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霓裳：绝色太子妃》 第1章 楔子 “传本帅号令，全军入阵，凤摆尾。” 帅令一出，谁与争锋？问鼎中原，何来三分天下？ “报，敌军右翼未动，左军先行，中军后退。” “这北辰止确实是一个人才，如若以后没有他陪我练兵法，世间这么大，当真会很寂寥。”被称作帅的是一名女子，近些看去，肤若凝玉，白皙的脸颊上隐约有着汗珠，她却顾不上擦拭，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一份地图和一份兵力分布图。 “他的主军在这里，可是他的中军为什么要撤退，凤摆尾阵法下从来不会有活口，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事送死吗？没道理，没道理呀。” “报，秦将军请示大帅下一步该怎么做？” “等一下。”虽是三军统帅，可她的身上只着了一件朴素的白衣，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这就是南国曾以十万大军退敌三十万的帅才凤流舞。可这的确是事实，她曾在朝堂上怒斥卖国求荣之辈；她曾力谏当朝皇帝与王爷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对外；她曾只身前往敌国，飒爽英姿，令人闻风丧胆。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统帅，一个让南国千万热血将士都钦佩的人，一个让敌国数百万士兵听着就后怕的名字，那是南国神一样的存在。 “传令，秦将军率一路人马坐左路先锋挡住敌军左军，林将军率一路人马截断敌军中军的退路，如此，敌军右翼必自乱阵脚。”施完号令，白衣的女子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掀开大帐的卷帘，她走到了帐外，不急不忙的走到了城墙上。 城墙下，硝烟四起，兵器交错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这片土地，一个个士兵倒下，又有另一批士兵补上空缺，厮杀，呐喊，充斥着眼前。 “报，我军直捣敌军心腹，敌军统帅北辰止已于乱军阵前被乱箭射死，剩下的人马四处溃散，已经逃了。”来报信的小将士脸上还带着欣喜，面上的几道伤疤此刻也显得不那么狰狞，反而更像是对胜利的一种纪念。 “穷寇莫追，既然敌军主帅已死，树倒猢狲散，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就让他们去。”白衣女子轻声吩咐道，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欢喜，声音仍旧一如既往淡淡的，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这一战，我们胜了。”就在她声音落下的刹那，三军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声。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战不知又有多少人葬身于战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想不明白。 南风景，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倾尽全力也会帮你完成，哪怕是万劫不复。 那是被后世称为传奇的终极之战，双方兵临泉塘关，从调兵遣将到排兵布阵再到最后的一句雌雄，双方不疲不休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以南国统帅凤流舞技高一筹，率领三军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第2章 大哥哥，母后怎么了？ 天靖十三年，北国百万大军兵临凤国城下，形势岌岌可危，战事一触即发。 “小舞，凤国百年基业，如今就要毁于一旦了。”九鸾宫钗在这个妇人的头上显得甚是妖冶。 “母后，舞儿不离开你。”年幼的小女孩紧紧的抱着妇人，眼中含着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妇人听了，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动了起来，她轻轻的伸出手，满怀慈爱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慢慢的说道：“舞儿，母后就要去找你的父君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要永远记得，你是我们凤国的帝姬，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我们的国仇家恨。你要知道，仇恨可以毁了一个人，但是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强大。” 妇人说完这句话，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孩，眼中别有深意，“小舞，你要记得，有朝一日，咳咳，有，朝，一，日，你一定要亲手手刃仇人。”妇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尚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孩抱了起来，放到了一个箱子里面。 俯下身，与箱子中的小女孩对视着，“小舞，你要记得，不论一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来，记得，千万不要出来。”看着小女孩眼中似懂非懂的眼神，妇人也不多说，慢慢的合上了箱子的盖子，最后的望了一眼，带着决绝，藐视一切的高傲。 没错，她是凤国的女帝，就算是国破了，可是她心中的那份信念永远都不会改变，国在人在，国破人亡。 “给我冲，冲进去，抓活口。”高亢的声音响起，透过了整个金碧辉煌的大殿，迎面过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身着银色的铠甲，眉宇间的英气清晰可见。一眼望去，看起来年龄不大，可他周身的杀意却非常凝重。 “有贵客远道而来，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凤帝果然好胆识，如今本王兵临城下，你居然还能如此不动声色，当真是世所罕见。不愧是四国流传着凤主天下的传言，不过可惜的是，这个说法今日便要被本王破了，凤帝，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说话的男子轻轻的笑着，笑意未达眼底，更似冷若冰霜。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一辈子，前半生处于戎马厮杀中，后半生得天清为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不怪你，但是天清已死，凤国已失，我绝不苟活。只是你们凌国绝不会是天下之主，绝不会是。”说着拔下头上的发簪，直接刺入胸口处，一口鲜血喷出，溅到了年轻男子的脚下，最后倒下。 “凤帝，你这又是何苦？”年轻的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朗声叫道：“来人。” 声音落下的刹那，后面便出现了几个士兵，俯身站在他的面前。 “安排几个人，将凤帝的尸体带回去，顺便厚葬了。剩下的人，接着给我搜，一个都不要放过。” 吩咐完属下的人，年轻的男子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得身后有些响动。他猛然回头，过了好一会才发现是身后的箱子发出的声音。 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隔空以掌力击开了箱子盖。 没想到，率先映入眼帘的竟会是一个小女孩，以她的年龄不可能是自己藏到箱子里的，那么，这里没有别的人，难道是凤帝将她放入箱子中的，可是凤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反倒是他，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过去将小女孩给抱了出来，慢慢的将她放在地上。 第3章 大哥哥，母后怎么了？ 凤流舞的脚刚一落地，就跌跌撞撞的奔像地上的妇人。 “母后，母后，您怎么了？你看看舞儿呀，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舞儿的吗？” 那时的凤流舞年仅五岁，尚且不谙世事，她看见自己的母后倒在一片红色中，眼眸紧闭，一句话也不肯说，一眼也不肯看她。 她小小的眼睛四处的转动着，透着不解，迷茫，最后，她转视了一圈只看到了眼前这一个男子。 她低下头，思考了一会才抬起头问道：“大哥哥，母后怎么了？” 年轻的男子心下一惊，眸中的神色一变，有着挣扎和犹豫。 “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凤流舞抬起头，看着自己身前的男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甚是可爱。 凌天启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血的他居然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一点都冷不起来。她眼中的清澈，天真无邪，是那么的动人，甚至于有那么一刻，他忽然会觉得这么多年来他东征西讨到底是对是错。 他慢慢的行至凤流舞的面前，蹲下身，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那一头柔顺的发丝，轻声的说道：“母后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很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不能带着舞儿一起去，所以舞儿你不要太伤心，母后一定会再回来的。” 凌天启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此刻还有别的人在，就会发现，凌国素有铁面阎罗的靖亲王竟对一个小女孩如此慈爱，恐怕会让许多人不敢置信。 “母后会回来的对吗大哥哥？”她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凌天启，丝毫没有被他周身凛冽的气质所威慑道，只是看着他，眼中有着期待。 凤流舞年少，并不知道那所谓的远方是何意思，等到多年以后，她懂事的时候，回想起当初的这一幕，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母后的身影已经在脑海中淡了，唯有记忆中那一滩血迹，深刻在脑海，从未曾抹去。 “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凌天启不由自主的说出口，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忍不住的想要去保护。 “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凌天启小心翼翼的问道，像是在一步步的引诱她走进自己的陷阱。 “大哥哥，我叫凤流舞。凤凰于天的凤，流光一曲舞成风的流舞。”凤流舞稚嫩的声音响起，凌天启的心也跟着一颤，稍瞬即逝，恢复了往日的默然。 “那小舞，你母后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小舞想不想等你母后回来？” “恩，大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当然，你是我的小妹妹，那现在跟大哥哥走，大哥哥照顾你，等到你母后回来了大哥哥再送你与你母后相见。”凌天启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如今却要用这么一个手段来欺骗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想起来还真是可笑。可又有什么办法，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第4章 以命待之，以命相护 “大哥哥。”凤流舞轻声呼唤道，然后伸出双手抱住他，婴儿吹弹可破的肌肤贴到身上，柔软的令人提不起一丝杀气。 “好了，这里太脏了，大哥哥带你回去。”说着抱起了凤流舞，走出了这个曾经荣极一时的宫殿，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王爷，这是？”凌天启刚出了宫殿，一直跟着他的随身侍卫就跟了过来，不过看见他手里抱着的女娃娃，不光眼睛争得很大，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像见了什么千年不可遇见的事情一般。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凌天启的妹妹，你以后对待她要像对待我一般，一样的忠心护住。”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又重新说道：“不，以后你对待她，要比对待我更加用心。” “王爷，这？”似乎是又有些不可思议，他现在对自家王爷手中的那个小女孩非常非常的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一向冷若冰霜的王爷脸上显现出如此的柔情，待她更是别有风景。 “别问那么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记着，以命相护。” “是，王爷。”说话的人俯首躬身退下，望着自家王爷离去的背影，顾远城的眉心有着不解，可却也没多说，其实说起来，自家王爷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或许这个小女孩会改变自家王爷也说不定呢。 有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早就注定好的，只是缺少了那么一个时机。 凤国城已破，这些城土尽归凌国所有，可心中的喜悦并未增添了多少。凌天启回身望去，入眼的是破了的山河，曾经的风景如画也在一夕之间化为废墟。 “大哥哥，你怎么了？” 稚嫩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凌天启的思考。他朝着声音响起处望了过去，看向自己的怀中，“没事，小舞，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大哥哥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那里有花有草，好不好？” 凤流舞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往他的怀中蹭了蹭，寻了一处更温暖的地方，将自己小小的脑袋藏了进去，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滴溜溜的转着，“那母后会找到舞儿吗？她会不会不要舞儿了？” 凌天启极有耐心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小舞这么可爱，母后怎么会不要你呢。只要舞儿还在，无论你在哪里，你的母后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说实话，他有些不忍心欺骗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利刃，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就感觉那把利刃直刺入了自己的心中，诉说着他对她故国所做的一切。 想到这里，他不仅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我覆了你的国，若有朝一日你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我的欺骗，会不会恨我当初这一则善意的谎言。 他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害怕，成王败寇，不过是一念之差，只有一个情字，是一生的枷锁。 过去的他对此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怕了，他怕某一天凤流舞知道了真相会恨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又该怎么办？ 第5章 即使你反对 凌天启是凌国皇帝膝下的第六个儿子，却也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他少年封王，早年随凌帝征战南北，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如此，更有传闻说凌天启除却这武功和谋略了得以外，这容貌也是当世一绝，可惜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的容貌，平日里凌天启总带着一副人皮面具，不光是在人前，就算是在人后，也很少摘下，就算是凌帝，也仅仅见过他两面，在他十三岁的那年。从十三岁以后，他便再也不肯轻易的将自己的容貌袒露于人前，就算是他自己的父皇，也没有见过。 偏生得凌帝最是宠爱这个六皇子，无论他做了什么，也从不曾生气。 因此，凌天启的容貌也是一个谜，一个困扰了四国决策者多年的问题。 “父皇，儿臣向您请安，父皇万福金安。”凌天启并没有跪地，只是俯首作缉，问候了一句。 “启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父皇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快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说着便伸出了手，颤颤巍巍的向前摸索着。 可凌天启听到这句话身形并未动，依旧站在原地，低垂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帝见他没有动，那伸出去的手也黯然的收了回去，面上看起来又沧桑了许多。 他长叹了一口气，缓了好一会才说道：“启儿，你还因着你母妃的事情再怨着父皇是吗？”言罢，目光炙热的看着凌天启。 凌天启的眼中闪过一丝憎恨，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怨有用吗？怨你我的母妃就会回来吗？你明知道后宫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到最后呢，不过是将她推上众人议论的风口，以至于她含冤而死。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那我想，我母妃恐怕从来都没有奢求过。” 说完凌天启甩袖就走，任凭凌帝在身后怎样呼唤他，他都再不肯回头看一眼，临近殿门前的时候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身形一顿，“我这次进宫不过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认了一个妹妹，叫凤流舞。”话说完了，抬起脚就要离开。 凌帝一听像是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一般，急忙唤道：“启儿不可呀，凤流舞是凤国帝姬，你这样做，日后继承大统是会有麻烦的呀，你不可以，你不能。” 凌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凌天启一阵讽刺的笑声打断了，“什么是可能，什么是不可能，那个位子我本来就不在乎，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答你这这多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至于那个皇位，谁喜欢坐便给谁好了，我要认凤流舞当我的妹妹，就算是你反对，我也要认。”最后一句话，凌天启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那当中掺杂了决绝，甚至再不给凌帝一丝反驳的机会，转身出了宫门。 “你这个孩子，你，咳咳。”凌帝急于唤住凌天启，语气急了些，不禁引起了一阵干咳。 “陛下，陛下，快传御医。” 第6章 你不开心吗？ 凌天启离开王府的时候是早晨，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傍晚。 顾远城一直跟在自家王爷的身后，却总是觉得他身上的戾气更加的浓了。 也对，这么多年来每次从皇宫出来都是如此，王爷心中有心结，这件事情从他第一天跟在王爷身边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个皇宫里的人，那个位于九五至尊的人，就是每次王爷不开心的源头。 “王爷，那我们是回府还是去醉香楼？”顾远城轻声问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让自家王爷不开心。 “废话，你不是知道吗？知道还问我？”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顾远城，有一种很失望的表情。 顾远城一听，想也没想的就开口说道：“那我这就派人会王府通知一声，王爷晚上不回去了。” 言罢，转身就要找人回王府去说。却不想被凌天启拦住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说去醉香楼了？” “不是王爷你自己说的吗？平日里你每次从皇宫出来都闷闷不乐的跑到醉香楼去大喝一顿，还说什么一醉方休。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了。”顾远城小心翼翼的说道，还伸手挠了挠了头。 “今时不同往日，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凌天启说完就向着王府的方向走了回去，也不管身后的顾远城听懂没有，径直一个人离开。 怎奈这顾远城时而聪明时而笨，这个时候却是聪明了许多。“王爷，你是说那个小娃娃？”顾远城追上前去问道，此时他也顾不上王爷开心不开心了，他内心的好奇份子已经被勾了起来，不问清楚，他会觉得不舒服。 以往，顾远城无论说的是对还是错都会被凌天启说上几句，唯独这一次，凌天启不仅没有说他，还不咸不淡的答了一句是。 这下子顾远城就像是捡了宝一般，特别期待看到自己王爷面对一个小娃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更加肆无忌惮的说道：“王爷，那我们还等什么呀，骑马不是更快吗？” 却不想凌天启直接否决了他，“刚想说你聪明了一些，你就又现出了原形，“我刚从那个地方出来，心情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回去，我怕，我怕身上的戾气会吓到她。正好这一路走回去，我身上的戾气也差不错该淡了，这样就不怕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顾远城的嘴巴张的大大，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喃喃自语道：“王爷，你这次是来真的，她不过是一个亡了国的人，你居然如此待她，她真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暗自的替凤流舞感叹了一下，顾远城重新跟上了凌天启的步伐。 “王爷。” “恩，府中的一切都好？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安顿好了吗？”前一句是废话，其实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不过他毕竟还是个王爷嘛，这面子，总归是要撑起来的。 听到问话的侍卫恭敬的答道：“都按照王爷的意思，又加派了两个丫鬟伺候着。” “恩，带我过去。”凌天启吩咐道，随即抬脚跟着侍卫走进了府内。 第7章 你不开心吗？ 侍卫将凌天启带到所居住的屋子门前就躬身自行离去。 而凌天启站在门前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从一边踱步到另一边，又从另一边踱步回来。就连站在他身后的顾远城看了也不免开始跟着着急起来，“王爷，你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呀？咱们都站在这里好久了，我都饿了。” “你，你怎么就知道吃，挺着。”怒斥了顾远城一句，凌天启还是没决定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只有顾远城站在身后，带着一脸委屈的表情。 显然，两个人闹出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屋子里面的人，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迎面走过来的是一个侍女打扮的丫鬟，只见她开了门，刚想要说是谁说话这么大声，抬眼一看是自己王爷，脸上马上就换了一副表情，翩然施礼，“参见王爷。” 想不到一个丫鬟说话的声音这么大，凌天启想要开口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摆一摆手，让她起来。 “她睡了吗？”犹豫再三，凌天启还是问出了口。像她纵横沙场，面对生死都无所畏惧，如今却对一个小女孩束手无策，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虽然没有明说，但早有人吩咐过这屋中的小女孩对王爷的意义非同一般，叫她们好生伺候着，现在王爷问起来，指的自然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小贵人。 “还没有，小姐精神的很，我们怎么哄都不肯睡觉，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听了这话，凌天启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凤流舞迈着还走不稳的步伐从屋子中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另一个侍女，只见她满脸都是束手无策的无可奈何。 “大哥哥，抱。”说着，便奔着凌天启的方向伸出了一双白嫩嫩的小手。 这次凌天启没有再犹豫，一个箭步上前将凤流舞抱在怀中，回身吩咐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到时候我会派人叫你们的。”说着也不理会身后人的表情，直接爆了凤流舞进了屋子，一个掌风便将门关的死死的。 将凤流舞小小的身子放在床榻上，凌天启看着她笑了笑，柔声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恩？” 凤流舞嘟着小嘴，奶声奶气的回答道：“大哥哥，她们都不陪我玩的，舞儿一个人好无聊的。” 凌天启听了，心中一笑，果然是孩子，脑子里想的就是玩。 但未等他开口，却又听得小小的凤流舞说道：“大哥哥，你不开心吗？”随着声音的想起，凤流舞的小手艰难的摸上了凌天启的脸，顺着脸摸上了他的眉毛，轻轻的抚摸着。 凌天启的笑就那样凝固在脸上，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他以为这段路已经足够他消除自己身上的戾气，他以为，他没想到他所有的情绪就这样被一个孩子轻易的读懂。 “小舞，大哥哥没有不开心。”凌天启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将凤流舞的小手拿下来，用自己的大手轻轻的包裹住，想不到她的手居然这么凉。 第8章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国主，国主，大事不好了。”南帝正在皇宫的后花园喝着下午茶，而他身边的近侍太监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路上还大喊着大事不好了，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 “做什么，本君还没出事呢。你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南帝厉声呵斥道，可是面上却无一丝怒意，这个小太监跟了他很多年了，虽然行事有些不靠谱，但平日没少给他增添乐趣，如此，他那些乖张的行为他也就从来不去计较。 “国主，是真的大事不好了。”小太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站在南帝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南帝不愧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听着小太监的话依旧是面不改色，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可又能想到小太监的下一句话就让一向从容冷静的南帝大惊失色。 “国主，凤国被灭了。” 听到这句话，南帝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手臂不经意扫过石桌上的茶盏，茶杯砰的一生摔落在地，变成了七零八碎的碎片。南帝恍若未闻，直直的看向小太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颤抖。 小太监此刻也没有了先前的张扬，看着南帝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将这件事告诉南帝是一个错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可是，事情已经说到了，他也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昨日凤国都城被凌国攻破，凤帝以命殉国。”小太监极小声的说道，他只盼望着南帝听不到，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不可能，不可能。”南帝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转到了石柱上，不能再后退一步。 小太监看着南帝有些出乎意料的举动，表示不解，凤国被灭了跟他们南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凌国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南国不成？可他们南国兵强马壮，民心所向，便是来了又有何可惧？ “国主，国主。”小太监轻轻的唤了两声，南帝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在一旁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满是皱纹的脸上仿佛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十多岁，满是饱经风霜的沧桑。 只见他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似的，一个快步上前紧紧的抓住小太监，毫无形象可言，大声的问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是。” 小太监摇了摇头，没敢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向英明的国主会如此失去理智，当真是因为凤国的灭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吗？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南帝声嘶力竭的嘶吼着，顺势一推，小太监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看时，南帝已经红了双眼，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小太监忽然有些惶恐，他跟在南帝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今日的南帝真的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第9章 一方丝帕 南帝心神不宁，旁边站着的小太监一脸不解。 小太监站在离南帝的不远处，想逃过这场风波，可终究还是没有躲的过去。 南帝有一种固执的精神，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只见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小太监，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恢复到像往常一样平静，但终归要照之前好了不少，小太监咽了口唾液，才小声的说道：“昨日凌国大军兵临凤国城下，外界传言是因为凌国用兵如神，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凤国内忧外患，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们，所以直到凌国大军压境的时候才知道此事，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凤帝无望，就殉国了。”小太监说完，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南帝，果不其然的看到南帝的脸色一变。 小太监倒也是聪明的很，从凤帝脸上表情的变化就看出了一些端倪，难道南帝的神态是和那个凤帝有关系？可是南国和凤国平日里素无来往，为何一个凤帝能让国主如此大变神色。 听到小太监的话，南帝竟然哭了，这下子小太监更惊奇了。 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眼前的这个人是南国的国主呀。 “清歌，想不到我竟然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 南帝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了一方丝帕，放在脸边，极其温柔。 小太监有些讶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最后很识趣的退了下去，将南帝一个人留在后花园中，或许现在南帝需要一个人冷静。 若是以往内侍太监不跟在国主身边是要问罪的，可是如今，恐怕南帝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他了。 南帝满目柔情的看着手中的丝帕，那丝帕做工精细，上面还用彩线绣了一对比翼齐飞的鸳鸯。 南帝将丝帕放在石桌上展开，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出神的望着它，更像是透过那一方丝帕在回忆一个故事。 故事要追溯到十余年之前，那时的还不是南国的国主，只是南帝膝下的第三个儿子。他天生没有什么治国之才，平生喜好游山玩水，吟诗作乐。 有一次他在外游玩，迷失了方向，又被人偷了银袋，最后落魄的流落到了凤国。 那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处在凤国的都城，他游荡在凤国都城大街上，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肚子，只能别开眼去，告诉自己别仔想，忍一忍就会过去了。 他本想再此地找一份工作，就算赚点钱能够当做回去的路费。 可是他没想到他对此地的人生地不熟，加之语气又和此地大不相同，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不是本地人，所以四处碰壁。 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到过这种苦。一气之下，他甩袖而走。 没想到，就走到了今天的这种地步。 正当他暗自懊恼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两个热乎的包子，他抬眼望去，是一名女子。身上穿着多层丝绸制成的衣服，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第10章 你记得要等我 他的脸上有一些尴尬，自己的样子太狼狈了，可是她却是那么美好，就连多看一眼都像是对她的亵渎。 只见她看着他，笑了笑，也许就是那一笑，从此深刻在心中。 她拉起他的手，将两个包子放入他的手中，“快吃，凉了可就不好了。” 那时的他还固执的想要面子，别开脸去，背对着她，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可是她却没有走，反而蹲下身来，将他身子掰了过来，正对着她，柔声的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这样，我会瞧不起你的。” 似乎是瞧不起这三个字触动了他内心的最深处，他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她看着他，只是温柔的笑了笑，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的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他想要伸手拦住她，怎知她跑的太快，连衣角都未抓到，只觉得她向一阵风，来去匆匆。 她说话果然是守信的，不多时她就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几个纸袋，看见他，将手中的纸袋放在他的手上，调皮的一笑，“诺，你尝尝，这都是我们凤国特有的，别的地方可没有卖的。” 他粲然一笑，这女子果然是蕙质兰心，看的出他不是本地人，看的出他已经好久没有吃一顿饱饭，可又不想伤害他的自尊，所以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办法，既能保全他的面子，又能够让他无法拒绝。 他接过来，打开其中的一个小纸袋，掏出袋中的东西，放入嘴中，细细的咀嚼着，不时的点着头。 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会挨着他坐了下来。他一惊，说道：“别，地上脏。” 他更没有想到的事，眼前的女子并不在乎。他有些惊讶，女子不都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吗？ 像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问，女子淡然一笑，“你都能坐在地上，凭什么我不能？我就是要说谁说女子不如男，你们男子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他听了，露出了这些天以来的唯一的一个笑容，她，果然与众不同。 她就坐在他的身边，和他说凤国的风土人情，说凤国的美景如画。她说了很多很多，他在认真的听着，看她眼中的美好，不忍心打断她。 直到很晚，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山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站起了身，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失声的说道：“光顾着和你说的开心，忘记时间了，不行，我要赶紧回去了，回去晚了他们会说我的。” 站起身走了几步，又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这些银子你拿着，先去寻一个住处。凤国比不得其他的国家，夜里风寒露重，小心着了凉，来者是客，岂有不好生相待的道理？” 他没有伸手去接，她却不愿意，将香囊扔向了他的手中，摆了摆手，“明天我还会来找你的，你记得要等我。” 言罢，转身没了踪影，他手中的香囊还带着女子独有的香味，沁人心脾。 第11章 我叫凤清歌 直到她走的远了，他还尚自未回过神来，心中暗暗的想着，你都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又怎么会来找我？我居然还抱着这样的幻想，真的是该醒醒了。 盛情难却，他拿着她遗留下来的香囊，找了一处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这也算是这么些天来唯一睡的一次好觉，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姑娘所赠予的。 他一夜好眠，不免多睡了一会，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问此日是何时。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下了楼去吃口饭。 他本就没报着她能够来找他的期望，却不期然的在楼下看到了她。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出现了幻觉。直到她的声音真真切切的耳边响起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殊不知你的架子这么大，可是让我好等。”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怒，听在他的耳中就像是一个妻子在对着自己的丈夫发脾气。 他快步的走了过去，坐在她桌子的对面，脸上陪着笑，“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哪寻思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她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君子一诺千金，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说话也是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答应了的事，我就一定会办到的。” 这句话的含义，她一生都未曾打破，而他，也在此后的浮华岁月里深深感受到了她一言九鼎其中的深深韵味。 “小二，上菜。” 他发愣间，她已经将菜点完了，他又笑了笑，“你还没吃饭？” “吃了，可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间，都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的，你睡的很香，可不代表我不会饿。” “说的也是，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其实他对于她如何找到他的也是很好奇，毕竟这城中很大，他又未事先告诉她他会住在哪里。 女子对于他的问话显然就早已经料到，并不感觉奇怪，“香囊，那个香囊只有我们家才有的，所以它的香味无论隔着多远我都不会忘记的。” “这样，你将香囊赠予了我，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逃脱不了你的枷锁。”那本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却不成想一语成谶。 多年以后，他已经是南帝，却还是未曾忘记那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为时不长的一个女子。 他的国后眉眼间有着她的风韵，他的嫔妃，一颦一笑皆神似她。或许这就是得不到才愈加想念，他此生唯一爱过的一个人，就是她。那个雪中送炭的女子，那个在他落魄，穷困潦倒的时候给了他温暖的人。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也算是相识了，你总不能让我总是姑娘姑娘的叫着，那样听起来多别扭。” 她转念一想，也对，这样出去了也不好，遂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我叫凤清歌。” 他以礼相告，“我叫萧天宁。”两个人相视而笑，像是相交了多年的好友一般，言辞间惺惺相惜。 第12章 风景如画怎敌你回眸一笑 萧天宁自小不爱政事，虽然史书读的多了一下，可对于四国大事向来不关心，所以他不知道凤乃凤国国姓，只是一味的赞叹着她的名字好听。 凤清歌虽然知道萧是南国皇室之姓，可她实在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能和南国皇室有什么关联，毕竟南国不像凤国，凤国只有皇室之人才能够姓凤。而南国，除却皇室还有很多人姓萧，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 凤清歌从来不是一个庸人自扰的人，也不喜欢给自己凭空添烦恼。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其中的渊源，谁都不会想到，一个错误的开始注定要用另一个错误来终结，来弥补。 他们从饭前一直谈论到饭后，凤清歌敬佩萧天宁的知识渊博，萧天宁赞叹她不输于男子的胸襟。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俨然成为了知己，虽然没有俞伯牙和钟子期那样以一曲高山流水轰轰烈烈，但他们两个人之间早就达成了一种默契。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动作，双方就能够明白彼此的心意。 相知相交，后一句是什么？答，相爱相杀。 凤清歌带着萧天宁游了三分之一的凤国都城，其实要是真的说起来，凤国都城要比他们想象的大的多，他们走了这半天也不过是随处逛了几个比较出名的风景罢了。 “这凤国的风景的确很美，以前只是听说，如今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不过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带着我，我恐怕不会欣赏到这么美丽的景色。” “一报还一报，我请你吃饭，你陪我游景，何来言谢？”言罢，两个人相视而笑。 凤清歌坐在长廊上，眼睛望着远处的湖面，“这是我活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玩的这么开心，你呢？” 说话间，凤清歌已经望向了萧天宁，少女情怀的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却不知道这是何物。 凤清歌打量萧天宁的同时，萧天宁也在打量着她。眉眼如画，肤如凝玉，举手投足间有着浑然天成的优雅，细看之下，她的美已经不单单能用语言来形容。 “美景如画，当然开心。”萧天宁点头附和道，未曾想眼前的女子听了之后竟是无比的开心，回头看着他笑了笑，一笑倾国。 风景如画怎敌你回眸一笑，这句话萧天宁没有说出口，永远的留在了心中，以至于终其一生他都在后悔。 她拉着他的手，放肆的在大街上奔跑，看日升日落，看云卷云舒。或许他们之间谁都不知道那种特别的情愫是什么时候暗生出来的，总之他眷恋在凤城，每天和她一起赏美景，忘记了自己此番出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凤清歌到底不是那些小家碧玉的女子，她敢爱敢恨，察觉出自己对萧天宁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着手表露心迹。 两个人都不会预知到后来所发生的变故，如果知道，那么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只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第13章 变故突生 她开始学着刺绣，不分白天黑夜，学着像大多数女子那样亲手为自己心爱的男子缝制东西。 任由细小的针头将自己的手扎的千疮百孔，她也没有什么怨言。 白天，她依旧是那个言笑晏晏的豪放女子，夜晚她却是挑灯赶工的女人。 日复一日，真正算起来并没有多长时间。 那日秋高气爽，她满怀爱意的带着自己花了无数个夜晚绣出来的丝帕，找到他所住的客栈。 只是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变故会来的这么突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兆。 萧天宁没想到南国的人居然会找到他，即使是在距离南国这么远的地方的凤国都城。 面对他们的到来，萧天宁感到很意外。因为他没想到，南国的追踪术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这么快便找了过来，换句话说，他觉得跟凤清歌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过得太快了。 “三殿下，别来无恙。”来者是当时南帝身边最受信任的大内高手，向来目中无人，即使是面对他这个皇子殿下，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 萧天宁对于这个他父皇的贴身侍卫，内心还是有些惧怕的，只是如果要派人来找他，为何不派其他人来寻他，反而是派了他呢。 带着疑问，萧天宁试探着问出口：“不知道此次前来，所谓何事，还请相告。” 听到这句话，来人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讽刺的笑容，盯的他毛骨悚然，“三殿下果然好兴致，是不是已经乐不思蜀了？” 萧天宁一惊，脸上虽然是不动声色，可心中早已经是百转千回。没错，依着他的本事，查的出来他这些天在凤国都城都做了些什么也不奇怪。 “三殿下难道就不关心一下你的父皇，还是说你的心里只有儿女私情？”他这一句话说的，掺杂了不少怒意，萧天宁也有些心惊，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道：“父皇？我父皇他怎么了？” “三殿下，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你在外这么多天，恐怕还不知道南国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言，萧天宁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在他父皇心中的地位，所以对于他的话，萧天宁只能深信不疑。 见萧天宁不说话，侍卫接着说道：“还不是你那两个哥哥干的好事，国主只有你们三个儿子，你大哥弑父，你二哥逼宫，南帝一气之下已经病倒了，恐怕时日无多，所以特意差我来找你回去，继承大统。” 每说一句，萧天宁的心就更沉一分。 父皇已经病了吗？萧天宁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凤清歌的身影若隐若现，他面对着侍卫，似是有商量的意味说道：“你先找个地方呆一会，我先处理一点私事，等事情一结束，我就马上跟你回南国。” 说完也等不到回应，就匆匆忙忙的下了楼。 凤清歌见萧天宁迎了上来，心中欢喜，并未注意到他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清歌，你来了？” 凤清歌皱了皱眉，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第14章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凤清歌看着萧天宁，脸上满是喜悦之情，轻轻的拉过他的手，将自己花了好多个夜晚亲手绣制而成的丝帕放到他的手中，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红晕，凤清歌低着头，轻声的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萧天宁一惊，早已经放在手中的丝帕跌落在地，凤清歌见状，也有些生气，“怎么，你不愿意？” 此时的萧天宁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一边是他爱的人，一边是他的父皇，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两全，“我，我不能和你走。” 凤清歌愣在了原地，她第一次对一个人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她没想到竟然会遭到拒绝，她没想到，因为她看的出来，其实他也是喜欢她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凤清歌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暴怒，甚至于没有一个平常女子在面对这种事情应有的反应。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和你一起走。我有我要做的事情，而你只是个意外，我们由一场错误开始，可是我们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结局。这对你，对我都好，不是吗？”萧天宁闭着眼睛，说了自己平生一来第一次违心的话，可是他只能这样做，他虽然天性潇洒，可是他终究放不下南国，放不下他的父皇。这么多年一直纵容他的父皇，一直支持他的父皇，如今就病倒在床榻上，时日无多。而她，亦是他今生唯一心动的女子，可是他们还有的是时间，等到父皇的事情一结束，他就来找她，亲自向她赔礼道歉，请她原谅她。 他闭着眼睛，看在凤清歌的眼里分明就是萧天宁就是不想看见它，既然如此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她有她的骄傲，她有她的秉性，不是谁都可以随意的踩在脚底下践踏的。 “意外？错误？好的很，好的很，既然如此，萧天宁，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此，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互不相欠。终其一生，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那是曾经的往事，而今想起来竟还是如此的真是，南帝的眼眶已经溢满了泪水，氤氲了手中的丝帕。 她走了以后，他低下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一方丝帕，那上面还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几滴血迹，他的心很痛，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不知道，凤清歌身为凤国帝女，说出那样一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她要抛弃一个身为帝女的责任，她要抛弃凤国千千万万的子民，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明白的是他伤害了她，甚至连一句借口都不肯告诉她的伤害了她。 后来，萧天宁成了南国的国主，而她，则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凤帝，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 他去找过她，可是她再没有见他。他成了婚，传闻凤帝和凤主非常恩爱，传闻，凤帝曾和凤主并肩驰骋疆场，一切都只是传闻，而他从未真正的亲眼见过。 第15章 大哥哥，你不要不开心 凌天启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心中想到，她果然是一个特别的孩子。她眼中的纯粹，眼中的清澈和干净。 “大哥哥，你真的不开心，你的笑根本就不是真的笑，你看，你还在皱着眉。”凤流舞奶声奶气的说着，依偎在凌天启的怀中没有乱动。 凌天启心中一惊，她还只是个孩子，可却一语道破天机。 “小舞不乖，怎么还不睡觉？”凌天启笑了笑，避开了眼前的话题，只是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触动，湿润着，感动着。 “在等母后。”小孩子童言无忌，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说什么，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提醒了凌天启。 她的名字叫凤流舞，如果这件事说出去别人一眼就能够猜出她的身份，虽然他可以不顾凌帝的反对将她认做自己的妹妹，可他难赌外面的流言蜚语，更难赌天下的悠悠众口。除了他信任的人知道以外，被谁知道了都难免会有危险。 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自己破了她的城，灭了她的国，难道现在还能够自私的连名字都不留给她吗？这样对她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小舞，母后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小舞还想不想看见母后了？”凌天启轻声说出口，带着一丝商量的意思。 凤流舞听了，从凌天启的怀中露出了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他，不解的问道：“母后抛弃小舞了吗？” 凌天启摸了摸她的头，接着温柔细语的说道：“不会，母后只是出去办事了，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现在有很多坏人在找你的母后，所以她不能够见你。等到一切都结束了她会回来找你的。不过小舞要答应大哥哥以后在人前千万不可以和他们说你姓凤哦。” 凌天启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难道说面对小孩子的时候都是这样吗？ 凤流舞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凌天启的话，但也听了个半懂。她知道大哥哥对她很好，所以她知道大哥哥是不会害她的。她点了点头，从凌天启的怀中爬到了床榻上，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盯着凌天启转了转，“那大哥哥也要答应小舞不要不开心。”她话说的很慢，听在凌天启的耳中却犹如天籁之音。 是呀，多少年了，自从母妃过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从八岁起，他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面对后宫的明争暗斗，一个人装疯卖傻，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小舞乖，大哥哥答应你，早点睡觉，明天大哥哥带你出去玩，你不是嚷着没有人陪你玩吗？明天大哥哥就全天陪你好不好？” 说着将凤流舞放入被子中，又细心的替她掖好了被角。 直到凤流舞睡得熟了，凌天启才从她的房间出来。 顾远城看着自家王爷出来，脸上有些震惊，王爷周身的戾气居然一点都看不见了，难道那个孩子还是一剂良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第16章 庆功宴吗？不去 “王爷。”顾远城刚刚叫出声来，便被自家王爷拉到了一边，顺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点，小舞已经睡了，要是吵醒了她，我饶不了你。”说着凌天启拽着顾远城越走越远，直到身后的房屋没去踪影再也看不见。 顾远城从小就跟着凌天启，虽说算不上青梅竹马，但好歹也是一起从小长到大的。 从小时候到现在，他还从来都没这么委屈过，现在居然连说一句话都成了难事。 “王爷，我。”顾远城刚想开口解释，没想到再一次被打断。 “远城，传我的命令，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准向小舞提起凤国，更不准提起她的过去，若是有人违反，你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再说一次了。另外，从我十六名暗卫中挑六个身手好的，人又机灵的，派过去保护她。”凌天启说完并没有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天下大事，以她为重。” “是，王爷，可是王爷，暗卫是保护你的，这样不太妥？”顾远城小心翼翼的问出口，顺势抬起眼看向自己的王爷，想从他的眉间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是不得不说凌天启伪装的功力真的是太好了，顾远城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而自家王爷又没有什么回心转意的意思。想来这次王爷是认真的了，可他的内心为什么始终会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呢？ 只有当年在王爷被人暗算生死未卜的时候，他的内心才会这么心乱如麻，如今却又是为何？难道是因为那个孩子，可那终究是一个孩子，而且，她又会掀出什么风浪？ “远城，你听见没？我说话呢，你想什么呢？”凌天启看了看从小跟着自己的人，其实真说起来他算是自己的兄弟，一起闯风雨，一起同生共死，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值得他信任，那这个人就只能是顾远城。尽管两个人有着名义上的身份差别，可他不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隔阂，他们之间无事时更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啊？王爷，你说什么？”自家王爷刚才说话了吗？说了什么，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是王爷遇到什么危险，自己还是像现在这样发愣，那会出大事的，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他怎么能胡思乱想呢？这样是不对的，要改。 “我说，帮我推掉明天的一切事情，我要陪小舞出去玩。”凌天启说的很平淡，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 “什么，王爷？”吃惊的倒是顾远城，他站在原地差一点就跳了起了起来，“王爷，明天可是你大胜归来的庆功宴，你要是不去，这宴就没办法设了？这。” “我说了，不去。”凌天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顾远城剩下还未说完的话都堵在了口中，庆功宴吗？他是该悲还是该喜，又或者说该不悲不喜。 顾远城看着自己王爷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自家王爷的心思，他真的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以前就算是场面上的应酬，他再怎么不愿，怎会露个面的，只是如今。 第17章 往事如风 宫阙深深，气势恢宏，可对于凌天启来说，那个地方给予他的除了伤心，再没有其它。 其实最初的时候，他也是渴望过父爱的。只不过后来他才发现那只是一种幻想，对于他的父亲来说，女人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除此以外，别无它用。 后宫血雨腥风，所有的女人为了登上那个皇后的宝座不惜用尽各种手段，母妃就是这场宫斗的牺牲品，不是吗？ 他的母妃，那个温润如水的女子，一生为爱，到头来不过是枉然，她走的很平静，他还记得母妃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启儿，我这一辈子爱了一生，恨了一生，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你要记得，此生一定要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这样你才能幸福。” 那句话说完，他母妃苍白的手流滑落了下去，曾经神色奕奕的眸子也紧闭着，失去了原来的光彩。 那一刻，他知道那个疼爱他的母妃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曾经谈笑风生，敢作敢为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 从此，这冰冷潮湿，阴谋横生的偌大后宫中，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孤寂，彷徨，迷茫无一不围绕在他的身边，从此以后他只能开始学着装傻，等到夜深人静没有人的时候他才能够过上属于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是怎样由一个落魄的皇子走到今天成为凌帝最喜爱的皇子。 他敢在朝堂上出言顶撞凌帝；他敢于拒绝凌帝让他进宫的命令，宿在王府；他敢于无视凌帝的怒火拂袖而去。 或许在凌国，凌天启是唯一一个不把凌帝放在眼里的人。可他的确是有这个资本的，他十五岁请命出征，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过之处，不战而降。他熟读兵法，排兵布阵，无一不精。他毛遂自荐，顶着众多人鄙夷的目光，统帅三军。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在这勾心斗角的朝堂中争得一席之位。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他在这凌国的都城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才像一个真正的皇子。 凌帝，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父皇才开始对他正眼相待，可他明白，说到底他其实也不过是凌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他野心勃勃，想要掌控天下，所以他需要人来替他上阵厮杀，而凌天启满足了他的一切条件，总的来说，他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他想让你杀谁你就必须杀谁，这才是凌帝的高明之处。不过未免心太狠了些，居然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利用。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竟然连动物都不如。 所有人都看到了六皇子殿下气焰嚣张，目中无人，办起事来冷酷无情，可又有几个人能知道他曾经受过的苦，与他所遭受的那些相比较，现在的一切还远远不及，每一个曾经欺负过他的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凌天启的性格一向如此，绝不会任人欺负。 第18章 不得不去的庆功宴 往事一幕幕的袭上心头，脑海中的片段若隐若现，前尘往事，都在这一时间涌出。 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虽然他经常失眠，但像现在这样一夜无眠也真的是很少见。 异日天明，凌天启只是假寐了一小会就洗了床。 他本来就觉轻，昨天晚上又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这么一来，真正休息的时间便没有了多少。 推开门，天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暖如初，凌国地理位置还算妥当，终年四季如春，比不上南国，还有大雪纷飞。 “王爷。”顾远城躬身站在门外，见到凌天启出来低低的唤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 “有事？”凌天启皱眉看他，这么早等在这里，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估计又是宫中那位派了人来。 被人戳中了心思，顾远城抿嘴一笑，“王爷，宫中派了人来，说是传帝诏让你奉命进宫参加庆功宴。”顾远城的声音放得很低，因为跟了凌天启这么多年，如果不知道他喜好什么，厌恶什么，那他也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侍卫。 “昨日不是说了吗，不去。”凌天启的语气很坚决，即使是凌帝派了人来，他的决定也没有什么改变。 顾远城听了就知道自己王爷是什么意思，他的脾气秉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可是王爷，这次似乎与往常不一样。这次不光带了凌帝口谕，而且还带了内卫。”顾远城一直在考虑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自家王爷，毕竟以王府现在的势力毕竟还敌不过凌帝的那么多年的势力，如若硬拼起来，只能是以卵击石，费力不讨好。 听到这句话，凌天启笑了，不过却是毫无温度，甚是连顾远城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意思，如果我不去，难不成他还要派人请我去不成？”凌天启慢条斯理的说出这句话，衣袖下面的手指已经紧握成拳，依稀可见上面的青筋。 顾远城没有答话，在那一瞬间凌天启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也还，先带我去见见宫里来的人。”说着从顾远城身边走过，顾远城不禁抱紧了双臂，好冷，明明天气这么好。 凌帝一共派了七个人过来，一个是宫里的太监，另外六个，想也不用想，就是所谓来请他的人了。 凌天启走到了主座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几个人，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水以后才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也太不把我这王府放在眼里了？”像是疑问，可疑问中又带着肯定，似是对他们的行为很是不满。 “六皇子殿下，我们也是奉了凌帝的口谕，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小太监甚至都没敢抬头看凌天启一眼，就毕恭毕敬的答道。 “为难？是你们在为难我们王爷，你们都已经带刀登堂入室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眼中只有凌帝，难道六皇子就不是人了吗？”凌天启还未开口，站在他身边的顾远城就已经抢先说了出来，语气亦是咄咄逼人。 第19章 为了她 “这。”他只不过是宫中一个卑贱的太监，虽然尽得凌帝欢喜，可他的生死终究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无论是谁，杀死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在有些人面前，他能够高人一等，可在六皇子面前，他什么都不是，犹如草芥。 “还不快出去？王爷怎么决定那是他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管，就算王爷真的不去庆功宴，你们还真敢与王爷兵戎相见不是？”顾远城一面说着，一面按住了手中的剑，气氛变得尤为紧张，就像是边疆的战事，一触即发。 “殿下，我们。”太监只说了一句话，便被凌天启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那样的眼神，是历代帝王中从未曾见过的眼神，犀利，深不见底，有一种能够让人身陷进去的冲动。 “滚出去。” 凌天启低沉着开了口，声音很小，却吓得小太监浑身一颤，只是他固执的站地原地，还不肯离开。 “殿下，我们是奉了凌帝的口谕，您不能。”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远城推推攘攘的送出了门，“我们家王爷让你们滚，你们快滚。至于决定去不去，那是我们家王爷的事，与你们没什么关系。你们若是还是如此不知趣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顾远城没有明说，可是他按在腰间的剑已经清楚的说明了这一切，你们若是还是如此不知趣的话，那么便让你们有命来没命回去。到时候只需要和凌帝说不小心失手错杀了几个人，想来凌帝是绝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怪罪自家王爷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想是都明白了顾远城话中的另外意思。既是如此，他们也不好再呆在王府，都灰溜溜的滚了出去。 只不过，凌帝交代的任务他们没有完成，就算是回去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几个人出了王府，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为今之计，恐怕只能寄希望于六皇子殿下主动改变心意，否则他们几个的一辈子，基本上也就算是完了。 只不过，想要六皇子殿下改变心意，恐怕这不亚于登天，甚至要比登天还难。 “王爷。”顾远城请走了太监等一干人后，重新折返回来，站在了凌天启的身后。看着自家王爷站在那里出神，只得轻唤了一声。 “都解决了？”听到身后的响声，凌天启回头看去，挑眉问道。 “恩，王爷，不过容属下多说一句，我觉得这个庆功宴你应该去。”思虑再三，顾远城还是决定将昨天晚上未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远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性格吗？”凌天启皱着眉问他，眼中略带着不解。 顾远城一反常态的没有妥协，反而迎着凌天启的目光说了一句让凌天启再也不能不去庆功宴的理由，“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也该是为了屋中那位着想。” 他们两个现在站着的位置刚好是凤流舞所住屋子的外面，那一句屋中那位，自然是不言而喻。 第20章 因果轮回 凌天启将目光转向了顾远城，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在他的印象当中。顾远城城市一个心思稳重，做事不拖泥带水，且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只是今天不知道今天为何会如此反常，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什么意思？” 顾远城看了看自家王爷，抿着嘴笑了笑，“我的心思王爷你还不明白吗？” 见自家王爷一直不答话，顾远城只得自顾自的说道：“王爷，你想想看，你就这么将小舞姑娘带了回来。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是心底里将她当做妹妹的，可是旁人呢？旁人只会以为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谁敢？”顾远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凌天启一声呵斥打断。 顾远城脸上的笑意减去了不少，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就算他们表面上不敢，可他们私下里，背地里，总是要议论纷纷的。这样一来，对王爷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既然凌帝执意要你去参加庆功宴，你为何不趁此机会将小舞姑娘一起带去，一来可以将小舞姑娘名正言顺的公之于众，也为日后省去了许多的麻烦。这二来嘛，现在毕竟不好跟凌帝撕破了脸皮，这么一来，也不算是拂了凌帝的意思。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顾远城的话才刚说完，就发现自家的王爷正看着自己，不，确切的来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你昨天晚上想的是不是就是这个问题？”想起昨天晚上顾远城欲言又止的样子，凌天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因为此事。 “恩，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契机。”顾远城低声答道，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许多。 凌天启看着跟了自己多年的属下，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你的心思倒是越发的细腻起来了，看来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后应该多向你学学才是。”凌天启打趣着说道，脚下的步伐却是动了几动，推开了凤流舞屋子的门。 “大哥哥。”凤流舞对凌天启总有着特别的依赖，每次见到他都要甜甜的叫上一声大哥哥。 凌天启对此很受用，只是当凤流舞长大了以后，就只叫他哥哥了，再不肯唤一声大哥哥，那个稚嫩的童音就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回忆中。 从侍女的手中接过凤流舞抱在怀中，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所带来的温度，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不多睡一会，起来这么早？” “大哥哥说了要带我一起玩的，小舞怕错过了时间，所以就。”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凌天启已经基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大哥哥答应你的事怎么会办不到，好了，大哥哥先带你去吃饭，等到了晚上大哥哥带你去看烟花。”凌天启说完又将凤流舞放回到侍女手中，“替她好好装扮装扮。”言罢，凌天启走了出去，顾远城依旧在外面等着，看到自家王爷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第21章 庆功宴 凌天启刚离开王府的刹那，宫中就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个太监，一直不死心的等在王府的门外，在凌天启出了王府的刹那，驱车赶往皇宫那个方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只不过六皇子殿下一向是独来独往，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够改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不知为何，这次却轻易的做出了改变，如果可以他还真的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虽然说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惹祸上身，但是有的时候知道的多也能够救他一命，不是吗？ 九重宝塔，金阙宫殿一片的歌舞升平。 达官显贵，才子佳人。悬灯万丈，亮白如昼。台中的舞女只着了一层薄薄的丝绸，各自扭动着腰肢，手中的水袖也一并的甩出。半遮半掩间，只看得到朦胧的背影，这一下，不知道又有多少风流才子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难怪古人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恐怕说的一点都不假，看看这些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背后做着什么样的勾当，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六皇子殿下到。”太监通报的声音很是响亮，台中的乐曲也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望向这个从来不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 凌帝心中自是十分欢喜，这个儿子，从小弱不禁风，甚至是默默无闻，想不到竟然是暗藏玄机。当年他主动请缨时，他还对之不屑一顾，如今几年过去了，他东征西讨，驰骋沙场，立下过无数战功。俨然是他手中最好用的棋子，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心机会如此的深，这么几年下来，不光是朝中的势力，就连兵力也多数为他所有。 如今他羽翼丰满，在也不受他的控制。想他一生老谋深算，如今居然会败在一个后辈小儿手里。而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 但不管怎么样，他身上留着的终究是他的血，如此说来，也不算辱没了他这一辈子的英明。 他本是满心欢喜的，但当他看到凌天启手中抱着的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笑就一瞬间的凝在了脸上，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他怀中的那个小女孩恐怕就是他前几日特意进宫所说的，凤国的余孽凤流舞，想不到在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他居然不管不顾的将这个孩子抱了过来。 也不想想看这是什么场合，他这么做还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凌帝干咳了一声，阴沉着脸，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自己那个儿子抢先开了口，“原来各位都在，那正好，趁着我父皇也在，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在一瞬间变得沉默，原本笙歌曼舞的台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都在等待着凌天启说话，有的人脸上跃跃欲试，有的人则是幸灾乐祸。至于为什么，抬头看一看凌帝的脸不就知道了吗？ 凌天启对他们的表情毫不在意，对于他来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拦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第22章 今天你是主角 众人都沉默着，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但都望向了凌天启所在的方向。 似乎是在等他开口，他的一句话成功的勾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我的妹妹，流舞。从今天开始，你们见到了她就要像见到了我一般。若是让我知道了你们谁欺负了她，或者是对她不尊敬，那我会做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 凌天启的语气很是平静，可是听在这一干人的耳朵里却让人心惊胆战。感情六皇子殿下的意思就是，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女娃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让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六皇子殿下另眼相待，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放出这样的话来。 “天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说话都不需要注意一下形象吗？”凌帝佯装愤怒的，语气也是非常的高，可内心深处，对于他这个没有太多交集的儿子，他其实到底还是有些畏惧的。 可惜凌天启充耳未闻，全然没有反应，只当那些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他径直的抱着凤流舞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倒是他怀中的凤流舞似乎是感受到了周身的气氛不对，从凌天启的怀中抬起小小的脑袋，“大哥哥，小舞不喜欢这里，这里太冷了。” 都说童言无忌，可是却一语中的。 凌天启摸了摸他的头，就像是刚刚燃起熊熊大火被瞬间扑灭，“既然小舞不喜欢，那大哥哥就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说罢，用余光扫视了一眼还尚自处在呆愣的众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父皇，儿臣还有事，各位请慢用。” 凌天启转身就走，丝毫不在乎凌帝脸上已经黑了的脸色，只是略带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凤流舞，满眼的笑意。 什么叫做嚣张，什么叫做肆无忌惮，恐怕就是像凌天启这样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不可一世。 高调而来，高调而去，这是他凌天启一贯的作风。 殊不知，主座上的凌帝已经是怒火攻心，自己亲手培养的棋子如今已经不受控制了，偏偏自己还奈何不了他。什么叫有心无力，他第一次感受到。 凌帝还来不及开口阻止凌天启，他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好好的一个庆功宴，如今的气氛却变得诡异莫测，众人都低着头，一是还没从凌天启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二来他们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凌帝的怒火，这个时候，谁还敢在火上浇油。 一场为六皇子殿下所办的庆功宴，主角瞬间就变成凤流舞。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孩子的来历，毕竟能够让一向不动声色的六皇子如此柔情四溢，想来她的身份不会太简单。自然会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对六皇子怀中的那个小女孩感到好奇，可是凌天启今天的这一番话，却让他们打消的原本的念头。 别人的行事方法他们也许不知道，但六皇子的手段他们都是清楚的很，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令人胆寒。 第23章 烟花易逝，流年匆忙 凌天启抱着凤流舞大踏步的离开了宫，那个地方他一刻钟都不想多留在那里。 “大哥哥，你又不开心了？”虽然凌国的天气温和，但此时已经差不多傍晚时分了，冷风袭来，还是很冷的。将凤流舞向自己的怀中紧了紧，凌天启才问道：“小舞刚刚觉得很冷？” 其实凌天启并不是无缘无故的问出这句话的，因为凭着他的直觉，他感觉的出来，凤流舞的那句话绝非偶然，难道说她真的与众不同？与一般的孩子相比，她要比寻常的人聪明了许多，而她无意中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别有深意。 “大哥哥，那个地方真的很冷。”凤流舞兀自说道，其实她根本就没懂凌天启究竟在说什么，只是凭着她的直觉，她感觉到冷。 凌国皇宫，终日灯火通明，黑夜也犹如白昼，又怎么会来冷之一说。其实说冷，不过是心冷罢了。 凌天启抱着凤流舞，心境却起了微妙的变化。 天地之大，竟然不如一个小孩子看的透彻。后宫的水是最深的，多少阴谋，多少诡计，说不清也道不明。 “小舞不喜欢那里，那大哥哥以后再也不会带你去了。走，大哥哥带你去看烟花。” 顾远城跟在凌天启的后面，面上也有些一丝欣喜之情。 自家王爷从小到大，真的是太苦了。如今，他能如此，那个孩子是缘好也好，是劫也罢，只要自家王爷开心，无论怎么样都好。 今天也算是凌国特有的日子，灯火节。因此，除了特有的放花灯，还会有盛世的烟花。 若是平常，凌天启绝对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有了凤流舞这个妹妹，他想将最好的给他，哪怕倾尽一切。 “大哥哥，怎么不见烟花？”凤流舞抬着小脸问道，尽管如此，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难过之情。 凌天启再一次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多少年不曾见到过这样明媚的笑容了。 就算是顾远城，也忍不住跟着自家主子痴痴的笑起来，看起来王爷这个所谓的妹妹，恐怕真的是不一般，以后王爷身边若是有了她，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小舞别急，我们先去那边坐，烟花一会就有了。”凌天启挑了一处比较高的帝王，坐了下来。在这里，能够一览这城中的美景，而且坐在这里看烟花，也是最美不过了。 仿佛是知道了他们的心思一般，凌天启抱着凤流舞刚刚坐下，一束束的烟花，绽放在空中，璀璨夺目。 大片的烟花相继在天空中绽放，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簌簌烟花交织在空中，美不胜收。 凤流舞痴痴的望着天空，似欣赏，又好像是别有韵味。有的时候，凌天启甚至觉得，对于这个从凤国带回来的孩子，他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美丽的烟花还在一点点的燃尽，最后滑落在人间。 烟花易逝，流年匆忙，转瞬间岁月如梭，竟成了此生中唯一的一次。 第24章 浮生易老，此情难却 南帝自从听闻凤帝殉国以后，茶饭不思，连着几天都没有上朝，众臣皆是议论纷纷，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借酒消愁愁更愁，当年匆匆一别，如今竟是天人永隔，那时他以为她所说的永不相见只是一时的气话，等他解决了南国的事以后就立刻去她的身前赔罪。只不过，他没想到，南国的情形要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他的父皇遭此重创，心脉早已经尽断，靠的不过是宫中那些名贵的药材在吊着命，只为了见萧天宁最后一面。 “父皇。”那天，萧天宁跪在南帝的面前，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留下了眼泪。 那双颤抖的手艰难的抚上了萧天宁的肩膀，萧天宁细细的看去，那双手苍白，枯老，早就不复当年。 “天宁，父皇，父皇如今就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病重的南帝说话的语气很慢，仿佛没说一句话就像是在拼命一般，萧天宁安静的听着，可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 “父皇。”萧天宁紧紧的握住他父皇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如梗在咽，说不出话来。 “天宁，你要答应父皇，答应父皇。”南帝的声音已经渐渐的低了下去，萧天宁看着这样的父皇，心很疼，可是他救不了他的父皇。 “我答应您，父皇，我什么都答应你。”萧天宁用力的点着头，父皇最后的心愿，他不能不答应，可这些实非他心甘情愿。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南帝心愿已了，安静的带着一抹微笑闭上了眼睛。 萧天宁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临危受命，他身不由己，亦是无可奈何。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被改变，如果当初萧天宁选择和凤清歌在一起，那么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如果当初他选择和凤清歌在一起，究竟是成就一段佳话还是留下一段传奇？ 南帝病逝，四国同哀。四国来祭奠的人不计其数，而他，赫然在来访的名单中看到了她的名字，凤清歌。 他急忙唤人来问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凤国的帝姬，是凤国早就注定好的帝姬，注定是要肩负凤国百年基业的人。 当他急匆匆的赶出去想要再见她一面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追悔莫及，肝肠寸断。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当初凤清歌跟他说出那句话时下了多大的勇气，只是他不知道，他不珍惜，是他的自负负了她。 他悔不当初，他对她的言语激烈，直接拒绝了她的爱，想着想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正是那亲手送给他的。凤国一直流传着一个风俗，若是女子有了心爱的人，那就亲手绣一方带着鸳鸯图案的丝帕，如果男子接下了丝帕，那么也就算是接受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而他，竟然亲手拒绝了她的心意，而且还是当众拒绝她，像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一定是恨死了他了。 第25章 回首萧瑟，半世薄凉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他曾多次想去凤国找她，可国事缠身，他总是脱不开身。 他承认他不是一个好皇帝，这么多年来，他学的根本就不是治国之道，不过是为了父皇的遗愿。 打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剩下的不多了，可纵使她恨他也好，至少还能有相见的日子，可是如今他们之间不悲不喜，她实现了她的承诺，永不相见，即使知道有些事情他是身不由己，她依旧还是不肯原谅他。 是不是错过了沧海桑田，就是一生相见无缘？ 他已然做不好一国之主，如今却又多加了一条负心之人。想他萧天宁寂寥一生，所活不过二十余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不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如此说来，他倒是不枉此生。 清歌，此生我负了你，我知你不会原谅我，我对不起你，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剩下的事情，萧天宁都是从别人的口中说的。 他知道，她嫁了人，她仍旧是那么我行我素，虽然算不上门当户对，可传闻他们很恩爱。 再后来，凤帝去世，凤清歌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凤国的掌权人。 再后来的后来，都只是听说。凤帝和凤主事如何的恩爱，如何的和睦，他们有一个孩子，女孩，从出生起被注定是凤国的帝女。后来，凤国发生内乱，凤帝同凤主并肩作战，碾碎了一场又一场的阴谋。 相传，凤国所有人都见证了凤国女帝的婚礼，盛世烟花，万众瞩目。 徒留下南帝一个人独自伤悲，后来他也做了世间一个男子最平凡的事情，娶妻生子，立后。 他是萧家皇室宫变之后留下的唯一一个血脉，传宗接代的事情只能由他来做，毕竟南国的千秋功业不能后继无人，是迫于朝堂的势力还是迫于皇族的尊严，萧天宁不知道，但他明白的是他内心深处还是忘不了凤清歌，那是他一生中最美的邂逅，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可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遇见那么美好的她，留下一生中永远的最美回忆。 这世间有一种情叫做最好再不相见，也许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后的相见。南帝的皇后，如果细细看去，眉眼间和凤清歌是极为相似的，只是气质上却差了组多，也对，这世间能有几个人比得上她，风华绝代，美艳无双。 她是那么独特的一个存在，永远的遗留在他心中，谁也无法替代，谁也不可亵渎。 在萧天宁和凤清歌之间，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他有南国，她有凤城，冥冥之中或许早就注定了一切，没有结局。 南帝的执念太过深沉，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份爱的想念非但没有减淡，反而在一点点的生根发芽，就算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心中念着的仍旧是多年前曾突兀的出现在他生命中的那个女子---凤清歌。 回首萧瑟，终究难得一世相守，世间最美的便是错过，留下一段传说，让后人评判。 第26章 我要去祭拜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所有大臣的觐见都被拒绝，关于南帝的传闻不禁多了许多。 有人说南帝病重，所以不见朝臣，在做最后的安排，只怕是时日无多。 关于南帝，众说纷坛，谁也不知道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七天以后，南帝寝宫的门终于打开了，踱步出来的时候，没有众人想象中的狼狈，反而精神很好。 看到一众朝臣都围在寝宫的门口，他眉中有着不解，“众位爱卿有什么事吗？” 这次轮到一干朝臣眼神迷茫了，是的，他们听风就是雨，在根本不知道情况的状况下将南帝的寝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听见南帝这么问，脸上不免有些尴尬。 “臣，臣等没什么大事。”为首站出来的是南国的文丞，纵使是他沉稳如水，但面对现在的南帝，他觉得很奇怪，南帝素来以仁义闻名，如今这番行事，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众臣还在心中摸索，该如何说才能够不引起南帝的怀疑，就听见南帝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听闻凤国被灭，凤帝殉国，所以，本君要前往凤国都城，去祭拜凤帝。” 萧天宁和凤清歌的事很低调，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当年南帝身边的那个侍卫，再无人知晓，而那个侍卫也在当年南帝归天以后选择了陪葬。 其实说实话，他并不理解那个侍卫的用意，本来父皇已经许了他高官厚禄，可他没有接受，只是在他父皇死后，他作为了陪葬，他说那是他一辈子的心愿，萧天宁索性就满足了他。 如此一来，萧天宁和凤清歌的陈年往事，就再也无人知晓。 众臣不知南帝曾经和凤帝之间的渊源，一时间听到南帝这么说，无不惊讶，文丞率先开了口，“国主，万万不可呀。凤国已然成为凌国的囊中之物，如此贸然前去，恐有性命之虞。还望国主三思，三思呀。”文丞不愧是文丞，说起来就是一语中的，没错，这就是所有人都担心的问题。如果萧天宁是一个普通人也许还好，可他是南帝，他的蛇粉不是普通人，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若他在凤国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南国绝对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何况如今的凤国早已经在凌国的掌控之下，四国之中，凤国虽然兵力不强，但也绝对不会再一夕之间就成为了废墟，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凌国的强大，他的崛起只会对南国造成威胁。 如今南帝想要前往凤国都城，这真的是太过危险，如若凌国得知，趁此机会进行暗杀，那将会成为他们南国的隐患。 南帝膝下只有一子，如今只有八岁，若是将南国国事全部交由一个小孩子处理，那样会被其他几国看了笑话的。 可是尽管如此，南帝的脸上并无一丝妥协之意，反而有着决然，“这件事情都不要再讨论了，我意已决。凤国这一趟，我必须去，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第27章 我多想再看你一眼 众臣听到南帝这么说，心中均是一惊。 第一次，南帝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管群臣怎么反对，他都像是铁了心一般，不为所动。 “国主，三思。”文丞仿佛还是不甘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只可惜南帝闭了眼睛，挥了挥手。 文丞见状，只好闭了嘴，不再多说，低声告退。 南帝早已经不复当年的风华正茂，只是不去再凤清歌一面，他怕百年之后，就算是到了地狱，他也无颜面对凤清歌，所以这一趟，就算是千难万险，他也一定要去。 一向坚强的南帝在此刻仿佛更像是一个孩子，迷茫，找不到方向。 南帝启程的时候谁都没有告诉，他是一个人离开，说来也奇怪，偌大的南国侍卫，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南帝的离开。等到众大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然不在南国城内，就连音讯亦是全无。 只身独行，不想惊动任何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这份爱恋。他要将她永远的埋藏在心底，记得她的容颜，记得她当年的回眸一笑。 从南国到凤国的都城其实并不算远，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够了。而南帝萧天宁快马加鞭，只用了两天，便从南国赶到了凤国。 犹记得当年他落魄的时候辗转到凤国的时候，那时候的凤国都城是多么的富庶繁华，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战乱的洗礼，终究还是让这座城市印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清歌，如果你看到凤国现在这个样子，你会不会走的不安心呢？ 果然是我太懦弱了吗？如果我早知道凤国是这般样子，我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如若没有你，萧天宁早就死在了多年以前，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现在，什么都变了，曾经的辉煌，如今只剩下了回忆，渐渐的从内心萌生。 清歌，你在世界的另一边会冷吗？想了想，萧天宁自嘲的笑了笑，有凤主陪着她，她又怎么会受到一点苦楚，想必你该是快乐的，只是那份快乐中独独少了我。这一刻，他不是南帝，他只是萧天宁，一个普通的男子。 朝中的众臣说的的确没错，这里早已经被重兵把守，想要进入凤国原来的宫殿，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萧天宁试了几次都无果，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清歌，是不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再与你相见，生前你不愿与我相见，就连死后也多了这么多的阻碍。清歌，你当真如此不想见我吗？ 萧天宁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凭着记忆中的摸索，虽然早已经变幻了模样。 早已经不是当年，岁月的侵蚀早已经改变了这里曾经的痕迹，可在萧天宁的心中，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磨灭。 清歌，记得那年初遇，你还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而如今，你我却都老了，我一生碌碌无为，但也未曾做过什么做事，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对你的愧疚也是最深的。 第28章 是是非非谁人论 相思却不能相见，徒留眷恋。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而你，永远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女子，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此刻的箫天宁褪去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更像是市井中一个普通的男子。 他的手中带了一壶酒，是南国宫中特有的醉尘缘，倒不是说酒有多么好，只不过这种酒有一个好处，人一旦喝下它后，曾经美好的画面会睡梦里一点一点的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萧天宁之所以喜欢这种酒没事因为他这一生爱而不得，所以只能靠这种酒来一解心中的相思之情。 每一次，凤清歌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时候，他都会笑醒，然后发现这其实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而梦境中的所有场景，亦只是他的幻想。 他打开酒壶的盖子，慢慢的倚墙而坐，顾不上地上的脏乱，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又轻轻的向地上倒了一些，口中喃喃自语道：“清歌，我来陪你喝酒，生前不能与你痛快的大喝一场，死后这个愿望，说什么都不能不满足。” 抬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身体慢慢的滑落，“清歌，我多想再看你一眼，可你为什么就是不等我。哪怕你再多等我几天也好，我也不至于遗憾终生，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萧天宁苦涩的笑了笑，醉尘缘的效果已经发挥了，现在的箫天宁明显有些神志不清。手中的酒壶跌落在地，流淌了一地的酒。 萧天宁眼神迷离，脸上带着笑意，应该是想起了当年曾经他和凤帝凤清歌之间的往事。 再想来已经是第二天，萧天宁的姿势未曾变过，就这样在露天的外面睡了一夜，夜里风寒露重什么的，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不知是这样的日子，恐怕以后连平静的日子也不会有多少了。凌国用兵如神，短短数日之间将凤国收入囊中，四国向来相安无事，此番厮杀，恐怕只是一个开端。凌帝野心勃勃，众所周知，如今有了凌天启相助，更是如虎添翼，鹿死谁手，当真是未可知。 萧天宁站起了身，拍了怕身上的灰尘，静静的凝望着眼前的这个地方。故地重游，只可惜佳人不再。 清歌，我这便走了，恐怕这一生，就真的再无相见之日了。我无能，保护不了你，如今连你的故国也保护不了。 可是，我爱你，此生无悔，此情无却，就算此生无缘，我也很开心。 萧天宁的背影渐行渐远，身后已然成为了废墟，那个曾经充满了故事的地方，终将会被掩埋，什么痕迹都不会剩下，过往，传说，是是非非，所有的一切就都交给后世来说。至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就一并湮没了。 风吹花落，过往如烟，流年匆忙，对错何妨？ 南帝回到南国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而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剩下的三国形势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第29章 烽烟起，王侯将相和 天靖二十六年，云国遭受天灾，颗粒无收。云国朝廷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开仓放粮。可这只能解燃眉之急，并不是长远之计。 而这一场天灾也给其他国家带来了机会，一个吞并云国的机会。 为此，云国的国主很是着急，但他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虎视眈眈的凌国，袖手旁观的南国，哪一个都是惹不起的主，两相比较之下，他真的是焦头烂额。 南国，帝宫。 “儿臣参见父皇。” “擎儿来了，坐，这些虚礼什么的，就都免了，你我父子之间，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南帝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 “父皇，云国的事，儿臣已经大致明白了。”萧天擎想了想，开口道。“云国是一个契机，不过我想凌国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当初凤国，就是一个先例。”萧天擎说着自己的想法，眉头紧锁，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南帝脸上黯然神伤的表情。 “擎儿，四国鼎力的局势早已经改变，如今狼烟风起，战事一触即发。谁也不知道结局，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王者，才能够问鼎天下。”南帝慢慢的说道，语气中有着一丝担忧，不过转瞬即逝，又接着说道：“擎儿，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儿子。你帮我分担了许多的责任，待我百年以后，这整个南国都是你的。父皇老了，面对这些纷争再也无能为力，所以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事情都由你做主，你可以放手去博，父皇支持你。”说道这里，年迈的南帝笑了笑，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忘记凤清歌，原来凤清歌的身影早已经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从来都没有被抹去过。 是执念太深，渡不过轮回，才会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父皇，儿臣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萧天擎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又像是在考虑说不说。 “擎儿，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何时见你这么吞吞吐吐，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南帝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有着不解，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连他这个父亲也望尘莫及。 “父皇，你去看看我母后。”萧天擎说完，沉下了眼眸，收敛了面上所有的神情。 “你的母后，也罢，是该看看她了，毕竟这么多年了。”这其中的恩恩怨怨萧天擎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么多年母后一直独守空房，想要见父皇一面真是难上加难。他看着母后终日郁郁寡欢，所以才过来见他的父皇。看看能不能替她争取一次机会，偌大的后宫，母后却是其中的牺牲品，他觉得不值得。 “擎儿，群雄逐鹿，成败只在一瞬间。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南国的基业，是先辈祖先辛辛苦苦的打下来的，就算我们不能为它做出什么贡献，可是也不能让南国毁在我们的手中，百年基业，绝不能毁于一旦。”南帝说着，起了身，蹒跚的走了，萧天擎站在原地，眼中若有所思。 第30章 韶华易逝，转瞬成空 “哥，你看，好漂亮的小鸟。”凤流舞手中捧着一只黄色的小鸟，蹦跳着跑到了凌天启的身边。 凌天启看着已经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了笑意。十三年，弹指一挥间，匆匆即过。而当初那个喜欢腻在他怀中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风华无双，一眼望去，绝色佳人。肤如凝玉，骨如冰肌。 “你呀，还是这么调皮，仗着自己轻功好，就跑到树上去抓小鸟，都是我把你惯坏了，才由得你这么胡闹。你说要是万一摔了下来怎么办？”凌天启收了脸上的微笑，义正言辞的说道。 可惜的是凤流舞根本就不怕他，任凌天启的表情再严肃，凤流舞都不害怕，反而直接坐到了他的旁边。 “哥，我没有用轻功，你看，这只小鸟受伤了嘛，说来也巧，正好就掉到了我的怀里，所以我就把它带了回来。你看，是不是很漂亮？”说着伸手将小鸟递到了凌天启的手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呀。”凌天启伸手刮了刮凤流舞的鼻子，然后结果黄色的小鸟。 “远城，去处理一下。”身后的顾远城听到了，皱了一下眉，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我？” “恩，你们平日里手上怎么治的，就怎么给这只鸟治，记住了，用最好的药。” “好。”顾远城不情不愿的接过了小鸟，待下去替它包扎去了，瞬间这个地方只剩下了凤流舞和凌天启两个人。 “疯够了才知道回来？”凌天启挑眉看着自己的小妹妹，眼中有着笑意。“真是搞不明白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学习什么女红，偏偏对阵法感兴趣。” 凌天启轻饮了一小口茶，又顺手拿起一个杯子给凤流舞倒了一杯，“疯了那么久，早就口渴了。来，喝口茶。” “哥，你猜猜我今天去了哪里？”凤流舞看着凌天启，满怀欣喜的问道。 “不猜。”凌天启看都不看凤流舞，直接将头转了过去，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只有她会喜欢。 “哥，你真无趣，每次都这么扫兴。”凤流舞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总是喜欢这些惹人注目的小游戏，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够在这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找到乐趣。 “我今天去了军营。”凤流舞张口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很伟大的事，却没想到她的话刚说完，凌天启的脸色已经变了，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谁让你去那种地方的。”凌天启的声音已经变了，不再温柔。 凤流舞也是一惊，站起身来，不知所措。印象中，这是哥哥第一次这么和她说话。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哥哥都会温柔的笑着和她说没有关系，一切都有他在。而这一次，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会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甚至是对于她，也。 凌天启话刚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太凶了，显然冰冷的话语已经吓到了凤流舞。 “小舞，哥哥刚才吓到你了。” 第31章 一生相伴（凌天启特别篇） 如果可以，我情愿一辈子做你的大哥哥，用我毕生余力护你一世安好无恙。尽管我知道这不可能，我破了你的城，灭了你的国，你怎么可能不恨我？ 原谅我当年的身不由己，除了征战四方，我找不到别的解脱方法。 母妃的死对于我的打击太大了，她就那样凄惨的死在我的面前，那个时候的我也只是一个孩子，初时记事，却是我一生永远无法抹去的回忆。 直到遇见你，又让我想起了当年母亲的离别之际。 你的眼中是那么清澈，我一身铠甲，脸上还挂着别人的斑斑血迹。你居然毫无畏惧的叫我大哥哥，也许就是那一句话，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力排众议的将你带回府，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认你当我的妹妹。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命令所有人都不得对你提起凤国，更不准提起你的过往，哪怕是一个字都不可以。 但是我唯独留下了你的名字，我想我已经抹去了几的过去，但这个名字我却不能够再剥夺，因为这是属于你唯一的回忆。 有些事情你总是要知道，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我从来都不害怕什么，面对阴谋仇杀我都可以淡然处之，只有你，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才会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我还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我总是抱着你，带你出去玩，那个时候的你总是问我：“大哥哥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其实我是无法回答你的，你年幼天真无邪，我又怎么可以让这些阴谋诡计占据你的脑海。我每一次都是敷衍你的，那些过去已经无法挽回，可我不想你也重蹈覆辙。我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尽管我想着办法在逗你开心，可我知道你的心中一直存着一个执念，你想见到你的母后。 不管多难的事情，只要你想，我便是倾尽天下也不会让你失望。唯独这件事，我真的是无可奈何。我不忍心告诉你事实的真相，所以只能用谎言来隐瞒你。 生者已逝，你又能要我如何去做？ 也许因果报应，打从我开始编造这个谎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终究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可是我不后悔，如果没有你，没有你这个喜欢调皮捣乱的妹妹，我的人生也许不会像像在这样，处处充满着乐趣，因为有了你，所以我的人生才会了无遗憾。 小舞，对于我来说，你是特殊的。天下女子那么多，可只有你让我心生了那么强的保护欲。是的，我要保护你，在你遇到那个你能够执手一生，相守一生的人。 如果可以，我想亲手将你交到他的手上，但愿那时你还不知道真相，不知道曾经的过往。 世事浮沉，春花秋月，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将以前的过往堙没，心中却没一丝喜悦的感情。 风雨欲来风满楼，花落谁家谁人知。只要还没发生，那么一切就还是好的，但愿她一生不知，一生无忧。 第32章 为什么 “哥。”凤流舞轻轻的叫了一声，眼中有着小兔子般的惊恐，这么多年来，哥哥都不曾这么和她说过话，更没有吼过她。 如今凌天启这般，当真是吓到了凤流舞。 “小舞，哥哥不是故意的。”凌天启面上有些激动，只不过当时凤流舞提到了军营。他一时情绪失控，没控制好，所以，说来也怪他，谁叫自己理亏呢，只能低头认错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去军营？”凤流舞心中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可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大哥哥，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会伤害她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军营这个字眼，会让凌天启如此失态，风度尽失。 凌天启见凤流舞并没有生他的气，长叹了口气，慢慢的坐了下来。“小舞，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不明白。”凌天启说了几句，忽然又停下不说了，抬眼望着凤流舞，眼神闪烁不定。 “哥，我不过是去了趟军营，而且提的还是你的名字，能有什么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会保护我的，对？”凤流舞眨着那一双清动的眸子看着凌天启，眼中闪烁着无辜。 凌天启最怕的就是凤流舞这样，每次都是拿她没什么办法。“小舞，我可以照顾你一时，可是我照顾不了你一世。终究会有一天，我会先你而去，若是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凤流舞摇着头，哥哥的话她只听明白了一半，可是为什么说这么悲伤的话题，难道这和她偷偷的去军营有什么关系吗？ “哥，你不会离开的，你要一直陪着小舞，小舞不让你离开。”凤流舞看着凌天启，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不明白，她什么都不明白，可是大哥哥的语气真的是太过悲伤了，就像是手中的沙，根本就抓不住，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以前她小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腻在大哥哥的怀里，寻求他的温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长大了，有些事情早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 男女有别，她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大哥哥不开心的时候，能够给他一丝温暖。如今，她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独自难过，哥哥紧锁的眉头，无时无刻不闪现在她的眼前。 有的时候，她也想替他分担，可是不知道从何帮起，所有的事情都是无能为力。 她知道哥哥常年带兵打仗，所以她努力的习武，去努力的学习排兵布阵。为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能够与他并肩作战，一起上阵杀敌。 为什么不爱女红，为什么喜欢每天出去闯祸，出去捣乱，为的不过是能够赢得他的注意，希望能够多一点和他相处的时间。以前不懂事，可以毫无顾虑的跟在他的身边，如今特越来越忙的，有的时候甚至几个月都不回府一次。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凌天启保护的很好，所以在这尔虞我诈的社会中，她还能够保持当初的天真，不谙世事。 哥哥待他很好，好到已经没有办法去形容，可是最近，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哥哥心事重重，而且还是和她有关，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她去军营，说到底还是为了凌天启，可是没想到会引起他的震怒，事情难道真的很复杂吗？ 哥哥欲言又止，到底是为了什么？凤流舞越想越不明白，可到底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第33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凌天启看了看自家妹妹，思索半天，脸上终究是扯出了一抹笑意。尽管有些面前，可对于现在的他已经是极限了。 “小舞，哥哥跟你说的都是实话。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这么胡闹呢，好了好了，你不喜欢听，那哥哥就不说了。不过，你要答应哥哥，以后不准在随意的去军营。” 凌天启沉了脸，看了看凤流舞，语气也没有放温柔。 “哥。”凤流舞小声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默不作声等着凌天启的训斥。 “好了，知道就行了，你就仗着我舍不得说你，才敢如此任性妄为。”说着凌天启站起了身，又回头看了眼凤流舞，转身走了。 凤流舞独自站在原地，看了看哥哥离去的背影，没有开口唤住他，也许，哥哥想要一个人静静。那么，自己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其实凤流舞不知道，凌天启根本就没有走远，如果凤流舞不经意间回身就会发现，那个被她称为哥哥的人，一直就站在不远处，没有走远。 看到凤流舞离开，凌天启才又重新走回来，坐下。 面上又恢复了往日清冷的表情，小舞，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玲珑心思，有些事情终究瞒不了你太久，可一旦真相被揭开，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小舞，我纵横沙场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次这么举棋不定，凌天启闭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上下颤动着，眉间的愁绪一直不曾褪去。 “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远城站到了凌天启的身后，见自家王爷没什么察觉，他才轻轻的开了口。 果然，听到顾远城的话后凌天启身子一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凌天启皱着眉问道，其实他不是对顾远城有什么意见，只是顾远城来了他却丝毫不曾发现，绝不会是因为他的功夫太低，那便只有了一种可能，他出神出的太厉害了。如这是在战场上，身旁近了人，可他仍旧恍然未觉的话，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抬起手，揉了揉疼的厉害的太阳穴，另一只手示意顾远城坐下来说话，“远城，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顾远城低头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王爷指的是凤流舞。王爷待她确实是不一般，可她终究是个隐患，这样的人跟在王爷的身边，实在是太过危险。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居中调和一下，只能看着自家王爷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王爷，你花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多了。这样，不是一件好事。”顾远城在内心思索了半天，才将这句话说出来，但凌天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愤怒。 “是呀，太多了。可是远城，没办法，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我一看见她，我就能想到我母妃当时眼中的无助。我的过去已经被毁的体无完肤了，我不想她和我一样，一样不快乐。”往事已矣，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会引起一阵情绪的波动，“远城，太累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凤国的事情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心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凌天启别开眼，看向了别处，那眼中隐藏着的淡淡忧伤也就无人知晓。 “王爷，你这又是何必？”顾远城看着自家的王爷，突然就有些心疼。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一个人在后宫中摸爬滚打，面对后宫的步步为营，他只能装疯卖傻，韬光养晦。 而他今天所得到的这一切全都是他用命厮杀所换来的。 第34章 你这是何必 后宫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用问都知道，吃人不吐骨头，若不是凌天启聪明之极，恐怕早就在不经意间暴尸荒野了。 顾远城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王爷时，他一身是伤的倒在大雨之中，根本就没有人去管他，仿佛是在任由他自生自灭。他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是随父亲一起出席宫廷家宴，无意间闯到了后宫，所以才会看到这一幕。 现在想起来，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周身那股凛冽的气质。明明就是很狼狈，可他的眼中没有一丝自卑，他的桀骜，他眼中的倔强，完全没有一点屈于人下的落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输人不输志，那时候的顾远城就在想，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成就大事业的，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回到家的时候，顾远城试探性的问了问他的父亲，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闻不见经传的六皇子凌天启。 那个时候的顾远城就有了想法，他偶尔会偷偷的潜进宫中，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去找他。两个人本来就是相仿的年纪，这一来二去竟成了至交好友。顾远城去的最多的时候都是半夜，夜深人静，凌天启呆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只有晚上，才更容易混进来。 可这样夜不归宿，终究是引起了顾父的怀疑，在顾父百般质问下，一切事实都被和盘托出。 顾父顿时大怒，竟用了家法，可即使如此，还是没能阻挡住顾远城。 又是深夜，顾远城难得的换了一身黑衣，趁着月色，辗转到凌天启住的地方。 可哪成想到，他进屋的第一眼就看到凌天启端坐在桌子前，仿佛已经等了他很久，见他进来才轻轻的开口道：“你以后就不要来了。我一个人，一样会过得很好。我自是孑然一身，可你不同，你还有家。”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顾远城就决定要永远的追随他，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至少他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后来，他与他的父亲正式决裂，搬出了顾家，过起了居无定所的日子。之后的很长时间顾远城都没有和凌天启联系，他们两个再见面的时候凌天启已经开始崭露头角。 是凌天启找到了他，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干一番事业，虽然许诺不了他什么荣华富贵。 顾远城一口答应，其实他什么都不在乎，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他最看重的是和凌天启之间的这份兄弟情谊。 那些陈年往事，如今想起来竟觉得有些遥远，回身看着眼前的人，轻叹道：“天启，你这又是何必呢？” 顾远城轻声说道，此时褪去了二人的上下属的关系，他们只是兄弟，兄弟间谈一些体己话，再适合不过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些时候是不由自主，有些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 “天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不过是一个亡国帝女，何以值得你待她如此，你难道忘了你的抱负吗？” 第35章 时过境迁 “我没有忘，可那是过去。远城，我不会忘记曾经所发生的一切，可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给她带来危险。”凌天启的面色有一些沉重，当年将凤流舞介绍给众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可是，这么些年，为了心中的那个夙愿，他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想要报复他的恐怕不止一个两个，他本身倒是没什么关系，左右不过要命一条，可也不是谁想拿就能够拿去的，可凤流舞是个意外。凤流舞已经成了他的软肋，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加以利用，恐怕又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有些事明明知道，可是身不由己。”凌天启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你这又是何必呢？”顾远城的这句话凌天启并未听到，顾远城说的声音太小，风声一过，什么都没剩下。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顾远城也有些深深的无奈。 十三年了，凤流舞被凌天启抱回来的时候只有五岁，数年时光，匆匆即逝，他们的脸上都被磨上了岁月的痕迹。 可这十三年，顾远城看到的再不是那个曾经做事雷厉风行，令人闻风丧胆的六皇子殿下凌天启。他行事开始变得渐渐温和起来，所谓温和倒不是说他做事手下留情，而是做每件事之前要思考的更多。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够伤害到凤流舞。 那时候的顾远城突然觉得凌天启遇到凤流舞固然多了许多乐趣，可也多了许多无奈。 两相比较之下，顾远城甚至觉得凌天启还是不要遇见的好。 往事如烟，现在已经无法改变了。 命运的捉弄，早就已经注定好了，谁都无法预测，可他不想，不想他们家王爷就此毁了。 可是顾远城什么办法都没有，他既无能为力改变凤流舞，也无能为力去改变凌天启。 长长的叹了口气，顾远城也起身离开。 凤流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亦是辗转反侧，哥哥有心事，而且还和她有关系。她看的到他哥哥心事的凝重，可是她没有办法去解决。 从小，她就喜欢去学一些男子要学的东西，哥哥从来不去管她，一如既往的惯着她，她说要学武功，哥哥便找了最好的师父来教她。她说要学兵法，他便为她找来最好的老师。 哥哥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都给她，只是哥哥陪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凤流舞这样想着，心里有些失落。难道说自己现在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吗，所以哥哥才没有像以前那样天天陪着她吗？ 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他们之间，凤流舞有些黯然。 时过境迁，不复当年。 她的母后，很久没来看过她了。哥哥说，有朝一日母后会回来的，可是她已经等了十三年了，母后就算走的再远，也该回来了不是。 她想母后了，可是又不能和哥哥说，因为哥哥没有时间陪她一起去找母后。 凤流舞想了又想，没有想出什么两全的办法。 第36章 无奈中的无奈 凌天启回了房，独自一人，躺在榻上。心中不停的思量，到底应该怎么办，军营中人多嘴杂。 虽然今天他阻止了凤流舞，可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性子，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的跟在她身边，万一有一天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知道了一切，那么一切后果都不可预知。 每一次想到这件事情凌天启就开始头痛，他从床榻的暗格中掏出了一个瓷器的小瓶子，刚想吃一些安神的药，就听见剧烈拍门的声音。 “王爷，王爷。” 凌天启一听到顾远城的声音，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瓷瓶，起身去给顾远城开门。 “又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大呼小叫？”凌天启说着揉了揉额角，看着顾远城慌慌忙忙的样子，不禁皱眉，都这么大的人了，遇见大事还像个孩子似的冷静不下来。 “王爷，刚传回来的消息，说云国今年遭受天灾，颗粒无收。齐国已经大军压境了，恐怕是要开战了。”顾远城说着，脸上有着担忧之情。虽然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和凌国没有什么关系，但这其中牵涉的太多。 俗话说的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依着凌帝多年来的性格，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少了他呢？ 果然所料不错，凌天启才刚想到这里，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旨意。 “帝诏到。”来传凌帝旨意的是很多年前来请凌天启去赴宫宴的太监。如今他的脸上早已经不满了岁月的沧桑，“奉天承运，凌帝诏曰。云国经此天灾，兵力薄弱。特派六皇子殿下统军五十万，出战云国。即刻动身，不得有误。”小太监宣旨完毕，将诏纸合上，恭敬的递给了凌天启。 可凌天启只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丝一毫要接诏纸的意思都没有。 “六殿下，可是要抗旨？”小太监有些惊恐的问道，语气不禁也弱了许多。毕竟眼前的这个人脾气有多古怪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摊上这种事情。 凌天启面上带着一点笑意，却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留下，你可以滚了。” 凌天启面上的笑分明还在，可吐出的话却是十分寒冷入骨。 “殿下，帝诏。” “滚。” 小太监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从王府滚了出去。 “王爷，那这帝诏，是接还是不接？”顾远城低头看了看自家王爷，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帝诏，眼中捉摸不定的神色闪烁着。 “不接？我们有什么权利不接吗？”凌天启面色一冷，失了先前的笑意，挑眉看着顾远城。 “不管是身为人子还是身为臣子，我都没有办法。况且这与我们的利益并没有什么冲突，反而更加有利于我们不是吗？” “可是，王爷，这么一来，小主子可就没人照顾了，你若是不再府中，恐怕会再生事端呀。”顾远城就是顾远城，在关键时刻总能想到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第37章 那就一起吧 经顾远城这么一提醒，凌天启才发现，现在最棘手的不是云国和齐国之间的战争，而是凤流舞。 他这个妹妹，还真的是独一无二。 “王爷，你想好了要怎么办没有？我们出征，少说三个月，多则半年，如此一来，便给了别人机会加害小主子了。”顾远城的话说完，凌天启就陷入了沉思，远城说的对，他不能给别人可趁之机。虽然说这些年来凤流舞一直在跟着师父学武，可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把她一个人留下，就算他在前线，也绝对不会放心的下。 一时间聪明如凌天启也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思前想后，或许就职剩下这一种办法了。“那就带她一起去。” 凌天启此话一出，最吃惊的便是顾远城，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王爷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什么？”顾远城瞪大了眼，定定的看着凌天启，脸上的表情简直没有办法形容。“王爷，这行不通，小主子是个女的，何况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血肉翻飞，若万一有什么照顾不周，让小主子受了什么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顾远城一面说着，一面在凌天启面前不停的来回踱步。 “不然呢，你说怎么办？难道就将她放在王府，置之不理？依着她的性子，会闹出什么事来恐怕你我都不知道。若是以往不管她闹出什么事来我说一声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现在不一样了。”每次提到凤流舞的时候，凌天启的情绪总会那么容易失控，情难自制。 “王爷，你是说，十三年前的那件事？”顾远城停下了脚步，想了又想，抬眸问道。能让自家王爷情绪如此波动的事，只有十三年前带兵覆灭凤国一事。 这是凌天启心中最深的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年他亲眼目睹了凌天启将凤流舞的场景，也亲眼目睹了凌天启对凤流舞的照顾。 所以有些事也许外人不明白，可是他却看得明明白白。 听闻小主子去了军营后，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会成为一个导火索，萦绕在凌天启的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愈加深刻。 “可那与你无关，你也是奉了凌帝的旨意，何况依着凤国当时的情况，就算不是凌国，它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肉。”顾远城一点一点分析道，试图压下凌天启心中的那股暴怒。 “可是，终究是我亲手带兵兵临城下。”凌天启合上了双眼，显得很是疲惫，“我不怕她知道真相，我怕她恨我。她年少时带给了我那么多的欢乐，没有她，我根本不可能从母妃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难，可相对于将她留在王府，我情愿将她带在身边，在我能看到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会倾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凌天启不知道，这个决定会成为了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纠缠，都在那之后迸发。 第38章 去把衣服换了 “小舞，你开下门，是哥哥。”凌天启轻轻的敲了敲门，有些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可他没有办法，只能去做，也许这就是无奈。 凤流舞推开了门，看着凌天启，问道：“哥，怎么了？”哥哥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去而复返了呢。 “小舞，收拾一下，一会走。”凌天启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却不妨凤流舞一把抓住了他，“怎么了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凌天启回身，看了看凤流舞，没有说话，凤流舞见他不说话，反手抱住了他，像往常一样，撒娇着问道：“哥，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你知道妹妹最好奇了。” 凌天启将凤流舞捣乱的手拉了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脸上挂起了招牌式的笑容，“你不是喜欢去军营吗？就算我不同意你还是会偷偷的去不是？” 看着凤流舞有些委屈的表情，终究是舍不得说她，“这次，哥哥就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兵。” “哥，你的意思是？”凤流舞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刚刚还一副委屈的模样，转眼间又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凤流舞拽着凌天启的手，左右摇晃着，似是不问道答案誓不罢休。 “意思就是，哥哥要带你出去见见世面。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答应哥哥一个条件。”凌天启开始吊着凤流舞的胃口，就是不肯告诉她。 凤流舞拽着凌天启的衣服更紧了，不依不饶的说道：“哥，你说，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要你，必须听我的。”凌天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果然，凤流舞在听到凌天启这句话后，白皙的脸庞上显现出了为难的神情，思索再三后，凤流舞艰难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甘情愿。 可是没办法，哥哥说的实在是太有吸引力的，她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可是凡事都听哥哥的，对她来说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毕竟依着她的性子，天生玩性难改，就算是哥哥在身边也不过是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罢了。 “行了小舞，你赶紧好好收拾，想来你是要有很多东西要拿的，我去门口等你你，你收拾好了就过来。”说完，凌天启掀了衣袍，转身离开。 送走了凌天启，凤流舞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巡视了一番，要带些什么呢？ 半刻钟头后，凤流舞出现在凌天启面前时，着实是把凌天启惊到了。 “小舞，你这是？” 凌天启望了望眼前的人，突然有些想笑。凤流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男子的衣服，她身材本就娇小，男人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宽肥了不少。 顾远城站在凌天启的身后，第一眼看见凤流舞的时候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以前只是觉得小主子单纯的顽皮而已，如今看来，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呀。 “好了小舞，别闹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凌天启干咳了一声，装作严肃的样子，背过身去，不再看凤流舞。 第39章 我是你哥 其实凌天启是怕再看下去，恐怕会当着属下的面笑了出来，那样他长久维持的形象可就全都毁了。 听着哥哥有些微怒的话，凤流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什么不妥吗？除了衣服破烂点，恩，还有肥一些，她觉得还好。 “哥，这服装没什么问题呀？”凤流舞看了看凌天启，见自己哥哥根本没准备搭理她，只得转身灰溜溜的回去换衣服。 这一次凤流舞总算是正常了一些，换了女儿装。凌天启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拉上马，双手环住她，生怕凤流舞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凤流舞的眼神四处闲看着，对什么都一副新鲜的样子。她转头，看着凌天启，问道：“哥，你教我骑马，这样以后我就能自己骑马了。” 凌天启听了这一番话，不禁哑然失笑，“你不会骑马我都管不住你，整天玩的像个疯子，还学骑马，那我岂不是更找不到你了。” “那哥哥，既然我是你的妹妹，为什么你姓凌而我不是呢？”凤流舞的无心之话，却像是一颗炸药突然在凌天启的心中炸裂开来，胸口处一阵阵的疼，却捉不住。 身子一瞬间的停顿，在凤流舞看不到的地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哥，你怎么了？”感受到凌天启情绪的不对，凤流舞抬头问道，才发现她的哥哥正在看着一个方向出神。索性，她又伸手推了一下凌天启。“哥。” 凌天启望着凤流舞，眼中闪过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有些事哥哥没告诉你。” “王爷。”正当凌天启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顾远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策马来到了凌天启的身边，开口唤道。 凌天启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这句话凌天启是对凤流舞说的，他本想将事情的真相的全部都告诉凤流舞，他不想再欺骗下去，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卑鄙。 小时候凤流舞会腻在他的怀里的问他：大哥哥，母后什么时候回来？母后去了多远的地方，为什么还不回来？ 那个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用一个个的谎言来安慰，可如今面对单纯的凤流舞，他觉得他的隐瞒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曾经想过，如果他的隐瞒对于凤流舞是一种伤害，那为何不选择告诉她真相，每次看着她憧憬的眼神，他总觉得自己是在作孽，在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就像是一种煎熬，日夜不能安寐。凌天启低下头看了看凤流舞，又看了看身侧的顾远城，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顾远城又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说。 凌天启看着顾远城，终究是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小舞，记住，我是你哥哥，永远都是，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总之你记住，我永远是你哥。” 凤流舞听了，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凌天启，没有说什么，可是心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深。 第40章 这才是王者 三军统帅完毕，整军待发。 凌天启一袭银白色铠甲，腰间别着天穹剑。 据说天穹剑是上古神剑，极具灵性。是当年凌天启学艺归来时，他的师父云清老祖所赠，这些年来凌天启带着此剑，虽是上阵杀敌，可却从未让它沾染上一丝鲜血，由此可见，剑的主人对它的爱护之情。 凌天启在高台站毕，一身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自当年凌国之战以后多少年了，他很少像现在这般冲锋陷阵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呆在军营中坐镇指挥，像现在这般领兵出征的日子着实不多了。 又换句话说，从当年将凤流舞从凤国带回来以后，他就很少参与到这些战争中了。一方面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凤流舞还小，已经失去了她的国，他再不忍心让他无家可归。至于另一方面则是，这凌国从来不是他的天下，他之前的所做不过是别有所求罢了。而今事情既然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为凌帝卖命。 之所以会答应出征，不过是怕凤流舞无意中再闯去军营，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虽然说曾经交代过所有人，可那都是陈年往事，现在人多嘴杂，难保不会有谁一个不注意提起当年之事。他并不怕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如果可以，他想亲自告诉她。就算是她恨他，至少他对得起他自己的心。 校场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同时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男子，尽管阳光很刺眼，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别开眼。 因为站在高台上面的那个人是他们的元帅，是他们凌国所有人心中的身。在凌国你可以说任何人的不好，但是谁若是说了六皇子凌天启任何一句坏话，那便是全天下人的公敌。 因为他将凌国子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为民着想，他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他宅心仁厚，他救济难民。 他凡事以民为先，甚至不惜与凌帝翻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成为了凌国所有人心中一个无法替代的存在。 无论是但年带兵灭了凤国，他在凌国所有人的心中俨然是一个神一般人物的存在。 而今，他又将统帅三军，不知道，这次带给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承天运，敬神明，今日，我凌天启统帅三军，出兵云国，望三军将士全力以赴。”说罢，凌天启率先饮尽了手中的酒，底下的将士随后跟着凌天启一起饮下手中的酒，将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高声喊道：“全力以赴，全力以赴。” 凌天启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下面一眼，纵身一跃，从高台上直接跃到了马背上，腰间天穹剑出鞘，凌冽的寒光令人一颤，剑指苍天，周身王者的气势在一瞬间迸发出来。 这才是英雄，能够逐鹿天下的王者。他的眼神能够斜睨苍生，而只要他一个眼神，便会有千千万万的将士愿为他冲锋陷阵，死而后已。 第41章 到底是对是错 三军启程的那天，艳阳高照，众军将士气势高昂的的扯着大旗离开凌国。 或许那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知道，这将是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三军中途休息的时候，凤流舞并没有和凌天启呆在一起，毕竟这是在军营之中，可他们毕竟是男女有别，虽然是兄妹，可在许多事情上还是受限制的。 顾远城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凌天启的身边，似乎每一次他的出现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暗卫的还是做侍卫的。 “王爷，你今天是不是想要告诉小主子当年事情的真相？” 听到顾远城的声音，凌天启回身，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囊，点了点头。 “王爷，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小主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会怎么样？”顾远城反问道，他不是担心凤流舞会怎么样，他更担心的是他家的王爷--凌天启。 摇了摇头，凌天启望了望在河边玩水，笑的一脸灿烂的凤流舞，慢慢的开了口：“如果她能够开心，我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瞒着她，可她不是真正的开心。” 顾远城循着凌天启的目光望了过去，那河边玩耍的女子言笑晏晏，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开心，俗话说的好，关心则乱，想必自家王爷就是因为太过关心，所以才会觉得小主子不开心。 “我觉得她不开心，相反，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的为妙。凤国既然已经被灭，就算她知道了也改变不了这种结局，与其这样，还不如永远瞒着她，何况，若是旁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于她来说，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呀。王爷，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就真的有那么重要？” 或许是顾远城的话对凌天启起到了触动的作用，凌天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是对是错，谁都不知道，或许他所认为是对的可能真就是错的。 “王爷，顺其自然。”顾远城出声劝道，就在他以为自家王爷不会听的时候，凌天启出乎意外的点了点头。 “哥，你以前怎么不带我来这么好玩的地方，害的我总憋在王府中，都快郁闷死了。”凤流舞看到顾远城和凌天启，嘟起了嘴。 凌天启伸手拉着她坐下，“你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生命世事无常，可能今天他们还站在你的眼前，明天就已经天人永隔。所以小舞，你要记住，要保护好自己。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最希望的便是你平安无事。” “哥，我知道了。”看着凌天启严肃的神情，凤流舞收敛了她疯闹的性子，一反常态的乖乖答应道。 “好了，小舞。再休息一会，我们就上路了，这里风霜露寒，不适合晚上休息。我们还需要再往前行走一段，才能休息。”凌天启仰头看了看天气，才慢慢的说道。 是福是祸，就且由它去，只要她好，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是对是错，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42章 柳皇后 “父皇，叫儿臣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萧天擎一身黑色衣袍，腰间别着一块淡青色的玉佩，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上面龙纹的脉络，却是看的并不清楚。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见到南帝，行了个礼，然后起身在一旁坐毕，出声问道。 南帝抬眼看了看自己唯一的儿子，脸上哀愁的神情微微有些缓解，他这一辈子错过了很多，可至少上天还待他不薄，让他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 “云国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南帝看向萧天擎，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萧天擎垂下眼帘，低声说道：“父皇，云国的事情儿臣都已经听说。齐国派兵，其野心昭然若揭，至于凌国，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父皇，你的意思是？” “南国这数百年来都与其它国家安然无事，此番云国遭此劫难，齐国和凌国都蠢蠢欲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南帝微叹了口气，“一旦战事起，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可自古以来，天下统一是每一个身为君主的心愿，无论为此付出多少代价，他们都会无做的。可云国是南国的邻国，唇亡齿寒的道理再明显不过了，云国亡了，恐怕我们南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父皇，儿臣明白了。明日儿臣会带兵前往边境，见机行事。决不让他国之兵侵犯我南国的一草一木。”萧天擎起身，对着南帝俯身道了句告退，便转身离开。 南帝望着萧天擎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该来的，不该来，都会来，而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后退的全力，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南国千千万万的子民。他都不能再软弱下去，可他老了，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萧天擎的身上。 萧天擎离开南帝后，直接去了他的母妃柳皇后那里。 “母后。”萧天擎走了过去，坐在榻边，轻轻的执起了榻上妇人的手。 榻上的妇人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做起来，尝试了几次以后，累的气喘吁吁，终是又颓然的跌在了榻上。“擎儿，你看母后这么没用，现在就连坐着都需要别人的帮忙了。” 接着萧天擎的力，柳皇后艰难的坐了起来，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面上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擎儿，今天怎么会有时间来母后这里，没去给你父皇帮忙吗？” 柳皇后笑着问道，尽管语气很是虚弱，可在她自己儿子的面前，她总是想做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以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谈完了，就出来了。看这天色还早，就来母后这边看看您。今天的起色要照往常好了不少。”萧天擎看了看榻上的柳皇后，出生安稳道。 闻言，柳皇后干咳了两声，“好不好什么的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活到我这一把年纪，反而将生死看淡了许多。其实母后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擎儿。” 柳皇后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摸上了萧天擎的脸颊。 第43章 那个女人 萧天擎有些怔住，记忆中那双手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粗糙，没有丝毫温润的手。 可就是这手的主人，给了他生命，教会他做人的道理，更是照顾他长大成人。而今风华不再，可恩情还在。 萧天擎不是柳皇后亲生的，这是后宫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柳皇后膝下无子，待他却比亲生儿子还要亲。他亲生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他甚至都未来得及见过她一面。印象中最深刻的莫过于眼前的的人，闭了眼，萧天擎说道：“说什么呢母后，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是安慰也还，是事实也罢，柳皇后都已经不在乎了。她这一生，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活到现在，能有萧天擎这个儿子陪在身边，也就算是知足了。 “父皇这几日来过吗？”萧天擎见柳皇后兴致不高，寻了另一个话题，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的确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纠结什么，不过是徒增那种悲伤的气氛罢了。 “来过几次，是你去找他了。”柳皇后看向萧天擎，眼神中闪过欣喜，随即又暗了下去，苦笑道：“其实没什么关系，以前我最开心的事就是他能够来看看我，哪怕只是见我一面或者是说一句话也好，我就知足了。曾近我荣宠，现在想起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那些在外人看来是无上的荣耀，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嘲笑罢了。” 萧天擎没有插嘴，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柳皇后更需要的是一个人，一个能够倾听她心事的人。 “最初我也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因为无数次夜晚，他总会望着我出神。直到又一次他醉了酒，抱着玩却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不过是一个替身，是别人的影子。从那时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淡了。也是，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却被我戳中了心事，面子上过不去了。” “父皇，他喜欢别人？”柳皇后说的这些事，萧天擎也是第一次听到，未免有些惊讶。 柳皇后听见，心中有些悲凉，语气也越发的感慨了起来，“是呀，他喜欢的是别人。” “怎么会这样？”别说是萧天擎，就是柳皇后在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只不过，南帝口中声声唤着的名字在理智的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她确实很美，我在你父皇的内室看见过她的画像，一眼望去，有如九天玄女。可更吸引人的是她的率性洒脱，后来我才明白，你父皇虽有三宫六院，可没有一个是不像她的。而我的神韵最是相像，所以我成为了皇后。不过说实话，输给她，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甘心。”柳皇后神色黯然了下来，眼神飘向了别处，不知道在憧憬些什么。 “我这一辈子，都困在皇宫中，本以为遇到了真爱，到头来也不过是玩笑。可是哪怕是替身也好，如今却连别人的影子都是做不成了。因为他心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第44章 谁来照顾你 “死了？”萧天擎觉得，他现在处在非常大的一个漩涡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以这就是父皇一直不肯见你的原因？”萧天擎冷笑，这算是什么借口，为了一个死了的人，平白无故的让一个活人来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擎儿，母后今天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去怨你父皇的。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永远都不要找她的替身，因为那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将会是一种折磨，母后是过来人，懂得自然要比你多一些。我已经时日无多了，你又还只是个孩子，我不知道等我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柳皇后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艰难的翻过身子，从枕下拿出一个小木盒，轻轻的打开，里面的光芒在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擎儿，这是当年我出嫁的时候我的母亲送给我的，如今我把它交给你，等你遇到了你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的时候，就亲自为她戴上。” 萧天擎没有伸手去接，因为他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需要，“母后，今日你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儿臣就先告退了，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柳皇后看着萧天擎走了出去，又看了看手中的小木盒，有些惆怅，到底还是个孩子，总有一天他会懂得，只不过那个时候，恐怕她就不能够亲眼看到了。 人生在世，免不了世事无常，但愿他们父子两个之间不会有隔阂。 萧天擎离开了柳皇后的住处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反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南国帝宫中逛了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皇会是这样的人，可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也许父皇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真是头痛。 “陆空羽。” “属下在。”随着萧天擎声音的落下，原本空旷没有一个人的花园中瞬间多出了一个黑衣人。 “去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天擎淡淡的吩咐道，他的语气在这暗夜的黑色中显得颇为平静，可内心其实早就是波涛汹涌了。 黑色的影子沉寂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半晌过后才听见声音：“查南帝，这样不太好。”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过问了，吩咐你什么事情你照办就是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承担全部的责任，记住，要快。”言罢，萧天擎摆了摆手，陆空羽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花园之中。 萧天擎用手按了按额角，四方战乱起，风云变幻，当今天下，三国势力相当，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谁会坐以待毙，而为今之计，就只有以战止战。 战火的硝烟很快就要蔓延在南国的每一寸土地上，既然挡不住，那么就奋力的去争取。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次，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鲜红的生命消逝，在天地间殆尽。 第45章 是战是和 “前方八百里加急战报，速呈陛下。”一个哨兵打扮的将士火速的跑着，手中还呈着一份信纸，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前方战事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变化。 来接信纸的是一个太监，接过以后火速的奔向了大殿。 此时正是清晨，所有云国大臣正在殿中议事，而这封战事急报，成为了云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个转折。 “快，呈上来。”云主坐在大殿上的龙椅上，脸上是一脸焦急的表情，伸手接过太监手中的信纸，看了一眼，脸上焦急的神情刹那间变成了哀愁。“念。”云主说着闭了眼，将手中的信纸重新交还到太监手中。 小太监展开信纸，看了一眼，大声的念道：“据我方探子回报，起国五十万大军来犯，来势汹汹，已兵临我国边境。另凌国三十万大军亦于我国边境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居心尚未可知。还请我主明示。” 原本还不算平静的云国朝堂此刻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缄默不语。 “众位卿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云主扫视了一下下面面面相觑的众臣，语气多少有些低沉，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坐的住。 “臣请战。”云主的话刚刚落下，底下朝臣中一人挺身而出，高声说道。 “臣请和。”那方声音才刚刚落下，这方又有不同的声音响起。 “身为云国男儿，就应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何来请和一说？”一时间朝堂被分为两派，一主战，一主和，两方争的是面红耳赤，却没有一点结果。 “君子报仇，十年尚且不晚，何况云国的现状，主战就是找死。” “我们宁愿战死，也决不投降。” “你们都是愚蠢的人，明摆着事何必去送死。” “我们要么战死，绝不妥协。” 双方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云主见事情的发展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控制，轻轻的咳了一下，朝堂内果然安静了许多，都在等待着云主说话。 “众位卿家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此事牵扯太大，甚至关系到了我们云国今后的命运。所以容后再议，段将军和文丞相留下，其余的人可以告退了。”话毕，云主起身，向着座椅后面走去，细看之下，步伐竟蹒跚了许多，殊不知，是不是因为此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陛下，段将军和文丞相来了。”小太监躬身，轻声说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给了他们云国三十年富强的人，如今却也凭白的增添了许多的白发，果真是岁月催人老。 “让他们进来。”此时的云主正站在六角亭中，望着远方，曾经他最喜欢站在高处，因为这样可以俯瞰世间的万事万物，可同样还有无尽的孤独。 “陛下。”文丞相比不上段将军是练武之人，这一段路走来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都坐，云主摆了摆手，语气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文丞相和段将军相互对视看了一眼，心惊胆战的坐了下来，谁都不知道云主此番是什么意思。 第46章 以战止战 “今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云主望了望坐着的两个人，出声问道。 段将军不愧是武将出身，还能够保持沉着冷静，率先表态道：“回陛下，臣依旧请战。身为云国堂堂七尺男儿，臣不能坐看万里河山尽入他人囊中，臣愿请战，生死无悔。” 此时文丞相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亦站起来说道：“陛下，老臣认为不妥，云国今年颗粒无收，虽说前几年国库充盈了不少，能否安然度过此劫还尚未可知，若是此番开战，恐怕还未交兵便就已经输了个彻底。” “文丞相，难道你就愿意看着云国的百姓流离失所，居无定所吗？难道你就愿意看着云国千万子民沦为亡国之奴吗/？”段将军的语气越发的激烈了起来，毕竟云国是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一夕之间风云变色，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任是谁，心中都不会好过。 “段将军，你所说不假，可你主战，难道你想看到云国的子民鲜血成河，尸横遍野吗？你说我不能看着千万子民流离失所，你又怎么忍心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文丞相字字诛心，可说的却也是实情，以云国之力，阻挡齐国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可齐国人生性残爆，若是云国落入了他们手中，大概就是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受。 “国难当头，唯有以战止战。”段将军这句话一说出来，瞬间寂寥无声，一直主和的文丞相也不出声了。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吗？将自己的故国拱手相让，留给后世的是什么？是千古骂名？留在云国千万子民心中的又是什么？是卖国的奸臣？文丞相已然不敢再想下去，突然觉得他一个文人居然还不如一个武将想得长远。可他不知道，在段将军的心中，云国为上，云国的千万子民为上，至于那些所谓的名誉，富贵，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在乎过。 相形见拙，文丞相自是又输了一筹。 见他们两个人都不出声，云主笑了笑，沉声说道：“两位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吗？你们之间不是要争出个胜负来吗？刚才朝堂之上没吵够是，到了这里还要吵吗？且不说你们有没有把本主放在眼中，就说云国当下这种情况，你们非但不让本主省心，反过来还要替你们操心，是嫌云国还不够内忧外患吗？” 听到云主这一番话，文丞相和段将军均是低下了头，一语不发，想来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云国百年基业，若是可能，我又怎么会想让它落入他人之手，可是云国的情况，你们都是有目共睹，就算是有心，亦是无力。”褪去了一个帝王的骄傲，此刻的他想做的只有守护云国，不让别国的铁骑践踏在云国的任何土地之上。 以战止战，是要以战止战，可是拿什么去以战止战？直到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甚至连自己的国家都保护不了。 第47章 大势已去 云主抬头望了望天，心中有些哀叹。自云国创国以来，至今已有百余年，如今这百余年的基业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而他束手无策，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痛。 “陛下，臣愿誓死守护云国。”段将军沙哑的声音在沉寂了半晌之后再次响起，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视死如归。 “臣，亦誓死守护云国，决不妥协。”文丞相紧随其后，也表了态，不过与之间的主和相比，他改变了自己，亦求主战。 听完文丞相的话后，段将军转过头，两个人相视而笑，就在那一刻，两个人化干戈为玉帛，前尘往事，皆不去想。 云主看着两个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多少城破是因为将相不和，而今他们能和好自然是再好不过，虽然有一点晚，好在不会造成什么不可估算的损失。 “如今看到你们这样，也算了却我多年的一桩心愿。”云主看着两个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如今硝烟四起，这样的笑，已经不多了。 “陛下，臣有愧于你呀。”文丞相突然就跪倒在了地上，“这些年来，臣太自私了，臣一直在争名夺利，爱慕荣华富贵，臣，愧对于您，愧对于先皇呀。”话语间，俨然有了泪意。 三十年风雨，从当年的年轻小伙到今天的白发苍苍，功过不论，凭心而言，他有愧，身为臣子，他愧对陛下，身为一个人，他愧对天地。 是先皇给了他一席之地，他才能够大展宏图，走到今天的位置，可是他自己又做了什么呢？争权夺利，对朝堂的世事早就没有当年那么上心。 如今云国大势已去，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荒唐，他活到如今这一把岁数，当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 “文丞相，这么多年来，你为云国所做的一切，本主都看在眼里，功过相抵，你的对错，就交由后世来评论。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去敌，而不是在这些前尘往事上做纠缠。”听了云主的话，文丞相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站定。 “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管最后是成是败，我们都不会后悔。”段将军言之凿凿，的确，身为一个武将，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战死疆场是他的使命，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让敌人踏入云国一步。 “陛下，臣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是后勤的保障工作，臣一定会做好。守护云国，万死不辞。”文丞相亦是一脸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云主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段将军和文丞相起身告退，刹那间只剩下了云主一个人。 大势已去，早就知道无力回天，可将云国拱手相让，他做不到，祖宗百年的基业，云国千万百姓的期望，他都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从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枷锁，一个一生都逃脱不掉的枷锁，也许这就是命运，早就已经注定好的，无法更改。 第48章 天下之争 天靖二十六年，齐国发兵云国，五十万大军陈列在云国边境，来势汹涌，大有一举吞并云国的趋势。 同年九月，凌国与南国各自陈兵三十万位于云国边境三十里处。来意不明，看起来是袖手旁观，更像是坐收渔翁之利。 同年十一月，云国向齐国下了战书，书上言明： 齐国不守四国信约，举兵来犯，趁人之危。云国上下，万众一心，决不让他国之人踏入云国任何一寸土地。誓死守护凌国，决不投降。 战书一下，云国和齐国之间的战争就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尽管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早就注定了结局的战役，可心中还是有着诸多的期待，希望这种战事能够有所转机，从当年的的四国各自镇守东南西北开始，一直维持着相安无事。 十三年前，凌国突发其兵，加上凌天启用兵如神，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便将凤国并入凌国的疆土之内，也许不是有心，但无意中就打破了四国以来一直维护的平衡。 齐国虽是有心想要分一杯羹，但他凌天启不是吃素的，凌国更不可能任人宰割，毕竟到手的肥肉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如此一来，齐国就在暗中伺机寻找机会，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凌驾于三国之上。 此番云国遇劫，无疑是给了齐国一个天赐良机，什么信约，什么流言，全都不放在眼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概就是如齐国这般。 可齐国忽略了一个问题，人之将死，他的爆发力也会跟着提高很多，横竖是死，何不奋力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无愧于天地。 云国的子民再不济也有千万人之多，而齐国此次大举进攻自然是有备而来，但云国上下一心，一时间齐国也无可奈何，只能相互耗着，齐国既攻不下云国，云国又不能将齐国赶出云国境内。 这一来一回间，已是辗转数月，南国和凌国各自陈兵边境，一直未有所动。 云国在与齐国的激-战的同时还要防备着南国和凌国的动作，以防腹背受敌。但数月过去了，云国和齐国的战事虽然激烈了一些，但见南国和凌国并没有什么异常，渐渐的放下心来，专心对付来犯的齐国。 毕竟，这才是迫在眉睫的事。至于南国和凌国，若是他们硬掺和一脚的话，想来云国也是无能为力，别说阻挡，恐怕云国在须臾之间就会成为废墟。 而与此同时，齐国正大肆吞并着云国的土地，所过之处，哀嚎遍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不像是人，更像是来自地狱中的恶魔。所有的坏事他们都做尽了，屠城，灭门，从不曾手下留情，但凡有一些大胆的妄图想逃，被追回来后的下场会更为凄惨，他们是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种感觉，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残忍的程度，令人发指。 或许，这就是齐国不能成为四国之主的原因，注定齐国只能是历史上的一个过往。 第49章 风云再起 天靖二十七年，齐国与云国的之间的这一战已经持续了近半年之久，云国内忧外患，凭着的是一股信念，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而齐国跋山涉水，举兵犯境，自是劳民伤财，虽是攻破了云国境内的许多城池，但终究是手无遮天之力。俗话说的好，出门在外作战，自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齐国距之云国不近，久攻不下，云国镜内少粮，这么一来，反倒是齐国最先腹背受敌。 如此一来，战事便发生了惊天的逆转，原本是屡战屡胜的齐国开始节节败退，云国趁势追击， 齐国已无力反抗，退至云国边境。 南国和凌国依然不动声色，按理说如果此时南国和凌国率兵出击的话，绝对是胜券在握。可不知为什么，两国都没有什么动作，这就不禁不让人怀疑，他们两国之间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契约，恐怕他们想要对付的不是云国，而是将齐国一起拿下。 齐国远道而来，如今又粮草不济，他们两国则是以逸待劳，兵马充足，若是此时，那后果还真的是不堪想象。 权衡利弊之下，齐国索性也在云国边境驻扎了下来。一来等待大军粮草的到来，二来修生养息，伺机再寻找机会。 “哥，这里一点都不好玩，你不是说带我玩吗？可你每天都对着一张地图，都没有时间陪我。”凌天启正在帐中看着铺在地上的地图，冷不防的凤流舞忽然掀了帘帐进来。 “小舞，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听见凤流舞的声音，凌天启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地图卷了起来放入顾远城的手中，脚下却是向着凤流舞走了过去。 “当初是哥哥你说这里好玩的，我才来的。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你都不带我出去，还不准让我出去，除了蓝天就是云彩，我都快无聊死了。哥，你欺负我。”凤流舞看着凌天启，不依不饶的说道，凤流舞天性不喜静，以往在王府中的时候，就喜欢弄的鸡飞狗跳，凌天启看在眼里也舍不得说他，就算是她在外面闯了大祸，他也只会默默的替她打点好一切。 “哥有事，小舞，怎么，很无聊吗？”凌天启看着凤流舞，无声的笑了笑，他这个妹妹，还真是不安分。当初骗她来到这里，本想着趁此机会能够磨练磨练她的性子，没成想性子没磨练出来不说还把她无聊成这样。 “哥，你骗我。”见到凌天启满脸的笑意，凤流舞不愿意了，自己这么无聊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当初我们可是有言在先，我带你出来，你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怎么，现在不想听哥哥的了？”凌天启沉了眼眸，没去看凤流舞，声音有着淡淡的威严。 凤流舞听了，依旧是顽皮的性子，“可是你当初说了带我玩的，明明是你不守承诺，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 “不为什么，我是你哥，这就够了。”凌天启看也没看凤流舞，转身坐回了座位上，伸出手向顾远城要地图，又低头研究起来。 第50章 我不是你的亲哥哥 凤流舞一看凌天启没什么反应，心中有些恼怒，径直走了过去，一手拍在桌子的地图上，发出一声巨响，手下的地图在大力挤压下碎成了两半。 “小舞，胡闹。”凌天启一声呵斥，吓得凤流舞倒退了几步，站在原地，手紧紧的撰住了衣角，面上有些惊恐。看着凌天启，手足无措。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图，全军上下就只有这么一份，你就这么给毁了，你让这数万将士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凌天启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平时再怎么胡闹他都可以不计较，可是这一次，行军打仗怎么可以没有地图。“小舞，就算是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凌天启的声音更低了，凤流舞又退了几步，远远的望着凌天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第一次，第一次看见哥哥发这么大的火，“哥。”凤流舞诺诺的叫了一声，低下了头，像是在主动承认错误。 “王爷，要不就算了。她还是个孩子，你发这么大的火会吓到她的。”顾远城在一旁提醒道，毕竟凌天启的性子还是了解的，现在在气头上，说的什么话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记得。等他回过神来，只怕是要后悔的。既然早晚要后悔，还不如就早点扼杀在萌芽状态。 “远城，你还帮着她说话，你不是不知道这份地图的重要性，就这么毁了，难道你要这数万将士都葬送在这里吗？”凌天启微怒，眉毛都已经竖了起来，看着凤流舞，猜不透究竟是悔恨对一些还是舍不得更多一些。 “哥，我错了。”见凌天启似乎更生气了，凤流舞也有些心虚，又低低的道了一句。 凌天启转身不再看凤流舞，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你觉得你一句错了就好了吗？” 听着凌天启的问话，凤流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抬起了头，看着凌天启的背影，说道：“你是我亲哥哥吗？哪有哥哥对妹妹这么凶的？”说完，凤流舞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营帐。 就在凤流舞转身跑出营帐的刹那，凌天启的身子颤了颤，只不过她没有看到罢了。 “你是我亲哥哥吗？”这七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静静的盘绕在凌天启的脑海中，让他失了所有的理智与镇定。 “远城，她在问我是不是她亲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她亲哥哥？”这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在凌天启满腔怒火的时候直接浇了下来，瞬间熄灭了他所有的愤怒。 顾远城心下一惊，暗叹不好，这件事一直是凌天启心中的伤，一直不曾被提起，这次凤流舞无意中提起，恐怕王爷他又会多想。 凌天启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好几种，眼眸中的色彩也黯淡了不少，他颓然的坐下，伸出双手捂住脸颊。 “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凌天启开始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可没有人明白那其中的意思，他口中的对错又是什么？ 第51章 逃不开的枷锁 世人愚昧，凡事总要论个对错，可当真说起来的时候，又说不出个一二来。 其实是对是错，哪里又真的说的清楚，不过是空自议论罢了。 那些是是非非是凌天启想不明白的问题，在没遇到凤流舞以前，凌天启是不会去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于他又有何干？他既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更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如今，终究是不同了。 对错之间，本就一念之差，一线之隔，就会差了许多。而每次只要事情涉及到了凤流舞，凌天启就会变得不像他自己，失了睿智和冷静。 就像今天的事情，他一时情绪没控制住，怒骂了凤流舞，这孩子不知道又会怎么怨自己呢。 可是，他怎么会不生气，那份地图，是花了数月才绘制而成，记载了云国的山脉，河流，还有兵力分布图，为此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因着她一时的任性和胡闹，就将千万将士的性命视为儿戏，不生气，他怎么会不生气？ “远城，只一次我是不是又错了？”凌天启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他闷闷的声音在帐内响起，掺杂着无奈。 顾远城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王爷，是对是错有那么重要吗？多年以前我也在想我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想明白了。其实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对错，只要你认为它是对的，那它就是对的，何必要去管别人怎么想。那些别人强加在你身上的，既非你所愿，为何还要接受？” “若真的是这样，那便好了。可终究是我对不起她，所以她不管做了什么事，我都会替她担着。”那时的凌天启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宁可自己受苦，也绝不会让凤流舞伤心。 也许这就是宿命，凌天启不可一世的骄傲在凤流舞面前终究只是维持不下去，那份统帅三军的威严在凤流舞也化为了温暖，柔情似水。 顾远城是一名武将，一直都跟在凌天启的身边，那些感情的东西他从来都不曾去触碰，怕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会为其所累，如今看到自家王爷的情况，只怕当初的那个信念又坚定了许多。 “远城，我要出去一趟，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小舞。”凌天启抬起头，黯然神伤的神情早就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 顾远城在那一刹那恍惚觉得自家王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又模糊不清，他看到凌天启的眼中闪过名为伤感的东西，转瞬即逝，“王爷，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属下去做就好，何必亲自去呢？” 乱世之争，刀剑无眼，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万死也难辞其咎，抛开这些世俗的羁绊不说，单凭着顾远城和凌天启的关系，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可是就算他想管，又该从何管起？他能做的甚少，而两个人之间的心结，是他解不开的枷锁。 第52章 绘制地 “远城，凡事有因必有过，既然我不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那我就应该为当年的行为负责到底。我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无怨无悔。”那是凌天启一生中最沉重的承诺，凌天启是重情之人，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如果顾远城知道最后的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一定会不顾凌天启的意思，亲手杀了凤流舞。哪怕凌天启在一怒之下会杀了他，他也会去做。 “总之，远城你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小舞，虽然是在军营中，可世事无常，我不在，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我不想我回来的时候，看不到完整的她。”凌天启交代完，起身，拿起碎在桌子上的地图，掀开帘帐大步走了出去。 顾远城望着那离去的身影，没有开口阻止，因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凌天启。 凌天启走的很快，也许那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也许是他一时冲动，可无论是什么，顾远城都没有立场去管。何况，事情涉及到了凤流舞。 凌天启走的很突然，凌国数万大军停在云国边境，主将却不知所踪，若是被人所知，恐怕会引起人心惶惶。可凌天启就是做了，离军远赴它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即便是顾远城，也只能从凌天启带走地图摸索着他应该是去找人修复那份地图，可是他万万不会想到，凌天启是去亲自绘制那份地图。 云国地势险要，他一个从未去过的人如今竟要以身犯险，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凌天启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以为只是一份地图，直到他偷偷的进入了云国境内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药复杂。云国的地势可当天险，如若不是因为云国遭受天灾，齐国又是突发奇兵，在一夜之间顷刻便抵达的云国，依着这份险要的地势，还真的未必能够拿下云国那么多的城池。 此番前来，当真是收获不少，一个纵跃，凌天启站到了身旁的一座小山峰上，向下看去。随即，又从怀中掏出破碎的地图，细细的比对着，妄图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尝试了几次以后，凌天启发现自己丝毫头绪没有。 缺失的那部分一直对不上，来回几次，凌天启将此处的山脉都走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和地图上所画的有丝毫相似。 难道这地图有误？不可能，这份地图是由一个老人精心绘制而成，而在这之后不久，那位老人便去世了，这地图不可能有假，那到底又是什么原因。凌天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始终想不起来什么。 忽然耳中听到一丝响动，凌天启迅速将地图放手怀中小心藏好，闪身躲进一旁的大石块后，暗中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迎面走过来的是拿着长枪的两个士兵，凌天启扫了一眼，赫然发觉竟然是齐国的士兵，只是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第53章 阴谋重生 凌天启没有茫然的跳出去，凭借他的身手，别说眼前这两个小小的士兵，便是再来个十个百个，他也不再话下。只不过有的时候逼问出来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反倒是偷听来的，十有八九是可信的。 那两个小兵一路上有说有笑，面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被打败后的忧愁。 前方战报，齐国久攻云国都城不下，反而是云国士气高涨，辗转间，云国城池已经尽数收回不少，而齐国也一度退到边疆。 粮草不足，士气低落，这是探子回报，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看他们两个谈话的言语间，恐怕不止是两个士兵而已，那么想来就应该是齐国某个将军的帐前守卫兵，而他们谈论的内容大概也就是无意中听到的。 凌天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他们大言不惭的说着齐国一定不会败，是算准了南国和凌国不会出手参与这场战事还是说他们背地里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若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那么事情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是阴谋诡计，还是童叟无欺？凌天启望着那两个士兵离去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 依着他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齐国正在预谋着什么，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齐国正在密谋的事情不仅仅是针对云国，更有可能是将南国和凌国也一并算计在内。 想到此处，凌天启的面上扯出一丝冷笑，北辰止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只不过在这件事没有确定之前，凌天启也不好贸然发兵，万一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岂不是又多立来了一个敌人，虽然这样有助于成就他的大事业，但弄巧成拙了就麻烦了。 一旦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恐怕到时候谁都无能为力。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凌天启从来不做。而借刀杀人的事情，他凌天启更不屑于做。 思来想去，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将手中的地图尽快补充完整，齐国和云国的战事还在进行着不断升级，战火如果蔓延，掌握地形就等于是掌控了全局。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凌天启没有通天的本领，只能摸索着一点点的前进，可黑暗的夜中，能被看到的东西寥寥无几。 无奈之下，凌天启只好先找了个岩洞躲起来，等待天明。出来的久了，竟也开始觉得饿了，拿出随身准备的干粮，随意的吃了那么几口。 只为了那一个承诺，凌天启做了许多他以前从不曾做过的事。从当年的冷漠无情到开始学着照顾一个人，从当初的阴狠手辣到今天的犹豫不决。凤流舞改变了他太多太多，甚至多的数不过来。 可是这些，凤流舞都不知道，在她的眼里，凌天启是她的哥哥，却不知，凌天启做她的哥哥要承受多少压力。 第54章 谁才是王者 在云国和齐国战事一直僵持不下的时候，南国也没闲着。 “父皇，这么急着唤儿臣来可是有什么事？”萧天擎一身暗紫色衣袍，上面用五彩金线绣着龙纹图案。他缓缓走来，带动着衣角，修长的身影在烈日余光照射下，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倒影。 听到声音的南帝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朝堂，云国的事自然是有所耳闻。前方战事如火如荼，为父想让你去统帅三军，至于该怎么做，全部由你自己做主。” “父皇这是？”萧天擎不解，抬头微微皱了下眉，目光掠向南帝萧天宁。 闻言南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带着一丝自嘲之意，摆了摆手，声音却是低沉了许多，“为父老了，有些事情就算是想做，也是无能为力。为父只剩下这一把老骨头，只盼望能安享晚年，而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将来注定是要继承这南国的天下，可你需要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而此次云国和齐国之战，正是最好的契机。擎儿，几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但你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这天下，终究是要交到你们年轻人的手中的。”南帝停顿了一下，复又开口说道：“擎儿，为父看着你长大，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你都是人上之人，这天下未必有几个人敌的过你。就算是凌国素有赫赫威名的不败战神凌天启，恐怕跟你比起来也只是旗鼓相当。南国的一切都是你的，但怎么做，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南帝萧天宁后来说了些什么萧天擎全然都不记得了。但他深深的记住了南帝所说的那个名字，凌国，凌天启。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人物，父皇竟拿他来与自己做比较。 不败战神吗？赫赫威名？如若有朝一日，被他碰见了，他一定好好挫挫他的锐气，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败，还是徒有虚名。 “擎儿，父皇和你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察觉到萧天擎的走神，南帝瘪着眉问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萧天擎暗自低叹了一声，又恢复了恭恭敬敬的样子。 “父皇说的话，儿臣都记下了。”萧天擎点了点肉，正准备起身离去。 适时，南帝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嘱咐道：“擎儿，那凌天启虽是实力与你旗鼓相当，但他毕竟纵横沙场多年，在经验这一方面自然是要比你丰富。你此番前往边境，若是不发生中途便罢了，若是发生了什么冲突，记得一定要小心行事。他毕竟名声在外，不可能只是空穴来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交代完了以后，南帝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到底是血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会不担心。 何况那是战场，一个不注意便是埋骨他乡，就算是南帝也是会心有余悸的。 萧天擎听后，脚下的步伐一顿，转身对南帝说了声告退，便翩然而去，那些话他到底听进去没有，谁也不得而知。 第55章 执念太深 萧天擎潇洒的转身离去，只剩下南帝一个人依旧呆在远处喝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在这里喝茶了呢？烈日的余光早就不知隐匿到哪里去了，突然而起的秋风吹落了一地的树叶与花瓣，纷纷扬扬。 “国主，天凉了，回去。”身后一直站着的小太监开口提醒道，一句话说完，又恭恭敬敬的站回了原处。 仿佛是没听到小太监的话似的，南帝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其实杯中的水早就已经凉了，只是南帝固执的不肯放下，亦或是在睹物思人。 距离凤国被灭已经十三年了，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自从上次萧天擎和他说过柳皇后的事情以后，他就在努力的尝试着去忘了记忆中的女子，依旧无果。 早在她离开以后，他就尝试了多种方法，直到后来听闻她殉国的消息，所有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只身前往凤国，只为悼念她一缕不存在的亡魂，又或许是遂了心中那一抹从不曾变过的执念。 这么多年，他对柳皇后避而不见，为的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后宫那么多的妃子，却只有萧天擎一个儿子，未尝不是对凤清歌的一种补偿。柳皇后是最像凤清歌的一个女子，眉眼，气韵，都有着那么七分像。 当初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错把她当成了凤清歌，看着她惊讶的眼神，他也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所以不顾朝堂中那么多大臣的反对，执意娶了一个丝毫没有贵族背景的女人当做国后。 就算凤清歌不见自己，至少看着她，也算是一种安慰。直到那一天，所有的事情都被改写，她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他心中的那根弦也就砰的一下断了。 他打从心里不想再去见那个和凤清歌长得相似的女子，仿佛这样就能够抹去凤清歌已经不在的事实。 那个人的名字，身影，和容颜，都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脑海中，就算是死也无法抹去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也许，这世间最大的悲哀，不是相爱不能够相守，而是你爱的人早就已经不爱你了，你却还守着回忆，执念无双。 如今想来，他这一生辜负了两个女子，一个他爱之入骨，一个师他如命，他却从头到尾都在辜负他们。 南帝想了很久，也待了很久，直到秋风刮的更厉害的时候，他抬起头，将手中茶盏的茶水倾数倒出，一滴不剩。 就像是感情，付出过，如今已然难再收回。南帝萧天宁站起了身，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轻声的说道：“走。” 这里只有南帝和小太监两个人，这句话明显是对身后的小太监所说。 小太监身形一颤，随即跟上了南帝的步伐。 身后，是落了满地的树叶，孤独的躺在地上，风吹起时在空中飘晃一会，终究没入尘土，融为一体。 它的痕迹，会被历史所掩埋，成为过去，没有人会记得。 第56章 谁将宿命堙没 在与南帝的一番交谈后，萧天擎去收拾了些细软，就准备出发，正当萧天擎准备好一切，准备启程的时候，陆空羽的出现让他的步伐为之一滞。 “公子。”黑色的影子伏膝跪倒在地。 萧天擎略微了扫视了一眼，沉声说道：“起来回话。” “是。”陆空羽站起身来，凝视了一会，仿佛是在确定有没有其他人。 萧天擎看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倒是够谨慎的很，这里不会隔墙有耳，放心说。” “公子，此事说来复杂，属下查到的资料有限。” “说。”萧天擎清冷的吐出一个字，转身坐了下来为自己倒杯茶，轻放在手中。 黑色的身影一顿，随即说道：“南帝曾经流落在外一段时间，据说当时是被凤国的一个女子救了。南帝似乎是很喜欢他，先帝去世以后，南帝曾多次派人前往凤国寻找，但均是无果。再后来南帝便不再派人寻找，只是每年会在固定的时间派人送去一些东西，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材。不过从十三年前开始，就不再派人了。至于原因，属下没有查出来。”陆空羽说完，站到了一旁，等着萧天擎下一步的指示。 “十三年前，十三年前。”萧天擎喃喃自语道，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何父皇会突然一改往常，不再派人过去了呢。依着父皇的痴情，没道理。 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恍然间，一件事情闪现在他的脑海，十三年前，凌国灭了凤国。难道是？ 想到这里，萧天擎手中的砰的一声碎了，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全然不复刚才的完整。杯中的茶水四处溅落，找不到归处。 十三年前，凤国被灭，凤帝凤清歌城破殉国，此后的岁月里，凤国就成为了一个历史，一个短暂的传奇。它曾经存在过，但是繁华落幕以后，它也尘埃落定，再无音讯。 也许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我们还会记得凤国那美丽的风景，和那温润如水的女子。 与之相比的是萧天擎此刻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怪不得他的父皇会念念不忘。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只是道听途说，可终究不会是空穴来风。 听说凤帝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能文能舞，豪气不输于当世男儿，胸襟广阔，若提到容貌，更是举世无双。而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来他的父皇拜倒在凤帝的石榴裙下也无可厚非。 萧天擎不知道凤帝当年和萧天宁之间的爱恨纠葛，他只是凭着一个旁观者在袖手旁观这件事罢了。 那时的他不知道两个人的感情究竟是如何？怎可惜，天妒红颜，凤清歌还是没能逃脱过此劫，带着她一世的骄傲伴着凤国一起沉浸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宿命的轮回堙没了一切过往，而那些剩下的，或许是被人理解，又或是被人批判。只不过这些，都已经与凤清歌无关了，她只是一个亡魂，游荡在另一个世界。 第57章 此行必不简单 事情说道这里，也算是水落石出，当然这只是萧天擎所认为的真相，至于到底是什么，除了南帝，没有人知道。 “空羽，这次我要出去一趟，宫中的事情务必要帮我盯得紧一些，最近风声很紧，我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如有情况，立即飞鸽传书告知我。”萧天擎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孰轻孰重，解决儿女私情这种事，以后时间有的事，边境的战事才是首要任务。 又简单的交代了一下陆空羽，萧天擎才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转身出了寝宫的门。 陆空羽是他最衷心的影卫之一，或许也只有陆空羽才值得他在这血雨腥风中给予完完全全的信任。 一人一骑，轻装上阵，只带了一把墨渊剑，带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 萧天擎走的很平静，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他的母妃柳皇后他也未曾告诉。是为了怕她跟着担心，不利于养病。总之在这些事情上萧天擎一直都比较有自己的想法，就连南帝也不怎么插手去管。 其实萧天擎最担心的是，一旦他离开南宫的消息传出去，恐怕这一路上就不会这么安静，什么刺杀，什么夺命，恐怕就是多的数不胜数。萧天擎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选择了低调的出行。 或许有些事情萧天擎早就预料到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即便他这么小心，却还是被有些人知道了消息。 冷眼看着面前这几个蒙着面的杀手，萧天擎在心中暗自叹了叹，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既然是来杀我，何不让我看看你们的真面目，也算是你们临死前的福利。” 萧天擎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传到了几个杀手的耳中，瞬间整个旷野的气氛都沉寂了下来，凄清，肃杀，仿佛就是为了此刻所准备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几个杀手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递了个眼神，一齐像萧天擎攻了过来。 刀光剑影一瞬间，他们的剑甚至都没有近到萧天擎的身边，更别说碰到他的衣角，就已经颓然倒在地上，而萧天擎手中的剑赫然没有出鞘。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这应该就是传说的杀人不见血。 “不自量力，是你们自己找死。”说完萧天擎策马而去，连一刻钟都不愿意停留，没错，他不喜欢杀人，他最喜欢的是借刀杀人。 如果那些杀手知道，萧天擎是北剑的传人会不会大吃一惊，北剑的传人，便是他们在修炼个数十年，恐怕也比不过。暗杀萧天擎，不是送死是什么？只是可惜，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萧天擎从来不轻易出手，若是出手了，就绝不留活口。北剑当年成名江湖的原因也正是如此，而萧天擎则完全继承了他师父的秉性和脾气。若说他们不是师徒，恐怕说出去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一路行程还未过半，竟然屡次遭到暗杀，这的确令人深思呀。 第58章 幕后的黑手 从南国到云国边境，最近的方法就是取道原凤国都城，可惜是十三年前凤国为凌国所占，大军直接取镜自然是不可能。但萧天擎不同，他只身一人，想要从如今凌国的地方进入到云国边境，就方便了很多。 这一路的追杀虽然在萧天擎的预料之内，但明显的多了不少。“小二，在我房中备好热水。” 萧天擎见天色已晚，就在城中随意找了个客栈，将手中的缰绳交到迎上来的小二手中。 转身进了客栈，两碟小菜，一壶清酒，萧天擎虽然出身宫廷贵族，但对于这些清酒淡菜倒也并不是很计较。 吃过饭后，他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小二办事的速度的很快，热水早就已经在房中准备好，看的出来很用心，还在冒着蒸蒸热气。 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服，露出了均匀的身材。转身踏入的木桶之中，水的温度刚刚好，泡起来的确很舒服。只是萧天擎没想到，这幕后的黑手居然如此执着，前几次刺杀不成，居然一路派人跟到此处，果然是贼心不死。 略微沉思了一下，萧天擎按兵不动，余光却一直在注视着整个屋子中的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名杀手准备对萧天擎发动袭击的时候，萧天擎从木桶中凌空而出，掌风带起水珠，粒无虚发。里衣已然穿在身上，也不过眨眼的事情。 “你们还真是死性不改？怎么，是不要命了吗？”几个黑衣人被萧天擎一招之内全部定住了身形，脸上自然是羞愧难当，他们怎么会想到出身高贵的皇子居然还是一个武林高手，若是早知道如此，就算是给他们再多的钱，他们也不会接下这个任务的。 不过说来也是，萧天擎是北剑的徒弟这件事，除了南帝和他的贴身侍卫陆空羽以外，便再也无人知晓而这幕后黑手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了。 杀手来了一拨又一拨，就连萧天擎有人开始好奇，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也亏了萧天擎的好奇，这几个黑衣人才得以保住性命。 萧天擎冷冷的看着他们几个，将衣带系好，转身坐下，才解开了他们的穴道，开口问道：“说，究竟是谁派人让你们来杀我的。如果今天你们不说出来个一二来，那么就别想活着离开。”萧天擎的语气很轻，可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想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经过此番交手以后，几个黑衣杀手对萧天擎的武功多少有些了解，自觉自己敌不过眼前的这个男子，思考再三，都跪了下来。 “殿下饶命，我等也是情非得已。上面交代的命令，我们只能执行。”几个人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的说道。 听到他们说殿下那两个字的时候，萧天擎就知道这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多了，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还敢来派人刺杀他的，数来数去，也不过朝中那几个不安分的罢了。 南帝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他死了，那么继承南国的机会就会落到他们身上，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好呢。 第59章 我 真是没想到 “那你们知不知道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既然知道他是殿下，那么就说明他们知道的很多，说他们不知道是谁派他们来杀自己的，真是笑话，拿他萧天擎当傻子吗？ 几个人低下头，小声的议论了几句。萧天擎只是默默的坐着，并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他们之间的对说，根本就不需要多费力气，古有千里传音之术，而今就算他无意听，却也是身不由己了。 又过了好一会，几个人停止了讨论，看了看坐着的萧天擎，犹豫不决。 “说，最好别有什么隐瞒，不然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清楚。”不怒自威，大概就是像萧天擎这样的，一句话就将几个人震慑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莫测，猜不透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殿下，我们。” “好了，我不想听了，至于你们。”萧天擎站起身来，故意压抑了自己的声音，似是再给他们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又或者是真的动了杀机。 “殿下，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几个人在看到萧天擎的动作以后慌了手脚，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爬到了萧天擎的脚下，“殿下，背后的指使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但是和我们联系的是一个叫慕风的人。我们的所有命令都是通过他直接传达的，而事后结算也是由他来负责。我们见过的次数不多，每次任务完成以后，飞鸽告知予他，他会选择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将钱付给我们。不过他很少出现，我们甚至连他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 几个人说完，沉了声，接着跪在地上，等候着萧天擎对他们的发落。 隔了一会，萧天擎才将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重新坐到座位上，语气照之前相比也是缓和了不少：“看在我今天心情比较好的份上，就先放过你们几个，还不快滚。” 听到这句话的几个黑衣人就像是拿到了特赦令，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毕竟是捡回了一条命，几个人也顾不得上什么江湖道义，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转眼间便已经不见了人影。 不过萧天擎至少还有所获，慕风，这个名字，他从来都没有听过，不过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谁会傻到用一个真名去办事，何况又是杀他，萧天擎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了榻边，躺了上去，却是没有睡，只是抬着头呆呆的看着头上的木板，眼神中闪过了几个可能会派人刺杀自己的名字。 在朝中，他们都拥有绝对的势力，恐怕他们现在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自己这个所谓的皇子了。 该庆幸的是父皇只有他一个孩子，不然此刻就不光是面对朝中势力的暗杀，与之而来的将是兄弟相残。 人皆道萧天擎继承了北剑的性格，冷漠无情，可如果有一天真要轮到他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只怕是他，也绝对做不到。那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下的去手。 第60章 多年以前 萧天擎躺在榻上，脑海中想着有的没的，当然，这都是后话。 反正闲来无事，又睡不着，还不如思考一下究竟谁才是这场阴谋的幕后黑手。同辈之中，绝对没有人有此势力，不顾一切暗杀他，那么想来就是他父皇那一辈的人。 可父皇兄弟三个，除却他自己以外，其余两个皆已不在人世，刺杀之事又从何说起？ 可除了他们，一时间，萧天擎也想不到会是谁？ 慕风，慕风，这个名字总觉得很熟悉，在哪里听到过，但萧天擎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见过。 慕风，萧天擎脑中灵光一现，倒过来就是风慕，若说慕风恐怕不会有几个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若是提起风慕，那可算是有一段历史了。 他师父在世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存在了，据说是一个武艺高强，但是品行极其恶劣的人。说起武林中伤天害理的坏事，数起来一半都与他脱不了关系。他师父一生行事放汤不羁，随心所欲，但至少他做人有自己的原则，从不轻易插手武林中的纷争，就是当年武林分裂，群龙无首的时候，他的师父依旧只是隐居在山中，不过问红尘俗世。 倒是这个风慕，当年也算的上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却是坏事做绝，好事一件没有。 提起来，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一段渊源，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这个风慕就曾经亲手暗杀过自己，不过因着师父的关系，他没有成功。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退隐江湖，一直销声匿迹，没了踪迹，后来他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突然顿悟，想明白了准备金盆洗手了呢。如今看来，果然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只是不知道他此番出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对皇位感兴趣？这恐怕不可能，那就是替别人做事，可放眼整个南国，究竟谁有这个实力，能够让这个狂妄自负的男人甘之若趋。 这是萧天擎想不明白的事，萧天擎是带着疑问入梦的，也该恭贺他在想了这么多以后还能不做噩梦。 异日清晨，萧天擎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然大亮，穿过这座城，不出半日，便可抵达云国边境，那里有南国驻扎的几十万大军。到了那里，就算是有人想做些手脚，那也是不可能的了。不过真正说起来，这风慕还真是贼心不死，恐怕是不拿到他的项上人头不罢休。 萧天擎自顾自的笑了笑，不过想杀他，他还欠点火候，他尽得他师父北剑的真传，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杀死的。 能够杀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绝地反击，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终究是只赚不赔的生意不是吗？他不发威，还真当他这个皇子是吃白饭的不成？ 打定了主意，萧天擎唤来小二打来了一盆热水，洗漱了一番，拿起自己的包裹，信步的走下楼。 休整了一日，力气恢复了不少，几番追杀，消耗了不少力气，这次休整好了，就要尽快到达云国边境，那里的真是可是瞬息万变。 第61章 后悔 自从那日凌天启和顾远城交代好一切事情以后就转身离开，迄今为止已经三天了，音信全无，这让顾远城不得不担心。虽然凌天启一直做事很有分寸，可这次事出突然，云国的地界到底是人生地不熟，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顾远城暗暗想着，内心很是焦急，可是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自从那日从凌天启的帐中跑出来以后，再没到凌天启那里去过，算起来也有些日子了。其实凤流舞心中早就后悔了，她回来以后又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她做的不对，是她太过无理取闹，才惹得哥哥发怒。 现在想来，真的是不应该，可是，凤流舞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失落。若是以前，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她是对是错，哥哥都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见她的。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哥哥对她的宠溺变了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凤流舞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比较可恶的事，居然能够让一向最疼她的哥哥这么长时间对她避而不见。 思来想去，凤流舞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恐怕这次哥哥是真的跟她生气了，好，其实她那天也没有生气，只是不想看着哥哥那么忙碌想找个理由让他出去散散心罢了。可没想到弄巧成拙，非但没有帮到他哥哥，反而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凤流舞走到凌天启的帐前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意外，平日里这里守卫是很严的，可是现在，她不仅没见到一个士兵，连顾远城这个经常跟在哥哥身边的人也不见了。 凤流舞正想着，就看见顾远城正从远处走过来，凤流舞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只有顾远城一个人，不禁皱了皱眉，哥哥怎么没一起出现。 顾远城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凤流舞，不过说实话，如果可能，顾远城永远都不想再看见她。 人都说爱屋及乌，可是顾远城虽然真心钦佩凌天启，但是对凤流舞，他着实没什么好印象，因为有她的地方，就一定免不了凌天启的多灾多难。 “有事？”顾远城看着凤流舞，淡淡的出声问道，语气中有着一丝敌意。 “我。”凤流舞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该怎么算，吞吞吐吐了半天，就说出了一个字。 顾远城的面上多了一抹冷笑，又快速的问道：“到底有什么事，有事就请快说，军营之中当以军事为重，你要是没什么话想说，那我就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顾远城说完，掀开了营帐，走了进去。没想到凤流舞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这倒是有些出乎顾远城的意外。她不会看不出自己对她的敌意，那么她进来又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当然，他也不想明白，除了凌天启，任何人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没必要去管，也没必要去关心。 凤流舞不是没看出顾远城对她的敌意，只是哥哥不知道去了哪里，若说还能有谁知道他的下落，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顾远城。 第62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只有顾远城知道，所以凤流舞才会不顾他满脸的敌意，跟着走进了营帐。 不过说起来自然还有其他的原因，有些事情凤流舞并不是太懂，但是这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明白。顾远城是凌天启的人，凡事自然是听命于凌天启。而凌天启又是她的哥哥，从一定程度上来讲，就算顾远城对她的敌意再大，也不会将她怎么样的。这点信心凤流舞还是有的，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顾远城的面前。 当然，她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顾远城是动了杀意的。 两个人站在帐内，谁都没有说话，沉寂了好一会，终是凤流舞最先忍不住了。看着顾远城，犹豫再三，开口问道：“我哥他在吗？” 凤流舞不提起凌天启还好，她这才一张嘴，那边顾远城的头就已经猛然的抬了起来，目光凌厉，仿佛能够置人于死地。 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要多讽刺有多讽刺，他死死的盯着凤流舞，一字一句的问道：“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他是你哥？那天不是口口声声的质问王爷问他是不是你的亲哥哥吗？全都忘了吗？” 顾远城的语气有些激动，没错，凭什么他家王爷要承受这么多，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他来做，他就是要替凌天启出口气，虽然这不是凌天启的本意。 “我，那天不是有意的。”见顾远城提到了那天的事，凤流舞心下黯然，心知是自己不对，可那一句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凤流舞曾是凤国帝女，凤国没了，但凌天启却从未曾亏待她，过得也一直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曾受过半点亏待。 “不是有意？你一句话将所有都推脱的干净，真是浪费了我家王爷对你的一片心。因为你，他放弃了那么多，可是你呢？你的一句不是亲哥哥就全盘否定了他？”顾远城越说越激动，不顾凤流舞苍白的脸，接着说道：“当年你病重，是王爷他只身犯险，去雪域极寒之地取得天山雪莲为你疗伤。那一次王爷三个月都不能动用内力，你知不知道那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危险，但是他在你面前呢？却还装的像一个没事人似的，他就是怕你看出端倪，问起来，所以让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情。还有那次，有人拿你做威胁，是王爷走过去，将你交换过来，为此他挂了彩。若不是因为你，他会受伤？因着你，他做了多少不应该是他做的事。因为你，他得罪了多少达官贵人，我知道他不在乎，可是我就是看不下去了。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就换得你一句不是亲哥哥吗？” 凤流舞从来都不知道凌天启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知道凌天启是他的哥哥，一直包容她，纵容她的胡闹。 可是她不知道，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凭着你所见的，去评价王爷，你可知道你此举有多么伤他的心。” 第63章 我不知道 这是顾远城生平第一次发火，他知道这些不应该由他来管。可到底是看不下去，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有朝一日，事情的真相被揭晓了，又会陷入怎样的一种境地。他不敢去想，更多的是不愿去想。 “哥哥他，去了哪里？”凤流舞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手指甚至在微微的颤抖着。就连这句话也是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来的。 顾远城将话说出来，情绪也平静了很多，此刻听到凤流舞还执着的问着这个问题，也不好不告诉他。不然等到凌天启回来了，知道他这么欺负他最疼爱的妹妹，不知道会发什么脾气呢。 “他前几天出去了。”顾远城叹了口气，不想提起这件令他头疼的事。 三军原地待命，主将不知所踪，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又不能派兵去找，这样会让人发现的。真是，年纪大了，越发的喜欢胡闹起来，却把这么两难的问题扔给了他。 听到顾远城的回答，凤流舞的身子更加的颤抖了，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营帐，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远城看着她，没有出言阻止，他说的对，不是吗？ 那时候的顾远城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这一场谈话惹出了多大的祸端，是无心还是有意？都已经来不及追究了。 凤流舞出了营帐以后，并没有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出了军营。沿着一条溪流的脉向，走了很久。 走的时间越长，想的就越多，现在的，以前的都在这一刻袭上脑海。 凌天启对她的好，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她觉得既然他是她的哥哥，那么保护她本就是分内之责。 她却从来没想过，如今，被顾远城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安静的呆在他的羽翼之下，过着没有风霜雨雪的生活。 再回首，竟是这样。 凤流舞不敢去想，那天她说的话对凌天启究竟造成了何种伤害。她现在所有的想法都没有了，她只想要找到哥哥。 找到凌天启，不顾一切。 凤流舞从来没有离开过凌国，这里又是不熟悉的地方，等她转念想起的时候已经天黑，转身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凤流舞突然变得心慌起来，找不到哥哥，回不去军营，眼下，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终究只是个孩子，没有见过世面，大是大非面前慌了手脚也有情可原。 凤流舞百般寻找，都没能找到回去的路，原来她不经意之间早就离开了原来的方向，只不过她一念要找到凌天启，所以没有发现罢了。 现在想起来，当时就应该做一些记号的。 可是现在，天黑了，顾远城对自己有敌意，别说派人来找她，恐怕都未能发现她不见了的这个事实。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在外面过夜，荒山野岭，寸草不生，除了几个阴森恐怖的山洞，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 算了，将就着对付一晚，凤流舞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第64章 归来不见你 自从那日两个小士兵离开以后，凌天启在山中度过了两个夜晚。 夜间风寒露重，但凌天启有内力护体，不觉得冷。 这样一来，到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慢，转眼又已是天明。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凌天启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山洞。 凌天启的执念太深，如果不将手中这份残缺的地图绘制成完好无缺，他就会觉得心中有些地方空了什么似的。 这一日的天气很好，凌天启还在进行着漫无目的的寻找。他不知，已经有什么事情在不经意间悄然发生了。 而今日，似乎是格外的幸运，凌天启误打误撞竟然真的找到了地图上丢失的那一部分信息。 或许是从心底感到高兴，凌天启的面上漏出了一丝喜悦之情。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事情，当然，在凤流舞住到王府以后，这也就变成了一件普通的事。 很久之前，凌天启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因为凤流舞而有所改变，十三年了，也好，这样就不怕寂寞一生了。 是凌天启快速的将地图绘制好，然后沿着来时的路重新折返回去。既然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停留在这里。何况军营之中那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实在是不适合在此处多做纠缠。 此想法一定，凌天启就立刻付诸于实际行动，将地图放入怀中藏好，施了轻功。现在他只想尽快回到军营，上次得罪了那个无理取闹的娃，还指不定怎么怨他呢。 这几天在外面，气也早就消了，不过要是真说起来，还是心中的愧疚占据了主要部分。 凌天启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快日落了，掀开营帐进去的时候，意料之中的看到了顾远城在桌案前奋笔疾书。 见到他的那一刹那，顾远城松了一口气，“你可回来了，这几天的事情特别多，我又拿不定主意。这下子你回来了就好了，我就可以轻松点了。” “恩。”凌天启应了一声，顺势从怀中掏出了那份已经绘制完成的地图，扔到了顾远城手中，“东西我弄好了，交给你保管，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凌天启交代完以后，也顾不上一身的疲惫。掀开营帐又走了出去，顾远城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去找凤流舞了。 可是他没想到，凌天启才出去了不久就转身回来了。 顾远城心下诧异，却不知为何，按照从前两个人之间发生了这种事情，凌天启是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至于其他原因，更不可能是自家王爷想明白了。那么，是什么呢？ “她人呢？”顾远城听到问话，身形一顿，楞在了原地，“谁？”话刚说话口，恍然间想起除了凤流舞不会有别人。 遂开口答道：“小主子，不是在军营吗？还能去哪里？” 听到回答，凌天启的面色沉了下来，“我问过守营的士兵了，他们说没见到人，而且是好几天都没见到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第65章 这就是解释 凌天启看向顾远城，深黑色的眸子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的变化。可顾远城知道，越是这样的凌天启，越可怕。 “她人不见了吗？她前两天还来找过我，询问你的下落，不过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所以自然就没有告诉她，至于她去了哪里，我真的不清楚。”顾远城满脸的无奈，说实话，他并不怕凌天启生气，那些话他既然敢说出口，就不怕他时候追究。 果然，在听到顾远城的话后，凌天启抬起头看他，“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 有些事，不用想都可以猜到，只是一个是跟了他多年的兄弟，一个是他视如亲生妹妹的凤流舞。他看破了却不想点破，只为了两个人能够更好的相处。但是他确实没想到，在他出去的这几天，竟然会弄出这么大的乱子。 “远城，她只是一个孩子。凡事让着她就好了，何必那么认真，闹的不愉快。” 凌天启说着，转身就要出去找人，可他的脚步才刚踏出去一步，就被冲上来的顾远城一把拦住，凌天启又不能和他动手。只好站在原地，等着看顾远城到底要说什么。 “天启，这个时候我也不和你论什么身份的问题，我就是想和你说。对于凤流舞，你做的已经够了，就是真的是凤国因你而亡，你也没必要去收留一个凤国遗孤。你将她养大成人，教会她做人的道理，这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怎么样，因着她，你都变得不像你自己了。当初最开始的时候，我不是不同意你照顾她，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你会因为他改变。至少不会像当初那样冷漠，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确实因为她改变了。但同时，你也变得让我陌生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敢作敢为的凌天启哪里去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现在变得连我都不认识，难道你忘了你母妃的仇了吗？还是说你早就将这些忘得干干净净了。” 凌天启闭了眼，顾远城说的都对，一点都没差，自从凤流舞来到他身边以后，他的确忘记了很多事情，就像他母妃的仇，他甚至都很少再想起。他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吗？有的时候，凌天启自己也会这么问自己，没有结果，甚至连给自己一个安慰的理由都做不到。 可是，心不由己。看着凤流舞难过他也会跟着伤心，就像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一样被别人欺负了一般，看不下去。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凌天启蹲下了身，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低声说道：“远城，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早就淡了，争权夺利什么的我也不在乎了。当初为了母妃，我备受别人白眼，才走到今天。可是现在，完全变了，我甚至就像我们三个人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安静的过一辈子。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凌天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一番话，或许是精城所致金石为开。 第66章 原来如此 听到这一番话，顾远城就如同被雷劈到了一般，从里到外，里酥外嫩。 他不知道凌天启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这些年来压抑的太久了吗？顾远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天启，可是至少他明白一件事，凌天启心中还是有他这个兄弟的。 “可是那些仇呢，你放下了，谁来报。难道你真的可以放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远城的这句话让凌天启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仇恨，真的会找回迷失的凌天启吗？ “你说你自己老了？你才多大，三十刚出头而已，就这么喜欢悲天悯人了。凌天启，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你的宿命。你逃不掉，也躲不了。”似是忠告，又像是警告的一句话，可这其中掺杂了基层含义，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两个人的对话持续了很久，最后凌天启走出了营帐，什么话都没有留下，顾远城以为他是真的放下了。 可当他出了营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话对凌天启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的苦口婆心，某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这才是他最大的悲哀。 军营的士兵少了不少，就连凌天启本人眨眼间也不见了踪影。 顾远城随手拦过一个士兵，问道：“元帅去哪里了知道哦吗？” 小士兵摇了摇头，似是不知道，不过想了半天，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元帅带着一队人马，急匆匆的就出去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属下是无权过问的。” 听到答案的顾远城松开了口，任由小士兵自行离去，没有多加为难。 “原来如此。”其实一切都是伪装，凌天启的内心放不下仇恨，可是他也放不下凤流舞，这本就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是他太过着急了吗？还是凤流舞已经成了一个定局，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凌天启的决定。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顾远城显得甚是凌乱，罢了，既然他的劝告没有用，那么久由着凌天启去就好了。于公，他是凌国的未来，于私，他是自己的兄弟。无论从哪方便出发，自己都没有理由不帮他。 想了想，定了定心神，顾远城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剑，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凌天启才刚刚在外风餐露宿好几天，此时的体力绝对不会太充足，一个已经走丢了，另一个要是再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虽然不喜欢凤流舞，但现在看来似乎根本就没有办法排斥她的存在。那就试着接受，为了自家王爷。 凌天启根本就不知道凤流舞去了哪里，他只能摸索着前进，身边只跟了几十名士兵，分开来找，希望这样能有一些效果。可云国边境这么大，如此漫无目的的寻找一个人就犹如大海捞针，要比登天还难。 “小舞。小舞。”寂静空旷的山谷，只能听到凌天启的声声呐喊，和来自远处的回音阵阵，只不过，没有人回答。 第67章 不期然的相遇 就在凌国士兵在凌天启的带领下大费周章的寻找一个人时，南国皇子萧天擎已经悄悄的来到了云国边境。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到南国军中，而是只身一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天擎是一个极具军事才能的人，他虽未曾上阵杀过敌，但他的言语谈吐间均是大家之范。真论起来，绝对是鲜有敌手。也正是因为有这种信心，萧天擎才会独自一人来到云国边境，在没有惊动任何的情况下刺探敌情。 云国和齐国在此地已经僵持了月余之久，前段时间云国还对凌国和南国的驻兵有着些许怀疑之意，但没过多久，与南国和凌国的对峙的士兵就全部撤了回去、但不是说因为云国国君想通了一切，而是他可得眼前当务之急是齐国这个烫手的山芋。 月余之久，对于云国来说已经是极限，毕竟他们的粮草不足，而齐国的粮草马上就要运抵边境，待到那时他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在云国众位将领商量以后，一致决定，就在今天晚上对齐国的军营进行偷袭，做这最后一搏。 萧天擎没有想到云国这一个不经意的决定会让他陷入一场无来由的风波，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看清了如今三国面临的境地。 离开凌国军营的凤流舞本来是出来寻找凌天启的，但最后发现自己走迷路了。不仅找不到回去的路，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夜里的风很冷，凤流舞比凌天启的运气要好了很多，至少她找到的山洞内还铺着一堆杂草。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应该不会太冷。 夜半的时候，凤流舞整个人已经蜷缩在草堆中了，双手紧紧的抱着臂膀，很冷的样子。也对，凌天启有内力护体，这对他来说只是小试牛刀，根本就不算什么，凤流舞就不同了，她的功力还不到家，这样的冷风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不能不受的折磨。 可惜，凤流舞的觉终究是没能继续睡下去，夜半的时候，凤流舞朦胧中听到了厮杀声和呐喊声，听起来更像是两军交战。凤流舞本想置之不理，本来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何必要去管，只是他们真的是太吵，吵到她已经没办法睡觉了，只好起身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这样两军交战的画面，她是第一次看到。比之想象中的不知道恢宏了多少。 凤流舞突然觉得整个人的热血都沸腾了，这一刻，忽然就觉得不冷了。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呼喊着，“杀了他，杀了他。”凤流舞使劲的摇着头，想将这种想到从脑海中抛出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当箭横空飞来的时候，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飞剑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经到了眼前，眼看着马上就要射到了凤流舞。 不知道从何处突然插出来一把剑，一剑隔开了即将要射过来的飞箭。与此同时，手中一个用力，将凤流舞向后拉了一把，拽到了安全地带。 第68章 你是谁 “不要命了吗？”冰冷的话语在这山洞中突兀的响起，将满腔热血的凤流舞从呆愣中拉了回来，没有了刚才的感觉，再加上这么冰冷的话，凤流舞不禁冻得打了一个寒颤。 听到问话，凤流舞抬起头，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来人，眼神清冷，脸色白皙，一头黑色的头发只用了一个发带高高的束起，初时望去，只觉得俊美的不像是人间之人，更似是谪仙。 “什么？”刚刚的凤流舞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在看到两军交战的那一刹那，她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澎湃。 那时候的凤流舞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只是以为那是一种巧合，而等到多年以后，当她的身份被公诸于天下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源于她姓凤。 萧天擎皱着眉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一时头脑发热就出手救了她。看起来，很傻的样子。而萧天擎此时看到的凤流舞的样子就是，脏。 可是凤流舞自己并不知道，一天的奔波，脸上早就已经变得脏兮兮了，但是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所以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此刻看在萧天擎眼里，就是另一个样子。 “谢谢你救了我。”洞外的厮杀声还在继续，凤流舞略微的扫了一下地面，大致猜到了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是眼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男子救了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说一声谢谢。 “我以为你真不要命了呢。”萧天擎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径直越过凤流舞走到里边去。就着凤流舞早就已经铺好的干草堆坐了下去，那一袭白衣，躺在破破烂烂的草堆上面，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但好歹人家救了自己一条命，也不好说出口。 凤流舞寻了一处离他较远的地方，坐了下去，眼神中充满了戒备。隔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听到眼前女子的问话，萧天擎的眸中染上了一丝冰冷的笑意，“你这是对你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 凤流舞一愣，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如此难相处，出言反驳道：“谁要你救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凤流舞心中刚刚对他升起的好感瞬间破灭，什么都没剩下。 听了凤流舞的话，萧天擎也不与她计较，闭了眼，躺在那破草堆上休息，在恢复体力。 萧天擎闭了眼，却没有安睡，两军交战，是云国开始奋起反击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的机会，齐国，的确是野心勃勃，可也需审时度势。即便他吞并了云国，对他们能够什么好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是南国？还是凌国？ 不过想来这两个国，哪个都不好对付。想要一口吃下一个胖子，他们还没有这个实力。 其实萧天擎这次来，不过是想趁着在虽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来勘察一下这里的地形。王图霸业，没有谁不心动。 第69章 想回家 身为皇家之人，一生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登上九重宝塔，君临天下，即便是萧天擎，也不过如此。 他不是圣人，没办法做到无欲无求。 盛世繁华，恐怕任何一个在位者都不能不心动。 萧天擎闭着眼休息，凤流舞却没有闲着，趁着萧天擎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到山洞口，向外望去。 萧天擎连头都没有抬，话就已经说出了口：“我可没有精力再救你一次。” 萧天擎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他奔波了一夜，虽是内力深厚，但终究是风餐露宿，体力消耗的照比平常也要快的许多。 所以如果此时凤流舞再碰到像刚才那样的情况，他真的不敢保证能不能再救她一次。 “我又没要你救，是你自己非要自作多情的。”凤流舞头都没回，吐出的话也是丝毫不让。 闻言，萧天擎也不恼，由着她在那里相望，一言不发。 其实，凤流舞对于两国之间的厮杀并不懂，只是从血脉里产生的那种感觉让她有瞬间的恍惚，所以她才会好奇，想要再一次找一下当时的感觉。 齐国和云国之间的战争她不懂，她只看得到有人在不断的流血，有的人死亡，枯骨成河。 她躲在山洞中，望着外面的一切，将所有的人和物都尽收眼底。 她找不到哥哥了，这是凤流舞心中想的另一件事，而这件事在她的心中排在第一。 没有人可以取代凌天启在她心中的地位，再隔一年，三年，或者是十年，都无可撼动。 云国的偷袭并未成功，因为齐国的粮草还在路上，并未抵达云国边境。所以云国的偷袭并没得到当初预想时的结果。 但即便如此，云国还是对齐国造成了一定的打击，毕竟倾尽全力的一击再加上不要命的厮杀，那也是够齐国受的了。 只是可惜粮草还运在路上，不然战局可能就真的被改写了。 这些对于凤流舞来说都不重要，如今她找不到回去的路，又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翻来覆去的想，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 权衡再三，虽然不愿，可是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喂，你知不知道凌国怎么走？” 凤流舞说完这句话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白衣男子的回答，她转回身看去时，萧天擎依旧闭着眼在假寐。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 见他不理，凤流舞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萧天擎抬了下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有名有姓，我不叫喂。” “可你又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怎么知道应该叫你什么。”凤流舞有些郁闷，总觉得和他说话很困难，就像，就像是对牛弹琴。 一瞬间，两个人又陷入了沉寂。凤流舞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拽了拽萧天擎的袖子，带了一丝乞求之意，“你要是知道该怎么走，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有事，我想回家。” 凤流舞眼睛忽然间就变得湿润了，她想回家，她以后再也不胡闹了，她以后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 第70章 你放开我 萧天擎自从记事以来便很少对谁动恻隐之心，但是今日却对凤流舞动了怜悯之心，不得不说也是一件奇事。 “萧天擎。”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三个字以后，又开始闭口不言。 “你叫什么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家。”那时候凤流舞不知道萧天擎这三个字意味着的是南国的万里河山，她只当他是一个过路人，一个冷血的过路人而已。 为什么会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萧天擎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已经告诉了，那就没必要去想那么多缘由。 “回家？”听到凤流舞的话，萧天擎显得有些意外。 “战乱之下，何处是家？” 听到萧天擎的话，凤流舞璨若生辉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何处是家？对呀，何处才是她的家么？ “凌国离这里不远，不过现在是战乱时期，恐怕不能如你所愿回家了。”就在凤流舞以为萧天擎不会回她的时候，萧天擎深沉的声音在空洞的山谷中响起。 “我不回凌国，我要去凌国边境。”凤流舞天真，不谙世事，一心只想回去，她既不知道萧天擎的真实身份，亦不知他身后所代表的势力。她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殊不知那只是她的想象。 在凤流舞提到凌国这两个字的时候，萧天擎就已经有所警觉，而当凤流舞提到云国边境的时候，萧天擎黑色的眸子已经完全睁开了。 凌国的边境，驻扎着凌国几十万的军队，对着云国，亦是虎视眈眈。 她竟然说要凌国边境，那么她的身份便不是一个凌国人那么简单。 怪不得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很特别，脏兮兮的小脸并不能藏匿住她眉宇间的风华。 “去哪里找谁？”萧天擎眸色一变，心中的疑问已经脱口而出。 凤流舞走到一处洞角处，抱着双臂坐了下来，慢慢的答道：“我哥哥。”那语气中有些忧伤和后悔。“他走了，我出来找他，没有找到。可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想哥哥。” “姓甚名谁，不然我怎么帮你找。”说实话，萧天擎并不是真心的想帮她，他只是好奇，他哥哥会是谁，毕竟这已经不是当初四国的天下了，有些事情也超过了最初的控制。知道的多一些，未尝不好。 凤流舞挨着洞壁坐下，她从没想过萧天擎会帮她，这已然超乎了她的想象，多一个人帮总是好的。只是她不会想到，那只是一场利用，一场毫无利益可言的彻彻底底的利用。 “凌天启。”凤流舞轻轻的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萧天擎已经站了起来，直接抓着她大力的拉着她站了起来，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她的指骨捏碎。 “疼，你放开我。”凤流舞用力的挣扎着，可是徒劳无功，她挣扎的力气越大，萧天擎抓着的力气就越大，丝毫未减。 “你放开我。”凤流舞努力的向后退去，可后面是冰冷的墙壁，她的挣扎苍白无力。 第71章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萧天擎看着兀自挣扎的凤流舞，脸上却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他本是男子，又是练过武功的男人，力气自然是非比寻常。 凤流舞百般挣扎，奈何她的力气比之萧天擎不知道要少了多少。 “你放开我。”凤流舞还是不死心，一遍一遍的大声呵斥着，可听在萧天擎的耳中，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凌天启是你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萧天擎死死的拽着凤流舞不肯撒手，非要逼问她和凌天启的关系。 凤流舞有些无奈，眼前的人看起来精神没问题，怎么问出来的问题这么奇怪，“都说了，他是我哥，你到底想问什么？” 听到这句话，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样的答案不是在刚才就已经听到了，为什么还是想要确定一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会是凌天启的妹妹。 不过，据传闻，凌天启没有妹妹，而凌帝膝下无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你就算是编个谎话也编个靠谱一点的，你是凌天启的妹妹，你觉得我会信？”萧天擎松开手，任由凤流舞颓然的跌倒在地上，也没有伸手去扶一把。 凤流舞跌坐在地上，却没有立即起身，掀开衣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果不其然已经有一道深深的於痕。 “萧天擎，你就是个疯子，疯子。”这是凤流舞生平第一次恼羞成怒，却不是因为萧天擎这么对她，而是因为他的语气中竟然不相信凌天启就是她的哥哥。 “我告诉你，凌天启就是我哥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依然是。虽然我不知道你睡谁，但是你别想离间我和我哥哥的关系。”凤流舞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看着萧天擎，气势却是一点都不输于男儿，这倒是令萧天擎非常吃惊。 “凌天启有妹妹，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你。还是先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你说你是凌天启的妹妹，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你。”萧天擎扯出一抹冷笑，看了看凤流舞，那眼神，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不管你怎么说，凌天启是我哥哥，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凤流舞据理力争，尽管这份反驳在萧天擎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萧天擎不再去管凤流舞，似乎是不想与她争辩这个无意义的事情。转身就走，却不想凤流舞也紧紧的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萧天擎别过头看了一眼凤流舞，出声问道。 凤流舞黑着一张脸，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听你说话的样子，应该是认识我哥哥，当然是想让你带我去找我哥哥。”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带你去找他，你就那么有信心？”萧天擎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经意的女子似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甚至已经忍不住想要逗她一逗，想看看她脸上丰富的表情，会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你救了我。”前一刻还在计较萧天擎说她不是凌天启亲妹妹的事，而后一刻又全然忘记了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像这样的女子，萧天擎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第72章 投怀送抱 突然间孩子心性大起，萧天擎多年以前就已经封闭了的童年在此刻开启，虽然来得迟了一些，但人生中有些事情经历过那么一次就够了，并不需要太多。 萧天擎刹那间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去看凤流舞，凤流舞根本没有想到萧天会忽然间停下脚步，一个不防备，整个人直接撞到他宽阔的胸膛上。 脸一红，快速的退了出来，凤流舞低下头，整个人像一个鸵鸟，把脑袋深深的藏匿了起来。 萧天擎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打趣的说道：“我可是还没答应你带你去找凌天启呢，你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萧天擎不说还好，他这一提起，凤流舞的一张小脸红的更加彻底了，不过她的脸上脏兮兮的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抬头，看着我。”萧天擎用一种近乎命令式的语气说道，单手挑起凤流舞的下颌，仔细的打量着。 “先前没注意，这么一看倒是有几分没人胚子的姿色。”说着放下了手，摇了摇头，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罢，转身就走，片刻都没有停留。 此时的凤流舞哪还顾得上脸上的表情是红是白，这荒山野岭的，他要是这么甩甩衣袖走人了，她怎么办，她还没有找到哥哥呢。 眼前的萧天擎就像是一颗救命的稻草，是凤流舞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的救命绳索。 想都没想，凤流舞快步上前，一把拽住萧天擎的衣角，隐约间用上了轻功中的雁过无痕，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萧天擎眸色一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得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嘶啦。”广袖长袍的衣摆处碎成了两截，一半在萧天擎的身上穿着，一半在凤流舞的手中。 两个人均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变故，一时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是萧天擎出手，从凤流舞的手中拽回那半截衣角，洋洋洒洒的扔到了一遍，“怎么，智取不行要改强攻了吗？”萧天擎意味深长的看着凤流舞，眼中别有所思。 “谁，谁要强攻了。我，我那是不小心。”凤流舞转眼看向别处，不去看萧天擎，她害怕他眼中的目光，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旦陷了进去便无可自拔。她非常讨厌那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在萧天擎的身边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死死的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那你的不小心还真是碰巧呢。”萧天擎眼中打量的神色并未褪去，反而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凤流舞不敢与他直视，小心的避开他眼中的锋芒，小声的说道：“又不是我非要撞上去，明明是你无缘无故的停了下来。” 这些话，凤流舞也就只敢小声的嘀咕两句罢了，若是大声的说出来，指不定萧天擎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为了少惹祸上身，还是少说话的好，毕竟祸从口出这句话，她还是知道的。 可是凤流舞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萧天擎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北剑的徒弟内力深厚，别说凤流舞只是小声的嘀咕两句，只要她张了嘴，出了声，那么萧天擎就一定会听到。 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凤流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中就成为了萧天擎的猎物，是猎物不要紧，问题是萧天擎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被他盯上了，那也就只有自求多福的份了。 “你刚来说什么？难不成你撞到我身上投怀送抱还是我的错？” 听了萧天擎的话，凤流舞猛然点头，然后才想起来，他刚才说了什么？他都听到了？ 第73章 我可以答应你 “你，你怎么听到的。”凤流舞有些心惊，毕竟在人背后说人家的不是有些不好，可是她已经很小声了呀，他怎么会听到的，难不成他是千里眼，或是顺风耳？怎么什么都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天擎甩了一下衣角，转身走出了山洞， 外面的阳光正好，照射到身上，很是温暖。萧天擎懒懒的伸了个腰，面向着阳光，张开了双臂。 “喂，萧天擎，你还没答应我带我去找哥哥呢。喂，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认识凌天启的人，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逃之夭夭。岂不是连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都抓不住，这荒山野岭的，难保她不会出什么事。 听到凤流舞的叫喊，萧天擎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她，眉毛高挑，不解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吐出的话也是让人捉摸不透。 “当然是，是想让你带我去找哥哥。”凤流舞在提到哥哥这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同，带着喜悦，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粹。 见惯了后宫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后，萧天擎突然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子实在是难得，只不过，想去找她的哥哥，她凭什么认为他会帮她。他萧天擎，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即便对方是一个女人。 “你到底是答应我还是不答应呀？你好歹说句话，怎么说我们也算同患难了，你不能见死不救的。”凤流舞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冷漠只是他给人的一种表象，其实他的内心是孤独。虽然他不曾开口说出来，但是她能感觉的到，其实萧天擎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虽然只是猜测，可凤流舞看人一向很准，是天生王者的本能，还是跟在凌天启的时间久了，无意间学会的还是什么其他的，却无人知晓。 “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是有条件的。”萧天擎点了点，慢吞吞的说道。 果然，凤流舞一听到萧天擎要答应，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神采奕奕了。与之前的黯然神伤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在看到那样的凤流舞的时候，萧天擎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转瞬即逝，刹那不见。 “你要跟我去一个地方，到了以后我自然会派人去给你的哥哥递去消息。”萧天擎一字一句的说着，给足了凤流舞思考的时间。 可惜的是，凤流舞连想都没有想，答案就已经脱口而出，“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哥哥，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如果我要你以身相许呢？”萧天擎挑眉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轻佻。 凤流舞听到萧天擎的话，眉头一皱，似是对他提出来的条件有些不满，可又不敢提出来，从她脸上那举棋不定的神情就你可以看得出来。 “行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还没饥不择食到你这样的都要。”萧天擎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神鬼莫测，让人看不出来他口中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你无赖，流氓。”什么形象，什么风度，小时候学的那些礼仪全都不要了，现在的凤流舞只想骂人，她不管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是谁。有一有二，不能有再三再四，眼前这个白衣的男子耍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虽然只能女子，可也不能总这么任人欺负，那岂不是辱没两人她凤流舞一世的英明。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修养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趁着萧天擎没注意到她，一掌劈了过去。 第74章 不自量力 凤流舞的武功是凌天启找人教的，按理说自是不弱，可重要的问题是，她忽略了眼前的人是谁。凤流舞一掌劈出，萧天擎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侧身快速的避过，反手一把抓住凤流舞的手，向后拧去。 然后，轻轻的推了一下，手上并没有用多大的力，但凤流舞却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不自量力。”萧天擎的衣角甚至都没用动，就挡住了凤流舞卯足全力的一击，而且只用了一招而已。 这份魄力，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而萧天擎也是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练就了今天这一身武功。 萧天擎冷哼着吐出那四个字，心中却有一些好奇，她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先不说凌天启是她的哥哥这件事是真是假，单凭她这一身不弱的功夫，就乐意看出是出自于名师之手。看她出手的招式，应该是出自南海一路，却不知到底是哪位名师的高徒，出手的凌厉丝毫不弱于男子，若不是萧天擎武功精湛，内功深厚，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凤流舞见此招不成，转身立定，加了几分力气，双掌横向拍出。而这次，萧天擎没有躲，手中长袖一抖，不知从袖中何处掉落出一枝玉箫，滑落在掌中，手腕一转，原本流转在掌中的玉箫便被送到了嘴前。 箫音响起的刹那，凤流舞的掌风瞬间消失不变，双手也不能再向前推进一分，杵在那里，动弹不得。 萧天擎吹了很久凤流舞的手也直在空中很久，久到她自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萧天擎的萧音终于落了下来，凤流舞的手也收了回来。 轻轻的将玉箫放回到袖中，抬眼看向凤流舞，眼中藏着一丝脆弱，那么的深沉，不被人察觉。 凤流舞抽回自己早已经酸疼的手，闪到了一边，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萧天擎。 是她太过敏感，还是萧天擎演的太好，她总觉得他心中藏了什么事，又不肯与人说。看了好半晌，感觉自己手臂的酸痛稍微的减了一些，凤流舞才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四下里寂寥无声，除了凤流舞和萧天擎，再没有别人，可是凤流舞的话说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得到回应，给她一种根本就没有人在听的错觉。 “萧天擎，你到底怎么了？”等不到回答的凤流舞有些心急，又重复问道。萧天擎依旧没有回答，凤流舞大了胆子凑上前去，伸出手，推了推萧天擎。 被凤流舞这么一推，萧天擎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看了一眼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凤流舞，一把推开，“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跟你无关的事情，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什么叫做好心没好报，大概就是萧天擎这样的。“真是，你这个人还真是无聊，闲的没事做了才会管你，说要管你那些破事。”凤流舞喃喃自语，想了又想，接着说道：“对了，你刚才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找我哥哥，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你可不能食言。” 被萧天擎这么一闹，凤流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大事，之所以答应他的条件，就是因为她想要找到凌天启，不然她才不会在这个男人身边呆这么久，由着他把自己当做猴子一样戏耍。 “既然答应了你，我自然会做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你大可放心，我萧天擎绝不是不信守承诺之人。”说罢，也不去看凤流舞，转身就走。 凤流舞想了想，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也算是结伴同行。 第75章 南国军营 萧天擎此番来到云国，一是为了打探云国和齐国之间的战争究竟到了哪种程度，二是为了探察一下敌情和地势，方便以后出了什么事情，能有个照应。 遇到凤流舞倒是他没想过的变数，不过倒是凭空给他的这场意外之旅增添了不少乐趣。 算起来，也是收获颇丰。萧天擎低着头笑了笑，眼中满是戏谑。 身后的凤流舞紧跟不舍，萧天擎有些佩服她的毅力了，就凭着他的几句话，甚至都不加以确认，就选择跟他走。是她太天真，还是自己隐藏的太好，萧天擎开始在心中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是因为她的特别，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萧天擎自己也不知道。做了就是做了，后悔从来不是他萧天擎的风格。 之所以会将凤流舞领到南国的军营之中，也完全是他的一时兴起，南国的军营甚是无聊，每天听他们讲那些有的没的很枯燥。正好将她带了回去，也算是解解闷。 这样，也不失为一件不错的事情。 萧天擎那天是故意参与到齐国和云国之间的战争中的，本想凭着他的身手，定然能够全身而退。但是却突然看见了那一幕，是情不自禁的出手去救，总之就是不想看到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还记得来时的路，就是说明他依旧记得该如何回到南国的军营之中。 凤流舞在来到云国之后一直呆在凌国的军营之中，虽然同样是人，但是她终是每日都呆在军营的大帐之中，并未见过真正意义上的军营。 这次跟着萧天擎来到军营，远远看去，只看得见冲天的尘土，恢宏的气势，到底非弱国可比。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否则一律当做奸细处理。” 萧天擎带着凤流舞还未等靠近南国军营，就被人拦在了营门外。 萧天擎毕竟是第一次独自处理这么大的事，小士兵没见过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此时见到两个陌生人，警惕性瞬间就提了上来，大声质问道。 见到此等情景，萧天擎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谁看了自己国家的兵如此尽忠职守都会开心的。 “去通报一声你们将军，就说营外有一个姓萧的来访。” 那守营的士兵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一男一女，对着旁边的另一个士兵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走到了营帐内。 不多时，就出来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脚步匆匆的向着这边快速的走了过来。 见到萧天擎的刹那，几个年纪大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要跪下来行礼。 萧天擎快人一步的阻止了他们，抬口说道：“行军在外，一切从简，我们进去说。” 抬脚穿过众人，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吩道：“那个姑娘是我的朋友，替她安排一个住处，别让人打扰她，好生照顾着，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们是问。” 跟着众人进了营帐，萧天擎也不多说，直接坐到了主座之上。 “臣等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天擎一愣，随即站起了身，走下来，一一扶起他们，“都说了，行军在外，一切从简，这些什么繁文缛节的，就都免了。”在萧天擎的眼中，身份的高低并不能代表什么，而是实力的高低能够决定一切。 “你们把最近营中的情况都说一下，我这次来，可能会多停留一段时间，所以还是将大致情况都告诉我。”萧天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说话。毕竟年纪都大了，讨论军情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站着，会很累。 第76章 为什么找不到 距离凤流舞失踪已经五日了，而这几日凌天启一直不眠不休的在找人。 天明，便带着人去找，夜落，便独自一个人去寻找。顾远城知道不能阻止他，可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他只是一个人，却为了一个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这么残忍的对待他自己。 就在凌天启又一次准备出去的时候，顾远城伸手拦住了他，“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可没想到你还是不懂。又或者是，你懂了，但是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凌天启用手按了按额角，兴许是几天都没有得到合眼的缘故，他的脸上满是疲惫，还带着失望。 “当初把她交到你的手中是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她那个性子呆在你的身边，总归是好的。可是我没想要，你会让我失望。”凌天启长叹了一口气，眼底藏着深深的无奈。自己一生中最好的兄弟，就算是他做了什么，本意总是好的，不过是选错了方式罢了。 他不能去计较，更没办法去计较。 “凌天启，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你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毁在她手里。”顾远城叫了凌天启的名字，是恨铁不成钢吗？他们之间的情谊告诉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凌天启越陷越深。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万劫不复。 “我说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军中之事，你就多费心。”话一说完，凌天启再不做停留，转身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剩下顾远城一个人，留在原地，无声的叹着气。 是劫是缘，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是福是祸，我们谁也帮不了你。兄弟，路是你自己选的，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凤流舞的失踪将凌天启整颗心都带了过去，找不到人，打听不到消息，他的心就整日的悬着，生怕哪一天有人回来禀报，说，只找到了她的尸体。 那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是五日过去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不着急。真是，哪怕没有一点血缘，可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忍心，看着她，流落在外，露宿荒郊野岭。 小舞，是因为我说了你，还是因为远城说的太多，所以你才这样不顾一切的离开吗？ 到底是我错了，当日不该那么说你，想来你终究只是个孩子，是我太过唐突了。 可是，有些事，藏在心底，反倒成了我最害怕的事。 你口口声声的说我不是你亲哥哥，虽是无心之言，可你不知道，我真的不是你的亲哥哥。你是一时冲动，可于我来说，便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小舞，你究竟在哪里，只要你回来，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是亲的怎样，不是亲的又怎样。你是我凌天启的妹妹，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无论是谁。 当初既然敢把你留在身边，就已经表明了我凌天启什么都不怕，护着你，本就是我一个做哥哥应当担起的责任。 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找不到，小舞，你就那么生哥哥的气吗？ 云国地域辽阔，四周的旷野，荒无人烟，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边，偌大的地方，想要找一个人，该是多么的困难。 凌天启不敢想，也没办法去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七情六欲什么的，再真实不过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第77章 不可能 还记得当初，在凤流舞小的时候，也曾走丢过一次。 那是一场花灯会，恰逢凌天启出征归来，凤流舞吵着要他一起陪着她去看热闹。 他终究还是拗不过她，被她生拉硬拽着去看花灯。人潮拥挤，熙熙攘攘，他不经意间松开了她的手，再回头去寻时，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时候的他像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在人群中穿梭，留下身后一堆的骂声。就在凤流舞走丢的那一刹那，他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他的身份，忘记了他的权力，一心想的，只是尽快的找到凤流舞。那个时候的他，傻都不知道叫人一起找，孤身一个人，一直寻到夜深。才在江边看到她羸弱的身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他满心焦急不见的瞬间，袭来的是阵阵的心疼。 他的小妹妹在寒风凛冽中冻了那么久，在见到他时，快速的扑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不肯松手。 凌天启一直没有说话，却伸手环住了她冰冷的身体，直到温暖渐渐的有所缓和。他颤抖的声音才在这黑夜中响起：“小舞，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短短的几个字，包含了所有的担忧和，掺杂着害怕。 那是凌天启，一个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而今这番话，若非情之所钟，这些话他轻易是不会说出口的。 “哥哥，小舞没事。”凤流舞窝在凌天启的怀中，小声的安慰着他，凌天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开心，就跟当初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 “小舞。”只轻轻的唤出了这两个字，凌天启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安静的抱着凤流舞，回了王府。 那天晚上，他一夜无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凤流舞瘦弱的身影，如果当时他没有找到她，那她是不是会一直等着下去？ 萧瑟寒风，冰冷刺骨，她身上的衣服那么单薄，只需要一晚，便有可能香消玉殒，而他，就再也看不到她纯粹的眼睛。 是执念，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却，他年少轻狂，不懂得什么是珍惜，怕就怕，来日方长，却再没有机会。 回忆戛然而止，凌天启闭了眼睛。此刻他的心中心乱如麻，根本就沉不下心来去想想该怎么找人，他整颗心都凌乱不已。 顾远城的那些话说的不无道理，他陷得越深越不容易自拔，总有一天，凤流舞会成为他的死穴，会成为别人对付他的一把利剑。 何须有一日，现在就已经是软肋了不是吗？ “王爷。”身后士兵的说话声打断了凌天启的思绪，他回头，周身冰冷的气势迸发出来，吓得小士兵向后退了好几步。 “说。”淡漠的吐出一个字，此刻的凌天启只是一个三军统帅，并不能表现出过多的情感，那样，会影响行军作战。 “王爷，依属下来看，云国地域辽阔，又多是荒山野岭，夜间常有野兽出没。已经找了五日还没有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这句话，小士兵一直忍着没敢说，毕竟只是猜测，毕竟还没有找到尸体，是福是祸还是难料。可万一不是什么好消息呢，怕只怕是尸骨无存，所以这么多天来才会一点音讯都没有。这些话，小士兵留在了心中，没有说出口，这几日，他们王爷的表现，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们都看得分明。这些话，若是说出了口，恐怕是惹来杀身之祸。 果然，听到了小士兵的话，凌天启的神色马上就变了，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不可能，她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凌天启兀自肯定的说道，却不知这句话是说给谁听。 第78章 全力寻找 小士兵的话在无意中提醒了凌天启，野兽出没的地方，夜晚尤其不安全。而凌天启在听完这一番话以后，心中的担忧更加浓厚了。凤流舞只是一个女孩子家，虽然她的功夫不弱，可万一真的遇到了，凭着她的反应能力，恐怕应付不过来。 “小舞，你究竟在哪里？”凌天启在心中无声的问着自己，到底在哪里。 “传令下去，加速寻找，不管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凌天启的语气很是犀利，像冬天里的三尺寒冰，冻得人瑟瑟发抖。 小士兵根本就没敢抬眼去看他，低着头，躬身退到一旁，率了人马上又去开始找人了。 凌天启望向远方，缥缈的云层，阳光依旧明媚，只是人已经缺了一个，又不知去何处寻找。 天黑的时候，凌天启颓然的回到凌国的军营，一天的疲惫在此刻都已经显现出来。 “回来了。” “恩。” 营帐内的烛火结着灯花，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从凤流舞消失以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就越来越少了，每次说话，也只有仅仅的几句简单的对话而已。 “还没找到？”顾远城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这不是明知故问，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看凌天启那一身的落魄样，就知道一定是没有找到人。 “说走就走，倒真像是她的性格，可她有没有想过我。”凌天启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尤为耀眼，他本就生的俊美无双，只是多年来一直带着面具，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真实面目，唯有那双眼睛，是他没有隐藏起来的。 “天启，我想过了，如果你执意要将她留在身边，那便留。我的反对既然没有什么用，我说的那么多也没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这也许是顾远城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再多，他真的做不到。 若不是看在凌天启是他多年的兄弟，他一点都不会让。 “是真心吗？如果不是真心，那也不必勉强。”凌天启低低的声音响起，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沉寂。 “天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谈一谈。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一个办法。”顾远城想了很久，才将这句话说出口，的确，他们之间需要好好的谈谈，因为一个女人，两个人闹到今天的这种地步。他相信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人都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凌天启有他的骄傲，那不如就由他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凌天启的回答：“等等，等找到了小舞，我们再谈。” 语气沙哑，完全是几天不眠不休的劳累所致。 凌天启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精力和顾远城讨论这个问题，凤流舞下落不明，现在和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心情，而他更担心的是因为他情绪的失控会伤害到别人。 可这些话听在顾远城的耳中就完全变了意义，如果找不到凤流舞，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是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顾远城心中有些苦涩，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义，到底算的了什么？ “你放心，我明天就亲自出去找，你已经累了几天了，好好休息。我一定会尽全力将她给你找回来的。”说完，顾远城径直越过，也没有行什么礼，直接出了营帐，烛火微弱的光芒下是一抹孤单的背影。 营帐外的月光很柔和，月光下人的心事又藏了多少，与谁诉说，与谁无忧。 顾远城微叹，果然上了年纪的人，更喜欢悲天悯人。 可说到底，顾远城也不过刚刚三十出头而已，老字又从何说起。 第79章 翻过这一页 云国和齐国这一场仗，耗时之久，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毕竟在他们的眼中，云国就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可云国在摇摇欲坠之间，一直挺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够持续多久。 “陛下，前方急报。”云主身旁的小太监将前方快速递来的前方急报呈递上来，交给了云主。 云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皱着眉将小太监手中的折子接了过来。展开来看，然后又合了上，眼中的愁绪更加的深了。 “传段将军，文丞相进宫。” 信中的内容没有几句话，却将眼下的局势说了个透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十万火急。 “臣参见陛下。” “臣参见陛下。” 听到传召，段将军和文丞相很快就来了。 “都起来，已经这个时候了，这些虚礼就都免了。”云主摆了摆手，眼中的忧虑却丝毫没有褪去。 “陛下，前方战况如何？”段将军是性格直爽之人，一来便直入主题，当前这个时局，一定是和战况有关，所以陛下的脸上才会有化不开的愁容。 从下战书开始，他们就知道，这是一场持久之战，不过所幸的是，云国的士气高涨。城池的接连收复也给了他们不少鼓舞，所以时至今日，他们还没有败，帝都没有失，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王将军的八百里急报，前方战事出现了变化。他们想趁着齐国兵草未到的时候对他们进行有力的打击，可是，失败了。”齐国人的居心昭然若揭，可此次失败，恐怕他们的警惕性会很高，在想下手的话，就难了。 “陛下，臣愿立刻赶赴边境，指挥作战，誓与与云国共存亡。”段将军见眼下情况如此焦急，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声音也是高亢了许多。言语之间，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唯有文丞相，从被召见到进来面见云主，他就一直沉默着未曾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丞相，你有什么建议，不妨说出来听听，如今战情已是迫在眉睫，就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成与不成，我们容后再议论，先说来听听，总没什么大碍。”云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一夕之间，仿佛沧桑了很多。 文丞相抬头看了看云主，注视了好长时间，突然跪了下来，叩了三个响头，才抬起头接着说道：“陛下，事到如今，臣也没什么好隐瞒了。齐国曾经派人来找过老臣，希望老臣能够作为他们的内应，助他们一臂之力。” 此话一说出口，不光是云主，就连站在一旁的段将军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一向忠君爱国的文丞相居然会和齐国私底下有来往。 而这件事，从云主的面目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来，他也完全不知情。“文丞相，你。”云主只说了四个字，便顿口不说，有些事，没办法说出口，这层纸，捅破了，便再也粘不回去了。 “陛下，老臣知道，老臣罪无可恕。老臣一生爱财如命。人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其实老臣也不例外。其实老臣明白了太晚了一些，不过老臣除了收了一些不义之财之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云国的事情，还请陛下明鉴。”说罢，文丞相又是三个叩首。 “文丞相，很庆幸你能够将这些说出来，这么多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本主累了，既然没有铸成大错，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翻过这一页。”云主微微颔首，事到如今，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第80章 将计就计 “陛下，老臣实是有愧。”一向不露声色的文丞相此刻亦是老泪纵横。 这些事情，埋在他的心底太久了，压得他根本就喘不过气来。如今全盘托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不过，身为臣子，他不能对不起云国这数千万子民，留给后世一个永远都抹不去的骂名。 段将军自从听了文丞相的话，便一直噤口不言，有些事，他想到了，可有些事他没想到。 如果今天不是文丞相自己主动说出来，选择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假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文丞相答应了齐国开出来的条件，后果该有多可怕，等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就都晚了。 “不过，陛下，老臣深知罪孽深重，本不求得您的原谅。但您大人大量，不与老臣计较，老臣心存感激，却无以回报。唯有一计，还望陛下能应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文丞相开口说道，言语间非常诚恳。也许，从他说了那件事以后，便再也没有理由去怀疑他的忠心了。 文丞相爱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么些年来，他的确贪污了不少国库的银子，但到底都是从贪官污吏手机搜刮而来，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所以云主才会不与之处理，一直都不曾点破，为他保全了面子。 “说来听听。”心痛归心痛，大是大非面前，云主还分得清什么是主要任务。 “老臣以为，既然齐国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他们打开通往帝都的大门，不如我们就将计就计，由老臣出面做诱饵，在帝都设下埋伏。待他们全部进入以后，便一往打尽。”这个计划，也是文丞相刚刚想出来，既然齐国人想通过他进入帝都，那么应该是早就摸透了他的习性。 “将计就计？”段将军听了文丞相的话，只重复了这四个字，然后眼睛猛的一亮，“陛下，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不过？” 说到这里，段将军抬眼看了看文丞相，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寻找主看着两个人在那里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微微不解，既然这个主意不错，为什么两个人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只不过，当做诱饵的那个人，事成之后，恐怕很难活着回来。”段将军闭了眼沉思了片刻，终于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言下之意就是，文丞相这一去很有可能就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 闻言，文丞相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前尘往事，皆是尘土，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何须眷恋。 以前，是她他太过愚昧，想不透这其中的道理，而今想的明白了，却也时日无多了。 “陛下，这是老臣的最后一点心愿，还望陛下恩准。”文丞相伏膝跪倒在地，“陛下大仁大义，不计较老臣所做的错事，臣愿以一己之命，换云国数日的安宁。” 云主看着他，眼中的神色飘忽不定，文丞相是云国朝中重臣，虽是有罪，却罪不至死，三代为官，呕心沥血。 他怎么忍心，让如此年迈之人挺身而出去做诱饵，舍了性命只为换那虚无缥缈的几日。 “将计就计，还请陛下早做决断。”见云主迟迟没有说话，文丞相再一次恳请道。 “文丞相，你知道，本主从来没有杀你之心。本主说过，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既然你都已经勇于承认，那本主就会既往不咎。你又何必如此？”云主有些心痛，看着自己曾经最信任的臣子跪在自己的面前，不为求情，却只为一心求死。 第81章 那种信念 “陛下，老臣愿以一死护我帝都太平。臣知道臣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足以弥补臣所犯下的过错，但还是想请求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臣会永远记得陛下的大恩大德的。” 云主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此刻他有些开始恨自己的无能，若非他的软弱，保护不了自己的臣子，保护不了自己的子民，事情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太懦弱了，如果当初不是我，云国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陷入这样的困境。”褪去了平日里帝王的光环，他也只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故里的人。 “文丞相，你我相交数十年，在朝堂上也斗了数十年，可这一次，我是真心的敬佩你。我从心底为你感到骄傲。”段将军说完，向着文丞相的方向，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是由衷的敬意，翻过史书的一页，所有的恩怨都消散，文丞相以一种无所畏惧的信念转身离开。 不再多说，决绝的转身离去。岁月的年轮在他的身上刻下或多或少的痕迹，蹒跚的步伐，慢慢的远离了这个他呆了几十年的皇宫，背影萧条。 云主虽有不舍，可大敌当前，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去想如何做才是更好的办法。 “陛下，臣也去准备一下。不能让文丞相的牺牲没有意义。”段将军说完，也躬身退下。 保家卫国，誓死效忠。有多少人是因为这句话，才走向了那条冰冷的黄泉路。 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间。 云主起身，打开了桌子旁边一个微不起眼的机关。 瞬间，桌子后面出现了形似长廊的宽阔地方。云主看了一眼，沿着阶梯走了下去。身后的小太监连忙拿了一柄烛火，急忙跟上。 “陛下，您慢些。”长廊很长，小太监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格外的空洞。 在长廊的尽头，有两间石室，已经落满了一层的灰，看起来像是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历史了。 不知云主触碰了什么机关，一间石室的门自动打开，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布置。其实很简单，阴冷的石壁上只有几幅单调的画像。 那是云国历代帝王的画像，一一陈列在这里。 云主站在画像面前，久久没有说话，少顷，敛起衣襟跪了下去，“不肖子孙，前来思过。” 抬手挥退小太监，云主一个人望着眼前的画像出神。 三十年了，云国在他的手里已经三十年了。他没有将云国治理成一个繁华盛世，说到底，他是没有任何脸面站在这里祭拜他的祖先的。 可如今，他想再看一眼这里，留一个最后的念想。这两间石室，是在百余年前前先祖们建造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发生什么不可估算的情况。 他的父皇曾经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有朝一日出现了无法逆转的变故，便顺着这条密道逃生。 一间石室放着的是历代帝王的画像，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城破之时，大肆的毁灭。 而另一间石室则是通往帝都外的一条秘密暗道，这个秘密，除了帝王之家，再无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 他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是想要抛弃一切自顾自的逃命，只是想再最后来看一眼。如果有一天这里成为了别人的地方，那么这里所有的一切就都会成为回忆。 悼念先祖，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原谅他这一生的懦弱，将云国带到了万劫不复之地，为今之计，他只有等，等一个契机，或许事情还能够有什么转机。 第82章 绝不苟活 云主低着头，在昏暗的石室中待了很久，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石室。顺带着，按动了机关，石室的门在关闭的刹那，云主抽身而出。 而后回身，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决绝的转身。 这样一来，他便再也没有任何的退路，石室的唯一入口机关已经被他给亲手毁了，所以不论日后发生了什么事，除了破釜沉舟，决一死战。与齐国的的残忍暴虐相比，他相信他的子民更加希望的是浴血奋战，收复他们自己的领土。 “陛下，您这是。”小太监看着自家陛下凝重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什么军国大事，他都不懂。可是他一个太监，从小就被送进宫，处处遭人白眼，是陛下，给了他一个活路。 陛下是一个很好的人，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架子，可是如今，云国危在旦夕，这一点他却是明白的。 “顺子，你跟着我已经有十多年了。” 身后还拿着烛火的小太监似乎是没想到云主还记得他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的欣喜若狂。将手中的烛火放到了一边，跪了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是，跟着陛下已经有十五年了。” “你刚来的时候才多大呀，想不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云主看着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淡然。“转瞬成空，在岁月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陛下，您这是？”小太监茫然了，虽然云主待他们很和善，但是他们能够清楚的摆正自己的身份，像他们这样的人，一辈子中能有这么一次和云主对话的机会，便是今日死了，也了无遗憾。 “顺子，收拾收拾，去领一些银子，出宫去。”云主看了一眼跟着自己多年的小太监，出声吩咐道。“以后便不要伺候我了，出去找一个地方，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小太监心中一惊，忙磕着头说道：“陛下，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您不满意，要将奴婢赶出宫去？” “先起来。”看着顺子一下子跪倒在自己面前，茫然的样子，云主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其实，自己是一片好心的。 “顺子，云国大势已去，能够安然的挺到今天，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终究有一日，云国还是会走上覆国的道路。文丞相的计策计就算是成了，那边境还有凌国和南国的大军在守着，终不是长久之计。趁着帝都还没有被站，你们能走的便都走，走的越远越好，远离这是非之地，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云主说着，又暗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总之，你早点离开就是了，再晚，可就走不了了。” 顺子在听到这一番话后，刚直起的身又立刻跪了下来，“陛下，奴婢不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伺候你，一直在您的身边跟着。当初是您给了我这条贱命一个生路，顺子是知恩图报的人，国难当头，顺子绝不苟且偷生。” 云主看了看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当初他留他一命，就是因为他觉得顺子是一个可靠之人，而这么多年来，顺子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宫中的大小事宜，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顺子，你的忠心我一直都知道，不过，这次不同寻常，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可以享受。看在你这么多年尽心服侍我的份上，就让你走了，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第83章 化干戈为玉帛 顺子一向视云主的话为命令，从来没有违背过。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何这么固执，就算是云主已经大声呵斥他，他也没有退缩。 “陛下，在您的心中，顺子就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吗？别说现在是国难当头，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顺子也绝不能离你而去，弃你于不顾。”顺子说完，便低下了头，没有抬眼去看云主，他这一生，有半数的时间都是在这个高高的宫墙之内度过的，而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人。 是感激多一些，还是敬重多一些，顺子已经分不清楚了，他只知道，生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如若城破，便是一死又何妨？总要比躲躲藏藏的活着要来的容易些，有的时候死了是一种解脱，而活着，更像是一种折磨。 “顺子，你可是想清楚了？”云主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问着他，希望他能够改变刚才的决定。 “陛下，顺子这条命不值钱，就让顺子一直伺候着你。顺子不怕死，若是陛下执意要赶顺子走的话，顺子还不如就此一头撞死，以正顺子的决心。”言罢，便要以死明志。 云主一看，觉得不妥，如果真要逼急了他，恐怕真的会一头撞死在这里，“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要留下，那就留下。” “谢陛下。” 顺子听到云主答应他的请求，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生也好，死也罢，至少还能守着他的故土，不用客死他乡，遥遥相望。 段将军离开皇宫之后，马上就回府召见了各位将领，研究下一步的排兵部署。 “文丞相会假意装作投敌，然后作为他们入城的内应，为我们争取机会，同时，我要你们带好自己的部下，在指定的地点埋伏好。所有人以烟火为信号，一旦看到烟花在天空散起，立刻行动，不能有所拖延。” 众位将领皆是俯首称是，末了，段将军才又接着说道，只是语气，凭填了几分沉重，“想必都知道了从前方传来的八百里加急，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现在的形势你们都很清楚，一念之差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局势。我们云国处在一个极端劣势的位置上，前方粮草行动计划失败，对我们的打击是无法估算。这一次，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段将军顿了一下，眼中燃起了一股敬意，“而这一次，是我们一向看不起的文丞相挺身而出，用他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为我们赢得了这次机会，我知道你们之前多多少少或许都会有一些恩怨。但我希望，大敌当前，都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抗我们的敌人，齐国的侵略者。” 扫视了下面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犹豫，“曾经，我也和你们一样，认为文丞相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可就在昨天，他改变了我。投敌做内应，会留下骂名，会牺牲性命，可是他做了。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坏事，但就这一件，难道还不够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吗？”段将军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何况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众将领在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段将军所说。 “大敌当前，一致对外。”段将军率先说出这句话，其余的将领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将军府响了起来，振奋人心。 一场战役便由此打响，是胜是负还未可知，只能期待明天晚上，一切计划都能够顺利的进行，这样，才能够不辜负文丞相的一番苦心。 第84章 计中计 一切准备完毕，只待鱼儿上钩，文丞相通过信鸽，传递了一个消息给齐国，希望能够派个人商量一下合作之事。 当齐国人接到这一纸飞鸽传书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只能用洋洋得意这四个字来形容。果然不出他们的所料，那文丞相是一个既贪生怕死又贪财的人，如此，他们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还怕他不帮自己办事吗？齐国统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云国，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南国怎么了，凌国又怎么样？只要能够拿下云国，他齐国将会成为第一大国，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挡他们的铁骑踏上任何一寸土地。 齐国办事的速度很快，在文丞相信鸽飞出去的当天晚上，齐国就偷偷的派人潜进了帝都，想办法与文丞相接上头。 而文丞相早就在府中等候了很长时间，穿戴整齐，这样才能更显得有诚意。 “文丞相，别来无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还没等到人走进眼前，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文丞相抬眼一看，大吃一惊，居然是他多年以前教过的学生。想到这，文丞相心中一阵悲凉，自己教的学生，云国的子民，如今竟做了齐国的走狗。 是他以前活的太混蛋了吗？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了，当他明白云国对自己的重要的时候，他的学生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因果轮回，都是报应。 “老师，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来的人在十多年前时云国文丞相的弟子，几年以前离开了丞相府，多年杳无音讯。 想不到，竟在此处相遇，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想不到，竟然会是你。”文丞相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有什么的老师就会有什么样的学生。教不严，师之惰。说到底，是他这个老师的过错。 “老师，既然是你，那我也就直说了。这次我来，也是奉了齐国主将的命令，想来和你谈谈。”陆千反客为主的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老师，一字一句的问道，“老师，恐怕之前已经有人和你说过了，这次的计划是什么，而我来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确定一下你的意见。将军说，你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所以，老师您的意思呢？” 陆千说完，抬头看向文丞相，他曾做了文丞相多年的弟子，是他的得意门生，凭着他这么多年来对自己老师的了解。他爱财的程度，无人可及，所以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包括出卖自己的国家。 “那要看你们能给到什么价格了，毕竟我也是云国的丞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我帮忙，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不是？”为了能够显得更真诚一点，文丞相在言谈举止间，都权衡再三才说出口，为的就是能够让陆千相信他是真的有投敌之心，这才是这步棋最关键的一步。 “老师，既然你有心合作，那学生我也就直说了。我们将军说了，只要你能够答应我们的条件，钱的方面自然是不成问题。”陆千笑了笑，只要云国的帝都破了，那钱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两相比较起来，自然还是云国的帝都重要一些。 交易吗？自然是有所得，必有所失。 “那好，我这一辈子视财如命，帮你们可以，但你们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文丞相也是一口应了下来，请君入瓮，这一招谁不会，你以为只有你陆千会吗？ 第85章 最后一次 陆千当年是文丞相的得意弟子，对他了解甚多，想来这也是为什么齐国会让他来作为与自己交谈之人，大概这其中的意义就在于此。 只是可惜，陆千虽然对他很是了解，但同时，文丞相也十分了解陆千这个人。之所以会说陆千是文丞相的弟子，就是因为他的心机城府太深，你永远都从他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可他心里却有千万种方法能让得罪他的人生不如死，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这样也好，陆千知道他十分爱财，这样一来只要拿钱作为交易的筹码，就更能够表现出投敌的真实性。 陆千来的快，走的也快，基本上确定了文丞相会与齐国的时候，他就闪身离开，并未在这丞相府多做停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而他，又是一个出卖了自己国家的人，怎么可能还理直气壮的呆在这里。 看到陆千离开，文丞相长叹口气，跌坐字啊身后的椅子上，脸上满是心痛的表情，自己教的学生，如今转回身来和自己的老师谈条件，单凭这个，他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真的想过要投敌吗？有的时候文丞相也曾这么问过自己，在没有将真相说出来以前，他是动了心的，毕竟齐国提出的条件很诱人。可再三思索以后，他还是没能办到，他舍不得这片他们祖孙三代生活了百余年的土地，他不能出卖云国千千万万的子民，更不能对不起云国爱民如子的陛下。 这便是理由，一个他永远都不会云国的解释。 段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丞相府，文丞相回过神来的时候，段将军已经在眼前了。是偷着进来的，还是有人通报了他没听到，文丞相已经不想再去想了，因为也没什么必要了。 “说起来，我这丞相府你倒是第一来呢。”文丞相看着段将军，苦涩的笑着说道。 闻言，段将军点了点头，“是，第一次来。” “也是最后一次了、”文丞相接着他的话说道，语气很平静，完全看不出对生死的担忧。 “如果，如果你现在反悔，一切就都还来得及。”本来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有太多的交集，以免被人看出端倪，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来了，争斗了一生的对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听到了段将军的话，文丞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大声的笑出声来，“是不是在你们所有人的眼中，我文清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你是一个武将，一生纵横沙场，同样是人，为什么你都不害怕死亡，我就会害怕？”文丞相反口问道，段将军站在那里，哑口无言，“人都说老了的时候，会更害怕死亡，可就在发现，这并没什么可怕。我是一个文人，懂得道理比任何人都要多。国难之际，若是一死能够报效国家，能够为云国换来一时的和平，我想，我会慷慨赴死，绝不会后退一步。”文丞相定定的看着段将军，仿佛透过他就能够看到云国胜利的一天，“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他这是明显的在交代后事，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段秋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文丞相请说，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无不允诺。” “如果，你能够安然的活下来，请代我照顾好我的家人。如果不能，也请你替我的家人安排一个好的去处。我此次一行，定然会留下诸多骂名，加之我以前又做过那么多的坏事，一旦我离开，我的家人恐怕会跟着遭受无妄之灾。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他们是无辜的，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忙，就算是我文清求你了。”说着，文清深深的低下了头，这是他为了他的家人，生平第一次求人，也是最后一次。 明天过后，无论成与不成，他都会成为尘世间的一抹尘土，飘散不定，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跟了自己多年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而将他们托付给段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86章 谋中谋 他点着头，无声的回应着文丞相。在得到满意的答案以后，文丞相笑着离开了书房，剩下了段秋一个人在原地。 看着文丞相离去的背影，背影沧桑，可是，很伟岸，那种天塌了有他来抗的气势在他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或许这才是最初的文丞相。这才是先帝看重文丞相的理由，他看着文丞相视死如归的表情，段秋的心突然就被触动了。 看起来虽然糊涂，一生中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终究还是没有站错了队伍。 什么都不用说，这就够了，没有什么比这样的醒悟，来的更好。 当初是他提出的以战止战，没想到还未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就已经被扼杀在萌芽之中。帝都之兵，只剩下十万，而齐国拥兵几十万，虽说是一部分潜伏在帝都之中，可是想来数目根本不会太少。边境还在苦苦支撑，而这一场仗，他们绝对不能够输，也输不起，一旦输了，便是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 段秋暗自下了决心，此一战，誓与帝都共存亡，不成功便成仁。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这一战，他没有亲身前往边境指挥作战，反而是留在这里，守护帝都，将一切生死置之度外。 段秋是在夜半十分的时候离开丞相府的，这是他第一次来丞相府，同时也是最后一次，也许在以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丞相府了。总归是为了国家存亡，这样的人，段秋是从心里表示尊敬的。 从丞相府走出来，萧瑟的冷风拂过脸颊，思绪更加的清明起来，他一生漂泊，居无定所，当初来到云国，是先帝慧眼识人，留在他云国并许了官职。现在想来，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知遇之恩，此生不忘。 独自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烟的街道上，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起了这次拼尽全力的计划。文丞相假意投敌之后，会将帝都的分布图交给齐国的统帅。明日晚上的时候，会由文丞相领着他们从东门进入，届时会在东门留一个缺口给他们，待他们全部进入的时候，烟火为信号，就一齐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其实整个计划的关键就在在于文丞相的那一步棋，如果这一步棋走好了，那么整个计划就算是成功了。如果此战胜利，一来齐国的士气会受到打击，二来，将袭击帝都的敌军解决会给齐国造成重创，他们就一定会退兵。这样一来，云国就会有会有时间来重整，也许会争得一线之机。 计中计，谋中谋，转眼世事都成空。将者，当身先士卒。 回到了将军府，府中早已空无一人，他未曾娶妻，从来府中都只有他和一堆下人，而就在前几日，所有的下人都已经被他遣散。 或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更好，无牵无挂，不必担心自己离开以后有什么遗憾，也不需要，他孑然一身，更不用担心后人对他的评论。 他本不是云国人，为报先帝的知遇之恩，为云国的繁荣贡献了一生的时光，多年征战，立下汗马功劳。他拒绝了所有的加官进爵，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将军，尽自己的所能，守一方国土平安，这就足够了，何必要去奢求太多没有什么意义的事。 他的一生，到了最后，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87章 年轻男子 翌日天明，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东风起，皓月高照，烟火为号，来期待这不眠之夜。 文清被蒙住了双眼，被带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齐兵在帝都的藏匿地方。 想不到他们还是不够信任他，居然还留着这一手，如果他不同意合作，段秋也绝对不会找到他们的所在，这算盘，打的真是非常好。 “文丞相，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所以不要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来人带着文清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才摘下了蒙在他眼上的黑布，开口解释道。 文丞相停顿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一堵石墙，并没有什么特别。 带着文丞相来的人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的机关，石墙缓缓的向上开启。 石墙之后，别有洞天，而石墙那边之人，显然已经等待了多时。 文清心中一惊，看这样子，应该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看来他们的野心绝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一直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动手的好时机。 如此浩大的工程，若不是没有个十年八年，怎么可能建成，看来以前的确是低估了他们。 “文丞相，可是久仰大名。”在等文清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石桌旁，手中把完着一个墨色的令牌。上面似乎是有一个北字，离得太远，文清并没有看的太清。 那个人背对着文清，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单凭着背影，就能够看出那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文清心中暗自衡量了一下，他的目的除却云国云主和段秋以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所以，应该不会是身份已经暴露了。想到此，文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口说道：“大名不敢当，不过我既然是有心合作，阁下是不是该与我面谈？” 言下之意，就是让你转过身来，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背对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对面的人听到了问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声音在这空旷的石洞中清晰可闻。 “文丞相，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怎可与你交谈，不过是想一睹文丞相的尊容罢了。既然看过了，那我也就该离开了，至于合作的事，还是由你和你的学生交谈。”话音刚落，前一刻还坐在石椅上的年轻男子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来去匆匆。 自始至终，文清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深意。但从他多年来看人的直觉来说，那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年轻的男子离开了石洞之后，直接去见了陆千，文清的所料果然不错，他的身份的确不简单。 因为陆千在看到他的时候，直接就俯下了身，样子很是恭敬。 “你那个老师，我已经见过了。的确是个爱财之人，不过看起来似乎总有些不对，你一会过去的时候多盯着点，可千万不能让他破坏了我们的好事。”年轻的男子吩咐完，径自离开，腰间那刻着北字的令牌左右摇晃，灼灼生辉。 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只知道齐国的将领对他都很尊敬。可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的确是一个谜，来去匆忙，神龙见首不见尾。 陆千在听过这番话以后，自然是留了个心眼，虽然那个人是他的老师，虽然对他了解甚多。但是就算是再好的鞭策者，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关乎齐国未来的帝国霸业，决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第88章 师徒之情 “老师，我们又见面了。”不知从哪个石洞中出来的陆千出声问道，今日的陆千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衣服，手中还拿了一把折扇。 文清向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就望到了那日在自己家中说要谈着条件的人。 “陆千，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云国人？” 陆千手中的折扇一顿，似是没想到文清回问出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他不觉得这和晚上的计划有什么关联，但他还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那么，你想家吗？” 陆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陆千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有了变化，“家？我已经没有家了。家是什么？” 文清没料到，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会引起陆千情绪上这么大的波动，甚至于有些癫狂。 他不知道陆千消失的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眼下也来不及再去问他，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晚上的计划来的更重要。 “我要毁灭一切，我要毁了你们所有人。”陆千一字一句的说着，眼中疯狂的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陆千，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晚上的计划。”文清见他的情绪不对，马上将话题岔开来，生怕他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对晚上的计划产生什么不可知的变故。 听到这句话，陆千的情绪才稍微的平复了一些，转头看向了文清，“老师，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你能带我们进去，那么云国的帝都，我们势在必得。” 文清闻言，只是笑了笑，“到时候，可不要忘了你们答应我的条件。” 既然是演戏，就要怎么逼真怎么演，别人怎么说他管不了，但怎么做，要由他自己来决定。 “那是自然，老师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是不是？”陆千也跟着在笑，只是那笑意未曾深达到眼底。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 夜半时分，圆月高照，似乎是一个极好的预兆。只不过这个预兆不知道对谁来说，更好一些。 “老师，我们可以走了。”陆千出声提醒道，文清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时辰的。从他来这里到现在要离开这里，陆千一直在他的对面坐着，一点疲惫都看不出来。到底还是年轻，精力旺盛，文清在心中默默的感慨道。 “好。”文清答应了一声，然后慢慢的起身，坐了这么久，腿都麻了。陆千似乎是看到了他的为难，伸手去扶着他。 看到此情此景，文清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学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不管怎样他还知道尊师重道。 而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个他曾经得意的弟子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教给他们的道理绝对是正确的。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样，他也不知道。不过就从刚才陆千扶了他一把来说，可能他的心底并不想这么做，只不过有什么事情牵绊了，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从他在齐国的表现来看，他的地位绝对不低，怎么可能会有人强-迫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误会。 从陆千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猜测，这些事跟云国脱不了关系，可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只不过凭着他多年来的感觉，猜测一下罢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陆千能够回到云国去，就算是有一日云国不在可，他还是云国的人，而不是在齐国，成为别人的一颗棋子。 第89章 帝都惊变 与来的时候一样，文清出去的时候，依旧是被蒙着眼睛的。仍旧看不清来时的路，被陆千搀扶着，走到了出口。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摘了下来。摘下来的时候，文清不禁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十万军队，陈列在两侧，一身铠甲，在月光的照射下，非常耀眼。如果他们不是侵略者，恐怕文清会很欣赏他们。 “准备好了，出发。”文清看到，陆千站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低声的跟了说了一句话，而那人在听到陆千说的话以后，下达了行军的命令。 全军启程，齐国十万大军直云国帝都，来势汹涌。大有不拿下帝都誓不罢休的意思，文清没有想到，原来齐国早就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如果齐国没有找上自己，而是找到了别人，那么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全军行速很快，当然，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文清这个年老体衰的，恐怕会更快。 “文丞相，你确定是这里？”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出生问道，他觉得这里太过安静了，安静的太不寻常。 “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不会有错的，你们若是不信我，大可不必跟我进去。只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文清说完，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陆千和那个骑马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身后的士兵自然是也跟了进去。 而那个缺口，正是之前商量好的留出的唯一能够通过一个人的洞口。 齐军通过那个洞口花费了很长时间，当他们全部通过的时候，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在回头看时，发现身后的洞口已经完全被巨石堵死了。 那个时候，陆千第一眼就反应了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云国的军队已经近在眼前，手中的刀已经砍向了他们。 将军交战，场面很混乱，陆千一把拽过文清，躲过了迎面砍来的刀剑。 “老师，你居然，骗我们？”陆千没有想到，一向爱财的文清居然没有背叛云国，反而成为了云国手中的一把利刃。 “陆千，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就和你直说。我虽是爱财，但是我绝对不可能会背叛我的国家，那片国土。”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的喊声，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声音。 文清在说完这句话后，想也不想的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怀中。 一口鲜血喷出，溅到了陆千的蓝色的衣衫上。 “老师。”陆千出声唤道，伸手扶住了文清，外面的战争还在继续。 “陆千，在来此之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以死来了结这一切。你还年轻，大好的时光等着你。”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陆千，为师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回头是岸。这是我最后的愿望，陆千，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就答应了为师这个最后的愿望。” 第90章 师徒情义 文清的声音越来越多，陆千一手扶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赌住他的伤口，避免鲜血的流失加速生命的流逝。 他小心翼翼的避过不知何处砍过来的刀剑，将文清带到了一个角落处。 “老师，你这又是何苦？何苦为那个昏君赔上性命？”陆千声声质问道，认识他的知道他是一个叛徒，背叛了云国，转投了齐国，可没有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老师，你知道吗？当年，就是云国的那位昏君杀了我全家，若不是我小，在父母的庇护之下躲过一劫，又何以能活到今天，恐怕现在的我早就是一抹黄土了。老师，我真不懂，那样的一个人，你为何还要不惜搭上你的生命？” 文清的思绪已经不是十分清醒了，但此时听到陆千的话，他还是打起了精神，出声问道：“不可能，我跟了陛下十五年，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他从不曾妄杀过一个好人，你的父母绝不会是他所杀，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文清的声音已经渐渐的弱了下去，眼睛也已经是半闭的状态了，好像随时都会离开。 “老师，你骗我，那些都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是他们，是那个昏君杀了我的父母，杀了我们全家。”陆千还在胡乱说着，可是文清已经再没有什么时间去调查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自己能够感觉的到。但他的这个学生，实在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因为一些误会而走入了歧途，他相信，只要能够找到真相，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不过，他注定是等不到了，如今，他只想化解陆千心中那挥之不去的仇恨，“陆千。”文清死死的抓住陆千的手，手上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氤氲出大片的痕迹。 “老师，您。” “三思后行，三思后行。”云国一向英明的文清，文丞相在一生的最后时刻只留下了这八个字，就闭上双眼，永远的沉睡了过去。 陆千看着那跌落的枯瘦如柴的手，心中有些微痛，那是他的老师，教会他做人的道理，如今就这样，在他的眼前离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老师临终前的那八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三思后行。 是不是他真的错了，可当初的事情全部都是他亲眼所见，怎么会错？到底应该相信谁？ 身边的杀喊声还在继续，刀光剑影仍旧在眼前，但是他现在不想去想那些，“老师，云国是你的故乡，就算我再怎么不愿，但你我毕竟师徒一场，我就当送你最后一程，荣归故里。” 陆千的话，文清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的冰冷了，或许他最大的心愿也就是一直守护着云国，而陆千，满足了他最后的一个心愿。 陆千本就是云国人，又曾是云国文丞相的学生，对这帝都自然是无比熟悉，此时进了帝都，就像是回到了曾经自己的家一样，该怎么走才能避过暗处藏匿的刀剑，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小心翼翼的从小巷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云国与齐国的这一战，积怨由来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化解的，而如今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讲和更是不可能。 他的立场，既不帮云国，也不帮齐国，他只需要从中点几把火，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那便都与他无光了。 冲天的火光在身后映红了半边天，他们之间的厮杀就且由他们去，这一切，他都不想再去管了。 等将老师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他就去查明事情的真相。 第91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帝都中的战火还在蔓延着，厮杀声和叫喊声络绎不绝。陆千远离了这硝烟弥漫的战场，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之下悄然离去。 段秋一身玄铁铠甲，与齐国军队针锋相对，谁可不肯相让。 “段将军，素来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云国气数已尽，你又何必再为他卖命，不如你来我们齐国，定许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虽然我的地位不高，但在我出兵之前，已经接到了旨意，只要段将军愿意举兵投降，那么我们齐国愿意不计前嫌，仍旧重用你。”那个骑着马的齐国将领高声说道，语气中却又掺杂了几丝不屑。 但是今天这种状况的确是他没想到的，文清居然没有背叛云国，反而将他们引入了困境。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回去的路已经被堵死，这根本就是一场商量好了的阴谋只是在等待着他上钩，想不到文清那个老家伙也有这么明事理的一天。不过他人呢？事发的时候便不见了人影，他以为他逃得掉吗？跑的了和尚跑不了面，早晚他要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中之愤。 剩下的话他还来不及说，那面段秋的剑就已经刺了过来，“简直是痴心妄想，先帝对我有知遇之恩，为了云国，我定然万死不辞。想要我背叛云国，绝不可能，最多不过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想要杀入帝都，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想都别想。”话一说完，段秋手中的剑舞的更加凌厉了，仿佛眼前之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没一招都是杀招，咄咄逼人。 骑马的人一边吃力的架开段秋刺过来的剑，仍旧不死心的说道：“段将军这又是何必，你既非云国之人，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为他们卖命，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吗？放下，放下那你心中的执念，来齐国。” 想不到段秋根本就充耳未闻，“我自是性情中人，谁对我好，我自然分的清楚，先帝虽然已经不在，但是他对我的情谊还在，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云国还在，我就绝不会背叛，如果云国不在了，那么我就以死谢罪，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云国如果不在了，我还有什么脸可以苟活。当然，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对吗？林风。” 段秋轻轻的吐出了这个名字，身旁额厮杀还在继续，可他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另一边。果然那边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形一顿，才出声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认出了我，我以为在这云国再也没有人认识我了呢。”两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林风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布满刀痕的脸，在凄厉火光的照射下，显得甚是恐怖。 “想不到，这么多年，你的性格还是如此，当年就是因为你醉酒误事，才害得云国二十万血性男儿全军覆没，惨死沙场，你非但不知悔改，居然还声称米没有错。如此，也就罢了，可是你叛国，那就是罪无可恕。” 闻言，林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不可一世，“段秋，良禽自当择木而栖，既然云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替他们卖命，凭什么？” “林风，你果然死性不改，不管过了多久，你还是认为当年你自己没有错吗？也对，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道理可以讲，今日，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替天行道，除去你这十恶不赦的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段秋和他说了这么多都觉得对牛弹琴，手中的动作再不停顿，提剑反手就是一击。 第92章 尘埃落定 林风侧身避过，口中喊道：“段秋，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必要对你客气，看招。” 两个人从马上打到地上，转手间，已经过了约有百余招，却一丝一毫的胜负之意都没有看出来。 两人都曾是云国的大将，走到今天，成了兵戎相见的对手，不免叫人感叹有些世事无常。可到底是自作孽不可活，又或许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段秋自是问心无愧，因为他没做过什么坏事，立于天地间，他行得正走得直，更不存在对得起谁，对不起谁。 林风则不一样，当年他一时之差害了二十万云国士兵断送了性命，难道午夜之时，他便不会害怕吗？那二十万冤死的魂魄就不会出现在他的梦中，找他索命吗？他怎么能够活的这么心安理得，还敢大言不惭的和他说背叛云国。 想到这里，段秋这么多天来积累的怨气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手中的剑舞动的虎虎生风，又是百余招过去后，气势依旧不减，反倒是林风，隐约间已经有了落败之势。 段秋趁势追击，一剑挑开他手中的兵刃，剑尖直抵林风的咽喉，只要他再向前动一步，他手中的剑就会刺破皮肤，断送了他的性命。 “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你的武功丝毫没有退步。”林风看着抵在自己喉间的剑，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妥协，“段秋，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天我败给你，是我技不如人，二十年后我再世为人，定然又是一条好汉。”林风看了段秋一眼，直接撞上了他手中的剑，鲜血喷涌而出，滴落了一地。 见状，段秋收回了手中的剑，从怀中掏出丝帕，擦拭过后扔到了地上。他的宝剑，不配让这样人的沾染上鲜血。 转身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身后，是林风死不瞑目的尸体，眼神还向着正在厮杀的方向。 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齐国还能够攻下帝都吗？你们的白日梦也该醒醒了，只要我段秋还活着一天，就决不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便是拼了这条命，护我国土，又有何妨？ 剑指苍天，谁能够问鼎中原？ “将士们，杀，我门要把侵犯我们国土的人都赶出去。”随着段秋的一声怒吼，本就杀红了眼的云国士兵更像是不要命了似冲到敌军的面前，挥刀就砍，甚至都来不及给对方一个反应的机会，再看时，脑袋就已经带着鲜血掉落在地了。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是对眼前这一幕不可置信，不过，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些说出来了。 一场血与血的厮杀，一个以命相搏的战场，齐国统军将领林风已经被段秋斩落于马下，他们的士气便相当于打了折扣。而云国的兵将又像是受到了刺激般，不要命的厮杀，这场突袭之战，终究还是以齐国失败而告终。 散落了一地的除了齐国的旗帜以外，还有无尽的尸体，齐国十万大军趁着夜色想要拿下云国帝都。到最后，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十万士兵全军覆没，无一人回去，而云国帝都，在残阳的照射下，染上了全部的红色。 这一战，文清文丞相以身殉国，留下了后世的称赞。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段秋深深的叹了口气，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云国的帝都终于守住了。多年以后，黄泉路上，他总算对得起先帝的信任了。 不至于相对无言，无话可说。 这也算是给先帝一个最好的交代了。 第93章 是是非非 战事结束，云国帝都在摇摇欲坠剑最终是没有走上覆国的道路，生死存亡一线间，它还留了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着。 清理完战场，段秋甚至来不及回到自己的府中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便直接进了宫，面见云主。 在听到顺子通传的时候，云主也顾不上现在是凌晨还是黑夜，直接快速的起身穿好了衣服，高声唤道：“快传。” 顺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多时，段秋就跟着顺子走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段秋的铠甲上还带着斑斑血迹，他刚要跪地请安，就被云主伸手打断，“快快轻起，都说了不必多礼。” “臣，谢陛下隆恩。”段秋起身，身上的铠甲也跟着晃动了一下，让人看清楚他全身的血迹，不难猜测，刚才的这一场战役打的有多么的激烈。 “情况怎么样了，帝都守住了吗？还有文丞相呢？”云主见到了段秋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时间问出了好多问题。 段秋点了一下头，才开口回答道：“回陛下，这场敌对之战，我军折兵五万，全歼敌军十万，算得上是大获全胜。帝都，想来一时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这场仗，对齐国的打击应该很大。他们在帝都之中谋划了很多年，为的就是一网打尽，一举成功。而文丞相的计策则是一箭双雕，既打压了他们的士气，又解决了帝都的危机情况。但是，文丞相。”段秋说道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眼中流露出了他平生很少见到的伤感。 “你倒是快说，文丞相他怎么了？”云主看着段秋脸上的表情，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看段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文丞相他，以身殉国了。”段秋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了力气，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就像是不说出来，那个曾经和他在朝堂上总为云国战与和争得面红耳赤的人还在，他期望现在她还能够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一较高低。 云主紧闭了眼睛，也是不敢相信。在他的心中，文清是一个能将朝中事物治理的井井有条的人，虽然他贪生怕死，虽然他偶尔会贪一些小财。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文清会为了云国，献出自己的生命。 当初，这些不都是有所准备吗？以身投敌，在烟火为号的刹那，最先受到攻击的一定会是文丞相不是吗？可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是因为云国是他的家，是他的故乡。 就算他有再多的不对，却也还是这里的一份子，“传令下去，将他的名字记载在史书之上，永远保存，不管过了多久，他都将会是我们云国的功臣。还有，厚葬。” 云主轻声吩咐道，却不想段秋却说出了一个令他非常吃惊的消息，“陛下，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臣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段秋皱着眉头，似乎是真的很难抉择。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你尽管大胆的说就是了，连那样的厮杀都见过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云主心中苦涩，损兵折将，云国就算是度过了这一劫，恐怕也撑不了太长时间，边境的南国和凌国还未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怕是免不了又是一场硬仗，只怕到那个时候，又是一场硬仗。 “陛下，文丞相的尸体不见了。”段秋犹豫着说出这句话，语气中也是充满了质疑。“两军交战以后，有士兵看到文丞相亲手拿着匕首刺入自己的腹中，待我去寻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后来我与林风交手，将他斩落于马下。本想着等到战事都结束以后，再将文丞相带回来，没想到，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所有的士兵将整个帝都都翻了个便，也没有找到。” 第94章 会是在哪里 听到段秋的陈述，云主也是非常震惊，按照段秋的说法，出口处早就已经被堵死，绝不可能有人出的去。而进来的数十万士兵，又全军覆没，没道理会偷了文丞相的尸体回去交差，那对他们一点用都没用。可那又是谁，将文丞相的尸体带走了呢？难道这帝都之中还有别的势力吗？ 段秋也在想，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是谁将文丞相的尸体带走了，只是凭着记忆摸索，都有谁出现过那里，可除了林风，齐国的将领还有谁来了？事后他也曾询问过当时在场活下来的士兵，得到的结论却都是一个样子，没有人看到文丞相的尸体是怎么不见的。那个时候段秋就在想，没有人看到，难道是凭空消失了不成？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可他又是在是想不出来，究竟会有谁对一具尸体感兴趣。 “此一战，文丞相功不可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文丞相的骸骨，厚葬。这是本主唯一能够为他所做的了，还有文丞相的家眷，一定要好生相待。文丞相已经走了，总不能让他九泉之下还有所牵挂，就让他安安心心的走。”隔了很久，云主小声吩咐道，话语中有着不舍。如今云国像他一样才华横溢的人已经不多了，就算是有，哪还有人想要为这摇摇欲坠的国家卖命，他的左右臂膀，已经折断了一个，就只剩下了段秋一个人。 一文一武，乃是绝好的搭档，只是可惜，缺了一个。 听到云主的吩咐，段秋轻点了一下头，就准备告辞，迈着沉重的步伐远离了这高高宫墙的皇宫，向着自己的府中走去。 行至中途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倾盆而至，没有一丝预兆。段秋也不躲，任由大雨肆无忌惮的冲刷。铠甲上的斑斑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颜色渐渐的淡了下来，混合着雨水，流淌在身后。 这场大雨，下了很久，将帝都完完全全的冲刷了一遍，洗去昨日大战之后的一切痕迹，什么都没剩下。而那场大获全胜的战役，只永远的留在了记忆中。时隔多年以后，云国不在了，时而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令人鲜血沸腾。 段秋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空旷的府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将手中的佩剑放到了一边，直接寄躺到在了床上，甚至连那一身超时的铠甲都不曾脱下，就穿着冰冷的衣服入睡。 真的是太累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厮杀，差一点就倒在战场之上，再也回不来，若不是保护国家的信念深深的支持着他，恐怕现在他也成为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没有想的那么多，疲惫状态下的段秋什么精力都没有了，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然后去寻找文丞相的尸体，也只有这两件事需要做，至于其他的，就先放在后面等等。 后世《史书》曾记载，天靖二十六年，齐国发兵十万，来世凶凶直取云国帝都，却不曾想遭到顽强抵抗，齐国数十万士兵，尽数埋葬在云国帝都，无一生还。 那是被后世传为经典之战的围攻之战，也是扭转了云国命运的一战，在那场战役之中云国损失了一位文官--文清。关于他的评价有很多个版本，有说他是云国的罪人的，也有说他是云国的功臣。总之说法很多，众说纷坛。 不过最后，还是以云国的记载为准，文清，云国功臣。 只有这六个字，完完全全的肯定了文清所做的一切。 那就证明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95章 你骗我 云国的这一场战役得胜的消息，在过了几天以后，分别传到了南国和凌国的领军统帅之中。 萧天擎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并不感到多少意外，就凭着齐国那烧杀掠夺的行军作战方式，早就注定了他们不会是这场战役之中的胜者。 “殿下，关于这场战事，您有什么看法吗？”帐下，一个年老一些的将军问出口，顺势看向了主座之人。 “看法？齐国是咎由自取，需要我有什么看法？”萧天擎慵懒的靠着身后的座椅，抬眼望向帐下之人，眼中有着淡淡的询问之意。 “这，殿下，臣的意思是，我们是继续等着，还是也发兵云国，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拿下？”他的话刚说完，萧天擎凌厉的眼神就已经射向了他，“怎么，如此按捺不住性子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没有听说话吗？看来齐国失败的教训你们还是没有吸取呀。” 听到萧天擎的话，帐下说话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从军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娃娃这么批评，心中难免有些不服气。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面恐怕不知道骂了萧天擎多少次。 毕竟多年在驻守边关，性情上难免有一些粗犷，一时间接受不了别人的建议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天擎心中冷笑了一下，却是将他们心中所想都摸了个透，谁在心中想些什么，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对他不服吗？现在没什么计较的，他会用实力证明这一切的，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殿下，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一直在吵着嚷着要就见你，说你要再不去见她，她就拆了咱们的军营。”来传说的士兵低着头，将凤流舞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就连语气也是模仿的为妙为俏。 萧天擎在听到这一番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眼中闪过了几许笑意，想来他已经回到南国军营好几天，确实没怎么理过她，现在也应该去看看她，不然依着她那不安分的性格，恐怕真会在这南国的军营之中闹出点事端来。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凌天启的妹妹，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想了想，萧天擎从主座走了下来，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果然，在凤流舞见到萧天擎的刹那，就扑了上来，却被萧天擎轻轻的架开，向后退了几步。 “你骗我，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找哥哥的。可你就将我困在这里，什么都不让我做。”凤流舞不依不饶的说道，就好像是萧天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样。 萧天擎没有回答凤流舞的话，只是径直的越过他，坐到了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又放下了。半晌过后才开口说道：“我是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到哥哥，但是我有说什么时候吗？” 听到这句话，凤流舞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抓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不管不顾。而萧天擎还是一如既往的只用了一招，便将凤流舞制服。 “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萧天擎漫不经心的说道，显然是丝毫没有把凤流舞放在眼里。 “萧天擎，你够了没有？既然答应了，为什么反悔？”凤流舞打又打不过他，只能从交谈中想办法搬回一成。 “反悔？我是答应了你，但是什么时候找，要由我来决定。”萧天擎的语气很平淡，不慌不忙。与凤流舞的万分焦急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萧天擎，你不守信用，你给我出去。”凤流舞一边说着，一边大力的将萧天擎拽了起来，一把推到了外面，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 第96章 需要时间吗 萧天擎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被凤流舞推攘着出了营帐。 直到出了营帐，萧天擎才反应过来，这里，好像是他的地方。这才几天，她就已经开始反客为主，将这里当做了她的地方。 无奈的笑了笑，萧天擎转身离开。当初是答应了她，不过他想要确定一件事，她到底是不是凌天启的妹妹，就算她是，在凌天启的心中又有多重要。 “殿下。”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萧天擎回头看去，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萧天擎挑了眉头看他，似乎是在问有什么事情。 那男子见了萧天擎，也没什么惊恐，像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般，“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天擎一愣，在这军营中，他是第一个敢于这么说话的，不过这种性格，他喜欢。 “殿下，难道对于这场战役，您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年轻的男子出声问道，语气中掺杂着一丝质疑。 “别自以为是的想要窥测我的想法，那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听了他的话，萧天擎并未表现出什么好奇，就连眼神中也没有什么不同。 “殿下，如果您没有想法就不会按兵不动了对吗？自古以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初齐国想要一举歼灭云国，是因为他们早有准备。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有恃无恐的大举进攻，他们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契机。而云国因为天灾所造成的人祸，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经历了一些列的变故之后，云国的子民反而士气高涨。竟然能够在危急时刻进行最后一搏，反而将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齐国逼向走投无路。我想，这些，殿下您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年轻的男子说道这里，抬眼看了一下萧天擎，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道：“其实殿下，您也是有野心的对。只不过，您也在等一个机会罢了。如果机会了，想来您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年轻的男子说完，才正式抬眼看着萧天擎。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很久，萧天擎才开口问道。 “叶一宸。” 听到这个答案，萧天擎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先回去，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言罢，头也不回的离开。那是两个年轻男子的第一次相遇，一次谈话，惺惺相惜。在多年以来的岁月里，他们曾一起并肩作战，在战场上驰骋厮杀。浮华岁月里，得到一个知己，当真是三生有幸。 自从与叶一宸见过面以后，萧天擎想了很多，虽然这个叶一宸他见过一面，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个人绝对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居然能够一眼就看透他的想法。 这样的人，的确难得，如果可以，还真想把他留在身边，为自己所用。 不过不是现在，因为时机还不到。等到时间到了的时候，自然会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用武之地。 皇图霸业，如果没有胜券在握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去挑战的。盲目的做出一个决定，如果失败的话，付出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 萧天擎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做所有的决定之前他都会仔细的思考，他很冷静，是那种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会很平静的人。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时间。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去解决。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猫，也是时候该解决一下了。不过凌天启，对于他父皇口中所夸赞的人，他倒是真的很好奇，好奇道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见一见呢。 第97章 还是没有消息吗 “天启，你听说了吗？”顾远城看着刚回来的凌天启，急忙奔上前去问道。 “什么？”刚从外面回来的的凌天启精力完全不在顾远城说的话题上，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寻找凤流舞这件事情上。 顾远城就知道，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齐国失败了。” “哦，失败了，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凌天启说着，语气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顾远城也没说话，直接将凌天启拽进了营帐之内。“我在和你说认真的呢，齐国失败了。你难道都不关心一下吗？” “应该关心什么？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找到小舞更重要，行了，你出去，我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说罢，凌天启抽身就想要离开，没想到顾远城又一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伸手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臂，“凌天启，有些话我们之间必须要说清楚。我知道凤流舞对于你的意义，但是，你不能因为她就荒废了所有军中的事物。” “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一切，如果没有她，你就什么都做不来哦？”末了，顾远城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才接着问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凌天启没有点头，可也没有点头，一时间，顾远城也摸不透凌天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相处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特别的荒唐。 “那你，还要继续找吗？”顾远城迟疑了很久才问出这句话，其实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只是他还是不死心，想要再确定一下罢了。 而这一次，凌天启连想都没有想，就用力的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顾远城叹了口气，重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影子回报，南国军营那边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是谁不清楚没有查出来。不过那个女的，应该就是小主子没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凌天启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只是睁开眼看了看顾远城语气很平淡，完全不是意料中的样子。 “几天前，影子来回报的时候你不在，所以我就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顾远城没有为自己辩解，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也没有去编造一个谎言试着平复凌天启。 “几天前，可是你却现在才告诉我。怎么，看着我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很有意思是不是？你还真是没有让我失望。”凌天启的语气中国不自觉的掺杂了几分讽刺。 也是，这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那是南国，是南国的军营，一不小心就会挑起两国的战争，现在的形势有多严峻你不是不知道，凌国虽强，可是还没强到随意的挑起战争。”顾远城试图和凌天启分析眼前的天下大势，可明显的凌天启没什么心情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只要能够找到她，不惜任何代价。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都不能阻挡住我的步伐。就算是我凌天启丢了我这条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凌天启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提到凤流舞，其他任何的事情都要靠边站。 “真是，知道阻止不了你。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直接去南国军营要人，毕竟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凡事都需要三思后行。” “那又怎样？”凌天启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是万分的冰冷，不带任何的情感。 顾远城不知道，凌天启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他漠然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顾远城，“我知道你不在乎，但还是考虑的周全一些比较好。这样，你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我再派影子去打探一下，等摸清楚一切情况，再行动也不迟。” 第98章 夜探南营 听到顾远城的话，凌天启没有反应，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远城说的是对的，凡事需要三思，没有一个好的体力，怎么能够在南国守卫森严的大营中全身而退呢？ 虽然之前顾远城瞒着他做了许多事，但至少他还没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还是可以被原谅的。 热水早就在营帐中准备好了，凌天启将众人挥退了以后，将整个人完全的浸入到热水之中。 疲惫了好几天，在听到小舞有消息的那一刹那，心中的欣喜自然是无法言喻呢。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自己做的已经超乎一个身为主军将领应该做的了，所以在某些事情上他必须保持缄默，这也算是无形中对凤流舞的一种保护。 小舞，那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如今，既然知道了，我就一定要找到你的所在，决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样想着，凌天启就慢慢的睡了过去，直到木桶中的水渐渐的变得冰冷，凌天启的神智才慢慢的苏醒过来。 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凌天启转身回到自己的榻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身黑色紧身衣，套在了身上。 凌天启的身材匀称，加之黑色的紧身衣覆在身上，更显得与黑色的暗夜融为一体，若非他白皙的脸庞，当真会辨认不出来呢。 当凌天启以这一身装扮出现在顾远城面前的时候，着实是令他大吃一惊。 “你这是？”顾远城忽然发现自己搞不懂凌天启究竟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要夜探吗？既然是夜探，那么你的装扮就已经不妥了。还不赶紧去换了，难道你准备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吗？”想不到刚才顾远城对凌天启所说的话，现在被凌天启全数奉回，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那个，我。” “去换，我们马上出发，记住，要偷偷的去。”顾远城根本不会想到这样的话是会从凌天启的口中说出来，当真是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诧。 “知道了。”顾远城莫名其妙的出了营帐，回了自己的营帐换了一套紧身衣。 顾远城这一身装扮的时候，凌天启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夜探南营，本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纵使顾远城和凌天启武功高强，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南国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军纪严明，即使是在晚上，也没有涣散的现象发生。 那个时候，凌天启就觉得，多年以后南国会成为凌国的劲敌，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冥冥中就是那么确定。 “你去那边。我去找那边，一个时辰以后，不管找没找到都要在这里汇合。” 言罢，两个人便开始分头行事。凌天启躲过巡逻的人群，一边走一边观察这周围的动静，生怕被人发现了行踪。 一个时辰过后，顾远城和凌天启又回到了原地，凌天启先摇了摇头，顾远城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会，也摇了摇头。凌天启定睛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顾远城看着凌天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最后跟着凌天启的步伐随即离开南营。 直到回到了凌国的军营，凌天启像是泄了气似的将脸上的黑布一把拽了下来，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顾远城才走到了凌天启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在南国军营的东南方，有一个营帐，小主子在那里。”这些话是顾远城权宜之后才说出口的，他就知道这些话如果刚才说了，凌天启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救人，但那里，是南营。 第99章 先礼后兵 “既然知道，还不早说。”凌天启那时候就知道顾远城有些不对，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也不好拆穿他。想来他现在对自己应该是非常有意见，什么事情都开始隐瞒着自己，但到底是兄弟。生气归生气，他们之间的那份情谊是永远都不会变的，这份信心，凌天启还是完全有把握的。 “怕我说了，你就回不来了。”顾远城亦摘下脸上的黑布，做到了一旁，他的担心，从来不无道理。 在南国军营，在南国训练有素的士兵之中，如果就那么奋不顾身的冲了出去，会有什么后果，显而易见。恐怕还没等他们将凤流舞救出来，就成了亡魂。 “在你的眼里，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凌天启反问道，语气是自从凤流舞失踪以后，难得一见的正经。 “那里是南国，我知道。我就算是再着急，也不会选择在那里动手。”凌天启不咸不淡的说完这句话以后，都没有看顾远城。 而听完这句话的顾远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围着凌天启绕了好几圈，最后才试探着问道：“你恢复正常了？” 说完这话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凭着前几日凌天启像一个疯子似的到处去寻找一个失踪的人。如果再找不到，恐怕依着他的疯狂程度，怕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云国颠覆，只为了寻找一个凤流舞。 “我一直都很正常，只有你像个傻子一样，在我耳边说一些有的没的。”顾远城不懂他这句话的含义，还在皱着眉头思考。 “我需要用我的行动来杜绝所有的想法。”当凌天启轻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远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不是真的失去了理智，他只是在制造一种假象，让所有人都知道凤流舞对于他的重要性。这样，即便有人想要不知死活的拿凤流舞做筹码威胁凌天启，也要事先弄清楚他自己到底够不够分量。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步险棋。“我还以为你真的疯了呢？不过，你对她的担心到底有几分，是半真半假还是？你总要让我知道你的底限到底在哪里，这样我以后行事就会有分寸了。” “全部都是真的。”一语惊醒梦中人。 “都是真的。”顾远城似乎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很久很久。 “凌天启，你将她放在心上，她呢？她有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人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身份是什么？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待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她若是将你放在心上，就不会这么不招呼一声便一走了之，让你如此费神。”顾远城气急败坏的吼道，末了，还不甘心的说道，“你就是一厢情愿。” “我知道。”简单的三个字将顾远城瞬间堵的哑口无言，说不出来话。 “那你准备怎么办？”顾远城沉寂了好久，才开口问道，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惆怅。 如果只是单纯的失踪一个人也就罢了，可这其中又涉及到了南国。 一旦事情变得复杂，顾虑的就要多了。 “先礼后兵。”凌天启说的那么平静，那么淡然，就好像不知道这四个字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似的。 “先礼后兵？”顾远城差一点就要伸手去摸向凌天启的额头，以确定他到底发没发烧，是不是已经烧坏了。“先礼后兵？怎么礼？怎么兵？难道他拒不交人你还要兵戎相见不成？”顾远城就是搞不懂凌天启究竟在想些什么，若他说蠢，恐怕没有人比他更聪明了。可若是说他聪明，他做的事又实在出乎意料。 “这里不是凌国，也不是南国，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凌天启笑了笑，眼中是曾经征战沙场的狂傲。 第100章 他的身份不清楚 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还是一个少年，一柄佩剑，驰骋整个疆场，令人闻风丧胆。 而今再度看到凌天启这样的神情，竟觉得恍如隔世，似乎是过了很久，很是难得。 “真的要这么做吗？”顾远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虽然知道自己的话只是多余的，但还是忍不住去问，是他顾虑的太多，还是凌天启心中真的早有计较。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凌天启非常肯定的回答道，一句话，否定了顾远城接下来所想要说的所有话。 顾远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我夜探南营的时候发现，小主子呆的营帐虽然守卫森严，但却不是囚禁，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你也不必太过着急，能不和南国发生冲突便不要和南国发生冲突。毕竟要是真的撕破了脸皮，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那个和小舞一起进入到南国军营中的男子，他的身份，查清楚了吗？”如果不是凌天启提醒，顾远城险些忘了这个事。 提起这个男子，顾远城也觉得很奇怪，“查过了暗示似乎是防备很严，几次三番的打探，都是无疾而终。但是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据影子当时的回报讲，那个男子直接随着南国的守将进入了中军主帐。看起来，身份要比南国的守将高，但是在南国这一代的将军之中，还没哟见过这么年轻的人，所以，不太清楚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能和小舞一同出现，凌天启第一个念头就是凤国的余孽，只是当年在凤国一战，凤国皇室除却凤流舞以外，再没有一个活口。所以，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凤国人。更何况，他能够在南国的军营之中来去自如，身份的显赫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还要派影子去查吗？”顾远城看了一眼凌天启，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是说查不到吗？既然查不到还费力去查什么，明天不是就要见到了吗？到时候是什么人，还用查吗？”凌天启白了一眼顾远城，径直离去，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顾远城站在原地，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变，多年之前他就是这么得理不饶人。想不到现在依旧还是没改变。” 翌日天明，凌天启起的很早，又拿过地图，查看了一番。顾远城睁着惺忪睡眼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天启在地图之上圈圈点点，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待看清凌天启所标注的地点之后，顾远城瞬间精神百倍，一点困的迹象都没有了，“你该不会真的准备？”攻打南国。后面这几个字顾远城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说了也没什么改变。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想我会的。如果我出兵南国，你说他们会不会回守？”凌天启转过头看着顾远城，轻声问道。 顾远城将地图向自己这边挪动了一下，看了看凌天启做了标注的地方，点了点头，“按照你的分析，一定会，不过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 人都已经还没见到，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攻打南国的事情了，凌天启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变呐。 顾远城看着已经出了营帐的凌天启，抬步跟了上去，“一会就去南营吗？”云国的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相信经过这一番打击，恐怕没有几年，他们的元气是恢复不了的。而不管是凌国还是南国，大约都应该快要拔营起寨，借道回到自己的国土了，若是不趁着他们离家之前将人带回来，到了南国境内，恐怕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难办了。 第101章 你就是凌天启 两个人轻装便衣，只带了几个随从，就前往了南营。 顾远城不知道，凌天启这是自信的表现，还是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如预料中的一般，还未走到南营的军前，就被人远远喝住，“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军营？” 凌天启施然一笑，高声答道：“在下凌天启，特来拜会。” 两个守营的士兵听到这个名字，相互对视了一眼，变得不知所措。他们不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正是因为听的太多了，所以神情间才有那么多的不正常。 这个名字，在他们的记忆中代表的就是杀戮与血腥，多年以前，凌天启曾是四国的传奇，不败的战绩，高傲的姿态，斜睨天下的王者气势。想来任何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他是那个时代的传奇，但凡曾经上过战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后来，他慢慢的淡出所有人的世界，想不到，竟会在这里出现，难免会叫人有些意外。 “还请稍后。”那个小士兵吞吞吐吐的留下这一句话，就快速的跑进了中军帐内。 “启禀殿下，营前来了几个人，为首的自称是凌天启。” 乍一下听到这个名字，中军帐内的几名老将纷纷议论道。 “他来做什么？” “是看着云国得胜，来我们南营探察军情。” “来人不可不防。” 关于凌天启的话题明显的多了起来，所有人口中的说法都不一样，只有萧天擎坐在主座，心中百转千回。什么都知道了吗？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呀，果然不是一般人呢。 帐内的老将议论了一会，才想起主座之上还做着一个人，刹那间开始变得沉默不语，都一齐望向主座之人，等待着看他怎么处理。 萧天擎心中冷笑，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恭恭敬敬，可他们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不代表他不知道，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来者是客，又是远道，快请。”言罢，也从主座中站起身来，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凌天启，想不到你和那个女人还真的有关系，不过你来了，就省得我亲自去找你了。送上门的肥肉，没道理不要。 听到命令的小士兵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而凌天启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请。”来传话的小士兵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叫他凌将军，可他又不是南国人，被传出去也不太好，可若是什么都不叫的话，好歹眼前的这个人也曾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将领，盛名在外。所以到最后，单单只剩下了一个请字。 凌天启也不计较，信步条条的走了过去。 走到营中的时候，就看到了萧天擎和那一甘将领。 “你就是凌天启？”萧天擎率先出口问道，脸上的打量之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语气中的挑衅也写在了脸上。 王者交锋，只在一瞬。 凌天启自是不甘示弱，萧天擎自然也不落于人后，两人的视线交汇于空中，针锋相对。 凌天启给萧天擎的第一感觉就是，高傲，周身凛冽的气势在那一刻暴露无遗，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他的面前。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锋芒毕露。 萧天擎的样子看在凌天启的眼里，就是少年初成，但深一点来说，他的气势说到底并不比他弱，假以时日，绝对会是一个狠角色。 第102章 强强之争 只不过现在，除了凤流舞，凌天启也没什么心情再去管其它。只要小舞安好，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萧天擎看了凌天启很久，才开口说道：“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方才知晓这常胜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说完，萧天擎笑了笑，可却猜不透这其中暗藏了什么玄机。 听完萧天擎的话，凌天启没什么表示，只淡淡的接了一句，“不过都是世人胡乱说的罢了，没什么可当真的。”言语间，凌天启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他没见过，这是第一次正式见到。 似乎是旁边的南营老将看出了凌天启眼中的探寻之意，抢先说道：“这是我们南国唯一的殿下。” 话说到这里，其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原来是他。虽然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男子，但是南国唯一的皇子，却只有萧天擎一个人，这一点，凌天启还是知道的。 随着几人的步伐进了南营的军中主帐，身旁只有一个顾远城而已，是鸿门宴也好，是独木桥也罢。现在的凌天启，都没得选择。 待几个人在帐中依次坐定，凌天启才开口直奔主题，“我听说殿下前几日带回了一名女子，不知可否让我见一见？” 虽是请求，可语气没有一丝卑微，更像是一个施号发令，就算是萧天擎，在那一刻，也有些心惊。怪不得父皇对他的评价那么高，今日一看，当真是人中龙凤。 “不知，那位女子与凌王爷有什么关系吗？” 萧天擎瞬间就换了个称呼，是在提醒彼此的身份，还是什么，明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凌天启因为什么来，萧天擎不会不清楚，他只是在试探。 “是家妹，一时贪玩，不小心与我走散，听人说殿下领了一个女子回来，所以特意来看看。”凌天启眸光流转，轻启唇，低声说道。 听说，贪玩，萧天擎心中冷笑，其实早就派人查过了，不然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登门要人。 凌天启，那个女子在你的心中到底有多大的位置，值得你这么不惜一切的，来要人吗？ 当然这些话，萧天擎没有说出口，战事可以被挑起，但是挑起战事的那一方，绝对不能是南国，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既然凌王爷都说话了，那我这个做东的人也不好拂了凌王爷的意不是？”萧天擎轻笑了一下，伸手唤来帐下的士兵，“去，将我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请到这里来。” “如此，便多谢殿下了。”凌天启站起了身，口中说着道谢的话，只是面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帐中的其他将领对两个人的对话不是很明白，其实是压根没听懂两个人到底说的是什么？他们不知道，怎么殿下随便带了个女子回来，便直接将凌国的王爷招惹了来，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高手过招，在出手的那一刹那，胜负就已经定了。 第103章 小舞，你没事吧 凤流舞自那日被萧天擎带回到这里以后，只见过他一面，而且还是不欢而散，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竟是南国的军营，其间她也曾试图逃过几次，但都是还没等出了这个军营，就又被抓了回来。那一刻，她才发现，南国军营守卫森严，远非她可以想象，而那些曾经在兵书上看到的计策，此刻完全都想不起来了。到底该怎么做，凤流舞很茫然。 她虽然时常的弄出一点不大不小的动静，为的就是让萧天擎不耐烦，然后把她赶出军营，就算是露宿荒野，她也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了。 不光一点意思都没有，还非常无聊，她就像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来给她送食。 正当凤流舞还在思考着怎么逃跑的时候，营帐的帘子被掀了开来，进来的却不是萧天擎。 凤流舞全身戒备的看着进来的人，双拳紧握在侧，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小士兵进来以后，才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怎么称呼，“这位姑娘，殿下有请。”想了很久，小士兵才想了这么一个比较两全的说法。 “殿下？你们殿下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凤流舞轻声问道，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萧天擎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这句话说完，小士兵手中的长枪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凤流舞，半晌以后，才说道：“姑娘不知道，他就是我们殿下？南国唯一的皇子吗？” “皇子？殿下？”听到这里，凤流舞先前维持的形象顷刻之间轰然倒塌，大笑起来，“你说他？”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意味。 小士兵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和殿下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看着她这么笑，有些不解，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是殿下的命令不能违抗。“姑娘，还请随我走一趟，殿下还在主帐中等着你呢。” “好，走。”凤流舞脸上的笑意并未褪去，他隐藏了这么久的身份，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掀开中军主帐的时候，场面是凤流舞没有想到的，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让她可气又可恨的萧天擎，而是一直正襟危坐在那里的凌天启。 那一刻，凤流舞顿时愣在原地，很久很久，只一个背影，她便知道，那是他的哥哥，凌天启，那个一直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人。他，还是找来了，那一天，她竟然对他吼着他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凤流舞啊凤流舞，你怎么会这么蠢。 “哥。”轻轻的将那个字唤出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到这么多天来所受的委屈，眼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凌天启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刹那，身子有着微微的颤抖，然后像是不可置信般的猛然回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凤流舞紧紧的抱在怀中。哽咽了许久，才低头轻声问道：“小舞，你没事？” 是的，那么多天未见，他无法确定她这些天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又是在野兽出没的荒山野岭之中，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凌天启的语气颤抖，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他只想确定他用心捧在手里的妹妹到底受没受到伤害。 凌天启是一个从来不轻易表露情感的人，因为那会成为他的致命伤，而每每遇到关于凤流舞的事情，他总是会控制不住，往往不经意间行动已经快过了思想。 第104章 跟哥哥回家 在凌天启将凤流舞拥入怀中的那一刹那，凤流舞的已经湿润了。 抱着她的人是她的哥哥，不管他怎么气他，怎么伤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与她计较，还是那么的疼她。 不管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凌天启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仍然是一句‘小舞，你没事？’，她要怎么说，才能表达她的愧疚之情。 “哥，我没事。”凤流舞藏在凌天启的怀中，小声的说道。 凌天启听到这句话，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终于落了下来，拍了怕凤流舞，柔声安慰道：“好了小舞，没事了，哥哥在这里，别怕。” 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自己却没办法替她讨回公道。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不对。若不是当日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何以闹出今日这么多乱子来。 不管怎么说，凌天启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无法不把责任怪罪在自己身上。 “小舞乖，哥哥这不是来了吗？”凌天启只是静静的抱着凤流舞，不问她缘由，不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不问她到底去了，不问她为什么会和萧天擎来到南营。 只要她现在完好无整的站在这里，那些究竟是什么有什么关系吗？ 此刻的凌天启完全的忘了这里是在南营，身边还站着一些毫无相干，一直在看热闹的人。 可他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从来都不能干扰他的想法。 很久以后，凤流舞才舍得从凌天启温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凌天启抬手，拭去了她眼角残余的几滴泪，转身看向了萧天擎。 “今日的事，就当我凌天启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需要，尽可派人拿着你的信物来找我，但凡我凌天启能做到的，不违背道义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凌天启悠然说道，不管小舞和萧天擎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如今小舞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眼前之人的帮助不可以小看。所以，作为回报，他可以许下一个承诺给他，就算是帮小舞表达对他的感谢之情。 凤流舞有些不乐意的拽了拽凌天启的袖子，要是是萧天擎一直阻止她不让她出去，说不定她早就找到她哥哥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凌天启悄无声息的阻止了凤流舞的小动作，脸上扯出一丝笑意。如果说萧天擎不知道凤流舞的身份，假使是在他刚进入南营的时候，还有情可原。当他看到凤流舞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萧天擎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只不过是在等他。 就是在等着他，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萧天擎打的是什么算盘，凌天启不清楚，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事，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转身拉过凤流舞，凌天启又换上了另一种温柔的语气，“小舞，走，哥哥带你回家。” 凤流舞使劲的点了点头，顺势还望了望萧天擎的方向。萧天擎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眼神中带着意味深长。 凌天启带着凤流舞，光明正大的出了南营，萧天擎没有出言阻止，手底下的人自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加以阻拦。 第105章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冲动了 因着齐国的云国的战事，凌国和南国的驻军其实从距离上看并没有多远。 凌天启和顾远城早上出发去南国的军营中要人，而今回来也才不过晌午。这一路上凌天启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一点找到凤流舞的喜悦之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前方的路，阳光直射到他的脸上，让人分辨不清哪个才是他的真实轮廓，更摸不透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找到凤流舞，对凌天启来说，应该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凌天启的面上依旧是那么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情绪上的起伏。 直到回到了凌国的军营，凌天启也没什么反应，仿佛刚才在南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就像是一场梦，醒了以后，一切就都不复存在。 “哥。”帐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屈指可数的只有凌天启，顾远城，和凤流舞桑个人而已。 凤流舞低低的叫了一声，她有些害怕，突然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变得很陌生。 “小舞，外面好玩吗？”凌天启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就连凤流舞一时间也呆愣在原地，“哥，你说什么？” “小舞，外面好玩吗？”见凤流舞一副茫然的样子，凌天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哥，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凌天启只是淡淡的看着凤流舞，眼神有些疲惫，“小舞，以后想出去玩了记得一定要和哥哥说一声，不管你想去哪里，哥哥都会带你去。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冲动的跑出去，我会担心。”说出这样一番话，凌天启是鼓足了勇气的，他一直徘徊在如何能够不伤害凤流舞的前提下委婉的和她说这些，可是想来想去，他没办法做到。 所以他只能不加掩饰的全部直说出来，这样做，凌天启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哥，我只是想去找你，你突然不见，我就想着去找你，我没想到会迷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凤流舞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凌天启只是盯着她，一言不发，帐中沉寂的如一潭死水，顾远城在一旁站着，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插嘴。 “小舞，那不是借口，你还是一个孩子，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呆在我的羽翼之下就好。你要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哥哥都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不会扔下你不管，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只要你还是你，只要你还是我凌天启的妹妹，我们之间的情谊便永远都不会改变。”凌天启的语气较为之前相比，平静了不少。 “哥，我知道了。”就在那一瞬间，凤流舞感觉到了来自凌天启深深的关心，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怪她，反而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总是这样，在她的面前总是一个天下间最好的哥哥。 “小舞，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冲动了。” 第106章 只要你好 说出这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凌天启全身的力气。 那么多日的不眠不休，就算是睡着了也会从噩梦中惊醒的不安。凤流舞一次的冲动就够了，如果哪天她再冲动一次，凌天启不敢保证在情缘崩溃的边缘他会不会疯掉。 说完这句话，凌天启整个人就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头低低的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哥。”凤流舞只是单单的重复着一个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是她太自私，永远都只考虑到自己，可是哥哥，除了小时候能够看到他脸上的不开心，现在的她总感觉离凌天启越来越远，却又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以后不会了。”过了很久，凤流舞才出声回答道，语气有些淡淡的伤感。 闻言，凌天启抬起了头，轻笑了一下，“先去休息休息，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一定没有休息好，哥哥晚上再找你，好不好？”凌天启沉声说道，实际上，不光是凤流舞，这么日子，他又何曾休息好过。 “好，那小舞晚上再来找哥哥。”凤流舞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此刻她再也不是那个总喜欢腻在凌天启怀中的小女孩了，再没有理由拿着不谙世事的借口去缠着他，不是吗？ “等一下，远城，你送她回去。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掌握好分寸。”凌天启的这句话，让这屋子中的另外两个人都觉得很吃惊，似乎是没有想到凌天启会这么做，两个人面上的表情也是不尽相同。没有什么十分吃惊的表情，只不过很别扭罢了。 虽然有异议，但顾远城还是出去乖乖的送凤流舞回去。凤流舞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又不能当着凌天启的面表现出什么不满，那样，哥哥会不高兴的。凤流舞默然的走了出去，一言不发。 凌天启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画面很诡异，他却也仅仅笑了一下而已。 解铃还须系铃人，凤流舞的一时冲动是因为当初顾远城所说的那些话，而他们两个人之间确实需要一个面对面解决的机会。小舞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相信只要顾远城和她好好相处，他就会像自己一样，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妹来对待。 虽然说手法有些不太光明，但是只要小舞能好，他当好人和坏人其实没设么太大的分别。 多年以后，当世事浮沉，千帆过尽的时候，凌天启发现他做的一切都是枉然的时候，他却再也无能为力。当然，这是后话。 没有什么比看到凤流舞那一刻更加欣喜，溢于言表。在别人的面前，他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可是在这凌国的军营，他就被束缚了手脚。 因为人多嘴杂，凌天启并不是问心无愧的。总有些事深埋在心底，无人可以倾听，日复一日，终会成为心中的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其实凤流舞想的是对的，在她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得，所以凌天启在她的面前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悲欢离合尽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在她的面前。可随着她年龄的一点点增长，懂的越来越多，他却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将所有的情感都毫无保留的坦露在她的面前。那样，只会给她也带来无尽的烦恼罢了。 有些事，他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没必要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而他所愿，从遇见凤流舞的那一刻就开始改变。 只要她好，他这一生便别无所求。是劫是缘，于他来说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第107章 我什么都知道 顾远城回来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久到凌天启都快在营帐中睡着的时候，他才掀帘而进。 这么长时间，凌天启不知道顾远城有没有再和凤流舞说什么。但从顾远城脸上的表情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端倪，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心结到底解开没有。 “凌天启，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顾远城的声音不高，但在这帐内显得十分的响亮。 愤怒吗？好像不是。心有不甘吗？好像也不对，可到底是什么，顾远城也说不上来。 “什么第几次了？”凌天启的睡意稍稍醒了一些，抬头不解的看向顾远城，似乎是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顾远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你没事发什么疯？”自己印象中，顾远城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失去理智似的无缘无故的发疯。“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你？欺负我？笑话，我顾远城像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欺负的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顾远城哀叹了一口气，看着凌天启，转身做到了一旁。“还用我说吗？萧天擎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清楚他是南国的皇子殿下吗？还是清楚他的野心有多大？”凌天启反问道，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涟漪。 顾远城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打量着什么，“你既然知道萧天擎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一个条件？”这一路，顾远城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萧天擎心中所想的事情，依着凌天启这么多年的经验不会不知道。可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这一点，顾远城是在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清楚。 “他救了小舞，理所应当。” “可你知道你的承诺意味着什么吗？你的承诺是那么轻易能够给人的吗？”顾远城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脸上云淡风轻的凌天启，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意味着什么，你以为我这个王爷还能够做多久。”凌天启抬头挑眉问道。 “什么意思，凌天启，你把话说清楚。”顾远城的表情难得的正经，这样的表情他生平也只有这么两次。 第一次是在后宫之中看到凌天启那时的狼狈模样，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发。那时他生平第一次表现出那样的神情，而这一次，是第二次，因为什么事情，两个人不言而喻。凌天启居然会有那种想法，居然会想不当这个王爷。 想都不用想，就又是为了凤流舞。 “我不明白你，是真的不明白。我发现越来越考虑不明白你的想法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顾远城挫败的坐到了地上，将脸深深的埋了起来。 凌天启起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他想，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疯掉，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想当这个王爷了，凌天启自己也说不上来，只不过感觉很怪。 以前的时候也会产生这种想法，却没有现在这么强烈，想要抛下一切，想要远离这种世俗的纷争。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安安心心的当一个闲散的人。 第108章 别有用意 待凌天启一行人全部都走了以后，南营中军帐下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才开口问道：“殿下，那位姑娘是？” 南营军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南国殿下萧天擎亲自带回来的，又因此招惹来了凌国的凌天启，任是谁，都不可能无动无衷。 听到问话，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动的萧天擎轻笑了一下，缓缓说道：“刚才你们不是都在吗？难道没有听到那个女子叫他哥哥吗？” “这。”刚才还一脸义正言辞的老将军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刚才在这里，他的确听到了那位姑娘叫凌天启哥哥，而且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是颇为亲密，这就不能不叫人起疑心。 只不过，“可是老臣从未听说过，凌天启有一个妹妹。”老将军摇了摇头，又使劲了想了想，可是还是没有结果。不光是凌天启，就连他这么多年和凌国打的交道来说，甚至从未听说过凌帝膝下还有一女。这事说起来，着实很奇怪。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你们不都亲眼看到了吗？就不需要我再告诉你们了。”萧天擎转头去看其他几个将领，眼神似笑非笑，难以琢磨。 “可是，凌天启真的有妹妹吗？”老将军迟疑了很久，才将这句话问出口。但是他似乎是忘记了，至今而止，萧天擎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罢了。他们，却已经活了几十年，连他们都没听说过的事情，萧天擎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就在这几天查个明白。 “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觉得本殿下会知道吗？”萧天擎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照之南帝不知强了多少辈。但他同时也继承了南帝的好秉性，待人和善，从不轻易和人发火，就连平时言谈举止间也看不出他对身份的注重。如今，他既然自称殿下，那么就表示，他生气了。 “殿下，老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太过蹊跷。老臣想这一切会不会是凌国人的阴谋，而那个姑娘只是个诱饵？”老将军刚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口，一抬头，就看见萧天擎死死的盯着他，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 “我虽然不认识凌天启，但他的光明正大我还是素有耳闻，像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屑于做。”萧天擎拂了袖子，回到主座坐下，喝了一口水。 “殿下，老臣，老臣不是那个意思。”一股莫名的压力从老将军的背后升起，他却连抬手擦一下额间冷汗的勇气都没有。他曾驻守边关多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也参加了不少，这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战场以外的威慑力。 莫名的胆寒，竟不是来自于战场，而是来自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这种感觉，他是第一次。 “殿下，老臣还有一事不明。” “问。” “既然殿下也不知道那姑娘的来历，为什么还让凌天启轻易的将她带走，那不是助纣为虐吗？”老将军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当话脱口而出的刹那，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瞬间就噤了声。 就在那一刻，帐中是无比的沉寂，他是老将军，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若是萧天擎想要追究他的过错，他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这件事，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提起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到此为人，谁都不要再提起。”萧天擎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109章 寂夜星悬谁难眠 出了营帐，萧天擎的心情并没有好很多。 他以为南国这么多年来一事无成，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功于他那个父皇。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总不好妄加评论。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其实腐朽的不仅是他的父皇而已，还有这南国发的将领。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从来都不否认。但是在战争中一点点的将男儿的血性磨掉，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今天，他才发现，有些事情要比他想象的复杂。 不过，那个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凌天启的妹妹，原来她不是信口开河，胡说呀。 看凌天启对她的紧张样子，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是亲密。可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仅仅限于兄妹吗？萧天擎也开始怀疑起两个人之间真正的身份。 他曾派人到凌国王府中打听过，也不知道凌天启给他们施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宁死也不肯说出那女子和凌天启的关系。他派去的只得了暗访的命令，又不好在王府中动手，为了避免闹出人命，暴露了身份，只得作罢，按原路返回。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当时也感觉非常意外，竟然没有一个人说出来。是凌天启的威望太高，人心所向，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无法言明。 萧天擎站在寂静的夜里，思绪却并未清明很多。 萧瑟的冷风，吹过脸颊，留下的是阵阵的冰冷、凌天启在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叫的是小舞，而不是妹妹。这只是一个非常小的细节，一般人应该不会去特意注意到，萧天擎也只是刚好碰巧想起来。 小舞，是名字中带有一个舞字吗？ 萧天擎总有一种直觉，他和那个女子之间总会有再见面的一天，而是会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同样星悬之下无眠的人不仅有萧天擎，还有凌天启。 睡意全无，凌天启坐在凌国军营的不远处，手中拿了一壶清酒。独自酌饮，找到小舞自然是欣喜无比，可担心的事情就又多了起来。 云国和齐国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预测不到，他还能够保护小舞多久。若有朝一日，不在她身边，万一她遇到了什么困难，他又该怎么办？ 仅仅是一个失踪，就已经让他担忧不已，夜不能寐。抬起手中的酒壶，浅饮了一口，凌天启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夜色很浓，却总觉得透着一股莫名的哀伤。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可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已经很多年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一次，又会发生什么事？凌天启心中叹了一口气，再提手时，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了。 甩手将手中的酒壶抛了出去，起身，漫无目的的走着。有些事，他不想去想，可却不得不去想。就像是凤流舞，就像是多年以前的自己。 他从来未曾如此真心的待一个人，这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 他一生孤独，原也不想再有什么除了凤流舞之外的牵绊，这样做，对自己好，虽别人也好。至少，不会有无辜的人因为他受到伤害。 这里，不会停留太久了，想来回去以后应该开始教教小舞什么叫做人情世故，世间冷暖，总不能让她一直单纯，天真，不谙世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间，很难活下去。 第110章 北辰止 云国和齐国一战，最终以齐国兵败云国帝都而告终。这是很多人都没有料到的结果，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齐国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至于云国，已经是大势所趋，没有什么反败为胜的可能了。 可命运弄人，最不被看好的云国一举得胜，不仅帝都安然无恙，还将齐国赶出了他们的境内。 这场持续了数月之久的跨国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结局是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自帝都一战之后，林风站死，陆千失踪，数十万兵马尽数葬于云国帝都，当这份战报传到齐国的时候，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这就是你们信誓旦旦的誓言吗？你们不觉得脸上无光吗？”说话的是一名男子，脸上戴着一个铁皮面具，让人看不清楚那隐藏在后面的神情，但从他的语气中来看，定然是已经十分愤怒了。 “这，公子，我们已经尽力了。谁也不会想到那该死的文清会突然叛变，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是属下的失策。”听到年轻男子的问话，一个人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上，口中还不停的辩解道。 “失策？你以为这是你一句失策就可以弥补的吗？你知不知道本公子等这样一个机会等了多久？你个没想到就全部都给我毁了知道吗？你知道吗？”年轻男子的语气很低沉，可听着的人却连身体都在打颤。 “当初，是你们说非常有把握，我才同意你们这么做，现在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年轻男子还在说着，那跪倒在地的人冷汗已经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公子，属下，属下愿以死谢罪。” “你死了会改变这场战事的结局吗？如果能，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这句话说完，屋子中再也没有了动静，跪在地上的陈格大气不敢喘，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做得到。他跟了他好几年了，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眼前这个人的阴狠毒辣。 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他既然说让你这个时候死，就绝不会再让你多活一刻。 这就是北辰止，齐国的第一公子。齐国百年基业的继承人，万里江山的掌权者。 “陆千呢？”这个时候北辰止才想起来，似乎从帝都一战之后，陆千这小子就没了踪影，他向来行事很有分寸，此刻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对了，他似乎好像是云国人。北辰止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而且那个文清似乎好像还是他的老师，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这么说起来，帝都叛变的事绝不是一场偶然，而一切应该早就是预谋好的。但是，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如果陆千不是真心实意的投靠齐国，这么久了，他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说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忙着别的事忽略了这个问题。 可是一切都太过没有道理，他曾派人查过陆千，所得回来的情报与他所说丝毫无差。可那个时候他还没决定攻打齐国，他不可能有先见之明，特意前来投靠作为内应，可是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你马上派人再去查一下陆千，如果这件事情办好了，就算是将功赎罪，如果办不好，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好，就没必要再回来见我了。”北辰止说完，转身就走，腰间的玉佩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充耳不闻，径直离去。 留下陈格一个人，还跪在原地，久久未曾起身。 第111章 残阳如血 离开很久以后，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才摘下了脸上的铁皮面具。 白皙的面庞，更显得一种阴柔之美。 一双丹凤眼，端正的五官，看起来非常完美。 人前他总是带着这样的一个面具，因为什么。上天给了他绝美的相貌，也给了他显赫的神十。可这些却不能够成为他争霸天下的资本，平常人看了他的相貌，连臣服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够带着面具，这样能够一直维持着他的尊严。 齐国，到了他这一辈，其实并没有别人眼中那么强大，连年的征战早就让国库亏空了。 之所以还这样强势的掠夺，为的就是弥补空虚的国库，可没想到，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情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绝非他所愿。事情已然木已成舟，想要挽救，已经晚了。 有些事情的确是他考虑的不周，本来形势极有利于齐国。虽然南国和凌国都发兵云国，但都只是作壁上观，并没有一丝一毫要参与此事的意思。本以为云国已是囊中之物，谁曾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时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么算来，再想找到如此机会，可就难了。 长叹了一口气，北辰止靠着一颗树缓缓的坐了下来，不远处的夕阳正缓缓的下落，天边被映的通红，残阳如血。 陆千其实并没有失踪，他只是带着文清的尸体逃离了两军交战的战场。刀光剑影，他的老师已经以身殉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总不能让他尸骨未寒还尸骨无存。 而除了这个，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虽然早就已经背叛云国，辗转替齐国做事，但是师恩莫忘，这无关于他的立场，是心中最深处灵魂的呐喊。 是谁教会了他做人的道理，是谁能够让他有今天的成就，是谁能够让他在千百人中脱颖而出。是文清，那个曾经爱财如命，却舍身取义的人。将他毕生的心血尽付于他。 陆千将文清的尸骨慢慢的放了下来，从腰间拿出一把三寸长的匕首，用力的挖着坚硬的土地，就像是不知疲惫似的，一点一点的将土挖出。不多时，俨然是一个挖了不小的土坑。可是他像是不满足似的，一点点的挖大，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血肉翻飞，他也不在乎。直到地上的坑已经挖出了一个人形的形状，陆千才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了一边，将文清的尸骨抱了过来，缓缓的放了进去。 “老师，我所能做的不多，学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他日黄泉相遇，学生定然向你赔罪。”言罢，陆千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头。“老师，一路走好。” 话说完，陆千用沾染了鲜血的手捧起刚刚挖出的土，慢慢的向坑里扔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陆千才踉跄着站起身，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的黄土与周围的野草融为一体，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管生前有多么的出名，还是有多么大的权势，到最后，都逃脱不了宿命的安排，终归泥土。 没有立碑，甚至连一块标志物都没有。 老师，这世间的名利不过是浮云，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想明白，为时不晚。 黄土埋骨，或许这就是你想要的归宿。 第112章 灭门之仇 那天晚上，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陆千找到了一处破庙，作为藏身之处。 残破不堪的破面并未给陆千挡去多少风雨，他躲在破面的最里面，依稀还能够感受到来自外面的冷风。 或许是因为战争之后太过疲惫，加之背着文清的尸骨走了这么远，之前又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就算是寒风彻骨，如今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陆千就着大雨淅淅沥沥的响声和风声，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有着凄厉的火光，却没有给他增添多少温暖，火光映出一个个熟悉的画面。 满地的鲜血，和堆满了一地的尸体，有的人脸上还带着恐惧，有的人手还在向外伸着。残垣断壁，血流成河，只能用这八个字来形容。 从噩梦中突然惊醒，陆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复。 从陆家被灭满门之后，这样的梦境便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之中，每次都从梦中惊醒，挥之不去的画面，总是萦绕在眼前，就算是他想忘记，都是很难做到。 陆千一直都记得那逸天，当他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对的画面，地上还有云国之主的圣谕，他捡起来仔细的看，拿着圣谕的双手一直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敢相信那是出自云国之主的手笔，虽然未曾得见过云主的尊容，但从他老师的口中至少能够听出来时一位人人称颂的贤君。可既然如此，又怎会做出如此失去人心的事。可圣谕上面的玉溪章印清晰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纵使他有心想要不去相信，可证据确凿，明晃晃的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怎么能，怎么能够视而不见？ 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况，没有人来和他说为什么陆家会遭受这平白无故的灭门之灾。若非他当时他不在，是不是连他也有成为陆家亡魂之中的一员。是不是到哪个时候陆家的冤仇只能永远的停留在历史的尘烟中，最后化为灰烬，什么都不会剩下。 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他要向云国复仇。他想毁了云国，陆千知道凭他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撼动云国的根基，所以他不惜叛国，投入到齐国的帐下，就算不能一举报仇，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查一下陆家灭门惨案的背后到底是什么，真相是什么，就像老师所说，这其中是真的有什么苦衷还是其他的什么理由。 事到如今，他所忠心的，他所信仰的，又是对是错。 谁又能来告诉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萧瑟的冷风依旧在不停歇的刮着，破面中显得更加的冰冷。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以后也还会是一个人。 待到天明，陆千便决定回齐国。云国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值得眷恋的了，陆家在这里成为历史，就连老师也在这里成为了过去。 陆千想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决定不想了，是对是错又能怎么样，做都已经做了，还能反悔不成。 陆千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破面。 庙外，经过大雨一夜的洗礼，空气很是清新，陆千深吸了几口气，大步的向前走去，身后破庙的影子越来越远。 第113章 回国 凌军决定启程回国是在几天以后，齐国和云国的战事已经结束，他们也没必要劳民伤财的继续留在这里。 当初凌帝让凌天启驻军在这里的意思很明显，莫过于趁着云国和齐国水火交融之际将两国合二为一一起收入到凌国的疆土之下。但不幸的是，他选错了人。 当年凌天启会为他所用是因为凌天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不得不表现的顺从一些。 再者，因着当时凤流舞还小，难免会做出一些让步，但这不代表他一辈子都会任人驱使。如今凤流舞已经长大，有些事他也没有了顾虑。真要说起来，他的羽翼早就丰满。在凌国，别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算是他做的再过分一些也没有什么。 血浓于水的亲情吗？他那位父皇又何曾将自己放在眼里，想到这里，凌天启嘴角的笑很是苦涩。如果说在他小的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人前唤他一声父皇，可是到最后等来的是什么？母妃枯瘦如柴的惨死在破烂不堪的冷宫内，死不瞑目。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场面，他看着口吐鲜血的母妃，他着急的大喊，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他，所有人都像是在看疯子似的看他。冷宫的门口有重病把守，真是想不到，一个冷宫，也会招来这么多的人，一个年迈的妇人，一个孩童，还能跑了不成？就算是想，恐怕也走不出这冷宫，反而白白的断送了性命。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入膏肓的母妃，他无能为力，只能够看着母妃一点一点的香消玉损，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王爷，可以出发了。”凌天启的回忆被人打断，戛然而止。 回头看了一眼顾远城和凤流舞的方向，心稍微的安了一下，遂纵马到了三军前面，手臂轻轻的抬起，手臂上的护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启程。”简单的两个字，带着淡淡的威严。 三军出发，按照来时的路，悉数返回，仿佛他们只是到这里游玩了一番。 凌天启没有和凤流舞走在一起，他走在三军的前面，整个人骑在马上，显得高大伟岸。 顾远城想不明白凌天启心中究竟是怎么算计的，竟然将凤流舞交由他来照顾。以往出来，凌天启都恨不得将凤流舞绑在身边，生怕有个一丝闪失什么的，怎么现在放到了自己的身边，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张嘴可是什么都说的出来吗？交给他也就算了，还美其名曰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都叫什么事呀。 回国的路，不算漫长，走个一两日也就到了，凌天启会来到云国边境驻军，实则是为了观看战事的发展，云国离凌国比较，难保齐国不会狮子大开口来个突袭。 虽然他内心比谁都希望凌帝早一日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但至少不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在凤流舞没有找到一个归宿之前，他不会冒任何的风险。他不会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拿凤流舞的幸福去做赌注。 这就是凌天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子，从来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只是他想不想的问题。 以前他是为了报复凌帝，想让他也常常从高处一下子跌落下来的感觉。只不过现在，那些想法和凤流舞比起来，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如果小舞能够幸福，那么仇恨就未尝不可以放一放。 第114章 进宫 三军抵达凌国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傍晚。 没有了艳阳高照，只有瑟瑟的秋风，既不是出征，也不是得胜而归，所以也没有人列队欢迎。 凌天启将大军驻扎凌国都城内，带着顾远城和凤流舞径直回了王府。 进了王府，凌天启脸上的表情松了下来，卸下了肩上的重担，没有了那份责任，自然觉得轻松很多。 “小舞，你先回去休息，晚一点和哥哥一起吃晚饭。远城，你跟我来一下。”凌天启说完，看了一眼凤流舞，然后转身离去。 顾远城也没有犹豫，难得不用再和凤流舞相处，他还乐得自在。他一刻停顿都没有就跟了上去。 “怎么了？”一进到书房，顾远城就开口问道，从进城的时候他就发现凌天启的神情不太对，但三军面前，他又不好开口去问。 “有人跟踪。”凌天启若无其事的说出这四个字，还在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的顾远城瞬间就没了动静。 可是沉默没多久，顾远城就反应了过来，“跟踪？我怎么没发现，谁呀，这么大胆，居然敢跟踪你，你说出来，我替你去解决了他。” 听完顾远城的话，凌天启压根就没看他，语气依旧很平静，“来人气息隐藏的很好，至于你为什么没发现，我想，应该是另有原因。”凌天启看都未看顾远城，就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 为什么没注意到，顾远城心中哀嚎，还不都是因为你，非让我照顾什么小主子，挨着她，我能好吗？她的性格你又不是清楚，把我扔过去那不是找虐吗？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口中说来的却是另一番话，“还能想什么，我是你的人，心里想的当然是你了。”这话说出来，顾远城自己都被恶心到了，但是没办法，出了这个办法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能让凌天启处乱不惊的脸上出现其他的表情。 可即便是如此，凌天启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丝毫没看出来顾远城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有什么影响。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开心吗？”顾远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碰了一鼻子的灰。“不过，你觉得跟踪你的人会是谁？” “会是谁？你觉得除了宫中的那位还有谁会这么大胆到派人跟踪我？恐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凌天启话音刚落，顾远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门在门外响起。 “凌天启接旨。”只喊了这一句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凌天启讽刺的笑了一下。想来来传旨的人也是一个比较熟悉他的人，知道他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只通报了一声就没再读下去。 凌天启推开门，果然就看到了小太监站在一旁，他旁边站着的是王府中的侍卫，看起来倒像是他这个做主人的不懂礼貌。 凌天启一个眼神示意，伫立在一旁的小士兵接过了小太监手中的旨意，顺便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小太监抬头望了一眼凌天启，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站着的士兵，欲言又止，就这么回去，那不就是完不成任务吗。 “我既然接了，就说明一定会去，你大可以回去复命。”凌天启说完这句话，转身又进了书房，只留给小太监一个背影。 听到这句话，小太监也不用人请，瞬间就消失在了王府之内，那速度，就像是在逃命。 第115章 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顾远城听到小太监声音响起的刹那，就知道凌天启口中所谓的宫中那位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了。 “他还是不放心你吗？”顾远城出声问道，脸上的表情也是眉头紧锁。 “放心？什么叫放心，从我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时候起，他从来就没放心。在他的眼中，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想用的时候给一颗甜枣，不用的时候就扔在一边。”凌天启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若是以前，他的脸上兴许还会有些波动。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的心早就已经冰封，一丝涟漪都不会因为那个人而泛起。 “那现在呢，要怎么办，他让你驻军云国的边境其中应该是另有深意的。可现在你就这样带大军回来，恐怕他是不会放过你。你这是摆明了要和他对着干呀，他那么一个死要面子，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愿意承认的人，怎么会轻饶了你？”顾远城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当初凌帝的意思他们不是不清楚，只不过凌天启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有自己的原因。可原因这种东西，在凌帝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凌帝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你是光明正大也好，还是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在他的眼里，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的。 此去进宫，难保凌帝大怒之下不会做出什么无法预测的事情。真到了那个时候，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顾远城有心想要帮忙，恐怕也办不到了。 “我知道。”面对顾远城的种种质疑，凌天启只是淡淡的回答了这几个字，“我了解他，可他未必了解我。他所知道的，只能是我想让他知道的。我若是不想让他知道，就算是他派人查也不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的。我做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放心你，但是我不放心凌帝。他的手段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我就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顾远城说着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问道：“那你晚上还要过去吗？” 这才是顾远城最担心的问题，如果凌天启去了，那就相当于是羊入虎口。 “我能不去吗？即便是我现在不去，恐怕他也会叫人来压着我去。”凌天启苦笑，那个人做事一如既往的强势，若非如此，当年母妃也不会抑郁而终。 “要我跟着你去吗？”顾远城复又重复问道，毕竟他一个人去，难以预料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凌天启摇了摇头，“你没看见那旨上写着呢吗？独自一个人进宫，不能带任何人。”凌天启说着，将手中的圣旨扔到了顾远城的手里。 顾远城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瞬间变得愤怒起来，“简直是不可理喻，这都是什么，欲加之罪，还真是何患无辞。”说着也不管书中拿的是什么，直接就扔到了一边。“我真不懂，他这么对你，你还在等什么，时机吗？” “远城，好好照顾小舞，我去了宫里，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王府之中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说完，凌天启也不停留，直接转身出了门。 “喂，你。”其实顾远城是想说，不管怎么样总要休息一下，换件衣服再去。可后来转念一想就知道了，凌天启这是在赶时间，是因为答应了凤流舞晚上要陪她一起吃饭。 想到这里，顾远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若是能够早去早回，自然是省了许多麻烦，也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事情看起来真的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吗？ 第116章 大发雷霆 凌天启带军刚回到都城，身上的一袭铠甲还没有褪去，就接到了来自宫内的旨意，为了能够早去早回，他也没有躲耽误时间的换一套衣服。就穿着那一身银色的铠甲，堂而皇之的进了宫。 果然，小太监早就守在了宫门口，见到凌天启过来，忙迎了上去，“王爷，这边请。”说着便率先去前面领路。 看着小太监的样子，凌天启心中一阵冷笑，这宫中他还真的不是很熟悉呢，毕竟当初出生了没多久，就跟着母妃一起搬到了冷宫之中。 若说他在这宫中记忆最深刻的地方，恐怕就是那凄清孤冷的冷宫了。 凌国的皇宫虽然很大，但在小太监的指引下，挑了一些捷径，倒也不觉得有多远。 到了地方，小太监停下了脚步，“王爷到了。”小太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凌天启，小太监又忍不住提醒道：“王爷，小心。” 听到这句话，凌天启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然后才推开门进去了。 小太监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屋子中一个伺候着的人都没有，这倒是让凌天启微微有些意外，按照那位的作风，这的确不像是他的性格。 凌天启还在思索间，就看见迎面一个茶杯飞了过来，杯中的热水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来不及多想，凌天启一个侧身避过，茶杯撞上身后的柱子，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凌天启抬眼望去，就看见凌帝正坐在桌子后面，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心中冷笑，却没有说话。 “你还知道回来？”主座之上的人开口说了话，语气十分不悦，显然是对凌天启有非常大的意见。 “云国和齐国之间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所以就带着三军先回来了。”凌天启不卑不亢的答道，语气中没有一丝畏惧。 果然，凌帝在听了这句话以后，脸都快绿了，“结束了？所以你就回来了？我让你干什么去了你不会不清楚，你现在告诉朕你就这么回来了？”凌帝怒极反笑，可那苍老的面容上恐怕是笑里藏刀。 “不然呢，当初的意思不就是观战，为防止齐国反咬凌国一口吗？”凌天启悠然答道，抬起了头，和凌帝的眼睛对了上，迸发激烈的火花。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凌天启的文韬武略早就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超越了凌帝，只不过他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锋芒罢了。只有凌帝还在傻傻的认为，凌天启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什么都不知道，殊不知，他的这些小想法，凌天启早就已经猜透了。只不过他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不知疲倦的一遍遍的演着相同的戏码。 若非真的看腻了，恐怕凌天启真的会再忍下去也说不定。 “你是我凌天南的儿子，这就注定了你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只做个平凡人。”凌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居然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如果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些，他这话说完，凌天启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儿子？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儿子？有吗？一天都没有。”压抑的太久，整个人的情绪都达到了临界点，凌帝的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凌帝似乎是没想到凌天启会这么跟他说话，表情一愣，随即变得更加的愤怒，拾起桌子上的奏折便砸了过来。凌天启这一次连躲都没有躲，让迎头而来的奏折砸了个正着，额角一抹鲜血流下，他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第117章 软禁 凌帝的愤怒都表现在了脸上，“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父亲，你跟你父亲就这么说话吗？”凌帝看着凌天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心中更是来气，嘴上的话也不免毒了几分，“跟你母妃一个德行。”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了凌天启心中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你凭什么说我的母妃，你有什么资格？我母妃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嫁给了你，成为了你的妃子。”凌天启说着，脸上却是笑的苍凉，“她从来未想过要争夺什么，什么荣宠六宫，她更是想都没有想过。她所要的不过是你时常的一句问候就好。可是你呢，你带给了她什么？什么都没有，她为你守了一辈子，你却一道旨意将她打去了冷宫。你说，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凌天启越说越激动，根本就控制不护着他自己的情绪。 凌帝听着，没有什么表示，就连凌天启也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是第一次，凌天启摸不透他的想法。 “母妃那么美好，可最后却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替她感到不值，不值。因为你这么个人，搭上性命，根本就不值得。你有什么好，能够让她念念不忘，就算是生命的终点，她还是不忍心多说你一句。你凭什么，凭什么？”凌天启压制了这么多年的话，在今日一气之下，全部都说了出来。 什么后果，什么形象，全都不要了，他就是要问问眼前这个人，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自己妃子病入膏肓他不管，自己的儿子他也不管，皇图霸业，万顷山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他什么不管不顾，六亲不认吗？ “女人，不过是用来生孩子的工具罢了，在我的眼里，她们也就剩下了这点用处，至于其他的，没什么比天下更重要。”凌帝放声大笑，伸手想要拿起茶盏喝一口轻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茶盏刚才已经被他顺手给扔了出去，刚伸出去的手又黯然的收了回去。 凌天启听到凌帝的回答，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没错，眼前的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他再清楚不过，他能说出这番话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话说出来那么理所应当，凌帝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女人，也不过是他手中的工具罢了。 “凌天启，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我早就一刀杀了你。”凌帝漫不经心的说着，可是眼中已经现出了杀意。 “就算是我是你儿子，你也想一刀杀了我。儿子，在你的心中，我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傻子，我什么都看得明白。以前我还希望你能够接受我，能够从心底认我的儿子，可是现在，我已经死心了。我也就不奢望你能顾认我这个儿子了，不过没必要了。就算你认了又能够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某些事情的结果。”凌天启说着，无奈苦笑，曾经以为的事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枉然，他已经别无所求。 “没错，你是我手中的一把利剑，非常好用的一把剑。”凌帝这句话说完，轻轻的挥了挥手，瞬间就出现了许多个黑影，看起来训练有素。 凌天启在黑影出现的刹那，凌天启就明白了，这是想要软禁他的意思。 “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不准出宫。”凌帝说完，起身离开，剩下了凌天启和那一堆影子。 第118章 彻夜未归 凌天启看着眼前的阵容，笑而不语，这才是真的恼羞成怒，居然连影子都用了，还真是看得起他凌天启。 凌天启没有说话，转身坐了下来，反思，他真的不明白他需要反思什么。也好，就在这里等着，若是明日早朝看不到他，想必那些大臣自然会起疑心。 到时候不用凌帝说，他自然也会被放出来的，总之是无伤大雅的事。 有吃有喝，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他晚上答应了小舞晚上要一起陪她吃饭，这下子他可要违约了。 不知道凤流舞那个小家伙又该怎么想他呢，自从那日在军营值周和凤流舞有过那么一番交谈以后，这几日一直没怎么去找过凤流舞。他实在是真的太需要时间来想想以后了，如今眼看着就要和凌帝撕破脸皮了，以后做事就需要更加的小心了。 自从凌天启接到旨意去了宫中之后，顾远城这心一直就未曾安定下来。去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在宫里什么情况他一点都不知道。不光是让人着急，更让人担心。 顾远城还在想着怎么找一个好办法，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天启，你回来啦。”他说完，缓过身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凤流舞而不是凌天启。 “你怎么来了？” 凤流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顾远城问她，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眼前这个人，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是哥哥说的，让我晚上找他一起吃晚饭。” 提起这事，顾远城使劲的额拍了一下子脑袋，刚才光顾着寻思凌天启进宫的事情，倒是忘了凌天启之前答应过凤流舞要和她一起吃晚饭的事情。 真是，为什么每次这种需要解释的事情都要交给他来做。 “那个你哥有事了，所以你晚上自己吃。”顾远城用了一个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解释凌天启为什么没回来陪凤流舞吃饭。 “哥哥又出去了吗？可是他明明已经答应了我的，他从来都不会骗我的。”凤流舞小声嘟囔着。 “他是答应了你，可是现在他有事了，你还是自己吃。”顾远城没什么心情搭理凤流舞，淡淡的敷衍了她一句，就到一边坐了下来。 凤流舞看着顾远城坐到了一旁，也坐了下来，一双眸子有着些许水意。“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哥哥，哥哥不回来，我就不吃饭。”说完，就趴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声不吱。 顾远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也没有开口说个话，小孩子使性子，想闹个脾气，可他顾远城又不是凌天启，不会平白无故的惯着她。 总之，这里的地方是凌天启的，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只要她不来烦自己，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凌天启又不会对她生气，自己何必又去趟那趟浑水。 两个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趴着，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待小丫鬟进来点烛火的时候，顾远城才发现，凌天启已经一下下午都没有回来了。 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若是真的出了事，这王府之中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早就知道凌天启去宫中不会那么简单，依着凌帝的脾气，一刀杀了他的可能都有，他居然还能够这么淡然自若进宫去，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顾远城和凤流舞足足在凌天启的书房等了一个晚上，可是凌天启就是没有回来。进宫以后彻夜未归，这对于凌天启来说倒真的是第一次。平日里，他对那个所谓的皇宫一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没有道理会在皇宫之中呆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这根本就不像是凌天启的性格。 第119章 朝堂风波 凌天启在宫中呆的很是惬意，那些影子只管愣愣的站在那里，只要他没有一丝想走的意思，随便他在这宫中做什么都可以。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大鱼大肉的摆着，凌天启其实并不饿，但坐着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索性就拿起了筷子在盘中胡乱的戳着。不知道是不是将盘中得的菜当做了凌帝。他戳的很用力，直到盘中的菜再也下不去手，他才将筷子扔到了一边。摊开手，静静的坐着。还真是没想到，他那个所谓的父皇暗地里居然还养了这么多的影子。不过最初恐怕是没想到是用来对付他的，不然也不会就养了这几个人。 就眼前这几个影子，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这种水平的程度，怎么可能拦的住他？ 不过，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出去，他要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 翌日朝堂。 从早上上朝开始，所有人就都在议论纷纷，议论的全部都是齐国和云国之间的那场战争。关于云国如何反败为胜，所有人都感到非常好奇，毕竟当初没有人看好云国。可云国就是有这种能耐，能子一夕之间让齐国几十万兵马尽数退去。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凌王回来了。”凌天启是凌国的皇子，又是御封的王爷，所以朝中的众臣一般就直接换他凌王。 “听说三军驻守在城外，凌王和顾将军先行回来了。” “是呀，这么多年，也亏着凌王了，若不是凌王，恐怕遭殃的就不只是云国了。” “说的有理，当初凌王带兵，神速拿下凤国，甚至一举攻破凤国都城，这可谓算是大功一件呀。”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声音就接了过来，“这凌王呀，当真是旷世奇才，百年难得一见呀。” 说着，又看了看四周，接着问道：“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凌王呢，按道理说既然他已经回了都城，今日他是应该是上朝的。”说完，又睁大了眼睛仔细的找了一会，还是无果。 “好了，快上朝了，都站好。” 凌帝出现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在，刚才在帘后他已经听到了朝臣们的谈话。他本以为软禁了凌天启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他没想到，凌天启这个名字已经根深蒂固的印在了朝臣的脑海之中，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就可以从他们心中抹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太监高高的嗓门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堂下一片的寂静。 不多时，几听见有人问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话音刚落，一旁站着的朝臣之首率先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一听到这句话，凌帝就开始头痛了，看他这样子，估计是想问凌天启在哪里。 果不其然，站出来的这位开口就说道：“陛下，凌王已经回了都城，可是他怎么可以公然的不上朝？” 似追问，又像是询问，但其中打探凌天启消息的意味却是十分明显。 “他说有事，所以今天没有上朝。”凌帝嘴角抽动着，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这凌国虽然是他的，但是却缺不了这些朝臣的辅佐。就算是把他们都杀了，一时间让他上哪里去找这么多的人才来补上凌国朝堂中的空缺。 “原来如此，本以为齐国和云国的事情结束了，而凌国又未曾受到战乱波及，所以众朝臣们都想替他办一个庆功会。”朝臣之首轻言说道，却不知道在凌帝的心中掀起多大的风波。 “说得对，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凌帝皱了皱眉，话一说完就离开了，身旁的小太监高声喊道：“退朝。” 第120章 你就呆在自己府中好好反省吧 下了朝以后，凌帝心中百转千回，这凌天启，真是杀不得，留不得。留着他，终究有一天会变成祸害，可要是杀了他，又会会朝堂之上引起一场风波。说起来，还真的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你去，传个话，让影子们都撤了。告诉凌天启，让他滚回到自己的府中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开始做他的王爷。不然，就让他好好的给我呆在他的王府之中，哪里也不准去。”吩咐完，凌帝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一个早朝上的，竟是不愉快的事情，现在，他总要找一个地方去散散心情。 凌天启在皇宫内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晚，这天醒来的时候，那些个影子居然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连凌天启都开始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木头，一点感情都没有。跟当年的他比起来，还真是差不多。 “凌帝有旨，命凌王回王府好好反省。”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在门外响起，那些黑色的影子在一瞬间尽数退去。 凌天启淡然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转身就走。 外面站着的小太监赫然就是那日领着他进来的人，见到凌天启出来，小太监迎了上来，“凌王安好？” “有劳。”一面之缘，但凌天启对他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因为他是在这个宫中唯一一个真心对他说小心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但是他眼中的真诚，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凌天启对着小太监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翩然离去。 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天明之后，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顾远城和凤流舞两个人都趴在那里，歪歪斜斜的睡着。听到开门的响动，顾远城是第一个先醒过来的。 看到凌天启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是他自己出现了错觉，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才敢确定。他惊喜的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紧攥成拳，重重的砸在了凌天启的肩膀处，“舍得回来了？” 手上的动作虽然是粗鲁了些，但眼中的那份担忧之情却是清晰可见。凌天启看着顾远城，也没有说话，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听到动静的凤流舞也醒了过来，惺忪的睡眸半睁了一下，继而像是不可置信似的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着她过大的动作轰然倒地，“哥，你回来了？”说着便扑了上去，凌天启一个不防备，被她推着踉跄着退了几步，却是一把将凤流舞拥入了怀中。 “哥，你没事？”凤流舞说着，仍旧没有退出凌天启的怀中。 凌天启感受着胸口处的那一抹温暖，伸出手摸了摸她那一头秀发，开口说道：“不是回来了吗？你哥是谁，能有什么事，好了别担心了。” “哥哥你不守信用，你答应要陪小舞一起吃晚饭的，你居然欺骗小舞。”说着凤流舞的嘴嘟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自是十分的可爱。 闻言，凌天启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望向扑在自己怀中的凤流舞，皱着眉问道：“你还没吃饭？” 听到凌天启的问话，凤流舞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的神情，然后才小声的说道：“没呢，昨天本来是找你一起吃晚饭的，可是你不在，他又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担心你，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你，没想到就睡着了。想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你，真好。” 面对着这样的凤流舞，就算是凌天启有心想责备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那些话也已经再也说不出口了。 第121章 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凤流舞的关心，凌天启显然有些受宠若惊，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长大的呢。她开始懂得关心自己，开始知道担心自己，自己心中是高兴的。可是，那只是现在而已。她开始懂事了，终究有一天她会想起来，想起来当日在凤国都城，她的母后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而他就站在她的身侧。 恐怕待她什么都想起来的那个时候，不管他再说什么，再怎么隐瞒，都于事无补了。 凌天启看了一眼凤流舞，又看了一眼凌天启，微微开口说道：“都没吃饭呢，一起吃。”说着放开了怀中的凤流舞，唤人上菜。 这一顿饭吃的极为安静，三个人都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碗中的饭，没有一个人打破这死寂。 吃过饭以后，凌天启拍了拍凤流舞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道：“小舞，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下午哥哥带你出去。” 似是有些意外，又似是有些欣喜，凤流舞一瞬间抬着头看着凌天启，“哥哥说的是真的吗？”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好学的小孩子。在自己的印象中，从自己长大了以后，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出去陪她玩过了，每一次都是说了，最后却因为种种原因去不了。每次都是留她独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非常郁闷。 “自然是真的，哥哥这回有的是时间，当然要好好陪陪小舞了。”凌天启脸上的笑意不曾褪去，看着凤流舞，语气溢满了不自觉的温柔。“乖，回去好好休息，这样下午才能好好玩不是吗？我和远城还有事要谈。” 凤流舞在听到这番话后，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些，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望回头瞪了顾远城一眼。 “不是，你。”顾远城见状有些气恼，手还未伸出去就被凌天启挡住。 凤流舞见了，心中自然是欢喜，冲着顾远城的方向吐了吐粉嫩嫩的舌头，然后一碰一跳的离开了。 “真是，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上天居然给我派来了这么个冤家。”顾远城收回了手，站在原地默默哀叹。 “好了，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都多大的一个人了，总跟她计较什么，传出去了也不怕别人说你以大欺小。”凌天启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眉宇间尽是笑意。 “你还笑。”顾远城更加的郁闷了，有他这样的兄弟吗？没事总是拿他寻开心，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呀。 “对了，你这次去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去了那么久？”两个人打闹完了，都坐了下来，顾远城才开口问道。他是堂而皇之的进了宫，可苦了在宫外毫不知情的他们，为他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还能有什么事，恼羞成怒了，不惜连软禁的手段都用上了。”凌天启轻饮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软禁？他倒是真敢做。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顾远城忧心忡忡的问道，凌帝的为人他大抵还是知道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做事也比较偏激，这次没有困住凌天启，那就犹如猛虎出笼，再难归山了。 凌天启的性格想必凌帝也该是很清楚，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囚禁凌天启，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凌天启在朝臣之中有着那么高的地位。这样，他就不得不考虑囚禁凌天启之后所带来的一切后果。这种后果，他能不能够承受的了，如果真的囚禁了凌天启，那么会引发的一系列的后果会有什么。 凌天启，现在已经不是凌帝想动就能动的人了。 第122章 没什么想法 “你们，算是正式决裂了？”顾远城抬眉问道，依着这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性格，决裂是早晚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战争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算是，总之现在是我不想看见他，他也不想看见我。”凌天启的表情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与他自己无关。顿了一会，凌天启又开口问道：“远城，你说天下霸业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虽然说表面上不在意了，但心底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在乎的。只不过是他的脆弱从来都不能表现在人前。 “是，皇图霸业，没有哪一个当权者会不喜欢。只不过每个人做事的方式不同罢了，有的人是不择手段，有的人是光明正大，最重要的是看你怎么选择罢了。”在凌天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刹那，顾远城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白当的，凌天启当年的心结是什么，他早就一清二楚，他问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昨日在宫中凌帝又出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 “再重要也不能六亲不认呀。”这句话既像是在回答顾远城的话，又像是他自己的喃喃自语。 “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了，就不要再去想了，想的多只会让你不自在罢了。”顾远城沉声叹道，复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你回来？” “他说让我回到我的王府中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到朝堂。”凌天启的回答脱口而出，表情却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 “反省？你做错了什么事？”顾远城大吃一惊，他还真不知道凌天启做错了什么事。 “你觉得会是什么，我带着数十万军队驻扎砸云国边境，最后带兵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凌天启挑眉看向顾远城，反问道。 “怪不得你要问我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皇图霸业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他是认为你没有一举拿下云国和齐国，所以对你大发雷霆？”听到这个答案，顾远城简直是哭笑不得。凌帝把凌天启当成了什么，一个攻城略地的工具吗？那云国和齐国又都不是傻子，岂是说能拿下就能够拿下的。 亏他还是一代帝王，怎么思想这么冥顽不化。 “你有什么想法吗？还是就准备一直这么悠闲下去？”思来想去，顾远城还是问出了口，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了以后。 “没什么想法，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也不会耽误什么，何况这样我也有时间陪陪小舞，省得那个小丫头总说我太忙，没什么时间陪她。”凌天启漫不经心的答道，眼神微微的有了些变化。 也许只有在提到凤流舞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表情才会有那么些许的变化。 “真是弄不懂你的想法，算了我也不问了。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了，虽然凌帝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是他暗地里的手段肯定是防不胜防。”顾远城擅自为凌天启分析了一番，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得进去。 “权力再大，够用就好，还不如游山玩水来的逍遥自在。”凌天启这番话说完，顾远城就明白了，凌天启早就说过了，他累了，这样的想法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可是，顾远城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凌天启的想法从来都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的。 想了想，顾远城站起了身，“好了，我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祝你下午玩好，我回去休息了。”顾远城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凌天启也没有开口挽留，径直的看着顾远城离去。 第123章 好美的景色 顾远城走了以后，凌天启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又稍作了一下休息。 醒来的时候刚刚好是下午，凌天启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时间，转身推开门，向凤流舞所住的方向走了过去。 轻轻的叩了叩门，听到敲门声的凤流舞第一时间就从屋子里面钻了出来，见到凌天启来很是高兴，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欢快了不少，“哥哥这次真的很守信用，说了要带小舞去玩，果然就带了。”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换衣服，换好了我们就出去。”凌天启看着凤流舞兴奋的样子，心上也有些开心，似乎是很久没有看到凤流舞这么开心的样子了。现在的她是快乐的，可是凌天启不确定在凤流舞知道一切真相以后是否还能够像现在这般无忧无虑。 他不敢去想，也无法想象。 听到玩的字眼，凤流舞整个人瞬间变得活泼了起来，一改前几日的不愉快。凌天启没有等凤流舞太长时间，凤流舞就已经穿戴完毕出来了。十八岁的少女特有的清纯，加之凤流舞风华初成的容颜，给人一种淡淡的惊艳。 凌天启在看到凤流舞的那一刹那见，也有一些惊诧。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曾经喜欢腻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孩已经长达成人，而且长的如此落落有致，假以时日，必然是倾城绝色。 只是，容颜太过倾城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早晚会引起一场风波。 “哥，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凤流舞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出声问道。 “去哪里玩，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今天哥哥全程陪你玩，不做别的。”凌天启望了凤流舞，温柔的说道。 听到凌天启的话，凤流舞言笑晏晏的蹦到了前面，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新奇。小孩子心性使然，以前因为凌天启太忙的关系，都没有什么时间陪着凤流舞出来玩，这样一日破例，凤流舞自然是很高兴。 两个人玩了一个下午，说是两个人，其实只有凤流舞一个人在玩，凌天启只是静静的跟在凤流舞的后面，看着她四处闲逛，看到什么都上去摸一下的欢喜，他也只是偶尔露出一些笑容。虽然他笑的很浅，很淡，但是那是内心深处最真挚情感的表达。 临近傍晚的时候，凌天启带着凤流舞去了醉香居。在凌国都城内，醉香居算得上是都城内数一数二的食府。在都城之内一直是美名盛传，凌天启也想趁着这次机会，带着凤流舞将凌国都城的美景好好的游玩个遍，若是以后凤流舞不在他的身边，他们彼此之间还可以保留着美好的回忆。 对于凌天启来说，没有什么比这再好的事情了。 “哥，你怎么不吃？”美味的佳肴呈上来以后，凤流舞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大吃着，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凌天启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凤流舞，听到问话，瞬间的怔然，随即说道：“你吃，我不饿。” 凌天启总有一种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和凤流舞这样宁静的日子不会再有多少了。就像是在和时间拼命，过一天少一天。 “哥，我今天才发现原来都城内还有这么美的景色。我今天才知道，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起过。”凤流舞一边吃着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看着这个样子的凤流舞，凌天启心中微笑，然后慢慢的回答道：“以前是哥哥没什么时间，从今天起，哥哥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就带着你玩，好不好？” 听到凌天启这句话，凤流舞突然觉得眼前的美食都失去的味道，只有凌天启那句承诺，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就带着你玩。 凤流舞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要比现在更开心，因为他的哥哥，第一次跟她说这样的话。 第124章 你不想活了吗 凌天启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对凤流舞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但是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凤流舞非常开心，这样就足够了。 凌天启奢求的从来就不多，所以他很容易满足。 而从当初的满心复仇到现在，才发觉已经淡了。 现在的他，只要凤流舞安好，他就没什么遗憾了。 “小舞，还想不想去看烟花？”凌天启想了很久，才问出这句话。多年以前，他也曾带着凤流舞去看过一场烟花，那时候他还小，窝在她的怀中，不谙世事的样子他一直记忆犹新。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就像带着她再去看一次烟花。 然而凌天启不知道的是，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这场烟花，他终究没有带凤流舞去看成这种烟花，因为变故来的太快。 吃过饭以后，凤流舞捂着肚子跟在凌天启的身后。 凌天启看到，皱着眉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听到凌天启带着担忧的神色说的话，凤流舞怎么忍心告诉凌天启，其实她是吃的太撑了。但是这个要怎么开口，“我，吃的太多了。”听到这个答案，凌天启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说她也不是，不说她也不是。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转身就走。 凤流舞也顾不得自己吃的太撑的肚子，急忙的追了上去，口中还着急的唤道：“哥，你等等我呀。” 听到凤流舞的喊声，凌天启还是停下了脚步，凌天启发现现在自己面对着凤流舞，越来越别扭了。 到了晚上的凌国都城最是繁华，熙熙攘攘的人们遍布大街，其中也不乏一些出来散步的恩爱夫妻，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登徒浪子。 凌天启一直在前面走着，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完全都不知道。像凤流舞这样绝色的女子，走在这人群中自然是备受瞩目，引来别人的肖想也是意料之中。 那咸猪手摸上凤流舞的第一瞬间凤流舞就有所察觉，他们只顾着眼前的绝色佳人，丝毫不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凤流舞是什么人，身怀武艺，加之又有凌王凌天启做靠山的人，何况她向来喜欢胡闹。在她身后蠢蠢欲动的人还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人就已经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大声叫唤着。 在前面走着的凌天启听到动静也回过头来看，在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的时候想必就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他伸出手将凤流舞拉到自己的身边，面上的神色却是已经变了。 他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敢动凤流舞的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要让他付出代价，无论是谁。 “不要命了吗？”凌天启冷漠的话在这寂夜之下响起，明明不是三九的天，却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冰寒。 而这句话也是凤流舞平生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在云国境内，当她被突然出现的萧天擎救了以后，萧天擎说的。而这次，是她的哥哥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之后说的。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场景，相同的话，而这其中的情感也是不一样的。 萧天擎的话只是责备，还带着一点关心。而凌天启则是完完全全的震怒，吐出的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地上的两个人显然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在凌天启出现以后，居然还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大言不惭的说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挡大爷我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这城府的儿子，别说是你，就是他衙门县太爷见到我也要对我礼让三分。所以说你小子别不知死活的在这里挡着路，赶紧让开，兴许大爷我一个高兴就放了你，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125章 你配吗 听到这番话，站在凌天启身旁的凤流舞就要冲上前去，却被凌天启一把拉住。 “你好像没有听清我刚才所说的话，我说，你是不想活了吗？”凌天启的语气照之前相比，明显的更加冷了。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可站着的两个人还像是个傻子般什么也不知道，居然还在不知死活的叫嚷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没听到老子说话吗？还不赶紧给我滚，要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话一说完，便又是撸胳膊又是挽袖子的。 这些动作看在凌天启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吵什么呢？都在这里吵什么呢？”他们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队官兵就出现在这里，看到那站着的两个人，就像是见到了亲戚一样，走上前去热情的打着招呼。 说话间，竟然向着凌天启这边走了过来，“你什么人呢？竟敢在我们的地盘撒野，是不是不想活了？”这官兵的话还没说完，紧跟着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人，一身官服的打扮。 “发生了什么事，都堆在这里做什么。”听到这个声音，凌天启抬起了头，穿着官服的人吓得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凌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身着了官服的男子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两个人此刻也傻了眼，他们那里会想到在街上随便遇到的一个人竟然会是凌国最尊贵的凌王殿下。 这下子，可算是自找死路。凌王没见过，怎么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声。 “凌王，这件事臣实在是不知道，臣冤枉。”所谓的都城城府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刚才信誓旦旦跟凌天启叫板的两个人早就吓得不知所措，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凌王殿下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果然是害怕的很，就连求情的语气都是恐惧的。 凌天启丝毫不为所动，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敢动我妹妹的人，罪无可恕。” “凌王，饶命呀。”那两个人见凌天启一点放过他们的意思都没有，心中不禁开始害怕起来，连忙磕头。 凌天启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都城城府，开口说道“我不管你和那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动了我的人，所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那两个人仿佛还像是不死心一般，“凌王殿下，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只是轻轻的碰了那姑娘一下，真的什么都没做呀，求您饶了我们。”他们若是不说，可能凌天启的心中还能好受一些，可是现在，凌天启蹲下了身，看着跪在地上不肯抬头的人，沉声说道：“敢碰她？你配吗？” 说完，凌天启拉过凤流舞转身离开，径直回了王府。 本来心情挺愉快的一个下午，现在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说好的烟花也不看了，凌天启一怒之下直接拽着凤流舞回到了王府之中。 正在王府之中赏月的顾远城看到他们两个颇感到意外，“你们两个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得等一会呢。” 顾远城笑着说道，说完之后才发现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太对。“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是这副表情。” 说完，顾远城站起了身，向着两个人走了过去。“这都快过年了，你说你们两个都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这年还怎么过呀。来来来，都坐下喝杯酒。” 凌天启你看了一眼顾远城，转身对凤流舞说道：“小舞，你先回去。” 第126章 月下共饮清泉酒 直到凤流舞离的远了，凌天启才慢慢的走到了亭子里面的桌子旁。抓过顾远城手中的酒壶就开始灌，顾远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手中的酒壶就已经被凌天启抢了过去。待到凌天启将酒壶扔还给他的时候，酒壶里面已经一滴酒都没有剩下。 “怎么，这算是借酒浇愁吗？”顾远城看了看已经空了酒壶，心中哀嚎，喝的还真是干净，这是他藏了十多年的窖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们都不在的时间，独自一个人月下畅饮。谁知道他们突然回来了不说，更客气的是凌天启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壶中酒喝的一滴都不剩。 听了顾远城的话，凌天启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轻声问道：“还有酒吗？” 顾远城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俯下身不知从哪里抱了一坛子出来。 “就知道你还藏着，我们兄弟之间有多少年没这么喝过酒了？”顾远城将那一坛子酒拿出来的时候，还顺便拿出了两个酒杯。不然照着凌天启那种喝法，便是有多少珍藏佳酿都不够他喝的。 而此时，凌天启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出声问道。 “有多久，应该是有很多年了。你看，这酒已经有好多年头了呢。”说着，顾远城率先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凌天启突然定睛看着顾远城，看的顾远城心中一慌。 “才发现，你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远城，时至今日，你后悔吗？”凌天启抬了酒杯，看了一眼今晚的月亮。 “你若不后悔，我就不后悔。”这一句话，顾远城说的没有一丝迟疑，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当初选择帮你，是因为我可以看到你身上那股王者之势，所以我会毅然决然的帮你。” “可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模样。当初，是你看错了。”说道这里，凌天启兀自的笑了起来，“世人皆说我冷漠无情，可其实我挺优柔寡断的。许多明摆着的事情我却还是不愿意相信，明明已经错了但还是希望一错再错下去。”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心中想的是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两相对视，淡淡的笑意浮现在两个人的面上，“天启，如果有朝一日你称帝，那你将会是一位明君。可我知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哦？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听到顾远城的这句话，凌天启显得有些意外，君临天下，或许曾经真的想过，但是顾远城说对了，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不喜欢那个位子，太过血腥，有多少人在那个位子上失去了自我，做出了那么多遗憾终生的事，他不想变成那样。所以，那个位置，他便永远都不会去坐的。哪怕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他也不会。 “凭什么，凭我是你兄弟。来，干杯。”酒杯碰撞的声音在这里响起，交融在月光之下，万分的美妙。 “我不是害怕，只是厌倦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凌天启说着，又喝了一杯酒，将身体倚在亭中长廊上，眼神有些缥缈。“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会怨自己，如果当年不是我为了权势，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承认我这个儿子，我便不会率兵去攻打凤国，小舞也就不会变成没有家的孩子。如果不是我，她应该还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她父母的羽翼之下，而不是每天都和我这个侩子手住在一起。说到底，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事，一旦说出来，便再难收拾。借着酒劲，把那些压在心底的话都说出来。 第127章 化不开的愁绪 “那不怪你，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你没去凤国之前又怎么会知道有她的存在，何况如果你没去凤国，又怎么会遇见她，说到底，你没错。”顾远城在试探宽凌天启的心，尽管他知道可能他说的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但是他却不能不说。“何况，就算是没有你，你就怎么能确定没有别的国家打凤国的主意，就好比如果是齐国呢？恐怕真到那个时候，连她能不能留下一条性命都是个未知数。别说是她成为你的妹妹，你可能连见都未必能够见到她。” “或许是，可我的心里总是不能释怀。我不可能真的一辈子都瞒着她，有朝一日她终究会知道的。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你知不知道，每当我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就会非常难受。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可是当年的事情她也是亲眼目睹，尽管现在她不提，可某天某日她想起来的时候，我该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凌天启说着，眼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泪意。 一向坚强的男人，在面对这种情感纠缠的时候，其实也是非常的无奈。他一生未娶，孑然一身，怕的就是那个人会对小舞不好，那个时候小舞的年龄还小，他又经常不在府中，若是真的欺负了，他远在天边又怎么可能知道。他这一生，从遇到了凤流舞以后就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从来就不曾解脱过。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还是当初你告诉我的呢。怎么现在反而是你自己想不开了呢？”顾远城反问道，语气是无比的正经，“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是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一切，她都没有理由去责备你。因为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做错什么。”说话间，顾远城又给凌天启倒了一杯酒。 凌天启伸手接过，却并没有喝，只是在手中晃着杯子，“远城，从遇到了小舞以后，我害怕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我怕她出事，怕她不会照顾好自己，什么天冷了加衣，什么事情要多多注意，什么事情要小心。”凌天启说了几句话以后，语气有些哽咽，口中的话也停顿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她那么美好，我甚至都不愿意让她沾染这红尘的一丝俗气，可是远城，我更怕有一保护不了她。那种感觉会比让我死了更难受，生不如死。”情到深处，没有人自己自拔，就像是凌天启，他从小就和母妃相依为命，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凤流舞的时候他那颗冰冷的心才会被触动。 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府中，执意让她做妹妹，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这样他能够不顾一切的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在凤流舞小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多的害怕，是因为年龄大了吗？想的夜多了，这害怕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天启，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没有这么多的考虑，是对是错你也从来不会去在乎。因为她，你改变的太多太多了。最初的开始，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你至少不用每日冷冰冰的只有一副表情。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就现在你和凌帝的关系，不用我说，你心中也明白。凌帝动不了你，但不代表她动不了凤流舞。他那样的人早就见惯了腥风血雨，哪一个帝王的手时干净的？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染了各种各样人的鲜血，那份黑暗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顾远城说着给自己倒了杯酒，清酒映在月光下，映出他容颜的倒影。 第128章 他敢 “你害怕的不光是你自己，你还担心凌帝会对她不利，是不是？”顾远城伸手夺过凌天启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是真的会醉的。”顾远城开口劝道，说实话，他不知道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凌天启能够对他说出这些话，的确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他们是兄弟，可是这样坐在一切，喝酒畅谈，如果真的要说起来的话，恐怕就真的得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了。 那个时候凌天启还没有今天的权势滔天，他们也不过是个孩子，不知从何处偷来了一壶酒。两个人坐在房顶上，一边欣赏着月色，一面喝着酒。那一次，他们两个人都醉了，躺在房顶上睡了一个晚上，结果第二天两个人起来的时候都病了。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他们还真的是如亲兄弟一般，无话不谈。 后来凌天启征战四方，他跟随在侧，两个人之间的话便少了，便再难像今天这个样子，坐在一起肆意的喝着酒，说着心中的话。 “今天，在街上，有人想要对小舞意图不轨。”就在顾远城以为凌天启不会他今天晚上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凌天启却开了口。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远城心中为那个想要对凤流舞的人默默的哀叹了两句，敢动凤流舞，胆子就已经算是大的了。居然还敢当着凌天启的面砰凤流舞，那就是存粹的不想活了，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想要提前结束。 凌天启对凤流舞的保护欲，整个凌国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因为凤流舞，凌天启顶撞凌帝的事情可没少干，就为此，还有许多人说他不孝。凌天启也只是冷笑，不去为自己辩解。 有时候顾远城看不下去了，会站出来为凌天启辩解一番，可以他一人之力又怎么能够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索性后来他也不管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凌天启觉得没什么，那便是没什么，至于别人爱怎么说，那就让他们说去好了。 “所以，你今天的不正常就是因为这个？”说了这么多，原来根源是在这里，凡事有因必有果，只要知道原因，对症下药，那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是，只要她是我妹妹一天，我便不能让别人伤害她。无论是谁，都不行。”凌天启这句话说得极重，眼神也转向了顾远城。 顾远城是他的兄弟，也许偶尔会因为自己说凤流舞几句，也许她心里对凤流舞也有很多不满，但是他不会害凤流舞。如果连这一点把握凌天启都没有，又怎么会和他称兄道弟呢？ 顾远城在凌天启目光望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可是，如果这个人是凌帝呢？”其实别的人倒真的没有什么，凌天启将凤流舞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都城，而在这都城之中能够几个这么不要命的敢来拔他凌王殿下的虎须。除非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才会这么急着寻死。 “他敢？”凌天启眼中的表情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眼神无比的犀利，“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什么父子情分了，从我母妃死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剩下多少了。这么多年李艾，他所做的事，不说也罢。但是凤流舞，任何人都不能动，即便是他，我也会要他付出代价。”这句话，凌天启说的无比自信，而那时候的顾远城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一语成谶，之后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都不是他们能够了解的。 凌天启一辈子的守护，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戛然而止。 第129章 一夜到天明 “你对她的保护欲，从始至终，便从来都未变过。天启，我从认识你到现在，这是你唯一一次情深如此。而我却不知道是该喜该悲，世间这么大，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就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月下清酒，与谁一壶。本来只有凌天启一个人愁绪满怀，现在，又带上了顾远城。 凌天启抬眼看了一眼顾远城，伸手要他手中的酒杯。顾远城想了想，还是将酒杯还给了凌天启。“这世间，唯有酒，可以一醉方休，不去想其它。其实这么想来，酒也是个好东西。” “你后来把那个意图不轨的人怎么样了？”顾远城轻呡了一小口酒，出声问道。 “能怎么样，敢动小舞从来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城府的脸都绿了，何必再用我亲自出手。”凌天启笑了爱，只是他眼中的笑，多少有那么一些苦涩。 顾远城听完就知道这的确像是凌天启的做法，兵不血刃，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他就是如此让四国对他闻风丧胆。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性格怎么说都会有所改变，只不过现在看来，凌天启还是那个凌天启。遇到凤流舞以后，他只是深深的隐藏了自己的一面，将美好的自己完完全全的展现给凤流舞。 凌天启的这种做法，真可谓算是用心良苦。 “远城，今天晚上我们就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凌天启抬起手中的酒杯示意到，顾远城闻言，也抬起了手中的酒杯，“不醉不归，便是醉了也不归。”清脆的砰杯声响起，两个人相视而笑。 仿佛那一瞬间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的顾远城还只是个孩子，爬上冷宫高高的墙，好奇的向内张望了一眼，从此定下了这一生永恒的追随。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誓言，就是那一眼，让他开始决定为凌天启誓死效忠。面对父亲的不解，面对母亲的怨恨，拼着一家人决裂，他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凌天启从一个瘦弱的少年到今天的风华如斯。其中的苦，又有谁知道。 当年究竟是同情多一些还是理智多一些，顾远城已经全然都不记得了。他依稀还记得他当年年少的模样，只是今不如昔，这么多年过去了，容颜早已经变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岁月的痕迹。 顾远城也不知道怎么说，在凌天启决定和凌帝撕破脸皮的时候开始，就注定这王府再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看着眼前已经有了些许醉意的凌天启，这一次顾远城没有去夺凌天启的杯子。既然已经说好了不醉不归，那么醉一场又有何妨。 此番春秋如梦，又与谁把酒言谈到天明，一夜无眠醉春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说来也是奇怪，两个人在亭子中睡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人发现。又或是发现了，却没敢叫醒他们。毕竟了他们两个人都是这王府中身份显赫之人，谁也不会那么无趣，打扰他们休息。 “什么时候了？”凌天启头了头酒醉后的太阳穴，稍稍的缓解了一下头痛，看向对面的顾远城，出声问道。 顾远城睁开迷茫的双眸，看了看头上的日头，开口答道“好像，好像已经天亮了。” 听完这句话，凌天启本就头痛的脑袋就更加的疼了，这么问他直接相当于没问。他也知道是天亮了，可他问的是具体是什么时候了。难不成喝个酒还把脑子喝坏了不成？ “具体一点。” “好像已经辰时了。”顾远城望了望天，确定的又说了一遍，“恩，确实已经辰时了。” 第130章 南国 凌国几十万大军来去匆忙，来时无声无息，去时无影无踪。 等到萧天擎接到线报的时候，凌国几十万大军已经尽数的退去了。 “殿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返程回去了。”帐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将军出言问道，其实他也不想来出这个头的，但是没办法，萧天擎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别人都没有办法面对他，所以无奈之下，就只好把他派出来进行询问。 听到他的问话，萧天擎抬起了头，淡淡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看向了摆在桌子上的地图。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你去传下命令，三军准备一下，明天准备启程回南国。我们也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不少时间了，算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了。都收拾收拾准备回去，记得，所过之处不得扰民。”说完，萧天擎也不看帐下的一干将军，径直的出了营帐。 外面的阳光刚好，照射在人的身上，很是温暖。萧天擎不顾形象的懒懒的伸了个腰，想到那个古灵精灵的女子，其实这一趟云国之行，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收获还是不小的。 尤其是那个女子，居然会是凌天启的妹妹，从凌天启的目光中不难看出对她的紧张之情，白白的得到凌天启一个承诺，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绝对相信，他和那个女子之间早晚还会再见的，因为心里那种预感太过浓烈了，不容得他不相信。 只不过到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萧天擎自己也不知道。 云国和齐国之间的这一场战争就这样落下了帷幕，相信短期时间内齐国应该没有那么强的实力能够再卷土重来一次。元气大伤的国家，想必恢复起来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 这样，至少给了南国一个喘息的机会。不光是要调整军纪，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有时间培养另一批人才。 南国军队启程的那一天，不远处伶仃的出现了云国的士兵，萧天擎却传下了命令，让全军都不要去在意那几个人。他心中知道，那是云国派来的探子。不过就是想知道南国的军队到底是不是真的退去，他们的外患究竟解决了没有？ 既然如此，萧天擎没必要将那几个人抓过来审问一番再编个谎话让他们回去禀报。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这一时争个高低。 “驾。”萧天擎拉了一把缰绳，坐下的白马应声而动。矫健的四蹄犹如离弦之箭，速度之快只剩下耳边呼啸而过的风。 萧天擎作为三军之首，并没有跟着大军一起回南国都城，因为那样太慢。南国的那几个老将，虽然思想上有些迂腐，但是他想这回程的途中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们都应该处理的来。否则，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做南国的将军。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甚至连路过城门的时候，萧天擎都没有下马，他身上的明黄色令牌就挂在腰间，清晰可见，所以自然不会受到任何的阻拦。 到了宫门口，萧天擎才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到迎面而来的小太监手中。而他自己，则大步流星的进了宫。 “父皇。”见到南帝，萧天擎轻轻的唤了一声，只是语气隐隐约约没有以前那么恭敬了。南帝年纪越发的大了起来，对于萧天擎这样的异样也没有什么察觉。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脸上显得很是欣喜，连忙挥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侧。 萧天擎虽然是看懂了南帝的意图，却没有那么做，只是在他身边不远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第131章 有个请求 南帝见萧天擎坐到了一旁，惊诧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 “父皇，齐国和云国的战事已经结束了。”萧天擎正襟说道，顺势望着一眼南帝，“不过结局是出乎意料，齐国失败了，灰头土脸的滚回了他们本国。” 南帝听闻，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不可置信起来，毕竟当初他派萧天擎过去，一方面是为了找寻机会伺机下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齐国一直是贼心不死，难免要做出一些举动来防止齐国的突袭。 “这件事我知晓了，你有什么看法吗？”南帝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瞬间就从震惊中转醒了过来，他看向了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开口问道。 “想法，父皇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萧天擎眼中的风华瞬间变得耀眼起来，就像是破鞘而出的利剑，眉宇间透着飒爽英气，咄咄逼人。 看到这样的萧天擎，南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他的儿子，当之无愧的枭雄。 “说说看。” “齐国已然战败，经此打击，短时间之内难成气候。而云国经过和齐国这么一战，本就粮食匮乏，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最多也就能撑个几年而已。几年以后，便是他们气数将尽之时。而我们，只需要坐等时机罢了。”萧天擎一点一点的给南帝分析道，听完萧天擎的话，南帝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两个人的想法居然不谋而合，但从意义上来说，到底是萧天擎的想法要更胜一筹才是。 “父皇，说到这里，儿臣还有一事想要和你说。”萧天擎突然想起在营中和自己说话的那个男子，绝对是个人才，竟然能够让他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说，有什么事情？”南帝看向萧天擎，眼神中有着不解的神情。 “儿臣想跟父皇推荐一个人。”萧天擎看着南帝，信誓旦旦的说道。 南帝闻言，微微有些感到意外，“哦？能入得了你的眼，恐怕不是一般人，说说看时谁得了你的青睐。” “叶一宸，儿臣是在观察云国敌情的时候在南营遇到的，当时他跟儿臣说了一番话，让儿臣觉得日后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人才。所以今日特意来跟父皇求个情，想把他调入我的麾下。” 听完萧天擎的话，南帝思索了一会，终究是点了头，“这样，父皇给你下一道圣旨，至于结果，还是要看他个人的意见。如果人家不愿意去，你可别勉强人家。” 萧天擎听完南帝的话，感觉有些好笑，在他父亲的眼中，把他看成了什么人，难道他就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儿臣知道，不过儿臣对自己有信心。” “有信心是件好事，但若是过了就会成为你致命之伤。这一点，你要注意。”南帝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这个时候，他是一个父亲，在满怀关心的嘱咐着自己的儿子。 “恩，父皇说的是。如果没什么事，儿臣就先告退了。”萧天擎起身正准备告退，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转身对南帝说道：“父皇，儿臣准备去看一下我母后，父皇要一起去吗？” 南帝听到萧天擎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刹那间又恢复了自然，“父皇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过去了。你走了这么久，就先去陪她好好说说话。” 南帝说完，便垂下眼去，不再看萧天擎。 萧天擎转身，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究竟是有事要忙，还是不敢去见她，难道让你降步屈尊见母后一面就真的这么困难吗？ 这些话，萧天擎没有说出来，只是藏在了心中，让自己一个人知晓。 第132章 我全都知道了 离开南帝的寝宫，萧天擎径直去了柳后所住的地方。 荒凉的几乎快没有一丝生机了，萧天擎看着这里，心微微有些疼，毕竟是那个人将自己抚养成人。如今他早就已经长大成人，可是她却住在这犹如冷宫的地方，让他怎么能不心疼。 可是那是柳后的意思，南帝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下面的人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索性就由着她去了。柳后不吵不闹，只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中，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会让她的贴身丫鬟扶她出来晒一会太阳。但是她在外面呆的时间都不长，恐怕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不会知道这就是名满天下的南国国后。 这其间，萧天擎劝了柳后好几次，均是无果，萧天擎很是无奈，跟南帝提起过几次，但都被南帝巧妙的躲了过去。自打那以后，萧天擎就很少在南帝面前提起这件事了，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说了，南帝也不会有什么表示，又何必再去和他浪费什么口舌。 穿越荒草，萧天擎大踏步的走了进去，柳后没有休息，只是靠在床榻边，静静的望着窗户的方向。 身体孱弱的人，对外来的声音都非常敏感。柳后似乎是没有想到萧天擎会来，整个人脸上的精神在那一瞬间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萧天擎快步的走了过去，按住了柳后的身体，“母后，你身子弱，还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说着又将被褥给柳后重新盖好，顺便又掖了掖被角。 “我这副身体，早就空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分别，只不过见到你，我很开心。”柳后虚弱的笑了笑，就是这几句简单的话，也引起了她一阵咳嗽。 萧天擎连忙伸手替她拍了拍后背，“身体不好，还是少说一些话，今天下午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别着急。” 柳后按住了萧天擎的手，用力的咳了几下，才开口说道：“擎儿，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的身体，你不是不清楚。现在能够多看你一眼，我们觉得满足。我们之间很久没这么聊过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柳后说了几句话，额上的冷汗已经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萧天擎仔细的看着柳后，他走的这么些天，母后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似乎比他走之前见的那一次要更加的脆弱了。 萧天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对了擎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柳后换了很长时间，才接着说道。 “母后，我全都知道了。”萧天擎垂了眼眉，低声说道，他这句话却在柳后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知道什么了？”听到萧天擎的这句话，柳后显得很是激动，整个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萧天擎抓住了柳后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但是我总有办法会查到的。”萧天擎的语气很淡，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虽这件事究竟有什么想法。他暗中派人调差南帝的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你这孩子，是存心要气死我。”柳后咳嗽过后，才艰难的开口说道。 “母后，如果我不去查，你还想瞒我多久，是不是准备就这么一直下去？”萧天擎低声反问道，说他不孝也好，可是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是她的母后，却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忍受这么多，到最后留下了一身的病。终日都只能躺在床上静养，过一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早就说过了，这是我和你父皇之间的事情，你掺和进来做什么，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柳后咳了几下，最后只剩下了干咳。 第133章 不可能 萧天擎一边帮着柳后顺气，可是神情却是无比的坚决，“这件事，我管定了。我不能看着你这么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了。” 柳后听到萧天擎的话，挣扎着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擎儿，听母后的劝，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掺和进来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柳后的语气说的很决定，萧天擎也是个倔脾气，两个人僵持在那里，谁也不肯先低头。 “擎儿，母后没有多少日子可以好活了，就算你去找他又能怎么样这结果没有什么改变的。何况他心中永远会有一个人，不管过了多久，那个人的身影都不会从他的内心抹去，更何况，你让我怎么和一个死人去争？”柳后说了太多的话，就连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擎儿，母后的话你听到没有，这件事就算是母后求你了，别再插手了，行吗？”柳后压抑着自己涌上咽喉的那股血腥，只为了能够等到萧天擎的一个承诺。 “那个人已经死了，不管他做什么也活不过来了。他与其眷恋着一个死人，为什么就不能够珍惜一下眼前的人呢。”萧天擎说着，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怒，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擎儿，你不懂，感情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就像当初，爱了便是爱了，没有那么多的是非所以，一心无悔。我从来没奢求过那么多，我早就知道他心中有一个人，他立我为后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他可以给我无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他的心，给了那个他心中的女子，他明明确确的告诉我，不要肖想得到他的心。枉我那个时候天真的以为总会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到后来才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的幻想罢了。”柳后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身体早就撑不住的摇摇欲坠，可她却还是硬撑着，兀自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想要争过什么，可是他这么做，我的心也就跟着死了。所以擎儿，你又何必为一个心死了的人去争什么呢？就算他表面上答应了你，你觉得你父皇的心中就会放下了吗？不可能，跟了他这么多年，我最是了解他了，别说那个人没死的时候，我争不过她，就算是她死了，我也一样争不过她。因为你父皇心中所爱之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柳后笑的很是苦涩，她说的也的确是实话。这么多年了，南帝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有很多夜深的时候，他总会自己一个人单衣站在一副画像面前，一站就是一个晚上，丝毫不感到疲惫。第二日，又会像一个成常人似的照样去上朝。 如果不是那一次夜深寒重，她怕南帝受了风寒，夜半时分去为他添衣，恐怕也不会见到那样的一幕。从那以后，她的心也就随着基本死了。只是有的时候远远的望一眼南帝就好了，至于那些感情，就让他随记忆掩埋，再没什么留恋。 “好，母后，我答应你。我不再去追究这件事，但是你要答应儿臣，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萧天擎见实在改变不了柳后，没办法，又不能和她继续争执下去，只得自己做出让步。柳后的身体眼看着就已经撑不住了，恐怕两个人再说下去，柳后就会再一次一病不起。 见萧天擎送了口，柳后的心才放了下来，身体颓然的向后倒去，却还是不肯休息，睁着眼睛看着萧天擎，那双苍白的手死死的拽着萧天擎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第134章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母后，你的身体，还是好好的休息。”萧天擎反手握住了柳后冰冷的手，试图温暖她掌心的温度，可惜都只是枉然。 “别白费力气了，体质就是这样，再怎么弥补都于事无补，何必白费力气呢。”柳后躺在床榻上，只能仰望着萧天擎，虽然有些困难，但她就是想趁着她还活着，多看萧天擎几眼。 “你的年纪还小，等日后你找到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懂得母后的心境了。便是自己受了千般苦楚，也不愿你爱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快乐。这便是爱，在这个世界里，唯有爱才是不求回报的。”柳后轻声说道，语气已经渐渐的弱了下去。 萧天擎又坐了一会，见柳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才起身站起将被子掖好，转身出了门。 回来的路上，萧天擎一直都在思考着柳后说的那句话。等到有一天，你找到了一个你爱的人，你就会知道这世间有些事情是不要回报的。因为你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 想到这里，萧天擎轻轻的笑了起来，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码？于他来说，感情只是一种累赘，有了感情就是有了牵绊，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如果可能，他不会让自己有了感情，因为那种东西，只会让他的王图霸业受到阻碍。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萧天擎的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可有可无的东西，不要也罢。本就没什么眷恋，自然不会有什么所求。 南国的皇宫，已然接近深秋，这一场持久之战，原来不知不觉中落叶已经开始凋零。洋洋洒洒的飘落在萧天擎的身上，继而落到了地上。 萧天擎抬手，拾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拿在手中看了看，原来已经这么久了，他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了，虽然嘴上答应了母后不再插手她和父皇的事，但是他做不到。母后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可能已经真的没有时间了。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南帝不清楚，但是萧天擎知道，他不能让那个照顾了他一辈子的母后带着遗憾离开。 闭了眼，落叶从指间的缝隙掉落下去，跌落在地上。萧天擎闭了眼，沉思了起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变得两全其美。在天下大事的面前，萧天擎从来都没觉得这么为难过。感情这种东西，果然不是他能够像明白的。 想了很久，萧天擎也没有想出格所以然来，索性就起身不再去想了。转身出了皇宫，回到了自己在宫外的府邸。 快马加鞭，星夜兼程，流了一身的汗不说，就连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有些疲惫了。热水早就一直在灶上热着，听到他进府的消息，热水就已经被抬进了萧天擎的房间。这样，倒是省了萧天擎很多的麻烦。 将自己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萧天擎的思绪又飞到了凤流舞的身上。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居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而她却知道他的，这样看起来似乎是很不公平。 想到她生起气来的模样，萧天擎心中有些好笑。这几日不念，还真是有些想念她野猫似的性格，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打不过他还有再打，真是没见到过像她这么不要命的人。不过说实话，自己刚遇见她的时候，她不是就挺不要命的吗？ 真是想不明白，凌天启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妹妹，养在家里，存粹是给他自己找麻烦。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来，那姑娘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那时候的萧天擎并不知道，凤流舞是他命中的克星，和他之间终究要有一段不解之缘。 第135章 乐得自在 “已经这么晚了？”凌天启显然还没从昨日的酒醉中醒过来，看着顾远城又重复问道。 顾远城也有些茫然，本来是说好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的。但是看到凌天启醉的如一滩烂泥，自己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想将他送回他自己的房间来着，可是不知道怎么竟然也在这里睡着了。 这里的风这么大，怎么昨天睡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呢。果然酒醉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做出的事想必也是不经过大脑的。若不是他们两个人体质好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了。 “走，也别在这里睡了，都回自己的房间睡。”凌天启在亭中的长廊上待了好一会，才起身说道。 刚才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被凌天启这么一说，连顾远城都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头晕。他并不是一个醉酒的人呀，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和凌天启这个兄弟一起喝酒，心中的喜悦之情战胜他的理智，才会醉的一塌糊涂。 看着凌天启起身，顾远城也跟着起了身，两个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凤流舞来找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还有空了的几坛酒。 “一，二，三。”数来数去，凤流舞才发现两个人好像喝了很多的样子，不过现在的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睡觉。好，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她就暂且先放过顾远城一次，毕竟他陪了哥哥一个晚上，就当做是报仇。 若是顾远城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气的怒火攻心，他又不是物品，凤流舞居然会这么想他。看来自己对她还是太和蔼了，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呢。当然，这是后话。 凌天启这个王爷当的是越发的悠闲自在了，从上次在皇宫出来，凌天启就每日在王府中养养鱼，种种花，没事带着凤流舞出去游山玩水。总之，那生活过的那叫一个潇洒。恐怕这样恣意的生活不是谁想有都能够有的，只有想凌天启这等看得清天下大势的人才有资格坐在这里不问世事，只顾一心游乐。 这些事情传到凌帝的耳朵里则又变成了另一番话，凌王殿下不思进取，只知道游手好闲。待凌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摔了手中的杯子，七零八落的碎片飞溅了一地。小太监兢兢战战的站在远处，不敢上前。这样的凌帝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似乎每次听到凌王殿下的事情，凌帝都会这么愤怒，不是摔了被子就是将奏折扔的满地都是。 就连他身边随伺候的小太监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得不说这凌王殿下当真是一身好本事，能将一向不喜欢喜怒于色的凌帝气成这般，也算的上是一个人物了。 “来人，给我传旨凌王，问他反省好了没呢？要是反省就让他赶紧给我滚回宫来复命，要是没有，就让他呆在自己的府中安安静静的好好反省。”凌帝怒气横生，看着小太监的眼神无比的犀利。 小太监吓的连忙后退了一步，赶紧迅速的出了这个宫中的门，去往凌王府传旨。可连门都没有进去，守门的人告诉他，凌王殿下出去赏景了。在他百般追问下，才有人给他透了个底，快的话几天就能够回来，若是慢的话，恐怕就要登上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小太监这下子可是满头的冷汗，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就这么回去禀报了凌帝，但是凌王不回来，他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小太监只得据实相报，果然，凌帝在听完他的回报之后，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游山玩水？让他回府是让他反省去了，居然还去游山玩水了。怎么，难道他不把朕的话放在眼里吗？” 第136章 抗旨不遵 小太监一脸惊悚的表情，站在宫门口前，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现在去上前插上一嘴。 凌帝的表情越来的越恐怖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去，打听你下凌王去了哪里，和谁去的，现在到了哪里，马上派人把他给追回来。”凌帝拂了袖子，转身进了寝宫内，小太监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后马上退了出去。 凌天启此行只有三个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凤流舞和顾远城两个人了。本来就是带着他们出来散散心的，没必要弄的多么高调，他们才游览了一个地方。来自宫中的旨意就送到了他们的面前，前脚还未踏出帝都，后教旨意就已经追了上来，看着这样，凌天启也很是无奈。 但是凌帝的旨意，凌天启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凌王殿下，您看，这旨意。” “没看到我们正在游玩吗？识趣的话，就别挡了我眼中的风景。”凌天启说完，策马越过来传旨的人，径直向前走去，而那份旨意就被他视而不见的抛在了身后。 这个老家伙，自己都已经做出了让步，如果他还这么紧追不舍的话，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至于那些与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不会改变什么的。至于宫中那位，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怎么想都是随他。 “你真的决定抗旨不遵？”顾远城不知道什么时候驱马来到了凌天启身侧，见状低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遵过他的旨意？若非不是我想做的事，你以为他那一道旨意就能让我听他的吗？真是笑话，我这么做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不然，我恐怕会当着他的面将那道旨意撕个粉碎。”凌天启淡淡的瞥了一眼顾远城，开口说道，语气是十分的不善。 “可是。”顾远城还想在多说些什么，却被凌天启伸手打断。伸手将还在不远处玩耍的凤流舞唤道自己身边，低着头，满目柔情的问道：“小舞，玩的开心吗？” 听到凌天启的话，凤流舞使劲的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汗珠，她只是抬起袖子擦了一把，丝毫不在乎自己现在的模样。 见状，凌天启的嘴角带了一抹笑意，“开心就好，去玩，记得别跑太远。” 说话间，凌天启已经翻身下马，顾远城也跟着下了马。在他们的不远处，那个传旨的小太监还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顾远城示意的眼神，凌天启向那边望了一眼，看到小太监身影的时候，皱了皱眉。“他怎么还没走？我觉得我和他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让他不要在这里碍我们的景。” 凌天启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了不悦之情，顾远城看见就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凌天启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无法想象。思来想去，顾远城自己主动站了出来，“天启，你先去那边找个地方坐一会，我去和他说。毕竟也是凌帝身边的红人，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说着便将凌天启向相反的方向推去。 而他自己则转身走到了小太监的面前，那小太监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忙迎上前去唤道：“顾将军。” “辛苦了，只不过眼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凌王殿下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不会不清楚。”顾远城说着，还指着凌天启的方向给小太监看了看，“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凌帝也是知道他的性格的，你若是就此回去，想必凌帝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但你若是一直不识趣的在这里站着，恐怕一会凌王殿下不开心的时候，那你也就跟着完了。” 第137章 奉命行事 顾远城的语气也不是很和善，但到底他没有凌天启那么冷淡。 “顾将军，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将军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是没办法，凌帝的旨意小的也不能违抗。所以还请顾将军和凌王殿下体谅一下我们，就跟小的回宫去复命。”小太监这话一出，顾远城也有些气恼，别说凌天启那副急性子，就是他这不瘟不火的性格都快有些撑不住的想到发火。 小太监说着，暗中抬了头看了一眼顾远城，见他面上的表情也开始冷漠起来，心中有些害怕，却还死死的在那里站着，一动都动。 “这些话，我也只跟你说最后一遍，凌帝的旨意是什么我不管，但凌王殿下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必须听清楚了。他说让你马上离开，你就必须马上从他的眼前立刻消失。别以为我比较好说话，告诉你，我不介意替凌王殿下出手，教训一下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太监。”顾远城这些话一出，小太监吓得腿都软了，一个凌王，一个将军，这两个人，哪个人的身份都不简单。他不想把命扔在这里，可是就这样回去了，凌帝那边他要怎么交代。 顾远城一眼就看出了小太监脸上的犹豫之情，不禁趁势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了，凌王殿下是什么人，凌帝心里清楚的很，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要了你的命，但如果你继续这么冥顽不化，我也不介意向凌帝禀报说这么野兽出没的太多，这其中有什么意外我就不知道了。”顾远城半解释半威胁的话听在小太监耳中，就像是听到了死亡之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手中的旨意，吓得整个人转身就跑。 顾远城看着小太监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一下。 软硬兼施，这才是王道。 看着春风得意的顾远城，凌天启很是无语。好，他其实是挺佩服顾远城能够将小太监劝走，毕竟后面总跟着这么个眼线，谁心中都会不愉快。 顾远城从远处走来，依着凌天启坐下。将从马背上拿下来的水袋扔到他的手中，“对付那种人，你就不能心慈手软。说到底，都不过是凌帝身边的走狗，就算你放过他们了，他们也不见得会记得你的好。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凌天启的目光一直在望着凤流舞的方向，满目的柔情四溢。顾远城的话，凌天启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其实，日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顾远城听到这句话，拿着水袋的手一顿，继而恢复了自然。“真的是你内心的想法吗？”顾远城知道凌天启有这种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他把所有的事情想的额都太简单了。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无论是谁，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挣扎。而他们，不过是天地之间最渺小的尘土罢了。 顾远城问的话，并没有等到答案，因为凌天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答他这个问题。其实凌天启的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只是他觉得难得会有这么清闲的时间，他便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他的小舞。 倾尽天下的一世宠爱，以命相护的守护，凤流舞这一生遇到了凌天启，是她的福。 小太监被顾远城吓得连忙跑回了宫中，依旧还是惊魂未定。凌帝在听到小太监的话以后，确实大怒，但也如顾远城所说，并未怎么为难传旨的太监。 “他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现在竟然连我这个帝王都不放在了眼里，他的眼里究竟还有谁？他是不是想这凌国的天下都是他的了？不可能，这凌国是朕的，永远都是朕的。谁也不能夺走，不能。”凌帝还在疯狂的笑着，而房中显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第138章 威胁 凌帝整个人似乎都疯了，疯疯癫癫的在说一些小太监都听不懂的话，小太监见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趁着凌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退了出去，并且还很冷静的将门关好。 偌大的宫中只剩下了凌帝一个人疯狂的笑着，最后声音慢慢的归于平寂。 凌天启一行人回到凌国都城已经是月余之后的事情了，凌王府早就被凌帝派人给围了起来。凌天启看了一眼这阵势，感到好笑。 顾远城也有些诧异，看这个样子，这一次凌帝是来真的了，居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将凌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想必那个小太监倒是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传递给了凌帝，不然怎么会摆下这么大的架势来恭迎他们回府呢。 “凌王殿下，陛下有请。”凌天启才刚下马，一个一身戎装的男子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宝剑，看那宝剑的样子，应该是御赐的。 凌天启看了他一眼，转头又看了看那些将凌王府围住的人，轻声说道：“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是不是太过遇阻代庖了？”凌天启的语气很轻，轻到如果你不仔细听的话，你一定会听不出来这其中包含的另一层含义。 话中之意就是，你挡了我的道，还不赶紧让开。 可没想到，这凌帝派来的人个个都是死心眼的人，凌天启的已经说的如此明了，他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侧身一动，直接挡在了凌天启的面前。 “让开。”凌天启的语气更加的低沉了，他若不是朝中之人，只是凌帝手下的影子，他一定会让他横着从这里出去。 面对凌天启的话，眼前的人就像是铁了心一般一动不动，像一座大山似的挡在他面前，纹丝不动。“还请凌王殿下移步皇宫。”那语气丝毫未受到凌天启的威胁。 “我再说一遍，让开。”凌天启的语气已经有了发怒前的预兆，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不怕他，而且还能够仰视着他说话。如果他不是凌帝的人，相信凌天启会和他成为至交好友的。只是可惜了，身份地位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是在立场上两个人是截然相反的。单凭这一点，凌天启就绝对不能和眼前的这个男子成为朋友。 “凌王殿下，请。”那男子的语气一点异样都没有，甚是连神情都没有换。但看凌天启没有一丝要随他走的意思，那男子只是轻笑了一下，“凌王殿下，你身边可是还有其他人呢。” 言下之意莫过于就是，凌王殿下，虽然你能够保护的了你自己，但是你身边的人，若是现在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你也是无暇顾及的。 威胁，居然又是威胁这种手段，凌天启生平最恨别人威胁他，可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单看眼前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凌天启的确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护得凤流舞安好无恙。 也罢，跟他走一趟又有何妨？那个皇宫，他既然进得去，就一定出的来。 “把你的人给本王撤了，本王便跟你走一趟。否则后果会是什么样，你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凌天启待人一向温和，从不轻易说出本王两个字。而如果一旦说了，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眼前这个人让他非常愤怒。 凌天启优雅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而此时他愤怒之下的一句话，听在站在他面前的年轻男子耳中，竟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感。更像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被抓了正着。 不过，还是妥协了不是吗？年轻男子的手一挥，围着凌王府的人马迅速的撤去，一个不留。 第139章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凌天启挑眉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待到所有人都尽数离去，顾远城才放开了禁锢着凤流舞的手，刚才这丫头若不是他死命的拽着，恐怕早就上去拼命了。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我哥他被人带走了。”凤流舞气急败坏的向顾远城吼道，刚才要不是他一直拦着自己，自己早就上去将哥哥抢回来了，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带走。 凤流舞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和语气中不难听出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凤流舞不明白，既然是这样，哥哥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去呢？ “你没看到来人的架势吗？即便你冲上去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白白增加天启的困扰罢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呆在你的房间里就好，其它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顾远城说着，手上一个用力，将凤流舞拽进了凌王府。 凤流舞还有些不甘情愿的挣扎，可是她的挣扎和顾远城抓着她的力气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直接将凤流舞完完全全的拽到了她的房间前，一把推开门，将凤流舞整个人推了进去，然后又将门关好，上了锁。“在王爷没回来之前，你就在你自己的房间里面待着。不然，你指不定还闯出什么大祸呢。” 凤流舞听到顾远城锁上门的声音，就知道他干了什么，“喂，你放我出去。”凤流舞大力的拍着门，可是站在门外的顾远城连头都没有回，就径直大步离开。 这一次见到凌天启，凌帝并没有之前那么愤怒，想必也可能是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早都忘记了此事，但若说真的忘记了，那不可能。因为，他派人围住凌王府是不争的事实。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凌帝抬眼望到凌天启站在自己的面前，语气平淡的说道。 凌天启听到凌帝的话，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整个人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让你呆在府中好好反省，看来你的生活过得很是惬意。当年你把那个孽种抱回来的时候，朕就知道她一定会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凌帝脸上带着笑意，就连凌天启也猜不透他说这番话的意义究竟何在。 “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直沉默着不肯说话的凌天启终于开了口，可他这一开口就让凌帝认定了一件事。 至少那个孽种对他来说很重要，既然这样，那就不怕他控制不了凌天启。 “与她无关？那三军阵前是谁为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若那是战场，你这么做就是违反军纪，代价就是葬送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凌帝的语气加重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是神鬼莫测。根本就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凌天启早就知道凌帝会派人跟踪他，但是他没想到凌帝知道的居然会如此透彻。看来那日在营中帐下，就有凌帝安排的眼线，这的确是他的失策。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凌天启的口气生硬了起来，他的事情，他自己一定会妥善处理。但若是凌帝执意将凤流舞拉进此事中，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他的小舞，不容许任何人欺负。 “看来朕当初真的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个人才，想不到也逃不过这七情六欲。”凌帝话说间，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凌天启不是没有看到凌帝面上的表情，只不过他不想去理。凌帝的喜怒哀乐从来都和他无关，他只是想要保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罢了。 第140章 盛怒之下的凌帝 凌帝看着凌天启的表情变幻莫测，就连凌天启也有一些捉摸不透。 “与她无关？”凌帝又重复了一边这句话，说完他自己笑了起来，那眼神很是怪异。“凌天启，就算你只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朕也要对你做到完完全全的掌控。你以为你逃脱的了朕的控制吗？真是笑话。”这些话，凌帝是大笑着说出来的。是真是假，凌天启也看不出来。 “如果你还想我为你办事，如果你还想我做你的棋子，那么久不要动我身边任何一个我在乎的人，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在所不惜。”这句话，凌天启对着凌帝，说的万分肯定，语气中的杀气就在那一刻展现砸一览无遗。 就看凌帝，也是有片刻的微惊。“你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怕了你吗？这凌国的天下是朕的，只要朕一句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什么都不是。”面对着凌天启所下的战书，凌帝虽然感到很意外，但是语气之中并未看出他的恐惧之情。他的言辞间竟也是很犀利，丝毫不落于下风。 “凌天启，你最好还是好好当你的棋子。让你去驻兵云国，是想让你帮助朕一统天下，不是让你为了你自己的儿女私情创造条件的。如果还有下一次，虽然朕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身边的那个孽种，朕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凌帝虽然是年纪大了，但他的野心一日都未曾减退，在他说到一统天下的时候，眼中的光芒突然亮了起来。只是那么一瞬，又转而充满了杀机。这句话说完，凌帝也不做停留，直接拍案拂袖离去，明黄色的龙袍消失在凌天启的眼前。 凌天启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袖中的双手早就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出，他自己都无法保证，如果凌帝再说下去，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加大逆不道的举动。 很久以后，凌天启才试着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睁开眼，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然，可是心中的那把怒火却一直未曾褪去，萦绕在心头。 凌天启最后是踉跄着出了皇宫的，这个地方本来于他就没有什么太多美好的回忆，如若可能，他一步都不想踏进这里，就算是来了，他也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可是每次，都是身不由己，是自己太过多情，牵绊太多，还是说姜还是老的辣，凌帝总能够抓住他的软肋。 凌天启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是，为什么每一件事对他来说从来都只有痛苦这一种结果。 小舞，既然当初把你从凤国都城那个血雨腥风的地方留在我身边，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就算是凌帝又怎么样，他既然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对他手下留情。 凌天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凌王府，整个人都没有了什么精神，径直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顾远城听到来人禀报，很是惊讶，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奔了过去，连门都懒得敲，直接踹开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本以为这么做凌天启一定会和他发火，可没想到凌天启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整个人的身体都靠在了椅子上，显得很是疲惫，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顾远城不知道这次去皇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凌天启的表情看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从他认识凌天启到现在，他唯一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么的无助，显得悲伤。 “凌帝又说了什么吗？”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一个人独自舔着伤口，顾远城出口问道。 第141章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闻言，凌天启睁开了很是疲惫的眼眸，原本的光华都不见了，满眼的黯淡，“我算对了一切，却唯独露了一个她。” 凌天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悲伤还未褪去，可是他的语气又不像是懊悔。他口中的那个她，顾远城自然是知道指的是谁，“命运反复，谁能预测的到未来？早就说过，那不是你的错。”顾远城出言试图劝一下凌天启，可没想到凌天启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眸子中顿时溢满了柔情，“遇见她，我从来就不后悔，她给了我这个哥哥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没有她的人生，才是不完整的。” “那你却又为何？”顾远城抬头看向他，眉中不解。 凌天启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只闻得他低低的声音传来，“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拿小舞来威胁我。远城，我早就说话，我凌天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如果有人想要动我的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上一次在街上碰到的那两个街痞流氓，我自己已经觉得做错了。小舞那么美好的一个孩子，我怎么可以在她的面前表现的那么，那么冲动。”凌天启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自责，“我从来都只是希望她好，哪怕为此要我付出一切，我也心甘情愿。可他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要恐怖的多，他说只要我安安分分的当他的棋子，他就会放过小舞。” “你不能这么做，你若是这么做了，那么之前所做的的一切就都完了，天启，你不能够这么冲动，这就是一辈子暗无天日。”顾远城的这一番话说的别有深意，说他自私也好，说他虚伪也好，他就是见不得凌天启为了一个女子去放下他心中这么多的执念。尽管那个执念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可他还是不希望凌天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什么让他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凌天启听到顾远城的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让顾远城一时间也不知道凌天启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将自己埋在桌子上的臂膀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过了很久，顾远城才听到凌天启开口说道：“远城，我又何尝不知你所说？安安分分的一个棋子，如果我只是他手中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恐怕到最后不光是你，就连我也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爱情在他的眼中不算什么，亲情在他的眼中就更算不上什么了。”言罢，凌天启自己苦笑了起来，从来都只是他天真的相信一起，到最后才发现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虚妄，只有他自己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得不在乎，凌天启甚至觉得，听他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还不如凤流舞唤他大哥哥那一刻来的欣喜。 “那你就不要做他的棋子，不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永远的站在你这边，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会无条件的支持你。这一辈子，我们都是好兄弟。”顾远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凌天启，或许这番话也没什么用，但他只想让凌天启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还有他这个兄弟在，他不是孤身一个人在战斗。 “好兄弟，可是，他拿小舞在威胁我，如果因为我让小舞受到什么伤害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理得的活着。我会自责一辈子，甚至是愧疚一辈子。”凌天启的头始终都没有抬起来，声音也越发的淡了。 第142章 放手去做吧 顾远城听着凌天启的话，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每一次的感觉又都不同，所以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甚至有的时候他开始反问自己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 “以前，我征战沙场，因为心中别无所求，所以无所惧。现在我驰骋在疆场，依旧不会怕，因为最多不过一死，人终究会死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可我放不下小舞那孩子，也许你曾经说的是对了，我平生唯一的一次爱管闲事就是捡回了小舞，可是到现在，我都不觉得将她当做我的妹妹有什么错。就因为她是凤国的帝姬吗？小舞心性不坏，天真无邪，平日里我都舍不得多说她一句，小的时候，她总能轻易的逗我开心。洗却我所有的烦恼，不管我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有看见她，便会烟消云散。那种感情，此生唯她一个人而已。所以我早就说过，只要凤流舞一日是我妹妹，我就会保护她到底，就算有朝一日，她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不再认我这个哥哥，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凌天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哽咽，不过他一直低着头，顾远城根本就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从声音上能够判断出来，此刻的凌天启心中应该是非常痛苦的。 顾远城不知道该怎么说，凌天启对凤流舞的保护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的多。曾经他能够因为自己躲和凤流舞多说了几句话而生自己的气，那个时候顾远城就隐隐的感觉到了，总有一日，这个叫凤流舞的女子会让凌天启左右为难，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确实是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他记得最开始遇见凌天启时，那个风华初成的少年用一把木剑，剑指苍天，称他要做这天下的王者。那种气势，那份豪迈，他此生第一次见到，所以他心甘情愿的跟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副将。 可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凌天启突然说他不知所措。顾远城突然就有些想不明白，他们那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他们暗中培养的那么多势力又算的了什么？是不是现在凌天启的眼中，整个天下也抵不过凤流舞的粲然一笑。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都说感情这种事情太复杂了，现在看来，他就更不明白了。 可是，看着凌天启无比痛苦的样子，顾远城是真的不忍心在他的心上再撒上一把盐。感情这种东西，既说不清，又道不明，说来说去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情不由己。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再去想了。想多了又什么用，你心中怎么想的就放手去做。我是你兄弟，总会帮你护得她平安。只要你相信我。”思来想去，顾远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虽然这并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如果凌天启真的那么难以抉择的话，作为他的兄弟，他就必须要替他分担一些。 凌天启没有回答顾远城的话，不过他的头从臂膀中抬了起来，站起身来，走到顾远城的面前，轻轻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远城看的到凌天启眸中的水意，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会让自己哭出来，这一点顾远城非常的了解他，就亦如当年。不管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他都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不与人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凌天启一直都没有变过，而变得只是这个世界罢了。有人为了权利阴谋厮杀，有的人为了金钱不择手段，可惜都不过是这尘世间的昙花一现。 第143章 又见叶一宸 自从上次萧天擎从南帝那里出来以后径直去了柳后处，这期间算来已经很长时间了。 而这一日萧天擎回到自己的府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非常令他意外的人，叶一宸。 “属下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叶一宸在看到萧天擎的刹那，屈膝跪地，行了跪拜之礼。 萧天擎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伸手扶起他。“既然我向父皇举荐了你，那么就说明你是个人才，在人才面前，我向来是不拘一格的。所以以后这些俗礼便都免了，繁琐。”言罢，萧天擎淡然一笑，脸上的喜悦之情清晰可见。 “殿下，是相信我说的话了吗？”叶一宸看样子也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站在萧天擎的面前说话，不仅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还且还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算他面对的是萧天擎，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 “相信不相信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好。我念你是个人才，又是胸怀大志之人，所以与其让你在边境做一名士卒，还不如来到我的麾下替我效劳。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萧天擎是在问他，同时也是在试探他，若是他的心不忠，那么也就没有留着他的必要。 大是大非面前，萧天擎是下了了这种决心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剧，不能够在他的身上发生，这是血的教训。 “殿下，叶一宸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 萧天擎仔细的打量着他，总觉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测，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就像是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那背后究竟隐藏着的是什么表情。 眼前的人，可没看起来那么简单。萧天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绝非是一般人，但究竟是哪里不对，萧天擎暂时还说不上来。 “殿下，从在南国军营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将会是一统天下的王者，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所以就自告奋勇，毛遂自荐了。”叶一宸还带着脸上的笑，似乎从见到萧天擎开始，他脸上的笑就一直未曾褪去过。萧天擎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么，不过看起来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进来说话。”萧天擎说完，就将叶一宸领到了自己的书房，若非不是他亲近的人，这个地方一般人还真进不得呢。看来这个叶一宸倒也确实有些本事，能够进的了当朝殿下的书房，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又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只不过这样，也算是能够确定了叶一宸的地位。 “殿下，应该是不会轻易让人进到你的书房？”叶一宸这轻轻的一句话，看似只是询问，可萧天擎的心中却另有思量，“何以见得？” “一尘不染，就连桌上的杯子都只有一个，解释无非就是两个，要么就是殿下你有洁癖，还有就是这书房不常来人，就算是来了，也并不会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叶一宸说着，伸手旁边的桌子上用摸了一下，抬起手来看了两眼，果然与自己想的一样，一点灰尘都没有。看来这里，似乎是被伺候的很好。 “你说对了，你是第一个能够进来我书房的人。可能，也是最后一个。”萧天擎说着，从一旁的盒子中拿出半块形似令牌的东西，交给了叶一宸。“我的书房是有八名暗卫把守的，你将这块令牌别在身上，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到我的书房去取。这块令牌代表着我相信你，但是若是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会有很多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第144章 誓死效忠 就在萧天擎说完这些话的那一刹那间，叶一宸突然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再一次单膝跪地，说道：“叶一宸，今日以我性命向苍天起誓，誓死效忠殿下，如有违背，天诛地灭。”他目光中的坚定是萧天擎自见到他以来最为耀眼的光芒，他的话的确触动了萧天擎的心底。没错，这就是欲擒故纵，他现在缺少的就是这样能够誓死为他效忠的人。 而一切事实也能够证明萧天擎的看法没有错，虽然现在他听到的只是叶一宸口无凭证的一句话。但是他坚信，假以时日，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男子绝对会有所作为。 在得到了萧天擎的首肯以后，叶一宸才从地上站起了身，将萧天擎给他的半块令牌别在腰间最显眼的地方。这样，以后进入他的书房就方便多了。不过，这屋中还有还有八名暗卫吗？说实话，他一丝他人的气息都未曾感觉的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也是深藏不露。 “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让父皇将你调到我的身边？”叶一宸才刚在萧天擎的书房中坐下，屁股还没捂热乎呢，就听见了萧天擎的问题。 想了想，叶一宸才开口答道：“云国和齐国之间的那一场战争，其实是打乱了殿下原本的计划。”叶一宸这话，其实是思索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的，毕竟没有哪一个当权者会喜欢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猜的正着。 但他很幸运的是，他的这一番话却正中了萧天擎的下怀。 果不其然，萧天擎的表情有些许的赞赏，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盏，轻呡了一小口，点头说道：“接着说下去。” 叶一宸见萧天擎没有表现出反感，便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自古以来，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天下大势，也莫过于此。若是齐国将云国一举拿下也就算了，可不凑巧的是齐国失败了，所以现在的局势才是最复杂的。凤国早就不在其列，剩下的唯有齐国，凌国，云国和南国。但四国眼下都不具备一统天下的条件，现在要面对的情况就是如果用好了，这个局势是有利的，如果用不好，那么这个局势就是有弊的。”叶一宸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边多了一杯茶，叶一宸抬眼看了看那主座上坐着的人，只见他的脸上还是一如之前的面无表情，但茶杯中的水的确还在冒着热气，若不是他还能有谁？叶一宸心中虽是偷笑，但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接着说道：“云国的粮草不足，是没办法一争这天下的，但如果他们和别的国家达成了什么协议的话，那就难说了。齐国是不可能了，在他们之间经历过这么大的浩劫之后，根本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凌国，倒是有可能。而且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凌国的实力要强于齐国，所以一旦凌国掺和进来，那么这场战事的走向就未可知了。南国的军事不弱，可总欠缺了一点什么。南国的军队一直是赫赫有名，但是纪律不够严明，如果真要论起行军打仗来，还是差了一截。这一点，我想殿下你也应该看到了，不然在云国边境的时候，你也就不会按兵不动了，因为你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叶一宸这一番话的确说道了重点，萧天擎正是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决定在静观其变以后全军而退。这些话，萧天擎连南帝萧天宁都没有告诉，却被眼前的这个人猜了个透彻。 虽然萧天擎不喜欢别人猜测自己，而且还是将自己摸的这么透彻，但若是能有一个人懂他心中所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第145章 等待时机 叶一宸一直在不停的说着，等他说完的时候，杯中的茶水也已经空了。萧天擎和叶一宸那一日在书房谈了一/夜，直到天明。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本来我以为云国和齐国之前的这场战争会是一个契机，虽然我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毕竟还是心有不甘。就像是到嘴的鸭子，眼看着又飞了。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我想，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我们不输于任何一国，但终究不是完美的。”萧天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是叹着气的。心中说不遗憾，那是自己欺骗自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说服，又怎么可能让他人信服呢。 “这种事情急不得的，殿下，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没必要去争这一时。”叶一宸说着，对着萧天擎点了点头，“云国如果不和凌国联盟的话，是撑不了多久的。至于齐国，恐怕之词过后，它也再没什么本事出来兴风作浪了。如此看来，情景一片光明。”叶一宸分析了一下，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殿下，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轻而易举的拿下凌国。” “什么？”萧天擎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反问道。 “我听说，凌国有一个王爷，据说他和凌帝的关系不是很好，如果你能够将他争取过来那么拿下凌国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叶一宸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凌国封王的只有一个，凌天启。我在三军阵前曾经见过他，却是是一代枭雄，而且别具风采。他身上的气势和风华的确是别人模仿不来的，说到这里，我还要提到一个人。你知道凌天启有一个妹妹吗？”提到凌天启，萧天擎便想起来那个想野猫一样的女人，说起来还真是奇怪。 “妹妹吗？”听到萧天擎说道这个，叶一宸也有瞬间的惊讶，低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想来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据说当时对于他那个妹妹说法里外不一。因为出现的太过突然，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这两个字成功的引起了萧天擎的好奇心，他总觉得凌天启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故事没那么简单，现在看来，这中间应该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突然，因为都说她不是凌王殿下的亲妹妹，就连凌帝也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传言都说那个孩子是被凌王殿下捡回来的，但凌王殿下待她却比自己同脉相传的人更好。总之怎么说的都有，但有一点能够确认，就是他那个所谓的妹妹对于他来说的确是非比寻常，有着特殊意义，至于是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叶一宸绞尽脑汁，终于把自己脑海中关于凌天启这个突然其来的妹妹所有的信息都搜刮了出来。 听到叶一宸所说的这一番话，萧天擎心中有些了然。“我在去南营的时候，途中碰到了一个女子，当时荒山野岭没有办法，就将她带回来了南营。可没想到几天以后，凌天启就来上营要人了。我当时不知道她就是凌天启的妹妹，还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但凌天启看到她的时候，那瞬间的表现，我就知道不是假的。凌天启真的是她的哥哥，而且视她如命。”萧天擎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当时，凌天启给了我一个承诺，说为了答谢我救了他的妹妹，他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这件事不违背道义，他就一定竭尽全力去完成。”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天擎抬眼望向了叶一宸，眼中似笑非笑。 第146章 这就是一个机会 听了萧天擎的话，叶一宸的眼睛一亮，能轻易的得到凌天启的一个承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殿下，您还真是歪打正着。凌天启的承诺，可从不是那么简单就许人的。” 继而，叶一宸笑了，“殿下，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没有。霸业未成，何以言家？”萧天擎在说这话这句话的时候，定睛看着叶一宸，周身尽是一股斜睨天下的王者气势，就连叶一宸也不禁看的呆了。“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萧天擎皱着眉说道，总觉得叶一宸的笑里隐藏着别的含义。 “殿下，相对了。我也是刚才听你说凌天启的妹妹的时候想起来的，联姻，再好不过了。”叶一宸脸上笑意尽显，可不知为什么，看在萧天擎的眼里却是毛骨悚然。 “我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 “殿下，天下大事面前，您的儿女私情就先放在一边。您不是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吗？既能够成功的拉近南国和凌国的关系，也不用担心他会和云国结成同盟，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叶一宸看着萧天擎，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是无比的傲然，就像是天下已经在握。 萧天擎想了想，没有说话。叶一宸分析的很对，说的也很有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种事，他从内心之中就感觉到排斥，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从心底不喜欢。 “殿下，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只要南国和凌国联姻了，那么天下大势，我们就已经胜券在握了。”叶一宸见萧天擎还在犹豫，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道。 有的时候，萧天擎开始怀疑，在这场天下之争中，叶一宸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殿下，别再犹豫了，机会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错过了就可能是千古之失。赶快下决定。”说到激动的时候，叶一宸都站了起来，表情显得很兴奋。 “我，考虑一下，但只是考虑，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句话，萧天擎说的吞吞吐吐，根本就不像他以往的作风。 “也好，这种婚姻大事是该好好考虑考虑才是，毕竟那是你一辈子的幸福。那殿下，我就先告辞了，这件事，还请你三思。”叶一宸起身告退，留下可以萧天擎一个人在书房之中。 萧天擎看着叶一宸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提的主意的确是好，只不过婚姻的枷锁，让萧天擎会觉得很不自在。 不过，若是和王图霸业比起来，的确算不上什么。 打定了主意，萧天擎站起了身，有些迟疑却又坚定的走出了书房。 “国主，殿下到了。”顺子在南帝的身边站着，轻声说道。 闻言，南帝微有些诧异，“请进来，话说擎儿最近来的很是频繁，他终于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朕心甚安。” 顺子听到南帝的吩咐，快步的走下台阶，将萧天擎迎了进来。 “父皇。” “擎儿来了，坐。今天不是没事吗？怎么想起到父皇这里来了？”南帝脸上的表情有些欣喜，毕竟他这个儿子自小和他就不是很亲近。就算是长大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是是普通父子之间那么亲密。南帝膝下只有萧天擎一个儿子，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兄弟之争的悲剧。按理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半天模样，就连南帝平日里想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儿子，脾气秉性不随他，行事作风又不像他，说起来是有些奇怪。也可能是他少时出去学艺，常年不在自己身边的关系。对此，南帝倒是不以为意，不管怎么样，他是自己的儿子，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没什么大碍，不去计较也罢。 第147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天擎坐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件事要与父皇商议。” 南帝，轻笑了一下，出声问道：“什么事，你尽管直说就好，何必这么多礼？”南帝总觉得自己和萧天擎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南帝不知道，萧天擎是因为知道了柳后的事情以后，才会对他这般这般态度。萧天擎是重情之人，虽然他不懂感情是什么，但他要么不爱，要么一生就只爱一个人。 “儿臣这次在去往蛮营的路上，遇到了两次刺杀。”虽然萧天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轻，但南帝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一紧。“刺杀？那你有没有受伤？”话音刚落，南帝就站起身来，向着萧天擎的方向走了几步，站在他的年前，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生怕错过了一点细节。“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父皇，为何现在才说？”南帝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任凭他平日冷静，此刻也坐不住。 那一瞬间，萧天擎是有所感动的，可是一想到他对母后所做的那些事，他的心就又变得坚硬起来。 “不过是刺杀而已，儿臣还能够处理，这次回了都城，儿臣一方面就是为了查出这幕后黑手，还有就是等待下一个时机。” 听了萧天擎的话，南帝气急，这孩子，永远都不知道孰轻孰重，怎么可以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算他是北剑的得意弟子，那也不能这么随意的就说他没事。还好现在他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的面前，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擎儿，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这朝中的风起云涌我并非不知道，但父皇没办法阻止。所以，凡事就只能够靠你自己了。你出门在外，多带几个影子。毕竟，世事无常，本君这个做父亲的，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南帝说到最后，语气竟是非常的无奈。罢了，孩子大了总有他自己的想法，就算是自己的话，他也未必能够听得进去。只是作为父亲，这些话他却是不能不说，毕竟他心中的关心之情还是无法抹去的。 自从清歌走了以后，受此打击，他的身体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不是每日拿着那些名贵的药材续着他的性命，恐怕他早就随了凤清歌去了。不过那样的话，倒是遂了他的愿。可惜，擎儿还未正式继任大统，南国的重任还肩负在他的身上他却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父皇，儿臣已经见过叶一宸了。”萧天擎突然转移了话题，让南帝有些微楞，叶一宸，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对，前几日擎儿和他提起的那个人就是叫这个名字，“你们见过了？说明了他接了旨，为父相信你的眼光。”南帝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目光，别的不说，就萧天擎看人的眼光来说，确实是无可比拟。他看中的人，要么是有经天纬地之才，要么就是有超凡脱俗的智慧。这一点，毋庸置疑。 “谢谢父皇，叶一宸是个人才，与儿臣也很谈的来，想必时候一统天下的时候，他绝对会成为儿臣的助力。”萧天擎说着，眼中流露出自信的光芒。他本就生得俊美，这一笑，却是让天地万物在瞬间都失去了颜色。 第148章 那不值得 那一刻，萧天擎就像是一个王者，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目光。 “父皇，儿臣还想和你说一件事。”迟疑了很久，萧天擎还是没能够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叶一宸提出的那个建议，想法虽好，可付出的代价确实是大。凌帝也不是一个弱角色，从他派凌天启驻军云国边境就可以看的出来，他当初和萧天擎打的是一样的算盘。 若不是结果超乎了预料，这鹿死谁手，还真就没有办法确定。 “恩，说。” “儿臣想和凌国联姻。”萧天擎的话一出，南帝拿起茶杯的手刹那间就顿在了那里，过了好半晌，才试探着问道：“擎儿你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毕竟这件事一时间南帝还无法接受，古代两国联姻为保和平很是常见，只不过这话从萧天擎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意味绝非寻常。 南帝一时半会也猜不透他究竟是何用意，索性不如直接问出口，看他怎么回答。 面对着南帝的质疑，萧天擎的目光没有一丝闪躲，直接迎上了南帝望过来的眼神。“不是开玩笑，儿臣是深思熟虑的。” “可是，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想明白了再做决定。”南帝还是有些不同意，毕竟是婚姻嫁娶，如果娶一个他自己不爱的女人，到最后受到伤害的终究会是他自己。南帝已经把自己的一生赔了进去，他不想他的儿子也走他的老路，重蹈覆辙。 “父皇，儿臣的终身大事重要，还是南国的百年基业重要？”就这样一句话，将南帝接下来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口中，南国重要还是他重要，答案岂不是呼之欲出。当年他就是为了南国，放弃了一切，包括他心爱的女子。而今再提起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回答就和那时他父皇的回答是一样的，“天下社稷为重，个人为轻。” 萧天擎的表情未变，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答案，“既然如此，和南国的百年基业比起来，儿臣的终身大事自然是算不上什么了。”萧天擎说的无比自然，可南帝停在耳中，总觉得心中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是，为父听闻凌帝膝下都是皇子，最小的儿子也已经二十岁有余，而为父膝下，也只有你一个皇子。两国联姻，从何说起？”南帝见说不过萧天擎，也只得作罢，不过他现在的这番措辞，说的确实是实情。 “那倒未必，与凌国联姻只是一种策略罢了。只要凌帝有这个心，他膝下有女无女便都不是问题。儿臣要的不过是一个他不能对南国开战的借口罢了。”萧天擎眉眼清晰，说的话亦是井井有条，那一瞬间，南帝突然明白了萧天擎的用意。 只需要一个理由，牵制凌帝的野心，就算他想做什么，却也不能。 这样一来，就能够为南国赢得时间，而依照当前的局势，凌帝不可能不答应南国联姻的要求。 如此看来，此计甚好，可这其中要付出的代价确实是太大了。他原本不想那自己唯一儿子一生的幸福去交换南国的未来，可他同时也改变不了萧天擎的态度，他只能选择妥协。 这是南帝萧天宁的无奈，所以不管萧天擎怎么做，他都没有理由去阻止。 第149章 你决定就好 南帝的想法对于萧天擎来说，其实根本就没起到什么用。 “既然你决定了，那为父的自然会全力支持你。为父这就修书一封，派人给凌帝送过去，至于这件事成与不成，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毕竟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办法。日后时机有的是，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南帝虽然不怎么同意，到底是捧在手心里的肉，南帝不可能不在乎。 “恩，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父皇，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先行告退了。”萧天擎说着，起身准备告退。 “擎儿，还是那句话，万事小心。”南帝在萧天擎即将抬脚离开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话。萧天擎脚步一顿，随即离开，未留下只言片语。 南帝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看着萧天擎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前尘往事，尽诉衷肠。罢了，何必再问，年轻人的事就由着他们自己。 萧天擎从皇宫离开以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府邸，没有去书房，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空羽。”萧天擎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内响起，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快速的出现在了眼前。 “公子。”单膝跪地，是一个影卫对自己的主人行的最高礼节。 “你去查一下，我这次前往云国边境南营的事情，朝中都有谁知道，还有风慕的消息。”想了想，萧天擎补充道，“不过风慕整个人你要注意一下，几十年前他为祸江湖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对于他的消息知之甚少，不过他的功夫应该不在我师父北剑之下，如果你中途要是遇见可他，不可恋战，记得保命最为要紧。因为他，丢了性命不值得，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命。”萧天擎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最为普通不过的事情。 可是跪在地上的陆空羽身形却是一颤，如遇风慕，保命要紧。 这是他们的公子，那个如谪仙一般的人物，他们这些做暗卫影子的，在他的心中从来不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公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心中其实一直是关心着他们。有主如此，还有何求？做了萧天擎的影卫，是他们这一辈子的幸运，与那么浴血奋战最终却落得惨死在他们主人手中的暗卫相比，他们不知道要多敬佩他们的公子。誓死守护，就是他们对公子的回报。 “公子，陆空羽一动不会让您失望的。” 听到他的话，萧天擎微微有些意外，他诸多影卫之中，唯有陆空羽的性格有些古怪，除了回报，他一般不会多说任何一个人。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会多说这么多话，不过他倒也是不计较。“恩，尽快去办，我想早日看到结果。” 萧天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挥了挥手，那黑色的影子瞬间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连一丝响动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对此，萧天擎很是满意，他的影卫，确实是非比寻常。 萧天擎转身，返回了榻上，昨天一/夜无眠，与叶一宸论这天下的局势，今天上午又去宫中呆了半日。突然觉得这一日的时间都荒废了，现在竟觉得有些疲惫了。 待到萧天擎躺到榻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他师父北剑的骸骨就埋在都城郊外的一个村庄中，算是随了他师父临死前的遗愿，将他的尸骨埋在他和他最心爱的女人最初相遇的地方，现在想来，应该是时候去祭拜一下他的师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他那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师娘，他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哪种柔情的女子才能够让他那个嗜武成痴的师父放下心中的执念，等了一辈子，最后还抱憾而终。 就算是萧天擎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有些遗憾，他们，终究是未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150章 两难的抉择 自从萧天擎离开皇宫以后，南帝萧天宁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动过。 “国主，该用午膳了。”他的贴身太监在他的身边提醒道。 南帝恍然间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端下去，本君没什么胃口。” 说完，就挥了挥手。小太监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帝王，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只得端着盘子又退了下去。盘中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动，当初怎么拿上来的，如今就是怎么送回去的。 南帝轻轻的拿过桌上的砚台，自己将手边的袖子挽了起来，亲自磨墨。嘴上是答应了萧天擎，他会答应这件事。可他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不妥。 且不说最后这件事如果不成，南多会成为整个四国，甚至是天下笑话，而且南国更会成为闲散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议论纷纷。可他相信萧天擎的判断，不会出现问题。 只不过，这之后的代价，南帝无法想象，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才刚刚成人，对这种情/爱之事并不是太懂，可终有一日，他会明白以其人，到那个时候，如果凌国不在了自然是好。如果再的话，就会成为凌国吞并南国的一个借口。 这件事，无论从哪里说，南帝都没有办法答应。可若是不答应，岂不是会伤了擎儿的心。他这一辈子都没为萧天擎做过什么事，他的一颗心都系在了凤清歌的身上。因为他的自私，他愧对了柳后，愧对了擎儿的亲身母亲，到了最后，他不能再去伤自己儿子的心。否则，他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他的亲人。 以南国的江山为代价，做一场赌注，最后的结局如何，他都不会去计较，这一次，就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任性。 如果注定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话，不如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承担。 或许是时候去看看柳儿了，这么久了，他也只见过几次而已。不管前尘，还是来生，他都不希望彼此留下什么遗憾。 这样想着，南帝已经行动先出思想一步，放下了手中的砚台，拿起早已经备好的丝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站起了身，走出了宫门。 沿着记忆中的羊肠小道，越走越凄凉，原来还盛开的几朵红花也已经凋谢了，剩下的，只有满地的枯草。看起来，就像是被洗劫一空的房子。曾经的繁荣褪去，什么痕迹都没有剩下。 柳后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依稀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她虚弱的开口说道：“是擎儿来了吗？”她心中所能想到的，来这里看她的人，就是萧天擎，除了他，她想不到还会有谁屈尊降贵的来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门外的脚步声一刹那间就消失了，南帝静静的站在门外，没有开口解释，也没有说话。在那里伫立了很久，瑟瑟的冷风打在身上，甚至都不觉得凉。 他只知道柳儿一气之下搬去了冷宫，就算是这样，她也是国母，南国后宫的六宫之首，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生活会过得这么凄惨。十四年了，从凤清歌离开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哪个妃子的寝宫，是他自己跨越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屏障。 他从来都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见外面的脚步声停住了，柳后依旧没能认识来人不是萧天擎，提高了一点声音，继续说道：“是擎儿，怎么还不进来？”因着这句话用的力气太大，引咽喉部的不舒服，又是一阵紧急的干咳，咳的撕心裂肺。 南帝推开门，站在门前，恰与刚抬起头的柳后迎面对上。 第151章 我一直以为你过的很好 “国主。”柳后拼命的压抑着喉间的不适，见到南帝的她很是激动，一个翻身就想要给南帝行礼，“臣妾。”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已经跌下了床榻。 南帝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扶起柳后，语气有些哽咽，“柳儿，你这是何苦？”南帝一个用力，就将本就瘦弱的柳后抱上了床榻。 柳后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的欣喜，就像是幸福突然而至，让她感觉到茫然，“国主，还记得，我叫柳儿。”柳后的语气颤抖，枯瘦的手顺势握住了南帝的手，久久不曾松开。 南帝回手反握住她冰冷的手，“柳儿，一直在我心上，从没变过。这么多年，是我愧对了你。” 等这一句话，柳后等了十四年，从月落等到日升，从花开等到花落。十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守着这冰冷的冷宫。就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都释然了，往事如风。南帝今天能够站在这里，说一句，‘柳儿，你一直在我心上’。只为这一句，所有的一切便都值得了，世间的悲欢离合都再与她无关。望着眼前人的深刻容颜，柳后脸上慢慢的浮起了红晕，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的那份爱恋依然有增无减。只不过是深埋在心底，就在此刻，全部苏醒。 “国主，谢谢你。”所有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了这一句话，柳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这么些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度过的吗？”南帝将柳后在床榻上放好，又为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在床边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轻声问道，眼中有着淡淡的不忍。 “这么多年，一个人，早就习惯了，其实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柳后说着，目光还是在南帝的脸上，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倒是国主，你的样子却是变了很多。” “我们都不再是曾经了，年纪大了，人也老了，整个人都力不从心了。”南帝说着，语气中有着一丝悲凉。“从来都没想过，时间会过的这么快，我还记得柳儿你年少的模样，转眼已过了几十年，就连擎儿，也已经这么大了。”南帝说着，目光开始移向了远方，带着憧憬，和曾经的美好。 “是呀，我们都老了，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想来我们已经是半身埋入黄土中的人了。”柳后附和着南帝的话，也不禁开始感叹起来。 “柳儿，世事炎凉，最初我将你娶进宫的时候就曾告诉过你。我的心中有着一个女子，那是我一生挥之不去的记忆，无论再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将她忘记。可你还是跟了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心意还是没有变吗？”南帝望了望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柳后，试探着问道。 “没有变过，我知道国主你的心中一直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可我不在乎，因为那个人是你。只要是你，就什么都无所谓。”柳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中满是柔情。 两个人就像是这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两个人之间没有身份，没有尊卑，有的只是对当年过往的追忆，往事如烟，其实真正能记得也没有多少了。 “你这是何苦？何苦将你的一生都葬送在这深宫高墙之中，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美好。多年以前，我也是一个不孝子，不问政事，只知道游玩享乐。直到最后，父皇病重，我才辗转回到他的身边，可却只能看到他最后一眼。南国的重任就那样全部放在了我的肩上，痛失所爱换得一纸半壁江山。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可你不一样，我总希望你能够过得比我好。我没想到，我一直以为你过的很好。看来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南帝的脸上有着懊悔，神情恍惚，看起来很是悲凉。 第152章 就是忘不了 “国主，你说我何必，可你自己，你又是何必呢？”柳后终于将目光从南帝的脸上移开，心却很痛。 “何必，我，就是忘不了她。”南帝说着，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在经过了那么的阴谋与诡计之后，他的脸上还能够绽出如婴儿般初生的笑容，只不过那个让他有如此笑容的人却不是她。 她在他的心上，却从来都不在她的心里。或许在南帝的心中，柳后更像是他的小妹妹，而不是共度一生，患难与共的妻子，这或许也是柳后一生悲哀的所在。 “国主，真的那么难做到吗？”柳后轻声开口询问道，目光中满是期盼的眼神。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仿佛还是不死心，就是要亲耳听到才能够相信，才能相信她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南帝自然明白柳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办法，这也是他的无奈。面对着柳后希望的眼神，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柳后的目光刹那间就黯然了下去，脸上自嘲的笑着。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永远都比不过她，她活着的时候在你心上，她死了，我在你心上，可是她却在你心里。我们两个之间永远都没有办法相比，我知道自己比不过她，所以我也从来不敢那自己和她比，我就是不甘心。我以为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我总会住进你的心里。到现在，我才发现我错的有多离谱，无论她是生是死，你的心里，永远都只会留下她一个人，再也没有我的一点位置。”柳后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可那笑看起来却更加的让人心疼。 南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南帝也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得进去。柳后笑着笑着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南帝面上一惊，急忙站了起来，高声喊道：“来人，唤御医。” 他的声音落下之后很久多没有动静，这时候南帝才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带。但是，看着床榻上痛苦万分的柳后，他怎么能够坐的住，抬步就要出去自己亲自唤御医。 就在他的脚步抬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柳后的手死死的抓住了他，“国主，不要。” “柳儿，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南帝虽是有心，但却不敢挣脱开，毕竟柳后的身子薄弱，很有可能他这一个轻轻的举动，便会让柳后再次受到伤害。 “国主，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今天，你能够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我，真的不再奢求别的了。”这几句话，柳后说的异常艰难。毕竟，她是一个带病之人，南帝的这次突如其至给她带来了不少惊喜，一时间聊的忘记了时辰，身体早就已经是在超负荷工作了。可是她就是不想说出来，好不容易能有这样一次机会，能够和他这样面对面，像普通人一样。她不忍心，打破这么宁静的场面，只要还能够见到南帝一面，她便是现在死了，也了无遗憾。她不想错失和南帝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国主，再留下来，陪我一会好吗？”柳后轻声的问道，语气已经弱了不少，因为她不知道南帝到底会不会答应自己，她只是抱着一种期望，希望如此。 “好。”看着这样委曲求全的柳后，南帝怎么忍心离开，怎么会再舍得伤她至深，他们之间就算是没有爱情，但到底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了。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之间，亦是如此，看着柳后，南帝于心不忍。 “你还是从这里搬出去，虽然我无法忘了她，但你这样也绝非我所愿。” 第153章 前尘不思量 “凤清歌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可你也是唯一的。比根本就没必要拿自己喝任何人比，你们之间是不同的。她的满身豪情，一身的男儿气概，凌云壮志，因为她是凤国的帝姬，她生来就注定与人不同。可你不一样，你柔情似水，是温婉女子。你们之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南帝见柳后抓着他的手一直不肯松开，只好重新又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一直陪着柳后说话，希望能够减少一下她的痛苦。 “国主，你很爱她是吗？”其实柳后这话问有点多余，但是她想知道，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过往。不知道为何，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他们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他的未来也没有她，可是知道总比不知道要好。 “爱，怎么能不爱，像她那般美好的女子，谁能够不爱。柳儿，若你身为男儿身，你也会爱上她。”南帝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整个人脸上都开心了许多。 “那她爱你吗？” “爱，爱之深恨之切。若是不爱，怎么会恨我那么深，终其一生都不愿再见我一面。当年南国存亡之际，我没办法违逆我父皇的命令，那是他的遗愿，我没有办法。所以我狠心的推开她，将她推离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节能，永远都不可能了。你知道吗？柳儿，她曾和我说，要不要和她一起走，我们两个人一起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就像普通人那样平凡的过一辈子，我就那么生生的拒绝了她，我拒绝了她。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究竟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放弃整个凤国，放弃凤国千万子民，只为了我一人。”南帝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了那方丝帕，这块凤清歌送给他的手帕，现在是他拥有的唯一的回忆。那上面依稀可见点点血迹，南帝萧天宁随时随刻都将这块丝帕带在身上，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曾离身。 “柳儿，在凤国，如果一个女子遇到了她心爱的女子，就会亲手绣一方丝帕，亲手交给那个男子。如若男子接过了丝帕，就代表了认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南帝说着，脸上有着痛苦的神情，回忆虽美，却令人刻骨铭心。 “那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柳后急忙问道，结果可想而知，只不过她想听南帝亲口承认罢了，她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听到他凄美的爱情故事。 听到柳后的话，南帝仿佛才找回了当年的记忆，“当时，我父皇我贴身侍卫就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清楚的听到。那个时候的我无论做什么都将会是徒然，因为他是我父皇最忠心的侍卫，怎么可能让我随随便便的和一个女子离开。”南帝摇头苦笑道，又接着说道：“她是我平生爱的第一个女子，可我去只能够看她在我的面前含恨而去，我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可是就算是我阻止了又能怎么样，还是于事无补呀。我生来懦弱，论谋略不及我大哥，论武学不及我二哥，可他们都走了，走在了我的前面。所以扔下我一个人，和南国的重担。那日，她在我的面前，对我说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再见我。我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可是我忽略了她是那么敢爱敢恨的女子。她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一字千金。”南帝闭了眼，脸上带着深深的遗憾。 “柳儿，我的一生已经就这么过去了。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爱的女人已经离开了我，我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你。如果有一天连你也离我而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第154章 好好活下去 听到南帝的这句话，柳后愣在那里，好久才反应过来，“国主，我会努力好好活下去的。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没有办法，根本就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伤心，不管他曾经怎样的伤害过自己，可是自己就是永远没有办法不将他放在心里。 “柳儿，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会活得更好？”南帝望了望窗外，一片荒凉，不知道为何，南帝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柳后突然在那一瞬间变得很激动，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却颓然的跌回了床榻。“国主，我这一生都不曾后悔，以前不后悔，现在不后悔，日后也绝对不会后悔。从我第一眼见到国主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国主，从来都没有变过。”柳后说着，停顿了顿，缓了很久，才接着说道：“在我心中，国主就是我的一切，没有国主，就没有今天的我。如果没有国主，我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糟糕罢了，怎么会好，怎么会？” 南帝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自己怎么又问出这么容易让她误会的问题。这样一来，她的情绪只会变得更加激动，如此一来，她的病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都怪自己，考虑事情总那么欠妥。“好了好了，柳儿，是我不对。你别这么激动，你身体不好，就别起来了，好好养着。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努力的好好活下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有轻生的念头。”南帝说着，紧紧握住了手中人的手。明明已经捂了这么久，可是冰冷的温暖却还是一点改善都没有，就算是冰块，只要时间，终有会融化的那一刻，可是柳儿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凉如水。 南帝轻轻的拍了拍柳后的手，忽然想起来什么，皱着眉看着柳后，问道：“擎儿有没有和你说他想要和凌国联姻的事？” 果然，南帝的话才说完，柳后的脸上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联姻？擎儿没有和我说过。前几来说，我还和他说，他一定要找一个他爱的人，也爱他的人才能够在一起，不然这一生可能都不会幸福。不过，我看他当时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不过，和凌国？” 这些国家之间的事情柳后都不懂，她一个做母亲的，平生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能够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他的儿子为她带过来一个太子妃，就足够了。 “恩，凌国，他和我说起这个的时候，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一个情况。原本想着答应了他，然后过来问问你。可没想到他连你都没有告诉。”南帝叹了一口气，语气是说不出来的落寞。 柳后听到南帝的叹气声，心中一紧，急忙说道：“擎儿长大了，说不定这件事只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呢，我们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凌帝是一个狠角色，，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对付的。若是能智取，还是智取的好，若是不能，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转头看向柳后，南帝的眸子一点光彩都没有，就像是夜晚的星星突然失去了颜色，让人觉得很是心疼。 “擎儿做事总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这些身为父母的，也没有必要管的太多。何况他的谋略举世无双，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柳后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说出这番话的，其实萧天擎究竟什么样，她在冷宫中这么多年，又能够知多少。不过是心中见不得南帝这般两难的模样，想说一番话安慰安慰他罢了。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其实柳后自己也不知道。 南帝听过柳后的话，跟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155章 希望如此 “他做事我放心，不过那他一生的幸福做代价，我还是有些不忍心。”南帝说着，眼中闪现出矛盾的神色，就像是想要做什么事情却又不想做的样子。“柳儿，你我的一生已经为情所牵绊，备受折磨，我不想擎儿跟我们走同样的路。我不想百年之后，黄泉路上，我无颜面对他。” “国主，你没必要对自己这么苛刻，这么多年来，你做的已经够了。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你是一国之主，你的责任。你做的真的已经够了，擎儿会明白你的心意。”柳后出言试图平复南帝的自责，十三年前，还是个孩子的萧天擎，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了南国未来的继承人。 时间一晃如流水，抓不到一丝的痕迹。偶尔有时候柳后也会照照镜子，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容颜迟暮，不复当初的样子。可的爱还是一样，从未消退。 “希望如此。如若他所愿，我便倾这万顷山河，为他做一场赌注，结局由他定，我这个父亲，不会后悔。”南帝看着柳后，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刹那花开，寂静芳华。 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值得回忆，柳后想着，就这样记得他的容颜，一辈子，直到最后再也见不到。 南帝虽是笑着，却看出来柳后的疲惫，也不再多呆，起身低头，对柳后说道：“柳儿，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回头我派人将你接回你自己的宫中。别再拒绝，别忘了你的承诺。” 说完，南帝潇洒的离开。柳后只是躺在床榻上，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望不见，她才收回了目光。 还能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与他一起长谈，无关风花雪月，无关爱情。只为了心中那一个执念，付出的再多也不会觉得累。 柳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想着刚才发生过的一切，还犹如在梦中一般，似真似幻，却那么真实。抬眼看到南帝的时候，那瞬间的惊喜，讶然，完完全全的都写在了脸上。 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等待，都没有白费，哪怕只换得他一个回眸，就好。柳后这一晚睡得无比安稳，就连梦中也是笑着，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南帝回了寝宫就下了旨意，南国国后柳如玉品行端淑，特赐碧落宫。 那天晚上，南帝萧天宁是彻夜难眠，从来没有像这样难以抉择。想了很久，南帝才提笔修书。 凌帝亲启： 南国百年基业，尽付吾手。愿与君携手成天作之合，两国相交，自当共创盛世繁华。 南帝想了很久，落笔的时候却只剩下了这几个字，但其中的意思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相信凌帝看了以后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又仔细的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了问题以后。南帝将信装入到信封之中，封好。唤来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你替本君将这封信交给暗卫，告诉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到凌帝的手中。速去速回。” 听到南帝的吩咐，小太监马上起身去办，一点都没有耽误。 看着那封信被小太监送了出去，南帝心中并未如释重负，因为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若非这是萧天擎自己的要求，他是绝对不会如此做的。 那个时候的南帝并不知道，他做的这个决定会成为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尽管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后悔今天所做的这个决定。 他一生都处在优柔寡断中，唯有这一次，他做了，而且备受后世的称赞。千秋霸业，功过成空，其实记在史书上的，往往只有那一两句话，概括了一生。 浮华半场岁月，他遇见了两个女子，一个成为了永远了回忆，一个伴他度过了岁月的后半生。 第156章 天赐良机 暗卫做事，从来都是速战速决，丝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从南国出发到凌国，再从凌国回来，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暗卫就回到了宫中向南帝复命。 “本君的信，你安全的送到凌帝的手中了？”看到突然出现在地面那上的黑色影子，南帝一点奇怪都没有感觉到。只是抬眼看了看地上的黑色影子，出声问道。 “回国主，是。” “你亲眼看到信送到凌帝的手里了吗？”南帝还是有些不相信，所以他必须要再确认一下。 “是属下亲眼看到的，属下在凌国宫中表明了身份，凌帝询问了一下来意，就命人将信呈给了他。说是三天以后，就会派人给予答复。”地上的暗卫一字一句的将凌帝的话原封不动的回禀给了南帝。 “恩，本君知道了，你先下去。”南帝的话音刚落，黑色的影子瞬间消失在地面上，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待暗卫走了以后，南帝才在座椅上坐下，三天，凌帝就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 凌国，帝宫。 凌帝在接到南帝的来信以后，有瞬间的茫然，随即就笑出声来。 他还真是不明白这南帝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怎么会突然说出来要与凌国联姻的话来。据他所知，似乎南帝的膝下，只有萧天擎一个儿子，那么他所谓的联姻，说明凌国要嫁过去一个公主。他不相信，南帝会不知道他也没有女儿这件事。既然他知道，为何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会不知道。 凌帝越像这件事情越不对劲，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可是如果不答应的话，别说他的面子上过不去，恐怕就是南帝的脸上也是无光。 他们之间若是发生了不快，恐怕到时候就是免不了一场战争。依着现在凌国的情况，这仗打了的话，凌国不是没有胜算。但那之后，凌国想要争霸天下，可就困难了。 凌帝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只不过这次的情况真的有些特殊，这一时之间上哪里去找一个女子和南国联姻。 “陛下，陆梓言求见。”正当凌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得身边的小太监出言传声说道。 凌帝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脸上有着明显的欣喜之情，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请进来。” 听到陆梓言这个名字，凌帝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整个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陛下万岁。”陆梓言的礼还没有行完，便被已经走下来的凌帝伸手扶了起来。“朕早就说过，在只有朕和你独处的时候，这些礼节就都免了。”此时的凌帝倒是令人意外，对谁都是一副比较冷的模样，对任何事情都表现的漠不关心。只不过他对陆梓言的态度很是不寻常，这难免就会让人产生什么猜想。 陆梓言闻言站起身，抬起头，赫然就是那日带兵围住凌王府的那个年轻男子。 想不到，他居然是凌帝面前的红人。 “梓言，你来的正好，朕也正想和你说一件事。”凌帝说着，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陆梓言。 陆梓言听到凌帝的话，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凝重，“陛下，是发生了什么难办的事情吗？” 凌帝没有说话，却是将放在桌案上的信笺扔给了陆梓言。“你自己看看。” 陆梓言的表情很疑惑，伸手接过了凌帝递过来的信笺，展开来看。看完以后，很是讶然，“这应该是南帝的亲笔书信。” “是，南帝亲笔书信，想要和凌国联姻，你说，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南帝做事向来谨慎，断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深意，陛下你您看出什么了吗？” 第15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朕要是看出来了，就不会将你叫来了。”凌帝看着陆梓言，脸上也是一副不解的神情。“何况这不是重点，重点就算是我有这个心，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梓言想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没有可以联姻的对象？” 陆梓言的话才刚刚说完，凌帝就轻叹了一口气，“南帝的膝下只有萧天擎一个幌子，不可能是为了别人联姻。碍着两国的面子，不管这联姻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朕都不能不答应，这才是最为难的事。”凌帝摇了摇头，“何况，现在的局势你也明白，一个不慎引来的就将会是战乱之火。朕虽有心，却无力。皇家的事从来都只有皇家知道，天下黎民百姓又怎么会知道朕没有女儿。若是朕拒绝了，恐怕只会弄来一个架子大，不愿修秦晋之好的名声。”凌帝显得很是为难，眉头打从刚开始说话的会后就一直紧皱着，脸上的神情也是万分紧张。 “陛下所想的确有理，这联姻不能不连。”陆梓言在听完凌帝的一番话以后，丝毫犹豫都没有，就十分肯定的说道。 听到他的回答，凌帝面上的神色越发浓厚起来，“是要连，可是拿什么连？难道要朕送一个皇子过去，与他们联姻？那不是公然的打南帝的脸，恐怕就再无安生日子了。” “陛下，臣有一计。”陆梓言眼中的目光很是诡异，不知是又想出了什么损人的办法。 “说来听听。”凌帝在听到陆梓言说有办法的那一刹那，整个人脸上的黯淡神色瞬间就变得兴奋，看着陆梓言的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得到凌帝的首肯，陆梓言才慢慢开口：“上次臣带兵围困凌王府的时候，在凌王府看到了一个女子。论容貌，绝对是当世无双，远远的看去，就可以看到她的风华。臣大致的算了一下，她的年龄应该与南国的皇子萧天擎的年龄没差多少，想来年龄上应该正是合适。而那女子，臣也仔细的揣摩过了，假以时日，必是倾城倾国的绝色。这样，也不算辱没了他们南国。” 陆梓言的话还差一部分没有说完，就被凌帝出言打断，“不成，此计不妥，万万不行。”凌帝的样子不像是在反对陆梓言的意见，反而是像在躲避着什么洪水猛兽。看着陆梓言的目光中竟然有着一丝闪躲和退缩，神情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陛下，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是臣的建议有什么意见？”陆梓言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中想打却是另一回事。他等这个机会可是等了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在他还没有踏入这个水深火热的朝堂之前，早就已经听人说了凌王凌天启的大名。 那时候的妒忌，羡慕，侵蚀着他的内心。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成为了凌帝身边的红人，成为了凌帝眼前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没有人能有他这份殊荣，所以他很骄傲。可是还有一个凌天启压在他的头上，当世鬼才又怎么样，惺惺相惜又怎么样，他就是要让他臣服在自己的面前，就是要让自己成为凌国除却凌帝以外最尊贵的人， 陆梓言之前的那一番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随便说说而已，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才敢这么告诉凌帝的。要么不发起攻击，要么就是一击必中。 但是陆梓言却没有想到凌帝竟然将他拒绝的如此干脆，而且凌帝的目光中隐隐约约的透着一丝胆怯，像是在害怕着什么。陆梓言来到朝廷中太晚，根本就无法知道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庆功宴上凌天启曾经说过什么话。 第158章 动不得 那晚灯火璀璨，歌舞升平，凌天启自战场打马而归。一身戎装铠甲，抱着凤流舞，径直的走进了皇宫，当着所有朝臣的面，不顾凌帝已经青了的脸色，径直的宣布了怀中的女子就是他的妹妹，身份和他等同。 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可那又怎么样，凌天启的话他们能有谁敢不听，就连凌帝，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阻止不是吗？ 但是这些，陆梓言并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以为那不过是凌天启身边的一个女人罢了。不过容貌上出众了一些，得了凌王殿下的青睐，所以凌天启才会那么紧张。陆梓言就是想用那个女人还打击一下凌天启的气焰，如果我动了你的女人，你会怎么办。 只不过事情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凌帝竟然会先比凌天启否决了自己的建议，这倒是头一回，难免会令人产生一些怀疑。 “陛下，为什么？”陆梓言站在台下，出声问道。凌帝早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坐下，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 凌帝看了一眼陆梓言，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什么人都能动，但是凌天启身边的那个女人不能动。”看着陆梓言迷茫的样子，凌帝又接着补充道：“那个女子是凤国的亡国帝姬，十四年前，凌天启率兵带人破了凤国的都城。阴差阳错，便将她带了回来。至于这其中的缘由，朕也不是太清楚。但那时，凌天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那个叫凤流舞的孩子是他的妹妹，他会倾尽毕生之力护得她一世平安。而那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无论是三军阵前，还是都城之内，他的保护欲有多强烈，你不会看不到。那个女子是他的软肋，你比我清楚。虽说凌天启只是朕手中的一个棋子，但是这个棋子字啊很多年前就也已经不受朕的控制了。以他的本事，早就可以在这凌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凌帝将这一番话说给陆梓言听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够放弃他的想法，不要再去打动凤流舞的心思。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凌帝的本意是好的，却在无意之中燃起了陆梓言心中那股名叫妒忌的火焰，事情开始变得越发的不可收拾起来。 “陛下，凌王之焰太过嚣张，他已然不将您这个君主放在眼里了，可您却还为他着想，臣实在是想不明白。”陆梓言漫不经心的说道，可他这一番话无疑是触碰到了凌帝的底线。 凌帝生平最怕的就是别人拿他和凌天启比较，没错，凌天启是功勋卓着，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能将自己拿来和他的儿子做比较，最后还要说一句他不如他儿子的话。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眼中，谁会不生气，何况他还是一个帝王，有着无上的尊容，就算他心里接受，可他的面子上还是会过不去。 如今，再被陆梓言这么一说，面子上就越发的过不去了。 “陛下，凌王已经不将您放在眼里，如果您还任由他这么下去的话，恐怕日后在这凌国之中，您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您才是这凌国的一国之主，怎么能让他凌驾于您的威严之上，这可是万万不行的。”陆梓言看见凌帝的表情之中还有着犹豫，又继续火上浇油。 陆梓言的居心昭然若揭，只是可怜了凌帝。无意之中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利用，这是多么心酸的一件事。陆梓言玩的是借刀杀人的把戏，而凌帝就是那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有这么好的工具，陆梓言怎么可能放手不去利用。 第159章 一定不能放过他 “朕已经和凌天启慢慢的走向决裂了，若是此时再闹出凤流舞的事情，恐怕到时候凌天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就不是朕能够想象的了。”凌帝说着，语气中有着无可奈何，想做又不敢做的心情最是难熬。而这种感觉，恐怕没有人会比凌帝体会的更深刻。 “陛下，不能再犹豫了。凌王就是一只猛虎，若是猛虎下了山，被吃掉的可就是我们了。陛下，您可要想清楚，这种事情可是犹豫不得。一失足能千古恨，既然凌王将凤流舞看的那么重，那么如果将凤流舞送去南国联姻，到时候凌王的目光就会转到南国的身上，那不是正遂了我们的意吗？正想着没有什么借口对南国下手呢，此计一出，必然是一举两得，必然将凌王的怒火蔓延到南国的境内。到时候恐怕不用我们提醒，凌王对南国的仇恨也足够让他为我们所用了。”陆梓言生怕凌帝不同意他的看法似的，罗列了一堆能够让凌帝答应了理由。 果然，凌帝听完陆梓言的这一番话，整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变了。如果说凌帝之前还有所犹豫，那么现在可能一点犹豫的想打都没有。说什么不能动，真是笑话，还是没有被逼到真正的份上。不然就算是凌天启护着的人又嗯呢该如何，还不是该动就要动。 陆梓言的话的确提醒了他，他的目的在于的天下大势，只要能够一统天下，不择手段又能怎么样。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但是凌天启对的戒备之心很重，恐怕就算是朕和他说了，他也不会同意的。若是他不同意，你想过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凌帝虽然是勉强同意了陆梓言的建议，但到底还是心有余悸。 陆梓言一直在观察着凌帝的表情，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大事已成。凌帝明显对自己的话有所触动，生了要动那女子的心。如此甚好，这一次，一定不能够放过他。他最在乎的人是吗？他非要动，他就是想要看看凌天启能耐他何。 “陛下若是真想这么做，自然会有的是办法。” “什么办法，凌天启在的一日，朕就没有办法动凤流舞，你不是不知道凌天启对她保护的有多好。动了凤流舞，就相当于触了他的逆鳞。”凌帝还是这样想着，心中的胆怯还是占了上风的。 “陛下，如果臣没记错，过几日恐怕就是凌王母妃的忌日了，凭着凌王对他母妃的一片心意，他一定会去祭拜的。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在凌王殿下带去的酒中下了蒙汗药，到时候别说是动凤流舞，就算是软禁了凌王，也算不上什么问题了。”怪不得陆梓言一直在劝凌帝动凌天启，原来是早就将以其人都计算好了，就等着大鱼上钩了。陆梓言的居心深不可测，算计的也是滴水不漏。可正是这样的陆梓言，却赢得了凌帝的新人。想来他们也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经过陆梓言的这么一提醒，凌帝脸上的表情豁然开朗，对，他怎么没想到，眼看着就是他母妃的忌日了。到那个时候，凌天启一定会伤心欲绝，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恐怕早就已经木已成舟，没有办法改变了。 陆梓言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等办法也想的出来。不过确实是一条妙计，若是用得好，一箭双雕是绝对能够做到。 “既然如此，你派一个心腹之人去做此事，一定要是信得过。否则，一旦找这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凌天启要报复的恐怕就是你和朕了。” 第160章 三天的回复 凌帝说完，又想了很久，才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朕就派人去给南帝回信，三日之后，送亲的队伍会从凌国出发，届时还望南国能够派人迎接。对了，蒙汗药的药效能够持续多久？” 陆梓言听到问话，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答道：“一般来说，蒙汗药的药效只能持续一刻钟，但是我们可以在其中加入一些十香软筋散。这么一来，就能够控制住凌王，至少让他不能够破坏凌国和南国的联姻。至于事后会怎么样，真到了那个时候，就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陛下不必太过忧心。” “只能希望如此，不过梓言，此事你若是办好，上次定然是不会少了的。”凌帝笑着说道，什么叫做恩威并施，想必就是像凌帝这样的人。 陆梓言闻言俯身拜谢，顺势告退，转身出了宫门。徒留下凌帝一个人坐在座椅上，千般思量，面上的表情似是而非，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只不过从他的面上，还可以看出阴谋的味道。 陆梓言离开以后，心中仍旧充满了喜悦之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凌天启的。想要和他争，那也要自己掂量掂量够不够分量。 那时候的陆梓言，就像是一个傻子，以为只要有凌帝的庇护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肆意妄为，等到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大势已去，无法挽回。 如今整个凌王府都沉浸在一片阴云笼罩的氛围里，四十年前的今天，凌天启的母妃去世。现在想来，已经这么久了，凌天启也已经三十岁了。时光如白驹过隙，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再回首看时，竟觉得恍如隔世。 而每逢这时候，凌天启的脸上总是面无表情的。就算是凤流舞也不能令他在脸上显出笑容来。 顾远城知道这个日子一直是凌天启心中的伤痛，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从来都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不去管。是因为哪怕他出言相劝，也是于事无补，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劝。 收拾好了一切，凌天启才决定启程出发。 “远城，你留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隐隐约约有着不安，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情一样。想来想去，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留下，好好照顾小舞，千万不能让她出现什么差错。他最近有些太安静，安静的我甚至都不敢相信会是他的作风。今天是我母妃的忌日，我就怕他会在今天弄出点什么事端。所以我走了以后，这凌王府和小舞我便都交到了手中了，切记，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就在临行前，凌天启看着跟在身边的顾远城，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只是一种感觉，很强烈。可是今天是他母妃的忌日，他不可能不去，不过他就是放心不下。心中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是害怕还是什么其他的，他说不上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将顾远城留下。但愿他是杞人忧天，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可若不是，至少顾远城在府中，还能够有个照应，不至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顾远城虽然有些不心甘情愿，但到底是凌天启的话，他断然是不会反驳的。轻点了一下头，顾远城开口说道：“你就放心的去，凌王府和你的那个宝贝妹妹就交给我。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护得他们安然无恙。”顾远城的语气很是平淡，虽然他心中不喜欢凤流舞，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凤流舞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什么差错。 凌天启听着顾远城的话，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上了马。 第161章 如果他早知道 如果凌天启早知道，在他走了以后，凌王府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他会发生那么多的事，那么他还会不会这么决绝的转身上马，他还会不会将所有人都扔下不管，去拜祭他的母妃。 人生没有如果，就像有许多的事情都不能够重来，凌天启也是如此。他心中的预感虽然强烈，但终究比不过他执念的深刻。所以，两相抉择，其实凌天启的做法没有错。 一路上，凌天启虽然不是快马加鞭，但速度到底是不慢，但隐约中凌天启觉得还是有人在跟踪自己。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也对，自己知道的日子，那个人自然也是记得。派人来跟踪他一点都不奇怪，不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吗？凌天启的母妃其实没有葬在凌国的皇陵中，因为凌帝的一句话，差一点就抛尸荒野。是凌天启趁着人不在，将他母妃的尸体偷偷的运了回来，在都城郊外一处绿水青山处将母妃的尸体埋了。 若非如此，恐怕他的母妃到最后只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凉下场。 出了都城便是郊外，凌天启疾行掠过处，溅起阵阵尘土，飞扬的马蹄瞬间就将凌天启的身影带离眼前。不过说起来凌帝为了跟踪凌天启想必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单从这跟踪凌天启的人身上就能够看出。 凭着这份武功，若是上阵杀敌，只怕又是一员猛将。可凌帝却只愿用他来跟踪凌天启。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倒也不算什么。这种事情再凌帝的眼中，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为了他手中最好用的一个棋子，哪怕是再大的血本，凌帝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因为凌天启对于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不容得他不早做些准备。 凌天启径直策马狂奔，也不去管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他既然喜欢跟，那就让他去跟好了。反正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他若是敢对他母妃做什么的话，自己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 出了凌国的都城，很快的便到达了目的地。 那里的确和想象中的一样，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却不知，凌天启当时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计较那个也没什么必要。 只见凌天启在河边的一处下了马，将放在马背上的一个包裹拿了下来，轻轻解开。拿出了一壶酒还有一些用来祭拜所烧的纸。 那些纸自然是用来烧的，至于那壶酒，是凌天启用来喝的。 每次到了他母妃的忌日，凌天启都会靠酒解醉，虽然喝的越多思绪越清醒，但到底还是每次都会多多少少喝那么一点。 “母妃，天启来看你了，你开心吗？”只有在这个时候，凌天启才会像个孩子一般，想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孤独和寂寞在那一刻表现的万分明显，他是凌天启呀，凌国身份尊贵的凌王殿下。可又有几个人能知道他内心真正的苦呢。从小到大，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呆在那个小小的冷宫中，终日不见天日。 偶尔有的时候他从冷宫中偷跑出去，总能看到别的皇子依偎在他们的母妃怀里。那个时候的凌天启是羡慕的，因为他也想有那么一个怀抱，驱逐他身上所有的冰冷。可是他做不到，每次一想到这里，他就会想到母妃惨死的画面。那么无助，那么凄凉，他总是像一只小兽，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不受到任何人的关注。 那个时候的凌天启是多么的渴望能有一个人，陪伴在他的身侧，就算不能帮助她，至少也能够减轻他的痛苦。 其实想想，也不过是一个愿望罢了。 第162章 酒中下了药 想起那些往事，除了凄苦和不堪，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凌天启提起手中的酒壶，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母妃，等下次我便带小舞一起来看你。像她那样伶俐的女子，相信母后你一定会喜欢的。只不过现在，我和她之间还有些误会，等到误会都解开了，我就带她一起来看望母妃你。” 不知不觉间，手中的酒壶中的酒已经接近没有了。凌天启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将其扔到一边，低声说道：“母妃，再过一会我就要回去了。云齐之战以后，凌帝和我之间的关系就越发的紧张起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就怕他趁着我不在府中，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怕后悔都来不及。所以今日，就不多陪着母后了，就早些回府去了。” 凌天启说着便准备起身，突然又倒了下去。胸口处一阵钝痛，整个人四肢都很无力，刹那间凌天启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酒中有毒，这是凌天启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就在凌天启还在想的时候，那个一直跟在他的人突然现出了身形，“凌王殿下，别来无恙？” 那个黑色的影子，在凌天启的眼前落定，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们，在我的酒中下毒？”凌天启试图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的毒性，但发现都是枉然。 “十香软筋散，凌王殿下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黑色的影子开口说道，脸上是无比的讽刺。 “谁派你来的？”尽管已经中了十香软筋散，但凌天启凭着自身那种顽强的意志，居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眼中的气势一点都不弱。 那抹黑色的影子似乎是也没想到凌天启居然还有如此内力，明明已经身中十香软筋散，却还能够支撑到现在。若是他没有中毒，恐怕自己早就已经没有命站在这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武功再高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着了他们陆大人的道。 “凌王殿下，你没有必要问，因为已经来不及了。如你所见，这件事情就像你想的那样，不过，就算你现在知道也于事无补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道理，凌王殿下，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黑色的影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凌王殿下，枉你英明一世，但终究会毁在我的手上的。” “你们做了什么？”在黑色的影子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凌天启刹那间就明白了，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小舞和凌王府。他们的目标，是小舞。对于凌天启来说，这才是最可怕的。顾远城一个人在府中，所有的暗卫都被他撤了出来。顾远城一个人肯定是应付不过来的，到时候结果一定会可想而知。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凌帝居然会如此过分，居然会派人在他的酒中下毒。 “你们，还真是卑鄙。”凌天启的神智已然开始不清醒，单凭着那心中的执念，一直坚持到现在。可是现在，凌天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了，十香软筋散的药效，实在是太强了。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凌王殿下，这十香软筋散的药效至少要等到一天半以后才能够褪去。而等到那个时候，木已成舟，便是你，也改变不了。属下，就先行告退，恕不奉陪了。凌王殿下，您就自己好好享受。”黑色的影子说完，瞬间消失在凌天启的面前。 凌天启的神智开始昏迷，在黑色的影子消失后不久，凌天启整个人就向后跌去，此后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不知道了。 第163章 突袭凌王府 凌天启母妃的忌日，在凌王府是一个不可言说的忌讳。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去轻易的去触怒凌王的底线。偶尔顾远城会不要命的提起，都会被凌天启凌厉的目光堵了回来。那个时候起，顾远城就安静了许多。就像这次，他知道凌天启是去祭拜他的母妃，所以他既乜有多问，也没有多说。 不过顾远城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对凌王府下手。 且不说凌天启这三个字在这凌国帝都中意味着什么，单凭凌天启的身份，就没有人敢轻易的来不知死活的找凌王府的麻烦。 但如果来找凌王府麻烦的是凌帝，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或许，顾远城根本就没有想到，凌帝居然会连着凌天启一起算计。 当那么蒙面的杀手出现在凌王府的刹那，顾远城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会是先将凤流舞护在身后。这个动作，是连顾远城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你们是什么人？”顾远城身上的杀气瞬间迸发出来，就连被他护在身后的凤流舞也感觉到现在气氛的不同寻常。 “何必多问。交出你身边的女子，我饶你不死。”黑色的杀手手中的兵器没有动，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交出她，不可能，你痴心妄想。废话少说，想动她，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顾远城说着，手中的剑已然出鞘。 凌天启离开凌王府时，将凤流舞亲手交到他的手中，现在他人不在王府中，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扔下凤流舞不管。且不说等到凌天启回来怎么和凌天启交代这个问题，就是自己的良心，也是会过不去的。他心里不喜欢凤流舞纵然是真，但眼睁睁的看她落入到别人的手中。 来人果然是有备而来，见顾远城不肯乖乖的交出凤流舞，当下也不肯再与他多言语，直接动起手来。 躲在顾远城身后的凤流舞从来未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有些呆愣。看着攻过来的刀剑竟然不知道闪躲，顾远城要顾着眼前，还要关心身后的凤流舞。一时间分身乏术，臂上挨了一剑，鲜血如注。 在看到鲜血的时候，凤流舞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幅画面，满地的鲜血，血泊中倒着一个女人。每次凤流舞想要看清那个女人容颜的时候，这幅画面就会消失不见。每次都是，凤流舞一直陷入在那段回忆之中。顾远城左右抵挡，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没过多久，身上便出现了道道伤痕。虽说他们的目标是凤流舞，但凤流舞到底是要送往南国与之联姻的，但到底不敢真的对凤流舞做什么。 这么一来，所有的攻击都加注到了顾远城的身上。其实真正说起来，顾远城的功夫并不及凌天启，他们之间还要差了很多。但凭心而论，顾远城的武功也绝对算的上是个中翘楚。但他一面要分心照顾完全失去意识的凤流舞，一方面又要专心的应付来路不明的杀手，着实是有些吃力。这么看来，败下阵来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顾远城以为自己绝对撑不下去的时候，凤流舞突然就出手了，让原本急剧下降的危急形势瞬间就改变了。凤流舞本身身手不弱，之前顾远城与黑衣杀手厮杀的时候又消耗了他们不少的体力，现在凤流舞出手，情势急转直下，刹那间开始变得不一样。 第164章 不一样的结局 顾远城刚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躲过了一劫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了一队人马，与前面来的黑衣杀手不同，这一次似乎是大内高手。来人倒是没有动手，可是也没有帮忙，只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原本顾远城还以为他们是来帮忙的，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两败俱伤。 “奉天承运，凌帝诏/曰：今有凌王之妹，容貌倾城，智慧脱俗，特加封为昭和郡主，和亲南国。”来人的声音响起来之后，府中的动静便消失不见。就连那些来势凶猛的黑衣杀手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闪退到一边。在那一刻，顾远城突然就明白了，皱了皱眉，想不到竟然是一伙的。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顾远城眼前的景象已经有些模糊。凌王府中的侍卫经过这一番浴血奋战之后，也已经折损不少。剩下的，也是残兵败将。如若再这么一直战斗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整个凌王府就会变成一片血海。 一直站在顾远城身后的凤流舞经过刚才这一番厮杀，凤流舞的思绪倒是清醒了不少。此刻在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竟然觉得十分厌恶。 顾远城只是对眼前的这些人怒目而视，趁着凌天启不在，他们竟然无视这里是凌王府。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敢这么大胆，怕是凌天启也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现在他们已经处于了极端不利的处境，情况未明，敌强我弱，只怕是还未等反抗，就已经做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大胆，凌帝旨意，为什么不接，难道你们要抗旨吗？”来人并不认识顾远城，亦不认识凤流舞。他所奉的也不过是凌帝的命令，可说到底，可能是陆梓言在背后所出的主意。 “这份旨，自然是由凌王殿下来接，于公于私，这件事你们都不能越过凌王殿下私自做出决定。”顾远城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的说道，试图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可他的话音刚落，在黑衣杀手的背后另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是吗？顾将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会觉得心虚吗？” 听到声音，顾远城抬眼望去，尽管脑海中的思绪已经不太清晰了，但还是努力的睁开疲惫的双眼。就在那一瞬，顾远城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仿佛是不可置信一样。 黑衣杀手分列开口，站在后面的人信步条条的走了出来，赫然就是那日三人策马归来，率兵围在凌王府的陆梓言。 只不过今日的他没有穿那日的铠甲，而是一身书生气的打扮，浅蓝色的衣服，锦绣华服，更显得身上的杀气锐减了不少。不过陆梓言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本性未变，怎么又可能有什么改变呢？ “心虚不心虚，你会不知道吗？”或许从最开始的时候，顾远城根本就没有将陆梓言放在眼里，但是现在看来，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陆梓言这个人，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此人城府极深，心机极重，是顾远城将他想得太简单了。不过这才多久的时间，他居然能够博得凌帝的信任，既然敢带兵围了凌王府，那他就一定有凌帝的允许。看来凌帝还是不死心，不把凌天启逼得急了决不善罢甘休，可现在，这个问题不是最主要的。 凌天启生死未卜，但是眼下，凌帝指名道姓的要凤流舞和亲南国，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凌帝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第165章 无奈中的无奈 “顾将军，凌王殿下胆敢抗旨不遵，那是因为他身份尊贵，远非我们这些人可以比拟的。但是顾将军，如果是你的话，恐怕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陆梓言风度翩翩，脸上的表情却是笑里藏刀，他打的主意现在对于顾远城来书是再清楚不过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就是冲着凤流舞去的。 “凤流舞是凌王殿下的妹妹，没有凌王殿下的同意，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身边将她带走。康职业好，违命也罢，我顾远城已经不在乎了。你们还有什么招数便一起使了。”说完顾远城努力的让自己提起一丝精神，将凤流舞带着又向后退了几步。 凤流舞一直站在顾远城的身后，经过刚才的事情，多多少少明白了眼下的情况有些了解，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而眼前护着自己的人又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很难不令人感到危机，只不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才那个人口口声声的对自己指名道姓，不过看顾远城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顾远城一身斑斑血迹明明是因她所累，虽然心底和他之间比较不对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像是一对冤家。但此刻看着保护在自己眼前的顾远城，之前与顾远城的种种都烟消云散了。 陆梓言见顾远城不肯退让，也不多说，向后退了一步，手一挥，这一次不光是黑衣杀手，还有后来而至的几个人。但相对的来说，明显是后来的人要更不好对付一些。顾远城周身的气势更强了，可他殚精竭虑了很久，身体早就已经不堪负荷。现如今，陆梓言还没出手，他就已经无力再撑下去了。现在看来，这就是一场必输的战。凤流舞身为女子，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他又怎么能奢求的太多。 “顾将军，看在我们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在下还是好心劝你一句，束手待毙，兴许凌帝还能够留下一一条命。你若执意如此不知好歹，那么久真的莫怪我不顾情面了。”陆梓言的神情根本就不像是劝说，倒更像是在挑衅。言语间尽是奚落，真是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是可惜，顾远城跟了凌天启这么多年，又岂是那种风吹即倒，会被陆梓言几句话所能说动的。 “陆梓言，你以为你睡谁？你觉得我顾远城会听你的吗？想让我成为你们的走狗，简直是痴心妄想。”此话一出，顾远城反手一剑，将一个企图伸手拉住凤流舞的人斩于剑下。 “顾远城，你疯了。既然如此，那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陆梓言便退出了包围圈，径直站到一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在那之后便开始一言不发，仿佛眼前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其实这么多人来了凌王府，针对的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凤流舞。这一点，连凤流舞这个一向迟钝的人都看了出来。顾远城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只不过凭着那一股顽强的毅力苦苦的支撑着不肯倒下，因为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凌天启捧在手心里的凤流舞。所以，他不能让开，一旦他让开了，他们一定会把站在他身后的凤流舞带走。 如果是这样，他既对不起凌天启，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陆梓言没有想到顾远城居然会撑了这么久，那些黑衣杀手的武功不弱，但依着顾远城的功夫，的确是有些困难。但他后来的，可是凌国帝宫之内的大内高手。他不相信，顾远城就真的那么难对付。 第166章 我跟你们走 眼看着顾远城的体力渐渐不支，凤流舞心中也有些焦急。 她和顾远城的关系再怎么样，那都是属于自己人的范围，如何要他们这些人来多管闲事。一想到这里，凤流舞的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 “我跟你们走。”声音不大，但至少现在站在凌王府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 在那一刻，最惊讶的要属顾远城了。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凤流舞居然会挺身而出，这是令顾远城万万没有想到的，那时的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凤流舞的话最震惊的是陆梓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被凌天启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着实是令他很惊讶。 “还真是没想到，真是情深意重，连我都有些不忍下手了。”陆梓言笑着，口中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顾远城手中的剑握得已经不稳，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 “小主子，你不能跟他们走。”顾远城的气息微弱了下去，就这一句话，简单的几个字，仿佛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一句话说完，就拄着剑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凤流舞听到了顾远城的话，一字不差。可是，她就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要用别人的命来换她，那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才是凤流舞，至情至性的女子。想来无论现在是谁挡在她的面前，她都会挺身而出，哪怕那个人与她素未谋面。无论如何，凤流舞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冷眼相待的。 凤流舞向前迈了一步，死死的看着陆梓言，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恐怕陆梓言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好胆识，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既然姑娘这么识大体的话，那在下也就被必要兵戎相见了不是？”陆梓言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挥退了黑衣人和后来的那一批人。 果不其然，他的一个动作，所有人便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远城望着眼前的这一帮人，丝毫没有感觉到畏惧，凌天启的妹妹，岂是他们说带走便能够让他们带走的？但凡他顾远城还有一条命在，就绝不能让凤流舞出了这个门。那是一条不归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想用这种方法来逼凌天启吗？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未等陆梓言的话说完，原本还有些吃力的顾远城再也顾不上许多，提剑便向着陆梓言的方向杀了过去。顾远城本是好心，但他忽略了，陆梓言本就是武将出身，此时他又伤重在身，怎么可能会是陆梓言的对手。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只是枉然。 陆梓言似乎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便四两拨千斤般隔开了顾远城充满杀气的剑。 “顾远城。”凤流舞不知道怎么叫他，只好连名带姓的大声叫喊着。 顾远城的剑还未触到陆梓言的衣角，便被陆梓言隔空打落在地，反手一掌，在他的胸前击实。顾远城身心俱疲，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已经倒了下去。 凤流舞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顾远城，“喂，你怎么样，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凤流舞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了满地的鲜血，脑海中一片疼痛，这样的场景，仿佛似曾相识。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 第167章 很是无力 顾远城看着奔过来扶住自己的凤流舞，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才刚一开口，就又是一大口鲜血。他是真的不想在凤流舞的面前表现出这么脆弱的自己，但是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可能，事到如今，他很是无力。手指动了动，想要运气，可是他一动，丹田处便痛如刀绞，根本就提不起任何一丝一毫的力气。 入眼的是满地的鲜血，顾远城靠在自己的臂膀上，整个人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会翩然远去。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消逝。 脑海中一些熟悉的片段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那些画面曾不止一次的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有的时候是在梦中，有的时候是在真真实实的在眼前。 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但是此时她也顾不上想这些了。顾远城的伤势越发的严重了，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远城，顾将军，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自不量力，可你还是不听在下的劝告。如今自食恶果，也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如果你还能有命活着，可千万不要记恨在下，毕竟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有些事，虽然不是在下所想，但却是在下不得不执行的任务。若是你今天没有命活着的话，九泉之下，记得也不要挂念在下。待到明年你忌日的时候，在下一定会想着为你多烧一些之，定然会好好祭拜你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梓言这些话的很平淡，仿佛就像是确有其事的样子。 可是听在顾远城的耳中，就完全是另一番样子。这算是什么？将他重伤以后再推卸责任吗？奉命行事，无非就是奉了凌帝的命令。 可是凌帝的心思绝不会就是想要对付凤流舞这么简单而已，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 可是顾远城想不出来，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用意，他只是在尽自己的所能，竭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凤流舞，不能够让她陷入这个漩涡之中。 只是如今看来，他却是再也无能为力了。明明不想倒下，可是整个人都仿佛不受控制。眼皮很沉，仿佛下一刻就要阖上双眼。在他身旁，还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凤流舞的体温，至少还能够证明他依旧在活着。 顾远城面上看不出喜悲，心中却有着一丝黯然。天启，到底是我对不起你，这次虽然不是我自作主张，但到底是我疏忽大意，才落得如今这个地步。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我只能够在这里，束手无策，不知道遭了暗算的你是否还好。如果你还在，是不是还会有办法去挽回这一切。 顾远城的思绪开始不清明，陆梓言那一掌击实，让他觉得整个人的五脏六腑瞬间都移了位。如火烧般灼热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令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开始涣散。 “顾远城，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耳边凤流舞的声音还在声声呼唤着，可是他却已经渐渐的听不到了。天地万物，有那么瞬间的哑然。然后，归于平寂。不是他不想回答凤流舞，而是他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 凤流舞呆呆的看着双眼紧闭的顾远城，半晌后才试探着伸出手，在他的鼻下探了探。还好，总算是还有那么一丝气息，尽管很微弱，但至少还活着。这样她的心中就会少一些负罪感，想到这里，凤流舞猛然抬头，瞪向陆梓言。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犀利。 第168章 你就是一条走狗 看着凤流舞瞪着自己的眼神，陆梓言丝毫不感觉到意外，毕竟这早就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确实与想象中的一般寻常女子不同，这也难怪凌天启会对他另眼相待。如今看来，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陆梓言抿着嘴，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凤流舞。他就是不相信，顾远城武功再高又怎么样，还不是抵不过大内高手和杀手的双重攻击。他不相信，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还能够掀起什么滔天风浪来不成？ 从最开始的迷茫，到现在顾远城倒在自己的眼前，如果凤流舞还能够将眼前的这一帮人当做好人，那她也不用活着了，直接笨死算了。 “你把哥哥怎么样了？”凤流舞瘪着眉，开口轻声问道。 陆梓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一瞬间的惊讶，便又恢复了一脸笑意的样子。 “你哥哥，不，应该是说凌王殿下，他现在应该很好。”陆梓言的话说的模模糊糊，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是生是死，都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他既然敢站在这里公然要人，想必是早就将凌王殿下算计在内了。 凤流舞心中有些担忧，它她倒不是会担心自己怎么样，既然是想让自己和亲南国，那么必然就不会为难与她。否则，她便是宁为玉碎，让他们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也不会妥协。 只是哥哥，现在生死未卜，眼前这个人又不肯告知实情，想来自己便是拼尽全力，也未必是眼前这些人的对手。但是，要她束手就擒，这，绝不可能。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合着也不过是别人的一条走狗。居然还能够站在这里发号施令，真是可笑。”凤流舞不太清楚这些朝堂之上的纷争，这些话不过是她随口说出来的。既然拳脚上不能占了上风，那么口角上便绝对输了人。 凤流舞侧过身子，将顾远城倒下的身体隐藏在自己的身后，一只手在陆梓言看不到的地方为顾远城输着内力。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武功，若是当时学的好了，也不至于现在束手待毙。希望自己这么做，能够将顾远城的生命多延迟一刻。在凌天启杳无音信，亦无所踪的时候，凤流舞觉得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凤流舞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却是触到了陆梓言心底最不愿面对的事情，走狗两个字，令陆梓言整个人的脸都变了颜色。他平生最恨别人这么说他，若不是今天有帝诏在此，他今日一定活不顾一切的杀了凤流舞。他不能就这么让人侮辱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过是口舌之争罢了，在下不与你计较。” 陆梓言看了看凤流舞，许久过后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其实内心恐怕早就是气的不行了，只不过表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除了在口舌上与凤流舞争个高下，陆梓言没有任何办法。 凤流舞趁着陆梓言不注意，一直在为顾远城输着内力，但是他伤的太重了。即便是凤流舞一直在拖延时间为他疗伤，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看到。若不是还能够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恐怕连凤流舞都会觉得他已经不再人世。 第169章 已成定局 “怎么样，凤姑娘，你是决定和我们走呢？还是继续垂死挣扎下去？”陆梓言见凤流舞一直不肯表态，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思索再三，还是出声问道，但是语气就没有那么的温柔了。想必换了谁，对待一个骂自己是走狗的人都不会和颜悦色。 凤流舞心下有些焦急，顾远城迟迟不见起色，如果现在就将他扔在此处，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想不到。真是，祸不单行。 “姑娘，在下早就说过，耐心有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姑娘还是造作决断的好。若是晚了的话，在下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陆梓言百般无奈，现在顾远城已经倒了下去，她是决计撑不了多长时间的。但两军交战，尚且还有意外发生。何况他只是一个女子，若是真的受到了什么损伤，到时候无论是南国还是凌国，面子上都会过不去。 凤流舞在听完陆梓言的这句话以后，放开了犹自给顾远城输着内力的手。站起了身，看着陆梓言的眼睛有些怒火，一直在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此时在陆梓言百般追问之下，终究是忍不住有些火大。 “我怎么做，要告诉你吗？就算我不跟你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陆梓言闻言，一愣，随即说道：“姑娘，这是凌帝的意思，就算是你不同意，在下也没有办法。如若姑娘执意如此，那就怪不得在下不客气了。”陆梓言说完站到了一边，静静的看着凤流舞。 凤流舞目不转睛，“我可以束手就擒跟你走，但是，我有个条件。”凤流舞想了很久，才下定这个决心。既然改变不了现在的一切，那么还不如趁着她还有利用作用的时候，多提出点条件，争取到最大的好处。 “姑娘，你以为你是你是谁？居然还妄想提条件，你觉得现在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陆梓言轻笑说道，眼神中是无比的嘲笑与讽刺。 “条件？我谈了，至于有什么资格，我凤流舞这条命，够不够？”凤流舞朗声说道，一点示弱的姿态也没有，面对着凶残的陆梓言，她没有惧怕，没有胆怯。迎着陆梓言的目光，坚定没有退缩。 陆梓言没有想到这凤流舞除了不是一般的女子以外，居然还有如此胆识，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跟熟手跟他走吗？这倒是陆梓言令他非常吃惊，想不到这个女子一天之内，居然给了他这么多的震撼。这与他想象中的一点都不符合，凌天启是乱世枭雄，想不到他随随便便认的一个妹妹居然也是巾帼英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赌，陆梓言是绝对不敢赌的，从凤流舞的眼神中就可以清楚的看出来，她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万一真的逼得急了，恐怕她真的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到那时候，可就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姑娘，有什么事情好说，好说。姑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在下能够办到的，力所能及的，在下绝对无不应允。”陆梓言皮笑肉不笑，面上是一脸温和的模样，心中却是不知道怨恨呢。 凤流舞眼神未变，只是淡淡的看着陆梓言，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如此，还是先把你的人撤了。还有，你要告诉我哥哥的下落，否则，今日便是把命搭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和你走。” 第170章 是不是该斩草除根 陆梓言听了凤流舞的话，站在原地，现在整个形势已经不是由他控制了。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么不简单，居然能够三言两语的将他击败。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大气候。但是现在，他的确是束手无策。 “在下已经说过了，凌王殿下很好，这一点，姑娘大可以放心。这些不是在下的人，不过要他们撤退，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姑娘你能乖乖的跟我们走，便是撤了他们又有何妨？”陆梓言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怕是早就将凤流舞骂了个遍。 也罢，就让她再嚣张一会好了，待过了今天，等到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看她是否还有现在这样的气魄，敢和他叫板。 “你确定你是说真的，你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把我哥怎么样吗？”凤流舞看着陆梓言，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对于陆梓言，她已经没有信任可言。 陆梓言就知道凤流舞不会相信他，毕竟像他这种人，恐怕除了凌帝那个傻子，也没有几个人会对他无条件的那么信任。凭着凌帝的这份信任，他也算是无恶不作了。什么丧尽天良，损人利己的事，哪一件事能少的了他陆梓言。 当真就只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来形容他。 “凤姑娘果真是多心了，在下再怎么不识大体，也不会对凌王殿下动手不是？凌王殿下身份尊贵，在下自然不会自不量力。如果姑娘实在不相信的话，陆梓言便在此发誓，绝对没有做任何伤害到凌王殿下的事。如若有违，定叫我天诛地灭。”想来为了博取到凤流舞的信任，陆梓言也是拼了，竟然发下了如此毒誓。说到底还真是煞费苦心，只不过他的这一番所作所为在凤流舞的眼里不过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就算是陆梓言说了这一番话，但是凤流舞还是觉得有些怀疑，但是现在，她的手里没有证据。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凭空猜测罢了。 “好，我跟你走，不过你要带着你的人马上退出凌王府。不然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的。”凤流舞说完，转身毫无留恋的向着凌王府的大门走了过去。这倒是让陆梓言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是应该抵死相抗的，怎么如今看起来却是一点留恋都没有。难道之前传闻的种种都只是表面的假象，其实并不是真的确有其事。望着凤流舞的背影，陆梓言开始有些想不明白。但是，这些都无关重要，只要她离开凌王府，疯狂之下的凌王殿下就会将怒火蔓延到南国的疆土之上。毕竟人已经被他们送走了，南帝派人送来的书信也已经烧毁，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他永远都不会查出来。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陆梓言转身回头望去，地上躺着的顾远城还在昏迷不醒，这个人倒是一个麻烦呢，陆梓言心中暗叹。不过即使顾远城受住了他尽全力的一掌，想要活下来，恐怕是很难了。 陆梓言不知道，就在凤流舞拖延时间为顾远城疗伤的那一段时间，她在不经意间救了顾远城一命。虽是无心，但却是有意。这是连陆梓言都不曾想到的，凤流舞一个女子，武功不弱，就连玄家心法，亦是不弱。 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远城的方向，陆梓言心中还是有些捉摸不定，到底要不要斩草除根，毕竟他是凌天启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他没死，和凌天启说了什么的话，凌天启自然是会相信他多一些。 凤流舞见陆梓言久久没有跟上来，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转身看去，就看见陆梓言充满的望着躺在地上的顾远城。 第171章 不守承诺 凤流舞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就知道陆梓言不是一个会信守承诺之人。 再也顾不上许多，凤流舞掌中聚齐一丝内力，拍向了黑衣杀手中的剑，剑受到了外力的袭击，直接飞了出去。而那个方向，正是陆梓言所站的地方。 感受到身侧气息的变化，陆梓言眼神一变，侧身避过横空飞过来的剑，尽管如此，还是被猝不及防的剑气划开了一道伤口。陆梓言伸出两根手指，在剑上弹了一指，那剑便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直直的坠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梓言回头看去，就看见凤流舞站在凌王府的门口，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陆梓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凤流舞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多少有些奇怪。她本就是清秀的容颜，风华初成，此时，她的笑却有如暗夜的修罗，令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多年行走在刀光剑影中的陆梓言，就在刚才长剑袭向自己的刹那，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 毕竟生死面前，真正看开的又能有几个？像陆梓言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恐怕空有一身武艺，就是为了能够在关键时刻自己能够保得住一条性命。 “凤姑娘还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呢。想不到连在下这么点小动作都被姑娘发现了。”陆梓言轻笑，将伸出去的讪讪的收了回来。从身上的衣角处撕了一块下来，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转身向着凤流舞的方向走了过去。但是，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和不甘却没有逃过凤流舞的眼睛。 到底是不甘心，没能够斩草除根，这对陆梓言来说就是一个隐患。凌天启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护短，别说他的妹妹凤流舞，和他的兄弟顾远城，就算是他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受了欺负，他都会亲自去过问一番。这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远非始于一朝一夕。 但是陆梓言没有办法，凤流舞就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看，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对顾远城出手。这才是最令人气愤的事情，陆梓言恨恨的想到。 “若不是我看到了，你就准备杀了他是吗？然后给我一个什么重伤不愈的理由。这个算盘打得还真是妙呢，可是你觉得我会信吗？”凤流舞前一刻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此刻却是完完全全的鄙夷。 眼神中有不屑，有讽刺，看向陆梓言的目光中竟也掺杂了杀意。凤流舞从来都是沉寂如水，一直被凌天启保护的很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风浪，更不曾面对过这样的场景。只不过今天是个例外，想不到一向天真单纯的凤流舞眼中也会出现杀意，是陆梓言把她逼得太急了吗？ 果然，兔子急了也会跳墙这句话一点都不假。现在看来，绝非是空穴来风。 “凤姑娘说的是哪里话，在下一向是行的正，走得直，既然是说出口的话，又怎么会反悔？是姑娘你多心了。”说完，陆梓言一个手势，原来充斥着凌王府的人便都有序的退了出去。 凤流舞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直到看着陆梓言走到她的身侧，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才安安静静的出了凌王府。最后离开的时候，凤流舞还是没有忍住，转身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牌匾，凌王府三个字雄浑有力，只是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看到了。 第172章 物是人非 凌天启生死未卜，不知所踪。顾远城昏迷不醒，亦是生死不明。凤流舞呢，和陆梓言离开了凌王府。这一夕之间，物是人非。凌王府中的牡丹花还在妖艳的盛开着，却再没有人能够欣赏它的美景了。 话说凌天启在中了十香软筋散之后，整个人全身没有力气，跌倒在郊外。印象中他犹记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双手都没有一丝力气。他的周身，就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黑暗之中，无论他怎么努力，都逃不掉。 脑海中时常出现一个女子，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做，他想不起来，完全都想不起来，只能在脑海中依稀可见一个清秀的身影。可到底那个人是谁，他究竟忘记了什么事，他还是一点都不知道。这半天的光阴对于凌天启，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噩梦，可即便是如此，却还是没能够将他惊醒。 被噩梦纠缠的人，就算是昏迷着，整个人的精神也不会太好。就像是凌天启，他心中藏了太多的事情。瞬间喷涌而出，让他在一时间陷入了困境，而且还是那种不管怎么做都没有退路的困境。 他出身于皇家，身为皇子，却过着一个连太监都不如的生活。 是他用自己的实力，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一步，然而现在，是他失算了吗？ 那时的凌天启的脑袋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分不清真与假，他知道既然陆梓言能够派人来对付他，那他就一定会对凌王府出手。只是那时的凌天启尚且不知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却已然成了定局，再也没有办法挽回。那时凌天启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没能够保护住凤流舞。当初他曾立下誓言，这一生，凭借着他的力量，保护他唯一的妹妹凤流舞，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想到这里，凌天启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双肩抑制了体内十香软筋散的药性，悠然转醒。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凌天启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神无比的迷茫。就连眼下他在哪里，他都已经没有了印象。隔了好半晌以后，他才猛然间想起，他倒下去的最后一刻见到的是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口中信誓旦旦说的是陆大人，这一点，他不可能听错。那么这一切都是陆梓言在捣鬼，趁着他在母妃的忌日会前来祭酒做契机，给他来了个引君入瓮。到底是小看了他，一失足成千古恨，看来就是这样的。 不过，如果只是简单的给他下药，为何又偏偏挑了这儿个日子。不仅将他的行程都打探好了，更是连他带的是什么东西都一清二楚。这背后一定还会有更大的阴谋。只不过凌天启实在是想不到这背后到底是什么计划，针对他？不可能，如果是针对他，单凭他毫无防备的喝下那杯带有十香软筋散的酒的刹那，他们就已经得手了不是吗？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所以说，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居然还要先阻挡之他这个凌帝眼中的绊脚石。 是顾远城吗？凌天启的想法刚从脑海中闪现，他便又一次否决了自己的判断，顾远城虽然是行事张狂，但到底犯不着他们这么大的手笔来对付。难道是小舞？这个想法在凌天启的脑海一出现，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攻击一样，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第173章 来不及追悔 其实十香软筋散的药效根本就没有完全散去，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既然陆梓言将一切都算好了，又怎么会容许这种意外的发生。凌天启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显得很苍白，现在看来，确实更加的没有血色了。 尽管只是一个猜测，可却让他不寒而栗。在所有有关凤流舞的事情面前，凌天启就会变得完全失去理智。没有冷静的思考，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开始担惊受怕。 此刻的凌天启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可他似乎是忘记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站起来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他整个人还没有平衡好，身体又软软的跌了下去。 十香软筋散不愧是宫中十大秘药之一，确实是不容人小觑。这种药的解药，他不可能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呆在身上，一般都是放在顾远城那里的。两个人平日里形影不离，又怎么会想到发生像今天这种事情。的确是失策，凌天启用力的垂着地面，哪怕这么做一点作用都没有。但让他眼睁睁的干坐着，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让他死了来的更痛快一些。 小舞，你现在在哪里，你是否还安好？哥哥在这里，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千万要照顾好你自己。不然的话，你让我这一辈子，如何能够心安？凌天启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没有什么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突然好恨自己，既然早就预感到了危险，为什么还是执意离开了凌王府，若他没有离开，是不是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也不会给人以趁人之危的机会。 所有的想法在凌天启的心中怦然坠落，要回去，一定要回到凌王府，哪怕是爬着，也要回去。凌国，都城，郊外，当日凌天启是骑马出来的，速度自然是快了不少。可是现在，他根本就骑不上马，只能一点点的挪着步伐，可是却显得那么的徒劳。 他是凌王呀，凌国身份最尊贵的王爷，可是现在呢，却一身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行动迟缓，让人看了，就会生出怜悯之心。可是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因为是他，他的骄傲从来不允许他将将软弱表现在别人的面前。 早年孤苦的生活注定了凌天启与众不同的性格，他一心想着早点回到凌王府。可他本身却完全忽略了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况，就算是爬也是会累的呀。颓然的趴在了地上，一步都动不了。无论凌天启怎么试图挣扎，都只是枉然，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那是，天空中电闪雷鸣，一时间，雷雨大作，倾盆而下，瞬间就将凌天启淋了个透彻。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为凌天启更增添了狼狈。周身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很累，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去。 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簌簌的生疼，可这些又怎么比的上他心里的痛。一念之差，留下的却是永远都抹不去的痛。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他一个追悔的机会。 第174章 许久未见 万里长风，云鸿沙哑。凌天启纵然是武功卓越，却难敌十香软筋散的厉害。他再怎么不心甘情愿，都是枉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最后陷入黑暗的时候，他想的是什么，自然是他的小舞。待到他再次睁眼醒来，便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话说那日凤流舞被陆梓言带走后，倒是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直接带她进了宫，至于做什么，想都不用想。 兜兜转转，就在凤流舞在以为自己会被转晕了的时候，陆梓言突然停下了步伐，转身看向凤流舞。“姑娘，这里便是凌国的皇宫了，识相点，可千万不要想着逃跑。否则，虽然在下拿你没有什么，但是姑娘别忘了，凌王府内还有一个行动困难的呢。若是你有什么二心，在下保证下一刻他的头颅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这里的凌国的皇宫，就算姑娘身怀武艺，恐怕也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够轻易出去的。所以在下还是劝你，别做无谓的挣扎，没什么用的。或许过了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就是自由的了。当然，这就不是在下所能决定的了。”陆梓言一口一个在下，听得凤流舞简直想吐，可有什么办法。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来她现在就是处在这样的一个境地。 “陆梓言，你真卑鄙。”看着陆梓言的脸上又爬起那抹令人不齿的笑容。凤流舞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将这句话说出了口。果不其然的看到陆梓言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便听到他冷漠的声音响起，“不管姑娘说在下什么，在下都问心无愧。”陆梓言昂首挺胸的说道，仿佛这么所就能够减少他之前所做过的一切的坏事。 可这些话，听在凤流舞的耳朵中，简直是可笑至极。 说什么问心无愧，他若是真的那么光明正大，怎么会采取这么卑鄙的方法来逼她就范。有本事，就当着她哥哥的面将她带走，不过是欺软怕硬，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是可笑，太可笑了。凤流舞心中最厌恶的就是他这样的人，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人，这天下，就是因为有了这么多像他一样的人，才多了那么多的纷争。 “陆梓言，你说的每句话，就连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凤流舞笑着说，不是想逼她呢吗？她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凌天启用尽了一生的时间，想要保护凤流舞不陷入这尘世的纷争之中。虽然走到今天不是凌天启所愿，但他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多年以后，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凌天启才觉得，如果当年自己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那么最后的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尽管只是奢望，最后没有办法实现。也许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只不过是或早或晚，从来都只有凌天启一个人，守着一个执念，孤单的走完了他的人生，留给后世一个惋叹的借口。 “在下说不过你，便随你怎么说好了，在下不在乎。”陆梓言的脸上依旧是那么欠揍的笑，刺的凤流舞突然有一种想要杀人的人冲动。如果不是在这里，她恐怕早就和他动起了手，任凭他武功再高，她都会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凤姑娘，前面就是凌帝的寝宫了，请。”说着，陆梓言还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看在凤流舞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目。可她没有办法，这里就像是一个牢笼，每走一步，都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她没有任何办法，很无力。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明明知道前面是一个陷阱，只不过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跳下去。 虽然刚才在凌王府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她知道这里既然是凌帝的寝宫，那么防备就一定很严。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但是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气息。想来是隐藏在哪个角落里呢，若是此时她动手了，恐怕早就被斩于剑下了。凤流舞虽然不懂这些宫内的斗争，但基本的道理大致都是一样的，她还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什么时候该所什么，到底要怎么做，她还分的清楚。 看惯了陆梓言那一副嘴脸，有些怒意，不再看他，转身就走。待到走了一会的时候，陆梓言突然蹿到了她的前面，拦住了她，“凤姑娘且慢，前面就是凌帝的寝宫了，所以姑娘还是等一下，在下派人去通报。” 着手吩咐了一个小太监进去，得到了许可，陆梓言才敢让凤流舞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凤流舞打从五岁起，便一直被凌天启保护在羽翼之下，这些宫中的规矩，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而今，就算是见到了凌帝，她依旧没什么表示。 “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跪下。”凌帝还没有开口说话，倒是站在他身边的小太监抢先说道。 听着小太监的话，凤流舞只是冷笑，一句话都没有说，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安静的站在那里，一身的傲骨，气质不凡。眼神飘向凌帝，竟然没有一丝畏惧。 在凤流舞打量着凌帝的同时，凌帝也在看着凤流舞。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似乎是十四年前，那个时候的凌天启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他还是个少年，却捡了一个姑娘，当做亲妹妹一样的照顾着。那份执着，是凌帝这一辈子都不曾见到过的。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对于凌天启的意义是非比寻常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的确是朝着他想的那个方向去发展，但那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想不到朕又和你见面了。”隔了很久，才听到凌帝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一向很要面子的凌帝居然没有去计较凤流舞对他不敬的事。这一点，着实是很奇怪。 听到凌帝的话，凤流舞有一瞬间的茫然，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凌帝。既然没有见过，那么凌帝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开始不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我没见过你。” 想了很久，凤流舞才开口回应道，语气依旧是平淡的。站在凌帝身旁多的小太监听到了，一个箭步上前，却又退了回去。既然凌帝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他这个做奴才的也没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指手画脚。 第175章 针锋相对 闻言，凌帝并未感觉到意外，脸上有着轻微的笑意，只是不知道这笑容的背后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 “你那时才多大，也不过是孩子，怎么可能会记得，不过朕对你倒是印象深刻呢。”凌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凤流舞，眼中的探寻之意清晰可见。 不过这一点，凌帝说的倒是实话。想必这朝中的众臣，没有哪一个会不对凤流舞没有印象。十四年的那个夜晚，她占据了所有人的目光，炫彩夺目，所有的一切，皆因凌天启的一句话而惊起波澜。如此这般，凌帝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 “是吗？可是我还是不记得。”凌帝笑，凤流舞也跟着笑起来。什么叫做装糊涂，大概就是凤流舞这样的。不过说实话，她是真的不记得了。有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偶尔有的时候脑海中会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刹那而过，快的让人抓不到一丝痕迹。不过，眼前这位，记得与不记得也没什么区别。 凌帝见凤流舞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也没什么兴致在那里演独角戏，直接开口问道，“既然你不记得了，朕也不强求你想起来，不过今天，你应该知道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凌帝转移了华谊，似乎是想结束这一场不愉快的谈话。 没想到凤流舞还是不给他面子，“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们究竟把我哥哥怎么了？” 凌帝看着凤流舞，脸上已经微微有了怒意。“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至于他，你就不要操心了。” 凌帝的语气不咸不淡，让凤流舞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凌天启的父亲。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居然能够下得去如此狠手。“为什么不能关心，他是我哥哥。” “哥哥，你又不是他亲生的，这个哥哥是从何而来？”凌帝句句针真见血，一点想要放过凤流舞的意思都没有。 而这一句话，似乎是真正的将凤流舞难住了，“你说什么？”她颤抖着问出口，像是在问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朕说，你根本就不是凌天启的亲生妹妹，这一回，你听清楚了？”凌帝仿佛像是并不甘心一般，又重重的说道。 “那又怎样？”过了很久，凤流舞才轻声说道，尽管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可是面对着凌帝，她不能示弱，一旦她先低了头，那就证明她输了。所以，这句话是她斟酌了很久才说出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可是她就是不能把自己的脆弱表现在别人的面前，可是这句话对凤流舞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她整个人楞楞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木木的，显得那么的不知所措。她甚至都未抬起眼去看凌帝，整个人垂下了眼帘，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面目表情。 凌帝看着这样的凤流舞，心中有些喜悦，虽然他动不了凌天启，但是这个女子，就是一个好的棋子，可以不费任何力气就能够让凌天启生不如死。没有什么比兵不血刃这个办法更好了，而他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甚至都不用自己亲自出手，就可以收到想要的效果，不过这一切还是要多亏了陆梓言。想到这里，凌帝抬眼看了看站在凤流舞身侧的陆梓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行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朕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既然你不是凌天启的妹妹，那么你也就没有再继续留在凌国境内的必要了。看在他抚养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代替凌国去和亲南国。凭着你在凌国这个身份地位，想来就算是到了那里，也不会受到什么苦，更何况还是南国的皇室，你一世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的。若是你自己能得到南国帝子的青睐，想来母仪天下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些可就都要靠你自己了。朕帮不了你，你哥哥凌天启也不可能帮到你。一切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来完成。”凌帝的这一番话，乍听起来，合情合理，可他说起话，做起事来，向来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的这一番话背后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过凤流舞天性单纯，加之刚听到关于她不是凌天启亲生妹妹的事，哪里还有时间去想的那么多。就连凌帝和她说的这些，她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中总重复着一个声音，在一遍遍的告诉他，“你不是凌天启的亲生妹妹，你不是凌天启的亲生妹妹。”周而复始，从来没有停下过，那个声音令她讨厌，可不管她怎么驱赶，都不能将那个声音从她的脑海中挥去。 “陆梓言，先将凤姑娘带下去好好梳洗一番，三个时辰后出发，另外叫人快马加鞭去南国报个信，让做好接应的准备，别到时候丢了两国的脸。至于怎么说，你就看着办。”凌帝说完，转身回了内宫，只剩下了陆梓言和凤流舞两个人。 “凤姑娘，请跟在下这边走。”陆梓言见凌帝离开，转身对凤流舞说道。 其实他说的什么话凤流舞根本没有听清，只听到跟他走这几个字。凤流舞精神恍惚，茫然的就跟着陆梓言走了，先前像一个刺猬似将自己保护起来的气势也都不见了。此刻的凤流舞更像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木偶，只能靠着别人的指挥前行。这样的凤流舞，倒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而这场针锋相对的斗争，到底是以姜还是老的辣的凌帝技高一筹，仅用了一句话，就让凤流舞输的体无完肤。 陆梓言将凤流舞领到了后宫之中，又派了几名机灵的丫鬟来伺候她。而他自己却是一直没有离开，一直站在门外。毕竟那屋子中的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闹起来，那几个小宫女可不是她的对手。 在这紧要关头，若是真的出了什么状况，那他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这样想着，陆梓言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屋子前。看着一甘宫女在里里外外的忙活着，突然之间思绪便转到了了风华如斯的男子身上。 他的妹妹在那里，他自己又身中的十香软筋散，这下子恐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没错，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人在江湖，各为其中，想来也怪不着他，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不识时务。就算是自己想怜悯他，都不可能。 第176章 火红嫁衣为谁穿 凤流舞被小宫女领着，在屋子内坐下。凤流舞的脸上一片茫然，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后的小宫女七手八脚的给她梳着头发。一头黑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已然及腰。 凤流舞只是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默默的出神。 犹记得在云国边境的时候，她和自己的哥哥置气，无意中说了一句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哥哥。那个时候的凌天启是怎样，那个时候凌天启显得很激动，整个人当时的脸色都变了。也正是因为那句话，才让一向身不得对她发脾气的凌天启大怒。那时候她还尚且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哥哥特别小气，居然会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和她置气那么久。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哥哥的生气从来都不无道理。原来他只是气愤自己一时的口无遮拦，他的心痛，直到这一刻凤流舞才亲身体会到那时凌天启的无奈。 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告诉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一切，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担着这一切。所有的事情从来都来都不是无缘无故，只不过是她不自知罢了。 从凌帝的话可以听出来，她五岁那年被凌天启带回身边。到今天，已经十四年了。十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十四年来，哥哥从来都没有和她提起过自己的身世，一个男人，身边没有女人，将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抚养到今天，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这么一想，凤流舞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她的哥哥了。他从来都是将她捧在手心中，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哥哥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她完成，满足她的任何心愿，不管多难，不管多苦，从来都没有跟她抱怨过任何一句。现在想来，凌天启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就算不是亲生的妹妹，他也给了她一切别人所羡慕的生活。至少从来不曾亏待她，不是吗？凤流舞越像越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和别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比起来，她有凌天启这样的哥哥，恐怕是她这一辈子最美好的事。 而今想来，她之前的任性，之前的胡闹，又是多么的不应该。现在想来，自己除了会哥哥带来连续不断的麻烦以外，似乎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事。只不过现在，事情成了定局，等到今日跨出了这个门，从此以后，想要再见凌天启一面该是有多么的困难。为他做一件事，又谈何容易？ 凤流舞的思绪突然就乱了起来，什么该想的，不该想的，通通涌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甚至都找不到一个正确的方向，看起来那么无助，那么彷徨。 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小舞真的好想你。所有的担忧到最后只化为了这一句话，剩下的一切都堙没在心中，埋藏在深处。 “姑娘，你感觉怎么样？”凤流舞还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就听见后面一直在为她梳头的小宫女轻声问道。 听到问话的凤流舞仔细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竟是完全认不出来了。原本的一头秀发早就被高高的吊起，笼了一个花瓣形的发簪。原本苍白的脸色不知涂了什么，竟显得微微有些红晕。凤流舞本就生的漂亮，以前在凌王府的时候，她天性慵懒，不愿多打扮自己一下。而今在小宫女的帮助下，倒是将她原本倾国倾城的绝色都展示了出来。只不过这些原本就是身外之物，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想，就算是她的哥哥，大抵也是从来都没有在乎过的。凤流舞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美。 可是，如果她的美能够换得再见哥哥一面，恐怕此刻她会毫不犹豫的毁掉自己的美。原来不经意之间，凌天启早就已经在凤流舞的心中有了一席之地，那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如果后来没有发生过那么的事情，恐怕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他们会是别人羡慕的兄妹，只是可惜，凡事从来都没有如果。就像是现在，明明知道是错的，却没有办法脱身而出，这才是最大的无奈。 镜中的自己已然变得很是陌生，如果不细看谁会想到她会是凌天启身边那个一直调皮的凤流舞，就算是顾远城看到现在的自己，也会认不出来的。如果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恐怕他一定会咧着嘴笑个不停，放在以前，凤流舞一定会与顾远城争个高低。可是现在，她情愿顾远城能够站在她的面前，哪怕是萧他也好，只要他能够安然无恙，那么，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想法永远只能是想法，他不会因为你的一己之念便会成为现实。脑海中想的，永远都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想法罢了。 “姑娘，您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您说出来，奴婢好做修改。”小宫女见凤流舞一直不肯说话，以为是对她的手艺有什么意见，又低下头出声问道。 不过说实话，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平生所见过一等一的美人。她的容颜，绝对是倾世无双，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将女子的风华演绎的如此完美，她这一辈子能够看到这样的美人，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凤流舞听到萧宫女的问话，恍惚间才回过神来，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很满意。”凤流舞的这句话说的很苦涩，听得小宫女一世一惊。这位姑娘是外面那位大人亲自送进来的，不远处还有凌帝身边的人跟着，想来她的身份很是尊贵。若是她有什么不满意，到最后惩罚的可就是她了。这样想着，小宫女又问了一次，“姑娘，您真的没有什么不满意吗？” 凤流舞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镜子，不想再去看自己。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母仪天下，她通通不要。只不过现在才想起这些，恐怕早就为时已晚了。 小宫女见凤流舞面上神情黯然，突然有一种想要安慰她的冲动，但终究是心中的恐惧战胜了她的冲动，她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凤流舞，然后又接着说道：“姑娘，既然您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请过来试一下嫁衣。” 第177章 我想要一个人 听到嫁衣这两个字，凤流舞才反应过来。刚才凌帝似乎和她说过，什么和亲南国，想来这嫁衣就是为了她和亲南国所准备的。 什么说辞，都不过是他锦上添花的借口，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这凌国已经容不下她凤流舞这个人了，之所以连带着凌天启一起算计，不过就是怕这其中凌天启会出手阻止罢了。 现在想来，凌帝还真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好了呢。早就挖好了坑，早就等着她自己一步跳下去。只是她的哥哥，却是因她所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凤流舞顺着小宫女的话，站起了身，任由他们将那火红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之前没有人为她量过身材，但这嫁衣穿在她的身上格外的合适。仿佛冥冥中，这间嫁衣就是为她所做。想来，这是多么的可笑。 “姑娘，这嫁衣穿在你的身上，真的很合适。真的好美，姑娘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了。”说着，小宫女还多看了凤流舞两眼。 “穿的再美又有什么用，没有心，一切都只是躯壳罢了。”听到小宫女的话，凤流舞只是轻声的笑了笑，那笑意，却是十分的悲凉。 “姑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呀？”小宫女思索再三，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虽然心中还是有一丝恐惧，但看着满脸不开心的凤流舞，她终究是于心不忍。尽管她的一两句话对于凤流舞来说可能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不说，她的良心难安。 “开心怎样，不开心怎样，还会有人在乎吗？”凤流舞看着小宫女，轻声说道，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变。 “姑娘，您马上就要嫁人了，您应该开心才对呀。像您这样闷闷不乐，多不好。大喜的日子，您就应该开心一些。”小宫女不知道情况，只看到了表面，她所能看到的只是凤流舞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可事情的真相她确实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看到了火红的嫁衣，和凤流舞一脸的悲伤。所以她才开口劝道，可是她没想到，她这么一说，凤流舞的心就更加的难过了。 “如果可以，我情愿不嫁。”凤流舞说着，转身坐了下来，看着窗外，一直出神。 “姑娘，嫁人是件好事呀，像奴婢这样的人，怕是这一辈子都出不了这深宫高墙。”小宫女说着，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整个人面上的神情都变得与之前的乐观不一样了。 凤流舞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小宫女，就知道其实那个小宫女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没办法，她连自己都顾不上，又有什么精力去管她的时。 “姑娘，奴婢自小就生活在这宫中，到现在，知道在这后宫中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姑娘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所以，姑娘，您一定不能自暴自弃呀。” “你叫什么名字？”，凤流舞听着小宫女的话，突然间就有了一个想法。 “奴婢小荷。”小宫女听到凤流舞的问话，轻声回答道。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座深宫大院？”凤流舞抬眼看向小荷，眼中有着征求的意见。 “离开，奴婢就算是有这个想法，可就算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呀。若是被抓回来，可就是生不如死。”提到离开两个字，小宫女的眼中闪过瞬间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了下去，然后就是被放大的恐惧。 凤流舞听了她的话，大概就猜到了应该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连看都不看一眼，高声喊道：“陆梓言。” 原本站在门外的陆梓言听到凤流舞的叫声，想也不想的直接冲了进来。冲进门的刹那，就呆愣在了原地。美，美到惊艳，美到他根本就移不开目光。普天之下，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不过，欣赏归欣赏，他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要去染指凤流舞。 这样的美人，平生见过一次就好了。至于别的，他就不敢肖想了。“凤姑娘，有事？” “想跟你要一个人，带着一起去南国，怎么样，能满足我的要求吗？”凤流舞平静的看着陆梓言，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为什么，因为一切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平淡的去选择接受就好了。 “凤姑娘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在下一定尽力帮你办到。”陆梓言看着凤流舞出声问道，这女子还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过既然他答应了，就一定会说的出办得到。 “我想和你要一个人。”凤流舞一点都不含蓄，直接直奔主题，“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强行带她走，想来你也是拦不住的。” “你说，要什么人。” 听到陆梓言的这句话，凤流舞也不客气，指了指身边的小荷，说道：“就是她，想来我和陆公子要一个小宫女的话，陆公子不会不同意的。” 凤流舞的这句话一说出口，不仅陆梓言惊住了，就连站在一边的小荷也是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在这个后宫中她从来都是活的小心翼翼，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所以她的喜出望外自然是清晰可见的。 “凤姑娘早说呀，这就这么点小事，在下怎么可能不答应。你叫小荷是，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凤姑娘，她要去南国，你既然跟了她，就一起去。”陆梓言说完，看了看凤流舞，“凤姑娘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在下还是出去等姑娘。”看见凤流舞摇了摇头，陆梓言转身就走了出去，当真是一刻都不肯多停留。他怕再呆下去，真的会把持不住。 凤流舞看着陆梓言出去，没有再多说，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多说也是无益。就在陆梓言前脚刚踏出了房门的刹那，小荷突然跪了下来，整个人朝着凤流舞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姑娘您是个好人，您就像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这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小荷跪在地上，很久才起了身。 凤流舞没有动，很久以后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只不过，我只想尽我最后的所能，去帮助别人做一些事。虽然，可能我做的这些帮不了你多少，但你跟我离开，待到了南国，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用管我。就算是，给你一份自由，离开这深宫高墙。” 凤流舞轻声说道，她已经陷在了这场权力之争中，但至少她不想别人也和她一样。 第178章 十里红妆半世殇 “姑娘，您就是我的恩人，今生今世，您的大恩，奴婢没齿难忘。”小荷说着，就又要跪下去。凤流舞伸手拦住了小荷的动作，“起来。” 好半晌，凤流舞才接着说道：“我不算是你的恩人，也不过力所能及罢了。你没必要谢我，听你说话，想来也是这宫中其他女子所不能比及的。与其留在这宫中一辈子默默无闻，不如还给你一个广阔的天空，让你自由的翱翔。” “奴婢不走，奴婢要一辈子跟在姑娘的身边。”凤流舞的话还没有说完，也不知道小荷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开口打断了她。 “你这又是何必，我既然说了会放你，难道还会食言不成？出了凌国的境地，这深宫大墙便再也困不住你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也没有人会拦你，我觉得这才是你最后的归宿。”这句话说完，凤流舞寂静了很久，才又接着说道：“哪里像我，到最后却成为了别人的棋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那种感觉，你没有亲身体会，所以你不懂。”言罢，凤流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却没有想到，小荷径自笔直的跪了下去，“姑娘，您若不让奴婢跟着你，奴婢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小荷的语气很坚定，仿佛在做着一个很坚定的决定。 凤流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慢慢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跟着我。”见实在是劝不动，凤流舞只好放弃了自己单方面的想法。“不过，你可要想好，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凤流舞说完，抬头看向小荷，似乎还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奴婢想的很清楚，这一辈子，奴婢都要跟在姑娘的身边。”小荷的眼神坚定，眼睛里没有一丝退缩和犹豫。 凤流舞看了，点了点头，又出神的望向了窗外。 哥哥，你都不来见小舞最后一眼吗？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凌帝说的额话半真半假，让人在信服的同时却又那么多的怀疑。 可即便是如此，在离开之前总归想盼望见哥哥一眼。 三个时辰，转眼即过。 一身的凤冠霞帔，看起来美轮美奂。如果看不到凤流舞面上的表情，或许每个人都会认为这是一场天作之合。 可所有的事情却是事与愿违，凤流舞的脸上无悲无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木偶娃娃。如果可以，她情愿浪迹天涯，与青山黄土为伴，只愿换得一世逍遥。 “凤姑娘，你的衣服换好了吗？若是好了，还请出发。”凤流舞犹自站在原地幻想，就听见陆梓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思绪的凤流舞并没有开口说话，毕竟到了这个时候，说的再多都是枉然。 慢慢的站起身，身后嫁衣的长摆脱了一地，看着妖艳，举世无双。 一步一步缓慢的行走着，小荷跟在凤流舞的身旁，搀扶着她。推开门的刹那，耀眼的光芒刺过来，令凤流舞不得不微微的眯起了双眼。 天气很是晴朗，似乎是早就知道今天会有这样一场盛世，所以守得云开见天明。与之前的大雨比起来，现在真算上的是云开雾散。 可是这样的天气并没有给凤流舞的心情带去多少好转，是呀，天气很美，可她是被逼的。不知道哥哥和顾远城怎么样了，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凌天启的安危，毕竟他还是凌国的王爷，就算他们做的太过，又怎么胆敢伤害凌天启一丝一毫。 可是顾远城不一样，看陆梓言对他的眼神，明显是存了杀心的，万一陆梓言做出什么事来，那么重伤的顾远城一定是一丝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束手待毙，真是祸不单行。 “凤姑娘，想不到原来你也是一代佳人。”陆梓言之前见过了凤流舞穿上了嫁衣的样子，那个时候的惊艳与现在的相比，只是有增无减。 清贵无瑕，凤流舞的面无表情又给她自己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仿若是来自那雪山之巅高贵的圣女，神圣的不可侵犯。 听着陆梓言的赞美之词，凤流舞根本就不为所动，他说的任何一切，她都不会相信。于凤流舞来说，现在的陆梓言就像是空气一样，可有可无。 若不是因为他的手中还攥着顾远城的性命，她早就扑上去和他拼命了。 十里红妆，是为谁殇，嫁衣一袭，半世忧伤。 第179章 为谁一世情长 鸾凤车帐缓缓的驶出凌国的皇宫，为首骑马的自然是这次事件的主谋，陆梓言。 凤流舞坐在车上，也算是心无旁骛。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身旁坐着的是刚收的小宫女，小荷。偶尔能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看到外面的风景，可是凤流舞也无心欣赏，再美的景色，神女无意，又应当如何？ 外面艳阳高照，热的人汗流浃背。不得不说，虽然凌帝是用计让凤流舞穿上了这身嫁衣，但是这排场确实是不小。只不过倒是是真心实意，还是只是为了凌国的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场路程不远的路途，带着凤流舞的不甘和不舍，带着凌天启的怨恨，缓缓的驶离了凌国的边境。 纵然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眷恋，可是却是无可奈何。 人生的漫漫长路，她才走过了寥寥数十年，而今却要面对着分离，对于一个才十九岁的孩子来说，这莫过于是最残忍的事。 从凤流舞五岁那年亡国起，她便一直呆在凌天启的身边。 十多年过去以后，当年的事情她早就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她能够清楚记得的就是凌天启对她的好。 没错，听过凌帝的话之后，她知道了凌天启不是她的亲生哥哥，可是那又如何？在这个世界上，血缘关系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她和凌天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妹，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胜似亲兄妹了不是吗？其实那些俗世的伦理，真的没有必要那么太在乎，如果总是为尘世所牵绊，那样活得会很累。 她记得凌天启将她护在身前的保护欲，她记得在她消失时凌天启的焦急，她记得凌天启为了弥补她的过错而孤身一人去往云国边境绘制地图，她记得，她还记得好多。而似乎这么些年以来一直都是凌天启在默默的付出，而她除了回给凌天启带来一些乱子，似乎什么都没为他做过。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哥哥，但是他们之间却没有任何的隔阂，甚至说要比那些所谓的亲兄妹更要亲切。得一兄长如此，是三生有幸。 凤流舞这样想着，眼眶早已经湿润，而此刻，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姑娘，您怎么哭了呀？”小荷转身，就看到凤流舞泪眼朦胧坐在车榻上，顿时慌了手脚。忙不迭是的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整个人也显得神经兮兮起来。 凤流舞对小荷的话充耳未闻，任由泪水滑落，心中的忧伤更甚。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委屈，十五年，她遇到凌天启十五年。这些年，她活得就像是一个公主，未曾受苦，未曾受到伤害。如今想来，竟觉得那段日子倍加的珍贵。 犹记得凌天启带她所看的那场盛世烟花，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么一次。自那过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发的少了。而随着她年纪的增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所忌的腻在凌天启的怀里。尽管凌天启总是抽出时间来陪她，可是那样的日子毕竟还是少了。 现在想来，竟觉得那时的时光过得那么快，甚至都来不及好好的欣赏，就已经擦肩而过。想起这些，凤流舞眼中的泪便再也止不住了。先前在凌国皇宫所画的妆，也已经花了。索性下了车以后是要罩上盖头的，倒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小荷早就已经在凤流舞的眼泪下慌了手脚，凤流舞天生丽质，任谁看了都不会忍心去伤害她。可小荷是个聪明人，她能够看出来这一切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可她一个小宫女，真的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坐在她的身边，出言安慰她。只不过似乎是没什么作用，也许从今天以后的日子里，她就要跟在这位姑娘身边了，但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要比那深墙之中的勾心斗角不知道好了多好。 车队慢慢的走远，最后消失在夕阳之下，远方，是一个未曾到过的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但是对于凤流舞来说，这是一个结束，但同时，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一卷·皇权天下】完---------------- 第180章 转身天明已成空 一夜的大雨滂沱，等到第二日天晴，一直昏迷着的凌天启在阳光耀眼的照射下，慢慢的醒了过来。 满身的泥泞，诉说着雨水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凌天启缓缓地从地面上起来，抬眼望了一下天，感受着周身力量的回流，似乎十香软筋散的药效已经过了。 既是这样，凌天启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狈，一声长哨。他的坐骑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停在他的面前，凌天启翻身上马。身下坐骑一声嘶鸣，撒开四蹄狂奔。 凌天启策马疾驰，不多时就到了凌国都城之内。照之前去时的时间相比，竟快了一倍之多。进到城内，亦是策马狂奔。丝毫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目光，其实十香软筋散的药性虽然解了，但之前体力的透支还没有恢复。只是凌天启又怎么会等到那个时候，他的心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恨不得直接飞回凌王府。又怎么会在乎自己身体的情况，长吁一声，原本狂奔的马儿立刻停在了凌王府前。 凌王府的牌匾还安安静静的挂在上面，只是凌王府内分外安静，就像是没有一丝生气。凌天启下了马，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甚至都不敢去触碰，他怕推开这个门，会让他看到许多他无法想象的人或者事。 战场无情，见惯了血雨腥风，厮杀过后，留下的是一地的枯骨。可是现在不是战场，他能够坦然冷静的站在战场之上，但是这不能够代表他就对任何事都能够无动于衷。 伸出手，颤抖着，推开了凌王府的门。 那一刻，凌天启瞬间就呆在了原地，他看到了什么，满地的尸体。鲜血经过大雨的冲刷，早就淡的没剩下一丝痕迹。入目刺骨，阵阵冰寒。凌天启甚至连一步都挪不动，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还是快步的奔了过去。只因他一眼就看到了与那堆尸体融为了一起的顾远城，远远望去，他的周身一丝生机都没有。那个时候凌天启甚至都不敢确定，他是否还活着，但是无论他活着与否，凌天启都不想让他与那些尸体呆在一块。 凌天启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地上躺着的人是他的兄弟，和他过命的兄弟。如今却毫无声息的躺在地面上，这让他怎么能释怀。 “远城，顾远城。”凌天启慢慢的蹲下身，轻声喊道，他怕，他怕惊扰到顾远城，可同时他的心中还抱着那么一丝期望。他甚至都不敢将手伸到他的鼻翼下面，凌天启生怕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索性，他的一切都只是假的。在听到凌天启的声音后，地上原本躺着的人手指动了动。虽然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但对于凌天启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人欣喜。 虽然气息很弱，但是至少还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慢慢的将顾远城扶过来，双手贴在他的背上。内力源源不断的流到顾远城的身体。 尽管凌天启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但眼下，恐怕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别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单凭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兄弟，损失这点内力又算的了什么。凌天启从来不是吝啬之人，只一次亦是一样的道理。 只要能救顾远城，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绝无二话。 第181章 愤怒的凌天启 渐渐地，凌天启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原本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也一点都没有剩下。 好在是他的所做的一切功夫都没有白费，至少顾远城的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看着这样的顾远城，凌天启多少有些欣喜之情。 他的一番心血，终归是没有付诸东流。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奢求的太多。 “王爷，您回来了？”凌王府的老管家看见凌天启回来，颤颤巍巍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闻言，凌天启将手中的顾远城放到了一边，站起身来。因着之前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不禁引起了一阵眩晕。好在凌天启扶住了一边的假石，否则可能真的会栽倒在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凌天启看着老管家，漫不经心的问道，可那语气却是万分的冰冷。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凌王府曾经发生过什么，只不过他还是想亲耳听到。 虽然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过他凌天启从来都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去盲目讨个说法。 “是，是上次带人围了凌王府的那位将军，说什么为了凌南两国的交好，要将小主子送往南国和亲。还带了凌帝的圣旨，说是凌帝的意思，我们根本就，就拦不住。是顾将军看情况不对，让我们各自找一个角落藏起来，他一个人保护着小主子。可是，对方人多势众，顾将军又要分心照顾小主子，就成了，现在这样。”老管家一五一十的将之前藏在水缸后面所看到的都说了出来，语气无比的惶恐，就连脸上也是惊悚之情。仿佛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让他一回想起来就觉得胆颤心惊。 “他们来了多少人？”凌天启听了，脸上目无表情，又开口问道，语气照之前相比更加的冷了。 “先来了一拨，均是黑衣，招招杀意。后来又来了一拨，哦，就是那个将军带来的人。出手很是凌厉，顾将军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就变成了这样。后来，小主子为了保护顾将军，就被他们带走了。”老管家说完，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凌天启。 因为凌王府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凤流舞这个名字对于凌王殿下来说意味着什么，别说平日里就算是凤流舞将凌王府闹个天翻地覆凌天启不仅不会怪他，还会和颜悦色的和她聊一些别的。 凌天启对凤流舞的宠溺，整个凌王府都是有目共睹，而这下，不仅顾将军受伤，连带着小主子也落入了别人的手中，这下子，凌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你可看清楚了，他手里拿的的确是圣旨？”听了老管家的话，隔了许久之后凌天启才开口问道，语气显然不是很平静，仿佛是一触即发的剑驽嚣张。 “王爷，小人跟了您这么多年，是不是凌帝的圣旨没小人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他手中所拿，的的确确是凌帝的圣旨。”话说到这里，老管家的脸上也显得很无奈。谁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谁都没有先见之明，自然也不会所有准备，所以今天，按道理来说终究是怨不得别人。“王爷，小人有罪，小人没能保护好顾将军，更没有保护好小主子。小人罪该万死，罪无可恕呀。”老管家说着，已然跪在了凌天启的面前。 凌天启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的老管家，眼中平寂的如一潭死水，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是他们欺人太甚，老管家，你何罪之有？”凌天启对自己的想来宽厚，也许老管家确实难辞其咎，但却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王爷，现在要怎么办？”老管家听着自家王爷的话，虽然王爷没有怪他，可是他的心中终究是过意不去。关键的时候，却只留了顾将军一个人，到底是心中有愧。 “起来，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了。”经过时间的调整，凌天启的力气恢复了一些。面上终究不再显得那么苍白，可他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质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先把顾将军扶回房间，我要出去一趟。府中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打理，把地面都收拾一下。”凌天启平静的吩咐着，然后转身离开了凌王府。 第182章 有本事你就去呀 凌天启进宫是一件必然的事，凌帝知道躲不过，所以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依旧是端坐在御书房内。 凌天启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宫内，甚至连原本准备通报的小太监都被他一脚踹翻在地，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的越了过去。 凌帝听到外面的响动，稳稳地坐在龙椅之上，一点波澜都未曾掀起。 想来凌天启是真的怒了，这里可是凌帝的地盘，想必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定个杀头之罪。可是这些，凌天启通通不在乎。他们已经动了顾远城，就连小舞都被他们设计骗走了，既然如此，什么杀头之罪，他在乎或者不在乎还有什么区别吗？ 看到怒气冲冲的凌天启，凌帝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笑意，但是心中的喜悦之情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凌天启直接走到了他的龙椅前，一脸的愤怒，“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冷漠的语气，他们之间哪里有一点父子的模样，更像是一对仇家。 “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么和你的亲生父亲说话吗？你看看你的态度，是为人子该有的吗？”面对着凌天启，凌帝的气势竟然是一点都不弱，而是振振有词。仿佛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一样，那样的理所应当，仿佛天下万物都欠了他似的。 “你做了什么，难道还要我来说吗？”凌天启怒目而视，丝毫不弱于下风，隐隐约约间浑身竟散发着王者之气。 “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顾形象的在此破口大骂，凌天启，你好歹也是一国的王爷，如此不顾形象，就不怕让天下人耻笑吗？”凌帝看了看凌天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多一些。 “为什么要送走小舞，为什么？”凌天启是真的怒了，一点形象都不要，直接双手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大的令站在外面的小太监都是一颤。 “朕也不想，但是没办法。这是南国南帝的意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没有办法。因为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你就算是不同意也没办法更改，陆梓言已经将人送往南国了，说来已经走了很久了。就算是你现在追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凌帝不咸不淡的说道，可是这话中的意思，究竟是刺激凌天启多一些，还是打击他多一些，谁也不得而知。 凌天启心中很气，“南帝的意思？若不是你说的，南帝又怎么会知道小舞的存在？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了？我不是傻子，不要拿你的那一套来骗我，我不会相信的。”凌天启满眼的怒火清晰可见，死死的盯着凌帝，仿佛这样就能在他的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这些事，你犯不着和朕说。南凌两国交好，牺牲区区一个凤流舞算得了什么，何况她本就不是我凌国人，难免有一天会酿成大祸。毕竟当年，可是你亲手灭了她的故国。”凌帝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将凌天启瞬间打回了地狱一般。 的确，当年是他亲手造成了那样的惨剧，如今他有什么资格保护小舞。每每想起这个，凌天启都是心痛不已，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有本事，你便自己去南国将你的小舞抢回来。”凌帝说完这句话以后，拂袖而去。只留下凌天启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第183章 此生有憾 凌天启最后是怎样出了凌国帝宫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身上还是那一身沾满了泥土的衣服，显得万分狼狈，可是他却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计较那么多了。 小舞已经被送走了这个事实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他的脑海，天地万物再此刻静置。就连身边别人异样的眼光他再不去理，蓬头散发的走在大街上，有谁会想到，他会是凌国至高无上的凌王殿下。 此生有憾，未护你一世安好无恙；此生有憾，未能护你一世无忧。那一刻，凌天启觉得自己很失败，就连做一个哥哥，都没能做好。自己还可以干些什么？有的时候他也在问自己，可是这么久了，他始终都未曾想明白。 原本他亡了她的国，这一切都是对她的弥补，但未尝不可以说是当年凤流舞那一抹天真的笑容吸引了他。让他能够不顾一切，可是十四年后的今天，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流舞离自己而去。这时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来的那么突然，让他措手不及，输的体无完肤。 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舞，小舞现在已经恨死他了。在小舞最需要的时候，他却没有在他的身边。他凭什么说自己是一个好哥哥，在小舞危机的时刻，他人在哪里，他都做了什么。一想到这里，凌天启的心中就是阵阵绞痛。他没有办法释怀，没有办法不自责。终究是他自己太过轻敌，没想到凌帝居然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法。明着是对付小舞，可实际上最想对付的是他凌天启。 心中长叹一口气，凌天启开始怨恨自己，都是他，若是没有他，怎么会连累小舞。 不过凌帝说了那么多的废话，终究有一句话让他顿时有了想法。他不知道凌帝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去南国，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能够见到小舞，只要能够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那么不管是什么办法，他都可以接受。现在的凌天启俨然已经不知所措，去南国是一个好方法。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好的办法，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不是吗？ 缓缓的移步回到凌王府，凌天启整个人脑海紧绷的弦砰的一声断开了，坚持了这么久，如今算什么。 小舞的婚姻大事，居然被用来当作了筹码，凌天启突然就想笑了，是笑自己还是笑南帝他不知道。就这样草率的决定，到底带给小舞的是什么？是幸福，还是一生的枷锁。 可无论是哪一种，凌天启都不同意，不管是为了什么，南凌两国的交好不该有小舞来承担。这一切原本就与她无关，他将她带到凌国，带到凌王府。为的，不是将她当做棋子，而是真心的把她当做妹妹来对待。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他就任由小舞这样流落在异国他乡，他的良心会寝食难安的。 凌天启一生冷漠无情，却唯独对凤流舞这个妹妹很是用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叫他怎么能够冷静的思考。 凌国也好，南国也罢，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谁若是敢动他的人，那就必须付出代价。这其中，包括凌帝。既然他从来不将他当做儿子，那么他也没必要守着那些俗世的礼法。 ==========推荐好友小桑火火新文《毒宠天下：邪王的逆天狂妃》============== 第184章 世事浮沉 车马行了一夜半，已经抵达了南国的边境，早有兵将守候在边境处。是为了迎接凤流舞还是为了做足面子上的功夫，谁也不知道。但南帝终究不是凌帝，不会像他一样人面兽心。 凤流舞这一路都是闷闷不乐，不管小荷在她身边说了什么，她都有如没有听见一般。“姑娘，快到地方了，还是开心一点。”沉寂了很久以后，小荷轻声说道。 凤流舞只是安静的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外面嘈杂的声音已经传入耳中，她该高兴吗？在这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就连小荷，说来她也不是很熟悉。只是觉得她很可怜，索性就让她跟在了自己的身边。 可是走的越远，她的心就越发的不安。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 也许凤流舞单纯的天性从来就没想明白过，这个尘世究竟有多黑暗。凌天启的羽翼之下，从来都很温暖，何曾如此冰冷，让人迷茫的找不到方向。凤流舞不禁双手紧握住自己的臂膀，想要寻求那最后的一丝温暖。 南国的天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节的关系，竟然比凌国暖和了不少。可即便如此，凤流舞还是觉得很冷，是心冷。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够解释她现在的种种情形。 外面的喧嚣还在继续，凤流舞坐在车中格外的安静，瓷器般的娃娃，沉静如水。 “凤姑娘，请下车”陆梓言的声音在车幔外面想了起来，满含磁性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竟如地狱的勾魂之声。凤流舞多么想充耳不闻，可是她做不到，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就逃不掉。 到了这般境地，已经无法弥补。 “凤姑娘，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要在下去请姑娘出来。”陆梓言见凤流舞没有什么动作，又出声问道，不过语气间隐约已经有了不耐烦。 “姑娘，这里是南国，可不是凌国。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么做的后果？”陆梓言说完，轻轻的掀开了马车的帘幔。凤流舞端坐在里面，一身的大红喜袍，覆在身上，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 加之容颜倾城，自然给人一种清新亮丽的感觉。陆梓言在凌国皇宫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到了一次，那时候的惊艳不弱于眼前。 兵马陈列两边，似乎是受了旨意来迎接她这位从凌国来和亲的人。这样的场面，也仅仅会在这个时候才会出现。凤流舞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中却有着太多太多的苦涩。就连跟在她身边的小荷，也沾染了这悲伤的气氛，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凤流舞弯下腰，将盖头从新盖好，掩住了绝世的容貌。在小荷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下了马车。 萧天擎并未出现在这里，虽然这场亲事是他提出来的，但那并不是就意味着他要亲自来迎接。他毕竟是南国皇室子弟，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轻易的离开。不管是从他的安全考虑，还是为了南国的未来，想来南帝都不会同意他如此的任性。 而按照两地的规矩，在没洞房之前是不能掀开盖头的。所以那时的萧天擎并不知道凌帝送来的人是凤流舞，如果他早知道，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和是是非非了。 第185章 天堑之隔 一念之差，千里之隔。 曾经相伴相互，而今却是遥遥相望。一切的一切还恍如犹在眼前，而今梦醒，方知一切成空。眼前的一切那么真，让她不能不相信。 “凤姑娘，请。”就在凤流舞下了马车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喧嚣与沉默都消失不见，唯有远方，水天一色。 陆梓言一直紧跟在凤流舞的身边，让凤流舞有些心烦，“你觉得我会逃跑吗？” 凤流舞的容颜藏匿在盖头之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从语气中挺起来，应该也是满脸的讽刺之情。 “姑娘，您代表的可是凌国，凌国一国的脸面都交付在姑娘的身上，在下自然是小心一些为上。在下相信姑娘一定是深明大义之人，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未必不会有别人想要来破坏，出于对姑娘安全的考虑，在下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在姑娘的身边。毕竟姑娘的安全可是现在头等大事，万万马虎不得。”看陆梓言这话说的，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凤流舞听了，心中冷笑不止。 面上说的好听，可心中怕是早就将她视为刀俎上的肉了。“如此，就不劳你担心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看着你，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保不准一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看不到凤流舞脸上的神情，可是那声音，却是十分的冷漠，隐约中竟有着凌天启的风范。 那一刹那，陆梓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差一点他就要以为凌天启来了。明明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来不了这里，可心中还是会有一丝惧怕。他也很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每次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好，我离开。”陆梓言说完，转身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离凤流舞果然是远远的。如今凤流舞对付陆梓言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威胁，只要拿他自己去威胁他，就不怕他不同意。这是凤流舞现在手中唯一的资本了，等到陆梓言离开南国的境地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便不是她能够威胁的到的。 感觉到陆梓言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旁，她快步的向前走了几步，虽然拖着一身繁重的衣服，但凤流舞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她现在满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什么都不想，将一切都抛在脑后。 凤流舞这一生，虽是坎坷，但终究遇到像凌天启这样的人，虽然从一定意义上来讲，可能凌天启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对凤流舞，那真的是好的没有话说。 也许人这一生算不上漫长，但能在红尘中有幸遇到那么几个对你真心相待的人，那便算得上不枉此生。 从来到南国以后，凤流舞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起伏过。经历过大起大落，方知这世间还有这么多的爱恨情仇。她已然不知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凤流舞了，她在害怕，她害怕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凌天启心目中的那个小妹妹。 是和亲南国也好，是永远呆在凌国也好，她都不想破坏自己在凌天启心中特有的地位。可是现在，怕是一切都晚了。 凤流舞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凭借着在小荷的搀扶下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着。身旁的目光她完全都看不到，只能够凭借着直觉，慢慢的摸索着前进。 那是凤流舞意义上第一次出现在南国众人的眼中，给了南国的将士们一个完美的印象。但是那个时候的凤流舞并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和这些将士们一起征战沙场。 她以为她会黯然的度过她的一生，在平庸的皇宫里寂然走过这漫长的岁月。 浮生未歇，用一纸流年换青葱岁月。流年匆忙，荏苒光阴。与谁执手，共一世浮沉。 从来不觉时光有多远，却走得如此漫长。 记得有一句话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来就是这样的道理。走了没有多久，竟有了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回去的冲动。 不过是不可能，想想罢了。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了早就搭建好的营帐内。今天晚上怕是就要休息在这里了，如果陆梓言不在这里，或许她还有机会。 第186章 谁都阻拦不住我 凌王府在经过这件事情以后，确实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尤其是顾远城重伤，凤流舞被迫远嫁它国，这种变故是凌天启所没能想象到的。 但是，好在除此之外，凌王府其他的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凌王府中伤的最重的就是顾远城了，但是也不是无药可救，因为毕竟之前凤流舞和凌天启都为他输过内力。就算是不能够让顾远城立即痊愈，但至少能够缓解他身上的伤。 凌天启辗转回到凌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弦月高挂。景色最美，却是无人欣赏。老管家早就已经在门口处守候多时，见到凌天启的身影出现在黑夜之中，连忙迎了上去。 “有事？”看着迎上来的老管家，凌天启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满身的疲惫清晰可见。 “王爷，顾将军醒了。”老管家说着，脸上还带着一抹欣喜。 “醒了？”这似乎是今天从早到晚，凌天启听到的最能够让他振奋起来的事。听到这句话以后，他满身的疲惫都不见了，抬起脚，快速的向顾远城养伤的屋子走了过去。 推开门的刹那，他眼中的神情迅速的变了变，然后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而受伤后的顾远城显然听觉高了不少，在凌天启推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此时正抬了眼皮，努力的看向这个方向，在看到凌天启的时候，眼中很是激动。 “天启。”顾远城挣扎着就要下床，但他似乎明显忽略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整个人还没有直起身，就颓然的跌了回去。 “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好好休息。”看着这样的顾远城，凌天启一阵心痛。那是他的兄弟，现在却被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于连公道都不能为他讨回。不过来日方长，这一笔账，他会永远的记在心中，有朝一日一定会让他们全数奉还。 “小主子她。”虽是面上激动了一些，但有些事存在心中总是没有办法释怀，就像凤流舞。 “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是他们欺人太甚。”提到凤流舞这三个字，凌天启的语气中总是不自觉的溢满了悲伤。那是他心底最不可触碰的伤，无论是谁提起，都不能消除他的自责。 “可是，我还是没能保护的了他，这一点上面，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你，真的没必要如此自责，毕竟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居然连你死去的母妃都算计在内，他们真的是太不近人情了。”顾远城说的太急，引起了一阵干咳。 但他很快就压抑了自己的声音，淡淡的眼神飘向了凌天启，“可是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这么做一切就能有所改变？还不是遂了某人的意。”某人是谁，顾远城没有明说，可两个人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我只是没有办法去想，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想过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包括她知道了当年凌国覆国真相以后，会表现出的反应。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步田地。我们的离别，居然会是因为这个。”凌天启已然说不下去了，总是时光苍凉，他却已然接受不了现在这样的借结果。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顾远城看着凌天启，明显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波澜，所以才会试探着问出口。 “我准备去南国。”半晌过后，凌天启才慢慢的说道。 “去南国？”顾远城大为吃惊，难道就因为凤流舞，他就要前往南国，这个决定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就连顾远城也丝毫没有料到。 “谁也不能阻拦住我。”凌天启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中满是坚定。 第187章 做出的决定无法更改 “你真的要这么做？”顾远城看着凌天启，眼里不可置否的有着询问之意。 “是，小舞在那里，所以我会去。”凌天启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悲。 在凌天启的心中，不管凤流舞和他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他都将其放在心尖上，念着。 就像顾远城早就知道，凌天启的执念太深，作茧自缚，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算他没有受伤，尚且于事无补，更何况是现在的他了。所以，他只能躺在榻上苦笑，摇了摇头，顾远城才接着说道：“真的要去吗？毕竟那是南国的境地，你的身份在那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可一旦让人知道了凌天启的身份，那可是会天下大乱的。” “天下大乱又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要小舞安好，难道我错了吗？远城，你是我兄弟，你再了解不过我的脾气，你知道，一定是我做出的决定，就从来没有更改的可能。不管这条路有多么艰难，我会不遗余力的走下去。因为那条路上有她，所以，我甘之若趋。”凌天启说着，神色未变，眼光注视着顾远城。 从来不觉时光有多漫长，可是小舞不在的日子，他连一刻钟都觉得度日如年。 以前的时候，他害怕小舞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在她的面前，他总是会觉得不自在，因为自己对她有所隐瞒。但是现在，他又很想见到小舞，尽管会让让自己如坐针毡。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幻想。没错，凌天启就是在折磨自己，一遍又一遍。 有些时候，就连顾远城都看不下去了。 “说实话，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小主子知道你这样，一定会不开心的。”顾远城知道自己劝不了凌天启，所以只好搬出凤流舞这个杀手锏，希望这样能够减轻凌天启心中的痛苦。 “多说无益，南国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小舞，我都必须去，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阻挡住我的步伐。”凌天启还是那句话，南国他是一定要去的。 顾远城在担心什么，其实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凌天启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但他若是去了南国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真的不能够保证。凭着他对凌天启这么多年的了解，他若是冲动之下，真是无法想象。 “你好好休息，小舞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安心了，省得你的病情又加重了。我先出去了，你也好好养着，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向他们讨一个说法。”凌天启说完，抬步缓缓的走出了门，可顾远城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的步伐很是沉重。 想来这两天，凌天启过的并不好，说来也是，这件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何况，依着凤流舞对他的重要性，莫说两天，甚至两年，都不会在他的脸上看到笑容了。 两年的时光虽然不算很长，但顾远城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以后。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到最后回想起来的时候，剩下的居然没有什么让人值得挂念的。 凌天启走了，瞬间屋子中又只剩下了他这一个病人，着实是很寂静。 第188章 南国帝妃 “你真的要这么做？”顾远城看着凌天启，眼里不可置否的有着询问之意。 “是，小舞在那里，所以我会去。”凌天启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悲。 送亲的队伍只在南国的边境休息了一晚，就又开始准备出发。经过一夜的休整，所有人的力气都恢复了不少。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凤流舞，虽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已经到了南国的边境，那么除了安于现状，她已然没有办法再逃得了。 就算是知道了结果，但还有心有不甘。 “小荷，你说我还有机会回到凌国去吗？”凤流舞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营帐中响起，自然而然是问向身边的小荷。 “姑娘，您这又是何苦？怎么会回不去呢？”小荷不知其中内情，只道是以为她年纪尚轻，出来的时间长了，有些想念故国而已。 “可是，小荷，我怕这一辈子我都回不去了。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多年以后，我仍然回不去。”她的目光是看向外面的，即便被厚厚的帘帐挡住了视线，可她的目光中还是溢满了憧憬。 “姑娘，何必这么悲伤，您这般心地善良，一定会有好报的。”小荷站在一旁，受紧紧的攥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请问，是凤姑娘吗？”凤姑娘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营帐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听见过。 “有什么事吗？”凤流舞轻声问出口，转身就将大头盖头重新覆在头上。 “在下是奉命来请姑娘的，天色已然亮了，姑娘是否可以启程了？”外面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言语间尽是恭敬的态度。 这一次不是陆梓言来叫她们，看来他是真的把凤流舞的威胁听在耳中了。果然没有再来打扰她，可即便是如此，凤流舞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但凤流舞到底是懂得事理的人，听了外面的声音，站起了身。 走出了营帐，又是一个好天气，似乎所有的好运都不眷顾她，也罢，既然如此，她受着就是了。 “姑娘，这边请。”外面的人从声音上来听，凤流舞就不认识。而且似乎也不是凌国人，那么久只有一个解释，他是南国人。不过看在他这么有礼貌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 “小荷，我们走。” 送亲的队伍休整好了以后，行进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原本就是在南国境内，自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便是只需一日，就抵达了南国的都城。喧嚣的叫嚷声充斥着耳膜，让人能够感觉到这里的繁华和富庶。 从前只是从别人的耳中听到过对南国的叙述，如今看来，的确是名不虚传。可是一想到要在这里度过她剩下的日子，凤流舞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南国的都城，定然就会成为她的终老场所。 恍惚间，已然到了南国的帝宫。 气场果然是很庞大，见到一身红衣的凤流舞走下了车，都高声喊道：“参见帝妃。” 人还未走进，声音却已经传了数十里之远。凤流舞没想到，她来到南国以后居然会受到如此礼遇。不过话说回来，帝妃是什么，她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连她身边的小荷也是很意外，帝妃，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她从来没想到过，她身边的这个女子，居然会是这等身份。 “姑娘，您居然是南国的帝妃？”小荷说着，语气中满是敬仰之情。 “虚名罢了，有什么好值得称赞的。”凤流舞的声音从红盖头的底下传来，竟让人隐约觉得黯然。 第189章 岁月与红尘 “姑娘，您还真的是看的开。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红颜为了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和权利，不惜拼上性命。到最后，都成为了枯骨红颜。”小荷说着，眼中有着淡淡的忧愁。她在后宫之中那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波没有见过。那么用血堆成的宝座，什么母仪天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看的开看不开都是一样的结果，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可以，我情愿放下这里的一切，若是能够回到凌国，回到哥哥身旁，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这是小荷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哥哥二字。看来这个她口中的哥哥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姑娘，您的过去一定很美好。”小荷看着凤流舞，觉得她这般美好的女子，就连她的过去也一定是非常好的，只是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我无法释怀，但是无可奈何，随波逐流好了。”凤流舞并未被这些俗名所累，她从容的从众人面前走过。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抛却在身后，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穿越重重人海，一步一个台阶，应该是走向南国的皇宫。 凤流舞看不到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但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南国人。 “传帝诏，请帝妃。” 小太监细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凤流舞暗自笑了笑。 声音落下的刹那，凤流舞感觉到自己身边又多了许多人。 “姑娘，奴婢有些紧张。”小荷在一旁搀着凤流舞，但是双腿却有些颤抖。 凤流舞嗤笑，也对，小荷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如今突然之间要面见南帝，自然是非常紧张的。 “有什么的，再怎么尊贵也是人而已。你像平常一样对待就好。”凤流舞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也许在她的眼中，这世间之人根本就没有三六九等。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看起来什么区别都没有。 “姑娘，奴婢知道了。”听完了凤流舞的话，小荷淡淡的应了一声。 长长的台阶，走的连凤流舞这个练武之人都有些累。 漫漫长路，走的是真累。过了很久，才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 虽是比不上南国的阔绰，但到底是一国的命脉所在。 南帝虽然平日里将就低调，和主张不奢侈的风格。但这帝宫却是不能太破旧了，否则岂不是会让天下人耻笑。 凌国的宫殿，凤流舞平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她五岁那年，不过那时年纪尚轻，什么都不记得了。再一次就是在两日前和凌帝见的那一面，知道了她不是凌天启的亲生妹妹，但知道的更多的是她即将要离开凌国的这个事实。 回忆渐渐的在心底蔓延开来，却全都是苦涩，如鲠在喉，却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国的帝宫渐渐的近了，可是凤流舞却越发的不想再往前走了。因为一旦踏入了那里，就证明这一辈子她都别想逃脱那个枷锁。 缥缈红尘，层云万里，却不见曾经天真的笑容，是时光苍老了岁月，还是红尘惊艳了流年，谁都不得而知。 第190章 她是我的人 “帝妃到。”高亢的声音在早朝的这一刻显得无比的响亮，听在凤流舞的耳中亦是震耳欲聋。 天命所归，这才是开始。 “凌国镇西将军陆梓言参见南帝。”说完，陆梓言单膝跪在地上，面对着南帝行了一个君臣大礼。按道理来说，君臣之礼是要双膝跪地的，但陆梓言不是南国人，而算的上是凌国使臣，君臣之分，自然是要分的清楚。 而南帝更是一个不在意这些细节的人，随即开口道：“陆将军远道而来，自是辛苦了。” 陆梓言不愧是左右逢源的人，见南帝开了口，他随即答道“谢南帝谬赞，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就准备告辞回去向凌帝复命。”陆梓言说完，微一拱手。 “既然如此，那便不多留了，来人，送陆将军。”南帝的声音刚刚落下，就从朝臣中走出了一人，走到陆梓言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梓言听到南帝的话后，也决计不肯多留，转身向着殿外走去，在径直路过凤流舞身边时，忽然停下了脚步，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凤姑娘，在下再好心奉劝你一句，不要妄想逃跑。否则天涯海角，在下都一定想办法将你抓回来。”陆梓言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凤流舞的身子一颤，果然还是被识破了吗？她的表现就那么明显吗，她的确是想要逃跑，可是现在看来，一切可能真的是他的幻想了。 陆梓言已经在南国朝臣的陪伴下离开了，但是他的那句话却一直萦绕在凤流舞的耳边，像是一个恶魔的诅咒，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连身旁的人提醒她要给南帝行礼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听到。 “姑娘，姑娘。”小荷在一旁用力的拽了拽凤流舞的衣服，出声提醒道。 “什么？”凤流舞感受到小荷的动作，出声反问道。 “姑娘，该行礼了。”小荷脸上冷汗涔涔，搞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这么紧张的场合下她都能走神。 凤流舞的容颜被完全的掩盖住，只能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和灵动的声音，“我为什么要给他行礼？凭什么？”此话一出，万众哗然。 她眼前面对的是南国的九五至尊，就算是四国的帝君看到了，也要礼让三分，可现在，这个和亲来的姑娘居然站在这里堂而皇之的问出口，为什么要行礼？这对于南国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大胆，就算你是凌国送来的帝妃，你也不能如此不守礼节。”南国的众臣之中早就有看不下去眼的了，此时质问出口，也不怕南帝震怒。 “你们帝王还未开口说话，何时轮到你越俎代庖了？”凤流舞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站在此处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得清楚。 这一下，连刚才朗声质问的人现在也是哑口无言，这个姑娘，不好对付。刚才的气势如虹，霎时间就褪去，又乖乖的站回到了朝臣之中，一言不发。 “你们这样对待我的人，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人还未至，声音就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众朝臣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 丰神俊美，面如珠玉，在阳光的照射下，修长的身影映在宫殿的门口。 凤流舞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也是浑身一颤，差一点就有一种掀开盖头的冲动。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她不会忘记，在云国边境，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怎样奚落她的。真是没想到，她和亲的对象居然会是他，这是否太过可笑了。老天为何要如此捉弄她，给她这样一个安排。 “臣等参见殿下。”众臣在萧天擎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行礼，脸上那副惶恐之情居然比见了南帝还要可怕。 “算了，你们的大礼本殿下可担当不起。”萧天擎的容颜渐渐的从阳光下露了出来，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中眸光流转。 “本殿下不在，你们就这么欺负本殿下的帝妃，这样，符合你们的身份吗？”萧天擎字字诛心，听在众臣的耳中令人觉得胆颤心惊。但此刻，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得殿下发怒，为自己招来祸端。 萧天擎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并未多说。 第191章 此间繁华并无他 只此一眼，便足够震慑众人。 萧天擎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向龙椅上的人行了个礼，“儿臣参加父皇。” 南帝闻言，赞赏的目光飘向萧天擎，对他很是满意。 “不知，可否让儿臣先将帝妃带回宫中，想来一路舟车劳顿，现在也是疲惫的很。”萧天擎的话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根本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南帝见状，脸上沾染了一些笑意，随即开口说道，“既是如此，擎儿你便先将帝妃带回去。晚上大宴群臣，到时再为帝妃接风。”南帝的话中之意，竟是对凤流舞之前的无礼丝毫不放在心上。 不愧是一国帝王，果然是胸襟广阔。 若非如此，又怎能教南国这么多的子民臣服。他虽是不懂文韬武略，但治国之道，以及做人的修养，放眼当世，也没几个人比得上南帝。 “那儿臣先行告退。”萧天擎说着，走到凤流舞的身旁，抓住她的手，将她带离了困境。 出了宫殿，萧天擎的动作就不温柔了，一路上连扯带拽的将凤流舞带到了他的寝宫。小荷跟在身后，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没想到萧天擎却出手拦住她，“你就别跟过来了，该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 “奴婢。”小荷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小太监打断了。 “大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这里乃是殿下的寝宫，岂容你在此放肆。”小太监的声音尖尖的，小荷本就有些胆怯，这番确实更加的害怕了。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滚。”萧天擎的声音冷冷的吐出这句话来，俨然没有刚才朝堂之上的温柔语气。 小荷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哪里还在这里站得住呢。 看了一眼，萧天擎直接将凤流舞拽进了屋子，然后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弄疼我了，放开。”凤流舞的手腕被萧天擎拽的生疼，只好放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萧天擎倒是一愣。随即开口说道：“是你？” 话说完的那一刹那，萧天擎也不顾什么礼节，直接掀开了凤流舞头上的红盖头。“果然是你？” 见到萧天擎，凤流舞倒是不感觉到丝毫意外，语气也是淡然了不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怎么，你可满意？” 萧天擎充耳未闻，仿若凤流舞的美色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怎么会是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说的是，这场婚姻，说白了就是政治上的联姻。所以你我之间，不要太当真。虽然你是我名义上的帝妃，我们也算是夫妻，但是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是有名无实。”萧天擎的话听不出任何的情感，在凤流舞听来，就是一种讽刺。 “你以为我想，若不是那个老皇帝逼我，你以为我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别痴心妄想了，萧天擎，你以为你是谁？”凤流舞也不甘示弱，原本只被萧天擎掀开一半的红盖头在她的愤怒之下，直接扔到了地上。 纵使美景应虚设，此间繁华并无他。 是痴是怨，是恨是仇，谁记得当年的风雪，落花依旧，情难独钟。 第192章 约法 “哦？我说你怎么会这么自告奋勇来到了南国，原来并不是心甘情愿。”萧天擎说着，眼中似笑非笑的笑意未曾褪去，看着凤流舞的目光更是炙热。 “怎么，难道萧殿下以为我是喜欢上你了吗？真是可笑，。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更不会爱上你的。”凤流舞眼神犀利，看着萧天擎，一点示弱的姿态都没有。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惜的是，却是无用武之地。 “若你能这么想，那便是最好的。如若不然，我们就约法三章。谁若是越了雷池一步，那就莫怪本殿下不客气了。”萧天擎正襟说道，随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说来，你哥哥呢？” 萧天擎一针见血，上一次在云国边境南营的时候，他就能够看出凤流舞对于凌天启的重要意义。甚至于说，凌天启为了凤流舞居然能够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单凭这一点，萧天擎就没有办法相信，凌天启会放任凤流舞远嫁南国。不管怎么说，萧天擎都不会相信凌天启会这么做。 而凌天启这三个字，再一次被提起，对于凤流舞来说，心还是会不可避免的钝痛。明明知道那已经是过去，但却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凌天启这三个字，早就烙印在心上。是欢是苦，皆由他所起。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吗？还是说你们两个的感情淡了，他不管你的死活了？”萧天擎满脸的笑意，口中的话却是出言讥讽。 凤流舞从来没想到他身为堂堂一国的帝子，居然如此的八卦，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萧天擎，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家事？我和我哥怎么样，需要轮得着你来在这里议论。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八卦的男人，也对，可能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这个帝子才这么八卦。”这些话说完，凤流舞自己首先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容中，多多少少都带着苦涩。 果然，萧天擎还以为什么时候凤流舞开始转性了，这才刚冒出了这个念头，这小野猫的爪子就又伸了出来。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夫君，既然我们成了亲，虽然只是有名无实，但你也不能这么说你的夫君，难道你来之前都没有背过女戒的吗？什么是三从四德都不知道吗？”萧天擎丝毫没有怒意，只是很平静的说道，仿佛是将一切事情都掌控在了手中。 “夫君？萧天擎，本姑娘早就说过，我从来都不承认你是我夫君。所以，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凤流舞的语调未变，但厌恶之意却表现的十分明显。 野猫就是野猫，无论怎样都改不了她的本性。“行了，你好好休息，等到晚上宫宴的时候开得靠你撑着场面呢，别给本殿下丢脸。”萧天擎说着，轻轻用手挑起凤流舞的下颌，仔细的看了一眼，松开了手。 “模样倒是不错，可惜了，可惜。”萧天擎的声音淡淡的，还带着一点长音。让人探究不出这其中的深意，更让人猜不透这其中有什么名堂。 不过凤流舞不在乎，只要他现在能够离开这里，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搁置在一旁，忽略不提。 看着萧天擎慢慢走出去的身影，凤流舞却觉得一点留恋都没有，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第193章 宫宴风波 宫火璀璨，明亮了夜晚，如此寂月高悬，当真称的上是良辰美景。只是此番醉人，却无佳人相伴，岂不是辜负了如此月色。 这场宫宴，是南帝特别为了凤流舞准备的，说是南帝，其实是南国的帝子萧天擎准备的。所以，这场宫宴的主角是萧天擎和凤流舞，所以南帝并没有在此停留多久，甚至于说，他并未看到帝妃的真正面目，就已然先行离开了。如果当时南帝能够晚走一步，或者说他能够再多停留一会，能够看到凤流舞的庐山真面目，恐怕他真的会大吃一惊。 可惜的是，这世间就因为有了这么多的错过，才显得倍加的让人着迷。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大纤世界，五彩缤纷的说法。 一般来说，像这种重大的场合，主角都来的很迟才对。就像现在，原本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两个人却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在这里，这就难免让人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事实上，是真的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你真的不去？”这句话，萧天擎已经耐着性子问了两遍，若是换做以前，他的话从来都只说一遍，这一次，倒是有些不寻常。想来是因着凤流舞的关系，所以才不一般。 不过说来，凤流舞对萧天擎的意义有些不同，恐怕这一点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 “不去，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还要本姑娘说几遍你才能挺清楚。”凤流舞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整个人也像是一只刺猬般浑身上下都带了刺，仿佛萧天擎若是敢碰她一下，绝对会扎的满身是伤。 “我已经说过，这场宫宴，你必须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更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场宫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别无选择。”生平中，萧天擎是第一次话这么多，凤流舞记得上次在云国边境遇见他的时候，他的话才只有寥寥几句，甚至是几个字，怎么几个月未见，竟然变得如此话多，而且每句话都说的那么咄咄逼人。 “我从头到尾都在说，我不去，是你聋还是我的声音不够大？这下子，你听清楚了？”凤流舞像是怕萧天擎听不清楚似的，又将刚才想要说的话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语气照之前相比，倒是丝毫没有减弱。想来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她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全然不见之前舟马劳顿的疲惫。 “我有过问你的意见吗？既然是我的人了，那么一切就必须听我的。”萧天擎定睛看着凤流舞，就像是看着池中之物，又接着说道，“否则我不介意在这么美的月色里，做些什么事。你要知道，我们可还担着夫妻之名，想来若是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说完，萧天擎向凤流舞的身边靠了靠，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引起一阵战栗。 “萧天擎，你不要脸。”凤流舞虽是少不经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萧天擎其中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凤流舞明白的很。但明白归明白，想要她接受可就有些困难了。 “哦？这便是算不要脸了？那么我的帝妃，你想不想看你夫君更不要脸的一面？”萧天擎一直未离开过凤流舞的身旁，凤流舞的脸也就一直是红着的。 闻言，凤流舞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用力的推开了萧天擎，闪身躲到了一旁。“萧天擎，你不要乱来，你说过我们约法三章的，你是君子，你不能不守信用。”凤流舞的目光躲躲闪闪，仿佛是在对什么避之不及。 枉她一直以为萧天擎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这样的人，也能够成为南国未来的帝王吗？凤流舞的心中俨然开始有了怀疑，如果这样的人当了南国的帝王，恐怕到时候真的会天下大乱的。 凤流舞情不自禁的这样想着，殊不知她一切的小动作都被萧天擎看了个透彻。 “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帝王，不是由你这样的妇人来评价的。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例如现在，跟我一起去面见群臣。”萧天擎这话说的不瘟不火，让凤流舞在那么一瞬以为他本身是无害的。但实际上，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但凤流舞终究是妥协了，因为有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和萧天擎死磕。她倒不是害怕别的，她最萧天擎在盛怒之下，真的不遵守约法三章，那么在这南国境地，吃亏的便只有她了。 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虽然不聪明，但到底是不傻。人家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威胁她了，她还能够怎么办，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孩子。面对着萧天擎，难免会觉得有些无能为力。 所以，当萧天擎的手伸过来牵住她的小手的时候，凤流舞并没有拒绝，并不是不想拒绝，而是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对于凤流舞来说，萧天擎太强，所以她无力反抗。凭着萧天擎的力气，无论凤流舞怎么挣扎，都是挣脱不开的。他的手就像是螃蟹的钳子，死死的拽着她，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若你安安静静的陪我演完这一出戏也就罢了，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惩罚你。如果你想的话，尽可以试试。”萧天擎感觉到了凤流舞的挣扎，出言阻止道。他虽然有信心能够让凤流舞心甘情愿的参加这场宫宴，但是他没办法保证凤流舞会不会再这场宫宴之上给他闹出多少风波来。 一个凤流舞就已然够他头疼，如果到时候再加上那些生怕事情还不够乱的群臣，那么这场宫宴可就是越来越有意思。 第194章 不是你们能够觊觎的 “皇子殿下到，帝妃到。”小太监果然是眼尖之人，远远的看见萧天擎携了一个女人缓缓而来的时候，还未等近宫门口，通报之声就已经传了出去。 也莫怪他聪明，想必换了谁都能够想的出来萧天擎带着的女人是谁。 南国有了帝妃这等大事，想必是早就已经写好纸文昭告天下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在内宫伺候主子的人，消息自然是快人一等了。莫说这是关乎南国以后命运的事情，就是小到后宫的恩恩怨怨，恐怕也没有多少是他们不清楚的。 萧天擎早就听到了小太监的通禀之声，但他不禁没有着急的向前走去，更是放慢了步伐，带着凤流舞，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了过去。看起来不慌不忙，更胜似是闲庭信步。 能被南国皇子殿下如此之人，凤流舞绝对是第一个，而这也是凤流舞第一次与南国的群臣见面。摘下了火红的盖头，映出的是一张令所有人都惊艳的容颜。用倾国倾城这四个字来形容，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只那么远远一瞥，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更何况是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萧天擎带着凤流舞，从群臣的眼前一次走过，像是在告诉她这些都是南国的重臣，可惜凤流舞并未放在眼中。 在所有人看来，是萧天擎牵着帝妃的手，缓慢的走着，但实际上却是凤流舞被萧天擎一直拽着走。 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恩爱，说到底不过是装出来给众人看的样子。 清风拂面，所过之处，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络绎不绝，甚至有些人已经留下了口水。当然，这只是少数。 也许，他们知道此刻，才明白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什么意思了。想必若是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能够娶到如凤流舞这般绝色倾城的女子，别说是要他们的万贯家财，便是要他们的性命，恐怕他们也会乖乖的奉上。 “想不到南国的群臣中竟是一些这样的人。”凤流舞淡漠的声音在这喧嚣的场合中响起，与她高贵的姿态甚是相符。别说是南国的群臣，就连站在她身旁的萧天擎也是没有想到。不过回身望了一眼形态各异的南国群臣，他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凤流舞随着萧天擎走到了主座之上，只扫了一眼，最后以开口就是令人无可辩驳。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那些犹自沉浸在美色中的朝臣脸上便像是开了染缸一样，五颜六色的，看起来着实是滑稽可笑。但其实这并非凤流舞本意，就如萧天擎所说，她原本也不想在这场宫宴上闹出什么风波，但明显的是南国这些所谓的群臣不给她面子。 那样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真当她凤流舞是好欺负的吗？是不是老虎不发威，就拿她当病猫呢。想来，她凤流舞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否则今天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地上的碎片散落了一地，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的。不过就单凭这一幕，凤流舞就对南国没什么好的印象了，不过是败絮其中罢了。枉她以为南国是什么好地方，现在看来，不过是以讹传讹，传到最后味道变了而已。 凤流舞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回身的时候正巧对上了萧天擎的目光，他眼中的笑意清晰可见。只不过是不知道他是在笑凤流舞，还是笑他们那些所谓的南国位高权重的人。 凤流舞只是狠狠的瞪了萧天擎一眼，就转身做到了一旁，也不管下面的人怎么看她。反正她一直是我行我素惯了，就算是在南国，她依旧改变不了。她的这个习惯，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谁？都别想让她改。 原本的喧嚣和吵闹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抬眼望着主座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帝妃，为什么看起来更像是市井混混呢。顿时，他们又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打败，怎么可能，他们是南国十里红妆，娶回来的，货真价实的帝妃，怎么可能是市井上随随便便拉来的一个人。更何况，什么时候见过市井上的女子何时能有如此倾城之色。别开玩笑了，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想必，这是南国群臣对凤流舞的最后一个印象。 她虽然行事张狂，但并未给人多少违和之感，反而更给了人一种好奇。 显然，凤流舞的所作所为也勾起了萧天擎的兴趣，他一个跨步，坐到了凤流舞身旁。椅子很大，就算是两个人坐上去也不会很挤，何况上面铺满了天蚕丝，坐在上面，既柔软又舒服。 如此，弄得凤流舞都有些想要昏昏欲睡了。但这么多人面前，终归是不太好的。何况她睡姿不雅，在这么多人面前，万一睡着了以后做出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岂不是丢尽了脸。 这种场面，凤流舞倒是没参加过，就算是参加过了，可能也没什么印象了。所以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她也不知道。毕竟，做事随心所欲才是她凤流舞的风格。 她轻轻的拿起摆在身侧的水果，吃了几口，觉得不好吃，又放下了，又伸手去换另一种，萧天擎看着她也只是淡笑不语。只要她不闹出一些乱子来，其余的就随她去，反正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像这些琐碎之事，萧天擎是从来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至于其它的，恩，她开心就好。免不了以后要靠她演戏呢，总不至于现在两个人就撕破了脸皮。再怎么说两个人总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不能每次都靠威胁她来逼她做事。 群臣看着他们殿下的脸，觉得似乎神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就在他们以为没事了时候，才听见萧天擎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似乎是对帝妃很是觊觎，不如本殿下给你们个机会，怎么样？”萧天擎的眼中分明有着笑意，可那笑在群臣看来犹如寒冬里的白雪，令人不敢直视。 刚才看到凤流舞时那几个露出色相的朝臣，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凭着他们的父亲曾是三朝元老，平日里就是目无王法。南帝碍于当年的情谊，也不至于拿他们没有办法。 第195章 还不快滚 可南帝是南帝，南帝做事优柔寡断可萧天擎不是。他认定了的事，从来都是决无更改的。就好比说现在，那几个人已经成功了引起了他的注意，今天只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虽说凭借着他们刚才的举动就足以判他们死罪，但萧天擎并不想那么做。让他们终日活在惶恐之中，远比一刀结果了他们要更令人振奋人心。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而萧天擎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给了他们几个一个花非花雾非雾的问题，就要要他们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他们的日子，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殿下，臣不是有意的，臣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听到萧天擎的话，原本还存有侥幸之心的几个人瞬间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殿下，就请放过臣这一次，臣这次真的是。”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他们这些酒肉之徒。 像凤流舞这等绝色佳人，自然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想要本殿下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能。” “殿下，饶命。”哀嚎声从四处响起，原本好好的一场宫宴，瞬间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萧天擎平易近人，轻易不会拿身份来压人，所以一旦萧天擎用了这两个字，那么就说明他已经发怒了，而且是怒不可及。 “放过你们也可以，从此以后别让我在朝堂上看到你们，否则，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本殿下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萧天擎坐于主座，浑身的气势竟不输于任何一个帝王。 也正是这样的一个萧天擎，才会让他们这些作恶多端的人感到胆颤心惊。 “还不快滚。”萧天擎声音冰冷，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感。 声音落下的刹那，那几个人滚的速度当真是无可比拟。转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萧天擎只是冷眼旁观，这样的处理，已经算得上是法外开恩了。如若不然，恐怕他们根本就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待到萧天擎回头去看时，整个果盘都已然被洗劫一空。 真是，她还是真是低估了这只小野猫的胃口，这看起来怎么够吃，不过好在这宫宴在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众位，都各自散了。”萧天擎的话刚说出口，剩下的朝臣就走的走，散的散，已然空无一人。 “怎么，你还想在这里吃到什么时候？”萧天擎回身问向犹自坐在那里猛吃的凤流舞，真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能吃，怎么以前没能够发现呢。现在看来，她还真是与众不同。 “不要，本姑娘还没吃够呢。”凤流舞正吃在兴头上，根本就没发现是谁在跟她说话，甚至是早就忘记了这里是南国，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南国的帝宫，更忘记了她的身边还跟了萧天擎这么一个人。 萧天擎见她无动于衷，仿若是丝毫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凤流舞，你够了没？” 萧天擎直接喊出声，反正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人，他到也不在乎给不给凤流舞留什么面子。 被萧天擎这么一呵斥，凤流舞顿时回过神来。 手中的果子都掉在了地上，但随即恢复了正常。“这里果子真么多。本姑娘想吃多少，似乎轮不到殿下你管。还是说殿下你已经闲到没事做，非要跑到这里来管我？”凤流舞就是和萧天擎不对头，不管怎么样，她就是想要和萧天擎对着干。 “走。”这一次，萧天擎不想和凤流舞争辩什么，直接上去将人拽了就走。 “萧天擎，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凤流舞面对着萧天擎，每次都觉得很无语。怎么每次都不能好好说话，便直接动起了手。 除了这一招，凤流舞就没再萧天擎身上看到其他的。除了动手，就没见过他温柔过。 “我怎么样？我觉得我这样很好。”萧天擎看都没看凤流舞一眼，就将凤流舞连拉带拽的拎回了寝宫。 凤流舞就这样被萧天擎强制了带回了所谓的寝宫，一把扔在了床上。 “疼。萧天擎，你就不能轻一点吗？我是人，不是东西。” “哦？我知道你不是东西。”萧天擎掩着嘴，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你，萧天擎。”凤流舞气急，没想到她一个不注意，竟给了萧天擎可趁之机。 “如此良辰美景，最适合风花雪月不过了。”萧天擎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了两个人之间的战争，一发不可收拾。 “萧天擎，可是你自己说的，约法三章。”凤流舞说完，也不管萧天擎有没有听到，随手拿起手边的枕头就扔了过去，萧天擎自然是轻易的避开了。 可惜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凤流舞不知道又从哪里寻了东西，全部像他砸了过来，连个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在如此月色晴朗的夜晚，只听见南国帝子的寝宫之内，传来各种声音，从外面听起来，甚是热闹。 后来的传闻就渐渐演变成了，帝子和帝妃的动作很大，就连隔着很远都能够听到。 但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是这样的，萧天擎扶额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凤流舞，默默的走到了外室。要是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他们今天晚上谁都别想睡了。 他从来都知道凤流舞是一只带着锋利爪子的野猫，但是却没想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尤其是一个会武功的女人，那是万万不能随便招惹的。 他都已经出来了，里面的声音居然还是没有停止。这明天若是传到了父皇那里，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196章 势在必行 自上次顾远城重伤，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他的身体正在慢慢的痊愈。凌天启偶尔会去顾远城的房间看看他，和他说一会话。但多数时间都是看不到人影，不在凌王府中，就连顾远城也不知道凌天启究竟在干什么。 事情走到几天，凤流舞的事情已然木已成舟，顾远城不知道凌天启是否真的能够有办法挽回这一切，但看起来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单从凌天启凝重的表情来看，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更何况又掺和进来一个南国，似乎事情完全朝着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了。他们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这又怪不到别人，只能怪他们活该。 忌日下来，顾远城的伤基本上好的差不多，甚至可以自己下地行走了，这多少让凌天启有些安慰。损兵折将的情况，他不是没见过，可发生在这样的场景下，难免让人有些不甘心。 顾远城推开门，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一向不见踪影的凌天启竟然也站在院子里。从背影看去，竟是无比的萧瑟，冷风吹过，只剩下了无尽的孤独。 “今天，没有出去吗？”虽然连顾远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轻声问出了口。 听到声音，凌天启默然转身，目光还有些涣散，那个样子是这么多年来，顾远城从来没见过的。 仿佛才几日不见，凌天启就苍老了许多。是凤流舞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吗？竟然褪去了往日的风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流浪汉。虽然顾远城不想承认，但那却是个事实。 “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必小主子见了，也不会开心的。”死来兴趣，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再次搬出凤流舞这个名字，顾远城竟然说的无比顺口。 “是呀，小舞她不会喜欢的。”就在顾远城的声音落下去很久，凌天启的声音才想起，却又只是重复了一遍顾远城的话。 “既然知道她不会喜欢，你为什么不？”剩下的话，顾远城没有说，有些话，两个人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口来，徒增伤悲。 “我连见她一面都很困难，你觉得我这幅模样还重要吗？”凌天启看着顾远城，仿若不敢置信的问出口，更像是想要从顾远城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茫茫时光，你们总会有相见的一日。南国的帝宫又不是什么财狼虎穴的窝，何况，就算是，你会怕吗？”顾远城笑着回应凌天启，想尽了一切办法平复他的心情。不然他是真的怕凌天启一个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总会有相见之日？可是我却一刻都等不了了，那是我从小就捧在手心的妹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天，连一个消息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远城，你知道吗？那种心情，就像是自己苦苦守护的东西突然便被人抢了，可你却不能抢回来，真的，真的，无法形容。”凌天启说着，目光转向了别处。顾远城说着他的方向望了过去，那个方向，正是南国。 凌天启的执念太深了，就算是顾远城也没有办法。所以有的时候，他虽然看在眼里，但是一点帮他的办法都没有。 “已经决定了吗？”犹豫再三，顾远城还是问出了口，尽管知道自己所说的凌天启并不会放在心上，他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而已。 “嗯。”半晌过后，顾远城才听到凌天启的回答，意料之中。 “你决定什么时候动身？”顾远城的身体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如果可以，他是不会放任凌天启一个人只身去往南国的。那太危险，更重要的是，天下的战火可以蔓延，但是绝不能从他们这里将这把火燃烧起来。那样，他们会成为天下的罪人。他知道凌天启不在乎，可他却不能让他这么做。 “后天，如果再久的话我想我会承受不下去。”这句话凌天启说的很淡，但是顾远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跟凌天启这么多年了，如果还不知道凌天启的心中所想，那他岂不是枉称为凌天启的兄弟了。 “那行，到时候和我说一声什么时候出发，这两天我也准备一下，收拾收拾。”顾远城看着凌天启望过来的不解目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 他虽是没有多说，但是凌天启一刹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必，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这样的舟车劳顿并不适合你，骑马的话，会令你的伤势加重的。”凌天启的声音依旧不咸不淡，但那其中的关心之意清晰可见。 “我哪有那么娇弱，别忘了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和战场上的血雨腥风相比，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顾远城说着，还耍了几式剑招，像是在证明他早就已经痊愈了似的。 凌天启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再多说，似乎是无声了默认他的同行。 “你一个人，我终归是不太放心的。”面对着凌天启，顾远城终究是没有什么隐瞒的，实话实说就好。 “或许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不是我生在了皇家，而是能够遇到像你这么能够深交一辈子的好兄弟。”说完，凌天启的嘴角淡淡扯出了一抹笑容。这是自凤流舞出了事情以后，凌天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尽管很淡，但是总要比没有的好。 “不对，应该说是我情形这一辈子能够遇见你。”有时候话不需要说的很多，只要寥寥数句，就足以表达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你的想法，他知道吗？”话又说出来，顾远城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我势在必行，就算是他反对，我也要去。何况，他也发现不了，就算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是他逼我这么做的。我早就说过，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凌天启的目光很坚定，一点动摇都没有。 顾远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他的作风，一日往昔，从来都没有变过。 第197章 未解之谜 凌天启行事向来速战速决，从来不曾拖泥带水。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凌天启美名外传的缘由之一。 既然决定要去南国，那么行程便被提了上来，说好了后天出发，就绝对不会违约。所以顾远城早上起来的很早，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但是等到他看到凌天启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他知道凌天启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却从来没想过，凌天启的真实面目会是这样。 白皙的脸庞，一双丹凤眼，眉清目秀，到最后顾远城只想到了这四个字来形容。 “怎么？”凌天启看着一脸诧异的顾远城，出声问道，他似乎是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真面目所带来的惊艳。而他自己，好像也忘记了这件事。 “没事，不过你这个样子，我倒是头一次看到，的确是很令人意外呢。”顾远城嗤笑，又看了看凌天启，眼中有着些许的笑意。 “好了，我们该启程了。”虽是换了副容颜，但不得不说，确实起到了很有效的效果。别说是顾远城第一眼没认出来，就是凌王府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一个知道他是凌王殿下的。 他们走的很风平浪静，没有引起一点风波。或许真是是陌生容颜的关系，就连走到凌国都城城门的时候，都没有过来仔细盘问。 又或许，这其中又是凌帝的意思，没有必要所有人都认识凌王殿下，但是顾远城将军他们总该是识得的。无论是凌天启还是顾远城，他们之间一定会有联系，决计是脱不了关系的。 所以只要看到他们中的一个，就足够了。没必要非要跟在凌王殿下的身后，显而易见的是，这些士兵是识得顾远城的。 毕竟，凌天启的真面目，这天下，没有几个人见过，想来就是顾远城都是被蒙在鼓中，还有谁能看过凌天启的真实面目呢？ 离开了凌国的都城，两个人就上了马，策马狂奔。 虽是疾驰，但顾远城能够感觉的到，凌天启已经渐渐的放慢了速度。他能够理解凌天启的心情，所以凌天启放缓了速度，怕的不过就是怕他身上的伤势加重而已。顾远城一直跟在凌天启的身后，此时也不免笑了起来，不过是抿了抿嘴，并没有笑出声。倒是手上一个用力，纵马跟了上去。 凌天启原本就没想到顾远城会痊愈的这么快，所以当顾远城纵马超过了他的时候，他还有一瞬间的呆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策马亦跟了上去。 凌国，帝宫。 “你是亲眼看到的？”凌帝此时正眯着双眼，懒散的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是，属下是亲眼看到凌王殿下的心腹顾远城将军和一名男子并驾齐驱，一起出了都城的城门。属下曾经多次见过顾远城将军，绝不会认错的。”伏在地上的小士兵头又低了低，想了想，才开口接着说道：“但是属下，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凌帝的胃口被吊了出来，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不确定。因为每次这样的时候，都会发生很多意外的事情。 “属下曾经见过凌王殿下几面，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但属下确信，和顾远城将军一起离开都城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凌王殿下。”小士兵隔了半晌，才一口兀定的说道。 “不是凌王，那会是谁？”小士兵的话一出，连凌帝都开始跟着有些纳闷了。平日里，凌王对凤流舞的感情，那可不是装出来的。不说别的，就从凌天启药效过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闯到了帝宫，和他针锋相对就能够看出，那凤流舞对他的意义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比得上。恐怕在他的心里，便是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没有一个亡国的小娃娃重要。不然，怎么面对着除了质问就是怀疑。 但他明明已经知道凤流舞被送去了南国，没道理他还能够坐的住，真的是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凌帝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了之乎所以来，于是他仿佛有些不确信的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士兵，说道：“你真的确定，和顾远城一起出去的那个人，不是凌王殿下？” 凌帝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关系，顾远城怎么会带着一个陌生人离开，他不是从来都跟在凌天启的身边吗？ 小士兵抬头看了看凌帝，然后使劲的点了点头，“属下确信，那个人绝对不是凌王殿下。”他常年守在都城城门口，也是曾见过凌王得胜而归的风采，不止一次，他虽未曾近看过凌王殿下。但是那天和顾远城将军一起离开的人，绝对不是凌王殿下，这一点他完全可以肯定。 “如此说来，倒是奇怪的很。行了，你先下去，有事朕会叫人通知你。”凌帝说着，挥了挥手手，显得很是疑惑。 待小士兵走了以后，凌帝才望向另一个站在下面的人，眼神带着淡淡的询问之意，“梓言，你觉得呢？” 陆梓言在当日南国朝堂上和南帝说完话以后，就回到了凌帝，不过说起来，这速度倒是蛮快的。 闻言，陆梓言也是一脸不解的表情，“当时的计划是，用凤流舞将凌天启的怒火蔓延到南国，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好像是没有成功。按道理说，凌天启不可能放任凤流舞独自一人孤身在南国。就算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但按照凌王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再凌王府中坐等消息。”陆梓言沉了眼帘，慢慢的说道。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就连凌帝也觉得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能说明白这些事情到底要怎么解释。 都城的城门只有一个，如果就算是凌天启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凌空的飞出去。一旦他要离开凌国的都城，就必须要通过都城的城门。也正是因为如此，凌帝才会在都城门口埋伏了他的人，目的就是为了确定凌天启到底有没有离开都城。 如此安排，可算是处心积虑，但他们面对现在的结果，居然没有办法理解，目前到底是处于一种什么境况。 第198章 初入南国 “你确定你的算计是对的？”事到如今，凌帝已经开始怀疑陆梓言当初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他一切的推算都是假的，那么这件事情就越发的大了。 “照理说，应该是无误的。但是为什么和顾远城一起离开的人不是凌王殿下，臣也百思不得其解。没道理会这样，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依着凌王的心计，完全有可能，但却不会是在这件事情上。”陆梓言说完，犹自叹了口气，现在事情的一起完全脱离了轨道。 “那你猜测，凌天启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凌帝看着陆梓言，问出口，不是他多疑，只不过凌天启的性子什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当时的少年一路走到今天，他的手段，放眼天下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不过是因为从凤国将凤流舞带回来以后，心中多了一份牵挂，所以行事上做了一些改变。但他骨子里的血性从来不曾褪去，只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浪了。 “陛下，这也许会是一件好事。凌王殿下没有亲自去凌国，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出了什么事呢？”陆梓言虽然口上是这么说，但是心中确实还有些忐忑。 “他会出事？你还是不了解他，凤流舞的仇他还未报，别说会出事，就算是他下一刻就要死了，他临死前也会将你拖下水的。”凌帝的话一出，陆梓言便有些心惊。听着凌帝话中的意思，陆梓言突然有些后怕。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出的主意。而一旦凌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必凌帝也不会维护他。反而是他这个无名的小卒，恐怕首先就会被推出去。 这么想来，确实有些后怕。凌王的手段虽然他没有见到过，但是光是传闻，就足够他胆颤心惊了。 “那，会不会是凌王有什么其他的安排，所以弄了这一出瞒天过海？而他自己却是另有别的安排，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陆梓言试图出言宽心凌帝，更是试图安慰他自己。不过这些话显然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可能让凌帝相信。 “朕不想听那么多，朕也不想知道凌天启这么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你都必须要去查明白，然后回来告诉朕。”凌帝冷眼看了看陆梓言，出声说道，那语气多少有些厌倦。 想来这帝王之恩，也不过转瞬即逝，就算是陆梓言，也不例外。 陆梓言听过凌帝的话之后，没有出声，安静的退了出去。 出了御书房的门以后，他抬头望了望天，任由刺眼的阳光照射到他，“原来这世间，真的还有这么多无奈。” 那一刻的陆梓言不像是曾经费尽心机的人，更像是一个迷茫无助的孩子。找不到方向，可认识陆梓言的都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不论在谁的面前，他都可以伪装的天衣无缝，不露出丝毫破绽。这样的人，无论放在哪里，都不会吃亏，而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算计别人。 想来就是久经沙场的凌王殿下都着了他的道，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呢。 想了很久，陆梓言才抬脚离开。他不是凌天启，所以他不能违抗凌帝的旨意。说白了，他就是凌帝身边的一条狗，不是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除了这点用处，没什么其他的了。伴君如伴虎，他从来都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在权力和金钱的面前，一切就都变成了浮云。自古以来，在这方面输的体无完肤的从来都不是陆梓言一个人而已。想到这些，陆梓言的心情便不是那么郁闷了。毕竟有那么多的人和他一样，说起来也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想来，也什么可计较的。 闲庭信步般的走离了凌国帝宫，却不知外面等待着他的又是什么。 顾远城身上伤势虽是并未痊愈，但至少已然无大碍。否则他也不可能策马狂奔，疾驰在凌天启的前面。 两个人的速度不慢，他们二人本就是多年从军，骑马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顾远城为了不然凌天启为他所累，自然是策马扬鞭，跑在了前面。凌天启看着顾远城近乎疯狂的动作，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由着他去了，不过他却一直保持跟在顾远城的后面，生怕他中途出了什么事情。 半日的功夫，竟然已经抵达到南国的边境。想来这种速度，便是普天之下，也是屈指可数了。 “这南国的风景却是很美，莫怪当年前往南国的人都对它赞不绝口。”凌天启说着，看向了身旁的顾远城。 “确实很美。”顾远城看了看眼前辽阔的疆域，也点头说道。 “若不是小舞现在在南国的帝宫中，我想在这里游览一番也不错。”凌天启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莫名的失落感。是触景伤情，还是执念太深，谁也不知道。 “总会有机会的，传闻来说南帝并不是一个残暴之君，想必和凌帝比起来，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听传言说，南帝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想来若到时候你和他实话实说，想必他也不会无情无义。”顾远城想起以前曾经听过的消息，觉得事情并没有到那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晚了，什么都晚了。就算是南帝不计较，可你让天下人怎么看？如果小舞嫁的是一个普通人那也就算了，可那是南国的帝子。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不论是我，还是南帝，都没有办法再从中作梗。否则，你让天下怎么看，是，我凌天启一生放荡不羁，可是我不能不在乎小舞的名誉。她还是个女儿家，我不能让她为天下人耻笑。无论如何，我走做不到。”说出这些话，不知道要浪费凌天启多少力气，可有些话就是不吐不快。压抑的太久，会让他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执意来到南国，明明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你又何必多跑着一趟？”顾远城不解，既然凌天启早就已经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又何必这么不远千里的跑来这里，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不惜堵上性命，也要来这一趟？ 第199章 我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也许，凌天启做事确实是与众不同，但顾远城不觉得，就这么贸然的来到南国，是最好的解决。 “远城，你是我兄弟。所以，我也不怕和你说这些话。我在就知道大势已去，没有办法挽回，也没有办法弥补。可是我放不下，你是知道的，我之所以会来到南国，为的并不是能够将小舞安然无恙的带回到凌国。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她，在这里过的究竟好不好。”凌天启这句话说的很黯然，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了当年他母妃去世的那个晚上。 大雨湮灭了一切的痕迹，他抱着母妃冰冷的尸体，无能为力。那样的情景，一生经历过一次就足够让人难以忘怀，那么的刻骨铭心。他这一生，关心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妃，而另一个就是凤流舞。他一生视若珍宝的的妹妹，却不想他生命中的先后遭遇这么大的波折。他的心中怎么可能一点波澜都不起，若说不在乎，那根本不可能。 一个已然在他的生命中消失，如今只剩下了凤流舞一个人，就算是不能一直保护在她的身边，至少也要能够亲眼看着她安好无恙，他才能够放的下心。 “天启，你这样活着，会很累的。”顾远城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当年他母妃的死对凌天启打击有多大，顾远城是亲眼所见。如今旧事重提，竟然还是如此无法难以放下。 “可是，我放不下，若是能够忘记，我也不希望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可凡事有因必有果，又岂是我所能控制的。像感情这种东西，谁都没有办法说的清楚。又不是你情我愿，由我所决定的。”凌天启骑在马上，眼神却是望着远方，那目光中最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终归是你自己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不然，这世间哪有人敢去逼你想你不愿意的事。如果你自己能够释怀，这世间的许多事要比你想象中的要美好的多。”顾远城说的确实不错，这世间的确没有人能够让凌天启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陷的太深，又怎么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凌天启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这么迷茫，像是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当初我就说过，如果可以，我情愿放下一切远走高飞。不理会这世间的一切，可你说过，我是身负一身仇恨的人，不能够轻易的离开。所以我没有走，可是我后悔了，当我知道小舞远嫁南国的时候，我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如果当初我们就那么走了，是不是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小舞还能够在我身边，我还可以倾尽一切的保护她。”凌天启说着说着，声音淡了下去，他说不下了，每次只要提到这几个字，他的心境就会变得很微妙。总有一种淡淡的情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就像是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前尘往事，都在一刻见袭来，让他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可就算是你远走高飞了，你放的下你身上的责任吗？凌天启，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是凌国赫赫有名的王爷。你的身上背负的太多，不是你说想要放下就能够放下的，这些你想过没有。”顾远城说着，眼神中流转着淡淡的光芒。 “王爷，那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不过是尘世的一个虚名罢了。我既从来没在乎过，自然也不会将它放在心上。凌国于我来说，除了是我的故国，给我提供了一个居住的场所，什么都不是。既是如此，又何来的重任？我向来不会自找麻烦，他于我又没有养育之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替他四处征战，就算是要报，我们之间也算的上是两清了。”凌天启自然能懂顾远城话中的意思，可说实话，这么多年了，到目前为止，他真的不觉得自己对那个他所谓的亲生父亲有什么亏欠。 自己从来没享受身为一个皇子应该有的殊荣，也没过过一天皇子的生活。他是什么，他不过就是凌帝手中的一颗棋子，可有可无罢了。 “这些，你都没有忘记吗？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早就释怀了？”顾远城有些意外，他完全没有想到凌天启的心中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事情。而这些，凌天启从未和他提起过。““释怀？你让我怎么释怀，将这一切都忘记吗？远城，如果是你，你觉得你做得到吗？”凌天启反问道，语气中掺杂了一丝的落寞。 的确，凌天启说的是对的，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恐怕他也会无法释怀吗？如果换位思考，他反倒要佩服起凌天启，这么多年，居然将仇恨埋的这么深，甚至于说这么多年，居然都未曾提起。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了，现在，我只想看到小舞安好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已经不在乎。那些俗世的是是非非，都没有小舞来的重要。只要小舞好，那么其他的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凌天启说着，眼神继续飘向远方。 看着这样的凌天启，顾远城终究是无言以对。 也许在他的心中，能够改变他的就只有凤流舞。可现在，凤流舞已经不在他的身旁，他却不知道这世间还能够有谁，能让凌天启解开心中的结。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也许所有人都会认为凌天启冷情，但他对凤流舞却是非比寻常的好。也许，这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但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无法否认。 “赶路，天色不早了，我们距离南国都城还有一段路程，这天色也是不早了，我们恐怕不能再天黑之前抵达南国都城了。还是先赶路，找一个住宿的地方。”凌天启说着，率先调转了马头。顾远城看了一眼，也跟着策马转过了身。 又是一路尘土飞扬，凌天启和顾远城抵达客栈的时候，已经落满了一身的灰尘。 “店家，住店。”凌天启人还未等进去，跟在身后的顾远城就已经开口朗声高喊道。 待到凌天启和顾远城进去的时候，自然是赢得很多注视的目光。像他们两个这身打扮的人，一看就绝对不是普通人。 第200章 客栈风波 凌天启自己也感到有些诧异，他的穿着似乎没什么不妥。在来南国之前，他就已经打听好了。什么南国的风土人情，服饰习俗，他自然是了解的明明白白。凌天启做事向来稳妥，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自然是从来都不会做的。 所以，早在来南国之前，他就将一切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凌天启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也是为什么凌天启能够纵横沙场，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身边四周的目光，凌天启从踏进这里第一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余光所过之处，尽是打量之意。凌天启视而不见，径直越过他们，走了过去，寻了角落处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两碟小菜，一壶清酒。出门在外，凌天启和顾远城从不过分的奢侈，虽然他们出身皇家，不缺金银。可是他们历来节，又是人生地不熟，没必要因为这一点点的炫耀，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顾远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四周的目光，他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开口低声和凌天启说道：“他们这是何意？” 凌天启连看都未看顾远城，直接回应了他，“估计是没见过你，觉得好奇。” 听着这句话，顾远城甚是不解，“我有什么可看的。”顾远城撇了撇了嘴，有些气恼凌天启打趣他。 “你觉得虽然你换了这身装扮，可你改变的了你不是凌国人的事实吗？你的骨子里是什么人，你表现出来的就是什么人。那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才会招来那么多的目光。”凌天启兀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的饮了下去。 借酒消愁，满心惆怅。 “你是说，我们已经被人看出来了？”凌天启的酒刚入口，就听见顾远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是，他们应该是久居在此的，想必是第一次见到我们来自它过的，觉得稀奇罢了。”凌天启的语气平平淡淡，丝毫不感到意外。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司空见惯。其实倒也无需什么大惊小怪，不过对于顾远城来说，倒是平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觉得有些稀奇而已。 “当真是长了见识。”顾远城轻笑道，也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酒入愁肠。 那打量的目光只维持了一会，便都消散了，但是凌天启和顾远城都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客栈之中居然还能够引起那么大的风波。 这是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凌天启和顾远城才会平白无故的在这个丝毫都不起眼的客栈之中耽搁了好几天。 是夜，月黑风高，没有一点光亮。顾远城和凌天启早就已经和衣在床榻之上，准备休息。但隐约中又听得外面有一些响动，似乎是有人的样子。凌天启和顾远城一瞬间就屏住了呼吸，两个人的动作竟然是不约而同的整齐。就像是在战场上训练了很多年，看不出一丝差异。 “你也感觉到了？”顾远城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另个人能够听到。 凌天启没有说话，但是却微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 “有人。”这是两个人面面相觑之后的共同认知。 门外的确有人，可惜的是来人技术似乎是并不高超，光从那晃动的人影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第201章 客栈风波 “是为财，还是？”顾远城看着凌天启的动作，轻问出声。从他们的身手上来看，应该不会是凌帝派来的人。如果是凌帝派来的，要么是大内的高手，要么是死士。总之，不会是这样的水货就对了。 可若不是如此，顾远城便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既然不是凌帝派来的人，他们二人之前更未表现出什么富谷大商的样子来，如何就招致了这么多人来。难不成是他们的身份泄露了不成，不过细想一下似乎也不可能。别说他们必行低调，便是换了面目的凌天启连凌帝都能骗的过去，更何况是这些乡野之人。 有那么一刻，顾远城开始觉得是自己变得愚蠢了，连这其中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可话兜兜转转的说回来，他确实还是不懂。 “我也不知道。”就在顾远城一边分析一边等着凌天启回答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直接砸到他的身上。 “你这，和没说一样。”顾远城不禁开始郁闷，每次和凌天启似乎都很费劲。因为你永远也不懂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而他却能清楚的看清你心中的一举一动。这便是差距，顾远城始终觉得，和这样的人为舞，会显得他自己变得很笨。 “那你准备怎么办？”顾远城的余光看到了外面越来越多的黑影，转头看向凌天启，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只要有事，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问凌天启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等，除了静观其变，没有别的办法。何况，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冲我们来的。”凌天启说着，睁开了原本紧闭着的眸子，目光凌厉的透过门扉看向外面。 其实在这黑夜，能看到的东西并不多。但是，趁着屋中还有烛火的余焰，外面不断出现的人影确实看的分明。 凌天启的镇定不无道理，因为那些人确实不是向着他们而来，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可这么一折腾下来，哪里还有什么睡意。整个晚上，算是什么都没干，光顾着猜测着那些黑色影子的来意了。 与顾远城的辗转反侧相比，凌天启的态度倒是截然相反。顾远城是因为别人吵的睡不着，而他，则是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根本就不能入睡，简单的来说，就是失眠。 这样的日子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什么时候来开始连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偶尔能够浅眠一下，可一天的时间那么长，也是于事无补。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算来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可对于凌天启来说，就像是过了几十年，也莫过于他消瘦的那么快，就连顾远城看着也是于心不忍。 “天亮了。”顾远城刚有一些朦胧的睡意，就听见凌天启淡漠的声音响起。 他这个觉算是没办法睡下去了，只好不情愿的从床榻上起来。 “天亮了，我们又要出发了。但是，我们总要吃早餐的。”顾远城说着，已经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面对着阳光，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天气真好。”顾远城小声嘟囔着，然后才接着说道，“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的话，就更好了呢。” 身后的凌天启缓缓的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越过了他，一言不发，仿佛两个人之间无话可说。 顾远城抿着嘴看了一眼凌天启的背影，也没有说话，但却是抬起脚跟了上去。 刚下楼梯的时候就听见下面议论纷纷的声音，原来凌天启并无心听这些人的闲谈，但却无意中听到了南国都城这个字眼。 他脚下的动作一顿，好久才慢慢的下了楼，但神情上已然出了些变化。 跟在凌天启身后的顾远城自然也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下，连早饭吃的也不消停了。 从那些人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谈的正在兴头上。凌天启仔细的看了一下，与昨天相比，似乎是少了很多人，应该是昨天那些离开了的黑色影子。 “你们听说了吗？似乎是我们南国有了一位帝妃。” “不是说，那个女子是凌国人吗？” “我还听说，那盛况才叫一个空前。” “你那不过是听说罢了，这种联姻，其实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说的也对，不过据说都城里很热闹，看见昨天晚上走的那一批没，就是去都城凑热闹去了。” 坐在那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传到凌天启耳中的自然也是零散的几句。但是大致意思，他却是已然听得明白了。 从他们的话中，可以确定，小舞已经抵达了南国帝宫。 帝妃，还真是可笑。凌天启轻笑了一下，将酒壶拿了过来，仰头喝尽，速度之快，让顾远城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看见凌天启将一壶酒尽数饮下。 排场摆的在大又怎么样，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他的小舞幸福与否，谁又真正的在乎过。 他们算计的，谋划的，从来都是这个天下。野心是他们心中最大的动力，所以这感情也就变得淡了。 “想什么呢？”顾远城看凌天启一直维持一个姿势，不禁出声问道。他知道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只要听到凤流舞的名字，凌天启就变得怔然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暗算他的话，绝对可以一击得手。 就凭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出手还击，就算是发现，恐怕也很困难。 顾远城只是随口的问了一句，只是他没想到凌天启的反应居然会那么大。 只见凌天启直接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客栈，一个纵跃，策马离去。 顾远城满脸的讶然，却是什么都没说，也跟了上去。 留下一甘众人，犹自在原地继续讨论这一场盛世之礼。 大风拂面而过，划得人脸生疼，这些，凌天启却都没有放在眼里。 唯一的信念，便是快一点，再快一点，抵达南国的都城，一刻钟都不想再耽误下去。 第202章 南国帝都 凌天启这次的速度照之前来时相比，不知道又快了多少。是因为心中的执念，越发的深刻了。 有的时候，顾远城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凌天启有先见之明，居然连去往南国要怎么走，走哪一条路，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他只要跟着凌天启，便不用担心不能到达南国都城了。 其实，凌天启早就研究过同样南国都城的路。发现其实有很多种途径可以快速的到达，所以最后，他便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这样既能减少时间，也能方便他们两个人隐藏身份。 “吁。”顾远城正跟在后面，就听见前面传来凌天启的声音。 他拉住了缰绳，慢慢的过去，看着凌天启，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前面，就是难过都城了。”凌天启的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他究竟是欣喜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 “这么快？”顾远城完全没有，从南国边境到南国都城居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传言不是说，南国地域辽阔吗？怎么看起来，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相同。 一点也没有传闻中说的那样，景色是挺美，但不过转瞬即逝。 “不快，我们走的是捷径，少走了很多弯路。”凌天启说着，打马向前行进了几步。离这南国都城每近一分，他内心情感的纠缠就多一分。 他想马上，立刻就看到小舞，但这同时，他又害怕见到小舞，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走了几步，白马说什么不肯再往前走了，似乎是知道了凌天启内心的纠结，又或许是它本身跑了这么远的路程太累了。 见状，凌天启亦是不强求，翻身下马，向前走了几步，勘测了一下地形，身后的白马一声长啸，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顾远城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远城随之也下了马，看了看凌天启，出声问道：“你把马放走了，我们要怎么走剩下的路？” “轻功。”凌天启不咸不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可着实让顾远城吓了一跳。 “轻功，你是多有精力，这里距离南国的都城应该还有好一段路，你就这么一路飞过去，就不怕身体吃不消吗？”顾远城说的话不无道理，他们两个人这次来南国，可算得上日/夜/兼程了，虽然中途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上。但现在想起来，那也算不上是休息，毕竟两个人都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只能说算是闭目养神了一会。 “等不及了。”话音刚落下的刹那，凌天启整个人就已经腾空而起，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真是，拿你没办法。”顾远城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随后整个人也跟了上去。 和已经跑了一天疲惫的马儿相比，自然是凌天启和顾远城的轻功占了上风。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交错着，一前一后，不多时就到了南国都城的城门口。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得不感叹，南国的都城确实很繁华，这一点，谁不承认都不行。 凌天启和顾远城双双停在城门外，稍作了一下休息。 看着城门处盘查的仔细，顾远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的盘查看起来似乎很严，这个你事先知道吗？”说完，顾远城望向凌天启。这种地方，他们是决计不能用蛮力硬闯的，但如果连城门都进不去的话，那么他们这么不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第203章 相见甚远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如果只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想，那和废人没什么两样。”凌天启听到顾远城的问话，看了城门处一眼，过了半晌才开口答道。 “我要是能够想出来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行兵打仗的事情我在行，可这动脑力的事情，你不是不清楚，我真的是不行。”顾远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点惭愧的神情都没有。就想他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居然还能够直视着凌天启。 凌天启听到顾远城的话，看了他一眼，又转身望了望城门的方向，想也没想的抬脚走了过去。 “喂，你不会真的准备硬闯？”顾远城看着凌天启的动作，大为吃惊，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根本没有将驻守城门的士兵放在眼里。 可惜的是，凌天启连看都未看顾远城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什么人？”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才刚走到城门口，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我们，不过是来游玩的游客。”凌天启像是早就提前知道了似的，对这样的盘问丝毫不感觉到意外，更像是提前就准备好了。 “游客，那你就应该懂得我们的规矩。”守城的士兵笑了笑，眼中尽是心照不宣的意思。 守城的士兵在笑，凌天启也跟着在笑。笑过了以后，伸手拿出了一锭银子。交到了守城士兵的手中，“这点小意思，还望兄弟笑纳。” “好说，好说。”守城的士兵看了两个人一眼，然后转身对他的同伴高声说道，“来，放行。” 原本跟在凌天启身后的顾远城还在想要怎么进去，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着实令他很是意外。 直到跟了凌天启进了南国的都城，他才走到凌天启的身侧，出声问道：“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担心了这么久。”顾远城叹了口气，开始欣赏身旁的风景。 “不过，你下一步决定怎么办，直接去闯南国的帝宫吗？”那种场面，顾远城连想都不敢想，南国帝宫，想来大内高手自然是不计其数，别说一个凌天启，就算是十个凌天启，也未必能够在南国的帝宫中全身而退。 “说过了，静观其变，我也不是神，没有预先知道一切的能力，所以我们就只有一个办法，等。”凌天启望着前面，但是口中说出的话却令顾远城极度不解。 他们两个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总不会就是为了在这里一直等下去，这算是什么办法。 凌天启没有顾得上看顾远城的表情，向前走了几步，寻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随便的点了几个小菜，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顾远城无奈，但却还是跟着他一起坐了下去。 “你不会真的君顶就这么下去。”什么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想必就是顾远城这样的，凌天启都未说什么，他却在那里干着急。 “坐下，船到桥头自然直，总归会有办法的。我早就说过，事情既然成了定局，我也没有办法更改，我只是想确定小舞是否安好无恙。”但是如今看来，他们相见却还是遥遥无期。 第204章 夜探南国帝宫 是夜，天气依旧很是明朗。拨开云层见日月，想必形容的就是现在的天气。凌天启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壶酒坐到了房顶上。待到顾远城发现他的时候，那壶酒已经快要空了。 弦月高挂却唯独凌天启的背影那么落寞，那么孤寂。 “就算是你独自在此伤怀，事情也没有什么改观。”顾远城仰头看着放上的凌天启，轻声喊出口。 凌天启身形微动，手中的酒壶一顿，随后仰头喝尽杯中的最后一滴酒，慢慢的开口说道，“人生在世，总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我知道，但是我却无法让自己从中解脱。远城，那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凌天启眼神迷离的看向天空，口中的话却是问向下面的顾远城。 “其实，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至少你给了凌国这么多年的安宁，如果没有你，可能凌国现在已然不复存在了。”顾远城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落寞，他和凌天启做了太久的兄弟。凌天启是什么样的人，顾远城真的是太清楚不过了。 从最初的开始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太多。 凌天启没有再说话，明明已经喝了很多的酒，可是思绪没有一点的混乱，反而是越发的清明起来。 忽然，凌天启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你呆着，我出去一趟。”凌天启的话音落下，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速度快的，顾远城只能够望尘莫及。 顾远城只当是凌天启心情不好，随意趁着月色，出去散散心而已。他却从来没想到，凌天启居然会夜探南国的帝宫。而他更没算到的是，凌天启居然会不叫他。 对于南国的都城，凌天启早就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办法弄到了，虽然没有怎么看懂，但好歹他也作战这么多年，总应该能看懂个大概。 果然不愧是南国的帝宫，守卫很是森严。纵然如凌天启这等罕见的轻功高手，也不禁走的是躲躲闪闪。 五个人一组巡逻，没一刻钟至少会巡逻两次，而且据凌天启观察，这宫中暗处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高手，虽然他们都隐藏了气息，但是凌天启还是能够轻微的感受到。 凌天启自问他自己没有信心能够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还能够保证全身而退。想他混进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这么盲目的下去，别说和人大打出手，恐怕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算来，他想要见小舞的心虽然急切了一些，但既然已经来了，便不差在这一时。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而这这么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加的确定好他以后的方向。其实要说最简单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既然是小舞是南国的帝妃，南国又只有一个皇子。想来她就一定和萧天擎住在一个寝宫，只要他随便找一个人来问，都能问出来。但是这么做的目标太大，何况这里的防备这么严，一旦被发现了，想要再来可就是难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凌天启只能一忍再忍。 小舞，也许可能还要再委屈你几日，但是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找到你的，无论是用什么办法，哪怕是不择手段，我都不在乎。 那种情感越发的明朗起来，如果凌天启知道这一趟南国会发生这么多事，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选择一直留在这里，一直坚持想要确定凤流舞是否安好无事。 第205章 惊魂一梦 自从那日宫宴以后，萧天擎和凤流舞之间便达成了一种默契，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相安无事。不过两个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究竟是为什么走到一起。 也许他们在一起是迫不得己，可事到如今，两个人也没有任何办法。 天很黑，就算是整个寝宫都点满了火烛。但终究是冷冰冰的宫内，就算是人再多，也感觉到不到任何温暖。 萧天擎为了避免和凤流舞的碰撞，也为了减少和她之间的摩擦，基本上晚上是不回到寝宫去住的。像那种鸡飞狗跳的日子，这辈子感受一次就算了，第二次，萧天擎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体会到了。 所以寂静的夜晚，从来都只要凤流舞一个人，有的时候能够入睡，有的时候便是整晚都睡不着觉，睁眼到天明。 但是今天似乎是格外的安稳，竟然会睡得着，在进入到梦中的刹那，凤流舞从来都没想过她的人生会因此发生这么大的变动。 入眼的都是血色，遍地都是，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凤流舞仿佛就在他们的身边，但是，却触碰不到，明明显得就在眼前，但是，为什么觉得那么的真实。 梦境中的场景和曾经出现在脑海中的一模一样，但脑海中的那么多次都被打断了，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真实面目。她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被打断，她就站在那些人的中央，看着，鲜血不断的流淌，浸染透了地面，流到她的脚下。 在她目光所能触及的远处，还有很小的女孩，她的脸上布满了恐惧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很惊恐。 鲜血就在她的脚下蔓延，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是处在一场杀戮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血液的痕迹。她慢慢的靠近，终于能够看清那个人的面孔。 那一刻，坐在台阶上的小女孩终于抬起了头，那一刻，凤流舞就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了她的容颜。 赫然是多年前她自己，那个时候的她年纪还很小，不懂事，那天发生了什么，她都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却刺激到了她脑海中曾经想不起来的事情。 母妃，是母妃，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是母妃。 “母妃。”凤流舞噌的一下子坐了下来，额上的涔涔冷汗流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听到响声的萧天擎第一时间就闯了进来，他的寝宫，晚上是不会让人进来的。因为他的戒备心很强，而晚上又是下手的好机会，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有着很高的警惕性。 听到声音的凤流舞缓缓的转过了头，看向了萧天擎，可是她整个人都是迷茫的，就连眼神也是非常的空洞。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气势，就像是一只纸老虎，失去了活力。 “你？”萧天擎有些不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今天难得的回到寝宫一趟，结果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从凤流舞的面目表情来看，她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萧天擎真是完全不知，这其中是都有什么隐情。 他和凤流舞虽然只见过寥寥数面，但是在他的印象当中，凤流舞不是这么一个容易被打败的人。 第206章 不由自主 “你，到底怎么了？”打从萧天擎进来开始，凤流舞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从来未曾变过，眼神无光，呆滞是现在唯一能够形容她的两个字。 “母妃，我要母妃。”凤流舞虽然醒了过来，但明显整个情绪却还是有些低落，明显是还没有从刚才那惊魂一梦醒过来。 这是这么久以来，萧天擎从凤流舞的口中听到除凌天启之外的另一个人的名字。据他所知，凤流舞并非凌天启的亲生妹妹，那她口中的母妃又指的是谁？ 萧天擎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凤流舞整个人已经将身体蜷缩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床榻的最里面，瑟瑟的发抖。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萧天擎的语气显然已经有了怒意，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完全都不清楚，结果面对的就是凤流舞一副惊恐的样子。 “你走开，我要我的母妃。”凤流舞说着，脸上已经有了泪痕，明显是已经哭过了的痕迹。 那一刻，萧天擎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魔怔，竟然慢慢的走了过去，然后伸手一把抱住了凤流舞。像安慰一个孩子那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仿佛是感受到了来自于萧天擎的暖意，凤流舞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哥哥会骗我。”凤流舞的声音哽咽着，梦境中的画面那么真实，就像是亲生经历过一样。那是母妃，是她的母妃，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是母妃。 她曾经那么多次问她的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她的母妃，那个时候的哥哥告诉她说，她的母妃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很久很久，她当时那么的相信她的哥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假的。 哥哥从来不会骗她的，为什么，明明母妃已经死了，为什么要瞒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凤流舞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来不曾怀疑过她的哥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会瞒着她母妃的事情。 萧天擎只是静静的抱着凤流舞，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他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他不能做出任何的判断。 不知道为什么，在抱着凤流舞的时候，他总会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想要为她遮挡掉一切的风雨，明明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能有任何的交集，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应该有。可是为什么，看着她流着泪的眼睛，这些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之间本不该有任何的交集，就算是有，那也是政治上的，除此之外，便再去其它。 更何况，他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子，真是可笑。萧天擎用力的摇了摇头，可是他紧紧抱着凤流舞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一点。 他不想这样，可是他所有的动作仿佛不受控制般不由自主。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情不自禁。 就连萧天擎自己本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身外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为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破例，这是连萧天擎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第207章 你以为我想 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同。自从遇见她以后，萧天擎觉得自己的感情丰富了许多，就连生活也没有以前那么枯燥乏味了。 在这以前，萧天擎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那么随随便便，自由自在的生活。他生活的区域很小，南国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么多年来，从来未曾改变过。 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性格才会变得这么古怪，不平易近人。 他还紧紧的抱着凤流舞，也好，就这样，让他沉溺在这温柔中再放肆一会。一生中总会有那么多不可预知的事情，不如就尽情的享受这一切。 “怎么会，一定不可能。”凤流舞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口中喃喃自语道。 萧天擎还是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哭了很久，凤流舞才渐渐的停止了啜泣。涣散的眼神渐渐的清明了起来，抬起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待她看清楚了眼前抱着自己的人是萧天擎的时候，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的一把推开萧天擎，口中的语气也高了起来，“你抱着我干什么，你和我之间可是约法三章了的。”凤流舞说着，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瞪着眼睛看向萧天擎。 凤流舞的力气不小，加之萧天擎又没有什么防备，被这么一推，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怀中的那一抹温暖突然不见了，让萧天擎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但他随即调整好了状态，说道：“你好像犯不着和我说这些，因为是你自己扑倒我怀里的。”萧天擎承认这话说的有点违心，但是他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你以为我想？”萧天擎说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凤流舞，然后接着说道：“你觉得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值得我注意的？也不照着镜子看看你自己。我萧天擎再怎么不济，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凤流舞没有看萧天擎，“你给我出去，滚出去。”凤流舞的情绪明显还是很激动，恐怕要不是小时候良好的素养此刻怕是早就破口大骂了。 萧天擎摸了摸，难得的好脾气，转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凤流舞的情绪明显很不对，所以他也不想在这个毫无意义上继续与凤流舞争执下去。 待到萧天擎出去了以后，凤流舞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那一梦中。她无法相信，梦境中的画面曾经多次出现在脑海，但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样如此清晰。 那些尘封了多年的记忆在那一刻袭来，招架不住。 她根本就无法置信，她甚至不敢去想象，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的哥哥怎么会骗她，可那件事的确是多年以前她和母妃分开时最后的场景，不是不记得，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早就已经忘记了。她相信哥哥说的任何说，包括母妃有一日，终究会回来这样的谎言。 可是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明明事情现在已经水落石出，可是她的心中却很慌乱，完全找不到任何方向。 整个寝宫中，就剩下了凤流舞一个人，和无尽的寂寞。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但如今，却是成了定数。纵使凤流舞再不愿相信，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第208章 出现端倪 凤流舞不相信，她也没办法去相信，她甚至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一场隐藏着惊天秘密的阴谋。 凤流舞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出现在梦中的画面全部都挥去。 如此，便可不再去想，不去想那些让她既不明白，又不懂的事情。 眼角的泪痕已然干涸，可是她的心境却还是没有任何平复。 这一个晚上，凤流舞从噩梦中被惊醒，整个人的精神差一点就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天亮之前，凤流舞终于第一次走出了这个冰冷的寝宫，一个人，独自慢慢的走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甚至再害怕当真相被揭晓的时候，如果真的是哥哥隐瞒了她一切，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怎么去面对。 凌天启的不告而别，着实让顾远城很是担心。因为这里毕竟不是凌国，出了什么事他们之间都没有办法相互照应到。 等到凌天启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大白，看到凌天启的刹那，他站起了身，腿还有一些麻，但他还是直起了身。 “回来了？”顾远城满含关切的声音响起，让凌天启的步伐一顿。 他的身上沾满了清晨的露水，有一些湿意。 很久没这样做过探子了，以前这么做的时候还是他刚刚在军中崭露头角，那个时候的他除了顾远城以外谁都不能信任，所以那个时候为了确认一条敌方信息的准确性，他总是会深入敌营，去探察消息。 如今看来，已经很久不这样做了。这么多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热血澎湃的时候。可到底是今非昔比，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现在只是一个哥哥，一个急切想找到自己妹妹的人。 “有什么发现吗？”其实这句话不用问，顾远城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了，凌天启黯然的神情将一切结果都写在了脸上。 果不其然的，凌天启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整个人走到了远处坐下，看了看顾远城，轻声说道：“南国帝宫那么大，想找一个人简直就是犹如大海捞针，虽然能够确定小舞一定是在萧天擎的寝宫之内，但是我却不知道他的寝宫在哪里。” “这种事情还不简单，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顾远城丝毫不以为意，就像是在说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轻而易举就能够办到。 “那样，恐怕还没等我找到小舞，便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刀下亡魂。”凌天启说着，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凌天启慢慢的说着，向远处望了望，按理说不应该会是这样，可是他的心很乱，很慌。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凌天启的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心慌恐怕多半与小舞脱不了干系。 “关心则乱，要我说，你就是想的太多，所以让你自己变得这么手足无措。”顾远城漫不经心的说着，他不明白凌天启和凤流舞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他却是看的明明白白。两个人之间千丝万缕扯不断的联系，又岂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远城，我总有一种预感，仿佛小舞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我。”凌天启的语气有些哽咽，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 第209章 相见不如怀念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最迟明天，我一定要见到小舞，无论用哪种办法。”凌天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站起了身，转身向室内走了进去。 顾远城自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凌天启的任何决定，尤其是在凤流舞的事情上。所以，他没有再去劝凌天启，要他放弃这种想法，他们是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你决定了，那我就陪你一起去闯，不过就是一个南国的帝宫而已，千军万马我们都敢闯，不过是一个帝宫，大不了便将手中的这条命交给他们，又有怕？” 听到这句话，凌天启猛然回头，对上的是顾远城毫不掩饰的笑意，相视而笑，静默天下与谁同。有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懂得彼此的心意。那是他们并肩战场培养来的默契，又岂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凌天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便足够了，又何必多说。 天明以后，一切又归于了平寂，没有喧嚣，没有吵闹。 越是安静，凌天启就越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心慌。 这里不是凌国，当年的那些事，除了凌国的少数士兵知道以外，也没有多少了。他不知道小舞来到这里，会不会听到什么风声。他最怕的是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有些时候，他也在试图安慰自己，这场婚事虽然不是小舞心甘情愿，但至少离开了凌国，就相当于是离开了凌帝的视线范围之内，不管凌帝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要小舞不在凌国的境内，那么凌帝就望尘莫及了。至少能够保证小舞不受到任何伤害，他的心就能够平静下来。 他是自由的，凌帝可以管住凌国的所有人，但是他凌天启，想让他屈服在凌帝的脚下，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能。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凌天启倚在门上，闭了眼睛，静静的想着，过去的回忆一点一点的浮上心头。脑海中凌乱的画面，从来只要她好，便是别无所求。有时候他自己也在想，这么多年，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真的是为了报仇吗？可是说实话，他下不去手，不管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就是下不去手，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等到今天。 不是没想过，想了很多次，可到最后真决定的时候他又会退却，试问一下他自己的内心，应该如何抉择，答案不言而喻。 凌天启的内心太过矛盾，每次都是犹豫不决。 如果不是凌帝这一次打了小舞的主意，凌天启断然不会这么愤怒。 可是，提到小舞，凌天启又开始犹豫，对于小舞，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或许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相见不如怀念，见不到小舞，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好事。 至少他不会想的那么多，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两难的抉择，又怕小舞受到任何伤害。 他身上担负的太多，难免会在有些事情上有所疏忽，他就怕他的一时失误，会造成什么终身的遗憾。 在这个乱世，他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他只想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保护他的小舞，一世无忧。 也许，这看起来并不算是很奢侈的一个愿望，但是对于凌天启来说，却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 相见不如怀念，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归宿。 第210章 誓言不破 第二日的白天，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凌天启甚至都没有出屋，只是坐在窗户旁，静静的望着外面，一言不发。顾远城从来都不知道那外面的世界究竟有什么好看的，竟然值得凌天启目不转睛的盯着。 不过顾远城也不需要懂，他只要知道凌天启无论做什么，他都会跟着他就对了。哪怕是万劫不复，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不在乎。 “我在想，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感受到深身后顾远城的气息，凌天启甚至都没有回头，就轻声说道。 “现在想起悲天悯人了，早干什么去了，可是凌天启，现在已经晚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早就是骑虎难下了。”顾远城的语气，颇有一些火上浇油的味道，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不过是想放松一下凌天启紧绷的情绪罢了，他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恐怕还没有见到凤流舞，他就先倒下了。这种结果，想必是两个人都不想看到的，他作为凌天启的兄弟自然是处处为凌天启考虑了。如此说来，倒也真是难为顾远城了。 “悲天悯人？”听到这句话，凌天启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转身将目光转向了顾远城，笑了笑才说道：“你觉得我凌天启是那样的人吗？悲天悯人是什么东西，我会做吗？” 这句话说完，他停顿了很久，半晌过后，又喃喃自语道，“我这辈子唯一做过的一件好事就是，将小舞带了回来，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对我自己良心的一种救赎？你知道，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想来，像我这样的人，就连死后也是会不得安宁的。也许，我根本就没有以后。”话说到此处，凌天启自己嘲讽似的一声轻笑。 “不管全天下的人怎么想你，至少你在我心中是永远的王者，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顾远城说的极为肯定，的确，他从第一眼看见凌天启的时候就已经认定要一生追随的誓言。 誓言不破，他就永远都不会离开，可是如果要问誓言怎么破，答案却是无法破。 顾远城心知肚明，两个人彼此这么多年的感情，又岂是一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 “我知道，你是我兄弟，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信任的人，我若是连你都不信任，那这天下，岂不是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凌天启依旧是淡笑，笑容中满是沧桑。仿佛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整个人变得老了许多。 他才不过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却在凤流舞这一件事后现代的老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总能够在凌天启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与尘世不符的缥缈。仿佛下一刻他就会离去，让人抓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人世繁华，唯独他不置身其中，那一刻，究竟是什么多一些？ “也许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不管我再怎么挣扎，到最后还是会屈服。”凌天启看向顾远城，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以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此后再不肯多发一言。他像一个孩子，静静的坐在那里，浩瀚星空，不知道在等待谁的归来。 天地长寂，独留谁身影萧瑟。 第211章 再探南宫 黑夜，寂寥无声。这一次，凌天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凌天启早在去南国帝宫之前就早已经打探明白了。 东西南北方向，住着谁，甚至还南国帝宫中的一花一草，凌天启都打听的明明白白。不得不说，凌天启为了凤流舞，可算是煞费苦心。 自作聪明一世，是为谁痴。有时候，连凌天启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要做这些，明明知道最后不会有什么结果，可他就是放不下。执念太深，早就已经让他画地为牢，终其一生，恐怕都走不出他对自己的禁锢。 “喂，愣着干什么，天已经黑了。”顾远城看了一眼发愣的凌天启，出声提醒道。 “恩，是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凌天启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去。 他相信自己做的准备已经足够了，虽然他没有什么把握能够从南国帝宫中全身而退，但是他的所求不过是能够再见小舞一面，仅此而已，便够了。 夜很黑，虽然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仅凭着微弱的月光，的确看不清什么。 两个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若不是仔细看去，怕是早就与暗夜融为了一体。 凌天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上次去夜探皇宫，唯一的收获就是，只要你速度够快，那么完全可以避过所有的耳目。 虽然南国帝宫之中巡逻的时间短，又隐藏着无数大内高手。但是，若不是真正的动起手来，倒也没什么可惧怕的。 而他，是绝对有信心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见到小舞的。 “走。”凌天启淡淡的看了一眼顾远城，见准备的差不多了，低声说道。话音落下的刹那，原本还点着烛火的客房中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再看不到任何一个影子。 凌天启和顾远城的轻功，算的上是个中的佼佼者，夜探南国帝宫这种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轻而易举的翻过南国帝宫的宫墙，凌天启甚至还望了一眼正打盹的守门士兵，脸上不自觉的一抹冷笑。 顾远城不需要说任何的话，因为他确信凌天启一定早就将这里了解的透彻，他只要紧紧的跟着凌天启就好。说到底，他内心深处并不怎么想见到凤流舞。虽然那日在凌王府中，他表现的大义凛然，将凤流舞保护在自己的身后，但那不过是奉了凌天启的命令罢了。 不然的话，他恐怕早就袖手旁观了，别人的生死他从来不会放在眼中的。 他昏迷过后，虽然没什么力气，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知道凤流舞被陆梓言带走，也知道是凤流舞在最后的时刻以内力来替他续命，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有多少感激。 她的出现，他看不出好坏，当年他只是认为，如果凤流舞能让凌天启活的更开心一些的话，他怎么样，其实是无所谓的。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是错了。而且是一错再错，错的很离谱，凌天启是为了她很开心，可烦恼的时候却比开心更多。这是顾远城没有想到的结果，就像现在，凌天启明明知道南国帝宫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还是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 他只是不放心，跟进来看看。 第212章 不由自主 凌天启在前面，但余光却是看向四处，自然也能够看到顾远城的异样。 顾远城内心的波动，凌天启不是一点也猜测不到。 “别想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知道你不喜欢小舞，但是远城，你要知道，小舞是我的妹妹，我这一生，只有她一个妹妹，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护她安好无恙。”凌天启没有回头去看顾远城，但他的这一番话，的确是对身后之人所说。 听到凌天启的话，顾远城不意外的脚下一顿，差一点没凌空掉下去。但随即又跟上了凌天启的步伐。说实话，听到凌天启的话，顾远城一点也不觉得诧异，他们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可谓是知根知底，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所想。 何况他内心这么大的波澜起伏，凌天启又怎么不知。之所以出言提醒自己，是怕他伤害到凤流舞。 忽然，一直在前面的凌天启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身一避，躲到了一旁的假山之后。 顾远城立刻反应了过来，立即找了一处藏身的地方，等到巡逻的士兵过去了，他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向凌天启问道：“我们刚才一路过来，为什么只有这里的守卫看起来比较严？住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听到顾远城的话，凌天启脸上面无表情，“昨天就发现了，今天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小舞就在这里。” “萧天擎的寝宫？”顾远城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萧天擎是南国的帝子，安全自然算的上是很重要的事，也难怪会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里巡逻。 “他不在自己的寝宫住。”前面的话顾远城还能够接受，这句话却让顾远城想不明白了。 “虽然狡兔三窟，但这里是南国的帝宫，还没有胆子这么大敢来南国帝宫来行刺。”顾远城真是弄不明白，难道说像这种身居高位的人都有这种爱好不成。 “他和小舞，应该只是有名无实。”凌天启慢条斯理的说道，眸中的光彩却黯淡了下来，即便如此，他还是无能肆无忌惮的将小舞从南国带出来。 他可以不为了自己着想，但是他不能将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变得复杂，两国的关系，都系在了小舞一个人的身上，一个不慎，后果便是两国开战。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看见的，也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 小舞，原谅哥哥的自私，哥哥违背了自己当初的承诺，并未护得你安好无恙，但是，你要相信，哥哥绝不会任你一个人只身留在南国的，大不了，哥哥陪你一起在这里。 凌天启内心确实是万分煎熬，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会让他心痛不已。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他分的很清楚。 可就像是言不由衷似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由自主。 没有人逼他，更没有威胁他，他这么做，为的不过是曾经的那一句誓言。 经过了这么多，除了越陷越深，再没有其他。 凌天启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顾远城，那一眼中包含的太多太多，像是上战场之前的诀别，不带一丝留恋。 如果没有小舞，他在这个世上，红尘中，再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义。 第213章 兄妹相见 “你便留在这里，我去找小舞，你看着点这里的动向，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先走，不用管我。”凌天启说完，转身刚要走，却被顾远城一把拽住。 “你是什么意思？”虽然顾远城已经尽量压低了，但还是能够清楚的听到他语气中的愤怒。 和顾远城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凌天启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他转过身，轻笑了一下，“从一开始，来找小舞，便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跟过来的，如果因此你再受到了什么伤害，远城，说真的，黄泉之下，我还有什么脸见你。”凌天启言辞诚恳，句句属实。 “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不管的，我们是兄弟，既然这样，我们就要生死与共。”未等凌天启的话全部说完，顾远城就出言打断了他。 话音落下的时候，伸出拳，重重的打在凌天启的身上。 “恩，好兄弟。”凌天启说完，转身没入了黑暗，再也看不到一点痕迹。 自从上次和萧天擎发生过争执以后，两个人在此陷入冷战。萧天擎不回自己的寝宫住已经是帝子宫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但是帝子的事情，哪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便议论的。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如果说出来，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他们哪里有那么多的命，敢议论皇家的事。 凌天启从侧面突然闪了过来，在那些守门的侍卫没反应过来之前，出手如电的点住了他们的睡穴。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小舞应该没有离开。 凌天启的猜测的确是对的，除了呆在寝宫之中，凤流舞的确无处可去。 但是今天，凤流舞总是有一种预感，她总感觉自己的哥哥仿佛就在她的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所以当外面发生一点响动的时候，凤流舞就变得非常敏感。 那一刻，她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整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门的那边，目光炙热，满是期盼。 “哥。”她轻轻的唤出声，仿佛她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的肯定。 出乎意料的，门被推开，凌天启慢慢的走了进来，就像是在画中一般信步走来，一如当年的风度翩翩。 “哥，真的是你吗？”凤流舞完全不敢相信，那个消失了这么久，甚至在她被人逼迫远嫁南国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 但是现在，他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忍了很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凌天启看了看自己的小妹妹，伸开双手，凤流舞顺势扑倒在他的怀中。 “小舞，是哥哥不好，你，受委屈了。”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剩下了这一句话。凌天启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看着凤流舞伤心的样子，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原本准备好的话，忘得一丝一毫都没有剩下。凌天启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凤流舞，他很久没有看到小舞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折磨他体会的够多了。 小舞瘦了，他一眼就能够看出他最疼爱的小妹妹在这里过得不好。凌天启抱着凤流舞的双手又紧了紧，明显是在压抑着他自己的情绪。 的确，依着凌天启对凤流舞的宠爱，如果他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恐怕愤怒之下在这里大开杀戒，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第214章 我只想知道真相 “哥。”泪水滑落的刹那，仿佛隔了千百年。两个人再次相见，竟是相对无言。且不论这场盛世烟花璀璨的背后谁对谁错，至少他们彼此心中都有着对方。也许时光很匆忙，但是他们都没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迷失自我。 凌天启低下头，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擦拭着凤流舞眼角的泪水，“小舞不哭，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凌天启说完这句话看，又重新将凤流舞抱在怀中，像是稀世的明珠，就连轻轻的触碰一下，也会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哥，我很想你。”凤流舞窝在凌天启的怀中，闷声说道，语气还有些哽咽。 凌天启心中一顿，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难受，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许多。 “我知道，我都知道。”凌天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会告诉凤流舞在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他更不想看着凤流舞难过，那样，比把他千刀万剐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哥哥，这里真的太冷了。”凤流舞不由自主的说道，但是她说的确实是一句实话。 凌天启也曾经在这名为后宫的地方生活过很多年，他知道这里的黑暗，知道这里的血腥，他拼尽一切想要保护的人，最后还是走进了这个地方。说到底，还是他没有尽力。 “小舞，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凌天启一字一顿的说道，口中满是自责。他一生孤寂，唯在少年的时候遇到了凤流舞，如今却因为他的一个疏忽，让凤流舞远嫁南国，他怎么会甘心。可就算是他不甘心，又能够如何，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他不是神，没有办法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将小舞带出南国，他不是没有想过，可南帝不是傻子，萧天擎更不是一个糊涂的人，怎么会轻易的让他们离开。 他一个过着浪迹天涯，颠沛流离的生活无所谓，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舞和他一起受苦，如果不能够让小舞过上幸福的生活，那么他至少要守着小舞，让她一世无忧。 “哥，你没有对不起小舞，从从始至终，你都没有。你是一个好哥哥，一如既往的让小舞感受着你怀抱的温暖。”凤流舞慢慢的从凌天启的怀抱中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澈，就算是在这后宫之地，仿佛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一如十几年前那般，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在凤流舞抬起头的时候，凌天启就已经看向了她，眼中有着深思，他该庆幸，因为在这个后宫之中，他的小舞还是他的小舞，从来都没有变过。 乱世硝烟，尘世浮华，凌天启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幻想，明明知道实现不了，只不过是无法释怀罢了。 忽然，凤流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眼望向了凌天启，沉声问道：“哥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凤流舞的表情是凌天启从未见过的认真，他一愣，然后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问道：“怎么了，小舞？” 凤流舞摇了摇头，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哥哥，我的母妃是不是永远都回不来了？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我真的只想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我梦到了那副画面，母妃躺在血泊之中，我，我真的没有办法相信。” 第215章 我不想瞒着你 凤流舞的声音瞬间变得恐惧了起来，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她不敢去想象，多回想一下，就多一分惊悚。 “什么梦？”在听到凤流舞问的那个问题时，凌天启原本抱着凤流舞的手一顿，其实他早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快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梦到了母妃，她躺在血泊中，失去了呼吸，一动不动，无论我怎么叫她，她都不会回答我。我就在母妃的不远处，可是我救不了她，我只能看着，却什么忙都不上。”说着说着，凤流舞原本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整个人脱离了凌天启的怀抱，双手抱膝，慢慢的蹲了下去。“我不相信那是真的，可我知道，那虽然是梦境，但却是真真实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不过是我忘记了。”说到这里，她又抬起了头，矛盾的看向凌天启，“哥哥，当年，是你将我抱回来的对不对，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妹妹是不是？我的母妃，再也回不来了，对吗？”凤流舞颤抖着声音问道，她努力的去说服自己不要去相信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可她越是想要忘记，那些画面却越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真的无能无力，母妃，是她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她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是不是只要不再想了，就可以忘记母妃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事实。她还记得在她小的时候曾经问过哥哥，‘母妃什么时候会回来？’ 然后哥哥告诉她，母妃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时候的她天真的以为有朝一日还会见到她的母妃。其实，哥哥口中的远方是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天人永隔，生死不再相见。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句话的背后所隐藏着的深意。 “哥，小舞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所以才一直不肯告诉小舞，是不是这样？”凤流舞望着凌天启，眼中满是期待，哥哥对她那么好，怎么会欺骗她呢？ 从凤流舞问他为什么开始，凌天启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他不知道凤流舞究竟知道了多少，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向凤流舞说明这一切，“我，小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年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的确，那些事情没有办法说的清楚，而凌天启，更是没办法说清楚的。 “哥，如果真的很为难的话，就不要说了，小舞，不会怪你的，无论怎么样，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哥哥的。”凤流舞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轻轻的笑了一下。 看着这样的凤流舞，凌天启的面上满是苦涩，如果，你知道当年覆国的真相呢？你是不是还会将我当做你的哥哥？这些话，凌天启从来你都不曾说出口，是因为他没办法开口，“小舞，哥哥不想瞒着你。”凌天启闭了眼，轻声说道，语气是从未见过的落寞。 他不是不想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可他不知道如果他将一切事情都说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世事难料，凌天启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无论他怎么选择，结果都不会尽如人意。 凌天启悬空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眼眶中隐隐约约有了湿意。 第216章 非我所愿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办法。 “哥。”凤流舞轻声开口，随即冰冷的手抚过凌天启的容颜，“我没想要逼你，如果你不想说，那小舞就不问了好不好。”说着，凤流舞扯出了一抹笑容，试图安慰凌天启的心绪。 “小舞。”面对这样乖巧懂事的凤流舞，凌天启竟然无言以对。他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继续瞒着小舞当年事情的真相，还是将原本的一切都告诉她。可这之后，带来的又会是什么，他不清楚，更不知道。 “小舞，你知道的，哥哥从来都只想你开心快乐。”凌天启顿了顿，才慢慢的说道，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了别处。 “我知道的，哥哥，小舞什么都知道，以后，不会再问这样的问题了。母妃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哥哥，不伤心好不好？”看着情绪上明显有着异样的凌天启，凤流舞突然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尽管，她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相比一下，她更不希望看到她的哥哥不开心。 凤流舞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的扯了一下凌天启的衣袖，“哥。” 凤流舞很乖，乖到让凌天启觉得无言以对。和凤流舞相比，他真的觉得自己很自私。 谁的温暖，他放肆的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小舞，总有一天，哥哥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你的。”思索了很久，凌天启终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他伸手揽过凤流舞，避开她的眼神，出声问道：“小舞，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凌天启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一切，但是他要确定他的小妹妹过得究竟怎么样。 “哥，你也看到了。这寝宫里只有我一个人，无所谓好与不好，只不过少了一份自由罢了。”凤流舞说的很轻松，就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可这话听在凌天启的耳中，却是一阵阵的心疼。 “小舞，哥哥曾经答应过你。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哥哥都一定尽全力保护你。唯独这一次，是哥哥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那么做了，小舞，是哥哥对不起你。若不是我的一时疏忽，事情也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凌天启看着凤流舞，满心的自责无处可逃，是他一时的不防备，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归根结底，都是他的错。 “可是，小舞，听哥哥说，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都没有办法再回头了，也不可以回头了。你身上需要背负的太多了，有些时候，就连哥哥也是无能为力。小舞，这一路，哥哥都在想，怎么样能够让你脱离这种困境。”说到这里，凌天启顿了顿，很久过后，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小舞，我做不到。我不能放任天下遭受战火的洗礼，那样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我自问我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我也曾征战在外，但是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让整个天下的人民都跟我一样，饱受硝烟所带来的家破人亡，小舞，我相信，你也不会同意哥哥这么做的，对吗？” 凌天启了解凤流舞，就像是了解他自己一样，他不用问，依然知道凤流舞的答案。 第217章 我不会离开你 凤流舞的心性，说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孩子，人世的悲欢离合，她都体会过了。 “哥，我知道的，我都懂。”凤流舞的语气亦是低沉了下来，他哥哥说的是实话，早在她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的非常明白了。这虽然算不上是不归路，但终归是囚禁了她的一生。什么枯骨红颜，香消玉损，她都想过，现在说来那些可能是有些不切实际，可在这后宫之中，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小舞，你果然是我的好妹妹。”凌天启想了很久，才想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听到凌天启的话，凤流舞又垂下了眼，轻声的问道：“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妹妹。”说完了，她抬眼看向凌天启，果不其然的看到凌天启的脸色变了变。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从凤流舞开始问关于她母妃的事情时，自己就已经有所察觉，可他宁可沉浸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世界里，不去过问任何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印象中，凌天启从来没有和凤流舞提起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一个字都没有吐露。“是他告诉你的。”转念一想，当初陆梓言将凤流舞从凌王府中带走，想必肯定是见过了凌帝，依着凌帝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说出来，凌天启自嘲似的笑了笑，眼中苦涩。 “小舞，那么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凌天启定睛看着凤流舞，似乎是非要等到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我自然是相信哥哥，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凤流舞有些不敢看凌天启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凌天启说。 “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凌天启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嘴角的那抹笑意依然未曾褪去。 听到这句问话，凤流舞猛然的抬起了头，“好，从始至终，哥哥都是对我最好的人。这一辈子，小舞都不会忘记哥哥的。” 听到这个答案，凌天启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将凤流舞拉近了屋子中坐下，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小舞，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你只要记得，我永远是你的哥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这世间的是是非非，我都可以不去计较，至于你是不是我的亲生妹妹，我和你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我最亲，最疼的小妹妹。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凌天启不知道凌帝究竟和凤流舞说了多好，不过目前看来，凌帝并没有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诉凤流舞，否则，现在她也不会站在这里心平气和的问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妹妹。 说完了这句话，凌天启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凤流舞的肩膀，柔声说道：“小舞，别想那么多，只要你开心，其余的事情，都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你真的在这里过的不好，那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哥哥都会带你远走高飞。” 听完凌天启的话，凤流舞的感动的一把抱住了凌天启，软软的唤了一声：“哥。” 浮华乱世，他们是亲情相拥的非亲兄妹，隐藏着多年的秘密，谁也不知道在日后的日子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至少现在，他们还能够抱在一起，诉说着彼此。 第218章 我该走了 要是真的说起来，凤流舞在这南国的帝宫，倒是真的没有受到什么委屈，萧天擎从来都不会回到这里来住，除了那次意外。可是，那一次，就连凤流舞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出现的突然，动作和行为却是更加的古怪，就连他的离开，也是令凤流舞感觉到莫名其妙。除此之外，凤流舞倒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哥，我其实过得很好。”这句话虽是实话，但终究是有些违心。在这里，她每天都只能与空气为伴，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可这里，没有凌帝的咄咄逼人，没有陆梓言的句句威胁，但同时也没有了哥哥温暖的怀抱。 “小舞，你真的觉得快乐吗？”凌天启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凤流舞所说的话，又重复问道。 这绝非是凌天启多疑，而是他的担心过胜。凤流舞从小便没怎么出过远门，即便是出去，也是和凌天启，以及顾远城一路同行。他是真的怕，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妹妹，不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怕她一个不注意出了什么意外。 “哥，你就放心，你妹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虽然远离了你的羽翼，但我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想要欺负我，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南国的帝妃，他们还不至于连我的面子都不给我。何况，我的身份，也不是他们想动就能动的。”凤流舞看的出凌天启眼中的担忧，她向来聪慧，自然是能够明白她这个非亲哥哥对她的情感。十几年前就是如此，这就就过去了，一如既往的，将她当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总怕她出了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点，他都要亲自确认她安好无恙，才能够放下心来。 凤流舞的脸上渐渐的浮起了一抹笑意，这么她来到南国这么久，露出的唯一真心的笑容。 凌天启在那一刻突然就觉得，凤流舞再也不是那个事事都要他保护在怀中的小女孩了，她开始懂得了以前从不曾懂得的那些所谓的国家大事，分析的井井有条，又那么的有道理。就在此时，凌天启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自己的小妹妹依然能够保持着当年的澄澈，但终究比那时要明白的更多了。“小舞，哥哥该走了，你，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虽然不舍，但终究是要离开的。凌天启的这一趟终究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他见到了凤流舞，至少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而到现在，他还是能够完整的站在这里，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奢求的太多。 他这个人向来容易满足，就像是顾远城说的那样，因为他是无欲无求。 凤流舞听到凌天启的这句话，身子一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眼看着就要颓然的落下、这样细微的动作还是没能逃过凌天启的眼睛，他蹲下身，目光和凤流舞迎面对上，柔声说道：“小舞，哥哥不会走远，在未能确定你是都找到幸福以前，哥哥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你放心，哥哥就在这南国都城内，只要你有任何需要，哥哥都可以随时来看你的。” 原本凌天启是没有下定这个决心的，但看着凤流舞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突然就不想走了，没有任何理由。 第219章 不舍离别 这里是南国，对于凌天启来说，是人生地不熟，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为了凤流舞，他什么都愿意去做，更何况只是留在南国的都城之中，只要没有人泄露他们的身份，他们就可以一直安全的在这里住下去。 早在进入南国帝宫之前，凌天启就又戴上了他平日里的那副人皮面具，这样一来，小舞不会不必认识他。出了南国的帝宫以后，他便不再是凌天启了，只不过是南国市井中的一个浪荡之徒而已。 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身份，大隐隐于市，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不容易被发现。 轻轻的松开凤流舞拽住自己的手，凌天启转身看向凤流舞，“小舞，有句话说的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里不是我的长留之地。记得哥哥的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哥哥会永远在你的身边，不要害怕。” 那双拽着凌天启的嫩白小手又紧了几分，最后还是慢慢的松开了，凤流舞的脸上满是不舍的神情。凌天启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只是他没有任何办法。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凤流舞毛茸茸的小脑袋，“小舞乖，哥哥若是再不走的话，外面的侍卫醒了的话，恐怕就麻烦了。你说是不是，恩？” 凤流舞心中纵然有再多的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让凌天启离开。 凌天启一如来时悄无声息，整个人身形一晃，便失去了踪影。 凤流舞向前踉跄着走了几步，最后颓然的跌倒在地，口中喃喃的唤着，“哥哥。” 可是，凌天启已然走的远了，听不到凤流舞的声音，就算是能够听得到，他也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顾远城正百无聊赖的望着天，看着那阴晴圆缺的月亮，余光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尽管他有些分神，但当凌天启出现在他身旁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远城有些微怔，转头看向身后之人。去了这么久，那就应该是见到他想见的人了。 顾远城永远也搞不懂凌天启和凤流舞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个，算起来也有些时日不见了，想来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凌天启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们两个，这么快就说完了？”顾远城打量了一眼凌天启，看见他面上和离开时有了些许变化，出声问道。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了面，反而会觉得胆怯。”凌天启摇头苦笑，此刻的两个人竟然不着急走，反而更像是没事人一般在这里闲谈起来。 顾远城看着这样的凌天启，那些原本想要骂他的话也堵在了口中，说不出来了。 轻轻的拍了拍凌天启的肩膀，顾远城低声说道：“走，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此行的危险性，之前凌天启为了顾远城的安危让他留在此处，但是现在既然凌天启已经安全的回来了，那么他们就没必要在这里一直坚持下去。虽然早就说过不怕死，但是不必要的牺牲能避免的话，还是不要轻易浪费的好。 凌天启转身看了一眼四周，想着顾远城的方向点了点头，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第220章 我都知道了 凌天启来去匆匆，没有任何征兆。他的走，亦如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外面躺了一地被凌天启点了睡穴的守门侍卫。 凤流舞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个失去了魂魄的玩具娃娃。 然而，令他更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萧天擎基本上是不怎么回寝宫，至于为什么，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前几日，他难得的回了一次，却还是无意中和凤流舞争执了起来。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无形中总有一种力量在催促着萧天擎回去，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缘由是什么。 萧天擎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倒也没怎么过多的在这个事情上面做计较。也是，离开了这么久，理应回去看一眼，不然，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他的凤流舞的事。流言蜚语的力量最是可怕，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听到。只不过人多嘴杂，总不能将他们都拖出去杀了，那他岂不是成为了一个不仁不义之人。 但是，他没想到，他面对的居然会是这种场面。守门的侍卫，一个个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这么一看，是有人闯进了寝宫。萧天擎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紧绷起来，有人闯进了寝宫，那么那个女人。 萧天擎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快速的冲了过去，大力的推开门，和跌坐在地上的凤流舞迎面对上。 她的眼角犹自带着泪痕，但是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不妥。是自己想多了吗？凤流舞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女子，如果是有人贸然行刺，怎么可能一点响动都没有。 凤流舞在这一刻也是非常意外的，她没想到萧天擎会突然来到这里，外面的侍卫还没有醒，这一切他都看到了。 “你，都看到了？”凤流舞不确定的试探性问出口，她不知道萧天擎究竟知道多少。 “他来过了。”萧天擎看都未看凤流舞一眼，就径直越过她，坐到了身后的凳子上。 凤流舞身形一顿，转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动作太过用力，整个人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才扶住了身侧的桌子，将情绪稳定了下来。 “你说的是谁？”凤流舞颤抖着声音问道，她心中有一个答案脱口欲出，但是她更希望的不是她想得那样。 “你哥哥，凌天启。”萧天擎的语气不咸不淡，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凤流舞，根本就没有想要得到她的答案，他说的很肯定。“我还在想，他怎么会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现在想想，该不会是你们兄妹两个人早就预谋好的。” 萧天擎淡笑不语，目光却是一直在打量着凤流舞。他的猜测绝对不会有错，那么快的身手，又是出现他的寝宫，目标绝对不会是他，那么除了他，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我，不是。”凤流舞觉得现在自己的脑海很乱，她完全说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她觉得不管怎么解释，萧天擎都不会相信的。 “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人，顺便提醒你一句，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萧天擎说着，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你以为你还瞒得住吗？”他的淡笑，看在凤流舞眼中却是心惊胆战。 第221章 我就死给你看 “想来堂堂的凌王殿下来到我们南国做客，这可一定是个好消息，你说，是不是呢？”萧天擎挑眉问想凤流舞，眼中的目光闪烁着，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哥，你到底要我重复几遍，你才能听清楚。”凤流舞明明知道这一切不可能，萧天擎根本就不会相信她，可她还是不甘心。 “我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了，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觉得你说的，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萧天擎甚至都没有看向凤流舞，更不知道她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样的。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也无关紧要。 “萧天擎，你卑鄙。”凤流舞心中有气，甚至于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萧天擎依然稳坐如山，根本就没有将凤流舞放在眼中，“不过，你哥哥似乎也太不把南国的帝宫当回事了，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他将这里当成了什么，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未免太不把我这个帝子放在眼中了？” 萧天擎说着，站起了身，向着凤流舞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挑起她的下颌，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要知道，这里是南国，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他没有命离开。” 萧天擎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得到。 听到萧天擎的话，凤流舞的身子一颤，脸上的神色变了，“萧天擎，你若是敢动我哥一根毫毛，我就死给你看。” 凤流舞想了很久，只想出了一句这么具有威胁性的话。 “你觉得你威胁的了我吗？”萧天擎挑着凤流舞下颌的手瞬间就变成了捏着她的下巴，很用力。“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的死活，与我无关。”萧天擎的话说的很决绝，甚至都没有留下一点点考虑的时间。 他向来无心，也从来无情，从来没有因为哪个人改变过，至少现在，不会因为凤流舞而改变。 “萧天擎，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凤流舞抬眼看向萧天擎，满是不可置信，就连下颌传来的疼痛，她也完全不在乎。 “不然呢？你真的以为你有那么重要吗？恐怕会有人更希望你这么做。”萧天擎沉声说道，眼中还有着明显的笑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威胁他。无论是谁，都不例外。 萧天擎突然放开了凤流舞，凤流舞一个不防，向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桌角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蹲下了身。 “要知道，他的生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一念之差，就可以让你们兄妹两个天人永隔。”其实萧天擎并不是真的想杀凌天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看看，如果他这么说，凤流舞会有什么反应。这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萧天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凤流舞目不转睛，口中的话却是冰冷无比。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凤流舞既然敢以死要挟他，就要先想明白，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价值。他不是那么轻易便受人威胁的人，难道她真的认为没有了她，会有什么损失吗？萧天擎笑了笑，没有说话，也许并不需要他多说，一切事情都已经摆在了面前，不是吗？ 第222章 我什么都答应你 看着这样的萧天擎，凤流舞的心中满是恐惧，就算是面对凌帝，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的心中，除了胆怯，什么都没有剩下。 “你放过我哥哥，好不好？”凤流舞明明知道这样说对萧天擎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但凌天启是她的哥哥。难道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萧天擎要对她哥哥下手，她却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她不能，不能这么无情。 “凤流舞，你不过就是凌帝随便找来的一个棋子罢了，你以为自己很高贵吗？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谈条件？”萧天擎神色未变，语气依旧淡漠如常。 凤流舞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回答，不过她望着萧天擎的眼神中仍然剩下了一抹憧憬。 “是，我知道，没有办法和你谈条件。可他是我哥哥，我这辈子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什么了。我不能看着你，在他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置于死地。”凤流舞迎面对上凌天启的目光，之前的恐惧一点都没有了。 “你觉得他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凤流舞，说到底，你还是很自私。你不让我动他的原因无非就是你舍不得，就算是没有了凌天启，依着你现在的身份，你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凌天启目光所过之处，处处冰封。明明还是炎热的夏季，却无端的让人感到心寒。 “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我哥哥，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萧天擎的话落下了许久之后，凤流舞才轻声说道。她的语气有些低沉，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便是龙潭虎穴，只要能就救得了她的哥哥，又能算的上什么呢？ 萧天擎淡笑不语，只是看着凤流舞的目光却掺杂着别的意味，“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逼你。” “对，是我说的，我凤流舞做事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我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她丝毫没有犹豫，早就注定好的一切，便是她挣扎也是没有什么用，就不如安于现状，能换的哥哥的性命，便是再好不过。 “好，我记得你这句话。”萧天擎的身影已经渐渐的远了，直到没入了黑暗之中，再也寻不到。 凤流舞颓然的跌坐在身后的凳子上，身上的痛在这一刻全部袭来。 泪水再一次滑落，这本不是她该承受的，可命运一次次的捉弄，让她不得不接受这宿命的安排。 其实萧天擎并没有走远，对于凌天启的深夜来访，他早有预料，心中也早就有数，只不过他没会这么突然。从凤流舞嫁到南国，算来也有不少日子了。给他的感觉确实是与众不同，就连萧天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这里，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吸引。 他原本就没想将凌天启怎么样，再怎么说他也是凌国的一个王爷，若是在南国的境地上出了事，两个国之间现在撕破了脸皮也不太好。不过凤流舞的举措倒是令他很出乎意料，倒是意外的收获呢。 萧天擎笑了笑，信步的走了过去，衣角随风摇曳，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萧天擎自己也说不上来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觉是什么，就是觉得很特别。也许，她是真的不同，这是萧天擎第二次有这样的想法。 第223章 不离开 顾远城和凌天启一前一后的回到了两个人所住的客栈中，顾远城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坐了下来。 “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一回事？”顾远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将一个装满了茶水的杯子扔给了凌天启。 “你在那里聊的火热，我却在外面担心受怕，你倒是逍遥快活。”顾远城咂了砸嘴，看向凌天启的方向说道。 “远城，我们就一直在南国都城一直住下去。”凌天启没有回答顾远城的话，倒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什么？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你疯了，凌天启，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南国，我们自身都已经难保了，你居然还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顾远城大为不解，凌天启不顾一切的来到南国，他可以理解为是任性，是情真所致，但是若是真的要在这里住下去，顾远城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听到顾远城的语气，凌天启丝毫未有所察觉，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顾远城气急，“既然知道，你还和我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怎么，见了小主子一面，你整个人神经都变得开始不理智起来了吗？” “凌天启，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在你眼里，我应该是哪样的人？”顾远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凌天启打断了。“遇事只知道躲避，面对一切危险，都离得远远的是，是吗？” “不是，你误会我了。”光看凌天启的表情，顾远城就知道，他已经微微有了些怒意，可顾远城依旧笑谈风声，“我的意思是说，即便是你要守护在小主子身边，未尝不可以换一种方法，未必就非要留在这南国都城，你知道这里意味着什么，我想就算是我不多说，你心中也一定非常清楚。”顾远城言尽于此，就不说话了。 反观凌天启，在听完顾远城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后，才苦笑着说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凌天启说完，顾远城愣了一下，随即黯然的摇了摇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呢。但是，就真的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凌天启不顾一切的留在南国都城，这不光超出了他的预料，而且完全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也许是算得上最坏的打算了。 “若非情势所迫，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尽管凌天启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很是苍白无力，可是他却不得不说。“远城，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不会不了解我，我在做任何事，任何决定都是会进行周密的思考。” 顾远城面上很是无语，“是，你做任何决定都会有你的道理，可那是以前，小主子出现了以后，你什么时候冷静过，别说冷静，你连思考都不会了。”常理之中，却是实情。 这一次，凌天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顾远城说的一点都没错，在所有有关于凤流舞的事情上，他的表现总会是异于常态，这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了。对于两个人，更是彼此心知肚明。 “可这一次，我是三思后行的。远城，我想守护在小舞身边，所以，我绝不离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是生也罢，死也好，我都不想离开，因为小舞在这里。”凌天启的目光淡然，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第224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真的是三思而后行的？”顾远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若说别的事情，凌天启可能真的会在百般思量以后才做出决定，但是一旦涉及到了凤流舞，别说思考，恐怕凌天启想都不会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想让顾远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 “你不是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顾远城的情绪显得很是激动，整个人已经从凳子上坐了起来，直直的望着凌天启，目光中带着三分不满。 “你激动什么，又不是留在这里就一定回不去了，也许有朝一日，我们可以带着小舞一起回去呢。”凌天启语气有些低沉，确切的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毕竟这些事来的太过突然，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在她的预想之内。 “凌天启，你不是小孩子，你觉得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他顾远城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只要凌天启一日是他的兄弟，他就不能放任他胡作非为，尤其是在关乎他性命的时候。 “自欺欺人，我有吗？”凌天启笑了笑，随即说道，“我还要留着我这条命保护小舞呢，怎么会轻易说死便死呢，远城，你似乎也太小看我了。” 顾远城不知道凌天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居然可以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知不知道他自己现在就是命悬一线，可他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仿佛是看出了顾远城内心情绪的波动，凌天启将目光转了回来打趣道：“我们的身份，你不说，我不说，你觉得会有人知道吗？这里毕竟不是凌国。想来认识我们的人在这南国屈指可数，但知道我们真正身份，便是少之又少，而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的，恐怕就是没有了。这些我都认真的考虑过，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草率。” 凌天启的面容可以来回变幻，虽然顾远城不能，但仅凭他一个，又证明不了什么，有顾远城在的地方，未必就一定要有凌天启，而有凌天启的世界，又未必一定会有顾远城。说到底，都还只是一个未知数，平白无故的杞人忧天，只会让他们先自乱了阵脚，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总觉得凌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咱们两个，不然他大费周章的对小主子又是为了什么，他不惜牺牲这么大的代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这件事情的背后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只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想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顾远城看向凌天启的目光多了一丝担忧，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凌帝那样的人呢，本身就让人捉摸不透，更别说突然来这么一招。 “不知道。”凌天启回答的很干脆，但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若是猜到了，还会那么轻易的被人算计了吗？答案自然是不会。 连他都算计在内，他是真的不明白凌帝究竟在打的什么算盘。他早就说过，这世间的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唯独小舞，是他的底线，动了小舞的人，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就算是凌帝，他也有办法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第225章 怎么可能 “你刚才说什么？”北辰止语气很是低沉，原本握在手中的茶盏，在一瞬间崩裂开来，只剩下了七零八落的碎片。 那原本跪在地上的来报者身体颤了一颤，接着回禀道：“公子，属下所说句句属实。凌国和南国的确已经联姻了，而且气势之大，震惊了所有人，看那排场，绝对不会有假。”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北辰止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妖冶的容颜看起来有一丝不自在。 半晌过后，他挥了挥手，原本跪在地上的小士兵就闭了嘴，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北辰止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云国一战，当属齐国损失最为严重，凌国和南国当属其中强者，就算是云国不参与到其中，一个南国，一个凌国，就足够齐国手忙脚乱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本云国遭此一战之后，实力更加匮乏，已经算得上是退出了天下之争，而剩下的南国和凌国，实力基本上差不多，而南国和凌国之间，这种不管是无意还有有意的举动，却打破了这种维持的平衡。 北辰止越想心中越是愤怒，抬手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他一向自诩风度最佳，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发起火来，可也难怪，如果一直维持着三国鼎立的局面，那齐国就有了时间可以休生养息。只是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样的变化。 凌国和南国的联姻，无疑是对齐国最大的威胁。经过这一场战火的洗礼，齐国早就已经是有心无力。面对这样的情况，真的是让北辰止没有想到。 可是，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放弃的人，但是他目前还没有想出任何办法，难道说要让齐国和云国联姻吗？真是笑话，别说这件事情不可能，即便是与云国联姻了，依着云国现在的形势，于事无补。 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也总要有办法去补，现在的情况是他有心无力，北辰止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头绪凌乱，根本就静不下心来思考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头越来越痛，却是不同于往日。想不出任何办法，但是却又不能坐以待毙，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需要尽管的想出办法才是。 想不到云国之战才过去没多久，凌国和南国就这么快达成了约定。不对，北辰止脑海中闪过很多消息，凌帝膝下根本就没有女儿，南帝的身边又只有一个萧天擎一个儿子。 据传闻来讲，是南国先提出的和亲，凌国就真的给送去了一个女子，这其中的事情怎么会这么蹊跷。北辰止开始觉得这就是一个惊天的阴谋，幕后黑手说不定就是萧天擎，之所以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因为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根本就没有防备。 北辰止突然觉得，这件事应该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他能够调查清楚，或许还会有转机，但是这幕后之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能够让他得逞。 不过他北辰止是什么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就不相信，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管你是人还是魔，他都无所畏惧，因为他是齐国的第一公子，北辰止。 第226章 机会 “陛下。”陆梓言未经通报，就直接的闯了进了御书房。 凌帝刚下了朝，一身的疲惫还没有得到休息，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陆梓言，脸上的面子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这里是帝宫，是他的地方，陆梓言不过是他的一条狗，居然还这么放肆，连声通报都没有，就擅自闯了进来。 “陆梓言，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凌帝的语气很是低沉，却无端的在这冰冷的地方增加了几丝杀意。 这个时候，陆梓言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什么位置，这里可不是他的府邸，他面对的是凌国最位高权重的人。是能够掌握凌国千万子民生死大权的人，他倒是一时激动，但是无意中似乎了触到了凌帝的底线。 “属下知罪，还望陛下恕罪。”陆梓言再来不及多想，整个人直接跪了下去，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胆怯的神情，但心中却是十分忐忑的。 生死不过一念之差，说不害怕，那是说谎。 “陆梓言呀，陆梓言，朕在你身上寄托了多少希望，你自己心里有数。近几年来，你背着朕做了多少事情，你自己说说看。你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不过是因为你的忠心耿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是，朕告诉你，以后少在暗地中搞那些歪门邪道，再让朕发现，你就提头来见。”凌帝说话间，已经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梓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 而原本跪在地上的陆梓言额上早就已经是冷汗涔涔，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凌帝的心机这么深。 他背着凌帝所做的一切，凌帝全部都知道，他自以为是的聪明，原来不过是凌帝眼中的跳梁小丑罢了。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像个傻子似的，自作自演。 之所以一直容忍他到现在，是因为凌帝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恐怕只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如果他自己再这么下去，可能明天就身首异处了。 陆梓言越想越害怕，这就是一个阴谋，凌帝就是那深藏不露的幕后黑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和凌天启之间拼的你死我活，到最后受益的其实只剩下了一个人，那就是凌帝。 这步棋走的当真是好棋，不愧是帝王，心狠手辣才是他的本性，亏陆梓言还以为自己有所不同。 “陛下，属下知错。属下以性命发誓，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请陛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陆梓言说着，重重的向下叩了几个响头，御书房内虽是寂静，但依然能够听到他磕头的响亮声音。 “陆梓言，朕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你扪心自问，你有哪一件事办的让朕满意了？朕要的是一个得力的臣子，而不是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物。”这句话凌帝咬的极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陛下，属下。”陆梓言听到凌帝的话以后，心中更加的紧张起来，这么久以来，他确实瞒着凌帝做了许多的事。不过，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却没想到，一切早就在凌帝的掌控之中。 “陆梓言，你真的是叫朕失望透顶。”凌帝转过身，只留给了陆梓言一个背影，捉摸不透。 第227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 “陛下，是属下的错，是属下不知好歹，辜负了您的期望。”陆梓言见大事有些不妙，急忙说道。 他的生死可就决定在眼前的这个人手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眼前这个人，陆梓言不是傻子，孰轻孰重他分的清楚。不然，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的。 “陆梓言，你辜负了朕的信任。”半晌过后，凌帝才开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陛下，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保证，一定不会再让陛下失望了。”陆梓言一直不停的磕头，额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可他仿佛是没有看到似的，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机会？陆梓言，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朕该拿什么信任你？所有的事情你都办的一塌糊涂，除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告诉朕，你还有哪一件事办的能够拿的出手？”凌帝不怒自威，即便是什么表示都没有，但也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至少对于现在的陆梓言来说，确实是这样。 “陛下，属下这次一定能够做好的。陛下，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不是陆梓言生平以来第一次求人，但这确实他有史以来最卑微，最低声下气的一次。抛却了尊严，像一只狗一样，跪在地上，等待自己主人的垂怜。 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可怜了，可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这些又算得了很么呢。陆梓言一边在坐着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一边又在想尽各种办法去安慰他自己。 看着这样的陆梓言，凌帝的怒气稍微的平复了一点。 “你先起来。”凌帝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而原本跪在地上叩头的陆梓言早就已经是血流如注。 “属下谢过陛下不杀之恩。”陆梓言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失血过多的他情绪还不是太清醒。但终归是从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他没有死在这里，就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 “说，你这么火急火燎的，不顾规矩闯进御书房是为了什么？”凌帝就是要杀杀陆梓言的威风，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终归要留着他，毕竟他还是一个很好用的棋子。 “回陛下，凌王殿下失踪了。”陆梓言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头上的伤势，听到凌王殿下的问话，急忙回答到。 “失踪？没有派人去查吗？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加派人手，马上去找。”陆梓言说的事情的确超乎了凌帝的预料，前几天回报只看到了凌天启的贴身侍卫顾远城出了城门，但是却没见到凌天启，那个时候他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想到现在凌天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是，陛下，属下这就去办。”陆梓言转身，正要离开，就被凌帝唤了回来。 “慢着，多派几个人去查。顾远城是凌天启的心腹，就算他出了凌国，应该也是奉命去了南国，你挑一些信得过的人，去南国探查一番，看看顾远城都和什么人接触过。设计，千万别让凌天启发现你们的踪迹。”凌帝想了很久，才说道。 凌天启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势力，他再清楚不过，一旦真的逼急了，真的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有些事，如果能瞒着他，就尽量瞒着他的好。 第228章 赶尽杀绝 “陛下，属下可否问一个，如果查到了凌王殿下的行踪，要怎么办？”有了之前的事情，陆梓言自然是不敢擅自自己做出什么决断，凌帝的脾气，现在即便是他，也摸不透，万一真的惹怒了凌帝，可就真的不会像现在这么能够捡回一条命了。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凌帝能够听得出来，这一次陆梓言总算是学乖了，办事之前还知道过问一下他的意见。凌帝转身，面上的笑多少有些假，可毕竟杀意弱了下去。 “那陛下的意思是，赶尽杀绝。”陆梓言揣摩了一下凌帝的意思，然后出声说道，同时又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陆梓言，你真是无药可救。”凌帝用力的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坐回到了龙椅上，脸上的杀意褪去，带着怒容。 “陛下的意思，属下不明白。”陆梓言确实不明白凌帝的意思，在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陆梓言越发的琢磨不透凌帝的想法。让他监视凌王殿下的是凌帝，但是现在不让他动手的也是凌帝，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凌天启再怎么说，也是凌国堂堂的王爷，岂是你说动就能动的人？何况，你要赶尽杀绝，难道都不考虑一下后果的吗？陆梓言，你到底还要朕说几次，你做事都不动动脑子的吗？”凌帝回头看向陆梓言，目光中满是失望。有些时候，不是他不愿意给机会，而是他给了机会之后收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办。”陆梓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还是有着怀疑，凌帝始终未表明他的态度，所以陆梓言的心中也拿不下主意。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凌帝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去办，表面上看来是对他的信任，但是实际上，却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他。 如果办成了，那么凌帝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如果不成，恐怕一切的罪责就会都落到他的身上。陆梓言思来想去，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 “既然知道了，那就去办，记住，若你再让朕失望，那么你就自己提头来见。”凌帝说完，再不去看陆梓言，直接拂袖而去。 待凌帝走了以后，陆梓言才敢抬脚离开。 御书房门外的阳关很是刺眼，额上的血迹已经开始慢慢的干涸。陆梓言在这一刻才发信啊，自己当初错的有多么的离谱。金钱，权利，却都不如自己的性命来的重要。伴君如伴虎，是他自己太傻，陷了进来，如今想要抽身，却是再也不可能了，只能够一错再错下去，因为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权利，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任何办法。 慢慢的远离了御书房，就像是远离了豺狼虎豹一样。这个地方，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停留，不过，凌王殿下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在顾远城策马离开凌国都城之后，他也随之不见，而他分明没有出了凌国，他也不相信凌天启会凭空消失不见，但事实就是如此，尽管他自己本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陆梓言自问他自己想不明白，看来只能够大力的加派人手，去调查。 第229章 猜不透 自从凤流舞远嫁到南国来以后，绝对算得上是有人欢喜有人悲。不去议论这其中的曲折，单看这表面就足以让人遐想。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萧天擎。 他之所以在成了亲以后，便没有再回寝宫住，恐怕不是真的为了那个所谓的约法三章。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把那种事情放在心上，所谓的约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他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傻到去遵守那虚无缥缈的东西。 只不过，萧天擎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自从凤流舞来到南国以后，他总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是情不自禁，还是不由自主，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的野心，他的抱负，是这个天下，是逐鹿中原，一统天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为儿女私情所牵绊。心中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让他慢慢的开始怀疑自己。 “陆空羽。”萧天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花园中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哪怕是在白天，他身边的暗卫也永远是那么一袭白衣，在这明亮的世界，显得那么的耀眼，是不是他身为主人的光辉已经延伸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属下在。”依旧是单膝跪地，无比虔诚的姿势。黑色的影子甚至都没有抬起头，但心中却是对他们的主人怀以无比虔诚的态度。 “你挑两个得力的属下，去查一查，这个帝妃的来历，从前到后，给我好好的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萧天擎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其中的事情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凌天启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何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甘愿只身犯险。 没错，他以前是听过，关于凌天启和凤流舞之间的传闻，但也只是据说，从来都没有亲眼看到过。云国边境的南营中，他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了凌天启对凤流舞的保护欲有多强，但那也只是一个表面。 如果凌天启对凤流舞足够在乎的话，又怎么可能让她远嫁来到南国。凌帝的心思他能够猜得透，但是凌天启，他费劲心思，却始终不能凌天启的做法。 他还记得凌天启曾为了凤流舞许下了他一个承诺，也许普通人不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萧天擎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凌王一诺，千金难求。而他，仅仅因为救了凤流舞，确切的来说，也算不上是救，便平白无故的得到了凌天启的许诺，会不会有些太不可思议。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黑色的影子在听到萧天擎的吩咐以后，没有马上快速离去，而是想了很久之后，又重新开口问道。 “但说无妨。”萧天擎虽然疑心很重，但是对于他这个暗卫首领，他还是信得过的。他一旦说有事，那么就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属下发现，最近南国都城之内，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哦？陌生的面孔，派人去查过吗？”这件事情，的确令人深思，就萧天擎分析，凌天启虽然来到了南国，但绝对不会带着那么多人，那岂不是一眼就暴露了他的身份吗？只要他没猜错，凌天启此次前来，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但是那么多陌生的面孔，难道还有别人在觊觎这一切。 “殿下，属下曾经派人去查过，但是他们的警惕性很高，甚至都不怎么与人交谈，我们的人虽然是有心，但却是无迹可寻。”陆空羽跪在地上，声音有些低沉，也对，没有谁会接受什么都没查到的结果，就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 第230章 阴谋前夕 “一点消息都查不到吗？”萧天擎不相信，这里是南国的帝都，守卫自然是与其它的地方不同寻常，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凭空增添了这么多人。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只是现在看来，不知道是针对谁罢了。一个凤流舞，一个凌天启，就足够他头疼，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属下曾经派出去好几拨人马，但都是无功而返，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身怀绝技的人。但是不管属下怎么查，他们都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倒是，已经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似的，经常是跟着跟着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点，属下也想不明白。” 陆空羽并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暗卫首领那么简单，如果当初不是萧天擎，可能他今天不会站在这里，心甘情愿的折服在萧天擎的胸襟之下。凭着他的聪明智慧，或许今天早就已经出人头地了，又怎么会在这里，只当一个小小的暗卫首领，终日隐藏在黑暗之中。 这一点，萧天擎自然也是很清楚，否则也不会每一件事情都会一下他的意见。对于陆空羽，萧天擎不是没有过怀疑，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他反而觉得像现在这样更好。既然能够被他所掌控，那么他就不担心会遭到背叛。 “你和他们交过手吗？”萧天擎瘪着眉想了很久，他也没想出来多出来的这么多陌生面孔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他们这样大肆的游走在南国都城内，恐怕安的应该不是好心。既然是这样，就应该多加防范，免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蒙在鼓中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属下只是暗中的打探了一下，并没有暴露身形。但是，他们应该是有所察觉，所以每次都避过了属下，没有直接交过手。”陆空羽想了想当时的场面，然后开口说道。那些人的行动确实令人感到很古怪，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听到陆空羽说的这些话，萧天擎越发的沉思起来。脸上满是一副凝重的表情，的确，这件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拥有这等伸手，还能够发现陆空羽存在的痕迹，这样的人，很是少见，听着陆空羽的禀报，想来不会是只有一个人，这么多的人，一起齐聚到了南国的都城之内，绝不可能是来游山玩水的。 可纵观南国，有谁居然能够有这么大的势力，能请来这么多人为他助阵，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来头不小。 忽然，萧天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将目光转向了原本跪在地上的陆空羽，沉声开口：“陆空羽，你再去查一下风慕这个人。他退隐江湖以后的所有消息，都不能放过。” 在云国边境的那两次偷袭，虽然只抓到了其中的一个，但至少还是问出了派他们做事的人是风慕。他多少对此有一些印象，不过是近来事物太过繁忙，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已。现在听到陆空羽这么说，那个原本的疑惑也就随之而来。当年风慕退隐江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在离开了江湖以后，又去了哪里，他的这一次出现，又是为了社么。如果陆空羽不谈到他们的身手不凡，恐怕萧天擎还不会想到这其中的关联。 风慕，如果是风慕，那么一切便显得合情合理了。风慕曾经是江湖中人，别说是找一些曾经的朋友来帮忙，便是随便找一些人，那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了。 第231章 不想把你怎么样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马上着手去办。”陆空羽说完，便迅速的消失在了萧天擎眼前，如风一样的男子，来去匆忙，留下阵阵清风。 风慕，这个名字，萧天擎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这一次，想必可能又是冲着他来的，他却再不会想以前一样傻，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萧天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心烦意乱，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想，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早就已经冰冷的茶水，萧天擎慢慢的踱步走出了屋子。 南国帝宫，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就算是不住在寝宫，那他也有的是地方休息。 离开了宫殿，漫无目的在这园子中走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凤流舞呆的地方。等到他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一只脚已然踏了进去。 “我当今天是什么好天气，没想到原来是风大，将殿下吹来了？” “奴婢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小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辗转回到了凤流舞的身边，此时看到萧天擎，自然是要行跪拜之礼的。至于凤流舞，她向来无拘无束，自由散漫惯了，便是见了凌帝，南帝这样的一国之王，也不见得有多尊敬，何况只是一个萧天擎。她自然是不会将其放在心上，连和萧天擎多说一句多余的话都觉得是在浪费口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他行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面对这样的凤流舞，萧天擎显然已经有所准备，夹枪带棒的才是她小野猫的本性，若是她变得温柔起来，恐怕第一个不适应的就是萧天擎。 “今天天气不错，难道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寝宫，不是吗？”萧天擎笑了笑，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白云，似乎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呢，所有的阳光似乎都在刹那间璀璨了起来。 听完萧天擎的话，凤流舞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原本一双清澈的水眸也失去了光彩，面对着萧天擎，凤流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那种感觉令她感到很不愉快。 “放心，本殿下还没那么大的雅兴，不会将你怎么样的，不要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萧天擎自己寻了一个位置坐下，离凤流舞的距离刚刚好，怕是离的近了，这只小野猫恨不得立刻挠他几下子。 凤流舞见萧天擎坐了过来，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坐下。”凤流舞刚刚站了起来，一步还没有走出去，便被萧天擎唤了回去，语气十分的不善，眼神亦是凶神恶煞。 “萧天擎，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任何事情。”凤流舞回身望了一眼萧天擎，不咸不淡的说道，似乎并未将萧天擎的听在耳中。 “出嫁从夫，这句话，难道没听说过吗？”萧天擎语气平淡了一些，看着凤流舞，慢慢的吐出口。 “那你又听说过妻命不可违吗？”凤流舞听到萧天擎的话以后，并没有急着做回答，而是换了一句话反问道。 萧天擎心中暗笑，小野猫的本性露出来了不是，这才说了几句，就开始呛他。“不过，你必须听我的不是吗？别忘了，你那位哥哥的性命可是还掌握在我的手中呢？他的生死，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只要你把我哄的高兴了，放过你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关键是要看你怎么做了？” 听着萧天擎的话，凤流舞的双手紧握成拳，她就知道，萧天擎一定会拿这件事情来威胁她。可即便如此，她能做的，就只有忍，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想来真是可笑。 第232章 与你无关 “怎么了，我说的惹你不高兴了？”萧天擎别开眼，尽量不去看凤流舞的动作，口中说的话却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萧天擎，你真不要脸，你觉得这么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真的好吗？你就不怕传了出去徒惹天下人的耻笑？”凤流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背对着萧天擎，开口说道。 激将法吗？萧天擎轻笑了一下，“弱女子？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弱了，我可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对我大打出手，这样，也算得上是弱女子吗？”萧天擎记忆力非比寻常，更何况事情又没发生多久，自然是想的起来，他可是没忘了当初是谁不识好人心，对他出手可是丝毫不留情。 “你。”面对着萧天擎，无论在什么时候，凤流舞影院是处在下风的，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也好，她都从萧天擎那里讨不到一点好处。“与你无关。”半晌过后，凤流舞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别问她为什么，只是面对着萧天擎，她永远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别说是从萧天擎口中扳回一局，就是一点，都绝不可能。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萧天擎站起身来，一把将背对着他的凤流舞拽了过来，高大的身躯压了下去，“你是我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帝妃，我却不知，哪里与我无关了？” 萧天擎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凤流舞的耳边，她努力的想要躲避，辗转间却发现自己无路可逃，萧天擎对她的禁锢，不管她怎么努力的挣扎，都逃脱不开。 “你放开我，萧天擎。”似乎在面对萧天擎的时候，凤流舞总是显得那么的无力，无论她做什么，在萧天擎的眼中都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放开你？你觉得可能吗？”萧天擎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对于凤流舞的话，他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更不要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萧天擎知道凤流舞的软肋在哪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针见血，让凤流舞既没有办法接受，又让她不得不接受。果然，在萧天擎说完这句话以后，原本一直在挣扎的凤流舞动作小了许多。 见状，萧天擎笑了笑，“我突然觉得，不管凌天启来这一趟南国是为了什么，但至少给了我一个可以控制你的理由。” “萧天擎，你真卑鄙。”凤流舞一双水眸死死的瞪着萧天擎，仿佛和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我萧天擎的女人，所以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你的心中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话音落下的时候，萧天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立刻放开了原本禁锢着凤流舞的手，转过身去。 凤流舞立刻离他有三丈之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天擎，口中吐出的话亦是丝毫不留情面，“萧天擎，我告诉你，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我哥哥在我心中的位置，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都没有人能够代替他。”凤流舞这句话说的很果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萧天擎只是静静的听完了这句话，难得的是，并没有出言反驳她，而是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这倒是让凤流舞有些意外，不过她也没有去计较，毕竟萧天擎走了，就不会有人再压迫她了，何乐不为？她又何必多管闲事，自讨苦吃。 离开了他自己寝宫的萧天擎脸上带着茫然的神情，他自己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就像是在吃醋。对，是吃醋，心中那异样的感觉就是吃醋。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只有在面对凤流舞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萧天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动了情，如果他知道，至少以后的路没有那么的波折。 第233章 三思后行 也许从一开始，萧天擎就没有能够真正的想清楚，他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遇见凤流舞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一种偶然。但是这种相逢，无论是萧天擎还是凤流舞，都未曾想过的结果。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选择去往云国边境，也不至于发生现在这么多事情。 萧天擎越想越乱，他越发的搞不清自己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天下大事，霸业为重，他觉得他自己绝对不会被这些所谓的儿女私情所牵绊。而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他也确实做到了。 不过，现在，情况似乎是发生了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变化。 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连萧天擎自己都震惊了，那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更何况，因为凤流舞吃醋，会不会显得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但他确实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萧天擎之所以一句话对不说就离开，其实更像是一种落荒而逃。是他自己本身不敢去面对，所以他自己选择了逃避，来选择不去面对这些。 思来想去，萧天擎还是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索性，萧天擎直接去了柳皇后那里。 近来宫中事物比较繁忙，所以萧天擎也只是时常派人到柳后那里去看看，但是他自己本身，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时间。但是并不代表，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就好比南帝在他走了之后，曾躬身去看望过柳后，两个人之间聊了很久，在那之后，柳后竟然心甘情愿的从冷宫中搬了出来。 虽然萧天擎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但是从柳后的举动上来看，两个人之间的心结大概已经解开了。其实那些所谓感情上的问题，萧天擎是真的不懂，否则他自己的感情也就不会一塌糊涂了。所以南帝和柳后之间的感情，他不明白，他也不想懂。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夫妻，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么样，总比他们一直这样冷战下去要好。 这样思索间，萧天擎已经踏进了柳后所居住的地方。 柳皇后在见到萧天擎的刹那，眼中明显有着诧异，想来她应该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萧天擎，整个人很是激动。 “母后。”萧天擎一眼就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是许久未见，她整个人的气色好了不少。是心中的闷气减了不少，身体恢复的自然也比较快。 “擎儿来了。”柳皇后见到萧天擎，就连语气都比平时有底气。 “母后，身体好一些了吗？”萧天擎走到柳皇后身边坐下，挨着她，伸手拉过她冰冷的手。 “好多了，难得你这孩子有这份孝心，还知道来看看母后。”柳皇后说着笑了起来，萧天擎这个孩子，从小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如今长大了，一时间看不到，还是有些想念的。 “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您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来看您，不过就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一直没有抽出什么时间来，还望母后莫怪。”萧天擎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柳皇后反手握住萧天擎的手，拍了拍，“孩子大了，自然是有了自己的主意，我这个做母后的自然不会拦着你，但是擎儿，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三思后行，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做。” 第234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母后，你和父皇之间？”萧天擎一边和柳皇后说着，一边问出了口，这其中的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擎儿，我和你父皇半辈子的夫妻了，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没有爱情在，总归是有感情在的。”柳皇后看着萧天擎，笑了笑，笑容中虽然依旧有抹不去的苦涩，但与之前相比较，更多了一份难掩的喜悦。 听着柳皇后的话，萧天擎若有所思，其实他本不懂南帝和柳皇后之间的事情，他所知道的，就是南帝与柳皇后并不是真心相爱，他的心中却是另有其人，而那个女子，不是柳皇后。“母后，你后悔过吗？” 萧天擎出声问道，语气中有着不解。 听到萧天擎的这个问题，柳皇后将目光看向了远方，似乎那里对于她有很多的憧憬，“后悔吗？”她兀自的重复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转了回来，定睛看着萧天擎，“擎儿，你应该听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句话。我这一生，虽然没有能够如愿得到一人心，但我却想和他白首不相离。”这句话，柳皇后说的很是平淡，看不出来任何的情感，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无关风花雪月，无关爱恨情仇。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萧天擎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句话，这其中是怎样的情感他不知道，但他母后在说这句话时脸上所洋溢着的幸福，是怎么样都抹不掉的。 “擎儿，我和你父皇之间，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爱情，在他心中，我永远是那个爱折花的小妹妹而已。为了家族的利益，我踏入了宫门，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可最后，他还是默许了我的行为。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心中对我是有怨的。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话，也许我依旧是他心中纯净无暇的柳儿，他从来都不会想到，他一直当做亲妹妹的我会对他动了情。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是到头来，才发现，他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柳皇后说到这里，顿了顿，缓了好久，才接着说道：“我和他之间，大概那个时候缘分就已经断了。说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可我的确是存了私心的，我将他放在了心上，所以寻了各种借口，用了各种手段，终于留在了他的身边。尽管我什么都知道，可依然愿意为他作茧自缚。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没想着要什么以后。” 萧天擎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自己对凤流舞究竟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拿得起，放得下，如果爱了那便是爱了，他不曾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我和你父皇之间，走的太远，又都是倔强的人，谁都不肯回头，以至于越走越远。事情走到今天这步，绝非我们两个人所愿，可无论是谁，又都是无能为力。”柳皇后与南帝相识四十年，早就过了当年的锦瑟时光，如今经由萧天擎提起来，竟觉得无比的怀念。“可是擎儿，这所有的一切，母后都不会后悔，因为是他，所以，我甘之若趋。”柳皇后说了那么的话，无不带着一丝遗憾，唯有最后的那一句话，柔情似水，在她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待柳皇后说完这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目光重新凝聚在萧天擎的身上，“擎儿像来是不会问这些问题的，怎么今日突然问了起来，莫不是你的感情也发生了什么事情？”柳皇后一向聪慧，自然能够看出萧天擎眉宇间的异样。 听到刘皇后的问话，萧天擎的面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尴尬，他原本只想偷偷的问一下，没想到反被柳皇后发觉了。只是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第235章 面对感情的一无所知 柳皇后看了一眼萧天擎，在他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擎儿，你也是人，是人便都会有七情六欲，这没什么说不出口的。”柳皇后柔声劝道，萧天擎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为情所困，更何况是柳皇后。 “母后，我只是不懂。”萧天擎在内心经过很多次挣扎之后，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我遇上她时，便是一个意外，不见时，会想念，会不由自主的走到有她的地方。听见她口中说着别的男人时，会觉得不舒服。”说这话的萧天擎，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小孩，对于感情的世界，他一无所知。他只能摸索着前进，走在一条他完全不知道的路，通道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方向。 “傻孩子。”柳皇后在听完萧天擎的话以后，直接说了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 “母后，我。”萧天擎自从懂事以来，便一直压抑着他自己的情感，如今脸上却是难得一见的茫然。就连柳皇后，也被这样的萧天擎逗笑了。 “擎儿，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吗？”柳皇后笑完，又恢复了严肃的模样，看着萧天擎，出声问道，语气似有询问。 “不知道，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我只是会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我却是真的不明白。”萧天擎不懂情，也许说出去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萧天擎虽然南国的帝子，但他受到最多的还是关于治国之道的熏陶。 哪里会有人和他说这些感情上的事情，他又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对一个异国女子动情，不止可笑，而且还十分荒唐。萧天擎想不明白这些，所以他自然不会懂。他所知道的，也只是限于表面而已。 “擎儿可是有喜欢的人了？”柳皇后一直在观察着萧天擎的面目表情，见他茫然的神情一直不曾褪去，朗声问道，带着些许笑意。 也许对她这样一个作为母亲的人来说，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找到了一个他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萧天擎性格古怪，对于这些感情上的事，从来都不去在乎，有些时候，她甚至要担心，他会不会走和他父皇一样的路，重蹈覆辙的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不过现在看来，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母后，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能。”萧天擎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他们之间相隔的太远，中间又岂是只有一个凌天启，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或事在等着他们。 “擎儿，你要相信自己，母后是过来人，自然要比你看得清楚。只要两个人是真心相爱，无论有什么风雨，你们都可以一起携手共同走过。”柳皇后将目光移向远处，不再去看萧天擎。 两个人真心相爱，“可是，他并不爱我。母后，所有的事情都要建立在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基础上，可是我们之间，无关爱情，从来赌只有利益和利用。”萧天擎不禁无奈，他和凤流舞之间的事情，恐怕没有人比他这个人当事人要清楚了。如果不是他一直用凌天启这三个字来威胁凤流舞，那只小野猫怕是早就在这后宫之中惹出不小的乱子了。 萧天擎不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而是不敢面对凤流舞。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好，唯独凤流舞，他们之间，存在了太多太多的问题。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轰然崩塌。 第236章 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在哪里，凤流舞不是南国人，她是凌国凌王的妹妹，即便不是亲生的，但至少冠以一国郡主的名号，总归是殊途。 “擎儿，莫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柳皇后见萧天擎迟迟没有说话，只好自己出声问道。 “母后，我还是不懂。”萧天擎沉下了眼帘，眸光中带着不解，那个样子，让人看着竟然无端的生出一丝怜悯来。 柳皇后听完萧天擎的话，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擎儿，这些，你都会明白的，时间久了，无论是什么，你都会懂得。”柳皇后满脸慈爱的笑意，在柳皇后的心中，萧天擎就像是她的亲生孩子一样，甚至比她的亲生孩子还要亲。 “不过，擎儿，你还没有告诉母后，那个让你动了心的女孩子是谁呢？”柳皇后说了许多，才想起来问萧天擎这个问题。 萧天擎明显的怔然，脸上浮起一抹不自在的神情，“母后，我只是问问，当不得真的。”萧天擎别开眼去，故意不去看柳皇后。 “行了，你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母后吗？你的一举一动，母后都看得分明，前些天的时候，你父皇来过，和我提起，你要去凌国联姻，那个时候母后就在想，怎么好端端的，平白无故提起了这个。你父皇说你是为了天大大业，可母后觉得这样做不值。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事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柳皇后盯着萧天擎看了许久，见他不为所动，遂又接着说道，“擎儿，你们男人眼中的霸业，母后是不了解的，就像是你父皇，但母后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够找到一个和你真心相爱的女子，那样，便是再好不过了。” 红尘路漫漫，能得一心人相守，该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柳皇后终其一生都未能得到她想要的，以至于到最后不得不放手。所以，柳皇后不想，萧天擎和她一样，走上这条路，那样的话，萧天擎是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的。 柳皇后不懂政治，而女人一辈子最大的愿望莫过于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母后，是你想多了。”萧天擎没有看向柳皇后，只是沉闷的说着。 “究竟是母后想多了，还是你有事瞒着母后，你自己心里清楚。”柳皇后咳了几下，说了太多的话，果然是有些累了，这副身体，即便是经过了这么久的调养，还是不能受累，果然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母后，你就先好好休息。儿臣先告退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萧天擎说着站起身来，还没等离开便被柳皇后一把抓住了。 “母后，有事？”萧天擎回身望去，不解的看了一眼柳皇后。 “擎儿，听母后的话，善待自己。另外，那个让你动心的女子应该就是和凌国联姻的女孩子，等母后的身体再好一些，一定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你如此挂怀。” “母后。”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萧天擎的脸上显出一抹不自在。 “好了，不说了，你去忙。”柳皇后说着笑了笑，松开了口，萧天擎忙不迭是的像是逃命似的走了出去。 出了柳皇后的寝宫，萧天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情这种东西，果然是碰不得的，一旦沾染上了，就连心也会跟着变得很累。 想的事情多了，脑海中就会出现许多许多的画面，有的时候，萧天擎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和凤流舞之间发生什么，但凤流舞的确有那个影响力，能让他的判断出现错觉。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还是宿命难断。 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第237章 万家灯火 这是萧天擎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迷茫，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都不曾先现在这么迷茫。 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只见过了几面的女人，他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斩不断情丝。萧天擎现在甚至都不敢想象那个人的名字，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头疼。 不知不觉中，萧天擎已经走到了宫门处。守门的侍卫一见是萧天擎，直接跪倒在地上行礼。萧天擎摆了摆手，跪地的小侍卫口中的呼喊声还没有张口，被让萧天擎堵在了口中。 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擎突然就想出去走走，不想在这个闷热的皇宫中呆下去。 直到走出了皇宫，萧天擎才回头看了一眼皇宫。突然觉得和皇宫比起来，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要美了多少。那一刻，萧天擎突然有一种想要抛弃一切的想法，不再留恋，不再怀念，可是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 若是能够放的下，他早就放下，又何必等了这么久。 萧天擎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着，偶尔余光会欣赏一下周身的风景，万家灯火长明，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显眼。萧天擎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风景了，胸怀天下，不过只是一个说法罢了。 当年为自己定下的誓言，如今却是不知道烟消云散到了哪里。是否还保留着曾经的初心，淡漠的痕迹，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过去。 “天启，你看。”原本无聊的顾远城呆在客栈中，此时正透过窗户望向外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居然能够在那么多人中就看到了萧天擎。 顾远城是见过萧天擎的，在云国边境随凌天启一起去接凤流舞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站在凌天启的身后，虽然隔着很远，但是萧天擎的眉目他还是能够看得清楚，只不过有些不太确定罢了。 顾远城和凌天启同在南国帝都，住的又是一个房间，距离自然不会很远，听到顾远城的声音，凌天启放下了手中的事物，走了过来，顺着顾远城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怎么，要我看什么？” 顾远城又从窗户将脑袋探了出去，认真的看了看，然后转身将位置让给了凌天启，并为他指明了方向。 凌天启第一眼看去的时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那个人不管是从身形还是从面容，都确定是萧天擎无疑。 “那个人？”顾远城看了一眼下面，又看了一眼凌天启，仰头问道。 凌天启沉思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的确是他。” 也许凌天启也不明白萧天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是在想，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和萧天擎见上一面，也许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以后就没有了。 虽然只是一个想法，但是凌天启的行动明显要比他的思想快了一些，脚下已经有了动作。在凌天启动的时候，顾远城就有所察觉，快速的伸手拦住了他。“做什么去？” 凌天启隔开顾远城的手，望了一眼，说道：“想出去和他谈谈，毕竟小舞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将一辈子的时光都浪费在南国的帝宫之中。” “你疯了？”顾远城身子一抖，整个人的语气也高了不少，“你不是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别说你去找他谈谈，我们能够平安的出了这个门，未必能够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顾远城只是想让凌天启确认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南国的帝子萧天擎，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第238章 没想过 听到顾远城的话，凌天启果然停下了脚下的步伐，随即转身看向了顾远城。 “事关小舞，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放弃每一次机会。”凌天启的语气平淡，眼神还是望向了外面。萧天擎旨在出来散散心，他虽然知道凌天启已经来到了南国，但是又怎么会想到这世间居然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就碰上了，所以他也没有留意周身，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抬头看来。在萧天擎没有发现凌天启存在的时候，凌天启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不得不说，真是造化弄人。 “事关小主子，所以你的理智呢？”顾远城不明白，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凌天启做事为什么还像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一样。他说留在南国，行，顾远城就陪着他不顾一切的留在南国，但是他想就这么出去和萧天擎谈条件，那么，便是拼去一死，他也不会放任凌天启离开。 “只是谈一下，不会有事。”以往的顾远城，在凌天启的面前总是一副嬉笑的模样，无论对什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如今却用了一副最严肃的表情来面对凌天启。然而凌天启却不知道，面对这样的顾远城，他应该说些什么。 “你不是不清楚现在的形势有多么的紧张，牵一发而动全身，萧天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加清楚。别说是你去找他谈一谈，你能否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知道的，你是来找小主子的，不知道的，只道你是来南国都城刺探军情的，后果会怎么样，想必不用我多说。”顾远城看着凌天启面上的表情动了又动，知道他也在思考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便又接着说道：“你想看，还有的是时间，左右不过你已经在南国住下了这个事实。可是如果你今天衣角踏出这个地方，去和萧天擎摊牌，那么你觉得日后的南国的帝宫还会任由你随便进出吗？换句话说，这南国的都城之内，还能容的下你吗？” 顾远城字字在理，竟然让一向口齿伶俐的凌天启无法出言反驳。 不过仔细想来，他说的的确是对的，这一脚踏出去，便算是暴露了身份，以后再想做些什么的话，便不自觉中困难了许多。他没必要平白无故的为自己徒惹这么多的麻烦出来，这么一想，凌天启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莽撞了。 凌天启放下原本高抬着的手，默默的走到的了窗边，看着萧天擎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他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从这里跳下去，和萧天擎拼个你死我活。 顾远城看着凌天启的面目表情，便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是非常纠结的。可是他帮不上忙，因为有些事，只有凌天启自己想明白了才算是真的想明白了。不然就算他说的再多，也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可就从如今的情况看来，想要让凌天启自己想明白，似乎是有些困难。 直到萧天擎的身影完全的没入了人海之中，凌天启才转身安然的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神情难免有些恍惚。 “不是说过的，一切事情都顺其自然，怎么现在倒是你自己坚持不下去了？”顾远城看着那样的凌天启，变得有些让他陌生，曾经的熟悉感缺少了几分，莫名的有一阵心酸。 “是，顺其自然，可是那需要巨大的勇气，我做不到。”凌天启苦笑，目光涣散着看向别的地方，在做所有的决定之前，他都会仔细的思考，唯独小舞的事情，他是凭心而论，哪怕是不知对错。 第239章 缘起缘灭 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有些事情非他所想，非他所愿，但却陷在其中，苦苦的挣扎纠缠不断。或许这红尘中，真的有太多的事情，无法用言语形容，一如初始，执念未断。 “我以为，当年的事情只不过是你一时的冲动，总有一会想明白，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和你相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你是这么执着的人，而且是在这样的事情上。为了她，他甚至连王妃都不愿意娶，说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有哪里好。这天下的女人，你要什么样的没有，居然会怕她受委屈，而让凌王妃之位一直悬着那么久不曾改变。我是不懂，因为我没爱过，但是我不想懂。”顾远城说着，转了身，身后还能依稀听到外面繁华的喧嚣，可现在的他却无心去理。 凌天启抬头，顺着顾远城的方向望去，南国的景色尽收眼底，却激不起他一丝的喜悦之情。“纵使世间美景千般繁华，又怎敌得上她回眸一笑？” “你真的是魔怔了。”顾远城面对凌天启的时候，总是有气提不起来，每一次都不想插手他们的事，可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搅合了进来。飞蛾扑火，总是自取灭亡，他觉得凌天启现在就是。不管他劝了多少次，不管他答应了自己多少次，到最后，终究抵不过小舞这两个字。 到了最后，顾远城只能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我不说，你也明白，但我还是要说。天启，你想过没有，也许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那也就意味着，你们之间的尘缘已断，你又何必拘泥于过去，不肯自拔，这对你，对小主子，都没有什么好处的。”他不想将话题挑明，就是因为有些事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想说，却忍不住说。到最后，都成了无言。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瞬间就陷入了死寂。两个人各怀心思，却是不谋而合的背道而驰。顾远城最大的奢望莫过去凌天启能够从有凤流舞的世界中抽身出来，就算不能完完全全的忘掉，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根本就没有一点行事作风像他当初那样。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顾远城是这么认为的。 而凌天启最大的愿望，恐怕还是和凤流舞有关。他所想，所愿，无非是凤流舞能够找到属于她的幸福。当年他们互不相识，他灭了她的国，亲眼看着她的母后自杀在他的面前，那个场面犹似历历在目。鲜血在地上蜿蜒，那个软软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声声的唤着大哥哥，就在那一刻，他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再也狠不下去心，对一个孩子下手。 一念之差，造就了今天无法挽回的局面，可是现在想来，他从来都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这么多年的悲欢苦痛，至少他拥有了像普通人一样的感情，会欣喜，会愤怒，他却不再是那个永远冷冰冰的模样。 凤流舞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凌天启，这是当初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也许所有人都会说对于凤流舞，他太过执着，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所执着的，是他的过去，那一段快乐的时光。挥之不去的是脑海中的回忆，留下的是曾经最美的片段。 真的是一念执着吗？有的时候凌天启也在问自己，可是他找不到答案，缘起缘灭，原本无来由。凌天启心中百感交集，然则面上不动声色，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波澜起伏。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为了凤流舞，做出了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240章 迷茫 顾远城眼中的凌天启，一直都是疯狂的，甚至是那种不顾性命的疯狂。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凌天启疯狂的理由，是否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 也许，这是一个永远的谜。顾远城不知道，凌天启自己也不知道。 “无论何时，赌不会放弃。”凌天启说完这句话，站起身，再不做停留，转身进了屋子。 顾远城望着他的背影，竟然没有出言相劝。 没错，他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好话坏话，他早就已经说过了千百遍，可是没有哪一次凌天启是听得进去的。这种结果，他是早就预料到了的。从一开始，便知道了结束。 顾远城将双手杵在窗户前，目光望向窗外，人来人往，不曾听过的喧嚣和吵闹，一如既往的热闹。顾远城却在这繁华中，找不到方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现在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可凌天启宁愿选择一错再错，也不愿意回头。这不是顾远城所能决定的，有的时候，他需要尊重凌天启的选择。他只能尽力的避免，避免让凌天启少陷入一些危险之中，这是他竭尽全力做能够做的事，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任何其他能够帮助到凌天启的事情。 从他们相识到走到今天，他从来没有见过凌天启像现在这样彷徨和迷茫过，有些事想做，但是却无法去做，一直徘徊在边缘苦苦的挣扎。 即便是看不惯凌天启对凤流舞这样的执着，但是对于凌天启这个兄弟，顾远城还是很重视的。他是无法看着他将姓名扔在南国的，所以他会倾尽全力保护凌天启，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宿命。 顾远城向着窗外深深的吸了口气，夜色沉寂着，月光散落在地面，覆盖住一地的浮华。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就像这世上有很多事他都不懂。如今入眼的这些繁华美景，是否就真的犹如传说中那么重要，为何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的人，宁愿背负着诛灭九族这样的大罪也一定要做出那些逆天的举动。 正是因为顾远城想不明白，所以他才更加的敬佩凌天启，他出身于皇家，却从来不为名利所牵绊，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为所动。就算是要报仇，凌天启也一直做得光明正大，那些在背地里给人下绊子的手段，凌天启从来都不屑于用。凌天启对于凌国，就是一个神一样的象征，他的存在，可以让别国闻风丧胆。这么多年来凌国能够相安无事，一半以上的功劳都要归于凌天启。 别的不说，单是凌天启的脾气秉性，就足够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夜色朦胧，凭空增添了几丝神秘的气息。顾远城想的天马行空，但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够彻底解决的办法。 重重向着栏杆拍了下去，疼痛能够让顾远城更加的清醒。可是清醒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的束手无策。 萧天擎在外面闲逛了许久，看着入目的风景，不觉有多欢乐，反而是凤流舞轻佻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又飘进了他的脑海。 “我怎么，又想起她来了？”萧天擎拍了拍脑袋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个人的身影便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闯进他的脑海，无论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萧天擎是王者，他若是动了情，做起事来便会变得犹豫。而他整个人，便也有了弱点，那样对于他来说，只有弊，没有利。 也许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萧天擎越要考虑清楚，他是否真的喜欢凤流舞，就算是喜欢了，又能怎么办？ 第241章 刺杀 萧天擎所走的地方，距离南国皇宫渐行渐远，远离了那里的勾心斗角，整个人浑身都觉得轻松了许多。看这万家灯火璀璨，明亮如白昼，萧天擎觉得这样肆意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终归只是想想而已，当不得真。 萧天擎还在想着这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就感觉到身边的气息不太对劲。萧天擎刹那间就反应了过来，低身避过横空杀出来的利剑。 “啊，杀人了。”四周逃窜的市民完全阻挡住了萧天擎的步伐，一旦在这里动手，难免会伤及到无辜。这就是为什么萧天擎只是一味的躲避，而没有出手相阻挡。 来人杀气四溢，他刚想避过，侧面又跳出来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萧天擎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招。 原本热闹非凡的大街，瞬间就变得冷清起来，除了他和那些来路不明的杀手。 “你们是什么人？”萧天擎冷眼看着他们，质问出口，声音冰冷。这样的事情发生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能够再三再四。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下手，这笔账，不能不算。 腰间软剑出手，萧天擎冷冷的与他们对视。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萧天擎，你还是乖乖的受死，兴许还能留你个全尸。”来者黑衣面罩完全盖住了他的整张脸，根本就看不清面容，唯有声音很是粗犷。 萧天擎心中暗道不好，既然能够知道他的名字，想来这背后之人身份绝对不会简单，“想要我的命，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萧天擎说话间，手中的软剑已经袭了过去。 想来做杀手的黑衣人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见萧天擎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再与他多说，直接围攻了过去。 萧天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但这次似乎与往日不同。这一次被派来杀他的人，功力不知道要比前几次高了多少。看来上几次只是个试探，现在才是真正的要杀他。 “殿下。”陆空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萧天擎身边，但两个人还有说上过，黑衣人便已经杀了过来，陆空羽瞬间也加入了这场战斗的纠缠之中。 萧天擎本身功夫不弱，加之陆空羽又是暗卫影子的首领，两个人联手，更是强上之强，然而对上这群黑衣人，却是没有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这一点，萧天擎早就想到了，但却没想到即便是这样，他们两个依旧没有占到上风。 他本就是闲来无事，无意中出了南国帝宫，想不到那个人竟然将他的行踪掌握的如此清楚，他前脚才刚刚出来，后面的追杀就接踵而至。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萧天擎如是想到。 陆空羽反手剑杀一个黑衣人以后，向着萧天擎的方向靠了过来，低声说道：“殿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属下去引开他们，你见机行事。” 陆空羽的声音很低，也只有离他最近的萧天擎能够听得清楚。 却没想到萧天擎在听完这句话以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去是没用的，别白白葬送了性命。” 那一刻，如果是陆空羽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做暗卫这么久，萧天擎是唯一一个在乎过他们死活的人。 “殿下，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支持不住的，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明显是有备而来，硬拼不是办法。”陆空羽一面说着，一面隔开身旁刺过来的刀剑，眼中布满了焦急的神色。 第242章 刀光剑影 萧天擎也知道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无论是他，还是陆空羽，都没有办法脱身，更不要说去寻求援兵了。 原本车轮战就很消耗元气，萧天擎和陆空羽分别将几个黑衣杀手斩于剑下，但同时他们自己的身上也挂了彩，道道刀过的划痕，鲜血如注。 陆空羽见状，低低的唤了一声殿下。 “别分心，注意眼前。”萧天擎听到身旁的声音响起，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转身就又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厮杀似乎是越来越激烈了，原本还繁华的街道转瞬间就变得荒无人烟，更像是变成了战场，一地的残肢断骨，残骸满地。 萧天擎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可是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不过想来这背后之人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皇城之下居然也敢对他下杀手。是不是一点都没有将他萧天擎放在眼里，但是就眼下的这个情况，他明显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些了。 眼前的这一批黑衣杀手绝非是等闲之辈，纠缠了这么长时间，非但没有落于下风，反而是越挫越勇，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天启，外面似乎有打斗之声。”原本站在窗旁的顾远城本就百无聊赖望着皎洁的月光，隐隐约约的听到从远处传来打斗之声，耳尖的顾远城立刻就听到了。 凌天启也有些意外，这么晚了怎么会有打斗之声？凌天启走了过来，顺着窗外细细的听去，果然如顾远城所说，远处有打斗之声。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顾远城试探性问道，但是却一直没等到凌天启的回答。 “不关我们的事，还是少管的好。”凌天启说着望了一眼，转身又坐了回去。 顾远城见凌天启没有什么反应，又向外张望过去，然后很吃惊立刻转回身对凌天启说道：“你真的不要看看是谁吗？” 听到顾远城的话，凌天启又诧异的转回身，望向顾远城，低声问道：“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顾远城点了点头，才开口说道：“那可是你相见的人，他若是在此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小主子恐怕这一辈子就真的没有幸福可言了。”那一刻的顾远城说不出来心中怀着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当初在凌王府，凤流舞危难之际，是顾远城不顾一切的挡在了她的面前，替她挡去了所有的风雨，现在想来，顾远城自己也会觉得那就是一时的冲动，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又或许真的是为了凌天启，不忍他最后看到的是凤流舞冰冷的尸体。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顾远城始终拿不定主意，对于凤流舞，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是萧天擎？这里不是南国的地盘吗？怎么他在自己的地方也会遭到追杀？”凌天启笑了笑，淡看了顾远城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顾远城想了想，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凌天启想做什么，他顾远城都会一直跟着，哪怕最后葬送了性命。 萧天擎和陆空羽两个人并肩作战，但是面对着越来越多的人，萧天擎和陆空羽都显得有些无力，汗水慢慢的滑落在地上，两个人背靠着背，周围是围的水泄不通的黑衣杀手。 “殿下，这样下去不行的。” “我知道。”萧天擎和陆空羽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这个地方，又是深夜，根本就没有人会出来来管这桩闲事，这不是游戏，而是真真实实的刀光剑影，一个不小心，便会将姓名丢在此处 第243章 拖延时间 黑衣杀手看来是势在必得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给萧天擎和陆空羽喘息的机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车轮战的战术早就已经让萧天擎精疲力竭。仔细算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已经持续了近一刻钟，如果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死于黑衣杀手的刀下。萧天擎能够撑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极致了。 “殿下小心。”陆空羽说着一个箭步挡到了萧天擎的面前，手臂上被硬生生割了一刀。 萧天擎听到陆空羽提醒的时候，就已经快速的做出了反应，他反手一剑，将冲上来的黑衣杀手斩杀。但明显，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么一个动作，都让他有些体力不支。 就在萧天擎用剑支撑着的时候，就听到那群黑衣杀手的头领慢慢的说道：“怎么样，殿下，你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还是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想必是早就看出了萧天擎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拿下萧天擎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萧天擎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是不会将一两条人命放在心上的。他们本就是杀手，为了完成任务，可以出卖肉体，可以出卖灵魂，又怎么会在乎几条性命。 “是不是风慕派你们来的？”沉寂过后，双方都没有动作，但是萧天擎却抬起了头，盯着那黑衣杀手的首领问道。 果然黑衣杀手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身子一颤，但随即恢复了平静，看着萧天擎，恶狠狠的说道：“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听着他的语气，萧天擎甚至就能够想到他那副被笼罩的面上狰狞的表情，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风慕脱不了干系。他只是无心的随口一句试问，却没想到收获居然这么大。 “你也说了，我已经是要将死这人了，面对我这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还怕我这死人将你们的消息透露出去不成？你看看你们将我围得里外各三圈，就算是我想，恐怕也是无能为力。”萧天擎长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说道，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黑衣杀手的脸上有些恼怒，但是他早就与暗黑的夜色融为了一体，什么都看不清楚，更何况面目表情。“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多问，萧天擎，实话告诉你，不管你今天有多大的本事，你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难逃我们的追杀，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放下手中的兵刃，兴许还能够赏你个痛快。”黑衣杀手避开了萧天擎的话，向着他说道，语气有些凌厉。 在他看来，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萧天擎也好，还是陆空羽，都没有一丝胜算。他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到这里的，在牺牲这么多的人以后，如果还能让萧天擎逃脱的话，那么他也只能够以死谢罪了。 他就不相信，在这么多人的围堵之下，萧天擎还能够插上翅膀飞走了不成。 “就算是死，你好歹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不是？我就想知道究竟是谁派你们来杀我，难道面对我这样一个将死之人，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要求吗？”萧天擎嘴角沾染了些许笑意，看向黑衣杀手的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殿下。”陆空羽一面听着萧天擎的话，总觉得这其中的事情令他难以理解，所以轻唤出口。 “嘘，别说话。”萧天擎在陆空羽说完以后，回了一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陆空羽是越发的不明白自家殿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萧天擎身后，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第244章 变故 “死的明白？你以为你还是南国帝宫的殿下，告诉你，那是给你面子，可是现在，似乎完全不需要给你面子呀。”黑衣杀手的语气照之前相比起来不知道欢愉了多少，是因为萧天擎就要死了的原因吗？但至少，萧天擎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俗话说的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就连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萧天擎挑眉问道，见黑衣杀手迟迟没有说话，又接着追问道：“还是说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觉得你根本就杀不了我？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萧天擎用的是明显的激将法，可那黑衣杀手似乎是个愚蠢的人，在萧天擎百般激怒之下，大声说道：“萧天擎，你管的太宽了。”言罢，便飞身过来，亲自动手与萧天擎厮杀起来。 原本站在萧天擎身后的陆空羽见状马上就要冲上去与黑衣杀手缠斗在一起，却被萧天擎拦在了身后，萧天擎调整了一下呼吸，拼着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提剑与黑衣杀手交起手来。 黑衣杀手倒是没有想到，萧天擎居然还能够有力气与他搏命，这多少令他有些意外，但随后他就想明白了，“你在拖延时间？”黑衣杀手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的凌厉起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萧天擎在与黑衣杀手对峙的闲暇之余，还不忘和黑衣杀手打趣道。 “萧天擎，枉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居然也会这么卑鄙。”黑衣杀手有些气急，他应该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耍着玩，自然心中十分愤怒。 “你可是要取我性命的人，对待你这样的人，恐怕不能讲什么君子之道。否则我的性命，岂不是真的留不住了？”刀剑相撞，碰出激烈的火花。萧天擎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所以出手自然是处处不留情面。面对这帮杀人凶手，面对想要取他性命的人，萧天擎不觉得应该要手下留情。 “萧天擎，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就算是你今天杀了我，还会有人要取你的性命。我知道你是北剑的传人，武功不凡，可是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还抵不过一个你一个北剑的传人。”两个人均是杀机四起，辗转间百余招已经过去，明显是萧天擎落了下风。 黑衣杀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纵使他是北剑的传人，但是面对这么多的江湖中人，他也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冷汗从额间滑落下来，他已然达到了体力的极致。 黑衣人像是早就看出来了一样，对萧天擎的杀意更加的浓烈起来。 萧天擎用剑杵着地，深吸了几口气，接着说道：“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就算是你今天杀了我，也是于事无补。” 原本一直没有动手的陆空羽看到现在的情况，也不顾萧天擎的命令，反手与身后的黑衣人又从新厮杀起来，一瞬间整个场面又开始陷入混乱之中。 萧天擎俨然已经支持不下去，黑衣杀手的剑已经杀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取了萧天擎的性命。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何处突然杀出来一把折扇，与黑衣杀手的剑迎面撞上，黑衣杀手似乎是没有料到这种变故，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来人赫然就是原本在客栈中休息的凌天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杀了出来。凌天启出手了，顾远城自然是跟着一起加入到了战斗之中，有了凌天启和顾远城的加入，情势瞬间就变得急转直下，黑衣杀手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刹那间愣在原地。 第245章 外生枝 不光是黑衣人没有料到，就连萧天擎亦是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来帮助他们。 萧天擎抬眼望去，看到的就是就是顾远城的面孔。 怎么会是他？ 萧天擎脑海中迸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他已经从死亡的边缘被救了回来，而是顾远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出手救了他。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阻挡我们办事。”黑衣杀手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开口向着凌天启和顾远城的方向问道。 “这似乎与你无关。”凌天启没有说话，倒是顾远城率先抢着开了口。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若是与他们两个没什么关系的话，烦请高抬贵手。”黑衣杀手刚才与凌天启交过手，自知若是再算上他们两个人的话，真的就是胜负难料。 “我们喜欢怎么办事，那是我的事，似乎还是与你无关。”顾远城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伶牙俐齿，你要是想从他的嘴下得到好处，那基本上算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衣杀手在夜色中皱着眉，原本是早就计划好的，萧天擎绝对不会有帮手，而且就看目前的情况，他们似乎也是不相识的。 “我们与阁下好像素不相识，不知道阁下为什么死抓着我们不放，可是以往有什么恩怨，不如说出来。”黑衣杀手还在思量着，如果能够和解的话，尽量还是不动手的为好。 之前与萧天擎和陆空羽的一战，他们损兵折将，就算是剩下了许多的人，还是残兵败将，真要是硬拼起来，谁胜谁负或未可知。 “第一呢，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所以不存在恩怨之分。第二呢，我们也不算是拔刀相助，因为我与你们要追杀的人还算得上是有过一面之缘，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这第三嘛，本大爷就是看你们不爽，怎么样，你能奈我何？”顾远城说着，反手一掌拍向身旁一个杀过来的黑衣人，一掌毙命，出手毫不含糊。这里就像是两军交战的战场，每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何况面对这些残忍的人，顾远城跟他们也没有什么情面可讲。 凌天启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安静的与那黑衣杀手对视着。 萧天擎只看到了顾远城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他并不认识，看着打扮，似乎应该也是贵族公子，而且身手不凡，凌国有哪一个人具有这样的实力，萧天擎是真的没有想到。 更何况顾远城是凌天启的贴身侍卫，有他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凌天启。如此说来，眼前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本身就是一场阴谋。萧天擎不得不怀疑他们出现的动机究竟是什么，这一切是不是本来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顾远城一直望向前方对他们虎视眈眈的黑衣杀手，根本就没有看到身后萧天擎面目神色的变化。 萧天擎趁着这个机会，恢复了一些气力，但随后萧天擎就抛却了之前自己的想法，凌天启的为人处世，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素有耳闻，他相信凌天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算是不为了他自己，就算是为了还身在南国帝宫中的凤流舞，凌天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阁下若是执意如此，那就莫怪我们不手下留情了，刀剑无眼，生死自负。”黑衣杀手只说了这句话，然后便带着他那一帮属下杀了过来，顾远城也闭嘴不说话了，直接加入了战斗之中。 第246章 转身离开 有了凌天启和顾远城的加入，黑衣杀手难免会有些吃力。 一刻钟以后，居然是凌天启和顾远城占了上风，黑衣杀手见情势不妙，也不再作停留，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一次机会没有了还有下一次，但若是把命丢在了不相干的人手中，就显得有些不值得了。 “我们撤。”黑衣男子的话音落下，原本围住了萧天擎的人马便如流水般快读的退去。“萧天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就算是落荒而逃，黑衣杀手也不忘在临走之前放出狠话，其用意何在，却是无人知晓。 待到所有的黑衣杀手尽数退去以后，凌天启才转回了身，看向了萧天擎，但没有什么要去扶起他的意思。 “你是？”萧天擎恢复了力气，自己站了起来，看了看凌天启，似乎是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当中似乎从来未见过他，但不管怎么说，能和顾远城走在一起的人，怎么寻思都不会是南国人。 更何况，看那人的面目表情和举止风度，便已不是普通之人。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萧天擎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问出口。且不说这人至少救了他一命，他萧天擎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这份救命之恩他还是要承的。既是如此，他就一定要问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不然，要怎么感激他呢。 “无名之人，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凌天启沉声说完，将自己隐入黑暗之中，没去了踪影。顾远城回身望了一眼萧天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殿下，他们。”陆空羽看着这两个人的动作，甚感到意外，总觉得他们出现的来去突然，像是带着神秘的面纱，让人既不看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又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们身份绝对不简单。”半晌过后，萧天擎就下了这样的一个断定。 “殿下，知道什么？”陆空羽看了看顾远城他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那个方向，的确离这里不远，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就在陆空羽想的时候，萧天擎也在思索着，虽然脑海中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有顾远城的地方，想必离凌天启也不会太过遥远。而且从凤流舞那里，他可以十分肯定凌天启已经来到了南国都城，就躲在南国都城中的某一个角落里，可究竟是哪里，萧天擎也想不到。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有了线索。那个和顾远城一起出现的男子，有一半以上会是凌天启。 除了面容不一样，无论是周身的气质，还是说话的语气，都与那日在云国边境一模一样，如此算来，一定不会错的。萧天擎想了想，忽然看向身边的陆空羽，开口问道：“我不是让你去调查风慕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殿下，属下探查到当年风慕消失在江湖之上是有原因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属下还没有查出来。不过，似乎是和南国朝中的大臣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具体是哪一个，还没有查到。属下是一路跟随一个人来到这里的，恰巧碰到殿下你在此遇袭，所以属下就擅自出来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责罚。”陆空羽说完，已经单膝跪倒在地，虔诚的等待着萧天擎开口。 “起来，你护主心切，何罪之有？”萧天擎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空羽，轻声说道。这句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真心诚意的，只有在关键时刻，才更能够考验出他们的真心。 第247章 想不明白 直到走的远了，凌天启和顾远城才放慢了步伐，在这已经算得上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人且走且行。 凌天启身后的顾远城头一直低垂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魁岸临近客栈的时候，顾远城突然停了下来，猛然抬头，看向凌天启问道：“我们这么一搅和，恐怕萧天擎就会猜出我们的身份，那么你待在这里就太过危险了。”顾远城不明白在刚才那么紧张的情况，萧天擎为什么会是一副那样的表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看来，怕是萧天擎早就已经猜出他们的身份了。 原本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凌天启在顾远城说完这句话，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回头看向他，出声问道：“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顾远城最见不得的就是凌天启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除了在面对凤流舞的事情上，凌天启偶尔会表现出一点焦急，顾远城就从未见过他因为什么事情紧张过。 “他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顾远城本来还想再多说几句的，但随后看了一眼凌天启悠闲的表情，想想还是算了，说的再多他都听不进去，不过是他自己白费口舌罢了。即使如此，提醒一句就好了，没必要说那么多。 “我知道，可是你说过，他还是小舞名义上的夫君，谁都可以死，唯独他，不能现在死。他若是死了，你让小舞怎么办？”凌天启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起伏，也许一开始他救萧天擎就是为了凤流舞，凌天启的心从始至终便从来没有变过。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暴露你自己的身份，杀机四伏，就算是萧天擎，在南国都城还是一样遭到了刺杀，更别说是你我。”今天的事情是顾远城亲眼所见，若非如此，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素以繁华闻名的南国都城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实，都会发生的，毕竟皇位的诱惑力，从来都不容小觑，自古以来因为皇位而死的又不止一个。”凌天启慢慢的开口说道，两个人站在夜风之中，萧瑟的背影越发显得清晰起来。 凛冽的北风，撩拨着心弦，这一场殊途同归路，究竟在演绎着谁的悲欢离合。 不知道为什么，顾远城突然越发的感慨起来，皇权路，从来都是寂寞的，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凌天启对于那个位置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不放心心中，不记于脑海，因为他知道，皇权霸业，带来的只会是一世寂寞。 “别想了，我虽然不太了解萧天擎，但他也绝不是那种会在背后下手的人，否则，他便不配为南国未来的一国之君。”凌天启说着，不再做停留，抬步而走。 随风摆动的衣角发出簌簌的响声，凭空的为这夜色增添了一丝神秘。顾远城犹自沉浸在原地，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天启已然走出去了很远。顾远城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急忙追了上去。 “殿下，要不要属下再派人去查一下这些黑衣杀手的底细。”陆空羽抬头看了一眼萧天擎，出声问道。 “不用了，你先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萧天擎说完，转身向着南国帝宫的方向走了回去。 这一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离谱的，超乎想象的事情比比皆是。萧天擎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在他背后下手，想要置他于死地。 第248章 明明不想 萧天擎在经历了这场变故以后，心中想的居然还是凤流舞。 生死边缘，才更能体现一个人的牵挂到底是什么。 然后人生在世，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今天你还可以站在这里，笑谈风声，而明天或许就已经不在人世。 人的生命是脆弱，纵然萧天擎身份尊贵，也逃脱不了这种死亡的宿命。 慢慢的走向回宫的路，萧天擎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做任何的处理，在路过宫门门口，小士兵诧异的看着萧天擎。但萧天擎的面无表情明显让小士兵手足无措，原本在口中的话还未等说出来，萧天擎就已经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莫问初心，只是情不由衷。 已经拉开了夜色的帷幕，除却零星的几点灯火，也看不到什么。 他想见凤流舞，非常非常的想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个想法却一直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却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寝宫。 灯光还亮着，那就证明那个像小野猫一样的女人还没有睡。连你也是夜不能寐吗？萧天擎轻叹，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女人，连他自己也是不得而知。 如今，却是再难从心中放下。 萧天擎静静的站在门外，臂上的鲜血滑落在地，落地无声。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原本紧闭的门扉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凤流舞就站在他的对面，熟悉的面孔，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大半夜的，殿下这么有雅兴在这里装神弄鬼吗？”凤流舞斜倚在那里，清澈的目光扫过萧天擎，出言讽刺道。 “我。”难得萧天擎一向口齿伶俐，此时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凤流舞原就心性善良，就算是之前和萧天擎之间有过很多冲突，但此时也看到了他受伤的手臂。 “你受伤了？”凤流舞诧异的说道，随即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查看他的伤势，但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原本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 她没有注意到萧天擎原本欣喜的目光黯然的落了下去，只是一瞬，却恍如隔世。 “你，先进来。”凤流舞说着，将身子侧开了一些，留出了一个地方让萧天擎能够过去。 萧天擎想了想，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他没有往里面走，只是在外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滴着血的手臂依然没有包裹。他默然的坐在那里，目光却是看向了别处。 凤流舞转回身，其实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和萧天擎之间就像是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不管怎么样，她都张不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开口，屋子中一片的死寂，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我说，你这样下去会越来越严重的。”凤流舞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凑到了萧天擎的身边，轻声问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萧天擎冷声说道，明明心中是期待的，不知为何，说出来却是如此伤人。 第249章 转机 萧天擎的声音很冷，话才刚说出口，他自己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只不过覆水难收。 凤流舞刚听到萧天擎的话，也不甚在意，毕竟萧天擎是什么样的，这些天以来，她也大概了解了。所以面对着这样的萧天擎，她也没有什么意外。 “大半夜的，你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一句不用我管，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可以离开了。”话音落下的刹那，凤流舞转身向后走去，似乎真的是不想再管萧天擎的死活。 “喂。”见她要走，萧天擎的架子终究是端不住了，轻唤出声。 他也不想那么对待她，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种感情。少时开始，他便将自己封闭起来，，他从来都不在乎，更不曾将哪一个女子放在心上。如今，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萧天擎从来不觉得爱一个人有多奢侈，但在他的脑海中，既然选择去爱，那就一定要深爱。否则既是对不起他自己，也对不起那个人。 他不懂情，不代表他不会爱。风花雪月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世人眼中那么多的乐趣。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确实让他感到独一无二。 所以，他才想要尝试一次，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不后悔。只不过，他更加清楚的是，他这么想，凤流舞未必会这么想，他们之间已经掺杂了太多太多的情感。包括南国，包括凌国，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他们的身上，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再加上凌天启的事情，恐怕他们之间早就有解释不清楚的误会了。 萧天擎的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够然两个人重新开始。 凤流舞原本就不是真的想走，听到萧天擎的声音立刻就转回了身，挑眉看向他。“怎么，不是不需要我在这里吗？我不在这里碍着你的眼了还不行吗？”凤流舞说的存粹是气话，看她那一脸担心的表情就能够看得出来了。 萧天擎自然也是发现了的，他好看的眉宇间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看向自己对面的女子，说道：“你不会真的准备让我流血而死。”萧天擎的眼中还带着笑意，看得凤流舞毛骨悚然，不知道又是哪里不对，让眼前的人露出这样的一副表情。 “只是刀伤，不会死人的。”凤流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已经开始着手去找金疮药了。 “在床榻后的暗格里面。”看着手忙脚乱的凤流舞，萧天擎出声提醒道。 凤流舞回头望了眼，目光中有些不信任，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的确在床榻的暗格中找到了金疮药。 她拿着药慢慢的走回萧天擎的身前，重重的将药放在了萧天擎面前的桌子上，“给你，药拿来了。” 萧天擎无奈的看了一眼凤流舞，没有说话，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将金疮药倒在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上。那是大内皇宫中密旨的上好金疮药，效果非常好。倒上去之后让人感到一阵的清凉，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也已经凝固起来。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萧天擎的时候，凤流舞总会变得愚蠢起来。 萧天擎在给自己上药的手一顿，随即面不改色的说道：“这里好歹是我的寝宫，我总不至于连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萧天擎这儿说，凤流舞几乎都快忘了这里原本不是自己住的地方，是她鸠占鹊巢了吗？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南国帝宫这么大，不差这一间宫殿。 第250章 难得一见的温柔 凤流舞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别过身去，不再去看萧天擎。 萧天擎看了看凤流舞的模样，笑出了声，一时间竟然忘却了两个人之前的恩恩怨怨。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很尴尬的境地，刚才的一番交流过后。再次陷入沉寂。 “我受伤了，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吗？”萧天擎仰头看着凤流舞，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孩子，再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 凤流舞突然觉得今天的萧天擎就像是吃错了药，整个人的神经都紊乱了。变得让她感觉到很陌生，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那一刹那，凤流舞甚至想要伸出手去，看看萧天擎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凤流舞转身看了一眼萧天擎，又看了一眼萧天擎手臂上的伤口。 萧天擎撇了撇嘴，“小伤而已，不会要了我的命的。但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今天晚上的萧天擎似乎开始格外的不正经起来，不知道因为面对的是凤流舞的原因，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萧天擎倒是完全没有将晚上的刺杀放在心上，就像那些黑衣杀手要的不是他的命一样。 “萧天擎，你真无耻。”凤流舞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萧天擎，然后再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闻言，萧天擎抿嘴一笑，轻声问道：“我怎么就无耻了，我对你做什么了？”他痞痞的样子，凤流舞是第一次看见，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他。 不过，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开心，若不是念着他还有伤在身，凤流舞此刻怕是早就与他动起手来了，哪还能容的下他在这里一顿胡说八道。 萧天擎见凤流舞没有出声反驳他，心中有一丝窃喜，果然是受伤的人最大呀，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受伤还是值得的。至少赚的了她几句问候，和关心。萧天擎知道，依着他和凤流舞现在的情况，他不能奢求的太多，就让一切慢慢的来，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不可能一蹴而就，自然急不得。 “我要休息了，慢走不送。”凤流舞看了萧天擎半天，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惹不起总还是躲得起。 可凤流舞的话音落下去很久，萧天擎却迟迟未动，凤流舞回头看了一眼，见萧天擎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丝一毫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又重新问道：“殿下，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萧天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着凤流舞，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似乎是我的寝宫，作为这里的主人，难道我在这里睡一晚的权利都没有吗？” 萧天擎的目光对上凤流舞的水眸，两相视线交错，却没有摩擦出什么火花。这是凤流舞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好好的观察萧天擎，眉眼清晰，面如珠玉，果然是省得一副好模样。不过这样的男人，自然不会是她的良人。 凤流舞想了想，自知萧天擎说的句句再理，便没有与他继续纠缠下去，反而是侧身走向了床榻。这么晚的夜色，没有几个人没有睡意，若不是萧天擎的身影映在外面，她也不会起身。现在想来，若不是她多事，两个人也不至于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251章 我们和平相处吧 萧天擎还是没有离开，他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凤流舞的背影，一丝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像是冰封了很多年的心，突然被触动。萧天擎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感受着那里心脏的跳动。 “我们以后和平相处。”偌大寂静的宫殿中，突然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凤流舞身形一顿，然后又继续走他的路。 萧天擎有些挫败，“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萧天擎不敢走过去看一眼凤流舞的表情，他害怕遭到拒绝，他生平以来一直是高傲的活着，却唯独对凤流舞动了心。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所能想到的现在，就是和凤流舞两个人和平相处。 他们之间从第一次相遇便是不愉快的，他虽是救了他一命，但也用她来交换了凌天启一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利用。他们再次相见，却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她不远迢迢千里，被凌帝用计逼迫着来到了南国。不管怎么样，萧天擎都可以想象的到，凤流舞的心宗对他一定没有什么好印象。他知道，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改善他和凤流舞之间的关系。 他遭到了刺杀，受了伤，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契机。如果能够缓解他和凤流舞之间的关系，他又何尝不会快乐一些。 萧天擎的话音落下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凤流舞的答案，果然还是不能够和平相处吗？萧天擎试探着目光望向远方，余光却是依旧看着凤流舞的，只不过，凤流舞依旧没有转身。萧天擎心中黯然，他们之间的误会却是越来越深了，俗话说的好，解铃容易系铃难，如果他和凤流舞一直这样下去，那么他们的以后，就可想而知了。 “如你所愿。”在萧天擎以为他永远都听不到答案的时候，凤流舞终于开了口，淡漠的语气，一如往常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其实本不想和萧天擎和平相处的，他们之间处在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凤流舞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和平相处，怎么和平相处，她和萧天擎之间差的又岂止是一点这么简单。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凤流舞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了，他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她也没有办法休息。到最后的结果莫过于两个人不欢而散，他们之间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凤流舞累，萧天擎也累，既然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一纸合约，又何必让两个让你都这么心累。 凤流舞心思单纯，想的也少，那些俗世的恩怨情仇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痕迹，亦如高山上的雪莲，纯洁无比。 这让萧天擎很是无奈，如他所愿，可是他没有看出来，究竟是哪里如他所愿了。 “我既然已经说了如你所愿，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凤流舞转身看着一脸无辜的萧天擎，有些郁闷，这深更半夜的，他不睡觉，跑来这里耍什么脾气，害的她都休息不好。 “我又不做什么，难道在这里呆一个晚上都不行吗？”萧天擎挑眉问她，顺势还抬起了自己那条受伤的臂膀，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示给凤流舞看，似乎是想引起她的怜悯之心。 “你受伤了又不是我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要我补偿你一下吗？”凤流舞丝毫未将萧天擎的话放在心上，谁伤的他与她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不熟，不过是顶着夫妻之名的陌生人罢了，难不成还真想让她做些什么安慰一下他？ 第252章 那年往事 顾远城和凌天启两个人辗转回到客栈，才刚一坐下，顾远城就开始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出言问道：“你出手救萧天擎，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顾远城不相信，凌天启救萧天擎一命，难道真的别无所求。 “自然是不会是那么简单。”听了顾远城的问话，凌天启看了一眼外面，转身说道。 “那是？” “如果他死了，小舞是永远不会得到幸福的。”原来兜兜转转，所为的从来都只是一个人。顾远城在那一刻突然就觉得，这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就像凌天启和凤流舞之间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明白的，也不是谁都可以懂的。 当年的一念执着，让凌天启和凤流舞一直纠缠着，从十多年前起，一直到今天，他们之间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的，注定这一世他们会有此一劫。 “可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会带给小主子幸福，毕竟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都是萧天擎，若是没有他，也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我是真的搞不懂你的想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顾远城始终不明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萧天擎从黑衣杀手的手中救下来，为的也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到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实现的一个愿望，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可凌天启是不在乎这些的，他所想的莫过于小舞能够好好的活着，这就足够了，其余的，他不放在心上，也与他无关。 “天启，这一刻，我才觉得，这么多年来，你的忍辱负重，其实算不上什么，因为你的深情，远比你的忍辱负重要来的多。”顾远城长叹了一口气，后面的话顾远城没有继续说下去。唯愿时光不辜负深情，不辜负凌天启。 “远城，等你遇到你那个你想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无论最后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都不会后悔。因为是你心中最想做的事，所以你甘之若趋，就如同小舞对我的意义，谁都取代不了。为她做任何事情，我绝对无怨无悔。”从来不肯多谈感情一句的凌天启此刻像是被触动了心弦，说出来的话竟让顾远城微微有些感动。 不过，遇到他最想保护的人，这一辈子怕是不可能了。顾远城笑了笑，在他的心目中，无始亦无终，从来都没有过的东西，又怎么会去想。 顾远城再回身的时候，凌天启已经不站在原地了，客栈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来到南国已经有了些日子了。虽然对于凌国，他没有什么眷恋，但那里到底是他的故土，每次想起来时，还是会有一些伤感在里面。 他从十三岁离开家，跟在凌天启的身边，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决裂，一怒之下，被赶出了家门，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样。那么清晰的映在眼前，不过直到现在，顾远城还是不觉得他有哪里做错了，是看不清当时的情势，转过身来帮凌天启，还是与自己的父亲走上了对立的关系？ 顾远城摇了摇头，父子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可是他的父亲为什么那么恨自己，顾远城到现在都不清楚。后来顾家落败，他远在战场之上，等他知道的时候看，一切都已经晚了，只剩下冰冷的尸体，摆在他的眼前，他一向视功名如生命的父亲，抛弃了一切，选择了自杀。 第253章 千秋事功过一场 一世荣华富贵，到最后也难逃一死。 那一刻，顾远城是为他父亲感到可惜的，人若一死，便什么都没有了，又如何去谈其他。 顾远城对他父亲最清楚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十三岁那年，在那以后，他曾几次看见过他的父亲，在朝堂之上，不过似乎他的父亲是有意对他视而不见。顾远城每次看到的，都是他父亲嶙峋的背影，日渐的沧桑起来。每一次他都想要上前去问候一下，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 擦肩而过，应该算是他和他父亲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了。 父亲走了以后，落败的顾府是无论如何都撑不下去的，他偶尔会回到那里一次两次，但他的生身母亲已经不在了，那里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守着过去也没什么意义。 后来，顾府边不复存在了，那里的人去了哪里，顾远城也不清楚，没什么交集的人，他向来不会去关心。在那之后，他又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真正说起来，他算是可怜的，还没有体会到家的温暖，关于家就已经成为了回忆，只会在梦中出现。 思念，从来未曾改变，只不过物是人非，早就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他一直久居在凌王府，跟随着凌天启的步伐，常年征战在外，似乎是这样，就可以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也许说来可笑，但事实却是如此。 恍惚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非但没有释怀，反而越发的想要知道当年他父亲为什么那么恨他。就像是一个心结，一直在他的心中，解不开，斩不断，扰的他心烦意乱，却又是无可奈何。 他和凌天启不一样，凌天启和凌帝之间的冲突由来已久，也许从他母妃香消玉损的那一刻开始，凌天启就已经和凌帝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恨。而凌帝不愧为一个好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利用，当做一颗呼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棋子。 一个将自己亲生儿子都算计在内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他臣服。 但是顾远城知道，凌天启还是狠不下心去复仇，去实现他当初的那个计划，就算是被逼上绝路，也从来都没有动过那个心思。 月光渐渐的黯淡了下来，整个身影隐藏在皎洁的白云之后，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顾远城使劲的一拍脑袋，居然都已经这么晚了，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提起来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江湖如梦，朝堂如戏，一朝花落，一朝潮起。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归宿。像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要在这里面苦苦挣扎，得不到解脱。 凌天启所想，他又何尝没有想过，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不过问红尘世事，可看看现在四国的情势，哪里还有什么宁静的地方。硝烟的战火马上就要点起，那个时候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也不知道，拿什么去安慰自己。 夜色再美，终究每天不是一样的，他们想的再多，也不会实现的。能做的，无非就是立足于眼下，能够从南国都城之中全身而退。 凌天启因为凤流舞的事情，整个人的脑袋是一片混乱，根本就不在乎他自身的安危，可顾远城不一样，他很冷静，他更能够看清楚现在的情形，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千秋事功过一场，到最后不过皑皑白骨，或许连姓名都不会留下，而这是他们谁都逃脱不了的，命定的结局。 第254章 无聊至极 江山不换，流年易逝。 四国鼎力的局面一直维持了月余，这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南国和凌国联姻了，这在四国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凌国和南国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而这场原本属于四国大陆的硝烟，才刚刚要开始。但胜负就显得很重要了，因为这涉及到了一个国家的存亡，不能够轻视。 而在云国一战之后，不管是齐国，亦或是云国，都在默默的关注着后续的发展。不管是换了谁，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是寝食难安。 自从上次萧天擎受伤在自己寝宫内呆了一个晚上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有所缓和，不仅在那之后萧天擎能够经常在自己的寝宫住，而且两个人之间的交谈也变得熟稔起来。这对于萧天擎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凤流舞来说，就是一个灾难。 就好比现在，某人正端坐在她的面前，纹丝不动的盯着她看。 “萧天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凤流舞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就像一根钉子一样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就看着她。害的她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不让她离开。 凤流舞很是无奈，这个人抽起风来，还真是让人汗颜。 “不想干什么，就是闲着无聊，过来看看。”萧天擎漫不经心的说道，整个的语气十分散漫。 凤流舞就不明白了，他好歹也是个一国帝子，怎么看起来每天都很闲的样子，难道说南国已经安逸到让他无事可做了吗？为什么她总能够看见萧天擎飘在她的眼前。难不成是她出现了幻觉，但是现在，萧天擎确实是坐在她的对面，带着一脸的笑意。 凤流舞气急败坏的在萧天擎的对面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才发现茶壶中已经没有了水。 “小荷。”凤流舞正在气头上，就连声音也比平日不知道要高出了几倍。 小荷在萧天擎来了以后，就退出了殿内，此刻听到凤流舞的高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直接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进来以后才发现，现在这个时候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姑娘，殿下。”即便是到了南国，小荷依旧是没有改变过这个称呼，凤流舞也没有强求她，因为她觉得还是这么叫好一些，她现在是南国的帝妃，可能明天就不是了呢。如果总这么叫，习惯了，日后难免会凭空增添了一些麻烦。 “出去。”萧天擎皱了下眉头，高声呵斥道。 他可不喜欢在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有什么外人来打扰。 小荷一阵惶恐，刚想要转身，就被凤流舞又唤了回来。“没有水了，小荷，沏茶。”凤流舞说这话的同时，还挑衅似的看了看萧天擎，那样子，简直就是在说你能奈我何。 萧天擎心下一阵无奈，这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动物。不过要比之前好多了，果然是得慢慢来，急不得。 萧天擎摊了摊手，表示他没意见，但是也没有离开，就坐在那里，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凤流舞。 果然很是无语，凤流舞别开眼，将目光方向了别处，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萧天擎。 即便是如此，萧天擎依旧是热情不减，坐在那里，偶尔喝一口茶水，看起来似乎非常的闲散。 第255章 边境 萧天擎不动，凤流舞自然也不会动，两个人坐在那里，各种对视，但就是没有先开口。 萧天擎总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正准备自己找些话题开口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小太监的高喊声，“国君有旨，传殿下觐见。” 萧天擎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口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了身，他父皇的命令，他是不能够忽视的，因为如果他的父皇找他的话，那就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萧天擎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转身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萧天擎又转回了身，确实是吓到了凤流舞，还以为他决定不走了，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萧天擎的话音刚落，凤流舞手中的杯子就已经扔了过去，还好萧天擎闪避的及时，躲过了凤流舞的攻击。果然，还是不能奢望太多呀。萧天擎想着，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也没必要急在这一时。 直到萧天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凤流舞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点。小荷还站在凤流舞的身旁，见状不禁出声问道：“姑娘，您和殿下之间？” 凤流舞闻言一愣，随即抬起头看向小荷，“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凤流舞说的很果断，煞有介事的一口否决了她和萧天擎目前正在慢慢缓和的关系。 小荷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后来想想觉得似乎是她自己太过多事，就闭口不言了，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给凤流舞倒好了茶。 萧天擎跟着小太监，辗转来到了御书房，推开门就看到了南帝，似乎是已经等了他很长时间。 “儿臣参见。” “擎儿来了，就不要多礼了，坐。”萧天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帝出声打断。早就说过他们父子之间不要行这么这多的俗礼，他却总是忘记，为此，南帝也不知道说了他多少回。 闻言，萧天擎只是淡笑了一下，顺着南帝的意思坐到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凳子上。 “父皇这么急着将儿臣找来，莫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萧天擎自认为他很了解他的父皇，如此火急火燎的将他找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果然，在南帝听完萧天擎的话以后，整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从桌子的一叠奏折的最下面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萧天擎，“看看，这是前两天边境送来的。” 萧天擎一脸疑惑的接过南帝递过来的东西，将其展开来看，看完以后，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异样，“这上面所说的事情，证实了吗？” 听到萧天擎的问话，南帝沉重的点了点头，“已经确定了，是真的，想不到居然这么快，远远的超乎了预料。” 那张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南国边境，发现齐国探子多人。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任是谁都不会想到，相爱刚经历战争的齐国，居然这么快就能够恢复了元气，这实在是令人太过匪夷所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背后究竟是有什么阴谋。不过在边境发现了齐国的探子，是说明齐国已经将他们的手伸向了南国，还是另有图谋，这还尚未可知。 第256章 蠢蠢欲动 可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已经算计到了他们南国的头上，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岂不是会让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擎儿，这件事情的背后，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南帝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萧天擎面上的表情，然后开口说道。按理说在经过那一战之后，齐国至少要经过数十年才能恢复在那一战中所耗损的元气。他们不远千里，车马劳顿的从齐国赶往云国边境，到最后却落得个兵败而归，不光是在士气上打压了他们，更是一种劳民伤财。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可能这么就又重整旗鼓，在南国的边境蠢蠢欲动。 “父皇的意思是？”萧天擎看了一眼他的父皇，印象中，他的父皇对于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从来不怎么了解的，但是这次似乎是有所不同，他的父皇居然格外认真的对待。 “大战，一触即发呀。”年迈的南帝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着不自觉的悲凉。 “从我接手南国，想来已经快几十年了。说实话，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我虽然没有带领着南国走上富强，但至少我不曾让他在我的手中没落，这也许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最开始的时候，我曾后悔接了这样一个重担，可我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想来，到底是后悔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我已经不去想了。可是擎儿，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一定要想清楚，才能够做出决断。一念之差，却是差之千里。”南帝说着，眼中闪过不一样的神情，仿佛时光倒置回到了很久以前，他还不是一国之君的时候。“可那些毕竟都是从前，再也回不去了。擎儿，南国的未来是一定要交到你的身上，这其中的利弊，你一定要看清楚。”这些话，似乎让南帝说的很疲惫，往事已矣，俱随风飘散，他所能记得的，都是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我知道的了，父皇。”萧天擎虽然是在回复南帝的话，可是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那张带着字的纸还握在他的手中，可是他的目光却不是在那里。 “擎儿，你最近怎么样？”南帝喝了口茶水，轻声问道。 “什么？”突然听到南帝问向这个问题，萧天擎怔然，反问道。 南帝要是眼尖，一眼就看出了萧天擎的心不在焉，“为父是说，你和凌国来的那位姑娘，相处的怎么样？为父最近可是听到不少关于你们的传言，似乎是不太乐观。”也莫过于南帝会问道道这个，实在是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传闻已经在这宫中传的是沸沸扬扬了，总之，就是什么样的说法都有。虽然最近已经销声匿迹了，但南帝总觉得放心不下，他们两个毕竟是夫妻，当初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走到一起的，总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若是总这么一直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 “我们之间，应该还好。”萧天擎静默了好一会，才出声答道，不是他不说，而是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两个之间，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冤家，每次相见，总会引起那么一些风波。想到此，萧天擎自己也是感到很无奈。 第257章 世事无常 听了萧天擎的话，南帝的脸上挂上一抹笑意。 有的时候，耳朵听到的未必就是事实的真相，而亲眼见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而是真是假，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擎儿，人这一辈子很短，何况世事无常，所以如果能够好好相处的话，你们可千万不要吵架。这场联姻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别管当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父都希望你们抛却最初的想法，跟着你自己的心走。是对是错，为父相信，你自己能够考虑清楚。”南帝看了看萧天擎，好言劝道，“我和你母后，当初就是彼此都没有考虑清楚，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两个没有感情人生活在一起，其实是很累的，这么所年过去了，我想明白了，你母后也想明白了，可是大错已然铸成，却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南帝在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淡淡的伤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也不例外，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柳皇后而已。感情的世界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爱情本就是一个你情我愿我的事情，两个人之前若是没有感情，便是谁都勉强不了。南帝正是因为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对萧天擎的婚姻大事表示特别的关心。 他已然错过，不想让萧天擎重蹈覆辙，但是当初联姻的事情是萧天擎自己提出来的，南帝之所以没有极力反对，是因为他觉得萧天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定会有他自己的想法。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行事方式，他没有理由去插手。何况是终身大事这种事情，只要他自己没有意见，南帝断然不会不成人之美。 “擎儿，为父现在才想来，似乎还没见过你的太子妃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领过来给父皇瞧瞧。”南帝说着，温柔的笑了笑，上一次宫宴的时候，他因为国事繁忙，并未在那里多呆，不过后来听人回报，似乎是宫宴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风波。据说还是和这位新来的太子妃脱不了关系。 南帝也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听到了这些传闻，自然是不可能不闻不问。 萧天擎听了南帝的话，眉宇间沾染了一丝笑意，“是儿臣的不是，竟忘记了带她来见父皇和母后一面，这样回去儿臣让她好好装扮一番，然后再来给父皇请安。” 提起凤流舞，萧天擎总是有着说不完的无奈，那样的女子，他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以至于每次想起她时，竟会觉得淡淡的惊喜。 看着萧天擎的表情，南帝便知道，他们的关系没有传闻中那么糟糕，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是不错的。看来传闻中所说的那些，也不是很属实呢。 南帝轻笑了一下，视线望向了萧天擎，“擎儿，别太委屈自己。” 南帝的声音柔和许多，感情这种事情，是不分你我的，别人的看法，终究只是别人的，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内心怎么想。 “父皇，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萧天擎看了一眼南帝，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个礼。 南帝点了点头，“恩，去。” 得到了南帝的许可，萧天擎再不做停留，转身出了御书房，长出了一口气，如释负重，浑身上下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天空很明朗，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美好还能够持续多久。 第258章 朝堂纷争 “陛下。”这一次，陆梓言是学乖了的，是经人通报了过后得到凌帝允许之后，才进来的。进来之后，首先行了个大礼，看来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陆梓言的确是改变了很多。 凌帝满意的看了看他，然后开了口，“恩，起来说话。” “什么事？”凌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出声问道，陆梓言可算得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他若是来了，那就肯定有事情要说。就现在情况来看，恐怕跟他那个不安分的儿子脱不了关系。 “是，陛下赏赐派臣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陆梓言一直低着头，都没敢抬起来，语气也没有了当初的理直气壮。 “说来听听，都查到什么了？”凌帝对于凌王凌天启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因为凌天启的实力太强了，这么多年，他在凌国的发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就算是凌帝，也不及他。若是他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就麻烦了。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回陛下，属下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说，顾远城在南国只与一个人有联系，就是当日和他一起骑马出去的那个男子，除此之外，再未看见他和其他的什么人有联系。而臣派去凌王府探查的人回来亦说，在凌王府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凌王殿下的身影，臣在想，凌王殿下会不会已经不在凌国境内了。”虽然这只是陆梓言的一个分析，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是准的。 即便是凌帝不想相信，但似乎事情已然成为了定局。 “南国那边传来的情况呢？”凌帝复又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隐隐约约有着不安，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南国那边除了臣之前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动。但臣总觉得这其中有许多的古怪，凌王殿下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一定会在凌国或者南国的某个地方中。但是臣认为，凌王殿下已然不在凌国了。”陆梓言所说，绝不是空穴来风。就连凌帝听了以后，也一直在不断的点着头。 “他是一个麻烦，很大的麻烦，所以不论牺牲多么大的代价，一定要找到他的行踪。”凌帝的语气有些微怒，这件事情已经耗费了太长的时间，凌国的国事那么繁忙，不可能总将心思放在凌天启的身上。 “是，臣马上再加派人手去办。”陆梓言说完，便一刻停留都没有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现在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魔窟，他一刻钟都不想在此停留。 出了凌国的帝宫，陆梓言再一次感受到了皇家的无情，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够说动手就动手的人，陆梓言不知道他该拿什么去相信凌帝不会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之后不会把他杀掉。 也许陆梓言的思虑是对的，凌帝这样的人，是不会对谁手下留情的。他也好，凌天启也罢，说到底，都不过是凌帝手中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有或没有对于凌帝，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他们的性命，在凌帝看来，就如同捻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陆梓言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他越发的开始觉得朝堂的纷争绝非他所能想象的，居然开始会心累，不想再管这么事情，远离这些所谓朝堂的纷争，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奢侈的愿望。 第259章 挑衅 “公子，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妥了。”北辰止面前，一个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叫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从身形和说话的语气来看，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闻言，原本正在思考事情的北辰止慢慢的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么，他们有什么反应？” 跪在地上的人想了想，然后说道：“南国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事情已经做成了这样，属下不相信他们就能够无动于衷。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属下觉得这其中要么是有更大的阴谋，又或者是他们将计就计。” 听完来者的话，北辰止暗自皱了皱眉头，事情的确有些超乎了他的预料。南帝居然能够稳坐泰山，这未免太不可思议。毕竟探子已经被派到了他们的家门口，而且他绝对已经接到了消息。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动作，是瞧不起他们南国，还是真的另有所图。这绝对是令人匪夷所思，毕竟现在情况是战争一触即发。齐国的实力早在与云国一战中就耗损的特别厉害，这么久的休养生息，其实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凌国和南国选择了联姻。且不说南帝是什么想法，单单是一个凌帝，就足够让人猜上一猜了。这件事情，究竟有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北辰止有点心慌意乱，毕竟没有几个人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能够冷静的思考。纵然一向睿智如北辰止，此刻也免不了心乱如麻。看起来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没有线索。 听到问话，原本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立刻回答道：“回公子，近日回报，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该说不该说，说。”北辰止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 “属下最近派去两国的人发现，最近南国的都城之中似乎是多了很多陌生人，而且是只增不减。更重要的是，看起来似乎都不是南国人，他们的面容，比较起来，竟然和凌国人呢比较相似。”黑衣人犹豫着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毕竟，这跟公子交给他们的任务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是在南国的暗探无意中发现的事情罢了。 不过他想，既然涉及到了南国和凌国，不管怎么的消息，总要比没有的好。 这一番话和之前南国没有任何动作相比起来，似乎更加的令北辰止头痛了。南国的都城出现了大批的凌国人，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预谋。凌南两国的联姻背后，究竟隐藏着他们多少的阴谋。 北辰止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不清楚究竟是有什么关联，是他的分析能力出了差错，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漏掉了。如今的形势，早就已经不容得他做太多的思考。 在经过那一战之后，齐国本该修生养息的。但似乎并没有给齐国这个机会，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这才是王道。他不惜那么大的代价，派出人去对南国进行挑衅，如今看来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收到，这未免让北辰止有些挫败之感。他生平作战未曾逢过敌手，却三番两次的败在别人的手上，说不甘心一点都不假。 第260章 交换条件 萧天擎果然是言而有信的人，在与南帝交谈完以后，果然马不停蹄的回了自己的寝宫，也就是现在凤流舞所居住的地方。如果可以，凤流舞情愿让萧天擎不守信一些。因为现在的萧天擎，实在是有些让她接受不了，而且是根本就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萧天擎。 现在坐在她对面的人，无论你怎么逃避，他都能够找到你。也难怪，这是南国的帝宫，算的上他的地盘，她就算是再怎么神通广大，又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君子一诺千金，我怎么可能会食言。”面对着对面一脸怒气的凤流舞，萧天擎丝毫不觉有其他，开口的语气也是不咸不淡，很是漫不经心。 “萧天擎，你这个人，真的是一个无赖。”凤流舞定睛的看着萧天擎，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才刚要出去散散风景，可谁知道，才刚出了这个门，就碰上了刚才南帝那里议事回来的萧天擎，什么叫做冤家路在，想必就是像凤流舞这样的。出门就碰上萧天擎，这就叫做出门不利。 “我似乎是从来都没有得罪你，怎么每次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一样，我有那么可怕吗？”萧天擎微微有些不解，怎么每次见到他除了唉声叹气就是针锋相对，难道他之前所说的和平相处早就被眼前这个像野猫一样的女子抛却在了脑后吗？真是令人有些火大，萧天擎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毕竟没有说出来，他们之间虽然相处并没有多久，但是他敢保证，这些话他要是说了出去，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会拍桌子和自己一争高低。为了避免他自己不必要的麻烦，有些话，他还是尽量不说的好，免得平白无故的为自己增添那么多的麻烦。 听了萧天擎的话，凤流舞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说道，“萧天擎，只要你离我远点，我想我们彼此都会过的很好。” 萧天擎依旧是不以为意，撇了撇嘴，出声反问道：“我觉得我们现在也挺好的，没有什么不妥的呀。”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在偷腥的猫，说不出来的狡黠。就连他脸上的笑容，也藏匿了几分阴谋。 凤流舞翻了翻白眼，很是无奈，摊开手，坐在萧天擎的对面，还在试图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说，我，和，你之间，无话可说，这样总行了。你这样一直纠缠下去，会让我很不舒服，这样说，你懂了没？”凤流舞看萧天擎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有着鄙夷，还有着一点点惊恐。 “原来是这样，可我似乎还是没听懂、”萧天擎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原本嚣张的气焰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幅好学的模样。可是这些看在凤流舞的眼里，只会令她更加的火大。 “萧天擎。”凤流舞无言，只能气急败坏的喊萧天擎的名字。 “在。”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不要再纠缠我了好吗？”凤流舞整个人现在就是一种风中凌乱的样子，像萧天擎这样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人，她确实无能为力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萧天擎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的表现，却什么都不能证明。“我们是夫妻，怎么就扯上纠缠了。”萧天擎轻轻的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凤流舞的身边。 早在萧天擎站起身的刹那，凤流舞马上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速度之快，甚至比她逃命时还要快上那么几分。看到凤流舞的动作，萧天擎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就真的那么像豺狼虎豹吗？为什么每次看见自己，眼前的女人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满地乱窜。 萧天擎不知道，凤流舞对他可算是害怕到了极点，想她凤流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却不想在萧天擎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看着凤流舞的动作，萧天擎终是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出声说道。这算是一个陷阱吗？萧天擎自己也不知道。 第261章 算是威胁吗 “什么交易？”从萧天擎站起来的时候，凤流舞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形容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对面的人是萧天擎，据她这么久以来的了解，他若是开了口，基本上就没什么好事。 看着凤流舞惊慌失措的样子，萧天擎突然觉得自己原本不怎么好的心情突然畅快的许多。“你靠过来，我就告诉你。”萧天擎慢慢的说道，像是早就挖好了陷阱，在等着凤流舞自己跳进来就行了。 果然，听到萧天擎的话以后，凤流舞非但没有靠过去，反而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死死的盯着萧天擎，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是个男人，会禁不住诱惑的。”萧天擎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炙热的看着凤流舞，仿佛是要将她吞陷在其中。 凤流舞的身子一颤，离萧天擎的距离更加的远了一些。“我对你没兴趣。”她虽是不懂风月之事，但却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但绝对不是现在看起来这样子。曾经的她也期待过，不过现在看来，算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真的不要听吗？这可是关于你哥哥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听的话，那我就不说了，省得浪费口舌。”不知道萧天擎用了什么办法，瞬间就将他自己的压了下去，声音又恢复了正常。 “关于我哥，萧天擎你什么意思？”提到凌天启这三个字，就相当于触到了凤流舞的逆鳞，她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竟然情不自禁的向着萧天擎的方向迈了几步，随即反应过来，停在了原地。“这，算是威胁吗？”一番思索过后，凤流舞轻问出声。她不相信，萧天擎会那么好心，会平白无故的提出做交易的这种事情。 “怎么，难道连和我做交易的胆量都没有了吗？”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擎在听到凤流舞说威胁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一丝不快。什么叫做交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至于威胁，倒还不至于。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凤流舞苦笑着出声问道，其实答案早就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没有。”萧天擎的这一句话，直接阻断了凤流舞所有的退路。 果不其然，根本就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对她来说，其实就是一种折磨。 “交易，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交易也好，威胁也罢，只要有关于一点她哥哥的消息，凤流舞都不想错过。至于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还有什么能够比现在更糟糕吗？ “我前两日遭到了刺杀，就在宫门之外。”萧天擎不紧不慢的吐出这样的一句话，可这足够凤流舞胡思乱想了。 他口中的刺杀是何意？既然说是和她哥哥有关，宫外两个字又说的那么明显，难不成是哥哥找人刺杀的？但是凤流舞深知，这样的事情凌天启是做不出来的。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不是我哥做的。”凤流舞想也没想的，就选择了毫无条件的相信凌天启，没有任何理由，就凭着她多年来对凌天启的了解，这就足够了。 “我可没说是你哥哥派人刺杀我的，我只是说和他有关，至于幕后黑手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萧天擎终于将目光从凤流舞的身上挪开，看向了远方。 这个幕后黑手心思缜密，又有风慕这样的江湖高手相助，可谓是如虎添翼。怎么看都是情势不为乐观，若不是那日顾远城等人突然出现在那里，恐怕他现在也就不能活着坐在这里了。 第262章 我没想过 “萧天擎，你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直说就好。犯不着这样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凤流舞微微有些无语，她相信这件事情不是她哥哥做的，但是萧天擎未必会相信，萧天擎是什么样的人，凤流舞不太清楚。但从他的面目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的情绪还是有着明显的波动。那就说明，他曾经是怀疑过的。 凤流舞冷笑，果然是他的行事作风呢。丝毫不差，对于哥哥他还是满心怀疑的。 “没什么意思，不过，你想不想出去看看你哥？”萧天擎对凤流舞所表现出来的敌意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他的语气有一丝窃喜。别的凤流舞尽可以选择忽视，但是唯独这个事她的死结。就算和她提到这几个字的不是萧天擎，而是别人，她也一样会变得很激动。 “这个交易，我答应你。”听过萧天擎的话以后，凤流舞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在关于这件事上，她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不管萧天擎打的究竟是什么心思，但是只要能够看见她的哥哥，无论是什么条件，她都可以接受。 萧天擎看了一眼凤流舞，别开眼眸，轻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记得不许反悔。”语气中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不容反驳。在凤流舞听来，他的话中更多了一份兀定，就像是早就算到了凤流舞会同意一样。满脸的志在必得，让凤流舞更加的怒不可遏。 “说罢，有什么交换条件？”凤流舞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的午餐，能够让她白吃。萧天擎既然敢说，就一定是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她想不出来是什么，但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天上掉馅饼。 “果然聪明。其实很简单，跟我去见我父皇母后，就这么点事情。”萧天擎漫不经心的说道，看起来似乎是并不太放在心上。 凤流舞皱了皱眉，这似乎是有些不符合常理，他这么大费周章，又是威胁，却原来只是为了这种事情。似乎是不用威胁也能够做，又何必这么费力气的来和她交换条件。 “就这么简单？”凤流舞不可置信的问出口，她的模样着实让萧天擎有些无奈。是自己留给她的印象太坏了吗？居然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肯相信。 “就这么简单，你难道还以为有什么其他的吗？”萧天擎不是傻子，他想对凤流舞，但是两个人目前的关系，凤流舞未必会接受他的一切帮助，甚至是温暖。所以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让他们之间缓和的理由。 他知道，凌天启就是凤流舞的死结，或许除了凌天启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让萧天擎有机会接近凤流舞，走进她的心里。 所以思来想去，萧天擎只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给凤流舞一个机会，也给他自己一个机会。尽管最后的结果或许没有想象何总的那么让他满意，但是至少，能够拉近他们彼此的关系。 这是萧天擎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只有这么做，或许能够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 “萧天擎，说实话，我不信任你，因为你已经骗过我太多次了。从云国边境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所以你说的话，我不能全信。”凤流舞的声音很淡，淡到如果不去仔细听的话，是绝对不会听到的。 听到凤流舞的话，萧天擎难免有些黯然。是不是不管他怎么做，都不会得到她的原谅，难道他们之间，一定要这样一直下去吗？ 第263章 我可以相信你吗 面对凤流舞，萧天擎总有着说不出口的话，憋在心中。 “你真的会带我去找我哥哥？”凤流舞的目光终于转向了萧天擎，只是那眼神中多多少少带着怀疑。她对萧天擎的不信任，萧天擎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会提出这样的办法，来提高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 “会。我萧天擎从来说的出，做的到。在这一点伤，你完全都没有必要担心。”萧天擎小心翼翼的说着，就想是在引诱着一个孩子，一点一旦的走进他的陷阱。 凤流舞看着萧天擎，眼神中的神色说不出的黯然，相信他，亦或是不相信他，她自己也无法抉择。他们之间，是否有太多的隔阂，以至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满心都是猜度。 “萧天擎，我试着努力相信你一次，你提出的所有条件，我都会答应那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骗我，也希望你不要伤害我哥哥。”万般沉寂过后，凤流舞轻声的开了口，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除此之外，她也做不了什么。 萧天擎的父皇母后，她没有了解，不过应该不怎么难应付。虽然来到宫里这么久了，但是不曾怎么出去过。更何况皇家的事情，又从来都不许人多问，所以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她也从来都不知道。 “恩，相信我，不会骗你的。”萧天擎的语气有些落寞，我想任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面对凤流舞的新人，萧天擎没有任何办法。他用尽浑身的解数，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是凤流舞一句，我试着相信你。 说不甘心，那是肯定的，但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怎么样都无所谓。 萧天擎垂下了眼帘，又重新开口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派人过来，至于到底怎么做，到时候她会教你的。”萧天擎说完，颓然的站了起来，身形不稳的离开了原本属于他的寝宫。 凤流舞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出声阻止。毕竟那个人离开，对她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为什么看着那人萧瑟的背影，她的心中竟然会平白无故的生出一丝担忧。凤流舞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他们两个人就算不是仇人，但也绝不能是现在这样。 与萧天擎和平相处，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只不过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第二日天明，萧天擎行事果然是雷厉风行，说了会派人过来，还真的就派了人过来。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南国宫里有名的老人，年纪那么大了，走起路来居然还是一板一眼。凤流舞看了几眼，就感觉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不会那么太好过。她当年在凌王府，那可是有了名的不守规矩。别说是凌王府给她教书的先生，便是凌天启，也不见得能够管得了她。 “殿下有令，帝妃可以不遵守这些俗礼，也不必学这些繁文缛节。”凤流舞还在冥想自己要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那新进来的嬷嬷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可以算得上是凤流舞的救命草了，不过，她说的是殿下有令，难道这一切都是萧天擎安排的吗？凤流舞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第264章 盛装相见 不经意之间，萧天擎已经深深的驻扎在了凤流舞的心底。不管凤流舞对他的印象是好还是坏，至少萧天擎自己已经达到了最初的目的。 “帝妃，来换衣服。”凤流舞自到了南国以后，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除却那次宫宴她是盛装出席以外，平日里皆是一身淡雅的素衣白纱。倒是附和她清冷出尘的气质，都是似乎就与她的性格相差了太多了。 又是一次不心甘情愿的装扮，凤流舞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但是她的心，现在已经从累了，处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明明不想，却不得不做。 不是成婚时的大红艳装，却也是上好的丝绸所制成的丝衣。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穿在身上却是华美至极。只不过凤流舞无心欣赏，也不想看。 “帝妃，殿下曾经交代过奴婢，若是您换好了衣服的话，就先带您去见柳皇后。”那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口齿似乎还不太清晰，一句话，说了很久，才说完整。 凤流舞听了她的话，连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穿了什么衣服的心思都没有。这些，不过是红尘中的一抹浮华罢了，她不在乎，可是她在乎的，又在哪里呢？ 慢慢的站起身，任由嬷嬷擎着她的手向前走去，不管萧天擎和她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要去试一试，只因为萧天擎是拿与凌天启见上一面做威胁。 其他的，凤流舞都可以不在乎。唯有凌天启是她的命脉所在，谁也触碰不得。 “帝妃，这边请。”嬷嬷带着她一路兜兜转转，凤流舞时不时的也在观察着两边的风景，说是观察，可是心中到底是存了其他的心思的。因为凤流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会在这南国的帝宫之中呆上多久。或许有朝一日，她会从这里离开。等到那个时候，她希望自己并不是对这个像囚笼一般的南国帝宫一无所知。 但是越走，凤流舞越觉得奇怪，总感觉走的路越来越荒凉了。不是说要去见萧天擎的母后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凤流舞深谙，出门在外，世事小心，尤其是在这所谓杀人不见血的后宫之中，更要保持小心警惕才是。 “帝妃莫怪，我们柳皇后平日里过惯了这种简约的日子，不喜欢那种奢华的宫殿，也不喜欢那种奢侈的作风。所以就搬到了这里，远离那些让她看了不愉快的地方。”听到凤流舞的问话，老嬷嬷的脸上沾染了一丝笑意，并未感觉到什么奇怪。毕竟知道柳皇后这种作风的，整个后宫算起来也没有几个人。外面的传闻，怕更多的是，柳皇后并不受宠，所以只能守着那一寸草地，一直终老。 听到这番回答，凤流舞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她是涉世未深，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就在凤流舞以为走到了南国皇宫尽头的时候，终于看见了眼前的房子。的确，与之前路上所见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相比较起来，这里不知道狼狈多少。若非亲眼所见，凤流舞是绝对不会这就是南国一国之后所住的地方。 “帝妃，你是第一次来这里。莫怪奴婢说的多了些，其实我们柳皇后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似乎应该是以前伺候柳皇后的人，否则的话，断然不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第265章 失望 穿过落叶修竹，凤流舞终究看见了那间破败屋子的真实模样。 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凤流舞还是勉勉强强能够接受。因为之前已经听到老嬷嬷的话了，所以就算是柳皇后这样的举动，凤流舞从内心之中也是可以理解。 没有太监的通报声，也没有其它宫殿的繁华，在这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若是抛却其它的不说，凤流舞还是挺喜欢这里的。只不过如今，她却无心欣赏了。 凤流舞到的时候，萧天擎已经在那里了。似乎是在陪着柳皇后说话，在听到声音以后，立刻就将目光转了过来，向着凤流舞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凤流舞的脸上淡淡的，依旧是面无表情，对于萧天擎的示好，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柳皇后，在萧天擎停住不说话，将目光转向别处的时候轻笑了一下。柳皇后绝对算得上是老江湖了，只一眼就能够看明白这其中的状况。 萧天擎的心思，全部都写在了脸上，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柳皇后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一直未曾褪去，就连一直以来苍白的脸色，此刻也显得红润了许多。想必是因为见到了萧天擎，更是萧天擎找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高兴。 想着，柳皇后也顺着萧天擎的目光，望了过去。刚开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待到仔细的看去时，柳皇后一下子呆愣在床榻上，原本握着萧天擎的手刹那间便的很用力。就连脸上的血色，也快速的褪去，像是见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整个人差一点就从床榻上跌了下来，“你，你。”柳皇后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是她情绪上的起伏太大，话还没有说出来，整个人就已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凤流舞也为之一愣。 她和柳皇后没有什么交集，但听别人说，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虽然不喜欢萧天擎，但绝不会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 所以在听到柳皇后咳嗽的瞬间，整个人就已经不由自主的朝着床榻那边走了过去。柳皇后原本情绪就不太正常，此刻凤流舞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更加的惶恐。 “母后。”萧天擎一直坐在柳皇后的身旁，此刻他看了看凤流舞，又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的柳皇后，神情有些茫然，根本就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两个人，似乎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站在床榻前的凤流舞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柳皇后在看到自己之后会变得那么情绪起伏那么大。而她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憎恨，难道别人口中温婉可淑的柳皇后只是一个表面？ 不过，看起来似乎是不可能。如果她只是作秀，那么又何必搬来这里，这苦肉计，未免也太下狠了。 凤流舞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脑海，确认她和柳皇后之间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当她再次抬脚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却还是被阻止了。原本坐在床榻边上的萧天擎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着凤流舞不要过来。虽然动作的幅度很小，凤流舞的目光也没有在萧天擎的身上，但凤流舞还是看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萧天擎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去的时候，她的心中竟然隐隐约约的有着失望。对，就是失望。 凤流舞苦笑了一下，收回了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转身走到了一边柳皇后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黯然离去的背影，萧天擎心中隐隐作痛，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第266章 她回来了 小萧天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不想凤流舞伤心难过，但是看着柳皇后这样子，他都没有办法抛下柳皇后不管。如果换做是凤流舞的话，她是会理解的。 萧天擎只能尽量的往好了想，试图安慰自己，但是光是看凤流舞落寂的背影，萧天擎就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次与凤流舞和好的机会。 凤流舞慢慢的走到了一边，淡出了柳皇后的视线，也淡出了萧天擎的视线。其实她的内心也是纠结的，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柳皇后见到她之后，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是凤流舞事先没有预料到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柳皇后的情绪好不容易的平复了下来，她却不肯安心的在床榻上待着，竟然踉踉跄跄的挣扎着，走向凤流舞离开的那个方向。 “母后，您怎么了？”萧天擎见情况不对，急忙将柳皇后拽了回来，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柳皇后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萧天擎的话，她只是一顾的往前走着，连碰到了桌旁的凳子也好不在乎。 就在这时，房子外面突然出现了一声太监的嗓音，声音洪亮，“国君到。” 听到这三个字以后，柳皇后立刻就顿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不安起来。 与凤流舞相比较，似乎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此的南帝更让她害怕。 萧天擎只是静静的看着柳皇后的动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事情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让凤流舞和他一起去见见他的父皇母后而已，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萧天擎整个人都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似乎是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擎儿，你怎么让你母后下床了，她的身体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南帝似乎语气有些激动，说完了萧天擎以后，南帝将目光转向了柳皇后，温柔的说道：“柳儿，你怎么下来了，赶紧回到床榻上去好好休息。” 南帝和柳皇后之间，冷战了近数十年，这种温柔的语气，曾经是柳皇后梦寐以求的，但是现在，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挣扎想要向前走去。 “柳儿，发生什么事了？”南帝说着，伸手拉过柳皇后，很轻的将她抱回到了床榻上。只不过柳皇后却还是不肯放弃，固执的挣扎着。 “柳儿，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南帝进来的时候原本是带着笑意，但是现在已经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笑意，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他的双手紧紧的禁锢着柳皇后，防止她在挣扎中伤了她自己。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柳皇后，仿佛想要从她的面容上探究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着南帝的动作，柳皇后终于停止了挣扎，不过眼神却还是带着迷茫，她痴痴的看着远方，有遗憾，有眷恋，有思念，有彷徨。 半晌过后，才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南帝的身上，那双带水的清眸中带着爱意，喃喃自语的说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说着，柳皇后用力的摇着头，似乎是不想相信，但是她的表情又是不得不相信。 “怎么了，柳儿，你到底怎么了？”南帝看着疯疯癫癫的柳皇后，印象中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个一向冷静睿智的女子变成现在这般疯狂的模样。 南帝非常不解，只好将目光望向了萧天擎，父子两个人面面相觑，萧天擎亦是摇了摇头。说到底，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后一见到凤流舞以后，会是那般反应。 第267章 真的很想 南帝见状，自然是不会了解这里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皇后一直在迷茫的望着别处，除了那就‘她回来了’意外，什么都不肯说。南帝看着她，整个人听得是云里雾里，到底是谁回来了，能让她如此失态。 柳皇后一直都没有冷静下来，南帝有些无奈，只好一手扶着她坐到了床榻上，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萧天擎，“擎儿，你不是说要将你的帝妃领过来给父皇看看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南帝没有预料到的，但至少他还没忘记自己到这里来的初衷。 萧天擎听到南帝的话，才反应过来，实在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差一点就让他忘记了自己今天到这里来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说着，萧天擎走了过去，将刚才闪躲到一边的凤流舞从角落处拉了过来，将她带到了南帝面前。“父皇，这就是我的帝妃。”萧天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清晰的将那份爱意都表现在了他的脸上。 没想到，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柳皇后在看到凤流舞之后，又开始挣扎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激动，亦如刚才的情况，让人摸不清头脑。 然而，这次，却不只是柳皇后一个人。 在南帝看到凤流舞的刹那，原本坐在床榻上的人，瞬间站了起来，看向凤流舞，痴痴的望着。“清歌，你回来了？”南帝的语气有些哽咽，似乎是有些太过激动。南帝颤抖着伸出手去，向着凤流舞的方向摸了过去。 凤流舞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侧身避过南帝的手，躲到了萧天擎的身后。 “清歌，你还在怪我吗？”南帝的面色中有着挣扎，他看向凤流舞的眼神中是眷恋，是愧疚。他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又颓然的伸了回来。 “清歌，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我是应该的。”南帝说着，整个人又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没有放弃，还要伸出手去。 萧天擎挡在了凤流舞的身前，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轻唤出声，“父皇。” 南帝根本就没有听到萧天擎的声音，茫然的向前摸索道，“清歌，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原本就神情不对的柳皇后此刻更是被忽略在了一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凤流舞身上。仿佛现在这个地方，凤流舞才是主角。 听到南帝那一句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萧天擎突然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曾经让人调查过南帝的过去，虽然这样做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当时为了柳皇后，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背后还有其他的事情。 那个一直存在南帝心中的女子，究竟和凤流舞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南帝见到了凤流舞以后，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不对了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似乎多少懂得了一点。 “父皇，他不是你的清歌。”无奈之下，萧天擎只能大声说道，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南帝清醒过来。他觉得今天的见面就是一个错误，柳皇后的不正常，加上南帝的神志不清。说到底，都是因为凤流舞，她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够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似乎是萧天擎的话让南帝反应了过来，整个人的思绪清明了起来，原本伸出去的手，也拿了回来，轻声开口道，“是呀，我怎么忘了，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又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南帝长叹了口气，话语中难掩知道真相的落寞。 他抬起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凤流舞，“她们，真的是太像了，就在那一刻，我以为清歌回来了，我以为她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南帝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萧天擎身后的凤流舞身上，久久不曾离开。 第268章 她是你母后 这次看到凤流舞，南帝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凤清歌。一样出尘的气质，一样的容颜，只不过少了那份凤清歌的豪气。是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才导致了她们性格上的不一样吗？ “是我失态了，来，孩子，这边做。”南帝的语气变得有些缓和，凤清歌已经不在了，他一遍一遍的在和自己说着这句话，可是当他看到凤流舞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女子。这一生，他最对不起的人。 凤流舞终于从萧天擎的身后走了出来，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真的是吓到她了，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冥冥中都与她有许多关联，但到底是什么，凤流舞自己也说不上来。 而刚刚南帝从始至终都在唤着清歌两个字，清歌，她的母亲名字中也有这两个字呢。难道，他竟是认识自己的母后的？ “你，认识我的母后吗？”凤流舞的眼神有些迷茫，轻声问道。她不确定，南帝是否真的认识自己的母后，如果他认识自己母后的话，是不是就会知道她脑海中那场血泊到底是为什么？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画面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始终挥之不去。 她想知道答案，她不想再这么一直糊糊涂涂的过下去。 “你母后？清歌是你的母后，你是她的孩子？”南帝不意外的问道，从她出现在这里，南帝就觉得他们真的很像，像到那一刻竟然以为清歌原谅了自己，回来找他，现在想来，竟是如此可笑。 “凤清歌。”凤流舞慢慢的吐出这个名字，按理说她不应该将她母后的名字这么随意的告诉给别人。但是凤流舞相信南帝，相信南帝不会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而且从南帝的面目表情来看，似乎是和母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不想放过一丝一毫能够得到她母后消息的人，尽管她可能知道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她就是不想放弃。 “原来你真的是她的女儿。”南帝轻轻的送了一口气，这也难怪，他们两个之间这么像，如此，南帝多少有些释怀了。 这一刻南帝突然开始相信这世间真的有因果轮回这一说了，当年，他辜负了凤清歌，所以辗转间凤清歌离他去，让他这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抱憾终生。 如今，上天又将凤清歌的孩子送到了他的眼前，这让他怎么不相信是真的有轮回，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凤流舞看着南帝眼中的表情，能够感觉到他的悲伤，原来他是真的认识自己的母后。 这一次，连萧天擎都被晾在了一边。 “走，孩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南帝的心情似乎是非常愉悦，拉着凤流舞离开了这个房子。剩下了萧天擎和柳皇后，似乎看起来他们都是被抛弃了的人。 不愧是母子，居然连遭遇都是一样一样的，真可谓是同病相怜。 南帝和凤流舞走的很潇洒，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萧天擎和柳皇后两个人。萧天擎本想开口唤住凤流舞，但是后来转念一想算了。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凤流舞被噩梦所惊醒的样子，如若不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她永远都不会心安。也罢，就让她去，他自己的父皇，他还是了解的。 “母后。”南帝和凤流舞已然走远，萧天擎转回身去看跌坐在床榻上的柳皇后，才发现她的眼角满是泪水。 “母后，你。”萧天擎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那个名字，不光是萧天擎很熟悉，柳皇后更是很熟悉。这个名字是柳皇后这十多年的心结所在，原以为她和南帝之间已经解开了。想不到今天的旧事重提，又再一次让柳皇后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没想到，我没想到。凤清歌已经走了，可是连她的女儿还是不准备放过我吗？”柳皇后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哭过了很久。 第269章 世事无常 不知南帝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着封路无离开了以后，竟然径直的带她去了御书房。在南国的历史上，这可是第一次有女子能够进入到御书房。毕竟女子不得参政这条规矩，是从很多年以前就开始流传下来的。然而南帝竟然能够罔顾先祖的遗训，可见凤清歌在她的心中究竟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南帝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凤流舞一直跟在南帝的身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来，孩子，坐这里。”直到到了御书房，南帝才再一次开口说话。他似乎是已经完全从刚才的神志不清中反应了过来。语气变得很温柔，凤流舞听着南帝南帝的话语，微微皱了些眉。 虽然是心中满腹疑问，但凤流舞还是安静的坐了下来。 南帝的目光一直留恋在凤流舞身上，但是凤流舞知道，那绝不是在看她，而是在透过她，在追忆她那已经逝去了的母后。 “你真的认识我母后？”凤流舞轻声问出口，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南帝身为一国之主，怎么会和自己的母后有所交集，难道真的像她想象的那样，两个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吗？ 闻言，南帝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他将目光移了开来，似乎是不忍再看凤流舞。他将目光移向了窗外，想了想，轻声凯酷说道：“我和你母后，认识很久了。” “很久，是有多久？”凤流舞似乎是不满意这个答案，又不放弃似的，接着追问道。 南帝没有看她，但思绪不经意间闪过十几年的画面，那个女子，一如当年的豪放不羁，大笑着和他说着天下事。如今想来，竟觉得还是那么的耀眼。可是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老了，而那个想让他用一生作弥补的女子，也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你母后她，过的好吗？”南帝向凤流舞询问道，他不知道待自己百年以后，拿什么颜面去见清歌。他愧对清歌，无言相见。只能透过别人的一两句话，来知道当年她过的究竟好不好。 “好与不好，有什么区别吗？我母后她，一直很快乐。”凤流舞原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是看着他那么悲伤的样子，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很快乐，那就好。”南帝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道心中又是怎样的一种酸甜苦辣。 凤流舞不解的挑眉看向南帝，“你和我母后之间，恐怕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她虽是不明白，但是她能够看得出来，南帝眼神中暗藏的那份情愫。那不是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够表现出来的，南帝和自己的母后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果然是蕙质兰心。”听到凤流舞的话，南帝淡笑了一下，随即答道：“不错，我们曾经是相爱的。” 一句哈，却让凤流舞的清眸猛然间睁大，南帝和她的母后之间，居然还真的有着过去？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原以为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的，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想的太少了。 看着凤流舞不可置信的样子，南帝的眉宇间有着一抹苦涩，“也许我说出来，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其实就连我自己做梦也没想到，你母后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现在想来，仍旧觉得恍如隔世。” 南帝慢慢的说着，似乎是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凤流舞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去打扰南帝。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南帝，是最不喜欢别人去打扰的，即便这个人是凤清歌的孩子，就算是爱屋及乌，也是会有限度的。 何况，多了解一点母后的过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第270章 只道此情已惘然 “我和她的相遇是一种偶然，现在想来，未尝不是一种缘分。一场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的邂逅，上天选择了让我们相遇，让我们相爱。然而，却没有给我们一生长相厮守的权利。”南帝说到此处的时候，语气难掩哽咽。 一代帝王，其实也难逃情关。 自古英雄爱美女，凤流舞还自己母后最后的模样。即便是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她的母后依然保持着她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依旧是风韵犹存。即便是死亡，也不能抹去她的美丽。 她是红颜，一抹永存于世的孤魂。无论什么时候，她的风华都不会消散。 “一念之差，我没想到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竟然会成为最后的离别。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一定不会离开她。”此时的南国帝王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那般无助。他的每一句话都说的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般怕打破了所有美好的梦幻。 “她那么美好，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旧事一旦被重新提起，最难舍的便是分离。即便是南帝看透了世事沧桑，却也难免再次陷入到感情的漩涡之中。 凤流舞静坐在一旁，顿觉有一些无奈。 南帝自顾自的陷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脸上的表情可算得上是千变万化。凤流舞不去打扰，任由南帝断断续续的在那里诉说着他的往事。流年似水，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我们早就遗忘了。 可是南帝不一样，他和凤清歌之间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很清楚。那年初遇，相知，相爱，到最后的分别。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让自己处在痛苦的折磨中，不可自拔。 凤流舞认认真真的在一旁听着，活生生一个好学的好孩子。 时间过去了很久，南帝说了很长很长的故事，那个故事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凤清歌。恍然间南帝才想起自己的身边还有令一个人，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回身望了望凤流舞，南帝的脸上又挂上了温柔的笑意，“小舞，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凤流舞身子一顿，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南帝笑了笑，“你和你母后，长的真的是很像呢。”南帝的目光有一些缥缈，仿佛是神游在外。 凤流舞不是没看见过自己的容颜，但是她觉得和自己的母后，她总是差了那么许多。也许南帝只是爱屋及乌，所以才会恍惚间将自己当成了母后。其实总的来说，她不知道要差了母后多少倍。她从小最敬佩的人就是母后，只不过苍天留给她们的时间实在是太少。 原来，母后忙于国事，很少和她在一起。唯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却又成了天人永隔。她们母女之间甚至连独处都没有过几回，便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机会。是上天对她们的惩罚，还是她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天地所不容，凤流舞不知道。她所能看到的，就是母后的离开，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那样无助，那样无能为力。 “小舞，你在想什么？”南帝从刚才说完话后，便一直注视着凤流舞，发现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脸上的面容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什么触碰到了她的伤心处，才会让她有如此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凤流舞一定是很悲伤的，因为凤清歌，是她的生身母亲。 “我从来都没有认真的了解过她，她虽是我的母后，可是现在想来，我竟不如她的臣子。”凤流舞满脸的苦涩，带着遗憾。 第271章 事实的真相 她们虽是母女，可是平日在一起的时间是真的不多。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回到从前，凤流舞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缠着她的母后，多陪陪她。 对于她的生身父亲，凤流舞并没有过多的印象。母后从来都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生身父亲，是在母后离开的那天。两个人一起躺在血泊之中，任由鲜血氤氲着他们的尸体。没有挣扎般死气沉沉，那是她生平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她的父亲。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清秀的面庞，不谙世事的模样。 很难想象，那已经是好几十岁的人了。如玉一般的白皙面庞，就像是一个孩子。 他离开了，所以万念俱灰之下，她的母后也选择了离开。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也许这才是他们最后的选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她。凤流舞始终都想不明白，他们一家人团聚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只能守着这回忆，在回忆中找寻着他们的踪迹。 “你知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凤流舞不说话，南帝轻声问道。 “当年，什么意思？”凤流舞皱眉不解，她发觉南帝说的话，她似乎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当年，当年有什么事。 南帝发觉，在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凤流舞的眼神很是迷茫。难道说当年凤国覆国，她竟然是完全都不知道的吗？那她又是如何活到现在的，还有她怎么会在凌国。 这一刻，南帝才发现事情的重要性。凤流舞的出现是有些突然，但是与她的身份比起来，便算不上什么了。 “我以为，你是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呢？却原来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南帝微微有些诧异，也难怪，算起来那个时候的凤流舞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就算是记得，又怎么可能知道这其中的对错。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凤流舞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只记得在脑海中永远有着那样一幅血腥的画面，她的母妃和她的生身父亲躺在了血泊之中。那样的情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没有人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连她的哥哥凌天启也从来没有和她神说话这些事情。 “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南帝叹着气，缓和了一下他自己的思绪，才接着说道，“凤国覆国，是凌国一手造成的。而亲手攻破城门的，就是你那个所谓的好哥哥，凌天启。”南帝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可听在凤流舞的耳中却好似揪心的痛。 “我不相信，你说的不是真的。我哥哥不会是那样的人，这不可能。”凤流舞眼神迷茫，努力的摇着头，仿佛这样就可以忽略，凤国覆国的始作俑者不是凌天启一样。 “小舞，我没有必要骗你，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清歌。在这件事情上，我对你是绝对不会有所隐瞒的。我已经对不起清歌了，对你，我只有满心的愧疚，又怎么可能去伤害你。我知道凌天启是你的哥哥，也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又多深，可是当年的事情的确是如此。”南帝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如果可以，他情愿一辈子将这个秘密隐藏下去。但是他的内心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第272章 怎么会 “你有什么证据吗？”凤流舞没有抬眼，只是声音不自觉的沉了几分。 “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还需要什么证据？”南帝看着凤流舞，眼神中划过一丝心疼。她从小便失去了父母，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在凌国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南帝亦不知道她和凌天启之间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所说的这一番话，究竟会给凤流舞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他是我哥哥，从我五岁起，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待我如血肉至亲，甚是要比普通人家的兄妹更好。你不懂，他对我，真的是付出了真心。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会是让我国破家亡的人。”凤流舞的声音哽咽，眼角的泪水滑落在地面，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回想起当年，其实已经模糊的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脑海中那深刻的背影，却一直是她挥之不去的温暖。 “那你会忘了你母后离开时的样子吗？凌天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我不相信他会大发慈悲。”南帝笑了笑，尽管那笑意没有抵达眼底。众所周知的传闻就是，凌天启铁血手腕，在凌国脱颖而出，从而得到凌帝的信任。 “哥哥他不会骗我的。”凤流舞抬起头，睁着眼睛看着南帝，仿佛是想要亲耳听到他说出不是的答案。 只可惜，有些事情或许是早就注定了是不能够两全的。南帝摇了摇头，说实话，他并不怎么了解凌天启那个人。但是眼前的女子是清歌的孩子，他不想一直让她蒙在鼓中。如果凌天启心中五鬼，为什么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凤流舞。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我在凌国呆了十多年，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你告诉，这不是真的。”凤流舞情绪上显然是起伏不定，她不顾形象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南帝的衣角，整个人慢慢的滑落在地。任由泪水砸在手臂上，她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一切的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所有的事情，在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全部扑面而来，让她手足无措。 “他是凌国赫赫有名的王爷，你觉得他想要封锁一个消息，会很难吗？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在利用你。”南帝脸上的表情终于换了一个神色，他看不透凌天启这个人。所以他才会觉得他是从一开始就是别有居心的，只有看不透的人才会更加的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因为他在想什么，你永远都猜不透。 “利用？”听到这两个字，凤流舞停止了哭泣，双眼无神，“不会的，他不会的。如果他要利用，根本就没有必要一直护着我，依着我对他的情感，完全可以在我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将我利用的彻底，然后再一走了之，抛弃我这颗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棋子。可是他没有，从我五岁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他对我的疼爱，早就已经融入了骨血之中。我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但是我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对我的好。没有人，能够比的过。”仿佛是一瞬间回到了很久以前，凤流舞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凌天启带着她一起去看盛世烟花。 曾经的美好记忆历历在目，让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第273章 往事如烟 她记得凌天启对她的好，而现在想来，凌天启似乎一直对她很好。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凌天启永远挡在她的身前，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样一个人，你让凤流舞怎么相信他会是凤国消失在这世间的罪魁祸首。 没有办法相信，没有办法。 “他不会的，他是最疼爱我的哥哥，就算他是凌国人，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滥杀无辜的。不会，一定不会。”凤流舞喃喃自语着，整个人拼命的摇着头，无论怎么样，她都不想相信南帝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 “小舞，事到如今，你还要一直执迷不悟下去吗？”南帝蹲下身来，爱怜的摸了摸凤流舞的头，满心的慈爱无处逃脱。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凤流舞，仿佛是在看着多年以前的凤清歌。 执迷不悟吗？凤流舞苦笑，究竟是谁在执迷不悟，是谁在一错再错。 也许南帝说的是对的，转念间，当年发生的事情闪现过脑海，似乎在母后离开的时候，她曾看到过凌天启。那个时候的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年少无知，还在问着，‘大哥哥，母后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想来，竟是觉得恍如隔世。 如今看来，也许当年的事情，确实和凌天启有关，但那并不意味着凌天启就一定会是罪魁祸首不是吗？ 凤流舞还是试图自己安慰自己，即便她自己也知道这可能只是枉然。但是她宁愿去选择相信，这件事与凌天启无关，也不愿意去相信南帝所说，凌天启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小舞，我是过来人。有些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像是凌天启，他的心机深不可测，绝非是你所能想象。他若是想做什么，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够想的到阻止他的办法。”南帝说着，眸子中透出了一丝冰冷。凌天启的心机，远非一般人所能够比拟。 他覆没凤国，逼死清歌，又将凤流舞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恐怕就不得而知。 南帝面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对凌天启不是很了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在他面对凤流舞的时候，却是说的很肯定。 他的眼中，似乎还夹杂着恨意。没错，就是恨意，说到底，凌天启是让凤国一夕间不复存在的人。南帝的性格虽是优柔寡断，但也是敢爱敢恨的人，凌天启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就在他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果没有凌国，如果没有凌天启，那么凤国就会一直在，清歌也不会离开，他们也不会天人永隔，空留遗憾。南帝是恨着凌天启的，所以他不会为凌天启辩驳。因为在他的眼中，凌天启就是罪魁祸首。不管这其中的真相是什么样的，南帝是绝对不会看着凤流舞将凌天启当做她自己哥哥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似是询问，又像是喃喃自语，凤流舞的语气轻了一些，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看南帝，双目茫然，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径直越过南帝，走出了宫殿的门外。 门外的阳光如此耀眼，可是她的心却被深深的刺痛。 原来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么残忍。 第274章 意料之外 凤流舞离开以后，萧天擎转身进了御书房。 南帝依旧站在原地，即便是凤流舞已经离开了，他还是没有挪动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凌天启隐瞒真相究竟是为了什么，是真的想要对小舞好，还是真的别有用心。南帝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猜测人心，尤其是像凌天启这样深不可测的人，更是无法捉摸。 “父皇。”萧天擎轻轻的唤道，将南帝原本散落的思绪唤了回来。 “是擎儿呀，你的帝妃已经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南帝的脸上还挂着疲惫，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也有些累了。 “我不是来找小舞的，刚才她出去的时候，我已经看见她了。父皇，我是来找你的。”萧天擎别开话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依着凤流舞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唯一知道的，就只剩下了南帝。所以，萧天擎就只能来问南帝。 萧天擎的话刚刚开口，南帝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你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是吗？” 南帝转身，向着萧天擎笑了笑，柔声说道。 “父皇，其实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萧天擎一面说着，一面观察了一下南帝脸上的表情，果然是变得有些不自在。 “你知道什么恶？”刚才脸上的笑意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南帝已经黑了下来的脸色。 “那个女子，那个和小舞很像的女子，才是父皇你这一辈子最爱的人。”萧天擎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个样子，就像眼前之人不是他的父皇一样。他的言语间，没有一点的敬意。这些话，他郁结在心中许久了，因为眼前之人，是他的父亲，所以他不想将真相揭破。 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 “擎儿，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南帝的脸色依旧是阴沉着，他是一个帝王，他的尊严，他的面子，都不容许萧天擎这么和他说话。 “父皇，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母后对你用情至深，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萧天擎从小跟着柳皇后在一起，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从前，是他还小，柳皇后又一直拦着他，不让他去找南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长大了，懂得事情也越来越多了。可眼前这人毕竟是他的父亲，他总归不好再去说些什么。若是今天，没有发生凤流舞的事情，恐怕他会一直将这些事藏于心底。 “我只不过是告诉了她，当年凤国覆灭的真相而已。”南帝自然是知道萧天擎来此之意是为了什么，与其等他向自己发问，还不如就将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直接告诉他。 “父皇，你明明知道，凌天启对于凤流舞的意义，你为何还要和她说那些，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做出什么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萧天擎的声音有明显的提高，似乎是完全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父皇。 “擎儿，你太放肆了。”这是记忆中，南帝第一次对萧天擎发脾气，他一向很疼这个儿子，没想到今天会出声呵斥他。 这一点，想必是连萧天擎都没有想到的。他竟然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的父皇，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对他发脾气。 第275章 你给我滚出去 或许是南帝也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过硬，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有些事，你现在不懂，等日后时间长了，你自然会懂的。”南帝语气有些僵硬，从萧天擎懂事以来，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争执。这一次，一个是因为凤清歌，一个是因为凤流舞。 难道说冥冥之中真的有宿命这一个说法吗？他们父子两个人都难逃这宿命的安排，他本以为，用自己的前车之鉴来告诉他的儿子不要重蹈覆辙。可命运的齿轮兜兜转转，居然又转回了原点。难道说真的是命运的捉弄吗？ 南帝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该怎么说。 “父皇，你还当我是个小孩子吗？什么事情，我该明白，什么事情，我又不该明白。事情的对与错，我心中自有计较。我不是傻子，我看的出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故事。”萧天擎面露一丝苦涩，多久了。 他一直不说，可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其实你是有私心的。”过了许久，萧天擎轻轻的开口，然而听在南帝的耳中，却是让他燃起不悦的神色。 “擎儿。”南帝低沉的声音响起，明显的有着严厉。 闻言，萧天擎轻笑了一下，“因为你得不到，所以你也不想让他如愿，如果没有凌天启，或许父皇已经和那个女子双宿双飞了。因为凌天启，父皇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女人。其实真相，就是如此。可是父皇，小舞还是个孩子，凌天启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若是想利用小舞，断然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南国。父皇，儿臣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可小舞是无辜的，这一切的一切原本就不应该由她来承受。凌天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为的也不过是想让她一世无忧罢了。可是您的，您三言两句就将一切全部和盘托出，这样做真的好吗？” 面对萧天擎的声声质问，南帝竟然无言以对。萧天擎说的全部都是实情，没有半分的虚假。他没有办法反驳，但是他也不能看着凤清歌唯一的孩子去认贼作父。她可以和任何人有关联，但是唯独凌国，绝不可能。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什么都好，他不在乎，他既然做了，就绝对不会怕别人议论。凤流舞和她的母亲真的很想，他第一次见到凤流舞的时候就已经认错了，将她误认为是清歌，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真的有些失态。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南帝转身，看向萧天擎的目光中有着凌厉的呵斥。 现在看来，南帝和萧天擎之间的意见一直不统一，导致了他们父子间竟隐隐约约有着针锋相对的意思。如果他们彼此是普通的父子，发生这样的争执也没什么。只可惜不是，他们的身份如此尊贵，谁都不肯先认错。所以他们之间，除了越演越烈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是，儿臣没有资格，可是父皇，难道承认你有错就真的那么难吗？”萧天擎看向自己的父皇，在他的心中，父皇一直是令人敬佩的，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失望。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心伤。 “你给我滚出去。”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帝终于是震怒了，居然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 第276章 我带你去找他 听到南帝的厉声呵斥，萧天擎冷笑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甚至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有和南帝说。 他素来高傲，即便是面对自己的父皇，他也依旧会维持着属于他自己的那份自尊。 直到萧天擎已经走出去了很久，南帝才恍惚间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萧天擎的身影了。南帝抬头，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有些头痛。 刚才是在是被萧天擎说的急了，才会口不择言。他们父子两个从来都没有吵过架，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因为两个女人，吵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的确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只不过萧天擎有些话说的的确过了，否则南帝也不会这么生气。 萧天擎离开了御书房以后，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凤流舞现在最想见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带着一身秘密的凌天启。所以，他敢肯定，她自己一个人不偷偷的离开。因为南国这么大，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找不到凌天启的藏身之处的。若非如此，她不会一遍又一遍和自己说要遵守承诺。 这样想着，萧天擎脚下的步伐不禁快了许多。现在最棘手的不是带她去见凌天启，而是安慰她极度不稳的情绪。 萧天擎站爱寝宫的门外，隐约还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声。萧天擎的手在门上放了许久，终究是一个用力推开了门。 听到声音的凤流舞慢慢的抬起头，看见进来的人是萧天擎以后，迅速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她不想让萧天擎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就算是寄人篱下，她也有她的骄傲，那不是随意一个人都可以践踏的。 “你还好吗？”萧天擎不经意间看到了凤流舞脸上的泪痕，坐到了一旁，他知道凤流舞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模样，所以他就遂了她的愿坐到了一旁。 “我好与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凤流舞抬眼，望向萧天擎的目光中满是疏离。那一刻萧天擎就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怕是再一次走到了悬崖的边上，一个不小心便是摔的粉身碎骨。 可即便是如此，他却还是不想放弃。 一生中只喜欢这么一个人，他不想放手，也不愿放手。 “是与我没什么关系，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见他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去见他。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可冲动。”萧天擎没有明说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和凤流舞之间都是心知肚明那指的是谁，不说，只是不想让这里的气氛更压抑罢了。 “冲动，我有什么可冲动的，他是我的哥哥，难道我要和自己哥哥说两句贴心的话都不可以吗？”凤流舞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更像是面无表情。萧天擎不知道她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总觉得她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许多。 不经意间，所有的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一刻萧天擎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凌天启不选择告诉凤流舞真相，是怕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从此留下阴影，更是怕她想不开。如此看来，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第277章 不解 如果说实话的话，可能萧天擎真的不怎么了解凌天启。而关于凌天启的传闻，也素来没有什么好话，这也就导致了有些事情被掩盖了真相。 凌天启，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其实关于凌国吞并凤国的事，萧天擎知道的一清二楚。但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凤流舞的身份，也许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会选择好凌天启一样的做法，隐瞒不说。 那个时候的凤流舞才多大呀，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她。 但是凌天启为什么要收养凤流舞，将她当做自己亲生妹妹一样宠爱，这始终是萧天擎想不明白的一件事。也许日后有机会的话，他会问问凌天启，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只不过现在，似乎是安抚眼前人的情绪比较重要。 “正是因为知道他是你的哥哥，所以才会担心你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萧天擎说着，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床榻上的凤流舞，转身走了出去，临离开前，他低沉的声音通过空气传了过来。“你先好好收拾，晚一点我会带你出宫，去找他。”说完，萧天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偌大的屋子中，只剩下了凤流舞一个人。 她眼中还含着泪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天启。那些曾经遗忘在脑海中的片段一点一点的浮上心头，凌天启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深刻。凤流舞不得不相信，他真的就是罪魁祸首。可是她不明白，凌天启待她的好，绝对是出息真心实意的，而不是虚假的敷衍。他的温柔话语，仿佛依旧在耳旁，可是凤流舞的心，却犹如在滴血。 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这是她完全都没有想象到的，她还记得她曾经问过凌天启，为什么看不到母后，为什么母后抛弃小舞了？他说母后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是不是那个时候的凌天启就已经告诉了自己事情的真相，只不过是她太懵懂无知，什么都不知道罢了。现在想来，原来最傻的那个人是她，竟然一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中，如果南帝不说，是不是她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凤流舞不敢去想，因为每想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痛到无以复加，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会是凌天启。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他，凤流舞就可以不用这么悲伤。只是造化弄人，注定她命中该有此劫，逃不开，解不掉，只能选择去承受。 顾远城和凌天启依旧住在客栈中，只不过这几日的顾远城相对安静了些。每天除了偶尔闹出一些小的不愉快以外，倒是也没什么大问题。既没有提回南国的事情，也没有提凤流舞的事情。有那么一瞬甚至让凌天启觉得顾远城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要不是他说话的语气没变，凌天启可能已经上前去质问他了。 抛却顾远城不说，凌天启这两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脸上看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早就是心乱如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总是觉得心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凌天启不会断，所以他不知道。只是凭着他多年来的直觉，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慌的无法控制，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撞。 难道说，真的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只不过这里是南国，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难道是，小舞？ 第278章 我有事问他 凌天启难得听从一次顾远城的意见，决定跟着他出去散散心，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思。 可没想到两个人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了萧天擎和凤流舞迎面走了过来。 顿时两个人楞在了原地，那时的凤流舞只是觉得顾远城身边之人的气息对于她来说非常的熟悉。但是，却看不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顾远城看了一眼身边之人，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主动迎了上去，“殿下，真是许久不见。” 凌天启没有什么反应，所以顾远城就只能去当这个出头鸟了。 萧天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今天来，不是我找你们，而是她。”说着将目光转移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凤流舞。 顾远城没有看向身旁的人，但是余光却一直没离开过，看见他僵硬的身体，固原成就知道这次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家王爷他，他不在。”实在是不能怪 顾远城说了昧心的话，实在是今天的事情有些诡异，在没弄清楚他们的来意之前，就绝不能轻举妄动。 “哥哥他去了哪里，我有事想要问他？”凤流舞看着顾远城，眼神中隐约有着陌生之意，顾远城一直在细致的观察着他们，当他看到凤流舞目光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正常。 与凤流舞不同，从萧天擎进来以后，目光就一直在顾远城身旁之人的身上徘徊，眼中似有探查之意。那天晚上，这个男人出手救了他。当时情况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细问。不过在那之后，他仔细的想了一下，能和顾远城走在一起的，又不泄露身份的，应该就是凌天启。 只不过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将他自己原本真实的面容掩盖了去，以至于现在连凤流舞都认不出他来。 “王爷的行踪，我也不好过问，小主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王爷行事一向都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顾远城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萧天擎眼中的目光，一个侧身，挡住了原本凌天启的身影。 “我知道，但是我想见他一面，有些事，我想要亲口问他。”凤流舞说着就要越过顾远城像里面走去，“我就在这里等他，什么时候他回来了，我再离开。”凤流舞的语气很是淡漠，按道理说萧天擎能够带着她来看凌天启，那么凤流舞应该是欣喜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管怎么样，都说不通。 手下的动作已经先出思想一步了，顾远城一把拽住凤流舞，“王爷不在，小主子你就算是想找他，也要等王爷回来才是。”顾远城说着，拦住了凤流舞。口气一反常态的冷硬，没有一丝一毫退让之意。 “顾远城。”看到顾远城的举动，凤流舞抬高了声音喊道。 可是顾远城就像是闻所未闻一样，一动不动，没有让开。 “小舞，我们先回去，既然凌王有事，不如我们改日再来拜访，想来凌王这一段时间内都要住在南国了。怎么说，我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不是？”萧天擎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现在顾远城身边的人，然后拽着凤流舞果断的离开了。没有再留下只言片语。 顾远城不是没有注意到萧天擎的目光，但是他总觉得那目光中带着些许敌意。 第279章 她都知道了 萧天擎和凤流舞离开了以后，凌天启的身形才动了一下，手臂无力的抓住身旁的扶手，指骨泛白，肯德出来他在极力的忍着他的情绪。 顾远城没有说话，伸手拍了拍凌天启的后背，然后将他架回了他们所居住的房间。 “天启，你这又是何苦？”顾远城看着凌天启，眼神有些心酸，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他们谁都没有想到。 “我总觉得我和小舞变得越来越陌生，今天她说话的语气，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凌天启语气有些黯然，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凤流舞，这样的小舞让他觉得害怕。 “也许，只是你想多了。再说了，她也只是说有事想要问你，至于问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不如晚一些我去探察一下消息，然后再告诉你。”顾远城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就听到门外的另一个声音响起。 “不必去了。”紧接着，就是门被推开的时间，萧天擎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 顾远城有些讶然去而复返的萧天擎，连忙向他的身后望了望。 萧天擎已经猜到了顾远城的意思，侧了一下身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你的小主子没有跟来，她已经先行回宫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担心了，是不是，凌王殿下？” 说着，萧天擎将目光转向了坐在顾远城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身上。 听到萧天擎的话，凌天启抬起了头，看向他，顺势接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原本属于他的白皙脸庞。那张脸，正是萧天擎所熟悉的模样，亦如当时在云国边境时的相见。 “殿下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有空屈尊降贵到我们这里来？”凌天启还没有开口，顾远城就已经开始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了。 “我早说过，凌王殿下来我南国，自然是蓬荜生辉，我岂有不亲自接待之礼？”萧天擎的反驳丝毫不落于下风，言语间的犀利竟然让顾远城有些毫无招架之力。 凌天启站起了身，走到窗户的旁边，淡淡的开了口：“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吗？” 他没有回头，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萧天擎情绪上的变化。 “所有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了。”萧天擎不咸不淡的开口，语气傲然，尽管他也不想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但是已经是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 “知道了吗？”站在窗前的凌天启没有意外，只是语气中多少有些悲伤。 相对于凌天启的震惊来说，顾远城则是十分震惊，“小主子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们明明已经封锁了消息。”顾远城十分不解，当初为了这件事，他们可是没少花费心思，没想到现在居然轻易的便被凤流舞知道了真相。 “是我父皇，将一切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如果可以，萧天擎也不愿发生这些事情，但是南帝快人快语，已经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凤流舞。虽然这其中南帝可能存在着一些私心，但是萧天擎确实无力阻止。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所以我今天才会将这些告诉你，希望你有所准备。”萧天擎说完，没有去看凌天启的表情，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第280章 今天无缘再见 萧天擎就那样走了，潇洒的没有点眷恋。 除了来将凤流舞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个事情告诉他以外，似乎是没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凌天启一直静伫在窗前，久久都未曾动一下。 身后站着的顾远城默默的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期然的发生，却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太过突然。不管是他也好，凌天启也罢，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都有着他们自己的想法。 凌天启的心中怕是最煎熬的那个人，从当年将凤流舞从凤国抱回来的时候，凌天启就已经算到了会有今天。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已。 小舞，你今天的表现，怕是早就证明了一切。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我会是你心中永远的好哥哥，可是现在，或许你已经开始恨我了。若是没有我，你也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若是没有我，你还依偎在你母后的怀抱中，撒娇。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你原本的人生轨迹，若没有我，现在的你是不是会更加的幸福。 可是如果没有当年，我也不会遇到你，遇到那么美好的你。 凌天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当年是凤流舞的一声大哥哥，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今又是因为凤流舞，凌天启放弃了杀戮和厮杀。只不过此情依旧，但是当年的人，却已然变得陌生起来。 凌天启慢慢的转回身，看向顾远城，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愁绪。明明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可是真到事情发生了时候，为什么这颗心还是会隐隐作痛。是他的执念太深，还是小舞对他意义早就超出了预想的那样。凌天启少时经历过太多的坎坷，以至于造就了他冷情冷心的性格，可是在遇到凤流舞以后，他整个人真的是改变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像以往那样，每天总是板着个脸，一副谁总欠了他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办，小主子都知道了，她今天没有见到你，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顾远城虽然是不想说，但却是不得不说。这件事，对凌天启的影响真的太大了，他怕凌天启就此真的会一蹶不振。 听着顾远城的话，凌天启摇了摇头，苦涩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那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我不知道，我想过很多种结局，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想象永远和现实不是一回事。不管我想的再美好，再心甘情愿，可实际上我根本就做不到。”凌天启的语气低沉，想来凤流舞真的是他的软肋，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迷茫起来，“我只知道，以后，我们怕是无缘再相见了。” “为什么？就算是她知道了真相，那又如何，你这么多年对她的养育之恩应该已经足够了。”顾远城说道，死死的抓着凌天启的臂膀，他是真的怕，怕凌天启一个想不开便做出什么轻生的事情来。 毕竟凤流舞之于凌天启的意义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当年因为凤流舞，凌天启没少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这一次，怕是亦如当年，只增不减。 “我没有办法面对小舞，就算是她不怨我，我却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凌天启闭了眼，颓然的跌坐在凳子上。 第281章 难对自己 “从一开始，我就想过，我和小舞之间其实是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可是我还是迷恋她身上的温暖，无法放手。也许今天她知道了一切，从此以后我们便成了路人。所以远城，我是不会见她的。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懦弱也罢，我只想停留在我的世界里面。因为那个世界里面有小舞，我不后悔曾经所做的一切，以前不后悔，现在依旧不会后悔。”凌天启说着，眼神中带着一丝憧憬，曾经的美好仿佛仍旧在眼前，没有改变，只是当初的人却已经恍然间走远。 不管凌天启再怎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却已经是无法改变。 “可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过错，你又何必？”剩下的话顾远城没有说出口，因为顾远城知道，剩下的话即便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在所有面对凤流舞的事情，不管凌天启是对是错，到最后他都会认为那个错的人是他自己。就像是一步死棋，明明已经知道无路可走，却还是奋不顾身的一往直前，直到坠落。凌天启就是这个样子，从少时开始，他便是。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顾远城不知道该是说他重情，还是该说他傻，总之一切可以避免的事情他都一头扑了上去。如果没有凤流舞，凌天启现在还是会安然的在凌国继续当他的王爷。至少不用像现在一样，每日奔波，冒着生命的危险。 顾远城想不通，所以他也不会再想，他只是替凌天启感到不值得。 “其实感情的世界里，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就算是我，亦做不到清心寡欲，所以人的七情六欲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我看不破的情关是小舞罢了，没有什么区别的。都是一样的道理，分的那么清楚做什么？”凌天启淡笑，可是那笑容实在是苦涩。勉强扯出来的笑容，再怎么掩饰，也隐藏不了他那颗千仓百孔的心。 “你一定要这么折磨你自己才会快乐？”顾远城一直跟在凌天启的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他突然发现，好像从来都没有看他真正的开心过。每天总是有那么多琐碎的事情萦绕在他的身边，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认可，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顾远城看着他，从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一直成长到今天成熟的样子，这中间经历过了太多的故事。没法用语言形容，也没有办法说。 “我没有折磨自己，只不过，我无法放手，如果我能够放下，便不会一直到现在都画地为牢了。”凌天启说着，眼神飘向了别处。 凤流舞这个名字，将会是他心中一生的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放下。自欺欺人也好，画地为牢也罢，总结起来，也不过是无法放下。至少，跳动的心脏还在证明着他的存在。“我没有办法面对小舞对我的怨恨，所以我会选择逃避，只要不看见她，我就可以当做永远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她依旧是我的妹妹，我仍然是她的哥哥，我们之间，从来不曾变过。” “你真的放得下？”顾远城根本就不相信，凌天启的执念那么深，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是，我放不下，所以我依旧会默默的保护在她的身边，直到她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离开，绝不留恋。”即便是在说着一个凌天启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但是他依旧说的心如止水，也许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是他命中的劫。 第282章 烟花易散 “天启，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弟，现在想来，经历了这么多的大起大落，我竟还是看不清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顾远城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是他不想去接受，接受这样一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凌天启。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的坎坎坷坷都一起走了过来，想不到今日，竟是败在了一盒女人的身上。 血雨腥风的战场，刀光剑影的厮杀，说到底还是比不过侠骨柔肠的儿女私情。 也对，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这本就无可厚非，怎么说也怪不得凌天启。 “作茧自缚。”顾远城轻轻的吐出这句话，放开了原本紧抓着聆听爱情手臂的手。他说的话，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软弱无力。 “是，我作茧自缚。”凌天启说着，慢慢的移动了几步，仍旧站到窗前，外面的景色一如既往的美，与他现在的心情截然相反。 很多年以前，他也曾带着小舞一起逛过这么热闹的街市。那个时候的小舞还很小，一直窝在他的怀中，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看外面的景色。现在想起来，居然是那么美好令人怀念。那时候的烟火璀璨，只为一人。那年的灯火阑珊，从不曾改变。依稀记得曾经的时光，对于凌天启就是最大的折磨。 顾远城看着凌天启，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只剩下了一句长长的叹息。 有些事，能说破，但是却看不破。凌天启这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有想明白，怎么会在顷刻之间就能够释怀呢？ 夜凉如水，南国帝宫。 凤流舞是先于萧天擎回到寝宫的，唯一一次萧天擎没有在寝宫多呆，只是将她送回来以后转身就走。起初凤流舞还以为是萧天擎变了性子呢，居然这么快就离开。不过他离开了也好，省得在这里碍眼。 凤流舞整个人坐在榻上，但是却无一丝睡意。心中藏了太多的事，往往会夜不成寐。所以凤流舞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那里，脑海中的思绪越发的乱了起来。 在没有见到哥哥之前，一切的疑问都没有办法得到证实。凤国当年国破城亡的真相是什么，凌天启为什么又要将她带回凌国，将她当做他的妹妹。凤流舞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果凌天启真的是罪魁祸首的话，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明明都是徒劳无功，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有些疑问藏在心中，没有得到解答。渐渐的就成为了心中永远无法解开的结，困在她的心底，让她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着此事。 如果可以，凤流舞宁愿相信这些都是假的，相信这些都只是南帝的一面之词。可是她却不得不相信南帝的话，因为她的母后，她看的出来南帝眼中的那抹眷恋。他和自己的母后之间一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所以他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凤流舞一直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这么久，她的心中除却疑问，还有深深的质问。那个人是她的哥哥，是她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失去的哥哥，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那一刻，她的世界是黑暗的，完全找不到一点方向。 从小时候开始，到现在，凌天启在她心中一直是伟大的，可所有的信念，却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第283章 不得不说 萧天擎推门而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茫然的凤流舞。 那时候，他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心疼。她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么多。如果可以，萧天擎真的想替她去分担，但是他自己心知肚明，他做不到。 凤流舞已然知道萧天擎进来了，但是却没有说话，就仿佛将他当做不存在一样。 “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看了许久，萧天擎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凤流舞，或许这句话多少能够缓解一下她凌乱的心绪。 凤流舞抬眼望向他，然后垂下了眼眸，“不是那样，那又是哪样？曾经的我也以为不是那样，可是我错了，而且我错的非常离谱。”凤流舞自嘲的笑了笑，“他待我很好，换了谁都不可能会想到他居然会是让凤国烟消云散的人。萧天擎，你告诉我，这怎么让我不相信。或许我可以不信南帝，但是我不能不相信我自己的记忆。” “我知道，可是你这样一直将自己囚禁在那个世界里，我会心疼。”不想说，不敢说，终究是没有办法做到熟视无睹。萧天擎知道自己动了情，那个让他做出了改变的人，就是眼前人。 “我忘不掉，忘不掉当年的画面。可是我更想相信，那个人不是他。”凤流舞看着萧天擎，一字一顿的说得到。她的样子，满是悲伤。任是谁看了，都不会舍得再去伤害她。有时候萧天擎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们上一代的恩怨要延伸到现在。 说来可笑，一向自诩不问红尘俗世，就连国事都不怎么关心的父皇居然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叫做凤清歌的女子。可到底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人，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你总要试着学习放下，人生的路还有很长，如果你被仇恨迷失了双眼的话，你不会幸福的。”萧天擎试图安慰道，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些，对凤流舞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凤流舞似乎是在逃避这个问题，每次萧天擎一提起的时候，他就会寻找一些借口来躲避。但是这一次，明显不同。 萧天擎自然是知道凤流舞的想法的，但是他们之间，有些问题必须现在说明白。否则他怕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和平共处的日子了，有些事藏在心中不说出来，会让他觉得不吐不快。 “萧天擎，我早就说过我和你之间无话可说。”凤流舞本身就不怎么开心，而面对凤流舞的时候会让她觉得更加的不愉快。 “可是我有话要说，你必须听。”这是萧天擎发觉自己的感情以后，第一次态度这么强硬，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可是现在，有些话，不能不说。 “我知道你内心很纠结，可现在你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你既然确定不了，又何必这样对待自己。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至少你可以当着他的面，去问这件事情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了无生气。” 第284章 只要她幸福 凌天启一度陷入了迷茫和无措当中，事情发生的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到底要决定怎么办？”顾远城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月黑风高的，人家都已经休息了，哪像他们两个人一直在这里辗转反侧。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想的也是不一样的。 “我既从来没奢求过，也就不会失望过。也许在你们所有的人眼中，我不会对小舞放手，但是，只要小舞幸福，我其实无所谓的。”凌天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说这些话的，至少在他心底，是希望凤流舞能够快乐幸福的，即便那个幸福与他无关，他的心中终究还是会祝福小舞的。 “我真是搞不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初说放不下的人是你，如今释怀的又是你，真不知道是好是坏。”顾远城思绪被凌天启这么一说，顿时陷入了混乱。恩恩怨怨，分分合合，他也见过了许多。却还没见过像凌天启这样，思来想去都无法做出判断的人。 在顾远城的印象中，凌天启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有这次，难断。 “从一开始，我带小舞回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让她开心快乐。当年出兵凤国，实属无奈。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也许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怨过别人。远城，你跟我时间最久，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从遇见小舞之后，我改变了很多，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小舞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自打我母后离开以后，我再也不曾感受到过那种温暖。所以当小舞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再也无法放手。连你都认为我太过执着，是因为执念太深。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只是贪恋那抹温暖。你知道的，我当年对我母后有多依恋，所以当听到小舞叫我大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凌天启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也许是因为凤流舞的关系。他心中有伤，顾远城知道，所以他一直不曾出声打断，一直在静静的听他说着。 “那一声大哥哥，便倾尽了我所有的心血，这一生，这一世，我都要护着他，直到我生命的终结。”这世间有一种感情不需要多说，平平淡淡，却让人羡慕。 凌天启和凤流舞之间便是这种关系，在凤流舞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凌天启是他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哥哥。如果凭心而论，没有哪一个人比的过他。 只如今，天地静默，两个人却是越走越远，难免会让人觉得心痛。 “所以，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和小主子永不相见？这就是你所谓的她会幸福？”顾远城不懂，早就知道感情的世界很复杂，却没有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乱。 “恩，我选择放手，不再去见她。这样，那些往事便会永远尘封在记忆中，就让我一个人带着这些记忆，慢慢的老去，让那些成为永远的谜。她不知道真相，所以她会快乐。”凌天启说着，脸上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这是在他深思熟虑过后，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事情的最后办法。 也许，他会因此失去凤流舞这个妹妹，但是他，甘之若趋。 第285章 是为谁，守一世无忧 当年因为母后，所以凌天启执念深埋。一心复仇，到最后终究是不了了之，因为他下不去手。 隔了许多年后，他再次选择放手，因为那是他心底最不愿意触碰的伤痛，那一声大哥哥，足以让他心碎。 “你这样做，小主子就一定会幸福吗？”顾远城没有资格去评判凌天启的做法，但是他有权利去表示自己的质疑。 凌天启摇了摇头，其实他自己内心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萧天擎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的人，就凭他去而复返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我就可以断定他一定是喜欢小舞的。他对小舞的保护一定不会亚于我的。远城，我没什么厉害的本事，但是我看人还是挺准确的。我能够相信萧天擎一定会给小舞带来幸福，虽然不是现在。” 选择放手，凌天启又何尝不会心痛。可是他没有办法，面对凤流舞，就算真相不是像说的那样又能如何。他早就无力辩解，况且这种是是非非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明白的。 “凌天启，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做了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他人做嫁衣吗？”顾远城有些不甘，他们花了十多年，保护着凤流舞，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甚至于说都没有让她受到这世俗的侵蚀，可是到随后呢？不过是成拳了别人，徒留给了自己一地的悲伤。 凌天启听着顾远城的话，眸中的神色淡了下来，原本不觉得有其他，只不过真要到了放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是福是祸，都留给自己，他想还给小舞的，是一个幸福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无力偿还小舞当年国破城亡的悲痛，也无力阻止当年事情的发生，尽管他已经尽力了，但是，凡事尽不如天意。 天意如此，他没有挣扎的余地。除了被迫接受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宿命，还能做什么。 “听天命，尽人事，远城，我只能做到如此，再多，我也无能为力。”这一句话，凌天启说的很是疲惫，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很脆弱。 其实一个人再怎么强大，终究是会有一个底线的。一旦触碰到了底线，多厉害的人也会变得狼狈起来。 凤流舞是凌天启的死穴，这件事敌对他的打击无疑是很深的，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这个阴影中走出来。十余年来，他的快乐只是一种强颜欢笑的掩饰。 凤流舞给了他一份温暖，却没有给他一个永恒。再美的梦终究是要醒，再美的画面终究是不属于他的。 “远城，我们离开这里。南国帝都，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留下的意义了，萧天擎会保护好小舞的。”末了，凌天启只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顾远城不知道凌天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似乎现在看来，没有什么不好。 如果一直留在这里，早晚有一天，凌天启会将自己逼疯。 传闻曾经，凤国帝姬阴差阳错间嫁入南国成为了帝妃，而原本一手促成此事的凌国凌王殿下自此不知所踪，关于他的行踪成为了一个谜，永远的留在了世人的心中，没有人知道他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第286章 不见踪影 “什么，不见了踪影？”凌帝震怒之下，用力了拍了一下子桌子，声音震耳欲聋，就连门外站着的小太监都听得清清楚楚。“朕养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连个人都找不到，一群废物。” 印象中，似乎是凌帝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可想而知的是，这件事情与我们的凌王殿下很定是又脱不了关系。 似乎凌帝每一次发火，针对的都是凌天启。真不知道，两个人上辈子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这一世两个人总是针锋相对，没有一天能过个好日子。见了面，不是吵架，就是争执。似乎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没有和平相处过，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父子。 “陛下，臣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原本还站在宫外等着觐见的陆梓言听到小太监的传唤声之后，立刻就走了进来。感受到的就是宫中如此压抑的气氛，立时间陆梓言便明白了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要说道察言观色这个本事，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比的过他。否则这么多年的朝堂，他岂不是白混了。 凌帝看了一眼站在台下的陆梓言，点了一下头，“恐怕所有人都快知道了。凌国丢了一个王爷，你们还真是好样的。”凌帝明明是在笑着，可是他的笑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胆寒。 陆梓言心中思考了一下，凌帝的愤怒不是毫无道理。凌王殿下手中握有兵权，凌国一半以上的兵力都控制在他的手中。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凌王殿下的命令，别说是他，即便是凌帝，也动用不了那一部分兵力。如果此时有敌兵来犯，凌国的下场可想而知，也难怪凌帝气成这样。 “陛下，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臣认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凌王殿下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陆梓言试图分析，原本基本上可以确定凌天启就是在南国，那个和顾远城一起出了凌国都城的人就是凌天启。 原本他们的人都已经深入到了南国的都城，眼看着就可以让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不仅凌王殿下消失不见了，就连带着顾远城也不见了踪影。这下子，换了谁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是什么局势，你们还不清楚吗？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时候他消失不见，兵权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上。你让朕坐等吗？难道真的要等到兵临城下才知道着急吗？”凌帝大怒，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像他们这些做臣子，除了在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会感受到迫在眉睫以外，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他们关心的。 四国局势眼看着就要狼烟四起，凌天启选择在这个时候失踪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难道说，这就是他的报复？凌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凌天启难道是小孩子吗？居然用如此幼稚的方法。 “陛下，凌王或许只是一时有事，所以才。”陆梓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毕竟凌帝和凌天启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他也不是那么太清楚。只不过现在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让人受不了，真的惹怒了凌帝的话，恐怕是真的会大开杀戒。若是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可就是真的来不及了。 第287章 抓紧派人去找 “一时有事？怎么不说是你们办事不利？出了事以后才知道着急，早干什么去了。朕早就和你们说过，凌王是一个厉害角色，让你们万事都要小心，你说说，你们是怎么做的。不仅人没找到，还给跟丢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负的起这个责任吗？”凌帝的语气依旧没有平缓下来，想来凌天启真的是将他逼得急了。 “陛下，臣。”陆梓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了一会，似乎是没有办法，毕竟凌天启消失的无迹可寻。 别说是找到凌天，就算是能够找到凌天启的藏身之处，也未必能够将人带的回来。 何况凌王殿下做事，从来不是他们这种人所能猜测的。 “陆梓言，朕说过，会再给你一次机会，难道这便是你的成果吗？”凌帝眯起了眼，看着陆梓言。当初是因为看他态度比较诚恳，所以凌帝才会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没想过，结果却是一样的令他失望。“陆梓言，一而再再而三，你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陛下，非臣没有尽力，而是凌王殿下实在是太狡猾。”陆梓言满心焦急，凌王殿下的水平，又怎么会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的上的。凌帝只是一味的责怪他们办事不利，但是他们的确是无能为力。但是在生死面前，他们也没有办法。一念之差，全部都在凌帝的手中握着。一个不小心，便是性命之虞。 “狡猾，凌天启是一个人，就算是算上了顾远城，也只有两个人而已，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比不过他们两个人吗？”凌帝心里面始终不相信单凭他们两个人，能够逃得出这么多的追查。 陆梓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也不是，说不是又不对。只好闭了口，缄默不言。 “说话，哑巴了？”凌帝拂袖而起，慢慢的走了下来。底下早就跪了一地的人，此时见到南帝下来，更是心惊胆战，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能留下他们一条命，大概是要他们做什么都可以的。 “臣，办事不利。” “你还知道你办事不利？朕还以为你已经高傲的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呢。”凌帝死死的盯着凌天启，眼神中的怒火清晰可见。 陆梓言原本是一直站着的，此时听到凌帝的话，连忙吓得跪倒在地上，“陛下，臣惶恐，臣万万不敢欺瞒陛下。” 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再一次上演，那个时候的陆梓言就像是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凌帝的面前，难道说今天，又是相同的事情在重复上演吗？ “惶恐？你也会有惶恐的时候。”凌帝淡笑，只不过是笑里藏刀。 谁也不知道凌帝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只是因为凌帝的心思，从来都没有人猜测的到。 “滚出去，再加派人手，务必要找到凌天启，不光是要找到他，还要将他活着带回凌国。否则，朕拿你是问。陆梓言，别以为你是朕的心腹，朕就会对你网开一面。如若此事你办不成，你也没有什么必要来回来见我了。”凌帝口里吐出的话很淡，但却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楚。 陆梓言跪在了地上，伏着头，“臣遵旨。” 凌帝转身而去，再不曾留下只言片语。这一次，着实是生死难测。 第288章 所谓的幕后黑手 陆空羽出现的有些突兀，但是对于萧天擎这种已经习惯的人来说，其实倒也算不上什么。 陆空羽轻灵的身影在黑色的夜幕下，几乎要和暗夜融为一体。 “查到什么线索了？”萧天擎一身青衣，站在亭中，身边还摆了一壶酒。 夜色如此美丽，可是景下之人却无心欣赏。 “回殿下，是敬王爷。”陆空羽冰冷的语气在这黑暗中响起，却是在吐出一个让人心生不快的消息。 听到陆空羽的话，萧天擎身形一顿，他竟然没想到，会是敬王爷。想不到这个如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竟然背地里还存在着这么大的野心。 敬王爷是他父皇曾经认的一个弟弟，据说当时他父皇几位，年少轻狂，这个所谓的敬王爷可算得上是倾力相助。但那个时候他无心名利，所以在辞别父皇以后远走高飞，山长水阔，从此逍遥。他没想到，恐怕就是连他的父皇也不会想到，这个一向自诩不慕名利的人，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尘世的牵绊，沦为了尘世中的一抹棋子。 “已经确定了吗？”萧天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当年敬王爷可是受到了所有人的好评，鞠躬尽瘁，却不求任何的功名利禄，便是金银财宝，亦没有所求。 这样的一个人，换了谁会想到他居然心中还隐藏着这样一个惊天的阴谋。 这件事情，一旦涉及到了敬王爷，他便没有办法明着去做，甚至于说去调查，否则他父皇那里他是没办法交代的。或许敬王爷便是吃准了他父皇不会让他插手此事，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做出这些事情来。刺杀皇子，预谋叛变，无论哪一条拿出来都是死罪。 “回殿下，已经确定了。殿下曾经告诉过属下，幕后的主使者是一个叫风慕的江湖武林高手。经过属下多方打探，终于找到当年知道他的人。据说当年他在江湖上消失，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出了高价收买了他。他虽是自负一身功夫，但终究是抵不住金钱的诱惑。那个人，就是敬王爷。”说完，陆空羽站到了一旁，查到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没想到陆空羽办事的水平居然这么高，能够查到这么多的东西，这是令萧天擎没想到的。 萧天擎端起身侧的的酒杯，轻泯了一口。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就是敬王爷。只不过萧天擎没想到他居然会做的这么明显。赤。裸。裸。的追杀，甚至还大放厥词。 “殿下，我们要怎么做？”陆空羽见自家殿下迟迟都没有说话，不禁出言问道。 听到陆空羽的话，萧天擎陷入了沉思，应该怎么办，“你先派几个人，尽量能够查到风慕的行踪，然后派人跟踪。记住，不管你们怎么做，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深思熟虑以后，萧天擎做出了这样的安排。他是一个仁义的人，不管是派人出去做事也好，还是办其他的事情也好，总要是以他们的生命为主。 “是，属下知道了。”声音落下的刹那，陆空羽如幽灵般的事情立刻就隐遁到了黑暗之中，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 待陆空羽走了以后，萧天擎才扶额长叹了一声。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竟然有些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第289章 隔阂渐生 陆空羽离开以后，萧天擎不禁有些头疼。 现在的情形可谓真的算得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凤流舞的事情还没有得到什么解决，居然又掺杂进来一个敬王爷。凤流舞的事情尚且好说，只不过敬王爷，着实棘手。 萧天擎前几日因为凤流舞的事情，和南帝之间发生了争执，为了让两个人都冷静下，萧天擎这几日一直对南帝避而不见。便是连早朝，也被他称病躲了过去。只不过现在，似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他和南帝之间毕竟是血缘至亲，父子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萧天擎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 想了许久，萧天擎还是觉得应该去南帝那里。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一直这么消极的度日。 如果当时萧天擎不曾去找南帝，如果萧天擎不曾绕道而走，如果那时的萧天擎没有纠结于到底怎么说的话，那么或许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至少对他来说发生的不会那么突然。 萧天擎心中一直在徘徊，一直徘徊到底要不要去见南帝。 脑海中的想法迟迟未定，脚下的步伐也就有些凌乱。到底应该去哪里，经常是抬起一步，又放下。辗转反复间，已经不知道他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 不远处，视线范围之内，两个小太监正闲来无事的站在那里嚼舌。这本来没什么事，但是。 “你听说了吗？咱们的帝子似乎和国君发生冲突了呢？” “那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之间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原本萧天擎没想关心他们之间的谈话的，但是无意中似乎是听到了与自己有关系，所以他不得不驻足。 那两个太监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想来在这宫中做事也已经几十年有余了。 “说的也对，帝子又不是国君的亲生骨肉。两个人之间出现这等事情，也就是见怪不怪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如今看来，国君也是挺可怜的。” 两个小太监的还在继续聊一些有的没的，可是萧天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手臂上泛着青筋，似乎是在极力的忍耐。 他的脑海中已经完全混乱，‘他根本就不是南帝的亲生孩子。’这句话一直不断的在脑海中重复着，几遍是他想要忘记，却是很难。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萧天擎已经不自觉的站了出来。原本交谈甚欢的两个小太监根本就没有料到萧天擎会出现在此处，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求饶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然而萧天擎熟视无睹，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句话，一直回荡在脑海之中，久久不曾散去。 “我问你们，所说的可都是真的？”世上根本就美玉偶空穴来风这一说，两个小太监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何敢对皇家之事妄加评论。想来他们一定是非常肯定，萧天擎原不想要他们的命，只不过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难道这有那么困难吗？ “殿下，老奴错了，老奴死罪。”两个太监犹自在地上求饶，虽萧天擎提出的问题根本就选择了无视。 原本就是死罪了，就算是帝子会放过他们，如果他们再乱说，恐怕南帝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了。 第290章 我没想到 “我问你们，你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萧天擎的情绪很是激动，竟然不顾身份的一把拽起原本地上的人，摔到了一旁。“别再让我重复第二遍，我没那个耐性。” 冰冷的目光扫过原本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周围气氛的温暖顿时便冷了下来，让人胆寒。 萧天擎从来都不曾生过这么大的气，即便是被凤流舞气到跳脚，也从来不曾这样过。 原本跪伏在地上的太监更加颤抖的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晃晃，“殿下，老奴都是胡说，胡说。” 有些事情是这皇家不可说的秘密，一旦触碰到，便是有千百条命也不够他们死的。 奈何现在，他们原是想着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就算是有些闲言碎语也不会被人发现，却没想到萧天擎误打误撞的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们所说的话，还一字不差的背他听了进去，这不是他们自己亲手将自己送上了死路吗？ 两个人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眼去看萧天擎面上的表情。 “胡说，很好，你们拿我当傻子吗？”萧天擎不怒反笑，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结果。冥冥之中，仿佛是早就注定好了的，他终究是逃不脱宿命的安排，又或许，每个人都逃不掉。 “殿下，老奴不敢，不敢。老奴万万不敢欺瞒殿下。”两个太监犹自跪在地上，可是萧天擎的身影已经是越走越远了。 有些事情其实心里在刹那间就明白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了，又何必去逼问他们两个呢？得到他们的答案，不过是想确认自己心中的那一个想法罢了。说来真是可笑，他活了十九年，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还是从别人的嘴里所听到的。 萧天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突然在一刻间全部发生了。又是一次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有防备。这十九年来，南帝隐瞒的够好，至少萧天擎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未曾发现。如若不是今天他误打误撞间不小心闯进了那里，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怪不得，怪不得敬王爷会有那种心思，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与他想象的完全都不一样。 是他自己太傻，兀自的以为是因为皇权之争，到现在看来其实是皇室血脉。 小太监所说的话固然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他们多少有些隐瞒，因为他们知道，一个不慎引来的便是杀身之祸。可是他们的闲谈，绝不会是凭空杜撰。或许他们更不会想到的，是萧天擎会出现在此处，这是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的一个事实。 如果萧天擎没有听到这些事的话，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还是南国的帝子，身负着南国千万子民的幸福。只不过如今，他有什么资格去过问这些，他又如何能够做到心如止水，将一切事情都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不可能，道听途说或许是假，犹自可以在心中泛起涟漪。而今，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萧天擎自己也不想相信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似乎是无力辩驳。除却相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 第291章 你当时什么感受 不知不觉中，萧天擎又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有些人，明知道有些事情是执念，却还是心生眷恋，永存心中，牢不可破。 没有遇到凤流舞之前，萧天擎淡漠如水，对于感情一窍不通。在遇到凤流舞之后，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凡事摸索着前行，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丢失了生命中的美好。 如今，他却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萧天擎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推开那扇门的，即便是在烈日高照的时间，那个像小野猫似的女子难得安静的躺在床上浅眠。 她安静的模样，深入到了萧天擎的心底。 美好的犹如是冰山上的雪莲，让人会觉得触碰一下便会是对她的玷污。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好似婴孩，没有红尘的牵绊，没有世俗的侵蚀。美好的亦如当时初遇，懵懂的样子。唯有她安静的样子，更让萧天擎为之心动。只不过现在，萧天擎的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手续无措。他一个想到的不是南帝，而是凤流舞。他竟然不知道，到底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凤流舞。 “母后，不要走。”原本安静的女子似乎是做了噩梦，突然被惊醒。额上犹自带着冷汗，她整个人砰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那副画面，曾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相同的场景，只不过对于凤流舞来说，每一次都是噩梦罢了，只有这一点上，是没有区别的。 萧天擎不是没有注意到凤流舞的异样，只是他在凤流舞坐起来之前就闪退到了一边，原本伸出的手颓然的放下，放于身侧。明明是想要去关心，奈何作茧自缚。这一刻，萧天擎突然变得很退缩，不敢去尝试。看着凤流舞脆弱的模样，他多想就在此刻奔过去将她一把拥入自己的怀中。 可是萧天擎知道，他自己做不到。现在的，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守护在凤流舞的身边。 被惊醒之后很久，凤流舞才发现这屋子中似乎还多了一个人。但是出乎意料的，凤流舞没有高声喊叫，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萧天擎这样的神出鬼没还是懒得与他计较。 至少用萧天擎的话来说，这是原本就是人家的寝宫，自己鸠占鹊巢的抢了也就算了，若是再将正主从他的地盘中赶了出去，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凤流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天擎，脑海中有一种直觉在告诉她自己，今天的萧天擎似乎有些不正常。不是一点，而是从上到下都不正常。这在她以前的世界中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无论什么时候，萧天擎表现在她面前的，永远是一副霸道，不讲道理的蛮横模样。、 但是今天，他似乎是格外的安静。明显的与凤流舞印象中的萧天擎不是一个样子，如果不是他确确实实的站在凤流舞面前，她差点就以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了。 “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凤流舞说着还伸出手去，想要探探萧天擎额上的温度。 如若是在以往，萧天擎一定会欣喜若狂，但是现在，萧天擎出手，阻止了凤流舞的动作，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就像是一块木头。 第292章 会难过 萧天擎没有回答凤流舞的话，只是木讷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出。 凤流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觉起来，萧天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萧天擎，但是毕竟萧天擎也帮过她不少事情。总不能就真的冷眼旁观，“喂，萧天擎，你到底有事没事？”凤流舞说着又伸出推了推他。 萧天擎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凤流舞，定睛的看着她。“小舞，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凤流舞突然间开始变得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萧天擎让她觉得很是陌生。 萧天擎想了想，才下定决心开口问道，“当你知道凌天启不是你亲生哥哥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如果可以，萧天擎也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只不过，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萧天擎一世聪明，唯独在情感的事情上，永远都是糊涂着的。 凤流舞本来挺关心萧天擎是不是受了刺激，但是此刻，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凌天启，这三个字，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只有她自己知道。凌天启不愿意见她，是不是意味着这背后真的有什么事情在一直隐瞒着她。 “我不知道，只不过他待我很好，那个时候，我的心很痛，可是我想明白了。他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哥哥，可是他待我绝对要比亲生妹妹还亲，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凤流舞说着，满是充满回忆的模样让萧天擎心中为之一颤。 那个样子，凤流舞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悲伤，萧天擎是知道为什么的。可是现在，他却也无暇再管凤流舞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当听到凌天启不是他亲生哥哥的时候。 萧天擎现在的思绪就比较凌乱，在得知南帝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的时候，尽管这个消息还不知道真假，但是真相是什么，还用猜吗？已经清清楚楚的写在了画面上，不需要问，不需要去调查。 辗转间，萧天擎便成了一个孤儿，原来南帝不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又是谁？他的母亲又是谁？ 萧天擎不眷恋他现在高高在上的身份，名利，金钱，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然而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你，发生了什么事吗？”凤流舞看着萧天擎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与以往的萧天擎比起来，今天的萧天擎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不管是说话，还是面目表情，都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这是在是不像他以往的作风。 “小舞，你开心吗？在知道凌天启不是你亲生哥哥的时候，你开心吗？”萧天擎抬头问道，不知道他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 凤流舞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开心吗？换了谁在知道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都不会开心。”凤流舞现在开始严重怀疑萧天擎今天一定是受了刺激。打从他进了这里开始，就一直在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凤流舞原本本不打算回答他，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又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没想到萧天擎却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又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萧天擎。 第293章 一切都会过去的 凤流舞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萧天擎总在问一些她听不懂的问题。 他像一只受伤了的猛兽，让凤流舞狠不下心来恶言相向。冥冥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开心，不开心，有什么区别吗？”听到凤流舞的话以后，萧天擎的脸上挂满了苦涩的笑，情绪上也有着较大的起伏。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可捉摸，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够真的看清楚。 谁会想到，南帝居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十九年了，他生活在这个宫中已经十九年了。然而今天却被告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萧天擎，你到底，怎么了？”从萧天擎走进来开始，凤流舞就发觉了他情绪上的不对，但是她问了萧天擎又不肯告诉她。他受伤的样子，竟让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心疼。凤流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刹那间感情突然变得不可控制起来。 凤流舞蹲下身来，看着萧天擎，才发现，他的眼眶早就已经湿润起来。那是凤流舞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在她脑海中，萧天擎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但是现在，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能够让他做出如此的表情。 看着凤流舞近在咫尺的容颜，萧天擎竟然没有一点欣喜。他的心中，满是悲伤。 他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直被隐瞒着真相，他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刻，萧天擎突然就对生命失去了斗志。 “喂，萧天擎，你别吓我。”凤流舞看到了萧天擎面上表情的挣扎，无助，和彷徨，却是仍旧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从一开始，萧天擎就没有和她说话，一切原本就是她的凭空猜测罢了。 萧天擎低下头，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凤流舞，笑了笑。突然一言不发的将凤流舞抱入怀中，凤流舞面上的表情有些狼狈，开始不停挣扎。 “别动，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萧天擎靠在凤流舞的肩膀处，轻声的说道。果然，在听到萧天擎的这句话以后，凤流舞放弃了挣扎，任由萧天擎紧紧的抱着。 两个人就一直在那里，谁也不说话，气氛显得格外的安静，一片死寂。 萧天擎贪恋的，只是凤流舞带给他的温暖。她的身上，有着独一无二的温暖，可以驱散一切的阴霾。尽管萧天擎知道事情已经改变不了，可是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现在。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终究会过去的。”凤流舞似乎是忘记，这么多天来，她所经历的事情也不少，而且桩桩件件都让她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可是现在，她还能够在这里告诉萧天擎，一切都会过去。她的心思究竟是有多缜密，这句话自然是她深思熟虑之后说出来的。 萧天擎听着凤流舞的话，慢慢的闭上的双眼，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去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舞，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萧天擎突然间变换了姿势，死死的抓住凤流舞的手臂，颤抖着声音慢慢的响了起来。 凤流舞一瞬间愣在了那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对，那似乎只是一种欺骗，若说不是，萧天擎现在的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再受到任何的刺激。 第294章 我不知道 凤流舞想了很久，都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和萧天擎开这个口。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选择沉默不语。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萧天擎颓然的放下与那本抓着凤流舞的手，语气中满是化不开的忧愁。不需要多说，不需要再多问，只那刹那间的无言，便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凤流舞看着萧天擎黯然的样子，突然心开始隐隐作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萧天擎伸出手阻止。 萧天擎的手捂住了凤流舞的嘴，“嘘，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萧天擎笑了笑，笑里有着道不明的感情。 凤流舞不知道萧天擎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总感觉他整个人都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我知道，我真的什么都知道。”萧天擎浅笑，语气淡漠，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恍惚间。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说完这些话，萧天擎慢慢的站起了身，将原本还蹲在地上的凤流舞也一把拽了起来。那看向凤流舞的目光中有深情，有不舍，还带着眷恋。 萧天擎便那样离开了，孤高冷傲的背影，显得饱经沧桑。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在面对大是大非满前，能够做到这样，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萧天擎渐行渐远的背影，凤流舞突然开始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云国边境那一次相遇，他救了她，她却对他大打出手。他扬言要带自己去找哥哥，却是最后用她来交换了凌天启的一个承诺。南国帝宫，她虽是他名义上的帝妃，但是他们之间却是相敬如宾。他曾对她百般威胁，可是到底没有哪一次真正的伤害过她。说到底，萧天擎一直在帮她。不管是明里也好，暗里也好，她所能感受的到的，全部是他带给她的温暖。 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也许从一开始，便是凤流舞错了，是她将萧天擎想的太过霸道。或许，也正是因为她这种不明不白的情感，才让两个人一次又一次走到冷战。可是凭心而论，她真的恨萧天擎吗？俗话说的好，恨就是爱，那么她对萧天擎，怀着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凤流舞从来都没有面对过这么两难的抉择，在萧天擎问她会不会离开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想些什么？不会的答案差一点就脱口而出。那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情感，抓不着，触摸不到。永远都只在心里，凤流舞在心中一直默念着萧天擎的名字。是对是错，不过刹那，一念之差，原不过执念太深。 这个道理，凤流舞懂，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说的明白的。就像是她的感情，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她本以为从头到尾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在看清楚了萧天擎的感情之后，她反而不敢面对。 她怕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害怕着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过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哥哥不想见她的那一刻，凤流舞便知道了故事最后的结局，哪怕她最不愿意去相信，可是她无能为力。如果萧天擎也只是昙花一现的美梦，她情愿从来都没拥有过。这样，不会痛，不会伤。 第295章 真相就是如此 萧天擎离开了原本自己的寝宫以后，径直的去了御书房。 有些事情，明明已经知道成了定局，却还是想要亲口听到答案。仿佛这样，他便不会伤心，不会心痛。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自我折磨罢了。 早朝过后，南帝一般会待在御书房里，处理那堆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奏折。 萧天擎进来的悄无声息，连南帝都不知道。看来是原本守着门的小太监偷了懒，竟然连萧天擎来了都没有看到。看来他们也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居然如此玩忽职守。 “擎儿？” 南帝看到萧天擎有一瞬间的惊诧，他们两个人发生争执以后，萧天擎可是很少迈进这里了。不知道今天，是为了什么。 “父皇。”萧天擎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叫，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是血脉至亲，这么叫似乎是太过唐突了。可是萧天擎不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擎儿今天怎么想起来父皇这里了？”南帝依旧是笑着的，任是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两个人之见居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却是欺瞒了所有人。 “父皇，儿臣有一事想要问你。”萧天擎一脸严肃的表情，整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帝有些意外，今日的萧天擎似乎是格外的反常，总觉得他言语之间带着一丝疏离，可是南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事，说。” 两个人之间，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争执，面相上一片和蔼。 “儿臣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萧天擎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仿佛事情的真相他早就知道了，他只不过是想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假而已。 南帝没想到萧天擎问的居然会是这个问题，瞬间怔住在原地。“擎儿，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是谁在你耳边乱嚼舌根。”南帝脸上瞬间变得有些愤怒，他不知道萧天擎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父皇，儿臣之所以还能够站在这里，叫您一声父皇，就是因为儿臣也不相信，这件事情真的是真的。儿臣不想相信，可是却不得不相信。”萧天擎语气哽咽，看着南帝，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只是一瞬，便又黯淡了下去。 “擎儿。”南帝微微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便停住不再言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本就是一个事实，他又能说些什么，否定吗？他拿什么去否定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他不知道萧天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却又没有什么办法挽回。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看着南帝面上的神情，萧天擎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其实又何必再多问，明明已经知晓，却还是不想去相信。 萧天擎已经无力再去看南帝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当南帝无言以对的时候，萧天擎就知道，他所想所愿，到底只是一厢情愿。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是早就注定好了的。这么多人，唯独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中，什么都不知道。 “擎儿，其实当年，真相。”南帝看着萧天擎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心疼。就算不是亲生的，毕竟还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怎么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第296章 原来真名叫南风景 “父皇，我还能够这么叫你吗？”萧天擎看着南帝，脸上神色未定。 南帝话只说了一半，便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你，确实不是我皇家的血脉，但绝不是一点渊源都没有。”南帝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有些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就像是萧天擎的真正身份。 “你本姓南，原是荣王府的嫡子，你父母与我，算得上是宿命至交。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继位，南国还不属于我。后来，南国皇室内部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回国继位。就在那时，你父母出了事情，他们临死前曾派人嘱托于我，要我一定好生抚养你。”说到这里，南帝顿了顿，很久之后，才接着说道：“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凤清歌的影子，怎么可能与后宫的嫔妃有孩子，所以你自然就成了储君。你的母妃，不是，你的养母本是大家闺秀，不懂勾心斗角，那个时候将你交给她，我是万分放心的。我想若是你跟在她身边，一定会学到不少的做人道理。可是后来，她离开了，所以思索再三之后，我才将你交给了柳儿。柳儿算的上和我青梅竹马，她虽是一生未得到她想要的，但到底是我嘱咐她的事情，她倒是不会怠慢了你。倒是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她不仅是将你抚养的很好，更是将你当做了亲生儿子一样。” 南帝说话间，语气中有些欣喜，或许是苍天垂怜，才让这个早年丧父丧母的孩子的生活不至于太过悲凉。 很早以前，南帝就已经将他当做了储君，南国唯一的帝子。两个人之间一直相处融洽，一直不曾有过什么争执，就像是真正的父子一样。可是谁又会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擎儿，我和你说的这些，你能够理解吗？”南帝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萧天擎能够接受多少，他也知道，这对于萧天擎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如果给南帝一次再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不会将一切和盘托出，继续选择隐瞒，因为在他看来，这才是对萧天擎最好的保护方式。也许萧天擎可能不会这么认为，但是对于南帝来说，事情就是如此。 萧天擎摇了摇头，情绪上还是有一些显而易见的波动。说的再多，也改变现在已经面临的事实。 “那我到底是谁？”萧天擎一向聪明伶俐，可是这一次，南帝说了这么多，他明白的却没有多少。 “你本名，叫南风景。你本是南家的人，但是，我还是想叫你擎儿。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亲生儿子，就算是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我还是会将南国交给你。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我是不会改变我的初衷的。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烽火狼烟即将燃起，一旦你的事情被昭告天下，南国的命运基本上便注定了是灭亡。我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祖们的基业在我的手中毁于一旦。所以，答应我，就当着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南帝的语气中带了几丝恳求。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他也是迫于无奈，没有办法。 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第297章 我要去祭奠他们 南帝的话音落下很久，整个御书房内没有一丝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萧天擎的声音响起，“好，我答应你。” 萧天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才说出这句话的，南帝说到底也算的上是他的再生父母。不管他的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他都不会选择一条恩将仇报的路。 “我想要去祭奠一下我的亲生父母。”隔了很久以后，萧天擎才接着说道，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悲伤。 对于他的亲生父母，萧天擎已经没有了任何印象。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的样子，的确，那个时候的萧天擎才多大，初出襁褓，怎么可能会有印象。就算是现在，提起自己亲生父母的概念，萧天擎也不觉得有多熟悉，甚至于说，竟隐隐约约觉得陌生。 他的印象中，出现最多的便是南帝，和柳皇后。 若不是亲自从南帝口中证实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萧天擎也是不会相信这个事实的。 “那是应该的，回头我便派人带你去。算起来，你也应该去看看他们，曾以为你年少轻狂，如今看来，是我老了。”南帝的语气带着一丝伤感，或许他自己也没有算到会有今天。他更不会想到的是，萧天擎会知道这一切，他并不是无法面对萧天擎，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说这件事情。 而今，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南帝再也不需要去纠结那些曾经埋在心底的秘密了。不管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至少对于他来说，问心无愧。 反而是萧天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在对南帝挑明了身份以后，他是否还能够心安理得的叫出那一声父皇。 似乎是看出了萧天擎脸上的彷徨神色，南帝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擎儿，你便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父皇。虽然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真正的血脉，但我和你父亲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更何况，如今这个形势，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难免会徒生许多事端。”南帝笑了笑，柔声说道。 隔了很久，南帝才听到萧天擎的回答，“儿臣知道了，若是没什么事，儿臣便先告退了。”话音刚落，也不等南帝的意见，便径直的走了出去。 南帝在萧天擎转身的刹那，轻点了点头，也是，这件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别说是萧天擎，就算是他自己，也需要点时间来调整一下。 萧天擎出了御书房，思绪却还是停留在那些话中，没有回过神来。他的亲生父母，即便是知道了真相，萧天擎也不见得有多欢乐。南风景，原来这才是他的名字，萧天擎不过是别人给他的一个名字而已。十九年来，他顶着别人的名字活了这么久，若说不累，那是不可能。可是走到今天，已经麻木了，没有什么感觉了。一切的一切终究会成为过去，而他，也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烟消云散。 没有人能逃得过宿命的轮回，不管你生前是多么的辉煌，死后化作尘土，飞扬在世间，到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萧天擎笑了笑，脸上的苦涩悄然而起，带着挣扎，慢慢的抬起脚，离这御书房越来越远。 身为人子，或许真的应该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了呢。 第298章 无人诉说 萧天擎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便是风风火火。 这一点，想必是南帝早就了解的很是透彻，在萧天擎离开没有多久以后，那个领路的人就已经跪在他的眼前。 萧天擎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拿了一些祭奠需要带的东西以后，只一身素衣，便跟着来者离去。这中间，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本就是他自己的家务事，没必要弄的人尽皆和。他虽然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家之人，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在，但凭着这份情谊，他也绝不能给皇室抹黑。 “殿下，到了。”萧天擎还在不断的思考着，就听见前面有声音响起。 南帝虽然是为萧天擎找了一个带路的人，但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却并没有告诉他。毕竟这是皇家的内幕，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来者只知道是殿下想要祭奠荣王一家，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或许也不会有人让他知道。 “殿下，老奴还有事，这里便是荣王的陵墓了。”来的人说了一句话以后，便躬身告退，只剩下了萧天擎一个人，立在了那里。 这便是他父母的陵墓吗？萧天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如今看到了亲生父母的坟墓，他该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知道。 从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也曾想过，为什么这个人会是他，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如果这一生，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既然知道了一切，那么他便不会活得心安理得，因为他会觉得，他占用了别人的人生。 “自从我来到人世，便不曾见到过你们，或许你们还见过我几面，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从前，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我既然知道了一切，就不能不来看你们，这是我身为人子的责任。”萧天擎说着，从身后的竹篮里拿出了一瓶酒，向着地上倒了一些，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很久以后，才接着说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居然还有着这么坎坷的身世，可能我说出来，所有人都不会信。他们只会羡慕，羡慕我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可是他们不知道，如果可以，我情愿放弃这个身份。什么富贵荣华，什么名利，于我来说不过是浮云。也许在没有遇到小舞以前，我是一个人。可是遇到了她以后，我便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我想要对她好，倾尽一切，可是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不能够给她幸福，我拿什么去守护她。” 萧天擎来到这里，不仅是想要看看他的父母，更是想要有一个人能够倾听，倾听她内心中的那些秘密。这么多年，他是一个人，没有朋友，所以他只能够将一切都藏在心底，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能够将那些过往拿出来看看。 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可是萧天擎并不觉得有多快乐。 人世浮沉，从来都是思念为先。 第299章 不管我是谁 萧天擎在荣王的墓碑前停留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晚，萧天擎才慢慢的站起了身。 天边夕阳犹自半掩轻纱，萧天擎看着美景，眼中却依旧满是哀愁。 “以后，可能很少有时间来看望你们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是相逢一场，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冷漠无情，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萧天擎说完，将自己所带的所有东西一一的摆在了荣王的墓碑前。 最后又望了一眼，萧天擎才转身离开。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下去。有些事，虽然说的出来，可是真的要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究竟有多么的困难。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向了回宫的路，而且是情不自禁的走向了自己的寝宫。 萧天擎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依赖凤流舞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时，脑海中出现的总是她的身影，挥之不去。只不过，现在的萧天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流舞而已。 他们之间，不是名正言顺，他甚至不能够心安理得的许她一世长安。他们两个，一个是亡国帝姬，一个是从一出生便被认为是宿命之主的人，他们两个能够在一起，便已经是苍天格外的开恩。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萧天擎还能够义正言辞的向天下人宣布，凤流舞就是南国的帝妃。 只不过现在，就算是南帝那么说，可是萧天擎的心中却像是永远都存在了一个心结。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心结都会一直跟着他，就像是逃脱不了的纠缠，一直跟随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凤流舞不意外的又看到了萧天擎，而这一次，凤流舞发现，萧天擎的眉宇间，更多了疲惫。 从始至终，凤流舞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不断的在观察着萧天擎的神色，却发现从进来以后，他就一直面无表情。 萧天擎不在的时候，凤流舞也仔细的想了想，两个人似乎还没到那种见了面就一定要针锋相对的地步。他们之间，原本也没有那么深的仇恨，只不过两个人都被蒙蔽了双眼，不然断不会走不到今天这种地步。 凤流舞思来想去以后，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她想做什么，亦或是她要做什么，她都将会在这里呆上很久。而她以后和萧天擎相处的日子还长的很，总不好一直浙江撕破了脸皮不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凤流舞看了看萧天擎，见他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才出声问道。 听到凤流舞的声音，萧天擎才将目光转向了凤流舞，“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我，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擎就突然想问这个问题，而且他非常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凤流舞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能够和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些。他不确定，所以他才会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第300章 给我点时间 凤流舞惊诧的看着萧天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离奇的问题。 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她现在和萧天擎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没错，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他们之间只是有名无实。若说是朋友，可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的确是令人不敢企及。总的来说，凤流舞也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萧天擎所说的话，她越来越不明白了，什么叫做有朝一日，他不再是他，他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你什么意思？”凤流舞挑眉，一脸的不解。 看着凤流舞的样子，萧天擎也觉得似乎自己问的有些太过突然了。轻笑了一下，又重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这么说也不对，我是说，如果我不再是萧天擎，你会不会选择离开我？”迟疑了很久，萧天擎才将这些话说出口，不知道是浪费了多少精神。 凤流舞亦是听得糊里糊涂，萧天擎从来都没有问过她这些问题，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是萧天擎，那你是谁？”凤流舞隔了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萧天擎说了那么多，她却只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知道萧天擎该是悲还是喜。 “南风景。”萧天擎看着凤流舞，慢慢的吐出了这三个字。也许凤流舞不知道这是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但是萧天擎却是心知肚明，南风景三个字，可以置他于死地。只不过萧天擎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是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南风景？”凤流舞轻轻的咀嚼着这三个字，不懂这其中有什么更深的意义。 对于凤流舞来说，这三个字很是陌生。但是萧天擎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倾心相对。如果是真正的喜欢，对于凤流舞，他便不会再有任何的隐瞒，即便这个身份对于他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但是他知道，终究会有一天，他会将一切都告诉凤流舞。只因为那个人是凤流舞，所以萧天擎选择毫无保留。他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隐瞒，他不想有一天站在凤流舞面前的时候，凤流舞会说自己对她有所欺瞒。 萧天擎从来不做他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他也不会去做让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和凤流舞的这场相遇，算不上是轰轰烈烈，到如今，他也只想许给凤流舞一个平凡的幸福而已。 “对，南风景。”萧天擎轻声开口回应着，语气没有一丝的淡漠，他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么便不会再去想那些鱼他无关的事情。 听了萧天擎的话，凤流舞其实并没有理解了多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丝毫一下。”对于萧天擎，凤流舞说不上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情感，但是离开，她在很久以前夜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发现自己逃不过的时候，她便开始学着放弃了。 第301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在听到凤流舞的回答之后，萧天擎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等了这么久，终究是没有让他失望。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至少凤流舞能够答应他，会去思考，而不是一句话就将他否定，如此，他还奢求那么多做什么。 凤流舞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是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而覆水难收这个道理她是再了解不过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厌烦萧天擎，至少在凤流舞的心中，萧天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当然，这是以前，至于现在，虽然不能说萧天擎的形象在她的心中究竟有多完美，但至少与曾经的他相比，绝对算的上是天壤之别。 “我，我只是答应了你，会思考一下，你别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我和你之间，你我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凤流舞看着萧天擎欣喜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至于开口的时候，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乍听起来，竟隐隐约约有着吃醋的味道，只不过萧天擎身边又没有什么女人，真不知道她吃的算是谁的醋。 萧天擎也不懊恼，至少现在的这个结果，要比他想象中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一扫之前不愉快的烦心事，萧天擎发现，原来悲喜不过是一瞬间。就如同生死，说破了，不过是一线之隔。 萧天擎还记得他们初识的模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能够安静的坐在一起和平相处。 原来不经意之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是因为最近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这一层吗？还是因为由于他自己的身份，所以怠慢了凤流舞？不过现在来说这些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过去的事情已然发生，现在发现还不算太晚，至少他不曾错过。 “对了，你说你不叫萧天擎，而是南风景，又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坐在那里，过去了很久以后，凤流舞才想起这个问题，出声问道。 总觉得这一段时间以来，每次萧天擎面对着她的时候，要么是魂不守舍，要么是总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现在想来，应该是与这件事情有着不下的关系。凤流舞不是傻子，她当然能够感觉的到，在刚才她提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萧天擎身形有着明显的一顿，那个时候她便知道了。这些天来，萧天擎反常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反倒是萧天擎，似乎是没想到凤流舞会问出这个问题，半晌过后，才开口回答道：“南风景，说白了，便是和你一样。想来上天倒真是垂怜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若不是因为冥冥中早就已经已经注定，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萧天擎满脸苦涩的笑容，褪去了刚刚的欢喜，其实也不过是带了面具的悲伤人罢了。 一句话，凤流舞便已经听得很是明白了，同时天涯沦落人，自然是指他们两个的身份，都是有着故事的人。 第302章 我会对你好 原本，凤流舞只是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面对这么多的不公平。她却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萧天擎，他的背后，竟然也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难道说，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早就已经注定好的吗？ 若是放在以前，凤流舞断然不会相信这么荒唐的说法，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相信。一切一切的迹象都表明，她真的和萧天擎是同病相怜。 “我曾经以为，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因为我出身皇家。从小的时候他们便一直告诉，我身上所肩负的重任，说实话，那个时候时候的我活得真的很累。我甚至觉得，当一个普通人，也会比我现在要好的多。因为如果我是一个平凡人，我就不会担负的那么多，我活的也就不会那么累。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些什么所谓的荣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百年之后，我们终究会化作尘土，能够永恒不变的，又会剩下什么？”说到这里，萧天擎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水，才接着说道，“现在想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这么多年的生活，也不过是别人施舍来的。” 萧天擎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果他不知道这一切还好，可是既然知道了，他便开始觉得这一切他接受不了。 但是，南帝说的没有错，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放在以前，不管最后萧天擎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会插手去管。但是现在，四国之间的局势太紧张了，牵一发而动全安身，一旦他的身份被揭穿，那便相当于将南国的千万子民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萧天擎是一个人，他不能自私的这么做。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可是我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萧天擎的目光穿过凤流舞，看向了远方，神色黯然，似乎每次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萧天擎总会面色大变。 “或许是你想太多了，才会让自己这么累。”明明是经历过一样事情的人，凤流舞不知道自己在出言安慰萧天擎的时候，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事实本就是如此。哪怕我再不愿意，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办法。那种感觉，真的是，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存在心底，永远都解不开。”萧天擎原不想提起这些，可是既然凤流舞问道了，他又不好不回答。 可是有些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也早就已经于事无补。 萧天擎所说的这些，凤流舞都深有体会。毕竟，她也经历过相同的事情。她现在还能够做什么，凤流舞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她的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天擎沉沦下去，那个声音越来越沉重。就算是她想要努力的忽视，可是却做不到。 即便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她善良的本性还是在告诉她，要去制止这一切，就算是最后的结果不能如她所愿。 第303章 不可说 “人世间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我们谁都无能为力。曾经的我也天真的以为凌帝是在骗我，我认为他是在胡说，没有任何根据的信口开河。那时的我只知道，凌天启不是我的亲哥哥，或许凌帝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是即便如此，我却也不觉得有什么。我只是天真的以外，我们之间，即便不是亲的又能如何，至少他是真心待我好。有这些便足够了，又何曾再去奢求其他。”凤流舞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映出许多的倒影。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可是我不恨他，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对我避而不见？”凤流舞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淡淡的，没有什么感情。 “你都知道了？”闻言，萧天擎诧异的将目光转向了凤流舞，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诶想到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一切。他本想这些瞒着她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眼前的女子由多么的聪慧。 她早就知晓了一切，却从不曾拆穿。 凤流舞转回身，看着萧天擎，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了，十四年的时间，我对他抬熟悉不过了。这世间，我便是认错了谁，也不会认错了他。从见到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了。可是，既然他不愿意见我，我为什么还要去苦苦的执着那场相见。就算是相见了额，又能如何？” “你。”萧天擎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只吐出了一个字，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凤流舞浅笑，“我们之间，其实没有对错。我不恨他，即便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我仍然相信他的初衷是好的，毕竟我们谁都不会预料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即便是他，也不能够预测到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道不同，本就不相为谋。他既然身为凌国的王爷，那么有些事，他本就是无可厚非，即便是他不做，也会有人去做。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我有什么理由去怪他？”这些话，凤流舞说的云淡风轻，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或许她早就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无法改变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实，那为何不试着去学着接受。学着放下，至少不会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累。 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本就有些东西难辨对错。一面之词，谁都不能说的清楚。 对于凌天启，凤流舞是心存感激的，若是没有他，便不会有今天安然无恙成长的凤流舞。 “你，真的是很善良。”末了，萧天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不知道，如果这样的事情换成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是不是还能够像她一样，做到如此云淡风轻。 “不是我善良，而是我思考的足够明白。有些事情，是大势所趋，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我有什么好计较的。何况，就算是我现在恨他，怨他，我的母妃就能够回来了吗？” 第304章 无法两全 答案自然是不能，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没有谁不懂。 就像凤流舞所说一样，即便她再恨凌天启，可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凭空增添烦恼。 “我曾一度以为，你会很伤心。毕竟，他在你的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萧天擎说话间，顿了顿，调整了一下他自己的情绪，才又重新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恢复的这么快。也许这是一件好事，我和他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绝对不会是那种心怀鬼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擎会帮凌天启说话。 但这其中却没有一点虚假，特和凌天启之间虽然没有过多的交谈，但是凭他的直觉，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曾有半分的虚假，更不存在安慰凤流舞。 “我知道，哥哥不会利用我的。打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了，他那样的人，如果要是利用我的话，从最初便不会对我那么好了。他将我捧在了手心上，别人动一下，他都会觉得那是对我的一种保护不力。他可以不远千里的来这里陪我，也会不顾自身安危，去帮我收拾那一堆乱摊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变得一直很依赖哥哥。”说到这里，凤流舞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别样的幸福。 萧天擎淡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陷在了回忆之中，便也不再去打扰她。 “小时候，我对于哥哥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他温暖的怀抱。每次他带着我出去，总是小心翼翼的将我抱在怀中，生怕受到一点伤害。如今想来，竟是觉得恍如隔世。我们之间的情感，不是一句话或者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他对我怎么样，我心中心知肚明。若说他会伤害我，怎么可能？”凤流舞说着，摇了摇头，南帝说的或许是真的，那就是凌天启是她国破城亡的罪魁祸首。可即便是如此，又能如何，就算是没有凌天启，还会有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那个人，还不如凌天启。凌天启虽然一直被冠以冷漠无情，但至少他从来都不滥杀无辜。 他的剑下，从来不曾有过冤死之人。凌天启这一辈子很少动剑，自然而然的便少了许多枉死之人。 “我一直以为你，会想不开，如今看来，你早就已经把一切放下了，真是再好不过了。”若说还有什么能够让萧天擎宽心的事情话，莫过于凤流舞的这一番话。这就说明，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会烟消云散。 只要能将一切放的下，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拦她。像她这般聪明伶俐的女子，一定会有所作为。这一点，萧天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是毋庸置疑的。 “放不放的开，都要放的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凤流舞看着萧天擎不紧不慢的说道，语气中有着无限的释然。 萧天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凤流舞的看法，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情无法两全，而那时候总要去适度的选择。 第305章 花开一瞬 月光如水，沉淀着最后一抹风华。 是谁相对无言，难掩其中悲欢。萧天擎不知道过了今天以后，他和凤流舞之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此时的他们就像是两只刺猬，虽然是紧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但是同时他们也在彼此互相说着短处。 或许，事情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花开一瞬，不过是刹那的时间，便转瞬即逝，萧天擎害怕他们之间也是如此。 抓不住的幸福，就像是手中的沙。如果握不住，那就放开手，让它随风飘扬。 即便再舍不得放手，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萧天擎想的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南国的重担，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放下心上。就算是回报南帝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养育之恩。恩怨分明，是非明辨。一旦他决定了事情，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他都会义无反顾的一直走下去。 “别想太多，想太多了会很累。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坚强。”凤流舞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一种心境说出这些话来的，在她的心中，萧天擎从来都是一个高傲的人。至少他们之前见过了这么多次，都是如此。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一个人，不管再怎么装的若无其事，他的心上总会有一道伤疤。任凭时间的流逝，却不会褪去。那上面记载着他的过去，是永远都无法忘怀的痛。 不管是风流无语，还是萧天擎，这一天，他们都是辗转难眠，没有一点的睡意。或许他们心中所想不一定是一样的，但是殊途同归，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小舞，你明明知道，这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是我无法避免自己良心上的谴责。这么多年了，我叫着父皇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唤着母后的人也不是我的生身母亲。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我推上这个位置。自古以来，这个位置上的人手上沾染的血还少吗？”萧天擎说着捂住了脑袋，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想要想起的事情。 凤流舞听着萧天擎的话，若有所思，或许相比之下，萧天擎才是最为痛苦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的他还和自己一样，只是个孩子，却要承受他不该承受的。 “有些话，我说了你也未必听得进去，但即便是如此，我却还是依然要说。你要学着放下，这是你当初安慰我的话，现在我将这句话还给你。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能够快乐的生活下去。”凤流舞的声音很淡，但是足以能够让萧天擎听得清楚。 萧天擎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若是知道该怎么面对着一切的话，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迷茫。但是现在，他是真的一点方向都找不到。 或许凤流舞说的很对，要学着放下，只有这样，才能会成长。 未来的路还很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306章 我喜欢你 萧天擎放开捂着脑袋的双手，脸上情不自禁的扬起了一抹笑容。 她已经开始关心他了呢，这是不是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近了呢。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萧天擎欣喜的话，那就莫过于凤流舞对他的态度了。 从当初的陌生人，到现在走到一起，虽然当初她不是心甘情愿，但命运的反复捉弄终究是两个人走到了一切。也许时光兜兜转转，终究会回到原点。也许是早就已经在不经意间决定好了的，也许最初的开始，凤流舞自己也不会想到会变成今天。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对萧天擎的看法，她自己也没有发现。悄然间莫名的情愫在心底生出萌芽，慢慢的生长。在凤流舞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在心底蔓延。现在发现的时候，才觉得，原来有些人，早就已经深驻在心间。 不管是什么样的风雨，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萧天擎。凤流舞也曾害怕过，害怕萧天擎会代替凌天启的位置。 不敢是某些事情发生以前，还是以后，凌天启在凤流舞心中的位置便一直不曾改变。 “我喜欢你。”在凤流舞还在思考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处于一种什么关系的时候，就听到萧天擎轻轻的开口。 瞬间，屋子中变得寂静起来。死一般的沉默，就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半晌过后，才听到凤流舞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凤流舞不敢相信，刚才的话居然会是由萧天擎的口中说出来，这简直是太不敢令人置信了。 “我说，我喜欢你。”这一次，萧天擎生怕凤流舞听不到似的，不仅提高了声音，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的说出口。 “你发烧了？”凤流舞看着萧天擎，差一点就伸手去摸向他的额头，来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发烧。 莫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已经导致萧天擎开始神志不清了吗？可是即便如此，他总该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没有，我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萧天擎看着凤流舞，眼神中闪烁着莫名其妙的光芒。 听到萧天擎的这番话，凤流舞沉默了，她到底要不要回应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感情。他们之间，都是懵懂，对于感情，都是初知。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大抵上两个人是都不怎么懂的。情之所及，心之所牵，所以便是不顾一切。 萧天擎自己也知道这么做有些唐突，可是他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不吐不快。或许就这样说出来，会被无情的拒绝，但是至少他做到了，他做到了绝不退却。 凤流舞将会他倾尽一切想要守护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会离开。 萧天擎从来不轻易对人做出承诺，尤其是对女人做出承诺。凤流舞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从此以后，天上地下，碧落黄泉，他必定会生死相随。 想到这里，萧天擎轻轻的笑了笑，眼中有着说出明的情感。 眸中流转着淡淡的光华，让人留恋。 第307章 倾尽天下只为你 凤流舞恐怕才是最风中凌乱的那个人，这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完全让凤流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是她太傻，还是萧天擎掩藏的太好。这么久以来，她竟然没有发现萧天擎情感上的变化。想来也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根本就是分身乏术嘛。 不过萧天擎对于她的情感，究竟是真是假，凤流舞不知道怎样做出判断。 如果放在以前，凤流舞是绝对不会相信萧天擎所说的话。但是这么久以来，萧天擎所做的一切，她都看看在眼里，如果萧天擎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便是任谁说破了嘴皮，凤流舞也不会相信。 但是如今，一切的情况都不相同了。萧天擎不再是她曾经以为的那个样子，而且她的心中，对他，竟然开始有了依赖。 “我知道，可能我现在所说的这些，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罢了，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萧天擎生平不曾爱过什么女人，但若是爱上了，便是一生的承诺。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有一句是谎话，管教我天诛地灭。” “喂，你。”凤流舞本来还在认真的听着，可是听到萧天擎说到这句话，不得不出言阻止，不然依着萧天擎的性格，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呢。 萧天擎笑了笑，自是明白了凤流舞的意思。 “我和你之间，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想不到，我们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姻缘。想来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无法更改。”萧天擎说着，满脸的惬意。“我还记得我们最初相遇时的画面，现在想来，竟然已经成为了美好的回忆。” “你还说，那个时候的很是霸道，仿佛谁都欠了你似的，冷漠的都不像是一个人了。”提起这个，凤流舞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若不是萧天擎，也不至于和她哥哥分开了那么长时间。 “原来你居然是这么想我的。”萧天擎皱眉笑了笑，低声说道，他还真是没想过，自己在凤流舞的心中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凤流舞撇了撇嘴，“不然呢，你以为我对你还会有什么好印象吗？” “这个，我还真的没想过。”萧天擎摇了摇头，他每天事情那么忙，若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有些累，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和凤流舞说一些有的没的。 “你，真是。”凤流舞明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了许久以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萧天擎挑眉看了看凤流舞，“小舞，我可以以我的性命起誓，这一生，只要我还在，便是倾尽天下，也会许你一世安宁。” 这句话，萧天擎说的无比沉重，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目光一直紧锁在凤流舞的身上，久久不曾挪开过。 有些人，只一眼，便让人呢放不下，而这一切，是萧天擎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第308章 或许我应该相信你 凤流舞没想到萧天擎居然还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这是她之前从来未曾见过的。 这一天，萧天擎实在是给了凤流舞太多的惊喜。两个人从最开始的针锋相对，走到今天的相濡以沫，算起来，真是是很不容易。 这中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许有的事情并不如人所愿，或许也并没有收到最初想要的效果，但至少两个人融洽了不少。 “萧天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凤流舞实在是无言以对，以前怎么没发现，萧天擎是这样的人。说起话来，都不用思考一下吗？ 对于凤流舞的态度，萧天擎想过很多种，但就是没想到会她会是这样的一个表现。实在是令人有些出乎意料，萧天擎确实是有些大吃一惊。“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萧天擎笑着说道，过了好一会，才又接着说道：“其实我，是一个不擅于表达感情的人，今天能够和你说这么多，我也是很不容易的。” “不是，萧天擎，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还是一个如此幽默的人。” “我幽默，有吗？”萧天擎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有像凤流舞说的那样，还有幽默。以前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冷漠的不近人情，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人说他幽默，真是笑话。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凤流舞真心是没有什么话可以形容萧天擎了，“我那不是夸你，好不好。” 凤流舞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怎么什么话听到萧天擎的耳朵里都变了样，。 “因为是你说的，爱屋及乌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所以你就更应该明白，只要是你说的，不管真假，我都会信。”萧天擎说着，站起了身，“时间不早了，都快天明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话音落下的时候，萧天擎已经转身离开了。 凤流舞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就要离去的萧天擎，眼中似有不解。 几百年是已经和她表明了心意，他却还是依然守着他的君子作风。凤流舞自问，在这一点上，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像萧天擎一样，坐怀不乱。 只不过，既然他不愿意留下，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勉强。毕竟她只是答应了他思考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给他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萧天擎此时留了下来，恐怕凤流舞也会觉得很尴尬。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则么面对萧天擎，两个人之间现在的关系不瘟不火。 离开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寝宫，萧天擎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话说出来了以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现在的他，除却有些事情以外，还算的上是很开心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是否过了今天以后便再也没有明天。即便他是个男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感情个这个问题上，萧天擎还是心有余悸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的局势这么紧张，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你让他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第309章 前兆 翌日天明，萧天擎不知道在哪里度过了一个晚上，起来的时候居然是神清气爽的。 算来其实他也没有休息多少时间，毕竟昨天从寝宫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快要接近天明了。 本身思考的事情就比较多，而且他想得也比较多。向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深呼吸了几口，小提阿尼千鸟格抬脚走下了台阶。 “殿下，殿下。”还在想着的萧天擎刚准备去外面散散心，就看见南帝身边近身伺候的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向着自己跑来。 萧天擎皱了皱眉，事情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难道说南帝对他的感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吗？说实话，萧天擎并不相信，但是事实似乎与他想得有所不同。 “有什么事吗？”萧天擎看了一眼跑的气喘吁吁的小太监，出声问道。 这两天，他一直未曾去上朝，也不曾去过御书房，为的就是怕碰见南帝，两个人之间现在的关系比较尴尬。萧天擎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南帝，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父子。所以在百般思考以后，萧天擎还是决定两个人都彼此冷静一段时间，这样才能够好好的思考，剩下的路到底要怎么走下去。 小太监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南帝有令，让你速去御书房见他，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殿下，快去。”最后一句，是小太监自己提醒的萧天擎。 萧天擎看了看他，似乎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看小太监的样子，着实是很急。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萧天擎不想见南帝，至少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见到南帝。 听到萧天擎的问话，小太监果断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国君没说，我们这奴才的夜不可能开口去问。” 闻言，萧天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说的的确是实话，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像他们这种身份，是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但是萧天擎也想不出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居然能够让南帝这么急着找他。 虽然是心中有些不情愿，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办法。 “走，前面带路。”萧天擎说着，已经率先走到了前面，虽说是让小太监带路，但是小太监只是跟在了萧天擎的身后，默默的不说话。 御书房内，南帝一脸的愁容。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而且是发生的这么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 推门而进的萧天擎看到南帝的神情以后，并没有出声，只是躬身站到了一旁。很久之后，南帝才发现，这个屋子中多了一个人。 “擎儿来了。”南帝的语气亦如从前，没有任何变化。就仿佛是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萧天擎还是和那个萧天擎，还是那个他最钟爱的孩子。 听到南帝的话，萧天擎许久不曾出声，他应该怎么说，叫父皇吗？可是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他还有什么权利那么叫？ “擎儿，坐，还是和以前以往唤我父皇就好了。”南帝满脸慈爱的看着萧天擎，淡淡的说道。 第310章 硝烟四起 萧天擎听到南帝的话以后，有那么一瞬间的诧然，但是随后就恢复了平静。 “父皇。”虽是心中有着挣扎，但是终究是抵不过南帝所给的温暖。 对于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来说，最期望的就是能有一份温暖，来温暖他在就已经冰冻的心。 而南帝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让萧天擎无法割舍。即便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萧天擎对于他，却还是有着无限的依赖之情。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可以和你肯定的说，我不是那么顽固的人，就算是我们之间真的一点血缘关系又能如何？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得之，至于什么出身，我完全不在乎，所以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南帝看的出，萧天擎的内心很是纠结，或许他也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是，父皇的话，儿臣听明白了。”萧天擎垂下了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帝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就是了。 “好了，擎儿，父皇今天让人把你找来，不是来讨论这件事的。这里有一封加急八百里快报，你看看。”南帝说着，将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书信交给了萧天擎。 萧天擎疑惑的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原本坐着的他突然蹭的一下子做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不知道那封信上究竟藏有什么秘密，竟然能让面对刀光剑影都面不改色的萧天擎面色大变。 “我也不相信，但是这似乎是真的。”南帝叹了口气，说道，莫怪萧天擎是那样一幅反应，就是他刚开始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那副表情似乎是没比萧天擎好到哪里去。 齐国已然发兵，剑指四国，来势凶猛。 只有这简单的十四个字，却足以让人神色大变。 云国一战，齐国损失最为惨重，居然能够如此快速的恢复过来。是阴谋，还是真的是这样，谁也说不清楚。 “而且，据说，云国已经失守了。齐国，对云国，是势在必得。”南帝最担心的其实是这个问题才对。如果没发生这些事情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但云国和南国本是近邻。云国失守，对于南国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至少齐国有了攻打南国的道路。南帝原本不担心这个，因为有云国在作为他们的屏障。可是现在，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云国已经落入到了齐国的手中。依着齐国的野心，攻打南国，也是迟早的事情。 “之前，没有预料到吗？”萧天擎紧紧的握着那张纸，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些什么。难道这件事情发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突如其来的，云国就已经成为了齐国的囊中之物。 明明上一次，云国还能够化险为夷，可是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第311章 居心叵测 “我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一个晚上，什么都变了，物是人非。”此时的南帝，回想起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的震惊。 按照两国的交情，如果南国早知道齐国会发兵攻打云国，他应该早就派人去协助一番的。 可是现在可好，还没等开始就已经结束。 南帝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现在迟迟未归，不知道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另有原因。 南帝有些头痛，这些事情真的是太乱了，简直都没有办法去冷静的分析。 齐国，自然是居心叵测，可是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在一时之间，就能够调整好。 “这一次，暴风雨是真的要来了。”萧天擎说着，将原本握在指尖的纸放到了桌子上，整个人转身在御书房内不停的踱着步。 “父皇，有什么看法吗？”萧天擎走了很久，然后看向了南帝，出声问道。 “看法，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看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依着南国的实力，倒是能够与齐国一较高低，但是即便如此，也是会损伤惨重。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位子，又何尝不是呢？这里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哥哥们，他们当年便是因为这个位子争得是头破血流，最后又怎样，不都是化为了尘土，飘荡在这世间。这个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提到这个，南帝的脸挂满了不开心的神情，早就知道一切，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去想。即便知道会受到伤害，还是放不下。 “那又为何要接这个位子？”萧天擎不懂，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做到这个位置上。 既然并非心甘情愿，却是无可奈何。这样的情况，萧天擎见得多了。但是没想到，南帝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我也不想，可是没有办法。父皇膝下，只剩下了我一个孩子，他留着最后一口气，嘱咐我，一定要守住南国。南国百年的基业，绝不能毁。其实我父皇心知肚明，我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只有我一个人，南国的江山，只能交到我的手中。”南帝顿了顿，才又重新接着说道，“就这样，南国的重任落在了我的肩上，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就如你所知道的，清歌，那个我一生中最爱的女子，想要倾尽一切去守护的人。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她。” 提到过往，究竟是谁的伤心事更多一些，萧天擎不懂。但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南帝眼中闪烁着的泪花。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听完南帝的话，萧天擎感慨着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但是谁也不知道，他那话中的意思，代表着的究竟是什么。 “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南帝看了一眼萧天擎，沉声说道。人，总是在不经意之间长大的，他是看着萧天擎从小到大的，对于萧天擎，他再了解不过了。 第312章 宿命的安排 萧天擎望了望南帝，或许总有一会明白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擎儿，你怎么看待这些事情？”回忆完自己的生平，南帝轻声的开了口，他今日将萧天擎唤来，为的就是和他商量一下对策，没想到两个人说着说着便扯的远了。 听到南帝的问话，萧天擎没了动静，低着头，仿佛是在沉思着，“齐国这么做，一定会有他们自己的道理，虽然我想不出来，但是一定没什么好事就是了。不过，他们能够这么快的卷土重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要我们能发现，就不怕他们不老实的带着齐国。” 听到萧天擎的分析，南帝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只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不过我们也必须有所准备，至少不能够像现在坐以待毙。齐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云国覆灭，一定是有什么不可高人的事情。为了避免南国重蹈覆辙，必须提高警惕。”话说到这，萧天擎也是想了很久的。突然之间，让他这么分析齐国，他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毕竟，他和齐国交手的机会不多，齐国的作战水平是什么样，他也不清楚。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分析究竟对不对。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且死马当作活马医。 依着齐国的本事，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也要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让他拿什么去跟人间百战百胜。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等回去以后，我再接着想一下对策。”半晌过后，萧天擎开口说道。 毕竟是对着南帝，就算是有些想法，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还不如慢慢的回去思考，也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恩，去。”听到小萧天擎的话，南帝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萧天擎的身影渐渐的淡出了南帝的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南帝才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南帝这么老眼昏花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还真是，心中有什么事都瞒不住。 他身上的光芒，确实是能够君临天下，这一点，南帝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不过，萧天擎有的时候做事太过冲动，一旦涉及到了感情，就会变得有些盲目。这可是大忌，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是不是能够改的过来。 南帝相信，萧天擎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并不是南国，而是，这天下。 他这一生看见过无数的人，形形色。色的不计其数，但是萧天擎，却是很特别的人。 从小时候，将萧天擎抱来皇宫的时候，南帝便知道，终究会有一日，他会大有作为。 他不是萧天擎的亲生父亲，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对萧天擎的期望。 尘世中，有太多的缘分，由来已久，没有任何理由。就像南帝和萧天擎之间，未尝不是一种宿命的安排。 第313章 天衣无缝 齐国，承天殿。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北辰景安然的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似乎一切事情都照着原本的轨迹在发展，但是隐隐约约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为了这一天，北辰景等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快要放弃了。 为了那一句不负天下不负已，他付出了很多。以至于有些时候他自己都会觉得在这一场争霸天下的过程中，已经快要迷失自己了。 最初的本心，究竟是什么，现在想起来，已经忘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齐国与云国一战，北辰景身临其境，但是云国地形复杂，他的所学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也许在一开始，北辰景并不是真正的想要这天下的王图霸业。他只是喜欢那种征战天下，将别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但是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他变得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他，心中那种征服天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竟然演变成了心中的执念，无法放下。 他出兵云国，不过是试手罢了。却没想到，一个云国，竟然让他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回齐国，一直在修生养息。 而这一次，是奋力一搏，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早就在心中升起了萌芽。 但是，这一次他做到了。 以出其不意的攻击速度，迅速的拿下了云国的城池。或许，这也给了北辰景一个强大的信念。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用心。 俗话说的好，有志者事竟成。他不相信，在付出了这么多以后，会一点收获多没有。 在北辰景的脑海中从来都没有失败这两个字，所以他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胜利。即便在这场争霸天下的厮杀中，究竟要付出什么样血的代价，只要能够成功，便都算不上什么。 王图霸业，江山如画，功过一瞬。后世对他的评价是什么，北辰景没办法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只要他自己觉得是对的，那便足够了，至于别人怎么样，他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对于他没有任何影响。 “公子。”北辰景还在想着，但是地上突然出现的黑影打乱了他原本的思绪。 他低头看了下一眼，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什么事？” “公子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了。”黑色的影子跪伏在地上，只看得到一片黑色。 “一切事情都准备好了吗？”北辰景开口问道，事关这场战事的生死存亡，不容得他不上心。 “所有的一切属下都已经准备就绪，但是有一件事情，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黑色的影子跪在地上，虽然看不太清他面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之中，便可以察觉出来，绝对是一件棘手的事。 “什么事？”北辰景的语气显得开始有些不耐烦。有些事情太过重要，他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一步错，便是步步错。最后的结果他不管，但是现在，他便一定要将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只有这样，才能够对得起他自己，对得起他这么多年来付出的努力。 第314章 天下 黑色的影子跪伏在地上，虽然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是单从语气中便可以听出来，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凌国，凌天启。 南国，萧天擎。 齐国，北辰景。 他们，都是乱世的枭雄。都是尘世中厉害的人物，当他们真正相遇的时候，谁会更胜一筹。 北辰景在不经意之间，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 不管怎么样，云国都已经在他的手中，这便只是一个开始。 “说。”北辰景的语气很是淡漠，似乎是丝毫没有将黑色影子的话放在心上。 “南国的边境兵力有所增加，应该是发现了我们。属下几次三番去南国军营中探查情况，但是最后都失败了。”黑色的影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懊恼。 不是他的能力不行，而是南国的防备是真的太严，他也曾几次闯入过南国的军营之中，但是不碰巧的是，都被发现了。好在他轻功好一些，才能够活着出来。 当然，能从南国的军营千万人中活着出来，那也算的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但是，那种感觉，他形容不上来，就像是他的每一步动作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不管他怎么做，都能够被人发现。 他是做影子的，所以他跟讨厌那种所有的行动都呈现于别人的眼前。 “南国的兵力有所变动，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听完黑色影子的话，北辰景没有什么表示。 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被发现了吗？ 可是即便发现了又能够如何呢？齐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即便南帝有通天的本领，那又能如何。 难道说他还能够改变一切吗？还是说齐国会改变覆国的命运吗？答案自然是不能。 从开始做这一切的时候，北辰景就算到了一切后果，就算是南国知道了一切，他也有应对的办法。 他不是齐国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但他却是齐国唯一的掌权者。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从最底层走到今天，手握重权。单是这一点，便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但是，北辰景做到了，他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走到今天权利的巅峰。 “密切注视，南国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马上回来禀报。”北辰径直嘴角的那抹笑容始终未曾褪去。 黑色的影子在听到北辰景的话以后，迅速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来无影去无踪，大抵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评价。 没错，他们是影子，暗夜里来去无踪的人。从小，便接受秘密的训练，为的就是能够在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在北辰景争霸天下的这条路上，自然而然的少不了他们的帮助。如果没有他们，那么办事效率一定会降低不少。 这一点，北辰景也是很清楚。所以，他能够很放心的将这么任务交给影子去办。 只不过，这天下，究竟会是谁的？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回不到最初。即便是错的，也只能错着走下去。 第315章 徒劳无功 三个人，都是王者。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出生的地点不同，身份的不同。 有的人是正宗的血统，有的人是旁支，还有的人，是凭着自己的实力一点一点的爬上去的。 但是，这天下，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那是用鲜血和尸骨交织在一起的，没有厮杀，没有血腥，怎么可能做的到天下统一。有些事情，北辰景心知肚明，但是他不可能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不做。那不符合他的性格，更满足不了他的野心。 山居野外，茅草屋。 “你真的就准备一直隐居在此处了吗？”顾远城跳脚，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走上前去一把掐死他。 自从几个月前，凌天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便不在南国停留。 不知道凌天启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便一直在此过生活。 也实在是很难想象，他们两个大男人，却能够在这里好好的生活，倒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不然呢？”听着顾远城的话，凌天启依旧是淡漠的表情，仿佛顾远城所说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打从凌天启知道凤流舞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和凤流舞之间的缘分尽了。再做停留，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这里，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去处。有些想法，凌天启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有所牵绊，就算是想做，但是却一直没有办法实现。 如今终于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应该珍惜不是吗？ “不是我说你，真的。难道你就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吗？你的心中，永远都不会放下小主子。”原本顾远城也不想提起这一茬，但是他真的是不想看着凌天启就这么沉沦下去。 当年的意气风发，当年的风华正茂，到如今全都不见，剩下的只是两个人相对无语。 如果可以，顾远城情愿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拦着凌天启，不让他来到南国。只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凌天启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顾远城早就知道，即便是他，对于凌天启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觉得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们都活的很轻松，很快乐，不是吗？”凌天启漫不经心的说着，目光透过自己眼前的顾远城，望向了远方。 那里，有着最美的夕阳，有着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他少时命运多舛，十八岁开始因缘巧合，戎马边疆。但是那些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任何办法。想要活命，便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就算是他的心里再不心甘情愿，可是他却不得不做。 这些，顾远城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顾远城不明白，凌天启现在这样做，有任何意义吗？没有，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只有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这么做会让他自己好受一些。 可其实，什么用都没有。 第316章 算计 然而，凌天启的想法总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或许可能是凌天启想问题的方法太过偏激了一些，也许凌天启也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可是他是没有办法让自己面对凤流舞的。 即便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真正来临的时候，凌天启还是会怕。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一种什么态度去面对凤流舞，难道说面对着她，自己心中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呢吗？那不可能。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凌天启都只有摇头苦笑的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远城，既然你知道一切事情，又何苦逼我说出实话呢？”凌天启将自己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看着自己眼前的人，语气难免有些黯然。 他心中自然是放不下凤流舞的，不管他嘴上怎么说，说到底，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顾远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他不甘心罢了。 颓然的坐下，顾远城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确看到了凌天启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但是，这原本不是应该属于他们的生活。 隐居在此，过着一种超然世外的生活，可实际上呢。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放不下的过去，如果能够放的下，又怎么可能脸上一点真心的笑容都没有。 彼此都知道是自欺欺人，可除了这么做，还有其他任何的办法吗？ 他看着凌天启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容易，他都知道。所以，顾远城才不想看着凌天启就这样放弃，他付出了那么多才得到的一切，为何如此的不在乎。 难道就因为凤流舞一个人，所以将一切都抛下。 或许对于凌天启来说，现在在他的脑海中，只有凤流舞的事才是他的事，至于其他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 “我不是逼你，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想清楚罢了，你这么做真的对吗？”这句话，顾远城说的很无力。面对凌天启，他真的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角的时候，他反而退却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明知道凌天启一定不会听，可他却忍不住不去说。 “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势，战争一触即发，我们却躲在这里享受生活。我知道这一直是你的夙愿，可凌国，到底是。”顾远城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凌天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难道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凌国不复存在吗？”凌国半数以上的兵权都在凌天启的手中。凌天启若是不回到凌国，即便是凌帝，也调配不了大军。如果此时敌军来犯，那么凌国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凌国的一切早就与我无关了，当他做出将小舞送走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便应该想到自己会失去什么。借刀杀人，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我熟读了这么多年的兵法，用起来自然是要比他顺手很多。”凌天启选择远走，决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只不过他算计的人，是凌帝。 第317章 你是我的兄弟 “你不会真的想？”剩下的话顾远城没敢问出口，他是真的怕事情就像是他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凌天启不回去，并不是他真的想要过这种隐居世外的生活，更多的是，他在想要报复凌帝。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顾远城根本不会想到，原来凌天启打的居然是这个心思。 “我原本没这么想，但是，后来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既然他非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最初借刀杀人的人是他，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凌天启的语气看不出任何的喜悲，仿佛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 “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你。”顾远城楞楞的看着凌天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凌天启居然会这么做。即便他早就知道，因为凤流舞的事情，凌天启和凌帝之间已经变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但是他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顾远城知道凌天启和凌帝一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可是他却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今天这种地步。 “我一向都是如此，你不是早该清楚的吗？”凌天启说着不再去看顾远城，仿佛顾远城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罢了。 凌天启天性善良，不过是被凌帝逼的急了些，竟然做起事情来毫无章法。也是难怪，如果凌帝没有算计凤流舞，没有算计他，那么一切事情都好说。 可是凌帝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唉，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但是可不可以麻烦你下次在做出什么决定之前先和我商量一下。你这么做，真的是太冲动了。”顾远城实在是不想说这些话，但他若是有任何的办法，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顾远城的话，凌天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 凌天启不是想瞒着顾远城，只不过在发生了凤流舞的事情以后，凌天启做起事来有的时候便不经过大脑了。他不想再因为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伤了他们兄弟两个之间的感情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不想再失去一个兄弟。所以在能选择不说的情况下，凌天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的好。 “我早就说过，你是我兄弟，又是我早就下定决心要一生追随的人。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到最后，我还是会毫无条件的支持你。”过了很久以后，顾远城才开口说道，他知道凌天启的用意，但是他更希望凌天启能够明白他的心思。 不管他嘴上怎么说着反对的话，但是他的行动却证明了他从来都是真心想要帮助凌天启的。 不仅仅是因为凌天启的身份，更是因为凌天启是他的兄弟，是顾远城发誓要一生永远追随的人。 单是这句誓言，就最后表明顾远城的心迹，无论什么时候，顾远城都不会做出伤害凌天启的事情来。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能这样一直处在猜忌中。再这样下去，两个人早晚会走到陌路的。 第318章 不同寻常 自从上次从南帝的御书房出来以后，萧天擎，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南风景。就一直在苦思冥想，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让南国免受战火的洗礼。 可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萧天擎发现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阻止这场战事的发生。 因为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是注定好了的。如果是命中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单凭人力，怎么可能会扭转乾坤。 萧天擎是人，不是神，他所能做的，就是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将这场战事中的伤亡降到最低。这是萧天擎，唯一能做的事。但就目前来看，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萧天擎没有发觉，在自己出神的时候，凤流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双清眸定睛的看着他，让他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害羞。对，就是害羞没有错。 “你，你怎么找来这里的？”萧天擎看到凤流舞的瞬间是惊诧，但是随后他就想起来，如果他没记错，凤流舞这么多天来可是一直待在寝宫中来着。怎么可能知道，他一直躲在这里。 凤流舞摊了摊手，才接着说道：“又不是什么特别难找的地方，更何况，凭你的身份，随便向一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凤流舞丝毫没有看到萧天擎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她说话的同时，坐在一旁的萧天擎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凤流舞既然能够主动来找自己，就说明她放下了对自己的成见，如此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完完全全的接受自己。 萧天擎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天来不开心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吗？”凤流舞看着萧天擎面上的神色一直在不断的变换着，出声问道。其实她只是闲的无聊，可是这南国帝宫中，除了萧天擎，她谁也不认识。 即便是想要找人说话，却发现无人可说。 所以，思来想去，她便过来找萧天擎了。 虽然萧天擎这个人，说起话来总是有些让她无言以对。但是后来想想，如果萧天擎一直是顺着她的意话，恐怕凤流舞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怎么会？只是颇有些意外罢了。”听到凤流舞的话，萧天擎急忙解释道。 笑话，凤流舞有多记仇，他可是心知肚明。这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要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成为泡影的话，他还不得悔死。 小野猫的爪子有多锋利，他可是亲身体会过得。 “我只是碰巧来这里看看你罢了，有这么受宠若惊吗？”凤流舞实在是不解，自己只不过是来看看萧天擎而已。说到底，只不过是她无聊罢了。只不过萧天擎用得着表现出这么一副样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呢。 “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来看我呢，对我来说，意义自然是非比寻常。”萧天擎说着，犹自眨了一下眼睛，看起来自然是十分的可爱。 凤流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天擎，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楞在了那里。 第319章 同样的结果 “怎么了，被我迷住了吗？”萧天擎见凤流舞迟迟不肯说话，打趣着说道。 平日里，萧天擎尽是一副的模样，何曾这么与人开过玩笑。 也许是因为今天，他面对的人是凤流舞，所以不自觉的变得柔情起来。 不得不说，在遇见了凤流舞以后，萧天擎整个人都改变了不少。至少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也没有当初那份君临天下的霸气。 或许有的时候，真的应该很佩服凤流舞。 在凌国的时候，因为她的一句大哥哥，改变了凌天启。霎时间，一位铁铮铮的汉子变得铁血柔情起来。至于凌天启的改变，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而今，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却是一样的结果。 萧天擎也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英雄情长，他终究也逃不过红颜如画。明知是火，却仍然心甘情愿的飞蛾扑火。 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可是他想，人生难得这样轰轰烈烈的爱一次，为何不随了自己心中的所想所愿。 即使到最后，发现他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至少对于他自己来说，他不会后悔。 只要这一点，便足够了。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开玩笑。”打从凤流舞认识萧天擎开始，他除了平时一脸严肃的表情，便是连笑容也是很少见到。 可是今天，居然还开起玩笑来，难不成是又收到了什么刺激不成？ 凤流舞越发的搞不懂萧天擎了，这么多天以来，萧天擎给了她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惊喜。若不是这些天以来，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有所联系，她几乎都要以为萧天擎已经成功的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可惜，那只是想想罢了。 “我也是人，怎么就不能开开玩笑了，难道说，我就只能一脸严肃的表情吗？”萧天擎看着凤流舞一脸不解的表情，轻声开口说道。 也只有在面对凤流舞的时候，萧天擎才会表现出这么一脸轻松的样子。 这便是为什么，萧天擎喜欢和凤流舞呆在一起。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能够卸下所有的防备，因为凤流舞天性单纯，不懂算计。 因此，萧天擎不会担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需要防备什么。至少，目前是这样。 “也不是，但是，我终归是有些不适应。”听到萧天擎的话，凤流舞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妥。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萧天擎本性便是如此。 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凤流舞对于她想不明白的事情从来不愿再去多想。很快的，凤流舞的目光便被桌子上的那一堆信件所吸引。 “那是什么东西？”凤流舞指了指桌子的方向，抬头看向身旁的萧天擎，出声问道。 萧天擎说着凤流舞所指的目光望了过去，就看到了散落了一桌子的信纸，顿时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军情。”萧天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声音有些落寞，与刚才开玩笑时的语气相比，简直是截然相反。 第320章 语出惊人 凤流舞也不管萧天擎是怎么想的，直接伸手拿过了桌上的纸张看了起来。 “这不是军情吗？”凤流舞看了几眼，然后轻声说道。 萧天擎有些意外，“你看得懂？” “这没什么，以前哥哥的桌子上也有很多的类似的文书。他一般不怎么管我，所以我基本有的的时候会偷偷的看一些，这也没有什么呀。”凤流舞又看了几眼，然后将文书放回了回去。 萧天擎实在是没有想到，凤流舞居然会懂得这么多。他以为凤流舞是凌天启的妹妹，凌天启一定会将她保护的很好，至少这军中之事，怎么可能会让凤流舞插手。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他想得不对。 “我哥自然是很护着我，他虽然是同意我数熟读兵法，但是军营，他却从来不让我去。我记得他第一次对我发脾气，就是因为我私自去了军营。也只有那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了。或许是后来他担心我不开心，所以想方设法的逗我开心。以至于最后，带着我一起去了云国边境，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凤流舞说着，眼眶有点湿润。 如今再提起凌天启这个名字，凤流舞才发现，除却凌天启欺骗了她当年事情的真相以外，竟都是对她的好。 凤流舞不知道，自己将这一切真相都揭开是对是错，如果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至少她和凌天启之间，便不会走到今天这种陌路。也许他们之间也算不上是陌路，只不过她的哥哥不愿意再看见她了。 那天再客栈，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既然哥哥不愿，她也不想去解开这一切。 “萧天擎，我们再做一个交易。”凤流舞在放下这些书信之后很久，才开口说道。 萧天擎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就顿在了那里，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凤流舞，“交易？” 萧天擎突然有些不懂凤流舞这话中的意思，他们之间不是已经将一切都说清楚了吗？为什么凤流舞还会说出交易这两个字来。难道说，他们之间，到现在为止，居然还是这么见外吗？ “恩，我和你之间，做一场交易。”凤流舞看着萧天擎，语气中一点犹豫都没有。 萧天擎看了看凤流舞的神情，便知道她的主意已定，便再难更改，索性便从了她的意。 “好，你说，是什么交易？”萧天擎虽然不清楚凤流舞会说出什么话来，但是从凤流舞的面色上来看，应该是凌天启有关。 凤流舞低下头想了想，半晌过后，才抬起了头，“我帮你夺得这天下，你帮我找到凌天启。” “什么？”萧天擎在听到凤流舞的话以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他对这天下有什么兴趣，何况他的身份，他早就和凤流舞说清楚了。按道理，她不应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萧天擎却想不通，为什么凤流舞会语出惊人。 第321章 这便是交易 萧天擎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和他说要与他做交易，而且，这个内容居然是以天下为赌注。 凤流舞的话落下了很久，萧天擎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个问题，要他怎么说。天下的概念，不过是之前旁人强加给他的罢了，他既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也从来都没有想要得到。何况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天下之于他的意义，不过是能在这天地之间，有一个容身的地方罢了。 “怎么，不答应我吗？”凤流舞见萧天擎许久都不曾开口，只好自己开口问道。 她不是平白无故的想要做这个交易，她看过萧天擎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书，那一刻，这样的想法突然萌生在心底。现在的她，比任何一刻都想要见到凌天启，那个她的哥哥，给了她一生温柔的男人。 如今，坐在萧天擎的眼前，凤流舞才发现，曾经的凌天启对她有多好。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我没想到，你比我见过的女子不知道要厉害了多少倍。”萧天擎笑着开口说道。 凤流舞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哪一个人能像她一样，给他带来这么多的欢乐。 “我这一辈子见过了许多人，形形色。色的人也有都是。但是你，我是第一次看到。”萧天擎望着远方，语气中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寂。 凤流舞看了看萧天擎，见他一脸不敢相信自己的模样，又重复着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我真的可以帮助你夺得这个天下，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你应该相信我，再怎么说我也曾经是凌天启的妹妹，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的。”凤流舞是第一次和别人这样表明自己的心迹，以前他躲在凌天启的身后，对于这世间的一切浮名既不关心，也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些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凤流舞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我对这天下并没有任何兴趣。”萧天擎将目光从凤流舞的身上移开，萧天擎说的是实话，他不知别人是怎么看到这一切的，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天下，却丝毫提不起一丝的兴趣。初时听到凤流舞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颇为惊讶，毕竟凤流舞再怎么出乎他的意料，却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家，就在她刚开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萧天擎的心里所想的其实是在凤流舞的眼中他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居然会让她想到用天下来做这一场交易。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就只有这一点利用的价值了。”凤流舞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回复萧天擎。思来想去，最后只想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是真的想清楚了，要去见他？”萧天擎听到凤流舞的话以后，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不知道凤流舞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她要见凌天启，那时候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他不敢想象，也没有办法去想象。 第322章 我只是关心你 凤流舞听到萧天擎的话以后，没有看他。 其实她只是想遵从自己内心的心愿罢了，她一直觉得她和凌天启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那里。并不是说断就能够断的，有些事，终究是难以放下。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萧天擎静静的看着凤流舞，有些话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他的心底，终究是不想凤流舞与凌天启见面的。不管对于哪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他相信，凌天启不会伤害凤流舞，但是只要他们两个人相见，对于彼此来说就是一种伤害。萧天擎不想凤流舞和凌天启之间再增添出什么误会来，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会知道。 “这句话，你已经是第二次问我了。”凤流舞这才将目光转了回来，看向萧天擎，她第一次发现萧天擎居然也会有这么多话的时候。她以前还真的是小看了萧天擎，想不到他冷漠的外表下，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颗火热的心。 不过，现在看来，萧天擎管的似乎真的是太多了。 “你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被凤流舞窥探了心思以后，萧天擎脸上显得有些尴尬，然后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凤流舞也没想到，萧天擎居然会露出这么一副可爱的面相来。着实是觉得有趣的很，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天擎，对于凤流舞来说，整个人都充满了好奇感。 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凤流舞也是下了不少的决心。她自己也曾一度挣扎在徘徊的边缘。明明不想去见，却还是不得不见。凤流舞有过悲伤，有过欢喜，但是终究都归于了平寂。百般思量以后，凤流舞还是决定要和凌天启见上一面比较好，毕竟有些话，说出来要比现在好很多。至少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两个人的心结是关于凤国的覆灭。有些话不说明白，永远会留在心中成为了心结。 解不开的话，他们两个在剩下的时光中，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获得幸福的。 凤流舞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些事情，但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却不得不去说。 也许，说出来，会更好一些。 “如果这就是你做出的决定，那么，我尊重你的决定。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却是我的真心实话。我认识你不久，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所以我一定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萧天擎在听过凤流舞的话以后，整个人陷入了深思。随后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他是真的关心封路无，才会说出了这么多的话。 他这个人，平时管的不多。但是只有他自己真正放在心上的事，他才会说的这么多，也许，也只有在面对凤流舞的事情上，他才会表现出这么多的情感来。也许，凤流舞并不会太过在乎，但是，只要萧天擎自己心中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就好了。 第323章 无情的背叛 齐国以二十万兵力雄踞在云国境内，虎视眈眈的望着南国，不论是谁，都能够看的出来，齐国是狼子野心，只不过，也只是暗自说说罢了。有些事情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要是真的说出来，便会给彼此招来祸端，甚至于说是杀身之祸。 四国之中，现在只剩下了三国。而凌国，恐怕是其中实力最弱的了。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凌国半数以上的兵权都在凌王凌天启的手中，而凌天启又不知道在何方。 看似前路茫茫，等待着凌国的又将会是什么命运。凌帝的忧心忡忡在凌天启看来丝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因为对于凌天启来说，他早就放弃了一切。什么身份，地位，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抹浮云。 从他决定离开凌国，去往南国都城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他今后所要走的路布满了坎坷，但是除此之外，凌天启没有任何可以想要做的事。那时候的他，整个人都一心系在了凤流舞的身上，谁能够劝的动他。 明冥冥中，或许一切自有定数。 “朕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再找不到凌天启，你们就都以死谢罪。”凌帝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件事情发脾气了，然而这一次似乎是最为严重的。这一次陆梓言没有出现在这里，他或许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所以他选择在此时离开，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如果继续在眷恋在名利的世界里，终究会有一天会丢了性命，正因为想清楚了这些，所以陆梓言才决定离开。 “陆梓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呢？”凌帝的目光扫过地上兢兢战战跪着的人，才发现似乎是少了一个人。 地上跪着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说出口，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只会惹得凌帝怒上加怒罢了，最后无辜受牵连的还是他们罢了。 “朕问你们话呢，怎么都哑巴了吗？”凌帝看了看下面这些不中用的人，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 “回陛下，陆大人他，不知所踪了。”地上的人说的亦是心惊胆战，明知道凌帝的脾气暴躁，但是怎么都是一个死，还不如一齐都说出来呢。 “不知所踪？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们就告诉朕这么一个结果。你们觉得，朕该说什么？”凌帝的面上早就已经是面无表情了。他最信任的人就这么无情的背叛了他，而且还是不知所踪，竟然让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难道说，他真的做的他过分了？还是说，他利用陆梓言的事情已经被陆梓言发现了，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陆梓言会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的确是超乎了凌帝的预料，他本以为陆梓言这样的人，会被名利所牵绊，只要许给他高官厚禄，他就一定会甘之若趋，却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连陆梓言也会决绝的选择离开，这真的是令凌帝难以置信。 第324章 马失前蹄 凌帝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像陆梓言这样的人会一声不响的就背叛了他。 再精明的人，都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不是？ “一个陆梓言，就让你们变的这么无能吗？难道整个凌国，除了陆梓言以外，你们都是死的吗？”凌帝的语气很是不和善，他从来都不相信，这偌大的凌国，难道缺了一个陆梓言，便全都完了吗？ “陛下，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这人派出去了好几波，但是就是没有凌王殿下的消息。”跪在地上回话的人，全身止不住的颤抖，面对生死的时候，真正能够做到云淡风轻。 凌帝既然敢以性命威胁他们，就说明一定是胸有成竹。只不过凌帝唯一没有算到的，恐怕就是陆梓言了。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放下一切，选择不声不响的离开。 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既然走了，凌帝也就不去管他了。看在陆梓言尽心尽力为凌国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上，就且放过他一次，留他一条命，对于凌帝来说，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更何况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找一个凌天启尚且这么困难，更何况再分出兵力去找陆梓言。 “陛下，凌王殿下或许根本就不在凌国境内，即使再这么找下去，也无异于是大海捞针。”跪在地上的一个人见凌帝一直不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胆子说道。 左右不过是一死，可至少也不用死的那么窝囊不是。原本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的救了他们一命。 凌天启的事情对于凌帝来说就是一个禁忌，何况凌天启是凌国的王爷，如今却被人猜测出不在凌国。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是不为人知的。 “你们，先全都退下，这件事情，朕自有计较。”几番权宜利弊之后，凌帝松了口。 家丑尚且不可外扬，更何况他们两个人的争执是因为一个凤国的亡国帝姬。如果这件事情被传了出去，那么凌国的威严何在？岂不是会令天下人笑掉大牙。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会在他们提到凌天启不在凌国内的时候，凌帝脸上会面色大变。 凌天启这三个字对于凌帝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软肋。只要一提到这三个字，凌帝整个人的神经就会变得很凌乱。 现在的情况，是凌帝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的。他以为最多就是凌天启报复他而已，却没想到凌天启居然能够置凌国的安危于不顾。 这一点上，凌帝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虽然说凌天启做事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一次真的是太严重了。 以前凌帝和凌天启两个人，再怎么发生争执，都不会面临到如此地步。凤流舞，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让凌天启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不一般。 凌帝长叹了一口气，头有些痛，这件事太过棘手了，一时间根本就想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齐国的虎视眈眈，真的是祸不单行。一念之差，就是生死相隔。 第325章 初衷 凌帝满心忧虑，可即便是如此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是的，他只有等，等待凌天启能够自己主动改变心意，回到凌国。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可即便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凌帝还是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他还是坚持认为，从一开始他就是对的。 他一直认为凌天启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到底两个人之间没有寻常人间父子间那么亲密。反而是两个人在一起独处的时候，越发的显得生疏起来。争执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也许是凌帝少算了一些，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纵然俗话说的是姜还是老的辣，但是这一次，的的确确是凌帝失算了。 但是如果再给凌帝一次机会的话，他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凤流舞这个女子，绝对是不能留的。 从凤流舞的眉宇间就能够看出来，那是一个红颜祸水。 这世间，什么人都能留，唯独凤流舞不能留。 凌帝一直认为他的选择没有错，即便是有错，事情也已经发生什么了，木已成舟，又怎么可能挽回。 事到如今，除了一错再错，还剩下什么坚持的理由。 齐国，承天殿。 上一次在这里，是因为齐国将云国收入了囊中了。北辰景为了祭奠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便在这里多呆了几天。若是换了平常，这里北辰景是不常来的，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齐国的王图霸业，虽然脱离了最初的想法，但是目的却都是一样的。 再次回到这里，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北辰景觉得似乎是过去了很久，前一刻他仿佛还在战场上面征战厮杀，而下一刻却坐在这里享受胜利的喜悦。 有些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种溢于言表的喜悦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以前未曾经历过的事情，现在正一点一点的重复着。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对于他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天下，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北辰景轻轻的说着这几个字，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望向远方的。那种憧憬，是一种对梦想的期盼。在没有真正了解天下这个概念前，北辰景从来不过想的这么多。 但是现在，北辰景的脑海却无时无刻不被那印象中的江山如画所充斥着。 生命的意义，便只剩下了一场厮杀，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要去做。因为再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不管是对是错，都要一直走下去。哪怕走到最后变成了无法收拾的局面，他也只有这样做。 因为他是北辰景，早就注定好了的命运不是他说想要更改便可以随意更改的。他除了服从命运的安排，无力反驳。 手指轻轻的抚上桌子冰冷的桌面，这里对于他的意义太过深刻，这面桌子见证了他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 长叹了一口气，北辰景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究竟要怎么走。怎么走，才能走到最初他想要的结果。 第326章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大抵说的就是像萧天擎和凤流舞这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不过月余的时间，也许时间很短，但是他们的感情却很真挚。 或许我们可以说萧天擎是趁人之危，在凤流舞和凌天启两个人出现隔阂的时候，他出现了，给了凤流舞一种无法忘却的温暖。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虽然这发生的一切都脱离了凌帝原本预期的想法，在他的算计中，应该是凌天启不满南国的行径，然后请命出征，这么来看，势必会有一场针锋相对的厮杀。 却没想到，凌天启最终选择了放手，给了凤流舞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这其中的原因，凌帝不清楚。但是他很明确的知道他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如果要怪，就只能怪世事无常。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萧天擎和凤流舞两个人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也许，就连他们自己，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们会在一起。萧天擎的强势，凤流舞的固执。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看，两个人都没有会在一起的可能。 然而，上天似乎是格外的偏爱他们，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没有擦肩而过，没有此生错过。或许，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便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小舞，我们该走了。”萧天擎默然的站在凤流舞的面前，轻声的提醒道。 他们两个人自从将话说开了以后，似乎就变得格外的亲密起来。两个人言谈举止之间，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不自在。 凤流舞听到萧天擎的话以后，没有动，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真到了要说离开的时候，反而会觉得有许多的不舍。 “走了，有什么好看的，你都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没住够？”萧天擎见凤流舞迟迟不肯动身，转过头看向她。 “不是，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这么离开会不会有些太过突然。”听完萧天擎的话，凤流舞转念说道。毕竟对于她来说，这里也算的上是一段回忆。难免会觉得有些留恋，虽然她对这里的感情算不上很深刻。 萧天擎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凤流舞，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拥抱，“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变得这么伤感，这个样子，都让我变得有些不适应了呢。” 萧天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够看到这样的凤流舞。是不是说明，凤流舞已经对他产生了依赖了呢？ 可是不管怎么说，萧天擎的心中到底还是欣喜多一些的。 “也对，终究还是会回来的。”或许是萧天擎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凤流舞大踏步的向前走了几步，眼中再看不到任何的留恋。 即便他们现在离开，可是终究会有一天他们还会再回到这里来的。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真不知道又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凤流舞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 第327章 无法回头 “我以为，你对这里不会有什么留恋了呢。”过了很久，萧天擎才开口说道。 说实话，他的确是没有想到凤流舞居然会对这里还有留恋之前。因为在他看来，这里留给凤流舞的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虽然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有了明显的变化，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凤流舞就会爱屋及乌，接受南国所有的一切。 萧天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想起了那天南帝和自己说的话。 “擎儿，我这个做父皇的，对你亏欠太多。这一生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为父也知道，你对这个天下没有兴趣。可你少时便是才华横溢，我也曾一度希望你能够继承南国的一切。如果没有发生那一切，你或许早就会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可是既然你知道了，为父也不想瞒着你。”那个时候的南帝，仿佛沧桑了很多。记得上一次出现这样面容的时候，就是在南帝听闻凤清歌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如今，他的脸上再一次显露出深深的无奈。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天不遂人愿，有些事情只是脑海中一个虚无缥缈的想法罢了，永远都不会实现。 “我知道，你很无奈。可如今时局动荡，我也是无可奈何。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可以肩负起这一切。你心地善良，从小我便知道你会是一个明君。虽然今天，你心中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南帝的脸上隐约有了些泪痕，他知道所做的这一切可能都是无用功。没错，他的一个命令，萧天擎没有办法不执行，但是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 萧天擎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他再了解不过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萧天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南帝也不知道。 “我答应你，但我绝对不是为了我自己。”那个时候的萧天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话已然说出了口，再难收回。 “擎儿，你说的是真的？”南帝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可置信，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萧天擎还能够答应自己。真的是有些来的太过突然，让南帝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的怔住。 话已经说出了口，如今早就已经骑虎难下。 “我只是，想要报答你一次罢了。”隔了很久，萧天擎才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尽管这个借口说的有些肤浅，但是却是唯一能够用的上的。 南帝布满沧桑的脸出现了一抹久违的笑容，“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今天，却还是要再一次麻烦你。”回想起当初，真的是有许多的话说不出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总有些事情无法忘怀。 他是南风景，却因为一念之差，走上了属于萧天擎的人生。 人生或许未免太过可笑了一些，只不过走到了现在，谁都没有办法再回头。因为，一脸迈出去，便是万丈深渊。 第328章 信任的人 萧天擎从来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和南帝之间，究竟是谁感染了谁更多一些，已然分不清楚。 但是这种结果，却是南帝未曾想到的。 萧天擎还能够答应他，会接手南国的事业，多少有些让他喜出望外。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么儿臣便告退了。”萧天擎说着，便要住那个离开。却没想到，南帝轻声唤住了他。 “擎儿，出门在外，万事一定要小心。”南帝的年龄大了，心中所想的也不是很多。他们两个人之间，无形中总有一种东西在阻挡着他们。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又说句说出口了。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南帝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事到如今，除却让萧天擎过去，主持大局，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提升现在的士气。 “擎儿，上次的刺杀，你查出来是谁了吗？”就在萧天擎要离开的时候，南帝古三座问出了这句话。 一口感情的步伐一顿，没有动，半晌过后才开口说道：“有些事情，能让他过去的便让它过去。有些话说出来，未必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萧天擎之所以没有选择将一切都告诉南帝，其实是顾虑到很多方面。 那个人，毕竟曾经是南帝最信任的人。不管他们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萧天擎相信，或许他真的是喜欢这权利，但是至少不能够让南帝知道，他原来最信任的人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样，对南帝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 “擎儿，对我，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的话吗？”南帝时刻都在注视着萧天擎的表情，自然能够看到他面上表情的变化。所以在那一刻，南帝便知道，关于这件事情，萧天擎对他有所隐瞒。 他老了，有些事情，即便是微微能够察觉出来一些，但是若是要真的计较起来，他终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儿臣还能叫你一声父皇。只不过这件事情，就请交给儿臣来处理。若是父皇能够信得过儿臣，就让儿臣放手去做。”萧天擎出言将这件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擎儿，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为父是过来人，自然能够明白你的用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就不在乎多一次。这件事，还是交给为父处理好了，你就安心的负责你的事情。”南帝笑了笑，轻轻的说出了口。 虽然萧天擎没有明说，但是南帝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猜的到萧天擎话中的意思。 萧天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到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也好，既然南帝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他还是不要过多的插手为好，毕竟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那个人对于萧天擎来说算不上太过熟悉。 如果南帝能够出面，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如此，也算是了却了萧天擎的一桩心愿。 第329章 与众不同 如果是换做萧天擎，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萧天擎来说，他是一个人，而对于南国千万子民来说，萧天擎就像是一个神。 他的存在支撑着南国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 只不过，萧天擎自己从来没认识到自己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尤其在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以后，萧天擎不认为自己还会有价值。 “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说要快走的吗？怎么现在不走了？”凤流舞看了一眼停滞不前的萧天擎，直接问出了口。 听到凤流舞的问话，萧天擎才从和南帝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淡淡的看了一眼凤流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和南帝之间的谈话还历历在目。对于萧天擎来说，战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只是单纯的充满了枯骨。 萧天擎是见识过大是大非的人，对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他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你怕吗？”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擎突然回头，向着凤流舞问道。 他突然发觉自己对于凤流舞了解并不是太多，自己眼前的女人。打从一开始，就给了他那么多的惊喜，不知道这一次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欢乐。 似乎是没想到萧天擎会突然这么问，凤流舞楞了一下子，随即回答道：“你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我既非寻常人家的孩子，自然会与世俗有所不同。他们惜命，可我，未必就在乎。人生在世，图的便是一个快活。我只要活的快了就好，没必要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凤流舞也站在原地，没有看向萧天擎，目光淡淡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憧憬着什么，晨曦的第一抹微光已经升起，冉冉红日。 “你，的确是与众不同。”这是第二次，萧天擎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惧怕生死，不害怕战场的枯骨成河。 这样的女子，在这世界上真的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了。也难怪，一向对世事漠不关心的凌天启会对凤流舞这么倾心相互。 这一刻，萧天擎才明白，有些人，生来便是与众不同。像凤流舞一样，她是从小便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 萧天擎不知道当初凌天启当初为什么会被凤流舞吸引，但是萧天擎真的越来越喜欢凤流舞了呢。 这一生，这一世，能有一个让他挂心，想要用一辈子去守护的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取代我。”凤流舞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在此之前，凤流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难以捉摸的身份。但是现在知道了，对于她，也没有什么影响。 有些东西，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只是现在想来，有一些想她的母后罢了。还未来得及感受那份属于她的温暖，就已经成为了过去。 现在想来，依旧觉得恍如隔世。 凤流舞不敢再去想那些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每一次思考，都觉得是一种折磨。即便是过去了那么久，可是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 第330章 顾全大局 也许是不管过了多久，对于凤流舞来说，都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说出来玩的没什么用。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萧天擎看得出凤流舞面目表情上的变化，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安慰凤流舞那颗受伤的心。 能让凤流舞释怀的人，就只剩下了凌天启一个人。 可是自从上次相见以后，凌天启便失去了踪迹，不管他怎么派人出去查，都没有查出半点消息。有的时候，萧天擎甚至会觉得，凌天启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管萧天擎怎么派人去查，都没有任何消息。当然这些，萧天擎没有和凤流舞说，他怕她担心。凌天启在凤流舞的心中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地位，萧天擎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萧天擎不敢说。他只能将这些话憋在心中，不敢说出口。说他懦弱也好，说他自私也罢。他从来都不觉得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为他所爱的人做什么事也没有什么错。 “是回不到过去了，所以，我才不去想。只是到底，有些怀念曾经的时光罢了。”凤流舞说着轻轻的笑了，眼中没有什么光芒。但是萧天擎能够看的出来，凤流舞的心中放不下凌天启。 萧天擎没有执意说出来，是不想两个人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其实凤流舞对这一切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她不想拆穿这一切。对于凤流舞来说，萧天擎不仅是她可以一生依靠的人，更是一个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给予她无限温暖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凤流舞才会改变对萧天擎的看法。 她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同时也是给萧天擎一个机会。 他们两个人之间，之前有太多的误会。即便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但是终究有些东西回不到过去了。 “我们，该走了。”萧天擎将目光从凤流舞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轻声开口道。 “恩，走。”凤流舞也随口应道。她曾经对萧天擎说过，只要萧天擎能够帮她找到凌天启，她便倾尽自己的一切能力，帮助他，夺得这个天下。 她知道，可能萧天擎并不会相信她，但是凤流舞不在乎。只要她自己心里知道了便好，至少她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萧天擎，她与他想象中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三军整装待发，只待一声命令，便可以开赴边关。 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没有办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不是齐国一直挑衅在先，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兵戎相见这种地步。 萧天擎从来都没有想过参与到天下的争夺当中，他虽然具有王者的气势，但却从来都没有争夺天下的心。 他只是不想，不想南国这千万子民平白无故的遭受这战火之灾，他知道这会为他们带来什么。 或许，这就是当初，为什么萧天擎能够一口答应南帝，会顾全大局。因为他分得清是非，所以，他一定会这么做。 第331章 乱世难安 萧天擎奉命出征，驻守南关边境。 凤流舞为了实现和萧天擎之间的交易，也跟着一起来到了边境。 这是凤流舞生平第二次来到边境，第一次和萧天擎的相遇是在云国边境。而今，却又是在南国的边境。对于凤流舞来说，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一路上萧天擎对凤流舞照顾的很是周到，未曾有过一点亏待。这可是三军将士有目共睹的，那些有关于帝妃与帝子不和的传言自然就不攻而破。 萧天擎从来都没有关心过那些与自身无关的东西，就像是流言，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在乎的人。那个人叫做凤流舞，是他决定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现在的他，想要告诉全天下的人，凤流舞是他的女人。 即便他的身份不是名正言顺，即便他现在还不能将一切都昭告天下，但是，只要凤流舞知道他是南风景，这就足够了。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从头到尾，他在乎的便只有凤流舞一个。只要她将他放在心上，便是千难万阻，他都不会在乎。 “小舞，这是你第几次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擎突然就想问这个问题。 凤流舞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萧天擎不知道。虽然他有心想要了解，但是凤流舞却未必给他这个机会。 凤流舞曾经的生活，是有凌天启在的。所以，即便是萧天擎想要知道，可是他也要顾虑到凤流舞的心情。 “第四次。”凤流舞想了一想，才开口回答道。记忆中，凤流舞能够记得的其实并没有几次。一次在她很小的时候，凌天启带着她出去看烟花。 再一次，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再有，就是在云国边境，那一次是她央求着她哥哥，才能一起去往那里，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再有，就是南国了。 其实真的算起来，没有几件事是真的顺着凤流舞心意的。只不过，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真没想到，你活到这么大，居然没出来过几次。等日后大局平定了以后，我就带你出去看遍这世间美景。”看着凤流舞的样子，萧天擎心中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疼。 自从知道了凤流舞的身世以后，萧天擎便改变了对凤流舞的看法。那个女孩，原来她的身上也背负着那么多的过往。 萧天擎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第一次觉得当初凤流舞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究竟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 只不过，萧天擎自己也知道，空口无凭，嘴上说的永远只是一个想象中的事情罢了。 有些事，未免太过奢侈。 只不过，当他看到凤流舞那充满了忧伤的表情时，终究是不忍心看着她不开心的样子。 在做出这样的许诺的时候，萧天擎也考虑了一切后果。他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我们会等到那一天也说不定。”凤流舞没有去看萧天擎，但是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憧憬。 第332章 担心 世间最美的繁华，尽在眼前。 可是这红尘中最美的承诺，就是虚妄。有些东西，只可远观，一旦你靠近了，你就会发现，那些看似触手可及的，往往是离你最远的。 这一点，萧天擎自然是明白的。但他却仍旧是不死心，他仍旧是想凭着自己的实力，许给凤流舞一场盛世烟花。 三军抵达南国边境的时候，天气有着阴晴不定。大有风雨欲来的趋势，萧天擎在外面站了很久，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场景，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早就已经搭好了的营帐之内。 不意外的看到了整理衣服的凤流舞，他走上去，坐了下来，看了看凤流舞，开口问道：“初到这里，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有些不适应？这里到底不比南国的寝宫，条件多少有些艰苦，我怕你不习惯。” 萧天擎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里的条件与南国的帝宫相比较起来，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莫说像萧天擎的男子也会多少觉得有些不适应，更何况是凤流舞这样柔弱的女子。其实说到底，凤流舞也不是那么弱的人。 凤流舞虽然是覆灭了的覆国帝姬，但自小跟着凌天启，不用想就知道从小过得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萧天擎，你把我当成了什么？难道说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么没用的女子吗？我早就说过了，我与其他人不同。”凤流舞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和萧天擎说这句话了。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擎总是记不住，而且每次都在问她，每次都是相同的问题。 看着情绪上有着明显变化的凤流舞，萧天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他真的只是出自于关心而已，但是却没想到凤流舞似乎是有些误会他的意思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想了半天，萧天擎才吞吞吐吐的开了口，在面对凤流舞的时候，萧天擎总有那么多的无奈。明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要么说不出来，要么说出来了以后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萧天擎，我们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么多天了，我相信你早就已经了解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些话，不需要我多说，你也会明白的。”凤流舞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但是对于萧天擎这样聪明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他明白了。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问了。”萧天擎抿着嘴轻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随即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凤流舞，然后说道：“今天时间不早了，你早着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事情要去做呢。” 萧天擎说完，也不再做停留。毕竟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至于凤流舞听与不听那就不是他能够管的了的了。 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刚到南国的边境，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势是怎么样的。他还要出去勘测一下地形，以免到时候被人打的措手不及。 第333章 缺失的地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思来想去，萧天擎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告诉凤流舞。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萧天擎自己心里知道。所以，他才坚持，有些事情不和凤流舞说。 这样，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自己一个人扛。名义上，虽然是凤流舞以帮他的名义停留在边境，可是要是真的论起来的话，萧天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想要做什么？ 但是保护凤流舞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却比任何念头都要重要。 英雄一怒为红颜，人生在世，难免要疯狂几次，才算是真正的活过。萧天擎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顶天立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他自己。 红尘有幸，识得凤流舞。他的人生从此开始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如今，狼烟四起，风云变色，他能够做的，便是守护属于他的唯一。乱世飘零的花朵，任由风吹雨打。 但是从此以后，他将付出自己的一切，去守护凤流舞，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是萧天擎现在心中仅剩的唯一念想，他不知道凤流舞的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是真的想要和他共度一生，还是两个人只是几天的和平共处，终究难有走到一起。 只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但是却让萧天擎心有余悸。他害怕凤流舞会选择离开，在没有认识凤流舞以前，萧天擎从来都不会担心会有所牵绊。只是如今，他却有了心中所在乎的人。倾尽一生，只为一人。 “殿下，这是我们南国和周边云国地势地形的地图。”萧天擎正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驻守边疆的副将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地图。 萧天擎沉默了一会，伸手接过了副将递过来的地图。 看了许久之后萧天擎才将目光从地图中收了回来，抬起头问道：“这份地图，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萧天擎看了这么久，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上来究竟有哪里不对。 听到萧天擎的话，原本站在萧天擎身侧的副将脸上有些冷汗，他以前只是听说过关于萧天擎的传言。如今一见，的确是名不虚传。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看出来地图上的缺陷，当真是世上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不过副将现在想的是应该要怎么说，才能够回答殿下这个问题。 “这，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自从属下接手这里的时候开始，就只有这一份地图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属下也派人去查过，但都没有什么结果。”副将想了一下，才敢开口回答道。 萧天擎是南国的帝子，性格上，宿来阴晴难定。副将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番话，会不会引来萧天擎的震怒。但是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再去顾虑那么多了。 “缺了一部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萧天擎皱了皱眉，上次在云国边境的时候，萧天擎也曾注意过，云国的地势险要，若是没有地图，恐怕真等到了开战的那一天，是要吃亏的。 第334章 没有隐瞒 听到萧天擎的话，副将摇了摇头。 地图的残缺，一直没有办法补上。若不是因为这个，也不至于称为云国易守难攻。云国的地形，真的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要不是齐国用兵神速，加之云国遭受了天灾，也不见得会成为齐国的败将。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弥补的办法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进入可以云国之后能够活着出来的人都是少数，更何况还要随身带着一份地图。 “行了，你先出去，这件事我自会想办法。”萧天擎皱了皱眉，现在怎么看都感觉特别棘手。临战在即，居然还没有一份完整的地图，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百胜。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是能够拿的到地图，也未必见得能够打赢了这场仗。 萧天擎远远没有想到，这里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一个地图，就已经足够让他头疼的。 萧天擎再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了。 唯一令他没想到的是，凤流舞居然还没有休息。 想不到奔波了这么久，她居然还这么有精力。 “你怎么还不休息，也许过了今天以后我们就不会像今天这么悠闲了。”萧天擎出声劝道，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他们是因为三军刚刚抵达这里，舟车劳顿，所以才在此休整。 他是因为担心凤流舞精神上会不济，才会希望她早些休息，却没想到，凤流舞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睡不着而已，看你愁眉苦脸的，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听到萧天擎的声音，凤流舞转过头去看他。 似乎是没有想到凤流舞会将目光转到他的身上，萧天擎目光一怔，随即开口说道，“也没什么，只不过你也知道，大战之前，总会有那么几天，心情比较难以平复，时间长了就好了。” 萧天擎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一眼就被凤流舞看了出来，“心情比较激动？”凤流舞轻声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恐怕不是，你的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用得着为自己找借口吗？” 凤流舞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便径直的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这样的表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萧天擎的脸上看到了。 “我。”萧天擎本想着开口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凤流舞聪明，却没想到居然连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都瞒不过她。 “既然都已经说过了会帮你，对我还需要有什么隐瞒吗？”凤流舞目光澄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萧天擎，让萧天擎有那么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在清楚了自己对凤流舞是什么感情以后，萧天擎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于凤流舞的喜欢之情，甚至于说，两个人的关系不知道比之前要好上多少倍。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是地图缺失了一份罢了。”萧天擎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在他看来，这些的确没有必要瞒着凤流舞。 第335章 又是地 “又是地图？”凤流舞的语气有些不悦，但是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听着凤流舞的话，萧天擎微微有些不解，却依旧开口说道：“两军交战，本就是针锋相对，一个不慎，那结果便是不一样的。如果是换了以前，我也不会认为一份地图能够发挥这么大的作用，如今，我却是要改变自己的这种看法了。”萧天擎面上的神色变幻了好几种，到最后却变成了面无表情。 凤流舞听着萧天擎的话，没有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问道：“什么地图？” 凤流舞的话一出口，萧天擎一直紧绷着的神色突然间出现了一抹笑容，虽然很轻，但却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当然是云国的地图，虽然云国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这么多年来，云国一直是南国的近邻，如今云国被齐国控制在手中，如果没有地图的话，那就和坐以待毙没有什么区别。”萧天擎说着，又顿了一下，然后补充了一下，“我们这次出来的匆忙，并没有事先打探好这里的地形。也是，这么多年来，父皇一直勤于政事，对于这种战争从来都不关心，副将手中只有一份残缺不全的地图，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疏忽。只不过现在说起来，似乎有些晚了呢。”萧天擎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如今是对着凤流舞，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萧天擎的话说完以后，整个营帐内便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开口说话，只剩下了喘息的声音。 萧天擎有些意外凤流舞的安静，转过头去看他，深沉的目光不免让这寂静的营帐内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你，怎么了？” 凤流舞实在是安静的不像话，凭着萧天擎认识了她这么久，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凤流舞，一时间，也有点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凤流舞听到了萧天擎的话之后，才从走神中反应了过来，将目光转向了萧天擎，“云国的地图，完整的恐怕只剩下了一份，在我哥哥的手中。”其实就连凤流舞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说出这句话的。但是出口的刹那，凤流舞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选择告诉萧天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南国的千万子民，凤流舞在心中试图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却用了南国两个字，是不是早就在不经意间将自己当做了南国的医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先以南国的安危为首。这是连凤流舞都没有想到的一种变故，是不是早就在不经意间爱上了那个温柔的男子。凤流舞不知道，但是她能够确定的是，看着他南国，她的心也会跟着不开心。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变了，只是凤流舞自己完全不知道罢了。 她不说，萧天擎便也不去点破，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默默的守护着她。 第335章 又是地 “又是地图？”凤流舞的语气有些不悦，但是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听着凤流舞的话，萧天擎微微有些不解，却依旧开口说道：“两军交战，本就是针锋相对，一个不慎，那结果便是不一样的。如果是换了以前，我也不会认为一份地图能够发挥这么大的作用，如今，我却是要改变自己的这种看法了。”萧天擎面上的神色变幻了好几种，到最后却变成了面无表情。 凤流舞听着萧天擎的话，没有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问道：“什么地图？” 凤流舞的话一出口，萧天擎一直紧绷着的神色突然间出现了一抹笑容，虽然很轻，但却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当然是云国的地图，虽然云国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这么多年来，云国一直是南国的近邻，如今云国被齐国控制在手中，如果没有地图的话，那就和坐以待毙没有什么区别。”萧天擎说着，又顿了一下，然后补充了一下，“我们这次出来的匆忙，并没有事先打探好这里的地形。也是，这么多年来，父皇一直勤于政事，对于这种战争从来都不关心，副将手中只有一份残缺不全的地图，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疏忽。只不过现在说起来，似乎有些晚了呢。”萧天擎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如今是对着凤流舞，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萧天擎的话说完以后，整个营帐内便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开口说话，只剩下了喘息的声音。 萧天擎有些意外凤流舞的安静，转过头去看他，深沉的目光不免让这寂静的营帐内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你，怎么了？” 凤流舞实在是安静的不像话，凭着萧天擎认识了她这么久，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凤流舞，一时间，也有点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凤流舞听到了萧天擎的话之后，才从走神中反应了过来，将目光转向了萧天擎，“云国的地图，完整的恐怕只剩下了一份，在我哥哥的手中。”其实就连凤流舞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说出这句话的。但是出口的刹那，凤流舞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选择告诉萧天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南国的千万子民，凤流舞在心中试图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却用了南国两个字，是不是早就在不经意间将自己当做了南国的医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先以南国的安危为首。这是连凤流舞都没有想到的一种变故，是不是早就在不经意间爱上了那个温柔的男子。凤流舞不知道，但是她能够确定的是，看着他南国，她的心也会跟着不开心。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变了，只是凤流舞自己完全不知道罢了。 她不说，萧天擎便也不去点破，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默默的守护着她。 第336章 相信我 听到凤流舞的话，萧天擎的心中无疑是有那么一丝窃喜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越发的亲切起来，萧天擎的心中自然是无比的欢喜。可是萧天擎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够维持多久。他们两个人从最初的相遇，到今天，在感情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或许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但是事实，却在清清楚楚的诉说着这一切。 萧天擎看了看凤流舞，他也不知道在自己说完那番话后，凤流舞居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凌天启的手中拥有着云国全部地形的地图，真是不可思议，萧天擎不知道凌天启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现在，他却是打心底里面佩服凌天启。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凤流舞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萧天擎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还处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所以，凤流舞说这句话的真正意义，萧天擎不好妄自揣摩。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又会触到凤流舞的伤心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萧天擎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而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来。 “字面上的意思。当初，你第一眼看见我，其实不是一个意外。那个时候，我便是出去找哥哥的。我们两个在军营中的一次争吵，不经意间，我将那份地图毁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只身犯险，前往云国的边境去将地图上缺失的那一点描绘出来。只不过那时的我年少轻狂，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罢了。他是我的哥哥，所有的事情，他都是先为了我着想，可是他不知道，我情愿一辈子做他的妹妹，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装作不知道。也许在你听来很可笑，但是却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凤流舞抬眼望着萧天擎，似乎是想从他的目光找出什么痕迹，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萧天擎的脸上很是淡漠，看不出任何情感上的变化。 “南风景，你相信我吗？”半晌过后，凤流舞收回了她的目光，轻声的问道。 听到这个声音的萧天擎，身子明显的一颤，南风景，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有着再深刻不过的含义，他买有想到，有朝一日，凤流舞会这样坦然的叫着这三个字。 仅仅是以刹那，萧天擎就恢复了平日里的睿智和冷静，他抬起头，看了看凤流舞，然后慢慢的回答道：“我已经所剩不多，如果我不信任你，那么我还能够信任谁？”这句话，萧天擎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够说出来，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知为何，凤流舞的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萧天擎说他的事情，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尤为强烈。 或许，这就是爱？ 凤流舞暗自叹了一口气，原来早就在不经意之间，爱上了那个霸道的男子。有些感情，不言而喻。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将这一切事情都交给我，相信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思索再三，凤流舞才开口说道。自己的过去已然不复存在，她不想她的未来，仍旧只是她自己一个人。 “你要做什么？”听着凤流舞的话，萧天擎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凤流舞在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就快要抓不住她。他焦急的语气，听在凤流舞的耳中，竟是那么的让人感动。 凤流舞慢慢的走了过去，将萧天擎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这一句话，凤流舞说的万分诚恳，确实，这句话，她是从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她就是想要帮萧天擎，不顾一切的帮他。任何风雨，任何的困难，都不能阻挡住她。 “你想去找他？”这个他是谁，萧天擎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之前所谈论的一切都是在围绕这个人的，凤流舞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听着萧天擎诧异的话，凤流舞点了点头。或许所有人都该认为，她应该恨凌天启，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她不恨。或许刚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非常难以接受，但是想明白了就好了，凤流舞这么聪明的人，分得清孰对孰错，在她的眼里，凌天启是哥哥，她一辈子的哥哥，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份情谊都不会改变。 萧天擎想过很多种结果，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应该是这样的，凤流舞确实曾经说过，要帮他，但是，他却不想让凤流舞和那个人之间再有什么瓜葛。他们之间，若是能够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无法面对。 就算是凤流舞表现的再云淡风轻，可是相见的时候，她的心中一定会有波动。 他始终坚信，凌天启不会利用凤流舞做任何事情，但是他不能够保证，凤流舞在激动的情绪下，会不会做出什么自己伤害自己的事情。那样的话，他苦苦守着的一切就都化为泡影了。 “我不同意，你不能去，我就不相信，没有地图，我们会打不下去仗，我就不相信，会因为一个地图而让我南国成为瓮中之鳖。”萧天擎的语气有些懊恼，不光是因为凤流舞说出的话，更是对现在所面对的形势的一种分析。 看着萧天擎有些孩子气的模样，凤流舞突然笑出声来。 萧天擎的那点小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哪还需要人猜，便已经一清二楚了。 她不是不知道萧天擎对她的好，可是凤流舞知道，自己和凌天启的事情，终究是要做出一个了解的。她不说，也许凌天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想法，像她哥哥那么死心眼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从愧疚中走出来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那是我的哥哥，不管怎么说，他养了我这么多年，再怎么说，都不会对我下手的。”凤流舞就是有这个自信，凌天启一定不会伤害她，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份自信究竟来自于哪里。不过话又说回来，来自于哪里又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第336章 相信我 听到凤流舞的话，萧天擎的心中无疑是有那么一丝窃喜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越发的亲切起来，萧天擎的心中自然是无比的欢喜。可是萧天擎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够维持多久。他们两个人从最初的相遇，到今天，在感情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或许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但是事实，却在清清楚楚的诉说着这一切。 萧天擎看了看凤流舞，他也不知道在自己说完那番话后，凤流舞居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凌天启的手中拥有着云国全部地形的地图，真是不可思议，萧天擎不知道凌天启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现在，他却是打心底里面佩服凌天启。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凤流舞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萧天擎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还处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所以，凤流舞说这句话的真正意义，萧天擎不好妄自揣摩。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又会触到凤流舞的伤心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萧天擎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而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来。 “字面上的意思。当初，你第一眼看见我，其实不是一个意外。那个时候，我便是出去找哥哥的。我们两个在军营中的一次争吵，不经意间，我将那份地图毁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只身犯险，前往云国的边境去将地图上缺失的那一点描绘出来。只不过那时的我年少轻狂，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罢了。他是我的哥哥，所有的事情，他都是先为了我着想，可是他不知道，我情愿一辈子做他的妹妹，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装作不知道。也许在你听来很可笑，但是却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凤流舞抬眼望着萧天擎，似乎是想从他的目光找出什么痕迹，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萧天擎的脸上很是淡漠，看不出任何情感上的变化。 “南风景，你相信我吗？”半晌过后，凤流舞收回了她的目光，轻声的问道。 听到这个声音的萧天擎，身子明显的一颤，南风景，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有着再深刻不过的含义，他买有想到，有朝一日，凤流舞会这样坦然的叫着这三个字。 仅仅是以刹那，萧天擎就恢复了平日里的睿智和冷静，他抬起头，看了看凤流舞，然后慢慢的回答道：“我已经所剩不多，如果我不信任你，那么我还能够信任谁？”这句话，萧天擎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够说出来，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知为何，凤流舞的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萧天擎说他的事情，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尤为强烈。 或许，这就是爱？ 凤流舞暗自叹了一口气，原来早就在不经意之间，爱上了那个霸道的男子。有些感情，不言而喻。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将这一切事情都交给我，相信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思索再三，凤流舞才开口说道。自己的过去已然不复存在，她不想她的未来，仍旧只是她自己一个人。 “你要做什么？”听着凤流舞的话，萧天擎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凤流舞在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就快要抓不住她。他焦急的语气，听在凤流舞的耳中，竟是那么的让人感动。 凤流舞慢慢的走了过去，将萧天擎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这一句话，凤流舞说的万分诚恳，确实，这句话，她是从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她就是想要帮萧天擎，不顾一切的帮他。任何风雨，任何的困难，都不能阻挡住她。 “你想去找他？”这个他是谁，萧天擎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之前所谈论的一切都是在围绕这个人的，凤流舞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听着萧天擎诧异的话，凤流舞点了点头。或许所有人都该认为，她应该恨凌天启，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她不恨。或许刚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非常难以接受，但是想明白了就好了，凤流舞这么聪明的人，分得清孰对孰错，在她的眼里，凌天启是哥哥，她一辈子的哥哥，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份情谊都不会改变。 萧天擎想过很多种结果，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应该是这样的，凤流舞确实曾经说过，要帮他，但是，他却不想让凤流舞和那个人之间再有什么瓜葛。他们之间，若是能够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无法面对。 就算是凤流舞表现的再云淡风轻，可是相见的时候，她的心中一定会有波动。 他始终坚信，凌天启不会利用凤流舞做任何事情，但是他不能够保证，凤流舞在激动的情绪下，会不会做出什么自己伤害自己的事情。那样的话，他苦苦守着的一切就都化为泡影了。 “我不同意，你不能去，我就不相信，没有地图，我们会打不下去仗，我就不相信，会因为一个地图而让我南国成为瓮中之鳖。”萧天擎的语气有些懊恼，不光是因为凤流舞说出的话，更是对现在所面对的形势的一种分析。 看着萧天擎有些孩子气的模样，凤流舞突然笑出声来。 萧天擎的那点小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哪还需要人猜，便已经一清二楚了。 她不是不知道萧天擎对她的好，可是凤流舞知道，自己和凌天启的事情，终究是要做出一个了解的。她不说，也许凌天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想法，像她哥哥那么死心眼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从愧疚中走出来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那是我的哥哥，不管怎么说，他养了我这么多年，再怎么说，都不会对我下手的。”凤流舞就是有这个自信，凌天启一定不会伤害她，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份自信究竟来自于哪里。不过话又说回来，来自于哪里又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第337章 等你归来 尽管凤流舞嘴上这么说，但是萧天擎还是不放心。或许在凤流舞的思想中，凌天启不会伤害她，这一点，萧天擎也毋庸置疑的相信。但是现在的形势这么乱，凌天启身为凌国的王爷，手握兵权，然而现在却不声不响的销声匿迹，难免会有有些之人，将主意打到凤流舞的身上。 依着凌天启对凤流舞的感情，如果有谁以凤流舞的性命做威胁的话，凌天启可是真的会为了凤流舞，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上路终归是不太安全的，你知道的，我会担心你。”犹豫了很久，萧天擎才将这句话说出口。他从来都没有对哪个女人上心过，所以有些时候，萧天擎也不知道自己表达的方法对不对。他也只是想到了什么，便说什么。 “都说了，我不会出事的，你难道就这么不放心我？”凤流舞挑眉看着萧天擎，他究竟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不信任自己。凤流舞不得不开始怀疑，他之前和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萧天擎看到凤流舞摇摆不定的神色时，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又被误会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萧天擎急忙解释道，他早就知道凤流舞的性格，明明知道可能自己的一句话就能够让她想多，却还是，口无遮拦。 听着萧天擎的话，凤流舞没有再多说什么，营帐之内没有窗户，她只能透过营帐的帘子将目光投向窗外。 过了许久之后，萧天擎才听到凤流舞开口，“带了太多的人去，怕是更能暴露行踪。只有我一个人，不管怎么样，办起事来都比较方便，何况哥哥既然存心不想让我找到他，如果我又带了那么多的人去，他恐怕就更不会见我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凤流舞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黯然，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子。 “好，我答应你。”即便他的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不是这个，但是萧天擎没有办法。凤流舞一旦固执起来的话，比任何人都要钻牛角尖，这也就是为什么，萧天擎不得不答应凤流舞的原因。 听到萧天擎的话，凤流舞释怀的笑了笑，那样璀璨的笑容，是萧天擎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是第一次，所以萧天擎看的出了神，很久过后，才反应过来，“你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这句话，萧天擎低着头，但是却是对着凤流舞说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凤流舞能够平安的回来。只要她能够平安的归来，其实拿不拿得到地图，真的无所谓的。 “你，好好休息，我等着你回来。”萧天擎说着，站起了身，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凤流舞的额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再呆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萧天擎暗自叹了叹气，伸出手摸上了嘴角，不过，她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美好呢。 萧天擎可谓算的上是偷亲，凤流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便被萧天擎亲了个正着，但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让人厌恶呢。 两颗心，一种相思，问谁，情归何处。 第337章 等你归来 尽管凤流舞嘴上这么说，但是萧天擎还是不放心。或许在凤流舞的思想中，凌天启不会伤害她，这一点，萧天擎也毋庸置疑的相信。但是现在的形势这么乱，凌天启身为凌国的王爷，手握兵权，然而现在却不声不响的销声匿迹，难免会有有些之人，将主意打到凤流舞的身上。 依着凌天启对凤流舞的感情，如果有谁以凤流舞的性命做威胁的话，凌天启可是真的会为了凤流舞，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上路终归是不太安全的，你知道的，我会担心你。”犹豫了很久，萧天擎才将这句话说出口。他从来都没有对哪个女人上心过，所以有些时候，萧天擎也不知道自己表达的方法对不对。他也只是想到了什么，便说什么。 “都说了，我不会出事的，你难道就这么不放心我？”凤流舞挑眉看着萧天擎，他究竟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不信任自己。凤流舞不得不开始怀疑，他之前和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萧天擎看到凤流舞摇摆不定的神色时，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又被误会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萧天擎急忙解释道，他早就知道凤流舞的性格，明明知道可能自己的一句话就能够让她想多，却还是，口无遮拦。 听着萧天擎的话，凤流舞没有再多说什么，营帐之内没有窗户，她只能透过营帐的帘子将目光投向窗外。 过了许久之后，萧天擎才听到凤流舞开口，“带了太多的人去，怕是更能暴露行踪。只有我一个人，不管怎么样，办起事来都比较方便，何况哥哥既然存心不想让我找到他，如果我又带了那么多的人去，他恐怕就更不会见我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凤流舞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黯然，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子。 “好，我答应你。”即便他的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不是这个，但是萧天擎没有办法。凤流舞一旦固执起来的话，比任何人都要钻牛角尖，这也就是为什么，萧天擎不得不答应凤流舞的原因。 听到萧天擎的话，凤流舞释怀的笑了笑，那样璀璨的笑容，是萧天擎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是第一次，所以萧天擎看的出了神，很久过后，才反应过来，“你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这句话，萧天擎低着头，但是却是对着凤流舞说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凤流舞能够平安的回来。只要她能够平安的归来，其实拿不拿得到地图，真的无所谓的。 “你，好好休息，我等着你回来。”萧天擎说着，站起了身，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凤流舞的额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再呆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萧天擎暗自叹了叹气，伸出手摸上了嘴角，不过，她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美好呢。 萧天擎可谓算的上是偷亲，凤流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便被萧天擎亲了个正着，但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让人厌恶呢。 两颗心，一种相思，问谁，情归何处。 第338章 征程 凤流舞算的上是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天不亮，凤流舞就已经准备好行囊准备出发了。 没有什么特别隆重的场面，也没有什么惜别的话语，萧天擎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面，想不到他竟然起的比凤流舞还早，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外面站了多久，凤流舞不知道。但是深夜霜重露寒，单从萧天擎的衣服上来看，就可以知道，他在这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萧天擎没有说话，同样的，凤流舞也没有开口，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 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以轻易的读懂彼此的心思。 萧天擎和凤流舞之间，便是如此。 凤流舞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任由萧天擎陪在自己的身边。 这一去，山高水长，尚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凤流舞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离别的场面，经历过的，才会心痛。凤流舞不想每一次离开的时候，都要面对一种悲伤的气氛。她总觉得，那个时候，不是两个人之间需要多少的话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舍，而是每个人都沉浸在那种悲伤的氛围之中，就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样。 “就送到这里。”最先开口的仍旧是凤流舞，太安静了。萧天擎安静的甚至让凤流舞觉得他变得很陌生，就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样。 至少，她现在觉得是。 听到凤流舞的话，萧天擎停下了步伐，转身静静的看着她，许久过后，才试探着开口说道，“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平安多的回来，我会等你，一直等下去。” 这些话，萧天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有多大，但是他不想凤流舞离开，从一开始便是抱了这样的决心。只不过他的固执，终究是没有拗过凤流舞而已。 闻言，凤流舞轻轻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我一定会平安的回来见你。” 原本一直波澜不惊的萧天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像疯了一般死死的抱住凤流舞，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凤流舞仍旧没有出声，就仿佛萧天擎不存在一样，其实她也知道，萧天擎放不下，可是她没有办法。如果现在她心软了，那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彼此都会很清楚。不能够贪恋这一时的温暖，否则便会陷进去无法自拔。凤流舞深知自己身上所担负着的责任，所以她不能够毫无顾忌的沉溺在这温柔之中。 很久过后，萧天擎才放开了手。 “去，小舞，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等你回来。”萧天擎的声音很淡，淡到如果不仔细去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凤流舞反手拍了拍萧天擎，没有说话，径直的越过了他，向前大步走去。 没有人知道凤流舞这一走会发生什么，但是故事还在继续。 漫漫征程，不知道又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凌天启，只不过如果见到了的话，又应该说些什么呢。 第338章 征程 凤流舞算的上是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天不亮，凤流舞就已经准备好行囊准备出发了。 没有什么特别隆重的场面，也没有什么惜别的话语，萧天擎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面，想不到他竟然起的比凤流舞还早，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外面站了多久，凤流舞不知道。但是深夜霜重露寒，单从萧天擎的衣服上来看，就可以知道，他在这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萧天擎没有说话，同样的，凤流舞也没有开口，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 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以轻易的读懂彼此的心思。 萧天擎和凤流舞之间，便是如此。 凤流舞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任由萧天擎陪在自己的身边。 这一去，山高水长，尚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凤流舞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离别的场面，经历过的，才会心痛。凤流舞不想每一次离开的时候，都要面对一种悲伤的气氛。她总觉得，那个时候，不是两个人之间需要多少的话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舍，而是每个人都沉浸在那种悲伤的氛围之中，就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样。 “就送到这里。”最先开口的仍旧是凤流舞，太安静了。萧天擎安静的甚至让凤流舞觉得他变得很陌生，就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样。 至少，她现在觉得是。 听到凤流舞的话，萧天擎停下了步伐，转身静静的看着她，许久过后，才试探着开口说道，“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平安多的回来，我会等你，一直等下去。” 这些话，萧天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有多大，但是他不想凤流舞离开，从一开始便是抱了这样的决心。只不过他的固执，终究是没有拗过凤流舞而已。 闻言，凤流舞轻轻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我一定会平安的回来见你。” 原本一直波澜不惊的萧天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像疯了一般死死的抱住凤流舞，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凤流舞仍旧没有出声，就仿佛萧天擎不存在一样，其实她也知道，萧天擎放不下，可是她没有办法。如果现在她心软了，那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彼此都会很清楚。不能够贪恋这一时的温暖，否则便会陷进去无法自拔。凤流舞深知自己身上所担负着的责任，所以她不能够毫无顾忌的沉溺在这温柔之中。 很久过后，萧天擎才放开了手。 “去，小舞，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等你回来。”萧天擎的声音很淡，淡到如果不仔细去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凤流舞反手拍了拍萧天擎，没有说话，径直的越过了他，向前大步走去。 没有人知道凤流舞这一走会发生什么，但是故事还在继续。 漫漫征程，不知道又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凌天启，只不过如果见到了的话，又应该说些什么呢。 第339章 一不做二不休 “陛下，属下近日听得了一个消息。”偌大的凌国帝宫，除却几个丫鬟和太监，就只剩下了凌帝和跪在他面前的人。 “起来说话。”凌帝望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人，沉声说道。 这么多天过去了，凌天启居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不知道他究竟躲到了哪里去，居然派出去了这么多人，还是没有找到。 凌帝想了一会，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下面的人，语气有些不善，“如果你所说的是朕不愿意听的，那还是别说的好。” “陛下，属下保证，这绝对是一个有用的消息。”跪在地上的人像献宝似的连忙说道，顺着跪着的姿势向前移动了几下，才开口说道，“属下派往南国的探子回来禀报，曾看见凤流舞一个人只身出了南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对于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人，任何一个与凌天启有关的消息都不能放过，因为这是他们的保命符。没有这个，他们说不上哪天都成了凌帝的刀下亡魂。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自从上次凌帝狠心与凌天启撕破脸皮，本想着借凤流舞的手引起凌天启对南国的仇恨，没想到算来算去却将凌国也一并算了进去。事情闹到今天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他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是王者，是这天下的王者，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都一定是对的。 跪在地上的人一脸欣喜，就仿佛是劫后逃生，整个人脸上都是笑容，“陛下，您想。凌王殿下对那姑娘的重视程度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她这一次只身离开南国，恐怕与凌王殿下脱不了关系。既然如此，只要我们跟着她，就不怕找不到凌王殿下了。”地上跪着的人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看到主座上面的凌帝已经变了的脸色。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凌帝已经拍案而起。 “你就不怕，朕将你拖出去砍了？”凌帝的面上满是怒容。他不会想到，自己最衷心的臣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这些血的教训还不够吗？ 当时若不是受到了陆梓言的鼓动，他也不至于会做出那么不经过思考的决定。如今可好，事情早就变的超出了预期的想象。明明知道凤流舞是凌天启的软肋，但是却不能动，这种滋味，是真的很难受。 跪着的人完全不知道这其间发生过什么事，只不过看着凌帝面上的怒容，想来似乎是他弄巧成拙了呢。 “陛下，属下。” “够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凌帝打断。 在这之后，便陷入了一片的死寂。很久之后，似乎是凌帝率先反应了过来，“罢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你再多派一些人去南国，一定要跟紧了凤流舞。如果可以的话，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抓起来逼凌天启回来。”原本凌帝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实在是真的乜有什么办法了。 凌天启的性子，如果不采取点什么极端的手段的话，恐怕就真的只剩下坐以待毙了呢。 第339章 一不做二不休 “陛下，属下近日听得了一个消息。”偌大的凌国帝宫，除却几个丫鬟和太监，就只剩下了凌帝和跪在他面前的人。 “起来说话。”凌帝望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人，沉声说道。 这么多天过去了，凌天启居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不知道他究竟躲到了哪里去，居然派出去了这么多人，还是没有找到。 凌帝想了一会，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下面的人，语气有些不善，“如果你所说的是朕不愿意听的，那还是别说的好。” “陛下，属下保证，这绝对是一个有用的消息。”跪在地上的人像献宝似的连忙说道，顺着跪着的姿势向前移动了几下，才开口说道，“属下派往南国的探子回来禀报，曾看见凤流舞一个人只身出了南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对于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人，任何一个与凌天启有关的消息都不能放过，因为这是他们的保命符。没有这个，他们说不上哪天都成了凌帝的刀下亡魂。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自从上次凌帝狠心与凌天启撕破脸皮，本想着借凤流舞的手引起凌天启对南国的仇恨，没想到算来算去却将凌国也一并算了进去。事情闹到今天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他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是王者，是这天下的王者，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都一定是对的。 跪在地上的人一脸欣喜，就仿佛是劫后逃生，整个人脸上都是笑容，“陛下，您想。凌王殿下对那姑娘的重视程度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她这一次只身离开南国，恐怕与凌王殿下脱不了关系。既然如此，只要我们跟着她，就不怕找不到凌王殿下了。”地上跪着的人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看到主座上面的凌帝已经变了的脸色。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凌帝已经拍案而起。 “你就不怕，朕将你拖出去砍了？”凌帝的面上满是怒容。他不会想到，自己最衷心的臣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这些血的教训还不够吗？ 当时若不是受到了陆梓言的鼓动，他也不至于会做出那么不经过思考的决定。如今可好，事情早就变的超出了预期的想象。明明知道凤流舞是凌天启的软肋，但是却不能动，这种滋味，是真的很难受。 跪着的人完全不知道这其间发生过什么事，只不过看着凌帝面上的怒容，想来似乎是他弄巧成拙了呢。 “陛下，属下。” “够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凌帝打断。 在这之后，便陷入了一片的死寂。很久之后，似乎是凌帝率先反应了过来，“罢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你再多派一些人去南国，一定要跟紧了凤流舞。如果可以的话，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抓起来逼凌天启回来。”原本凌帝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实在是真的乜有什么办法了。 凌天启的性子，如果不采取点什么极端的手段的话，恐怕就真的只剩下坐以待毙了呢。 第340章 预感 凤流舞离开了南国的军营以后，且走且停，她也知道要想找到凌天启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想法。 是否就像心中所想，她已然爱上了萧天擎，只有深爱，才会如此。 若是换作了以前，有这样的机会，凤流舞想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逃跑。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岂不是可惜了。可是现在呢，脑海中一直在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要回去，回去，那里有人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或许连凤流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那个声音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萧天擎，南风景，这或许会是凤流舞这一生的执念。 曾经，她也在告诫自己不能够爱上他，因为那将会是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生也好，死也罢，她只想陪在南风景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的找到凌天启。依着凌天启敌对她的宠爱，应该会将地图给她。 如果凤流舞知道，如果她能够早发现后面后面跟着她的人，或许，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谁都没有办法去预料到最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像他们的曾经，过去。 凌天启一定在南国境内，这是凤流舞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她，也不知道，凌天启究竟隐藏在哪里。她只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去判断，只有在这个时候，凤流舞才发现曾经的她被凌天启隐藏的有多好，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危险都不愿她面对。 直到现在，凤流舞才发现，她的哥哥，凌天启对她的用心良苦。 只不过现在说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凤流舞心知自己和凌天启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哥哥。”凤流舞喃喃自语般的吐出这两个字，脸上是从来不曾见过的悲伤。 这一路走来，凤流舞隐隐约约的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就像是暗地里有很多双眼睛在跟着她。 可当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又没有任何的异样。凤流舞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煞有其事。 是不是她真的太多心了，到底是有什么不同。凤流舞的第六感通常会表现的很敏感，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几次回头看去，喧闹的客栈都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只不过心中却有着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她的哥哥？ 吃过了饭，凤流舞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休息，没有任何的反常，只不过她的手却紧紧的握着身侧的软剑。 如果有任何异常的话，那不如索性便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凤流舞心中暗暗想到，她做事一向有自己的考量。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有人打她的主意，为的是什么？ 她一个亡了国的帝姬，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 她这才想起来，在之前的岁月里，凌天启将她保护的究竟有多好，才能够让涉世未深的她安然的活到现在。 第340章 预感 凤流舞离开了南国的军营以后，且走且停，她也知道要想找到凌天启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想法。 是否就像心中所想，她已然爱上了萧天擎，只有深爱，才会如此。 若是换作了以前，有这样的机会，凤流舞想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逃跑。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岂不是可惜了。可是现在呢，脑海中一直在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要回去，回去，那里有人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或许连凤流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那个声音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萧天擎，南风景，这或许会是凤流舞这一生的执念。 曾经，她也在告诫自己不能够爱上他，因为那将会是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生也好，死也罢，她只想陪在南风景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的找到凌天启。依着凌天启敌对她的宠爱，应该会将地图给她。 如果凤流舞知道，如果她能够早发现后面后面跟着她的人，或许，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谁都没有办法去预料到最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像他们的曾经，过去。 凌天启一定在南国境内，这是凤流舞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她，也不知道，凌天启究竟隐藏在哪里。她只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去判断，只有在这个时候，凤流舞才发现曾经的她被凌天启隐藏的有多好，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危险都不愿她面对。 直到现在，凤流舞才发现，她的哥哥，凌天启对她的用心良苦。 只不过现在说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凤流舞心知自己和凌天启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哥哥。”凤流舞喃喃自语般的吐出这两个字，脸上是从来不曾见过的悲伤。 这一路走来，凤流舞隐隐约约的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就像是暗地里有很多双眼睛在跟着她。 可当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又没有任何的异样。凤流舞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煞有其事。 是不是她真的太多心了，到底是有什么不同。凤流舞的第六感通常会表现的很敏感，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几次回头看去，喧闹的客栈都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只不过心中却有着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她的哥哥？ 吃过了饭，凤流舞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休息，没有任何的反常，只不过她的手却紧紧的握着身侧的软剑。 如果有任何异常的话，那不如索性便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凤流舞心中暗暗想到，她做事一向有自己的考量。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有人打她的主意，为的是什么？ 她一个亡了国的帝姬，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 她这才想起来，在之前的岁月里，凌天启将她保护的究竟有多好，才能够让涉世未深的她安然的活到现在。 第341章 相见是利剑 凤流舞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凌天启的再次相见会是再这样的条件是。 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见到了凌天启以后应该说些什么。 在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她是都还能够紊乱不惊，面对着一切都是云淡风轻。 凤流舞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在看见凌天启的时候，她还是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凌天启是怎么样找来这里的，他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看着凌天启在自己的身侧坐下，凤流舞竟然有着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哥哥。”那一刻，凤流舞的语气是哽咽的，她想要找的人如今就坐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呢，却一句话也说不说来，只是望着那熟悉的容颜，心中有着说不上来的久违感。 “小舞。”凌天启笑了笑，轻声的吐出这两个字。 有一种情感，不管经历了多久，都不会随着时间而变迁。 就像是凌天启对凤流舞的保护欲，不管这世界怎么变，他都是一如既往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凤流舞握着筷子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她的哥哥呀。 是她曾近发誓永远也不会离开的人，如今两个人再次相见，竟难免有些觉得沧海桑田。 凤流舞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当时那么的激动，如今呢？其实心中，仍旧是放不下的。 “你原谅了哥哥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凌天启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他还是坚持着问出了口。 有些是，不能永远的埋在心中，他们之间的心结也应该解开了。 而今天，她的小舞能够选择来找他，是不是就证明，小舞早就放下了一切，包括当年的恩恩怨怨。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心，也就能够放下了。 听到这句话，凤流舞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了自然，她没有去看凌天启，淡淡的声音从她的唇下吐出，“其实我一直不曾恨过哥哥，当时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了，而哥哥你，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说着，凤流舞的表情竟然显得有些委屈。 那一刻，凌天启的心竟然没来由的疼了起来，“小舞。” 凌天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往日的镇静在此刻变得悄然而逝。什么都没有剩下，只剩下心痛。 “我。”凌天启似乎是想要试图解释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哥哥，不要说了，小舞都懂，小舞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凤流舞径直笑了笑。话说到这里，如果她还不能够懂的话，就真的枉费了她的一世聪明。 看着如此聪慧的妹妹，凌天启顿时觉得，他这一生真的没有白活。有这样的妹妹在身边，他还有什么所求。 看着凌天启脸上难掩的欣喜之情，凤流舞忽然就觉得释然了。 什么国仇，什么家恨，那些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求，这辈子，她记在心上的两个人能够平安，幸福，这就足够了，不曾奢求过其它。 “哥哥，跟我回去。”凤流舞抬头，看向凌天启，眼中的目光近乎憧憬。 如果哥哥能够跟她回去，那便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那也勉强不来不是吗？ 第341章 相见是利剑 凤流舞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凌天启的再次相见会是再这样的条件是。 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见到了凌天启以后应该说些什么。 在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她是都还能够紊乱不惊，面对着一切都是云淡风轻。 凤流舞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在看见凌天启的时候，她还是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凌天启是怎么样找来这里的，他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看着凌天启在自己的身侧坐下，凤流舞竟然有着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哥哥。”那一刻，凤流舞的语气是哽咽的，她想要找的人如今就坐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呢，却一句话也说不说来，只是望着那熟悉的容颜，心中有着说不上来的久违感。 “小舞。”凌天启笑了笑，轻声的吐出这两个字。 有一种情感，不管经历了多久，都不会随着时间而变迁。 就像是凌天启对凤流舞的保护欲，不管这世界怎么变，他都是一如既往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凤流舞握着筷子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她的哥哥呀。 是她曾近发誓永远也不会离开的人，如今两个人再次相见，竟难免有些觉得沧海桑田。 凤流舞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当时那么的激动，如今呢？其实心中，仍旧是放不下的。 “你原谅了哥哥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凌天启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他还是坚持着问出了口。 有些是，不能永远的埋在心中，他们之间的心结也应该解开了。 而今天，她的小舞能够选择来找他，是不是就证明，小舞早就放下了一切，包括当年的恩恩怨怨。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心，也就能够放下了。 听到这句话，凤流舞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了自然，她没有去看凌天启，淡淡的声音从她的唇下吐出，“其实我一直不曾恨过哥哥，当时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了，而哥哥你，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说着，凤流舞的表情竟然显得有些委屈。 那一刻，凌天启的心竟然没来由的疼了起来，“小舞。” 凌天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往日的镇静在此刻变得悄然而逝。什么都没有剩下，只剩下心痛。 “我。”凌天启似乎是想要试图解释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哥哥，不要说了，小舞都懂，小舞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凤流舞径直笑了笑。话说到这里，如果她还不能够懂的话，就真的枉费了她的一世聪明。 看着如此聪慧的妹妹，凌天启顿时觉得，他这一生真的没有白活。有这样的妹妹在身边，他还有什么所求。 看着凌天启脸上难掩的欣喜之情，凤流舞忽然就觉得释然了。 什么国仇，什么家恨，那些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求，这辈子，她记在心上的两个人能够平安，幸福，这就足够了，不曾奢求过其它。 “哥哥，跟我回去。”凤流舞抬头，看向凌天启，眼中的目光近乎憧憬。 如果哥哥能够跟她回去，那便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那也勉强不来不是吗？ 第342章 杀伐之音 “好。”没想到，凌天启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凤流舞。 是因为凤流舞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吗？所以凌天启可以放下身份，可以放下地位。只为了他的小妹妹可以开心，可以快乐。 “小舞，你幸福吗？”过了许久之后，凌天启出声问道。 对于凌天启来说，只要凤流舞能够幸福，在他的心中，便是虽大的夙愿。 当初，因为凌帝的一己之私，将凤流舞远送他国，他来不及阻止。可是现在，他想要确定自己的小妹妹到底生活的好不好。但凡凤流舞说一个不字，恐怕凌天启就会立刻带她离开这里。 天涯海角也好，浪迹江湖也罢，只要能够让凤流舞开心，他可以不去计较一切。 “哥哥，他待我很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凤流舞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红晕。 凌天启一直在看着她，自然不会忽视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如今，又听到凤流舞这么多，那颗提着多日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既然小舞这么说了，那么就是真的了。 他和萧天擎之间也算得上是有过几面之缘，萧天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大致也能够摸的清楚了。 他想，萧天擎会是能够给小舞一生幸福的人。 他这一辈子，半数以上的时间都在征战沙场，真正陪着小舞的时间，少之又少。 如今能够一个既对她好，又能够让她有所依靠的人，对于凌天启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将凤流舞的手交到萧天擎的手中，他可以安心。 “小舞，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哥哥。”凌天启沉思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小舞来的太过突然，又是孤身一人，若不是他提前接到了消息，恐怕她还处在漫无目的的寻找之中。 被问道话的凤流舞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蹭到了凌天启的身边，“哥哥，小舞记得你手中有一份地图，是关于云国的地形的，对？”凤流舞抬眼看向凌天启，整个人的眼神都是笑眯眯的。 果然是有求于他呀，凌天启笑了笑，真是什么事情都写在了脸上呢。 伸手摸了摸凤流舞的头，凌天启的语气变得更加的温柔，“对，怎么，小舞有需要？” 凤流舞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哥哥你知道的，齐国一直野心勃勃，他已经灭了云国，恐怕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南国了，所以我想跟你借地图一用，不知道可不可以？”凤流舞言语间已然有了恳求之意，其实她也拿不定主意凌天启到底会不会帮她，但是，应该会。 凌天启低下头，看了看凤流舞可爱的样子，“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不会答应的，但是小舞你不同，你是哥哥捧在手心里的人，别说是一份地图，便是要我凌天启的命，我也二话不说。”凌天启笑了笑，伸手摸向怀中，要将地图拿给凤流舞。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凌天启刚动一下的刹那，屋子中突然凭空增添了许多的黑衣人。黑衣覆面，手里还带着利器，而且目标就是他们两个人，确切的来说，只有凤流舞一个人。 第342章 杀伐之音 “好。”没想到，凌天启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凤流舞。 是因为凤流舞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吗？所以凌天启可以放下身份，可以放下地位。只为了他的小妹妹可以开心，可以快乐。 “小舞，你幸福吗？”过了许久之后，凌天启出声问道。 对于凌天启来说，只要凤流舞能够幸福，在他的心中，便是虽大的夙愿。 当初，因为凌帝的一己之私，将凤流舞远送他国，他来不及阻止。可是现在，他想要确定自己的小妹妹到底生活的好不好。但凡凤流舞说一个不字，恐怕凌天启就会立刻带她离开这里。 天涯海角也好，浪迹江湖也罢，只要能够让凤流舞开心，他可以不去计较一切。 “哥哥，他待我很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凤流舞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红晕。 凌天启一直在看着她，自然不会忽视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如今，又听到凤流舞这么多，那颗提着多日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既然小舞这么说了，那么就是真的了。 他和萧天擎之间也算得上是有过几面之缘，萧天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大致也能够摸的清楚了。 他想，萧天擎会是能够给小舞一生幸福的人。 他这一辈子，半数以上的时间都在征战沙场，真正陪着小舞的时间，少之又少。 如今能够一个既对她好，又能够让她有所依靠的人，对于凌天启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将凤流舞的手交到萧天擎的手中，他可以安心。 “小舞，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哥哥。”凌天启沉思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小舞来的太过突然，又是孤身一人，若不是他提前接到了消息，恐怕她还处在漫无目的的寻找之中。 被问道话的凤流舞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蹭到了凌天启的身边，“哥哥，小舞记得你手中有一份地图，是关于云国的地形的，对？”凤流舞抬眼看向凌天启，整个人的眼神都是笑眯眯的。 果然是有求于他呀，凌天启笑了笑，真是什么事情都写在了脸上呢。 伸手摸了摸凤流舞的头，凌天启的语气变得更加的温柔，“对，怎么，小舞有需要？” 凤流舞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哥哥你知道的，齐国一直野心勃勃，他已经灭了云国，恐怕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南国了，所以我想跟你借地图一用，不知道可不可以？”凤流舞言语间已然有了恳求之意，其实她也拿不定主意凌天启到底会不会帮她，但是，应该会。 凌天启低下头，看了看凤流舞可爱的样子，“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不会答应的，但是小舞你不同，你是哥哥捧在手心里的人，别说是一份地图，便是要我凌天启的命，我也二话不说。”凌天启笑了笑，伸手摸向怀中，要将地图拿给凤流舞。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凌天启刚动一下的刹那，屋子中突然凭空增添了许多的黑衣人。黑衣覆面，手里还带着利器，而且目标就是他们两个人，确切的来说，只有凤流舞一个人。 第343章 魂断心肠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凤流舞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若不是凌天启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凤流舞，恐怕她早就已经是别人的刀下亡魂了。 “哥哥。”即便是到了现在，凤流舞仍旧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过就是出来找自家哥哥借一份地图而已，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惹来追杀，难道说她在什么时候结了什么仇家，只不过，这看起来也太荒唐了。 显然，相对于凤流舞的迷茫，凌天启依旧保持着睿智和冷静。 但是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他们刚才打斗的招式，眼中闪过莫名的熟悉感，只不过一时间还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无奈之下，只能够问出口。 “识相的，就将你身后的女子给我交出来，不然的话，今天定要叫你将性命留在这里。” 来人的脸都被黑色的面纱挡上了，根本就看不清面容。但是从他的语气依稀还可以辨认出，凤流舞和凌天启今天断然是在劫难逃。 凌天启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挡在身后的凤流舞，语气也变得越发的不善起来，“你觉得，可能吗？”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小舞受到任何的伤害。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转头，凌天启低声对凤流舞说道：“小舞，一会你看准机会，就马上找空隙逃出去，不要管我，哥哥自有办法脱身。” 刚才的事情太突然，让凤流舞没有回过神，但是此刻，她却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听到凌天启的话，她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走，我也不走。” “小舞，听话，哥哥应付的来。”凌天启脸上有些无奈，此刻他倒是希望凤流舞永远都不来找自己，哪怕让他自己觉得一辈子都不会被原谅也好，至少不会让小舞陷入到这种困境中。 可是凤流舞却依旧只是摇了摇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固执，她已经抛弃过哥哥一次，她不想，也不能，再让他的哥哥为他承受这么多。 凌天启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那些黑衣人明显的没有给他机会，俨然已经打了过来。 交手过后，凌天启便知道了，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单看他们的招式便知道是训练有素。摇头苦笑，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来的人比较多，虽然凌天启尽力的护着凤流舞，但是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在他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到一起的时候，还有几个转身杀向了凤流舞。 凤流舞少时也曾得到过高人指点，但是此刻却也只能是堪堪避过。 凤流舞的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器，面对迎面过来的危险，她除了躲闪，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但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正当凤流舞冥思苦想解决的办法的时候，刀刃已经向她刺了过来，她躲避之时，已然来不及。 就在霎时，原本还离得很远得凌天启挑飞了自己眼前黑衣人手中的利器，一个箭步冲到了凤流舞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刀刃入体的声音清晰可闻，凤流舞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身体一颤。她不敢回头去看，就那样，静静的窝在凌天启的怀抱之中。 那些黑衣人似乎是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面相觑，最后竟然不约而同的集体撤离。 然而，他们走的太过匆忙，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掉落的令牌。 那是，足够表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待到他们都走了以后，凌天启才放开了怀中的凤流舞，整个人身体缓缓的滑落下来，胸口氤氲出大片血色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凤流舞转回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手足无措的跪在了凌天启的面前，试图伸手抚上凌天启的胸口，“哥哥。” 却不想，凌天启一把抓住了凤流舞的手，“小舞，不要看。”凌天启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那一剑伤的还真不是地方，恐怕他今天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呢。 不过，还好，他的小舞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凤流舞已经开始啜泣，“哥哥，你等着，小舞马上带你去看伤。”说着，她便要扶起凌天启。 只不过凌天启却依旧摇了摇头，“小舞，哥哥是什么人你忘记了吗？这样的伤，哥哥还是知道的。又何必白费力气，坐下来，陪哥哥好好说一会话。”凌天启身上的血越流越多，他的面色也跟着越来越苍白。 那代表着什么，凤流舞不可能不知道，那是生命的流逝。 可是他的哥哥，却是依旧面带着微笑看着自己，就像是曾经，那种宠溺。 “哥。”凤流舞已经开始字不成句，她看着凌天启，心中开始出现了恐惧。 凌天启撑着一丝力气，摸上了凤流舞的头，他还记得凤流舞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摸凤流舞的。 如今再做着同样的动作时，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凤流舞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凌天启一眼。 “小舞，不要哭。你一哭，哥哥又要心疼了。”凌天启的脸上仍旧是风淡云轻的表情，似乎发生的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生命中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而当明天的朝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依旧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凌天启。 可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凤流舞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滑过自己的脸庞。 凌天启自然是知道凤流舞问的是什么，他的目光看向了外面，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征战在外，在凤国那惊鸿一瞥，那个小小的孩子面对自己满身斑驳的血迹，弱弱的喊出那一句，‘大哥哥’。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了。 “因为，你是我妹妹呀。”凌天启的声音很轻，因为失血过多的人，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显得尤为挣扎。 依旧是那么温柔，依旧是那么肆无忌惮的宠溺，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哥哥，为什么那么傻，我不过是你捡来的孩子罢了。”凤流舞的声音近乎哀嚎，“如果没有，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不会。”不会什么，凤流舞没敢说出口，她怕只要自己一张口，便会哭出声来。 “傻妹妹，有你，我的生命才有了活着下去的力量。” 第343章 魂断心肠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凤流舞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若不是凌天启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凤流舞，恐怕她早就已经是别人的刀下亡魂了。 “哥哥。”即便是到了现在，凤流舞仍旧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过就是出来找自家哥哥借一份地图而已，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惹来追杀，难道说她在什么时候结了什么仇家，只不过，这看起来也太荒唐了。 显然，相对于凤流舞的迷茫，凌天启依旧保持着睿智和冷静。 但是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他们刚才打斗的招式，眼中闪过莫名的熟悉感，只不过一时间还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无奈之下，只能够问出口。 “识相的，就将你身后的女子给我交出来，不然的话，今天定要叫你将性命留在这里。” 来人的脸都被黑色的面纱挡上了，根本就看不清面容。但是从他的语气依稀还可以辨认出，凤流舞和凌天启今天断然是在劫难逃。 凌天启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挡在身后的凤流舞，语气也变得越发的不善起来，“你觉得，可能吗？”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小舞受到任何的伤害。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转头，凌天启低声对凤流舞说道：“小舞，一会你看准机会，就马上找空隙逃出去，不要管我，哥哥自有办法脱身。” 刚才的事情太突然，让凤流舞没有回过神，但是此刻，她却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听到凌天启的话，她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走，我也不走。” “小舞，听话，哥哥应付的来。”凌天启脸上有些无奈，此刻他倒是希望凤流舞永远都不来找自己，哪怕让他自己觉得一辈子都不会被原谅也好，至少不会让小舞陷入到这种困境中。 可是凤流舞却依旧只是摇了摇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固执，她已经抛弃过哥哥一次，她不想，也不能，再让他的哥哥为他承受这么多。 凌天启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那些黑衣人明显的没有给他机会，俨然已经打了过来。 交手过后，凌天启便知道了，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单看他们的招式便知道是训练有素。摇头苦笑，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来的人比较多，虽然凌天启尽力的护着凤流舞，但是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在他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到一起的时候，还有几个转身杀向了凤流舞。 凤流舞少时也曾得到过高人指点，但是此刻却也只能是堪堪避过。 凤流舞的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器，面对迎面过来的危险，她除了躲闪，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但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正当凤流舞冥思苦想解决的办法的时候，刀刃已经向她刺了过来，她躲避之时，已然来不及。 就在霎时，原本还离得很远得凌天启挑飞了自己眼前黑衣人手中的利器，一个箭步冲到了凤流舞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刀刃入体的声音清晰可闻，凤流舞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身体一颤。她不敢回头去看，就那样，静静的窝在凌天启的怀抱之中。 那些黑衣人似乎是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面相觑，最后竟然不约而同的集体撤离。 然而，他们走的太过匆忙，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掉落的令牌。 那是，足够表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待到他们都走了以后，凌天启才放开了怀中的凤流舞，整个人身体缓缓的滑落下来，胸口氤氲出大片血色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凤流舞转回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手足无措的跪在了凌天启的面前，试图伸手抚上凌天启的胸口，“哥哥。” 却不想，凌天启一把抓住了凤流舞的手，“小舞，不要看。”凌天启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那一剑伤的还真不是地方，恐怕他今天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呢。 不过，还好，他的小舞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凤流舞已经开始啜泣，“哥哥，你等着，小舞马上带你去看伤。”说着，她便要扶起凌天启。 只不过凌天启却依旧摇了摇头，“小舞，哥哥是什么人你忘记了吗？这样的伤，哥哥还是知道的。又何必白费力气，坐下来，陪哥哥好好说一会话。”凌天启身上的血越流越多，他的面色也跟着越来越苍白。 那代表着什么，凤流舞不可能不知道，那是生命的流逝。 可是他的哥哥，却是依旧面带着微笑看着自己，就像是曾经，那种宠溺。 “哥。”凤流舞已经开始字不成句，她看着凌天启，心中开始出现了恐惧。 凌天启撑着一丝力气，摸上了凤流舞的头，他还记得凤流舞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摸凤流舞的。 如今再做着同样的动作时，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凤流舞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凌天启一眼。 “小舞，不要哭。你一哭，哥哥又要心疼了。”凌天启的脸上仍旧是风淡云轻的表情，似乎发生的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生命中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而当明天的朝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依旧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凌天启。 可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凤流舞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滑过自己的脸庞。 凌天启自然是知道凤流舞问的是什么，他的目光看向了外面，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征战在外，在凤国那惊鸿一瞥，那个小小的孩子面对自己满身斑驳的血迹，弱弱的喊出那一句，‘大哥哥’。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了。 “因为，你是我妹妹呀。”凌天启的声音很轻，因为失血过多的人，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显得尤为挣扎。 依旧是那么温柔，依旧是那么肆无忌惮的宠溺，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哥哥，为什么那么傻，我不过是你捡来的孩子罢了。”凤流舞的声音近乎哀嚎，“如果没有，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不会。”不会什么，凤流舞没敢说出口，她怕只要自己一张口，便会哭出声来。 “傻妹妹，有你，我的生命才有了活着下去的力量。” 第344章 你不要走 凌天启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减弱，整个人也已经快要陷入神志不清的地步。 凤流舞一直依偎在他身边，和他说话时，也是有时会得到回复，有时候一声没有，仿佛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已。 顾远城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狼狈的场面。 凌天启整个人身上染满了血迹，从他那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些血，一定是他的。 他当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在不能向前挪动一步。 他早知道凌天启是出来见凤流舞的，但是他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早就那么一点预知的能力，他一定不会放任凌天启一个人出来。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 凤流舞看到顾远城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顾远城，哥哥他。” 现在，她已经想不到任何的办法了，她只能盼望着眼前的人能够救哥哥。 顾远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软弱的凤流舞，打从他认识凤流舞起，看到的就一直是她张扬的笑容，何曾这么憔悴过。是不是，也被吓坏了呢。 顾远城快速的走了过去，立刻蹲下身来帮凌天启检查伤势。 可是检查过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无能为力。那一剑伤的太深，已经波及到了肺腑。任是华佗在世，恐怕也只能是回天无力。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凤流舞说，面对着她憧憬的目光，他竟然有了一丝愧疚感。 可随机，这种愧疚的感觉便消失了，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因为凤流舞，那么凌天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无生机的躺在这里。 如果没有她，现在的一切都还在正轨上，也不至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顾远城看向凤流舞的目光，竟然多了几分恨意。 仿佛是感觉到了顾远城的到来，一直昏迷着的凌天启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哥哥。” “天启。” 凤流舞和顾远城均是感觉到很意外，“远城，照顾好小舞，记得要将她安全的送回到萧天擎的身边。一定要记得。”凌天启的声音本来就很弱，现在却是每说一句话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屋子中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生怕错过了凌天启的任何一句话。 “我知道，我知道。”做了凌天启这么多年的兄弟，顾远城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担心着什么。 想不到都到这个时候，他满心惦念的居然还是这个将他送上绝路的人。 也罢，他这一生都在为这个执念而过，就且随他去。 “小舞，哥哥不在你身旁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的话，哥哥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放心的。”凌天启看着凤流舞，眼中仍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可以放开这世间的一切，但是他唯独放不下凤流舞。如果他能够放的下的话，事情断然不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 “哥哥。”凤流舞紧紧的抓着凌天启满是血迹的手，用力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可即便是如此，凌天启身上的温度却还是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这时，凌天启又将目光转向了顾远城，“那批人是凌国的，想来是凌帝派来的。我这一死，便让那些恩怨都散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也曾经是凌国的人。我死了以后，记得将我的尸体送回到凌国，那里，毕竟是我的故土。”这句话，浪费了凌天启很多的力气，他的眼睛渐渐的阖上，最后一句话还是向着凤流舞的方向，“小舞，再叫我一声大哥哥。” “大哥哥。”凤流舞的脸上满是泪水，凌天启最后的愿望，她怎么可能不满足，她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凌天启带着遗憾离去。 “真好，愿来生，我还是你的哥哥。”随着声音的落下，凌天启的手也渐渐的滑落。 最后的呼吸，戛然而止。 “哥哥，你不要走。”刹那间，凤流舞整个人便像疯了一般，整个人都扑倒了凌天启的身上。 仿若他们曾经最亲密的样子，可是谁都知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怀抱中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起来，顾远城只是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没有试图去安慰凤流舞，现在再来说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凤流舞一直不肯放开手，就好像这样，凌天启便不曾离开过。而怀抱中那个渐渐冰冷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顾远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伸出手，一把拉起凤流舞，“天启已经走了。” “不，哥哥没有走，他就在那里。”即便是被顾远城抓着，凤流舞还在不断的挣扎着想要回到凌天启的身边，然而有顾远城在身边，这一切都是枉然。 “你清醒一下，天启走了，他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顾远城的语气也是很激动，他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些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有些事情他不吐不快。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凌天启或许就不会走。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可是现在呢？ 死死的抓住凤流舞，不准她再靠近凌天启任何一步。 他不能让这场事件的始作俑者这么安然的站在这里，说实话，顾远城的心中是恨着的。 可是凌天启的遗愿，他不可能不替他完成，凌天启的话，就像是一个逃脱不掉的枷锁，紧紧的锁着顾远城。 或许，凌天启早就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所以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不望叮嘱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凤流舞的话。 他还真的是将一个哥哥的角色彻头彻尾的办到了，从最初的冷漠，到如今倾尽一切。 顾远城早直到凌天启这一辈子都会毁在凤流舞的手中，只是他恨，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刚才的那个时候离开，如果自己没有，那或许这一切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凤流舞仍旧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挣脱不了顾远城的禁锢，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的哥哥，没有任何的生气。 顾远城看了看凤流舞，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凌天启。最后伸出手，直接打晕了凤流舞。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了。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凌天启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带着他永远的执念，默然的离开。 第344章 你不要走 凌天启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减弱，整个人也已经快要陷入神志不清的地步。 凤流舞一直依偎在他身边，和他说话时，也是有时会得到回复，有时候一声没有，仿佛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已。 顾远城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狼狈的场面。 凌天启整个人身上染满了血迹，从他那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些血，一定是他的。 他当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在不能向前挪动一步。 他早知道凌天启是出来见凤流舞的，但是他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早就那么一点预知的能力，他一定不会放任凌天启一个人出来。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 凤流舞看到顾远城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顾远城，哥哥他。” 现在，她已经想不到任何的办法了，她只能盼望着眼前的人能够救哥哥。 顾远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软弱的凤流舞，打从他认识凤流舞起，看到的就一直是她张扬的笑容，何曾这么憔悴过。是不是，也被吓坏了呢。 顾远城快速的走了过去，立刻蹲下身来帮凌天启检查伤势。 可是检查过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无能为力。那一剑伤的太深，已经波及到了肺腑。任是华佗在世，恐怕也只能是回天无力。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凤流舞说，面对着她憧憬的目光，他竟然有了一丝愧疚感。 可随机，这种愧疚的感觉便消失了，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因为凤流舞，那么凌天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无生机的躺在这里。 如果没有她，现在的一切都还在正轨上，也不至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顾远城看向凤流舞的目光，竟然多了几分恨意。 仿佛是感觉到了顾远城的到来，一直昏迷着的凌天启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哥哥。” “天启。” 凤流舞和顾远城均是感觉到很意外，“远城，照顾好小舞，记得要将她安全的送回到萧天擎的身边。一定要记得。”凌天启的声音本来就很弱，现在却是每说一句话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屋子中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生怕错过了凌天启的任何一句话。 “我知道，我知道。”做了凌天启这么多年的兄弟，顾远城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担心着什么。 想不到都到这个时候，他满心惦念的居然还是这个将他送上绝路的人。 也罢，他这一生都在为这个执念而过，就且随他去。 “小舞，哥哥不在你身旁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的话，哥哥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放心的。”凌天启看着凤流舞，眼中仍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可以放开这世间的一切，但是他唯独放不下凤流舞。如果他能够放的下的话，事情断然不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 “哥哥。”凤流舞紧紧的抓着凌天启满是血迹的手，用力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可即便是如此，凌天启身上的温度却还是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这时，凌天启又将目光转向了顾远城，“那批人是凌国的，想来是凌帝派来的。我这一死，便让那些恩怨都散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也曾经是凌国的人。我死了以后，记得将我的尸体送回到凌国，那里，毕竟是我的故土。”这句话，浪费了凌天启很多的力气，他的眼睛渐渐的阖上，最后一句话还是向着凤流舞的方向，“小舞，再叫我一声大哥哥。” “大哥哥。”凤流舞的脸上满是泪水，凌天启最后的愿望，她怎么可能不满足，她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凌天启带着遗憾离去。 “真好，愿来生，我还是你的哥哥。”随着声音的落下，凌天启的手也渐渐的滑落。 最后的呼吸，戛然而止。 “哥哥，你不要走。”刹那间，凤流舞整个人便像疯了一般，整个人都扑倒了凌天启的身上。 仿若他们曾经最亲密的样子，可是谁都知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怀抱中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起来，顾远城只是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没有试图去安慰凤流舞，现在再来说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凤流舞一直不肯放开手，就好像这样，凌天启便不曾离开过。而怀抱中那个渐渐冰冷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顾远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伸出手，一把拉起凤流舞，“天启已经走了。” “不，哥哥没有走，他就在那里。”即便是被顾远城抓着，凤流舞还在不断的挣扎着想要回到凌天启的身边，然而有顾远城在身边，这一切都是枉然。 “你清醒一下，天启走了，他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顾远城的语气也是很激动，他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些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有些事情他不吐不快。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凌天启或许就不会走。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可是现在呢？ 死死的抓住凤流舞，不准她再靠近凌天启任何一步。 他不能让这场事件的始作俑者这么安然的站在这里，说实话，顾远城的心中是恨着的。 可是凌天启的遗愿，他不可能不替他完成，凌天启的话，就像是一个逃脱不掉的枷锁，紧紧的锁着顾远城。 或许，凌天启早就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所以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不望叮嘱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凤流舞的话。 他还真的是将一个哥哥的角色彻头彻尾的办到了，从最初的冷漠，到如今倾尽一切。 顾远城早直到凌天启这一辈子都会毁在凤流舞的手中，只是他恨，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刚才的那个时候离开，如果自己没有，那或许这一切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凤流舞仍旧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挣脱不了顾远城的禁锢，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的哥哥，没有任何的生气。 顾远城看了看凤流舞，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凌天启。最后伸出手，直接打晕了凤流舞。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了。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凌天启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带着他永远的执念，默然的离开。 第345章 半世凄凉徒悲伤 凤流舞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剩下顾远城一个人了。 整个马车内，只有凤流舞一个人，除此以外，很是荒凉。 凤流舞掀开车帘，外面只有一个驾车的顾远城，再没有其它人。 “哥哥呢，哥哥呢。”凤流舞完全不顾她现在处在哪里，拽住了顾远城的衣角，尖叫着问道。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只记得哥哥在她的面前。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啊。 听到凤流舞的话，顾远城回过头来，“你不会不记得了，凌天启可是死在了你的面前，你不会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怎么会呢？你可是亲眼看见的呀，难道还要我再将一切重新可你说一遍吗？”顾远城的脸上满是讽刺，面对着凤流舞，他真的是一点余地都没留。 字字诛心，想来顾远城满心怨恨都只能冲着凤流舞。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凤流舞使劲的摇着头，又颓然的跌坐回车内。 顾远城没有再开口说话，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顾远城一直在替凌天启完成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是将凤流舞平安的送回南国军营。 抵达南营的时候，凤流舞整个人还处在一种疯狂的状态。 经过士兵的通报，顾远城才知道，原来南国的帝子竟然也在这里。 可是现在说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凌天启已经走了，他的兄弟，已经离开了。 顾远城等到的，果然是萧天擎。 “人，我已经平安的给你送回来了，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顾远城说完，也不管车内的凤流舞，径直就要离开。走了几步，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牛皮纸一样的东西，“这是云国的地图，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也一并交给你了。”顾远城将手上的东西一并交给了萧天擎，然后转身，算是了无遗憾的离开了。 待到顾远城走了以后，萧天擎连忙奔到了车上，凤流舞就那样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小舞。”萧天擎轻轻的唤道。 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凤流舞才将目光转了过来，整个人一下子扑到了萧天擎的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到最后，变成了大哭。 “哥哥走了，走了，他抛下我一个人走了。”凤流舞在萧天擎的怀中，止不住的呓语。 “小舞，我在呢。”萧天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凤流舞的言语间可以知道，一定是凌天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顾远城也不会露出那么凝重的表情。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凤流舞比较激动的情绪。 直接将凤流舞打横抱起，萧天擎竟然不知道，这才几天的时间，凤流舞的体重已经变得这么轻了。 南国军营的士兵就那样的看着他们的帝子将帝妃抱了回来，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一句话。 清风凉，渡不过轮回。 执念长，三生石畔待。 半世的时光，经历了太多的爱恨喜悲，谁都不知道以后的岁月会是怎么样，但是历史的印记会告诉你，故事依旧在继续。 第345章 半世凄凉徒悲伤 凤流舞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剩下顾远城一个人了。 整个马车内，只有凤流舞一个人，除此以外，很是荒凉。 凤流舞掀开车帘，外面只有一个驾车的顾远城，再没有其它人。 “哥哥呢，哥哥呢。”凤流舞完全不顾她现在处在哪里，拽住了顾远城的衣角，尖叫着问道。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只记得哥哥在她的面前。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啊。 听到凤流舞的话，顾远城回过头来，“你不会不记得了，凌天启可是死在了你的面前，你不会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怎么会呢？你可是亲眼看见的呀，难道还要我再将一切重新可你说一遍吗？”顾远城的脸上满是讽刺，面对着凤流舞，他真的是一点余地都没留。 字字诛心，想来顾远城满心怨恨都只能冲着凤流舞。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凤流舞使劲的摇着头，又颓然的跌坐回车内。 顾远城没有再开口说话，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顾远城一直在替凌天启完成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是将凤流舞平安的送回南国军营。 抵达南营的时候，凤流舞整个人还处在一种疯狂的状态。 经过士兵的通报，顾远城才知道，原来南国的帝子竟然也在这里。 可是现在说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凌天启已经走了，他的兄弟，已经离开了。 顾远城等到的，果然是萧天擎。 “人，我已经平安的给你送回来了，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顾远城说完，也不管车内的凤流舞，径直就要离开。走了几步，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牛皮纸一样的东西，“这是云国的地图，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也一并交给你了。”顾远城将手上的东西一并交给了萧天擎，然后转身，算是了无遗憾的离开了。 待到顾远城走了以后，萧天擎连忙奔到了车上，凤流舞就那样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小舞。”萧天擎轻轻的唤道。 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凤流舞才将目光转了过来，整个人一下子扑到了萧天擎的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到最后，变成了大哭。 “哥哥走了，走了，他抛下我一个人走了。”凤流舞在萧天擎的怀中，止不住的呓语。 “小舞，我在呢。”萧天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凤流舞的言语间可以知道，一定是凌天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顾远城也不会露出那么凝重的表情。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凤流舞比较激动的情绪。 直接将凤流舞打横抱起，萧天擎竟然不知道，这才几天的时间，凤流舞的体重已经变得这么轻了。 南国军营的士兵就那样的看着他们的帝子将帝妃抱了回来，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一句话。 清风凉，渡不过轮回。 执念长，三生石畔待。 半世的时光，经历了太多的爱恨喜悲，谁都不知道以后的岁月会是怎么样，但是历史的印记会告诉你，故事依旧在继续。 第346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凤流舞的情绪很久之后才恢复了正常，在那之后，她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只不过话语变得越发的少了起来，身体也在慢慢的消瘦。 萧天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也许，凤流舞早就不记得自己当初和萧天擎之前的约定了，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用自己的所学去尽力的帮助萧天擎。 俗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萧天擎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面对凤流舞固执的想要放弃齐国，攻打凌国的时候，萧天擎还是同意了。 因为那是她的愿望，不管是为了什么，萧天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没有了凌天启的凌国变得不堪一击，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凌帝会不会后悔，后悔他当初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南国的士兵势如破竹般，铁骑踏过凌国的土地，直逼凌国的都城。 原本还在凌国帝宫享受着奢侈生活的凌帝，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十岁。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够想起凌天启的好，可是还有什么意义吗？当他的臣子回来禀报，说派出去的人失手错杀了凌王殿下那时候开始，凌帝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只是当他看到凤流舞的时候，心还是有些不甘罢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再见面？”凤流舞一身战袍，萧天擎始终站在他的身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是呀，朕也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你。”凌帝在刚看到凤流舞的时候很是惊诧，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造成今天这一切的，不正是他自己吗？如今，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怨天尤人。 凤流舞的来意，不用问都能够清楚。 凌天启是她的哥哥，不管当初他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但说到底，终究不能他能够管得了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他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也不会拥有今天这一切。怎么样，当我南国的铁骑踏入凌国土地的那一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凤流舞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向凌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原本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没有办法。凌天启离开的场景一直徘徊在脑海之中，每一次想起，都是深深的心痛。 最疼爱她的哥哥离开了，而刽子手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哥哥所谓的亲生父亲，可是到最后呢，他都做了什么？ 凤流舞的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等着一天，她等的太久，如今她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她为的从来都不死自己，而是，那个曾经给了她无尽的温暖。 如果哥哥还活着，或许不会同意她这么做。但是现在，凤流舞已经不在乎。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就等到百年过后，到了黄泉之下，亲自去跟哥哥解释。因为不管现在她说什么，哥哥都再也听不到了。 看着那个样子的凤流舞，萧天擎的目光很是心疼。 凌天启的死对她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从凌天启的离开的那一刻之后，她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从噩梦中惊醒。鲜血淋漓的场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凤流舞，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是我哥哥呀，不管你们怎么认为。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他。他这一生过得太孤独了，他说我给了人生中少有的欢乐。可是他不知道，他却给了我生命最大的温暖，如果没有哥哥的话，我可能活不到今天，更不会站到这里。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呢，阴谋，算计？你觉得那是一个身为人父该做的事情吗？”凤流舞顿了顿，她的语气有些太过激动。 半晌过后，她才接着说道，“他替你打这天下，刀光剑影，他可曾说了一个不字，可是你带给他的又是什么？” 凌帝一直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凤流舞说的，他不是不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对于他来说，权利才是最重要，为了实现这一个木匾，他甚至不惜对亲生儿子加以利用。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可是今天，再被人提起的时候，为什么这颗早就已经冰封的心还会心痛。是他做错了吗？不，不，他没有错，他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这个朝代，他从来都是对的。 凤流舞后来接着跟凌帝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是凤流舞虽然恨他，但却没有要了他的命。据后来看到的人说，自凌国国破了以后，凌帝也就随之而疯。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只记得他有一个儿子叫做凌天启，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他的儿子。 ------------------------------------------------------------------------------------- 凤流舞和萧天擎回了南国，两个人的关系越发的好了起来。 萧天擎觉得凤流舞在变，可是不管怎么样，却一直是他爱的女子。天荒地老，海誓山盟，也抵不过他们之间的相守。 最后一战，是所有人企盼了很久的终极之战。 那一战，被称作是历史上的传奇。 南国，帝子帝妃，皆是亲临战场。 齐国，是素有第一公子之名的北辰景。 两军陈兵在云国边境，那是历史被记载为以少胜多的着名战役。 不得不说，北辰景无愧他第一公子的名字，排兵布阵，指挥千军万马的能力，想来是不输于古人的。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场战役也不会持续了这么长时间。 凤流舞满头大汗的看着眼前的阵法，眼中略有焦急之色，到了最后，只能使出了杀手锏。 阵法---凤摆尾。 那是她从不轻易用的毕生绝学，在这最后的一战中用了出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跌坐回凳子上，“南风景，这天下，我帮你夺到了。” 那是自凌天启离开以后，凤流舞所露出的唯一一个笑容。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辛酸苦辣。 四国鼎力的局势一共维持了十五年，最后是南国技高一筹，取得了一统天下。 当然，这其中最功不可没的就是凤流舞。尽管最初的初衷或许多少有些私心，但是谁也不能够否定凤流舞所作出的贡献。 天靖三十年，南帝逝，同年六月，柳皇后逝。 想来他们生前不能够做成夫妻，不知道死后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 同年九月，帝子萧天擎继任大统，封凤流舞为贤淑皇后。 又是一年花开花谢，凤流舞站在墓碑前，眼中仍旧有着泪水。 上面写着，凌天启之墓。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可是对于凤流舞来说，就像是曾经才发生过的一样。 凤流舞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哥哥，你看，你有侄子了呢。”说起这个，凤流舞脸上洋溢着一抹笑容。 还记得曾经，她的哥哥曾温柔的看着她说，若是有机会，一定带她来南国看最美的雪景。 如今，雪花洋洋洒洒的飘散着，可是曾经说一起的人却再也不再了。 其实，这墓碑之下并没有凌天启的尸骨。当日顾远城送她回到南国的军营之后，就失去了消息。 后来也曾有人传回来过消息，说是曾在凌王府的旧址曾看到过他的身影。 或许是他们兄弟情深，顾远城一直未凌天启守着那最后一处的归处。不管怎么样，都想让凌天启有一个温暖的家。 凤流舞没有过多的去打扰他，他知道顾远城恨她。 当日送她回来的时候，凤流舞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是因为碍着凌天启，所以才没有动手杀了她。 哥哥临死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回到故土。 如今，有顾远城这个兄弟陪着他，便是再好不过了。 身后一暖，一件狐裘大衣覆在了自己的身上。 凤流舞没有回头，却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萧天擎。 萧天擎的手绕过凤流舞，紧紧的抱着她。“又在想他？” 听着身后之人的问话，凤流舞笑了笑，“你怎么还吃上他的醋了？” “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了，可是你的心中时时刻刻都有他。”萧天擎站在凤流舞的身后，就像是一个正在争风吃醋的孩子一样。 “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一个位置呢，你岂不是更加吃醋了？” “原来我的地位就这么低呀。” 雪花落了一层又一层，故事还在继续，属于历史的传说或许仍旧会改变。 天靖三十一年五月，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凤流舞终于生了个男孩。 原本应该随萧天擎的本性为南，可几番考量，终究是让他随了萧，取名为萧忆启，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花开花谢，云卷云舒，乱世硝烟，终究尘埃落定，而那旷世的爱恋，永垂不朽。 （全文完） 第346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凤流舞的情绪很久之后才恢复了正常，在那之后，她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只不过话语变得越发的少了起来，身体也在慢慢的消瘦。 萧天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也许，凤流舞早就不记得自己当初和萧天擎之前的约定了，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用自己的所学去尽力的帮助萧天擎。 俗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萧天擎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面对凤流舞固执的想要放弃齐国，攻打凌国的时候，萧天擎还是同意了。 因为那是她的愿望，不管是为了什么，萧天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没有了凌天启的凌国变得不堪一击，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凌帝会不会后悔，后悔他当初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南国的士兵势如破竹般，铁骑踏过凌国的土地，直逼凌国的都城。 原本还在凌国帝宫享受着奢侈生活的凌帝，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十岁。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够想起凌天启的好，可是还有什么意义吗？当他的臣子回来禀报，说派出去的人失手错杀了凌王殿下那时候开始，凌帝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只是当他看到凤流舞的时候，心还是有些不甘罢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再见面？”凤流舞一身战袍，萧天擎始终站在他的身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是呀，朕也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你。”凌帝在刚看到凤流舞的时候很是惊诧，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造成今天这一切的，不正是他自己吗？如今，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怨天尤人。 凤流舞的来意，不用问都能够清楚。 凌天启是她的哥哥，不管当初他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但说到底，终究不能他能够管得了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他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也不会拥有今天这一切。怎么样，当我南国的铁骑踏入凌国土地的那一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凤流舞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向凌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原本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没有办法。凌天启离开的场景一直徘徊在脑海之中，每一次想起，都是深深的心痛。 最疼爱她的哥哥离开了，而刽子手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哥哥所谓的亲生父亲，可是到最后呢，他都做了什么？ 凤流舞的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等着一天，她等的太久，如今她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她为的从来都不死自己，而是，那个曾经给了她无尽的温暖。 如果哥哥还活着，或许不会同意她这么做。但是现在，凤流舞已经不在乎。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就等到百年过后，到了黄泉之下，亲自去跟哥哥解释。因为不管现在她说什么，哥哥都再也听不到了。 看着那个样子的凤流舞，萧天擎的目光很是心疼。 凌天启的死对她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从凌天启的离开的那一刻之后，她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从噩梦中惊醒。鲜血淋漓的场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凤流舞，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是我哥哥呀，不管你们怎么认为。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他。他这一生过得太孤独了，他说我给了人生中少有的欢乐。可是他不知道，他却给了我生命最大的温暖，如果没有哥哥的话，我可能活不到今天，更不会站到这里。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呢，阴谋，算计？你觉得那是一个身为人父该做的事情吗？”凤流舞顿了顿，她的语气有些太过激动。 半晌过后，她才接着说道，“他替你打这天下，刀光剑影，他可曾说了一个不字，可是你带给他的又是什么？” 凌帝一直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凤流舞说的，他不是不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对于他来说，权利才是最重要，为了实现这一个木匾，他甚至不惜对亲生儿子加以利用。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可是今天，再被人提起的时候，为什么这颗早就已经冰封的心还会心痛。是他做错了吗？不，不，他没有错，他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这个朝代，他从来都是对的。 凤流舞后来接着跟凌帝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是凤流舞虽然恨他，但却没有要了他的命。据后来看到的人说，自凌国国破了以后，凌帝也就随之而疯。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只记得他有一个儿子叫做凌天启，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他的儿子。 ------------------------------------------------------------------------------------- 凤流舞和萧天擎回了南国，两个人的关系越发的好了起来。 萧天擎觉得凤流舞在变，可是不管怎么样，却一直是他爱的女子。天荒地老，海誓山盟，也抵不过他们之间的相守。 最后一战，是所有人企盼了很久的终极之战。 那一战，被称作是历史上的传奇。 南国，帝子帝妃，皆是亲临战场。 齐国，是素有第一公子之名的北辰景。 两军陈兵在云国边境，那是历史被记载为以少胜多的着名战役。 不得不说，北辰景无愧他第一公子的名字，排兵布阵，指挥千军万马的能力，想来是不输于古人的。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场战役也不会持续了这么长时间。 凤流舞满头大汗的看着眼前的阵法，眼中略有焦急之色，到了最后，只能使出了杀手锏。 阵法---凤摆尾。 那是她从不轻易用的毕生绝学，在这最后的一战中用了出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跌坐回凳子上，“南风景，这天下，我帮你夺到了。” 那是自凌天启离开以后，凤流舞所露出的唯一一个笑容。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辛酸苦辣。 四国鼎力的局势一共维持了十五年，最后是南国技高一筹，取得了一统天下。 当然，这其中最功不可没的就是凤流舞。尽管最初的初衷或许多少有些私心，但是谁也不能够否定凤流舞所作出的贡献。 天靖三十年，南帝逝，同年六月，柳皇后逝。 想来他们生前不能够做成夫妻，不知道死后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 同年九月，帝子萧天擎继任大统，封凤流舞为贤淑皇后。 又是一年花开花谢，凤流舞站在墓碑前，眼中仍旧有着泪水。 上面写着，凌天启之墓。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可是对于凤流舞来说，就像是曾经才发生过的一样。 凤流舞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哥哥，你看，你有侄子了呢。”说起这个，凤流舞脸上洋溢着一抹笑容。 还记得曾经，她的哥哥曾温柔的看着她说，若是有机会，一定带她来南国看最美的雪景。 如今，雪花洋洋洒洒的飘散着，可是曾经说一起的人却再也不再了。 其实，这墓碑之下并没有凌天启的尸骨。当日顾远城送她回到南国的军营之后，就失去了消息。 后来也曾有人传回来过消息，说是曾在凌王府的旧址曾看到过他的身影。 或许是他们兄弟情深，顾远城一直未凌天启守着那最后一处的归处。不管怎么样，都想让凌天启有一个温暖的家。 凤流舞没有过多的去打扰他，他知道顾远城恨她。 当日送她回来的时候，凤流舞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是因为碍着凌天启，所以才没有动手杀了她。 哥哥临死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回到故土。 如今，有顾远城这个兄弟陪着他，便是再好不过了。 身后一暖，一件狐裘大衣覆在了自己的身上。 凤流舞没有回头，却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萧天擎。 萧天擎的手绕过凤流舞，紧紧的抱着她。“又在想他？” 听着身后之人的问话，凤流舞笑了笑，“你怎么还吃上他的醋了？” “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了，可是你的心中时时刻刻都有他。”萧天擎站在凤流舞的身后，就像是一个正在争风吃醋的孩子一样。 “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一个位置呢，你岂不是更加吃醋了？” “原来我的地位就这么低呀。” 雪花落了一层又一层，故事还在继续，属于历史的传说或许仍旧会改变。 天靖三十一年五月，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凤流舞终于生了个男孩。 原本应该随萧天擎的本性为南，可几番考量，终究是让他随了萧，取名为萧忆启，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花开花谢，云卷云舒，乱世硝烟，终究尘埃落定，而那旷世的爱恋，永垂不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