扶着,之前还黑油油的头发全变白了,身居九重宫阙之上、如一个步入古稀之年的老人,连储君都不立,直接传位给封青!一副心力交瘁,被刺激的时日无多的模样。 封青久病的传闻,不攻自破。 之后。 封青出现,他受的只是皮外伤,大多时候都躺着静养,人虽没痊愈,却不代表他不能行走。当着朝臣的面,黄袍加身,头戴皇冠,赫赫威仪,惊艳朝堂!将少年风采,展露无遗。 他刚一继位,就将先前那三位侧妃驱逐。 再也用不上了。 他曾借女人笼络势力,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都没得到,还白白戴了三顶好大的绿帽子,如今依旧需要拢住朝臣的心,获得支持,但再也不会蠢的故技重施。 他要以己之能,让所有人臣服! 实力比女人。 更靠谱! 他成了皇上,后宫却只剩下云洛琉一人,百官纷纷奏疏,言请选拔秀女入宫伴驾,以早日诞下子嗣,延续皇家尊贵的血脉。他一一拒绝,心里长叹,再纳一千一万个,又有什么用。 连一个云洛琉都抵不过。 于是。 当朝立誓。 永不废后,永不立妃嫔,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第479章 九千岁+千岁=万岁 刚下了朝,封青那股子稳重劲立刻散去,跑到云洛琉的面前嘚瑟,“我是皇上,你就是皇后,紫国百姓见了你都要高呼一声皇后千岁,你开心么?” 她抬眼,“滚!” 谁稀罕! 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听梵寂说一声,吾妻。 身着龙袍的封青实在理解不了她,多少女人毕生所求,就是一朝为后,凤袍加身,她怎么一副厌恶的样子,“不喜欢被唤娘娘千岁?” 她撇嘴,“当然!” 微顿。 白眼他,奚落他,“你们皇家的规矩真恶心!让见了皇后,称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了皇上称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封青觉得很正常啊。 虽未必真能长寿。 但足以彰显出无与伦比的尊贵。 他不懂她的思维,“有问题么?” 云洛琉在心中狂吐槽,当然有,“一旦太监得宠,又被尊称为九千岁。我能这么理解么。千岁的娘娘死了,万岁的皇上就跑去和九千岁的太监,幸幸甜蜜到寿命将至。” 你瞧。 千岁+九千岁=万岁。 皇后在皇上那里的地位,只是十分之一。 太监才是真爱! 封青,“…” 咳咳。 云洛琉精通术算,对数字尤为敏感,但她没想接着和他扯这个没营养的,换了话题,“明天把皇位让我给,别忘了,你能有今日,全是我赢来的!” 是我算无遗策,安排好所有事情。 封青一怔。 他会让。 但纠结的是,“你到底要它做什么?”越相处下来,越不觉得她是贪恋皇权的人,她心里只装得下那个神秘的黑衣男人,哪还顾得上紫国江山,哪还有心情跟朝臣周旋。 云洛琉没隐瞒他,“我要下一道圣旨!” 他一紧张。 邀功似的,献殷勤,“什么旨意,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下…” 面对封青刻意的讨好,云洛琉拒绝的彻底,一丝薄面都不留,“你帮我,那叫施舍!我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到。你早先可是答应,借我两天皇位。” 看他愣住。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要敢反悔,我明天就能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别以为穿了身龙袍,就是真龙天子了,在我眼里,你照样是那个半残不死、狗屁不如的封青!” 别说只是个寿命普通的凡人。 就算是真龙。 我也敢杀! 封青已经习惯她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明天就让位。”忽的长叹,“那个九夜茴,真能检验一个人的感情?当时若皇兄吃下,是不是会遭到天劫?” “是。” 但她早料到,封牧不会吃下。 封牧惜命,惜荣华,喜欢封岚,也喜欢其他人,怎么可能舍得撒手人寰。他知道封岚对他情深,肯定最终会心软,会相信他,才敢像个烈士一样,做出慷慨赴义的样子! 真讽刺… 忽的。 梵寂离奇出现,以往,都是云洛琉唤他,他才现身,基本每次出现,都是夜间,带她回家时,这次…反常!她有一点被吓到,感觉喊道,“喂,你又怎么了?” 第480章 西南五城,刺死! 他没理她。 走到那盆九夜茴前,拈指。 将花瓣全撕下。 然后。 狼吞虎咽的吞入腹中。云洛琉看着心惊,“靠,你疯了么。” 他吃完,抬脚走向她,每一步都如踩在浓雾中,墨发飞扬,偶尔散落眼前,遮住眼里因情愫而产生的裂痕,伸手,将她纳入怀中,“我没疯…” 她无语。 像哄小孩子般,“好好好,你没疯,你是傻了,笨了,呆了,蠢了,脑子进水了…” 他脸上浮起笑,带着旷世的温柔,“我饿了。” 云洛琉,“…” 你妹! 你饿了也不能乱吃东西啊。 他启动缩地成寸,带她回家。到了自己房里,云洛琉懒的和他计较,“算了,九夜茴只会惩罚背叛感情的人,你都不爱我,谈何背叛,肯定不会有事的,以后切记,注意饮食正常。” 他凝视着她。 瞳光闪烁。 眼底酝酿着她不懂的情绪,翻滚着,喧嚣着,开口,“很遗憾,我喜欢你。” 所以九夜茴的惩罚,我逃不过。 除非。 一直爱! 对梵寂来说,云洛琉就如一盏灯,点亮他的视野,温暖他的世界,免他孤苦;让他窖藏的心重见天日;划破海上浓雾,帮他找到新的航线。 他低身吻她,她吓的发抖。 心里直嘀咕。 肯定是幻觉! 肯定是! 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她到底在做什么荒唐梦啊… 她纯粹被那句我喜欢你吓到了,他以为她怕他碰,“放心,我会克制的。”她启唇,似言又止。他的舌趁机溜进她的唇内,搅乱所有的平静! 他平时都是温柔的。 像一个骑士。 守护她。 但唯有这种事情,从来不轻柔,莽撞、略显笨拙的横扫她的唇内。她身子抖的厉害,他不敢再逗留,放开她,“对不起,下次我会提前征求你的同意。” 云洛琉,“…” 你跟我纠结的。 是一件事么! 她终于找回理智,偷偷的攥紧手,指甲没入掌心,觉得疼,真实一触即发。 然后。 陷入傻笑中。 他尴尬的站着,“需要找大夫瞧病么?” 她白眼,“你才有病!” 我是高兴… 五月十三。 封青退位给云洛琉,云洛琉没有穿黄袍,依旧一身素衣,她拿着紫国的人口分布图,纤长的手指在西南五城出画了个圈,算起来约十万人口,当即下令,“全部赐死,剐刑!” 言落。 满朝惊悚! 文官武官唰唰的跪了一地,膝盖一点都不值钱。“此事万万不可,会激起民愤,动摇国之根本。”“是啊。”“张大人所言极是。”“一旦失民心,怕是百姓不服,聚众造反啊。” 一时间,反对声此起彼伏。 谏官直接跪在大殿中央,“你若不收回成命,我就撞死柱前。” 呵? 以死威胁? 以为她怕了… 云洛琉漠然的抬眼,“撞。你要撞不死,我亲自把你弄死。” 谏官对皇室忠心一片,但真要他舍弃家中老小去死,自然舍不得,傻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铮铮傲骨,荡然无存! 第481章 素衣清华 但真有不怕死的。 比如新上任的御史大人… 他从前在外做官,素以清廉之名着称,是个标准的光棍儿,上不用赡养老母,下不用照顾妻儿,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柱子前,打算血溅当场,头朝着柱子一撞! 见状,云洛琉飞身而下。 把他敲晕! 至此。 御史大人以死相谏未遂,昏迷不醒。 云洛琉重回高位,霸气的宣布,一副恶霸模样,将别人生死全然不放在眼里,“你们谁若不服,就自动将名字留下,替他们死,一命换一命!我绝不阻挠。西南五城,我杀定了!” “…” “…” 那些有异议的人再也不敢说话。 此时。 生财出列,他已是丞相,“西南五城,近日经术士推算,会出怪物,听说身怀魔种,若不屠尽,迟早祸乱天下!臣认为,该杀,不但该杀,还应该一鼓作气,杀尽。臣提议,明日行刑,刻不容缓!” 什么? 魔种? 其他官员惊呆了。 在场的谁都不知道到底魔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一听就觉得阴寒遍体,再也没有人质疑云洛琉,丞相一直言出必行,威望远非其他人所及,没人怀疑他所言。 云洛琉感激的向生财投去一眼:谢谢。 他低眼。 不用谢的,真的。 他最大的遗憾是没能亲自为云琰做一些事情,再看眼那流光飞舞的少年。 五月十四。 云洛琉宣布让位,百官心里喜成一团蜜。 太好了。 终于摆脱这个趾高气扬的恶女了! 她退位给云破天。 云破天也不穿黄袍,一身白衣,衣袂翩然,立于金殿之上。素衣清华,温润如玉。他倾世风姿,天下难觅第二人可与之比肩。眉眼绝俗,似度尽繁华。 一道眸光,如一指流沙,不可挽留。 惊羡满朝! 江山本是封家的,众臣心底拥护的都是封青,但一见云破天,纷纷在心里倒戈,一瞬间,集体认可他的存在,齐齐俯首称臣,恭恭敬敬的尊他为皇! 云破天只做了一件事情: 赦免。 将昨日云洛琉下旨赐死的西南五城,约十万人,全部赦无罪!并承诺,如真有魔,他会亲手屠杀,决不让祸及苍生。 之后。 罢朝。 别的皇上罢朝都是去皇上的专属宫殿休息,他则去了苏瑾沉睡的地方。 手拢在袖中,心一紧。 宫内… 云洛琉看眼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皇宫,再瞧着封青,“当初说好借你两天的皇位,我言出必行!明天就物归原主。你接着继承你封家山河,我走了。” 封青突地急了。 伸手拽她。 被她毫不客气的避开,他生平第一次,卑微的求人,面子快要低到尘埃里,“能不能留下来…”他不想就这样放她离开,日月星移,再见到,不知道是何年何日,说不定真的后会无期。 心微酸。 他的声音带着陌生的惊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看着他,嗤笑,“我要梵寂!” 你给得起么。 这皇宫。 留不住我! 你纵然永不废后,留一座空壳给我,我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第482章 魔军兵临城下 封青眼角弥漫着悲意,他终于发现他喜欢云洛琉,有些爱,就应该埋葬心底,绝口不提,但他不知,再藏下去,何年才能亲口说出,于是,长叹一声,“我喜欢你。” 云洛琉,“…” 你神经病啊。 受虐狂! 他唇角含几缕苦涩,“你不喜欢我什么,我改…。”只要你愿意留下,什么都行。 她颜上冷淡如冰,“…” 终于。 绝尘离开。 封青看着那盆九夜茴,早没了花瓣,就剩下叶子。这是她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真荒谬!他娶了一个皇子妃,立了一个皇后,他们之间的牵绊却只剩下一盆植株! 她嫁来时,什么都没带,如一朵捉摸不定的云。 走时,身轻如燕。 来去洒脱。 可他呢。 丢了尊严,被暴打了几顿,丢了骄傲,再不如当初那般天真,自以为是,丢了心,余生寂寥… 其实: 云洛琉根本没想杀人,她之所以要下旨赐死那西南五城百姓,不过是给爹一个攒够十万功德的机会,她来当侩子手,残暴的下诛杀令。爹来救人,积德行善! 她总共爱三个人。 爹、娘。 还有梵寂! 西南五城的十万人命,再加上爹这些年所救之人,加起来足有十五万…娘,很快就会醒来,哥哥也快回来,一家人终能团聚。 她能做的,就是等。 等吃团圆宴。 房内。 她认真的规划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梵寂,等我娘回来,你这个当女婿的是不是应该好好表现下。”他淡淡的挑眉,“怎么表现…”要端茶送水么。 她掩唇而笑。 窃喜。 亲昵的用手瞧瞧他的脑袋,“等我爹下厨的时候,你帮着洗菜切菜。吃完饭,自觉洗碗去!”梵寂,“…”你们家都什么习俗,为什么下厨的都是男的,女的运筹帷帐坐享其成! 你娘为人妻。 你也将嫁。 就不能有点贤妻良母该有的样子么! 云洛琉一双俏目瞪着他,“你不愿意?你要敢说是,敲爆你的头!” 他伸手,拨去额前的碎发,“我愿意…” 见了你爹娘,要讨好。 见了你哥,要善待。 我懂。 她乐不可支,“算你识相!”微顿,“等见了我娘,她要是凶你,嫌弃你,你千万别顶撞,我家就数我娘脾气最火爆,粗鲁的很,爹宠着她,哥哥又自小粘她,你要得罪她,请节哀…” 梵寂,“…” 良久。 他问出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我能现在逃么?” 要不。 你跟我私奔。 她再度伸指敲他,“不能!”他将她的身体锁在怀里,“逗你的。我不逃…”虽然觉得尴尬,心里紧张,但不能走。谁让他无耻的,想染指洛琉一生。 就算被刁难,也是他该承受的。 云洛琉和梵寂一直等。 等云破天回来。 等苏瑾醒来。 但!没等到… 当年苏瑾身中诛魂剑时,紫钗说魔族两月后就会进攻,不知何故,这时间被一推再推,久久没见动静,终于在此日发动攻击,魔军兵临城下。 至此。 一场布置已久的杀戮。 正式拉开序幕! 第483章 屠魔殆尽 魔族,有人、有兽,数目约一百万。兵分四路,各路军二十五万,由不同的将帅领着,攻占不同的国。天下四国,四路魔军… 人族有一剑杀千人的高手,亦有自保不及、性命垂危的弱者。 魔族也一样,有强有弱。 但总体来说。 百人也敌不过一魔! 人族的数目倒是很多,可有作战能力的有限,有作战能力且能屠魔的,更少! 人心惶惶! 云洛琉站在城上,看着战场下密密麻麻的魔族,冷笑,她终于等到今日,亲手替娘报仇雪恨!顿时以皇亲之名下令,所有人不得出城迎战,她一人足矣。 交战是件复杂的事情,攻还是守,都要策略。 要考虑战力持续程度。 守军情况。 等等… 但在云洛琉的眼中,极其简单,就一个字:杀! 她心中的小算盘拨的极快,眉眼一动,就知道对方会采用什么方式攻城,战术在她眼里,就是坨。她身着白衣,从城上一下飞到战场之上,手一挥,剑气肆虐! 人如睥睨的王者。 剑是王者之剑。 霸道的出剑,一剑贯天地。 顿时,日光遮掩,沙尘漫天,天地间,她的白衣尤为显眼。一出手,就是剑神绝技。待魔族心神大骇之时,这片空间,就变成属于她的屠宰场。 凌杀! 虐杀!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衣浴血,变成红色,红诀扬起,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城墙上聚集的人间高手,挥袖长叹。 这本是人族和魔族的战争,事关家国的生死存亡,人人都有责任出力,他们是来守护净土的,想为这天下尽一点绵薄之力,但眼下,哪还需要班门弄斧的献丑,静静看着便是。 当年苏瑾和云破天的修炼天赋就相当逆天,背后遭了多少红眼。 不料。 云洛琉不相上下。 云家果然,只出妖孽,不出平常人! 云洛琉的衣裙越来越红,血不断留下,顺着她的身体流淌,没有一滴是她的。她锋利的将魔族大军撕开一个口子,剑光一扫,离她最近的一圈魔齐齐到底身绝。 这场杀戮,她是唯一的主宰者! 无人能及。 魔族二十五万人,当折损到只剩下十五万的时候,将帅急速收兵。这一次,进攻人间,所有魔族倾巢而出。为的就是,战事告捷后,长留人间。 谁知。 惨败成这幅模样。 他们输不起!主动寻衅的,都是有所图谋的,而所有贪恋的东西,都是赢者才能享受的,没人想死,没人想败。第一战至关重要,要折损过半,别说休整了,直接可以滚回魔域永不复出了! 云洛琉利眼扫过,想退?迟了! 她杀意一起,谁能拦住。 杀的更猛烈。 她真的不是温柔的人,除了爹娘和梵寂外,容不下任何人,更容不下仇敌。剑挥的更快,战意浓烈,席卷整个战场。神剑在手,绝技依身,再加上天赋… 所向披靡! 两个小时后。 四周安静之极,一切喧嚣至此掩去。 她是战场之上唯一的活口,唯一的。所有魔,死于她手。 第483章 屠魔殆尽 魔族,有人、有兽,数目约一百万。兵分四路,各路军二十五万,由不同的将帅领着,攻占不同的国。天下四国,四路魔军… 人族有一剑杀千人的高手,亦有自保不及、性命垂危的弱者。 魔族也一样,有强有弱。 但总体来说。 百人也敌不过一魔! 人族的数目倒是很多,可有作战能力的有限,有作战能力且能屠魔的,更少! 人心惶惶! 云洛琉站在城上,看着战场下密密麻麻的魔族,冷笑,她终于等到今日,亲手替娘报仇雪恨!顿时以皇亲之名下令,所有人不得出城迎战,她一人足矣。 交战是件复杂的事情,攻还是守,都要策略。 要考虑战力持续程度。 守军情况。 等等… 但在云洛琉的眼中,极其简单,就一个字:杀! 她心中的小算盘拨的极快,眉眼一动,就知道对方会采用什么方式攻城,战术在她眼里,就是坨。她身着白衣,从城上一下飞到战场之上,手一挥,剑气肆虐! 人如睥睨的王者。 剑是王者之剑。 霸道的出剑,一剑贯天地。 顿时,日光遮掩,沙尘漫天,天地间,她的白衣尤为显眼。一出手,就是剑神绝技。待魔族心神大骇之时,这片空间,就变成属于她的屠宰场。 凌杀! 虐杀!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衣浴血,变成红色,红诀扬起,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城墙上聚集的人间高手,挥袖长叹。 这本是人族和魔族的战争,事关家国的生死存亡,人人都有责任出力,他们是来守护净土的,想为这天下尽一点绵薄之力,但眼下,哪还需要班门弄斧的献丑,静静看着便是。 当年苏瑾和云破天的修炼天赋就相当逆天,背后遭了多少红眼。 不料。 云洛琉不相上下。 云家果然,只出妖孽,不出平常人! 云洛琉的衣裙越来越红,血不断留下,顺着她的身体流淌,没有一滴是她的。她锋利的将魔族大军撕开一个口子,剑光一扫,离她最近的一圈魔齐齐到底身绝。 这场杀戮,她是唯一的主宰者! 无人能及。 魔族二十五万人,当折损到只剩下十五万的时候,将帅急速收兵。这一次,进攻人间,所有魔族倾巢而出。为的就是,战事告捷后,长留人间。 谁知。 惨败成这幅模样。 他们输不起!主动寻衅的,都是有所图谋的,而所有贪恋的东西,都是赢者才能享受的,没人想死,没人想败。第一战至关重要,要折损过半,别说休整了,直接可以滚回魔域永不复出了! 云洛琉利眼扫过,想退?迟了! 她杀意一起,谁能拦住。 杀的更猛烈。 她真的不是温柔的人,除了爹娘和梵寂外,容不下任何人,更容不下仇敌。剑挥的更快,战意浓烈,席卷整个战场。神剑在手,绝技依身,再加上天赋… 所向披靡! 两个小时后。 四周安静之极,一切喧嚣至此掩去。 她是战场之上唯一的活口,唯一的。所有魔,死于她手。 第484章 苏瑾转醒 一人敌二十五万魔,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世间,总有一些人在缔造着震撼眼球的奇迹。云破天一生所缔造的奇迹是,以人之身,打败神。 她则是,屠魔二十五万! 西楚霸王曾以三万精兵打败六十万诸侯军,足见勇者之能。 城墙上。 封青敛目,第一次见到云洛琉的时候,他瞧不起她,俯视她,弃之如蔽,后来,他以为能平视她,留她在身畔,免他寡人孤独,如今他发现,要仰视。 她已非他所能攀附的了的。 黯然离开。 梵寂身形一闪,出现在战场上,于黑雾中走出,解下黑色长袍,披在她的身上,“气出完了?洛琉,我们回家…”他知道她这两年多积蓄了不少委屈,年少就亲人离散。 现在,该彻底放下了。 她浅笑,“好。” 远处。 众人惊恐。 杀了如此多的人,一般人早该杀红了眼,控制不住杀气,入了杀障,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整过来,表情恢复正常。这云洛琉竟能笑的如此温柔? 像个操盘的棋手般,将一切控制的完美。 真可怕! 他抬起衣袖,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血迹,控制着力道,怕弄疼她娇嫩的肌肤,“像只掉进泥坑的小花猫,真想拿个小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现在有多丑。” 云洛琉,“…” 靠。 你敢嫌弃我? 她瞥他一眼,旁若无人的撒娇,“要掉也是掉进你这个泥坑里。” 这一次,他没有启动缩地成寸。 而是牵起她的手,想陪她多走一段路,一段属于他们的,回家的路。她看着他身上仅剩的紧身衣,又是黑色!顿时嘟囔着,“你真俗。我一不监督,又成黑色老妖了。” 他纠正,“我不俗。” 接下来开始了如下幼稚的争吵: “你俗。” “不俗!” “俗!” “不俗!” 终于,梵寂招架不住她一边撒娇,一边诋毁他,认命的承认,“好,我俗,这总行了。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我不会像你爹一样,当个妻奴的。” 云洛琉偷笑,目光灼灼:其实,你已经是了。 正走着。 她的声音飘到他的耳畔,“我媚俗!” 他心一紧,“准了。” 准你媚我。 她扯开他牵着她的那只手,亲昵的挽着他,心中积压多时的恨,彻底消散,忽的,剑灵阑珊在眼前晃,“洛琉儿,我感觉到你娘的气息了,我先去找她了,有消息通知你。” “恩。” 神剑离开,飞向未知的天际。 兰国。 某城外。 醒来没多久的苏瑾正游走着,步伐慵懒,神情散漫,她刚从桃林深处清醒,就想回家的,但一路上到处是尖叫抓狂的百姓,说是魔族即将入侵,人间不保,她就到处瞎走走,看看什么情况。 忽的,阑珊出现。 剑灵哭泣。 红色的剑身滴出清泪来。 阑珊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爹娘般,泣不成声,“我想你了。” 苏瑾手一伸,将剑握在手中。 心暖成一片 此时。 兵临城下。 第484章 苏瑾转醒 一人敌二十五万魔,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世间,总有一些人在缔造着震撼眼球的奇迹。云破天一生所缔造的奇迹是,以人之身,打败神。 她则是,屠魔二十五万! 西楚霸王曾以三万精兵打败六十万诸侯军,足见勇者之能。 城墙上。 封青敛目,第一次见到云洛琉的时候,他瞧不起她,俯视她,弃之如蔽,后来,他以为能平视她,留她在身畔,免他寡人孤独,如今他发现,要仰视。 她已非他所能攀附的了的。 黯然离开。 梵寂身形一闪,出现在战场上,于黑雾中走出,解下黑色长袍,披在她的身上,“气出完了?洛琉,我们回家…”他知道她这两年多积蓄了不少委屈,年少就亲人离散。 现在,该彻底放下了。 她浅笑,“好。” 远处。 众人惊恐。 杀了如此多的人,一般人早该杀红了眼,控制不住杀气,入了杀障,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整过来,表情恢复正常。这云洛琉竟能笑的如此温柔? 像个操盘的棋手般,将一切控制的完美。 真可怕! 他抬起衣袖,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血迹,控制着力道,怕弄疼她娇嫩的肌肤,“像只掉进泥坑的小花猫,真想拿个小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现在有多丑。” 云洛琉,“…” 靠。 你敢嫌弃我? 她瞥他一眼,旁若无人的撒娇,“要掉也是掉进你这个泥坑里。” 这一次,他没有启动缩地成寸。 而是牵起她的手,想陪她多走一段路,一段属于他们的,回家的路。她看着他身上仅剩的紧身衣,又是黑色!顿时嘟囔着,“你真俗。我一不监督,又成黑色老妖了。” 他纠正,“我不俗。” 接下来开始了如下幼稚的争吵: “你俗。” “不俗!” “俗!” “不俗!” 终于,梵寂招架不住她一边撒娇,一边诋毁他,认命的承认,“好,我俗,这总行了。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我不会像你爹一样,当个妻奴的。” 云洛琉偷笑,目光灼灼:其实,你已经是了。 正走着。 她的声音飘到他的耳畔,“我媚俗!” 他心一紧,“准了。” 准你媚我。 她扯开他牵着她的那只手,亲昵的挽着他,心中积压多时的恨,彻底消散,忽的,剑灵阑珊在眼前晃,“洛琉儿,我感觉到你娘的气息了,我先去找她了,有消息通知你。” “恩。” 神剑离开,飞向未知的天际。 兰国。 某城外。 醒来没多久的苏瑾正游走着,步伐慵懒,神情散漫,她刚从桃林深处清醒,就想回家的,但一路上到处是尖叫抓狂的百姓,说是魔族即将入侵,人间不保,她就到处瞎走走,看看什么情况。 忽的,阑珊出现。 剑灵哭泣。 红色的剑身滴出清泪来。 阑珊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爹娘般,泣不成声,“我想你了。” 苏瑾手一伸,将剑握在手中。 心暖成一片 此时。 兵临城下。 第485章 老娘最想做的官是贤妻良母 城内的百姓发了疯一样的烧香拜佛,祈求能平安度过这场惊世劫难,不知道是病急乱投医、神经错乱还是真心对云破天这尊活佛有信心,他们拜的是,云破天的塑像!! 一个个焚香叩拜,磕头不止… 略带盲目。 苏瑾真的没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高尚的节操,真的没有,她的道德和节操,早都不知道丢哪了!她只是有怨。夫妻被拆散,儿女不在眼前。这一切,都拜魔族所赐! 于是。 跑去找城主,主动请战。 城主早就乱了阵脚,遍寻全城,也找不到能敌得过魔军的高手,见此,欣然应允,“我兰国君上刚刚下旨,任何人,只要能击退魔族大军,册封为一字并肩王。” 苏瑾唇畔浮起一抹笑。 不屑! 城主紧张的看着她,试图抓住这救命的稻草,“你觉得封赏不够?” “不是。” 城主更诧异了,“…” 苏瑾唇畔的笑,微顿,凝固,声音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意,“我是觉得击退二字太仁慈了,我要屠魔殆尽!”城主一听这话,吓的,从椅子上摔下来,双腿发软,“你真有野心。” 她抬脚离开。 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私人恩怨罢了。” 关野心屁事! 战场上。 苏瑾手执红剑,她睡的太久,急需要活动筋骨,正好遇见撞到剑口的,还是仇敌!心情明媚,笑的也格外的温润,只是那眼底,有嗜血的光芒不断迸射出来! 她连看都不看那些魔族。 闭上眼。 挥剑! 以往苏瑾打架的时候,还需要凭借灵敏的感官去判断敌人所在的位置,手眼并用,这次完全不需要,二十五万零一人,除了她自己,其他都是敌人! 尽管杀… 攻击目标,太容易确定了。 完全不担心误伤。 苏瑾眼中跃动着喋血因子,挥剑如雨,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这么尽兴的杀过人,以前在室内打斗,施展不开,在室外,还得担心摧毁的东西太多,各种赔偿事宜。 或多或少,有些投鼠忌器。 这次。 畅快到极致! 她立于虚空,杀意从身上扑洒而下,笼罩这一方天地。天际,光照依旧。她周身渡着层淡光,美到让人胆寒!第一招,便是错综复杂变化无穷的杀招。 出招后。 微惊。 好像比以前威力更大了。 原本要让苏瑾苏醒,需要攒够十万功德,结果云破天和云洛琉合力,累积了十五万功德,多出的部分,自动转化为功力,如今的她,随便挥出的剑幕、剑光都能屠魔! 她脑海中只充斥着一个字:杀! 血染衣襟。 长剑饮血。 魔族一开始都不认得苏瑾,只当是个胆大包天,不知所谓的小姑娘,见识到她的本事后,大惊失色,望着一身血衣的她,谈判,“你若就此罢手,待我魔族一统天下,封你无上尊职。” 苏瑾,“…” 屁。 老娘一生,最想做的官是贤妻良母! 天下还有什么尊职,比得上云破天之妻,更让她艳羡垂涎的! 第485章 老娘最想做的官是贤妻良母 城内的百姓发了疯一样的烧香拜佛,祈求能平安度过这场惊世劫难,不知道是病急乱投医、神经错乱还是真心对云破天这尊活佛有信心,他们拜的是,云破天的塑像!! 一个个焚香叩拜,磕头不止… 略带盲目。 苏瑾真的没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高尚的节操,真的没有,她的道德和节操,早都不知道丢哪了!她只是有怨。夫妻被拆散,儿女不在眼前。这一切,都拜魔族所赐! 于是。 跑去找城主,主动请战。 城主早就乱了阵脚,遍寻全城,也找不到能敌得过魔军的高手,见此,欣然应允,“我兰国君上刚刚下旨,任何人,只要能击退魔族大军,册封为一字并肩王。” 苏瑾唇畔浮起一抹笑。 不屑! 城主紧张的看着她,试图抓住这救命的稻草,“你觉得封赏不够?” “不是。” 城主更诧异了,“…” 苏瑾唇畔的笑,微顿,凝固,声音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意,“我是觉得击退二字太仁慈了,我要屠魔殆尽!”城主一听这话,吓的,从椅子上摔下来,双腿发软,“你真有野心。” 她抬脚离开。 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私人恩怨罢了。” 关野心屁事! 战场上。 苏瑾手执红剑,她睡的太久,急需要活动筋骨,正好遇见撞到剑口的,还是仇敌!心情明媚,笑的也格外的温润,只是那眼底,有嗜血的光芒不断迸射出来! 她连看都不看那些魔族。 闭上眼。 挥剑! 以往苏瑾打架的时候,还需要凭借灵敏的感官去判断敌人所在的位置,手眼并用,这次完全不需要,二十五万零一人,除了她自己,其他都是敌人! 尽管杀… 攻击目标,太容易确定了。 完全不担心误伤。 苏瑾眼中跃动着喋血因子,挥剑如雨,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这么尽兴的杀过人,以前在室内打斗,施展不开,在室外,还得担心摧毁的东西太多,各种赔偿事宜。 或多或少,有些投鼠忌器。 这次。 畅快到极致! 她立于虚空,杀意从身上扑洒而下,笼罩这一方天地。天际,光照依旧。她周身渡着层淡光,美到让人胆寒!第一招,便是错综复杂变化无穷的杀招。 出招后。 微惊。 好像比以前威力更大了。 原本要让苏瑾苏醒,需要攒够十万功德,结果云破天和云洛琉合力,累积了十五万功德,多出的部分,自动转化为功力,如今的她,随便挥出的剑幕、剑光都能屠魔! 她脑海中只充斥着一个字:杀! 血染衣襟。 长剑饮血。 魔族一开始都不认得苏瑾,只当是个胆大包天,不知所谓的小姑娘,见识到她的本事后,大惊失色,望着一身血衣的她,谈判,“你若就此罢手,待我魔族一统天下,封你无上尊职。” 苏瑾,“…” 屁。 老娘一生,最想做的官是贤妻良母! 天下还有什么尊职,比得上云破天之妻,更让她艳羡垂涎的! 第486章 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 魔族真心不想和苏瑾为敌,但又想不出,到底开出什么条件,才能让苏瑾休战,“你要什么直说!但凡我族给的起的,绝不吝啬一丝一毫。” 她笑如罂粟。 杀意凛冽,“要你们…” 啥? 现场凌乱了。 这姑娘打的这么凶猛,是想要他们?要招夫?她到底看上谁了,还是说都瞧上了… 就在魔族胡乱猜测的当口,苏瑾又杀了一群,“要你们的命!” “…” “…” 魔族的人其实一直在反攻,在防守,在改变策略,但苏瑾太强悍,以至于看起来像坐以待毙,等着被屠宰般窝囊透顶! 接下来。 没人开口。 所有的言语,淹没在战场之上,有的只是倾城的杀戮! 她掠夺着魔族的性命,觉得比砍草容易多了,尸体在她眼里,就是一堆豆腐渣。终于手一酸,“真累…”果然不能睡太久。 都快成小粉猪了。 累? 魔族一听,兴奋的不得了。 首领看了下战场,二十五万人,目前只剩下了三万,若都能保全,退回魔域,日后或许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于是一阵得意,“大家一起上。” 趁着她体力不支,反败为胜! 当然。 只有这群二逼会觉得,死了二十二万手足,赢了一个女子叫做胜利!这分明比败了更难堪。最难堪的是,赢不了! 苏瑾确实累了。 也没挥剑。 她只一句炎火,启用炎凰神通,就将剩下的魔族,全部烧死。 体内属于炎凰的本事,至此苏醒! 终于。 没有魔了。 战场上就剩下她一人,她身上的血滴落尘埃,城主匆匆跑来,热情的挽留,“姑娘暂留几日,我待会就将喜讯传给君上,相信册封为王的圣旨即日便下。” 她挥爪,“不用。” 言罢。 迈着懒散的步子离开,仿佛游走在火海之中的仙人。 走了几步。 回眸,凝眼,“如果你看到我夫君,记得通知他,赶紧回家吃饭!”城主懵了,总觉得思维跟不上节拍,眼前这个少女是已婚妇人?还有重度恋家癖? 一字并肩王啊,享有和皇上相同的待遇! 这可是天大的尊荣。 她竟不稀罕! 怯弱的抬着眼,城主悲哀的发现,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当个低微的传话筒,“你夫君是?”过会就张贴告示寻人去。 苏瑾一顿。 笑意在唇畔凌飞,“云破天。” 半个小时后。 整个兰国乃至天下,都贴满了相同的告示:云破天,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 云洛琉看到后,“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动如疯兔啊。” 梵寂,“…” 确实。 云洛琉对着那张告示,一阵唏嘘,再看着梵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旧情难释怀啊。没事,你就承认。你都说喜欢我了,我绝不会胡乱吃飞醋。” 梵寂,“…” 不吃醋? 确定? 他知道,他只要说出任何不妥、引人遐想的话,她又得闹了。揽过她,贴着她的耳,“岳母行径,我不敢妄议。”她耳根子一红,“算你乖。” 第486章 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 魔族真心不想和苏瑾为敌,但又想不出,到底开出什么条件,才能让苏瑾休战,“你要什么直说!但凡我族给的起的,绝不吝啬一丝一毫。” 她笑如罂粟。 杀意凛冽,“要你们…” 啥? 现场凌乱了。 这姑娘打的这么凶猛,是想要他们?要招夫?她到底看上谁了,还是说都瞧上了… 就在魔族胡乱猜测的当口,苏瑾又杀了一群,“要你们的命!” “…” “…” 魔族的人其实一直在反攻,在防守,在改变策略,但苏瑾太强悍,以至于看起来像坐以待毙,等着被屠宰般窝囊透顶! 接下来。 没人开口。 所有的言语,淹没在战场之上,有的只是倾城的杀戮! 她掠夺着魔族的性命,觉得比砍草容易多了,尸体在她眼里,就是一堆豆腐渣。终于手一酸,“真累…”果然不能睡太久。 都快成小粉猪了。 累? 魔族一听,兴奋的不得了。 首领看了下战场,二十五万人,目前只剩下了三万,若都能保全,退回魔域,日后或许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于是一阵得意,“大家一起上。” 趁着她体力不支,反败为胜! 当然。 只有这群二逼会觉得,死了二十二万手足,赢了一个女子叫做胜利!这分明比败了更难堪。最难堪的是,赢不了! 苏瑾确实累了。 也没挥剑。 她只一句炎火,启用炎凰神通,就将剩下的魔族,全部烧死。 体内属于炎凰的本事,至此苏醒! 终于。 没有魔了。 战场上就剩下她一人,她身上的血滴落尘埃,城主匆匆跑来,热情的挽留,“姑娘暂留几日,我待会就将喜讯传给君上,相信册封为王的圣旨即日便下。” 她挥爪,“不用。” 言罢。 迈着懒散的步子离开,仿佛游走在火海之中的仙人。 走了几步。 回眸,凝眼,“如果你看到我夫君,记得通知他,赶紧回家吃饭!”城主懵了,总觉得思维跟不上节拍,眼前这个少女是已婚妇人?还有重度恋家癖? 一字并肩王啊,享有和皇上相同的待遇! 这可是天大的尊荣。 她竟不稀罕! 怯弱的抬着眼,城主悲哀的发现,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当个低微的传话筒,“你夫君是?”过会就张贴告示寻人去。 苏瑾一顿。 笑意在唇畔凌飞,“云破天。” 半个小时后。 整个兰国乃至天下,都贴满了相同的告示:云破天,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 云洛琉看到后,“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动如疯兔啊。” 梵寂,“…” 确实。 云洛琉对着那张告示,一阵唏嘘,再看着梵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旧情难释怀啊。没事,你就承认。你都说喜欢我了,我绝不会胡乱吃飞醋。” 梵寂,“…” 不吃醋? 确定? 他知道,他只要说出任何不妥、引人遐想的话,她又得闹了。揽过她,贴着她的耳,“岳母行径,我不敢妄议。”她耳根子一红,“算你乖。” 第487章 紫钗再现 梵寂放开她。 由衷的觉得,“其实,云家,你是最懂事的。” 她抛给他一个嘚瑟的眼神,“必须是!” 哥哥上山修炼。 爹不管我。 娘不在。 我要不是最懂事的,能心态健康的独自成长到现在,还慧眼识珠,挑到这么好的你,占据你的温柔么。 穆国。 云破天一身白衣站在告示前,微囧,瑾真的…醒了!他去寻她,只看到空空的冰棺,听闻有人在此地见过她,结果人没找到,就看到这张让人啼笑皆非的告示! 欲归家。 顿住。 算了,杀了魔也不迟。 城下。 他空手站着,剑给了云琰,自然就没有兵器,寻常的剑又太弱,易被折断。纤长的玉指攥在袖中,一想起瑾真的苏醒,心一紧。唇畔,浮现一抹笑,如拨开云雾的旭日。 他清颜,绝天下。 魔族的首领看他两手空空,“我听说过你,排名天下第一。但你当年神剑在手,所向无敌,如今打算赤手空拳的对战么?还是…意欲以男子之身,施展美人计?” 云破天,“…” 美人? 计? 关于皮相这种东西,他只能联想到瑾。那个~ 他脚尖轻点,立于高空,开始屠魔!早将冰凤之学领会贯通,要剑做什么?多余!只一招,寒冰从地底涌起,寒意凌乱不堪。 下一秒。 所有魔被冻成了冰块。 整个天地,都涌满了冷冽之气。 就连城墙,也结起了薄冰。他轻轻的一抬手,就降下无数金色的天雷,天际雷音滚滚,霸道的天雷化作锋利的刃,将那些冰全给弄成了渣! 至此。 休战! 这是三战中最轻松的战役。他若还是那个清王,或许会临于城墙之上,排兵布阵,但此时,完全不需要,弱者以谋略获胜,但强者一抬指,足教天下皆惊! 后来。 焚香拜他的人越来越多。 城墙之上。 那些人彻底惊呆,昔年上宗、中宗、下宗取消各自榜单,三榜归一的时候,他名列第一。距离今日,已有十七年,十七年间,他手上几乎不沾一滴血。 洗尿布,洗碗… 天下男子不屑做的事情,他一一做尽。 近两年。 更是开起了善堂,行医济世,给人一种立志为善天下永不言弃的错觉。人人都以为他早被岁月挫了锐利,出手缓慢,大脑愚钝,变成心存仁慈,犹疑不决的凡夫俗子。 谁知。 更胜当年! 他依旧高居在关于传奇的神坛之上,有没有灵力都一样。 岁月催人老,他却风华依旧。 云破天会很多东西,能屠魔的本事有千百种,他选了最快的那种,一心想着速战速决,然后…回家吃饭! 瑾,等我… 绍国,城下。 领军的是紫钗,她听了七十五万魔军惨死的消息,心里有惊天的恨在发酵。身边有人劝她,“公主,不如我们退回魔域。” “不。” 不能退! 她得到消息,云洛琉、苏瑾、云破天都归家,肯定不会再跳出来拦她。她可放心的攻城,为死去的同族报仇雪耻! 手一挥,“杀!” 第487章 紫钗再现 梵寂放开她。 由衷的觉得,“其实,云家,你是最懂事的。” 她抛给他一个嘚瑟的眼神,“必须是!” 哥哥上山修炼。 爹不管我。 娘不在。 我要不是最懂事的,能心态健康的独自成长到现在,还慧眼识珠,挑到这么好的你,占据你的温柔么。 穆国。 云破天一身白衣站在告示前,微囧,瑾真的…醒了!他去寻她,只看到空空的冰棺,听闻有人在此地见过她,结果人没找到,就看到这张让人啼笑皆非的告示! 欲归家。 顿住。 算了,杀了魔也不迟。 城下。 他空手站着,剑给了云琰,自然就没有兵器,寻常的剑又太弱,易被折断。纤长的玉指攥在袖中,一想起瑾真的苏醒,心一紧。唇畔,浮现一抹笑,如拨开云雾的旭日。 他清颜,绝天下。 魔族的首领看他两手空空,“我听说过你,排名天下第一。但你当年神剑在手,所向无敌,如今打算赤手空拳的对战么?还是…意欲以男子之身,施展美人计?” 云破天,“…” 美人? 计? 关于皮相这种东西,他只能联想到瑾。那个~ 他脚尖轻点,立于高空,开始屠魔!早将冰凤之学领会贯通,要剑做什么?多余!只一招,寒冰从地底涌起,寒意凌乱不堪。 下一秒。 所有魔被冻成了冰块。 整个天地,都涌满了冷冽之气。 就连城墙,也结起了薄冰。他轻轻的一抬手,就降下无数金色的天雷,天际雷音滚滚,霸道的天雷化作锋利的刃,将那些冰全给弄成了渣! 至此。 休战! 这是三战中最轻松的战役。他若还是那个清王,或许会临于城墙之上,排兵布阵,但此时,完全不需要,弱者以谋略获胜,但强者一抬指,足教天下皆惊! 后来。 焚香拜他的人越来越多。 城墙之上。 那些人彻底惊呆,昔年上宗、中宗、下宗取消各自榜单,三榜归一的时候,他名列第一。距离今日,已有十七年,十七年间,他手上几乎不沾一滴血。 洗尿布,洗碗… 天下男子不屑做的事情,他一一做尽。 近两年。 更是开起了善堂,行医济世,给人一种立志为善天下永不言弃的错觉。人人都以为他早被岁月挫了锐利,出手缓慢,大脑愚钝,变成心存仁慈,犹疑不决的凡夫俗子。 谁知。 更胜当年! 他依旧高居在关于传奇的神坛之上,有没有灵力都一样。 岁月催人老,他却风华依旧。 云破天会很多东西,能屠魔的本事有千百种,他选了最快的那种,一心想着速战速决,然后…回家吃饭! 瑾,等我… 绍国,城下。 领军的是紫钗,她听了七十五万魔军惨死的消息,心里有惊天的恨在发酵。身边有人劝她,“公主,不如我们退回魔域。” “不。” 不能退! 她得到消息,云洛琉、苏瑾、云破天都归家,肯定不会再跳出来拦她。她可放心的攻城,为死去的同族报仇雪耻! 手一挥,“杀!” 第488章 彼岸 喊杀人的是紫钗,香口一开,魔族大军正式攻城,她红色的瞳仁迸射出恨。但被杀的,不是人族,而是魔族!一白衣少年立于城上,手执冰剑。 冰剑长嘶一声,天下万剑听它召唤,纷涌而至。 昔年。 苏瑾曾斩万剑,折损了剑尊的威望,云破天又以冰破剑阵。可如今…形势不同!这些经过多年重新锻造的剑,再加上苏瑾教给云琰的阵法,刹那间,摆出屠魔之阵! 紫钗看着少年,“竟然是你!” 忽的。 长笑一声。 喟叹三声。 她盯着城墙上那个一身流光,白衣泛暖的少年,“昔年素无干系,你待我极好,如今却来杀我…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娶我。 消失掉。 为何亲手拿剑,将剑尖对着我! 故人重逢,少年清雪般的颜上,没有热络,有的只是疏远,“我早想杀你,亲手了结你!”那日,他明知道娘大限将至,却不敢下山探望,一个人跳入冰谭之中,瑟瑟发抖。 愧疚侵略着他的理智! 抬眼定住视线。 紫钗。 我恨你! 你害的我,引狼入室,差点变成了,间接杀死亲娘的凶手! 这惊世重罪,我如何担得起! 会遭人唾弃! 我自出生起,娘待我最亲,她教我剑法,传我阵法,她自己饿的时候,就缠着爹说什么手酸腿疼头晕,一副懒样,只要我一饿,她立刻精神抖擞飞进厨房,给我煮饭。 没有人,比娘更重要! 紫钗望着云琰,“既然如此,你和我一战。” 我得不到你。 便毁去你! 你不肯娶我,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娶了别的女子,我得不到的,任何人也休想得到。就在她如此想的时候,一张和她一样的脸出现在空中,声如银铃,“我比他,更想杀你!” 紫钗一惊,“你…” 竟然是你! 为什么! 她突然发现她像个傻瓜一样,曾经诸多算计,如今却什么都不懂,一头雾水,“你我情同姐妹,你久不入人间,为何偏偏要在紧迫关头,来插手此事…” 那女子,蓝瞳。 名彼岸。 她咬着银牙,“紫钗,昔日你向我借诛魂剑的时候怎么说的,要匡扶人间正义!结果呢,你拿来害人!害苏姐姐,害琰差点成了千古罪人。” 害的我愧疚到现在,才敢露面。 当初若不借剑给你。 何须自责! 紫钗疯狂的叫着,“你给我住嘴!” 什么琰。 那是我的。 你叫这么亲热做什么! 紫钗是魔族公主,身负绝学,自然和那些魔军不在一个级别上,她不认为云琰是她的对手,但,惧彼岸! 彼岸是鬼族公主,她爹是鬼主。 鬼主管生死大事。 擅拘魂。 能在弹指间,将所有活物变成死物,把那些不按照正常死亡得来的魂魄丢入天河之中炼化! 彼岸看着紫钗,脸上泛着笑,好似一阵清风拂过,“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承诺退回魔域,永不踏入人间,我放你走。” 紫钗摇头,红瞳中充斥着血色,“不,为了魔族大业,我不会退。” 第488章 彼岸 喊杀人的是紫钗,香口一开,魔族大军正式攻城,她红色的瞳仁迸射出恨。但被杀的,不是人族,而是魔族!一白衣少年立于城上,手执冰剑。 冰剑长嘶一声,天下万剑听它召唤,纷涌而至。 昔年。 苏瑾曾斩万剑,折损了剑尊的威望,云破天又以冰破剑阵。可如今…形势不同!这些经过多年重新锻造的剑,再加上苏瑾教给云琰的阵法,刹那间,摆出屠魔之阵! 紫钗看着少年,“竟然是你!” 忽的。 长笑一声。 喟叹三声。 她盯着城墙上那个一身流光,白衣泛暖的少年,“昔年素无干系,你待我极好,如今却来杀我…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娶我。 消失掉。 为何亲手拿剑,将剑尖对着我! 故人重逢,少年清雪般的颜上,没有热络,有的只是疏远,“我早想杀你,亲手了结你!”那日,他明知道娘大限将至,却不敢下山探望,一个人跳入冰谭之中,瑟瑟发抖。 愧疚侵略着他的理智! 抬眼定住视线。 紫钗。 我恨你! 你害的我,引狼入室,差点变成了,间接杀死亲娘的凶手! 这惊世重罪,我如何担得起! 会遭人唾弃! 我自出生起,娘待我最亲,她教我剑法,传我阵法,她自己饿的时候,就缠着爹说什么手酸腿疼头晕,一副懒样,只要我一饿,她立刻精神抖擞飞进厨房,给我煮饭。 没有人,比娘更重要! 紫钗望着云琰,“既然如此,你和我一战。” 我得不到你。 便毁去你! 你不肯娶我,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娶了别的女子,我得不到的,任何人也休想得到。就在她如此想的时候,一张和她一样的脸出现在空中,声如银铃,“我比他,更想杀你!” 紫钗一惊,“你…” 竟然是你! 为什么! 她突然发现她像个傻瓜一样,曾经诸多算计,如今却什么都不懂,一头雾水,“你我情同姐妹,你久不入人间,为何偏偏要在紧迫关头,来插手此事…” 那女子,蓝瞳。 名彼岸。 她咬着银牙,“紫钗,昔日你向我借诛魂剑的时候怎么说的,要匡扶人间正义!结果呢,你拿来害人!害苏姐姐,害琰差点成了千古罪人。” 害的我愧疚到现在,才敢露面。 当初若不借剑给你。 何须自责! 紫钗疯狂的叫着,“你给我住嘴!” 什么琰。 那是我的。 你叫这么亲热做什么! 紫钗是魔族公主,身负绝学,自然和那些魔军不在一个级别上,她不认为云琰是她的对手,但,惧彼岸! 彼岸是鬼族公主,她爹是鬼主。 鬼主管生死大事。 擅拘魂。 能在弹指间,将所有活物变成死物,把那些不按照正常死亡得来的魂魄丢入天河之中炼化! 彼岸看着紫钗,脸上泛着笑,好似一阵清风拂过,“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承诺退回魔域,永不踏入人间,我放你走。” 紫钗摇头,红瞳中充斥着血色,“不,为了魔族大业,我不会退。” 第489章 我就搭讪了下 彼岸叹息。 垂眸。 再抬眼时,眼中闪过蓝光,带着几分通透,“你之所以进攻人间,不过是因为你魔域贫瘠,想要自私的霸占人间繁华,但人间这般繁荣昌盛,是人族祖辈付出的结果,你没资格窃取。” 我还觉得我家穷困寒酸呢。 到处阴阴的。 别说烟雨浅湖、绿竹青松了,连一根稍微好看的草都长不出来… 但。 也没想过把人族全弄死,强~占这里啊。 紫钗意念已决,不会休战。彼岸凝着一双蓝瞳,“放心,我不会用拘魂术,我鬼域虽有超脱命理安排之权,可随意篡改命数,但我只会,光明正大的杀人!” 两人僵持着。 忽的。 少年纵身从墙上跃下,看眼彼岸,眼里闪过一抹笑,“这事,跟你有关系么?” 乱搀和什么。 他将她拽到身后,呈袒护姿态。彼岸心一紧,心跳加速,砰砰乱跳,“你记得我么…”可千万别忘了啊。少年抓紧她,坦承,“记得。”能不记得么。 献身完就逃。 我又不打你! 紫钗怒! 用手指指少年,再指指彼岸,不可置信的开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们竟敢背着我,狼狈为奸!”随即瞧着彼岸,嫉妒在心里疯狂的滋长,将她的冷静吞噬掉。 之后。 对彼岸冷嘲热讽,“我说你怎么故作正义的跑来拦我,感情是看上他了。他是我的!我们可是有肌肤之实的,你没资格抢。” 彼岸,“…” 我就搭讪了下。 哪抢了。 紫钗伸手,一指彼岸,“还说没抢?我问你,你自己有脸,为什么要用我的脸出现。你一定是趁我在魔域的时候,偷偷用我的相貌魅惑他。” 话说的好难听。 彼岸委屈。 无辜的眨着眼,跑到前面看着云琰,拽着他的衣袖,求援助,“你快点替我澄清啊,我没抢你。我总共就见过你一次,去哪抢啊。也从来没说过,要你娶我…” 云琰,“…” 澄清? 他是那种喜欢澄清的人么。 当然!不是… 他将浑水弄的更浑,靠近彼岸,低身,蜻蜓点水般擦过她的唇,一触即离。虽只是一瞬,她却感觉好漫长,她赶紧闪开,用手捂着胸口。感觉到心快要跳出来,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平复着心跳。 紫钗见状。 出手! 少年一一拦下,他今非昔日,闭关两年,岂是儿戏。 两人打斗。 屠魔大阵已开启,不断有魔族丧命! 紫钗都是杀招,他剑剑都挑要害…曾差点成鸳鸯,如今却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少年一身清然正气,在挥剑的同时,扯唇,念着诛魔的法诀。 刹那间。 魔族哀鸿遍地。 少年没有冰凤神通,也没有炎凰绝学,甚至不像云洛琉那般依赖剑神之能,出手霸道,他的剑恣意中带着洒脱,倜傥中又染着无懈可击的锋芒! 如一个自由的剑客般。 身侧。 流光宛转。 彼岸在旁看着,插不上手,也不敢开口,怕扰到他。云家四人都会用剑,但每个人都不同。云琰是最心善的,带着几分侠气。 第489章 我就搭讪了下 彼岸叹息。 垂眸。 再抬眼时,眼中闪过蓝光,带着几分通透,“你之所以进攻人间,不过是因为你魔域贫瘠,想要自私的霸占人间繁华,但人间这般繁荣昌盛,是人族祖辈付出的结果,你没资格窃取。” 我还觉得我家穷困寒酸呢。 到处阴阴的。 别说烟雨浅湖、绿竹青松了,连一根稍微好看的草都长不出来… 但。 也没想过把人族全弄死,强~占这里啊。 紫钗意念已决,不会休战。彼岸凝着一双蓝瞳,“放心,我不会用拘魂术,我鬼域虽有超脱命理安排之权,可随意篡改命数,但我只会,光明正大的杀人!” 两人僵持着。 忽的。 少年纵身从墙上跃下,看眼彼岸,眼里闪过一抹笑,“这事,跟你有关系么?” 乱搀和什么。 他将她拽到身后,呈袒护姿态。彼岸心一紧,心跳加速,砰砰乱跳,“你记得我么…”可千万别忘了啊。少年抓紧她,坦承,“记得。”能不记得么。 献身完就逃。 我又不打你! 紫钗怒! 用手指指少年,再指指彼岸,不可置信的开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们竟敢背着我,狼狈为奸!”随即瞧着彼岸,嫉妒在心里疯狂的滋长,将她的冷静吞噬掉。 之后。 对彼岸冷嘲热讽,“我说你怎么故作正义的跑来拦我,感情是看上他了。他是我的!我们可是有肌肤之实的,你没资格抢。” 彼岸,“…” 我就搭讪了下。 哪抢了。 紫钗伸手,一指彼岸,“还说没抢?我问你,你自己有脸,为什么要用我的脸出现。你一定是趁我在魔域的时候,偷偷用我的相貌魅惑他。” 话说的好难听。 彼岸委屈。 无辜的眨着眼,跑到前面看着云琰,拽着他的衣袖,求援助,“你快点替我澄清啊,我没抢你。我总共就见过你一次,去哪抢啊。也从来没说过,要你娶我…” 云琰,“…” 澄清? 他是那种喜欢澄清的人么。 当然!不是… 他将浑水弄的更浑,靠近彼岸,低身,蜻蜓点水般擦过她的唇,一触即离。虽只是一瞬,她却感觉好漫长,她赶紧闪开,用手捂着胸口。感觉到心快要跳出来,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平复着心跳。 紫钗见状。 出手! 少年一一拦下,他今非昔日,闭关两年,岂是儿戏。 两人打斗。 屠魔大阵已开启,不断有魔族丧命! 紫钗都是杀招,他剑剑都挑要害…曾差点成鸳鸯,如今却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少年一身清然正气,在挥剑的同时,扯唇,念着诛魔的法诀。 刹那间。 魔族哀鸿遍地。 少年没有冰凤神通,也没有炎凰绝学,甚至不像云洛琉那般依赖剑神之能,出手霸道,他的剑恣意中带着洒脱,倜傥中又染着无懈可击的锋芒! 如一个自由的剑客般。 身侧。 流光宛转。 彼岸在旁看着,插不上手,也不敢开口,怕扰到他。云家四人都会用剑,但每个人都不同。云琰是最心善的,带着几分侠气。 第490章 岳母大人,你好 两个小时后。 紫钗败! 少年赢… 他长剑一挥,指向紫钗。彼岸狠狠心,“剑给我,我替你杀。”你喜欢她,舍不得下手,我来当坏人。紫钗自小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失手过,一旦归去,一定会召来更大的祸患! 少年,“…” 他抬眼,看着彼岸那双蓝瞳,“走。” 她怔住。 走? 走哪啊。 你不杀,我杀。你恨我、嫌弃我、厌恶我、不屑理我都行。我再也不想活在愧疚中,害的你差点成了罪人。他牵过她柔软的手,声音暖暖的,“笨,当然是跟我回家。” 她傻眼了,指指自己,“你和我?回家?” 等等。 你吖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你家在人间,我家在鬼域,能回到一起么!根本就不同路好不好!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亲昵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流光乍泄,身上散发出一股清新的味道,“怎么,你觉得人少,还想让别的什么人跟我回家,然后和你一样,一齐嫁给我…” “不。” 彼岸果断摇头。 所以。 他要娶么。 她有些忐忑不安,晃着脑袋,在那念念有词,一直嘟囔着:可是,你娶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不好意思祸害你。那晚,是我自愿的,没逼你,也没厚脸皮缠你。 少年,“…” 身后。 紫钗彻底疯了,失却了冷静,像一只困兽,“彼岸,你这个贱~人!竟敢抢我喜欢的人,我诅咒你们不得善终。”言落,冰剑刺穿她的心脏,一剑毙命! 剑有灵。 杀紫钗,自然是少年授意的。 宅内。 苏瑾一回来,就看见梵寂和云洛琉意依偎一处,再看看那两人十指相扣,一下子囧了,瞧着云洛琉,“琉儿,你就不能换个看着靠谱点的么。” 云洛琉笑的甜蜜,“不能!” 你同意。 或者反对。 我都要定他了! 苏瑾突然想跑去睡觉了,什么事情都不操心多好,才刚醒来,还没过清净日子,就被这两人弄的死了一堆脑细胞。 她无奈的望着梵寂,“告诉我,琉儿喜欢吃的菜。不少于十种。” 他答的利落。 她开口,“列举琉儿的小习惯,不少于二十个。” 他对答如流。 苏瑾叹息。 望着一身墨绿色长袍的梵寂,“叫娘!” 基本算是认可了他。 梵寂,“…”他舌头打结,叫不出来,倍感酸涩,被云洛琉狠狠的掐了一把,才动了动唇,还是觉得吐字艰辛。最终,稍微退步,“岳母大人,你好。” 苏瑾,“…” 噗。 难为你了。 她讨厌的是那个说喜欢她的梵寂,不是眼前破茧重生的这个,既然是琉儿选的,也不再刁难,“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还能有这么高龄的儿子,甚慰!” 梵寂,“…” 过了会。 云破天回来,看着一桌饭菜,唤声“瑾…” 她白眼,“干啥。” 言罢。 朝着他一顿批评,“叫这么亲热干啥。我跟你熟么。你一当活佛,连女儿都顾不上了,她才那么小,全丢给梵寂是几个意思!” 第490章 岳母大人,你好 两个小时后。 紫钗败! 少年赢… 他长剑一挥,指向紫钗。彼岸狠狠心,“剑给我,我替你杀。”你喜欢她,舍不得下手,我来当坏人。紫钗自小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失手过,一旦归去,一定会召来更大的祸患! 少年,“…” 他抬眼,看着彼岸那双蓝瞳,“走。” 她怔住。 走? 走哪啊。 你不杀,我杀。你恨我、嫌弃我、厌恶我、不屑理我都行。我再也不想活在愧疚中,害的你差点成了罪人。他牵过她柔软的手,声音暖暖的,“笨,当然是跟我回家。” 她傻眼了,指指自己,“你和我?回家?” 等等。 你吖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你家在人间,我家在鬼域,能回到一起么!根本就不同路好不好!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亲昵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流光乍泄,身上散发出一股清新的味道,“怎么,你觉得人少,还想让别的什么人跟我回家,然后和你一样,一齐嫁给我…” “不。” 彼岸果断摇头。 所以。 他要娶么。 她有些忐忑不安,晃着脑袋,在那念念有词,一直嘟囔着:可是,你娶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不好意思祸害你。那晚,是我自愿的,没逼你,也没厚脸皮缠你。 少年,“…” 身后。 紫钗彻底疯了,失却了冷静,像一只困兽,“彼岸,你这个贱~人!竟敢抢我喜欢的人,我诅咒你们不得善终。”言落,冰剑刺穿她的心脏,一剑毙命! 剑有灵。 杀紫钗,自然是少年授意的。 宅内。 苏瑾一回来,就看见梵寂和云洛琉意依偎一处,再看看那两人十指相扣,一下子囧了,瞧着云洛琉,“琉儿,你就不能换个看着靠谱点的么。” 云洛琉笑的甜蜜,“不能!” 你同意。 或者反对。 我都要定他了! 苏瑾突然想跑去睡觉了,什么事情都不操心多好,才刚醒来,还没过清净日子,就被这两人弄的死了一堆脑细胞。 她无奈的望着梵寂,“告诉我,琉儿喜欢吃的菜。不少于十种。” 他答的利落。 她开口,“列举琉儿的小习惯,不少于二十个。” 他对答如流。 苏瑾叹息。 望着一身墨绿色长袍的梵寂,“叫娘!” 基本算是认可了他。 梵寂,“…”他舌头打结,叫不出来,倍感酸涩,被云洛琉狠狠的掐了一把,才动了动唇,还是觉得吐字艰辛。最终,稍微退步,“岳母大人,你好。” 苏瑾,“…” 噗。 难为你了。 她讨厌的是那个说喜欢她的梵寂,不是眼前破茧重生的这个,既然是琉儿选的,也不再刁难,“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还能有这么高龄的儿子,甚慰!” 梵寂,“…” 过了会。 云破天回来,看着一桌饭菜,唤声“瑾…” 她白眼,“干啥。” 言罢。 朝着他一顿批评,“叫这么亲热干啥。我跟你熟么。你一当活佛,连女儿都顾不上了,她才那么小,全丢给梵寂是几个意思!” 第491章 不一定能生出孩子 云洛琉看见这幕,拽下梵寂的衣角,“我们闪,他们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出来说,然后以我爹耍流~氓收场,你不适合看见。” 梵寂颔首。 房内。 就剩下云破天和苏瑾,他一步步的走向她,清颜上绽放一抹笑,那笑如花中暗刺,“你觉得我不好?”说话时,丢下一室冷冽。 苏瑾,“…” 没。 我什么都没说。 她缩了脖子,看见他薄怒暗藏的眼,赶紧收回所有的话。他半压迫式的揽过她,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你觉得跟我不熟?想刚一重逢就撇清关系?” 她被抱的太紧。 微囧。 换了说辞,“不想!”随后心里狂纠结,明明就是你丢下儿女不闻不问,还不让指责了。现在这么咄咄逼人是啥意思啊,做人不能这么无耻!要明辨是非,敢于直面你的错误! 他倾身,抵着她的唇。 摩擦出渴望。 瑾。 自你不在,家里一天比一天冷,落了灰尘,我都懒的管,我知道不该忽略琉儿的,可我整日忙着救人,分身乏术。不是故意的。 她软了心。 他身上温度极低,自苏瑾离开后,再也没感受过温暖,如今终于有了正常的温度,冰凉消散。摩挲着她的唇瓣,舍不得放开。 …… 当夜。 云琰和彼岸各种分歧。 他抱着她,手停留在她的腰肢上,目的明确:逼婚,“嫁给我…”她一脸花痴的盯着他的颜,然后摇头!头摇的相当坚决!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少年,“…” 他诧异。 清眼凝视着她,似要望尽瞳孔深处,“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但你若不喜欢,当初为何要跑来招惹我!”就不能把自己的清白当回事么,女儿家的。 她一怔。 一个劲的点头,“我喜欢你。” 云琰,“…” 那。 你为什么拒绝! 少年已经彻底被她的混乱打败了,完全搞不清状况。她一双蓝瞳中满是欢喜,却不肯应婚事。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收了收,“到底为什么,不愿意。” 彼岸眨眼,“要说么?” “恩。” 她说话带着明显的抖音,怕因为太笨拙被他鄙夷,坦白道,“你娶了我没啥用。我不会女工,算不清账,不会烧菜煮饭…也不一定能生出孩子!” 他挑眉。 头上爬过几条黑线。 那夜。 落红那么明显,那是她的第一次。 当即。 少年换了语气,说出每一个足以逼得他抓狂的可能,“什么叫不一定能生出孩子?你后来又跑去嫁人了?还是跟其他的男人发生关系,试了很多次,都没怀孕?” 她一听,吓到。 哪有! 我就喜欢你! 彼岸绞着眉,“我就只有你一个。我想嫁你。”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生出孩子。你们人族最重子嗣,万一成亲后,许久不怀,你求子心切,再把我当抹布一样丢了,怎么办啊… 少年无奈。 对她的智商,不抱有任何期待,只能包容,“没事。” 第491章 不一定能生出孩子 云洛琉看见这幕,拽下梵寂的衣角,“我们闪,他们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出来说,然后以我爹耍流~氓收场,你不适合看见。” 梵寂颔首。 房内。 就剩下云破天和苏瑾,他一步步的走向她,清颜上绽放一抹笑,那笑如花中暗刺,“你觉得我不好?”说话时,丢下一室冷冽。 苏瑾,“…” 没。 我什么都没说。 她缩了脖子,看见他薄怒暗藏的眼,赶紧收回所有的话。他半压迫式的揽过她,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你觉得跟我不熟?想刚一重逢就撇清关系?” 她被抱的太紧。 微囧。 换了说辞,“不想!”随后心里狂纠结,明明就是你丢下儿女不闻不问,还不让指责了。现在这么咄咄逼人是啥意思啊,做人不能这么无耻!要明辨是非,敢于直面你的错误! 他倾身,抵着她的唇。 摩擦出渴望。 瑾。 自你不在,家里一天比一天冷,落了灰尘,我都懒的管,我知道不该忽略琉儿的,可我整日忙着救人,分身乏术。不是故意的。 她软了心。 他身上温度极低,自苏瑾离开后,再也没感受过温暖,如今终于有了正常的温度,冰凉消散。摩挲着她的唇瓣,舍不得放开。 …… 当夜。 云琰和彼岸各种分歧。 他抱着她,手停留在她的腰肢上,目的明确:逼婚,“嫁给我…”她一脸花痴的盯着他的颜,然后摇头!头摇的相当坚决!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少年,“…” 他诧异。 清眼凝视着她,似要望尽瞳孔深处,“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但你若不喜欢,当初为何要跑来招惹我!”就不能把自己的清白当回事么,女儿家的。 她一怔。 一个劲的点头,“我喜欢你。” 云琰,“…” 那。 你为什么拒绝! 少年已经彻底被她的混乱打败了,完全搞不清状况。她一双蓝瞳中满是欢喜,却不肯应婚事。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收了收,“到底为什么,不愿意。” 彼岸眨眼,“要说么?” “恩。” 她说话带着明显的抖音,怕因为太笨拙被他鄙夷,坦白道,“你娶了我没啥用。我不会女工,算不清账,不会烧菜煮饭…也不一定能生出孩子!” 他挑眉。 头上爬过几条黑线。 那夜。 落红那么明显,那是她的第一次。 当即。 少年换了语气,说出每一个足以逼得他抓狂的可能,“什么叫不一定能生出孩子?你后来又跑去嫁人了?还是跟其他的男人发生关系,试了很多次,都没怀孕?” 她一听,吓到。 哪有! 我就喜欢你! 彼岸绞着眉,“我就只有你一个。我想嫁你。”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生出孩子。你们人族最重子嗣,万一成亲后,许久不怀,你求子心切,再把我当抹布一样丢了,怎么办啊… 少年无奈。 对她的智商,不抱有任何期待,只能包容,“没事。” 第492章 还我女儿 她闻言,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再也不像先前那般抗拒,呱唧一下,亲他的脸颊,香味扑鼻,“早说嘛…我还以为你会挑剔,嫌我笨,怪我无能。现在总算放心了。” 随后。 再三保证,“我会努力学的。” 学着当一个贤妻。 云琰,“…”他特别想告诉她,我家就没有贤妻这种存在,你看我娘,我妹,都是被宠上天的,你只要等着被我宠溺就好,哪需要想那么多,我不需要娶一个什么都精通的。 翌日。 云琰带彼岸去见父母,苏瑾对这张和紫钗一样的脸有阴影,但对那双眼,极其喜欢。彼岸呆萌的看着苏瑾,“苏姐姐…” 少年,“…” 能换个称呼不! 总有种我要娶小姨的感觉! 苏瑾浅笑,“你随便称呼…”家里的辈分早乱的找不到边了。 下一秒。 彼岸就真的随意起来,甜甜的唤着,“娘。” 少年,“…”这丫头哪笨了。 浑水摸鱼的本事不错。 叫的真应景。 十日后。 彼岸和云琰成婚,婚礼极其简单,宾客全是熟人,夫妻对拜完,入洞房。云琰用玉指揭开盖头,盯着彼岸,“换回你的脸…”我不想看见这张脸! 她猛的摇头。 伸爪捂着脸,“不,不能换,我爹一直叮嘱我,再三告诫,说我其丑无比,丑陋不堪,天底下没人忍受得了,我自小就经常用别人的脸!都没敢对着镜子照过。” 少年,“…” 你确定。 是亲爹么? 他指指地板,“你要是不换,自己睡上面去…”彼岸挣扎着,“讨厌,是你说要娶我的,良宵吉时,却把我往地板上推,我不去,我要抱着你睡。” 他盯着她。 那就。 换脸! 彼岸在纠结了许久后,惴惴不安,“我从小就用别人的脸,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要真的一脸麻子,一脸脓包,你丢下我,去娶别人怎么办啊。” 他揪着她的衣襟,“乖…” 再丑。 也是我娶的! 忽的。 彼岸手一挥,换回自己的真颜,少年吓的脚步虚浮,后退半步,呆住。彼岸惶恐不安,“你说话啊。完了,糟了,不好了,果然跟爹说的一样,太丑了。” 本来还想着少时丑。 说不定长着。 就美了! 结果把琰吓到这个样子,她还没想好是换一张脸接着面对少年,或者自己识相的跑出去,不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晃悠。倏地,他上前按着她,吻她,青涩依旧。 彼岸,“…” 吻技。 一点都没有进步。 她推开他,他微暖的眼扫过她,似窘迫,“别挑剔了。” “哦。” 他将她抱上床,倾身而下,“你很漂亮…”你爹,坑了你!彼岸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气息纷涌而至,将她包裹着。他轻轻啃咬。 宛若一颗小青果。 半夜。 天热,吻过她后,拿起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一个中年男子风风火火的闯进,一激动,把门槛都给拆了,瞧着云琰,先声夺人,“我还我女儿!” 还我女儿! 魂淡! 我养个女儿容易么,怕她跟别人跑了,骗她说丑。 从不让接触男女之事。 彼岸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爹…” 她爹,即鬼主。 第492章 还我女儿 她闻言,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再也不像先前那般抗拒,呱唧一下,亲他的脸颊,香味扑鼻,“早说嘛…我还以为你会挑剔,嫌我笨,怪我无能。现在总算放心了。” 随后。 再三保证,“我会努力学的。” 学着当一个贤妻。 云琰,“…”他特别想告诉她,我家就没有贤妻这种存在,你看我娘,我妹,都是被宠上天的,你只要等着被我宠溺就好,哪需要想那么多,我不需要娶一个什么都精通的。 翌日。 云琰带彼岸去见父母,苏瑾对这张和紫钗一样的脸有阴影,但对那双眼,极其喜欢。彼岸呆萌的看着苏瑾,“苏姐姐…” 少年,“…” 能换个称呼不! 总有种我要娶小姨的感觉! 苏瑾浅笑,“你随便称呼…”家里的辈分早乱的找不到边了。 下一秒。 彼岸就真的随意起来,甜甜的唤着,“娘。” 少年,“…”这丫头哪笨了。 浑水摸鱼的本事不错。 叫的真应景。 十日后。 彼岸和云琰成婚,婚礼极其简单,宾客全是熟人,夫妻对拜完,入洞房。云琰用玉指揭开盖头,盯着彼岸,“换回你的脸…”我不想看见这张脸! 她猛的摇头。 伸爪捂着脸,“不,不能换,我爹一直叮嘱我,再三告诫,说我其丑无比,丑陋不堪,天底下没人忍受得了,我自小就经常用别人的脸!都没敢对着镜子照过。” 少年,“…” 你确定。 是亲爹么? 他指指地板,“你要是不换,自己睡上面去…”彼岸挣扎着,“讨厌,是你说要娶我的,良宵吉时,却把我往地板上推,我不去,我要抱着你睡。” 他盯着她。 那就。 换脸! 彼岸在纠结了许久后,惴惴不安,“我从小就用别人的脸,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要真的一脸麻子,一脸脓包,你丢下我,去娶别人怎么办啊。” 他揪着她的衣襟,“乖…” 再丑。 也是我娶的! 忽的。 彼岸手一挥,换回自己的真颜,少年吓的脚步虚浮,后退半步,呆住。彼岸惶恐不安,“你说话啊。完了,糟了,不好了,果然跟爹说的一样,太丑了。” 本来还想着少时丑。 说不定长着。 就美了! 结果把琰吓到这个样子,她还没想好是换一张脸接着面对少年,或者自己识相的跑出去,不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晃悠。倏地,他上前按着她,吻她,青涩依旧。 彼岸,“…” 吻技。 一点都没有进步。 她推开他,他微暖的眼扫过她,似窘迫,“别挑剔了。” “哦。” 他将她抱上床,倾身而下,“你很漂亮…”你爹,坑了你!彼岸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气息纷涌而至,将她包裹着。他轻轻啃咬。 宛若一颗小青果。 半夜。 天热,吻过她后,拿起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一个中年男子风风火火的闯进,一激动,把门槛都给拆了,瞧着云琰,先声夺人,“我还我女儿!” 还我女儿! 魂淡! 我养个女儿容易么,怕她跟别人跑了,骗她说丑。 从不让接触男女之事。 彼岸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爹…” 她爹,即鬼主。 第493章 妻不可一日无夫 鬼主心里郁闷极了,他一直将彼岸保护的很好,几乎不让她入人间,就怕她留恋人间,舍不得回鬼域,甚至什么都不让她学,想着她都笨成这样,总不会有人愿意娶! 谁知。 还是有敢娶的! 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带回去不妥,留着他心酸。最终,一咬牙,“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带会鬼域,我亲自抚养!” “好。” 云琰答应的爽快。 鬼主离开。 两年后。 某日。 云洛琉留一封家书,离家出走,内容如右:我和老妖选个地方成婚,勿念! 苏瑾,“…” 我又不偷窥你们滚床单,跑啥! 云破天,“…” 我又没逼着梵寂叫我岳丈,激动啥! 云琰,“…” 去。 彼岸怀孕了,家里正好腾个空出来,迎接小生命的诞生。 京都。 某处宽敞的别院内,云洛琉在墙上挂着红绸,闪着亮灿的眼看梵寂,“亲爱的,我们这算私奔么?”他抬眸望着她,“不算!” 你爹娘早同意我们了… 当夜。 从来不做女工的云洛琉拿出一个香囊,送给他,“给你,信物。” 梵寂接过。 她的针脚功夫真心糟糕,线条凌乱,边边角角全是碎线。 他小心收藏… 她穿着当日苏瑾亲自缝制的嫁衣,拽着他,“你都没有什么信物,要送我么?”他将她抱到软榻上,身下,铺满红色的锦缎,“我把我送你。” 云洛琉,“…” 没诚意! 你原本就是我的。 忽的。 他的声音滑到她的心里,她听见他说,“吾妻。”温柔到让她沉醉,找不到理智可与之抗衡。还有些话,他没说,比如我不入轮回了,我在人间等你,等你生生世世! 终于不纠结她的年龄。 他欺身而下。 唇落在她的额头,辗转至眉眼。片刻后,望着她喧嚣于世间的容颜,“待会,你不能喊停!不然…”她促狭的看着他,“不然怎样。你要休妻?” 他的指缠上她的身。 我会… 装作没听见! 周围,红帐飞舞,她躺在偌大的软榻中央,以能给予的最近距离贴着他,两舌缠绕。绯红的嫁衣后被褪下,她的肌肤全在他视线之内,雪白和绯红,交织着。 夜半。 榻上落红斑驳,他知她疼,忍住,只吻她,不夺身。 嫁衣比飞花艳,颜比嫁衣绝美。 最终。 她在他的怀抱中睡着。 清晨,她醒来,贪恋他柔软的怀,然后,拽着他陪她睡觉。梵寂的手划上她的眼,轻轻阖上,“洛琉,你不能离开我…” 她笑的甜软。 “恩。” 国不可一日无君,妻不可一日无夫。 我绝不离开你! 中午时。 云洛琉起床,只裹了胸衣,他站在软榻旁,用薄锻缠着她的身,“你去哪,我抱着你去。”言罢,低身将她抱在怀中,她指指衣柜,“去给我们挑衣服。” 总不能还穿嫁衣。 打开衣橱。 她怔住。 回眸瞧着他,疑惑不解,“我记得你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黑衣的,怎么全不见了。”他啄了下她的颜,“全丢了!你不是不喜欢我穿黑衣么…” 从此。 梵寂的人生和黑色绝缘。 (正文完,谢谢。) 第493章 妻不可一日无夫 鬼主心里郁闷极了,他一直将彼岸保护的很好,几乎不让她入人间,就怕她留恋人间,舍不得回鬼域,甚至什么都不让她学,想着她都笨成这样,总不会有人愿意娶! 谁知。 还是有敢娶的! 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带回去不妥,留着他心酸。最终,一咬牙,“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带会鬼域,我亲自抚养!” “好。” 云琰答应的爽快。 鬼主离开。 两年后。 某日。 云洛琉留一封家书,离家出走,内容如右:我和老妖选个地方成婚,勿念! 苏瑾,“…” 我又不偷窥你们滚床单,跑啥! 云破天,“…” 我又没逼着梵寂叫我岳丈,激动啥! 云琰,“…” 去。 彼岸怀孕了,家里正好腾个空出来,迎接小生命的诞生。 京都。 某处宽敞的别院内,云洛琉在墙上挂着红绸,闪着亮灿的眼看梵寂,“亲爱的,我们这算私奔么?”他抬眸望着她,“不算!” 你爹娘早同意我们了… 当夜。 从来不做女工的云洛琉拿出一个香囊,送给他,“给你,信物。” 梵寂接过。 她的针脚功夫真心糟糕,线条凌乱,边边角角全是碎线。 他小心收藏… 她穿着当日苏瑾亲自缝制的嫁衣,拽着他,“你都没有什么信物,要送我么?”他将她抱到软榻上,身下,铺满红色的锦缎,“我把我送你。” 云洛琉,“…” 没诚意! 你原本就是我的。 忽的。 他的声音滑到她的心里,她听见他说,“吾妻。”温柔到让她沉醉,找不到理智可与之抗衡。还有些话,他没说,比如我不入轮回了,我在人间等你,等你生生世世! 终于不纠结她的年龄。 他欺身而下。 唇落在她的额头,辗转至眉眼。片刻后,望着她喧嚣于世间的容颜,“待会,你不能喊停!不然…”她促狭的看着他,“不然怎样。你要休妻?” 他的指缠上她的身。 我会… 装作没听见! 周围,红帐飞舞,她躺在偌大的软榻中央,以能给予的最近距离贴着他,两舌缠绕。绯红的嫁衣后被褪下,她的肌肤全在他视线之内,雪白和绯红,交织着。 夜半。 榻上落红斑驳,他知她疼,忍住,只吻她,不夺身。 嫁衣比飞花艳,颜比嫁衣绝美。 最终。 她在他的怀抱中睡着。 清晨,她醒来,贪恋他柔软的怀,然后,拽着他陪她睡觉。梵寂的手划上她的眼,轻轻阖上,“洛琉,你不能离开我…” 她笑的甜软。 “恩。” 国不可一日无君,妻不可一日无夫。 我绝不离开你! 中午时。 云洛琉起床,只裹了胸衣,他站在软榻旁,用薄锻缠着她的身,“你去哪,我抱着你去。”言罢,低身将她抱在怀中,她指指衣柜,“去给我们挑衣服。” 总不能还穿嫁衣。 打开衣橱。 她怔住。 回眸瞧着他,疑惑不解,“我记得你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黑衣的,怎么全不见了。”他啄了下她的颜,“全丢了!你不是不喜欢我穿黑衣么…” 从此。 梵寂的人生和黑色绝缘。 (正文完,谢谢。) 第494章 结局篇 苏瑾和云破天,三世才得一世夫妻缘分,皆得善终! 来世:他为人,她为剑。 他是剑痴,吃饭的时候握着剑,睡觉的时候抱着剑,来给他说亲的踏破门槛,他清颜如冰,一个个全拒,心里眼里,只有那把沉默的剑! 后来。 征伐天下,一代枭雄。 立下万世功勋。 他依旧冰冷,只有握着剑的时候,才能有温度… 剑有心,不能言。 某日,飞身在石壁上,剑身翻转刻字:若得与君同,天涯何惧远! 他抿唇。 记忆瞬间恢复! 望着剑,“瑾…” 她真的做到了,陪他一世,助他王者之路! 他也真的,此生不娶。 ------ 云洛琉和梵寂,是永世之缘。当然不是命运之主安排的。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云洛琉下辈子投胎,刚一情窦初开,梵寂就出现。 预定她的爱情。 将她对其他男子的好感,一一扼杀!只留他一人,予她倾世温柔。云洛琉的世界,自始至终,只挤下了一个梵寂。 遇见梵寂。 再也没法喜欢其他人… 一见梵寂。 至此不移! 遗憾的是,云洛琉是女帝命,她曾是上仙转世,落入人间。于是,他多了一个极其排斥的身份:皇夫。他曾为她舍弃喜欢的颜色,亦肯为他放下外在的骄傲。 她做主天下大事。 他做主她。 云洛琉黄袍着身时,傲慢凌厉,一卧到他的怀里,又是那个俏皮烂漫的云洛琉,“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好苦恼。” 梵寂,“…” 这是好事。 苦恼? 她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我发现你最近,总盯着其他宫女瞧,有种要被抛弃的感觉。” 梵寂,“…” 你诬赖我! 他钳制着她的身,“诽谤我,是要接受惩罚的…”话音落地,吻落在她的唇上。他从不关注她以外的其他人,怎么可能对宫女有兴趣,她这属于没事找亲型! ------- 彼岸舍了不死之身,陪云琰在红尘中颠簸辗转,他投胎在哪个空间,她便紧紧追随。后来的彼岸,会做许多事情,能算清楚账,能绣出金针神技,厨艺精湛。 但她依旧是。 云琰眼中,最笨的! 后来的云琰… 稳重之极。 宠辱不惊,天塌下来,也冷静自持。少年时,就拥有非同寻常的心智。偶尔仗剑江湖,遇客径饮三百杯,偶尔策马疆场,于万军之中,白衣皎然。 但。 在彼岸的眼中。 只是小青果。 那年。 他拐了她成亲,青涩的让她忍不住拍飞。她已换了心性,“你到底会不会啊,不会我来!”他微暖的眼扫过她,“别挑剔了。” 旧话重提。 他们相视而笑。 ------- 有人幸福,有人悲。 封青。 再也没见过云洛琉! 那年驱逐魔族后,四国不再纷争,齐心协力,治天下,以强国富民为宗旨。他临死前,抱着那盆早就枯萎的九夜茴,“朕只要这一个陪葬品!” 按理,应葬入皇陵。 珍宝陪葬。 他全都拒了。 他曾有皇位,最终连皇位都失去,熬不过死亡,没有来世可盼;他有后位,皇后永不出现。百官只记得叫:云洛琉。他有记忆,记忆即将被孟婆汤消去… 最终。 一无所有! 下令:将朕葬于普通的黄土之中,不建陵,不立碑石,若遇洪涝石流,任由雨打风吹去。 第494章 结局篇 苏瑾和云破天,三世才得一世夫妻缘分,皆得善终! 来世:他为人,她为剑。 他是剑痴,吃饭的时候握着剑,睡觉的时候抱着剑,来给他说亲的踏破门槛,他清颜如冰,一个个全拒,心里眼里,只有那把沉默的剑! 后来。 征伐天下,一代枭雄。 立下万世功勋。 他依旧冰冷,只有握着剑的时候,才能有温度… 剑有心,不能言。 某日,飞身在石壁上,剑身翻转刻字:若得与君同,天涯何惧远! 他抿唇。 记忆瞬间恢复! 望着剑,“瑾…” 她真的做到了,陪他一世,助他王者之路! 他也真的,此生不娶。 ------ 云洛琉和梵寂,是永世之缘。当然不是命运之主安排的。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云洛琉下辈子投胎,刚一情窦初开,梵寂就出现。 预定她的爱情。 将她对其他男子的好感,一一扼杀!只留他一人,予她倾世温柔。云洛琉的世界,自始至终,只挤下了一个梵寂。 遇见梵寂。 再也没法喜欢其他人… 一见梵寂。 至此不移! 遗憾的是,云洛琉是女帝命,她曾是上仙转世,落入人间。于是,他多了一个极其排斥的身份:皇夫。他曾为她舍弃喜欢的颜色,亦肯为他放下外在的骄傲。 她做主天下大事。 他做主她。 云洛琉黄袍着身时,傲慢凌厉,一卧到他的怀里,又是那个俏皮烂漫的云洛琉,“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好苦恼。” 梵寂,“…” 这是好事。 苦恼? 她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我发现你最近,总盯着其他宫女瞧,有种要被抛弃的感觉。” 梵寂,“…” 你诬赖我! 他钳制着她的身,“诽谤我,是要接受惩罚的…”话音落地,吻落在她的唇上。他从不关注她以外的其他人,怎么可能对宫女有兴趣,她这属于没事找亲型! ------- 彼岸舍了不死之身,陪云琰在红尘中颠簸辗转,他投胎在哪个空间,她便紧紧追随。后来的彼岸,会做许多事情,能算清楚账,能绣出金针神技,厨艺精湛。 但她依旧是。 云琰眼中,最笨的! 后来的云琰… 稳重之极。 宠辱不惊,天塌下来,也冷静自持。少年时,就拥有非同寻常的心智。偶尔仗剑江湖,遇客径饮三百杯,偶尔策马疆场,于万军之中,白衣皎然。 但。 在彼岸的眼中。 只是小青果。 那年。 他拐了她成亲,青涩的让她忍不住拍飞。她已换了心性,“你到底会不会啊,不会我来!”他微暖的眼扫过她,“别挑剔了。” 旧话重提。 他们相视而笑。 ------- 有人幸福,有人悲。 封青。 再也没见过云洛琉! 那年驱逐魔族后,四国不再纷争,齐心协力,治天下,以强国富民为宗旨。他临死前,抱着那盆早就枯萎的九夜茴,“朕只要这一个陪葬品!” 按理,应葬入皇陵。 珍宝陪葬。 他全都拒了。 他曾有皇位,最终连皇位都失去,熬不过死亡,没有来世可盼;他有后位,皇后永不出现。百官只记得叫:云洛琉。他有记忆,记忆即将被孟婆汤消去… 最终。 一无所有! 下令:将朕葬于普通的黄土之中,不建陵,不立碑石,若遇洪涝石流,任由雨打风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