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宠妻:腹黑小萌妃》 第1章 弄死她 “你这个傻瓜,怎么总是跟着我们?”言嫣着一身淡粉色华衣,外套玫红锦缎小披肩,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毛,目光轻蔑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我……我要跟着晟哥哥……”夏弯弯唯唯诺诺的回视着言嫣。 “得了你,就你这连句话都不敢大声说的蠢蛋,我皇兄是不会看上你的。”言嫣说话毫不客气,每句都带刺儿。 夏弯弯似是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傻傻的冲着她,以及她旁边锦衣玉袍的年轻男子笑。 言晟非常讨厌她的傻笑,冷冷的看着她,眼底带着浓浓的厌恶,“你这个又丑又蠢的傻瓜,本皇子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最好早些死心!” “晟哥哥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晟哥哥就好。”夏弯弯又是一阵傻笑,仿佛只要看到言晟,每时每刻都能很开心一样。 “本皇子不止不喜欢你,还非常的讨厌你,你这样死皮赖脸的缠着本皇子,让本皇子觉得恶心!”言晟拿她没办法,只能冲着她怒吼。 若不是皇后下了一道指令,要他娶夏弯弯为皇子妃,他一定不会跟这又丑又蠢的笨女人多说一句话。 夏弯弯饶是再笨,被心爱的男子这样说,也会被伤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的喜欢,对他来说,如尘埃一样,不堪一击,一吹就散。 言嫣一把将站在一侧,没有说话的夏维曼拉了出来,“看清楚,我皇兄喜欢的是你大姐,夏维曼。只有她才配得上我皇兄,你算个什么东西?傻子。” “大姐,你也喜欢晟哥哥吗?”夏维曼打她,骂她,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她的晟哥哥。 “我一直都喜欢大皇子。”夏维曼说话声很轻很轻,好像生怕说出的事实,伤害到夏弯弯一样,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你们……”夏弯弯如梦初醒,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己的姐姐竟然喜欢上她的未婚夫。 “你什么你,看到没有,我皇兄跟你大姐是两情相悦。你从中横插一杠,棒打鸳鸯,这叫作孽,我要是你,早跳河自杀了,哪还会厚颜无耻的活在世上。”言嫣一直冷嘲热讽,丝毫不顾及夏弯弯的感觉,说出的话极尽恶毒,刻薄。 大皇子言晟,五公主言嫣,丞相府大小姐夏维曼,三小姐夏弯弯四人,还有一个船夫,一共五人在一艘船上。 此时,正是晌午,日正当空,船渐渐的划出了城郊外。 若夏弯弯真跳河自杀,恐怕连救她的人都没有。 “不……”夏弯弯拼命的摇头,双手拉着夏维曼的手,绝望的看着她,“你怎么可以喜欢晟哥哥,你是我姐姐啊!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晟哥哥,你为什么还要抢走我的晟哥哥啊!姐姐,你不要跟我抢晟哥哥好不好?” 夏维曼眼底闪过一道暗光,面上一副自责而又情深的表情,“对不起妹妹,我控制不住自己对大皇子的感情。” “你慢点摇!我有些头晕。”夏维曼好像想甩开夏弯弯手一样,实则双手加重了力道,反拉住夏弯弯的手,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小曼,你怎么了?傻子,你竟敢伤害小曼,找死!”言晟担心夏弯弯伤到了他心爱的人,紧张的走到夏维曼的身边,一掌对着夏弯弯拍去。 夏弯弯正好站在船沿边,被他这么一拍,纤瘦的身体,直接从船里,飞出了船外,落到了河水中。 言嫣看着夏弯弯落水,双手拍着巴掌庆贺,“活该,不自量力!” “三妹!”夏维曼目光紧张的看着落入水中的夏弯弯,双手却还死死的拽着言晟的手,“大皇子,我好害怕!” 言晟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宽慰道,“不怕,有我在。” “救命……”夏弯弯身子本就孱弱又不会游泳,掉到水里,没两分钟,就力竭了,呼救声越来越弱。 而言晟的船离她也越来越远。 夏维曼似这时才想起要救夏弯弯,从言晟怀里探出头来,挽起衣袖,一副要跳入河水中救人的样子,“大皇子,您就在船上,我下去救三妹。” 言嫣一把拦住了她,“死了干净。” 夏维曼头重新缩到了言晟的怀里,哭泣道,“我可怜的三妹啊……” 夏弯弯的尸体顺着河流一直往下漂,漂了大约两天,不知道漂到了什么地方,被撞到了两块岩石的夹缝中。 冷……好冷! 痛……好痛! 夏弯弯缓缓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激流之中的两块岩石之间。 有些愕然,她不是正在合租房里睡觉吗? 怎么跑到河里来了? 而且好像还在河里泡了很长时间。 春天还没过,天气没转暖,大晚上的,这样被岩石夹在河流中,仍能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一阵阵的刺痛感袭入大脑,如此冰凉的水,却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 成片成片不属于她的记忆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傻子,给本小姐学声狗叫。” “傻子,本小姐没叫你起来,你就给本小姐跪着。” “傻子,昨天本小姐的夜壶怎么没倒?!” “来人!给我打,打到她不能动为止!” “你给本皇子滚远些。” “本皇子看到你就烦,滚!” …… 原来,她的灵魂穿越到了一个叫朝圣大陆,晟域国,丞相府里同名同姓的三小姐身上。 她的记忆力,大部分都是夏维曼对她的谩骂,羞辱,殴打。 以及大皇子言晟对她的轻蔑藐视。 而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却懦弱善良得很,任由夏维曼欺负她,从不反驳,也从不在外公开夏维曼对她做的种种恶行。 甚至还在外面维护她。 尤其对大皇子,死心踏地。纵使大皇子从来都没拿她当人看,她对他的痴恋始终不变。 夏弯弯轻叹一声,这样的傻妞,还真是傻得让人心疼,难怪别人都叫她傻子。 记忆里,几乎没有一件好事,全是别人嘲笑她丑,嘲笑她傻,嘲笑她笨,嘲笑她废柴的片段。 她不过是跟周公约了个会而已,就赶上了穿越潮流。 夏弯弯四处张望了一下,现在正处晚上,周围都是激流,还好,她所处之地水不深。 只是被卡在两块岩石之间,脱不了身。 河岸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子,了无人烟。 远处几声狼嚎,在这寂静无声的森林里,听上去显得格外的骇人。 不知是狼嚎声太骇人,还是水太凉,夏弯弯打了个冷激泠。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野兽给吃掉。 夏弯弯在岩石中间挣扎了了半天,都没能挣脱出来。 这身体真是有够弱的。 就在夏弯弯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前方突然游来两条蛇。 赤红色,头呈尖三角形的! 速度十分快,明显是朝着她这个方向进攻的! 夏弯弯起了一身的鸡皮,身上的的汗毛立起。 情急之下,伸出双手,一手抓住一条蛇,捏住它们的七寸,用它们的头部朝着旁边的岩石重重的撞去! 撞了十几下,这两条赤红色的毒蛇才断气。 夏弯弯重重的嘘了一口气,天知道,她前世最怕的就是毒蛇了。 “丑丫头,你好大的胆。”左侧岸上传来男子低沉,极富有磁性的嗓音。 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眼带着戾气。 很好,竟然弄死他的蛇宠。 第2章 无耻王爷(一) 夏弯弯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站在岸边,看她的眼神森冷。 男子身形颀长,玄纹云袖,头插玉簪,五官如雕刻般完美。 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雪白的锦袍质地绝佳,以黑边勾勒,简单却不失华贵,还带着些许神秘感。 气质明明是优雅的,却让人感觉到气度逼人。 神情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好像任何人见到他,都会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一样。 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偏偏这样一个男子,长的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优美的唇形,细致如美瓷的肌肤,几乎足以让人忽视他的性别。 若在平时,她一定会多欣赏一下美男。 只是现在,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他。 她现在首要任务就是从这夹层的岩缝中逃出去。 “喂,没看到我被困在岩石中吗?快来帮把手!”夏弯弯仰着小脑袋看着岸上的白衣美男。 白衣男子脸上似有一层霾雾笼罩,半晌,淡淡的回应了两个字,声音凉薄,“求我?” 只不过让他帮个忙,还要她求他? 这男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可惜周围没有别人,夏弯弯只能放低语气,请求他相帮了,一个男人的力气怎么都比她一个女子的力气大,“大叔,您能帮我一把吗?” 言止回答的干脆,“不能。” 对于她对自己的称谓很不满。 夏弯弯真想敲碎他脑袋,既然不帮她,还要她求他? 这男人纯粹是来看她笑话的? “不帮滚蛋。”夏弯弯直接暴露了她粗鲁的本性。 言止挑了挑眉,没有马上离开,目光略冷的看着她,“我的宠物被你弄死了。” 夏弯弯一怔,她什么时候弄死他的宠物了? 目光触及到岩石上的两条蛇,明白过来,原来,那两条蛇是他养的宠物。 这男人是有多变态啊,竟然拿蛇当宠物。 “左右不过是两条软体没毛的畜生,弄死就弄死了。”难道还想要她赔? 这男人看上去衣冠楚楚,莫不是想敲她竹杠?那可真是敲错人了。 言止觉得她的形容很新鲜,却很贴切,深如幽潭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她。 夏弯弯见他又没声了,心底有些焦急,她可不想一直待在水里啊,“你做为那两条蛇的主人,没将它们关好,任由它们出来伤人,我现在没让你赔偿,是不是说明我心胸宽广?你私放毒宠,是你的不对。为了挽救自己的过失,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一样心胸宽广,帮把手,将我弄上去?” 言止扯了扯唇角,沉吟一番道,“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那自然了,凡是得占个理字儿。” 言止俯视着夏弯弯,思绪两秒后,“也不是不能帮你。” 夏弯弯漆黑如墨的眼睛炯炯发亮,只要他能帮自己一把,一切好谈。 再在水里待下去,纵然不会被冻成冰雕,也会丢掉半条性命的。 “你如果愿意当我的宠物,抵我那两条蛇的命,我可以考虑一下,将你救上来。”言止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是人,不是宠物。你如果手残了,不懂‘人’字儿怎么写,姑娘我可以写给你看。”夏弯弯别开视线,不再跟他打嘴关子。 感情,她刚刚跟他说的话都白说了。 这男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原来却是个衣冠禽兽。 她的命就那么贱吗?只能抵两条蛇的命? “大胆!”侍卫打扮的左超,从暗影里飞奔出来,凌空一剑,对准夏弯弯就劈了过去! 这女子,好大的胆,一会儿让他主子滚蛋,一会又骂他主子手残!真是活腻了。 好强大的劲力,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夏弯弯都能感觉到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 这若是被劈到的话,她的小命哪里还保得住。 心头一紧,身子往后一仰,缩到了岩石边下,与水面平行。 左超那一剑,凝聚了他的内力。强大的剑气,直接将她左侧的岩石给劈开! 夏弯弯顺势滑落到水中,像个泥鳅一样,拼命的往言止站的方向游。 言止这边要近一些,她所剩力气不多,只能朝他那边划。 不然,力竭的话,就不知道又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兴许没有这一次这么好运活下来。 夏弯弯刚爬上岸,左超闪着寒光的利剑,就朝着她的要害处刺来! 她不想死啊! 夏弯弯就地打了个滚,爬起来,迅速的躲到了言止的身后,围着他打圈。 左超担心误伤到主子,手脚受到限制,速度慢下来,让夏弯弯一时得了逞,眉心紧锁。 这丑女竟敢贴主子的身! 不知道他家主子有洁癖吗?! 言止淡淡的扫了左超一眼,声音没有起伏,“退下。” 左超愣了一下,猜想主子是不是有话要问她,便将剑收入鞘中,恭敬的立到一边。 夏弯弯从言止身后探出头来看着他,“看到没有,你家主子都懂得怜香惜玉,知道对美女客气些,你以后得学着点儿。否则,就你这德行,以后连老婆都讨不到!” 左超头压得低低的,对她的话听而不闻。 刚刚还一副不杀她势不罢休的样子,现在就对她视而不见了。 “美女?”言止凝视着眼身前的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倒是不怕侮辱这两个字。” 他的目光只在夏弯弯的脸上停驻了一秒,就挪开了视线。 “……”夏弯弯一向认为自己长的不差,至少不算丑。 这男人嘴巴怎么这么损?竟说她的长相侮辱了美女。 再说了,人的长相是爹妈给的,就算长丑了,也不该被人用这种表情歧视? 她忘了,她现在这副身体的长相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夏弯弯不怒反笑,反讥道,“也对,在你这个大美女面前,世间再美的女子,跟你一对比,也变成丑女了,什么美人能美得过你啊。你以后都不用娶媳妇儿,每天对着镜子孤芳自赏,就能满足你做男人的需求了。” “牙尖嘴利的女人通常活不长久。” 夏弯弯当即驳了一句,“没有风度,小肚鸡肠的男人通常得不到性福。” 左超凝眉,他家主子最不喜欢,就是别人说他的长相比女人还要好看。 可是,令他诧异的是,主子并没有怪罪她,更没有对她动手的迹象。 主子的目光出神的落在夏弯弯脖子前那个若隐若现的挂坠上。 挂坠上挂着一个造型很奇特,做工精良的紫色小瓶子,小瓶子上刻了一把类似钥匙形状的凸体。钥匙很小,不仔细看,不会发觉是一把钥匙。 在月色下,闪着耀眼的紫色光芒。 本来这个紫色的小挂坠是贴着夏弯弯里衣的,因为她漂浮在水面时间太久了,河水将她的衣襟弄乱,这才让挂坠露了出来。 夏弯弯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的胸,随手将胸前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的胸吗?” 言止眼角一抽,没有解释,反奚落,“一马平川,也算胸?” 她这不叫一马平川,叫沟深峰紧好不好?她又不是大奶牛。 第3章 无耻王爷(二) “你懂什么,我这叫外表仆实,内里有肉。”夏弯弯额头凸凸的跳,脸遭嫌弃也就算了,现在胸也遭嫌弃了。 言止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脖子处收回,落下她一个人,带着他的侍卫朝前走。 远处又来几声狼嚎,夏弯弯打了个寒颤,收敛好情绪,立刻追了过去。 那白衣男子的侍卫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相信,那白衣男子身手也不差。 她可不想留在这里,做狼的盘中餐。 三个人上路,总比她一个人孤身步行赶路要安全的多。 夏弯弯紧紧的尾随在言止和左超的身后,不敢有半点的松持。 那白衣男子虽然没对她动粗,可他的眼神那么的冷洌,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万一将她一个人撇在这里,哭鼻子都没用。 前世活着的时候,她过的多滋润啊,有疼爱她的大哥,爸爸父爱如山,妈妈疼她入髓。 看谁不顺眼,揍一顿,拍拍屁股走人,有她大哥替她撑腰。 闯点小祸,有爸爸给她收场。 还有妈妈给她买的吃不完的零食。 日子甭提多舒爽了。 只可惜,现在分隔两世。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受不受得了她突然离开。 思绪飘飞,很快带了回来。 前方大树底下停着一辆马车。 言止上了马车后,左超坐到了马车外的平板上。 夏弯弯双手扒在马车一侧的车辕,悻悻的搭讪,“能带上我不?” 左超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顺路。” 夏弯弯没有气馁,掀开马帘,看着言止,脸上带着谄笑,“叔叔,能捎上我不?我可以陪你说话解闷唠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能给你暖床。”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将床捂热,让给他睡,这就叫暖床。 左超心中暗嘲夏弯弯的自不量力,“想给我家主子暖床的人太多了,你这种级别的不够格,顶多也就是给我家主子刷刷马桶。” “如果我都只能刷刷马桶,那你最多也只够格扫扫牛粪了。”夏弯弯毫不客气的还击。 言止淡淡的看着她,“牙尖嘴利这毛病得改。” 夏弯弯嘟唇反讥,“心胸狭窄这毛病得治。” 左超不懂,为什么平日里,主子连跟人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却要在这里跟这丑女人多费唇舌,直接一刀杀了不就完了。 言止定定的看着她,惋叹一声,“可惜啊,这张小嘴挺厉害,脸却长坏了。” 你才长坏,你全家都长坏!以貌取人的无品男。 夏弯弯耐住性子,“这你就不懂了,我长坏了,才更能衬托你的美。” 第4章 无耻王爷(三) 言止看着她,没有马上回应。 其实,她的五官很漂亮,而且肌肤瓷白,眼睛也很好看,仿佛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比那夜明珠还要璀璨,清澈明亮。 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本来,很美的一张脸,却因为左脸长了一块类似胎记的黑印,影响了整体的美观。 那黑印几乎将她左半边脸全占据了,导致看上去,十分的丑陋。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衬托。而且,你跟在我身边,非但衬托不了我,还会让人觉得我欣赏水准有问题,拉低我的水平线。”言止极其自负的说了一句后,声音顿了顿,接着道,“别再喊我大叔。” 他话里的意思是她跟在他身边掉了他的价?这嘴可真够毒的。 夏弯弯心中将他咒骂了千百遍,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改了口,“我被爷你的容貌折服,看在小女子对爷你一见钟情的份上,爷您也不应该将小女子丢这里喂野狼?” 左超觉得这少女实在是异想天开,他家主子,从不近女色,更遑论还是这么丑的一个大丑女。 于是对她说起话来,半点都不客气,“你也不拿铜镜照照自己什么模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坐在他主子的身边?那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照照自己那副德行。 夏弯弯双眸梭了梭,说她是癞蛤蟆? 姐前世是天鹅的时候,你连颗蛋都不是呢。 为了能让白衣美男载自己一程,夏弯弯压制心中的怒火,不与这只狗计较。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何况,喜欢我的人多着,我不可能每一个都兜着。”言止自然不相信她这一套胡扯,不过,他想看看,这嘴巴厉害的女子,还能扯出什么来,不禁有些小许的期待。 他这话儿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别人喜欢他,那是别人的事,跟他无关。 你大爷,您可真会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 好一个自大狂! 好一个披着人皮的冷血动物! “那爷你相信……日……久生情吗?”夏弯弯眨了眨眼,故意在‘日’字上面拖了一会儿。 左超差点没坐稳,栽倒在地。她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在他家主子面前,说这样的话。她到底是不是个女子?有没有羞耻之心?男子都说不出来的话,她竟然答得这么快,说得这么溜口。 “我还不想做恶梦。”言止剑眉上扬,话虽说的不好听,却还是往左边移了下,再往车厢后壁靠了靠,双眼微阖,休憩。 至于吗?跟她睡觉,就会做恶梦? 夏弯弯见他挪了位子,二话不说,立刻跳上了马车,“爷放心,在爷你做恶梦之前,我会拿块黑布,将你的双眼蒙上的。”顺便,再将他的双手双脚给绑好。 左超风中凌乱。 主子,这么多年,你没找过女人,不让女人靠近,难道不是因为你清心寡欲,而是主子你好她这口吗? 左超的心中就算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他到底也不敢忤逆言止,不敢对他的决定有任何的不满。 马鞭扬起,策马离开了树林。 不一会儿,天空飘起了大雨。 “你叫什么名字?”夏弯弯偏头看着身边帅到没天理的美男。 沉默。 “你是哪里人?” 沉默。 “你去哪儿?” 迎接她的依然是沉默。 摆张面瘫脸给谁看呢。 夏弯弯一副婉惜的模样轻叹道,“爷,你这间歇性失语症得治。不然,有可能哪天真就不会说话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落得个哑疾的下场,想想都觉得可惜。” (((新人求收藏,求推荐票,求留言,求虎摸!))) 第5章 戏精 言止表情终于有了少许的变化,眉头跳了跳,却依然没有睁开双眼,没回她的话。 车外赶马的左超终于听不下去,她这嘴里就不能说出一两句好听的话吗?主子不想跟她说话,她却一直在那儿吵,耳朵都吵疼了。担心夏弯弯继续喋喋不休,惹主子不高兴,接话道,“我们回晟域国。” 晟域国? 那不是跟她一个地儿的吗? 夏弯弯心中暗喜。 看他们这打扮,应该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人。 恐怕不止大户人家这么简单。 哪个主子出来,会携身带个侍卫? 县令,太尉,还是刺史的官二代? 在她印象中,不论其父官职大小,官二代都是白衣男子这个类型的,不爱理睬人,高傲,冷酷,拽上天。 夏弯弯自觉补脑后,接着问,“你们是哪个州县的?” 左超用鼻子嗤了口气,没有再接她的话。 夏弯弯透过帘缝仔细观察着左超的表情,见他一副鼻孔朝天的状态,看来,不是小地方出来的,莫非跟她一样来自都城? 算了,不想了,到了人多的地方,且走且看。 好困啊! 真想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外面下着大雨,身上的衣服又很单薄,睡觉肯定会着凉的。 她现在的这副身体很孱弱,双臂,双腿,腹部,背部,全身上下都在疼,再着凉,她不一定吃得消。 夏弯弯掀起了袖摆,触目可见的各种伤痕。 有被拳头揍的,有被鞭子抽的,还有被烫伤的。 被烫的部位,泡皮破损,渗出水来,一看就是新伤。 而且还是重度烫伤,手臂很痛。 都是夏维曼的杰作。 夏维曼在外人面前,总是装作一副很关心夏弯弯的样子。 背后,对夏弯弯却是无所不用其极。 偏偏,这副身边原来的主人,是个懦弱可欺的主儿。 被欺负了不吭声,也不还手。 若不是脸上有块黑记,恐怕,她的脸也逃不过那位的魔爪。 还好,她前世是医科出来的,回府后,可以让这些伤痕慢慢的淡化。 夏弯弯随意的将袖子放下来,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她知道夏维曼为什么会对她痛下杀手,置她于死地。 因为,十日后,是夏弯弯跟大皇子言晟的婚礼。 夏维曼喜欢大皇子,一心想嫁给大皇子。 因为所有皇子中,皇上最有可能立大皇子当太子。 偏偏中间夹着一个夏弯弯,所以才对她动了杀心。 整理思绪间,只见言止对车外的左超道,“我要休息。” 左超怔了一下,朝周围一扫,正好前面有个旅馆,将马车停好后,跟着言止和夏弯弯一起进了旅馆。 左超走到柜台前,取出银票放在柜台上,“来三间房。” “不好意思客官,夜深了,又因为下雨,房间有些紧俏,只剩下两间房了。” 左超回头看了眼言止,见他没有说话,便回道,“那就两间。” 这小镇上只有这一家旅馆,继续往前赶路,短时间内又没有集镇,只能暂在这里居住半晚了。 小二的带着他们三人上了二楼,言止占了一间,夏弯弯担心剩下的另一间被左超占,以最快的速度,朝另一间跑去。 不过,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左超。 左超可是高手啊。 左超进房间后,手指着走廊过道的木板,“今晚,你可以睡这。” 夏弯弯咬了咬牙,自觉的退出来,朝着言止的房间走去。 糟糕的是,他的房间门紧闭,她进不去。 该不会真让她在走廊地板睡一晚? 这两个,真特么不是男人! 心里默默画起圈圈,暗暗诅咒他俩以后会讨个母夜叉回去,管教他们。 夏弯弯在言止门外站定,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回应。 光洁的额头皱成一团,想了想,索性扯开喉咙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捶门,“你个没良心的,把我肚子搞大,却不负责。这么阴冷的天,自己在屋里睡着,却将我跟孩子关在外头。可怜的我,还有我那可怜的未出世的孩子啊!” 她的嗓门故意拉的很大,很快就将整层楼的人给吵醒,全都打开窗户,探出头来。 第6章 丑人多作怪 “你就算不管我,也该管管我肚子里的孩子?”夏弯弯声泪俱下,声嘶力竭的模样,立刻引起了看客们的同情。 见她肚子还未隆起,猜想应该是怀孕不久。 刚刚怀孕的人是需要精心照料的,不然容易滑胎。 于是,这些极富有同情心的看官门,全都涌到了言止的房间外,对着他的房门一个劲的拍打。 各种指责辱骂,矛头纷纷指向屋内正准备脱衣休寝的言止。 “哎哟喂,大爷,您就赶紧开门!你媳妇丑是丑了点儿,好歹她怀有你的骨肉啊!”掌柜的担心一众人将房门给拍坏了,连忙从一楼上到二楼,好声劝解。 “快把门打开,让你媳妇进去!人丑不是她的错,晚上烛火吹灭,都一个样。” “就是,你既然要了她,她又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又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 众人一阵阵的骂声袭来。 左超自然也听到了夏弯弯的哭诉。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整个人差点暴走。 他家主子,可是晟域国,大名鼎鼎受万人景仰的尊王爷。 哪个不怕他家王爷,哪个见到他家王爷不得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岂容一个小小的女子这样污构。 左超推开人群,走到夏弯弯的身后,准备用最原始的法子将她直接处理掉时。 ‘吱呀’一声。 言止的房门开了,寒着脸,老鹰拎小鸡状,将夏弯弯给拎到了房间里。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徒留众人呆滞在门外。 在开门的时候,他们看清了言止的脸。 好俊的一张脸! 仿佛世间所有形容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脸。 而且他衣着不凡,气质高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会儿,站在廊中央的人有些懵了。 事实真如那少女所说的吗? 那男子怕是不会看上那个丑女? 那么俊逸的男子,会搞大她的肚子? 就算眼瞎了,也不应该啊。 那简直就是拉低自己的档次嘛。 他们不禁觉得自己刚刚的做法有误。 互相对望了一眼,散了。 言止将夏弯弯拎进房间后,直接将她抵在了墙角,一手撑墙,一手将她圈起,“你说说,我是什么时候,搞大你肚子的?” 这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如雕刻般的脸,异常的冷峻。 浓密的眉毛,眉尾稍稍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双眸,宛如寒潭。 夏弯弯失了失神,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妖孽。 言止身上的冷气很快感染了她,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夏弯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人,好像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说话。 完了,早知道,她就不在老虎身上拨毛了。 言止往前逼进了一步,她的空间更小了,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她耳边萦绕,“既然你那么希望我搞大你肚子,不如,我如你所愿,现在就开始实行,如何?” 夏弯弯虽然喜欢说些流里流气的话,可不代表,她会跟一个刚见第一次面的人xxoo啊。 虽然这个男人很帅,基因很好。 “呵呵……”夏弯弯往墙壁靠了靠,用手指着自己,“我有淋病,霉毒,兴许还有艾滋,爷您确定要跟我实行造孩子计划?” 好,其实,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 她都是黄花大闺女一枚呢。 男人的滋味都没尝过。 前世,她虽长的颇有几分姿色,引得不少男子垂暮,却因为她有一个极度护短的爸爸,和眼光挑剔的哥哥,吓退不少人。 至死,都还没开苞呢。 言止听不懂她的话,只能猜测,她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好话,没有深究,点头应道,“当然,我不介意现在就造。” ((新人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虎摸!) 第7章 惨了,误惹妖孽王爷(一) 尽管她表现的毫不在乎,他还是在她眼中捕捉到丝丝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这个刁蛮泼辣,心口不一的女人。 呵呵……有趣。 “你不介意,我介意。”夏弯弯双手插腰,小嘴撅的高高的,“谁知道你干不干净,有没有什么病,到时候,咱俩交叉感染,恶性循环,可就不好了。我可不想陪你死。” 看他长的这么帅,恐怕有不少美颜控倒追他? 她可没兴趣跟一群女人共一个丈夫。 古代又没有套套这东西,搞不好,这男人表面看上去干净,实际身上一堆毛病呢。 言止深邃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声音中多了几分凌厉,“你说我有病?” 好,很好。 往他身上泼脏水,说怀了他的孩子。 他还没跟她算完账。 现在又说他有病。 是谁给这女人的胆儿? 她是自信心太过澎湃还是脑子进水了? 夏弯弯感觉到周围温度急骤下降,脖子往后缩了缩,立刻改口,“是我有病。” 好女不吃前眼亏。 暂时的忍让,能换来前途明亮,也是个不错的选抉择。 夏弯弯见言止的表情没有缓和,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只能强作欢笑,“所谓,君子不与小人计较,相信爷您不会跟我这种小人计较,对不对?” 夏弯弯心中默释,小人等于身材矮小的人。 这男子,身高一米八几,她身高才一米六。 无疑,站在他面前就显得格外的渺小了。 若是他和她是恋人的话,二人这种姿势,看起来就比较像最萌身高差了。 只不过不是。 她才不会找这种喜怒不定,没有品,又不懂得风趣的人当男票。 言止听到她将自己比作‘小人’时,面部微微松动,凝霜的脸渐渐缓和,步子往前一步,她的范围愈发的小了。 夏弯弯退无可退,索性挺起腰板,昂起头。 结果,这一昂头,他的唇恰好贴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看上去,很像两个恋人在亲吻一样。 言止一怔。 夏弯弯也一怔。 言止抿了抿唇。 这味道……似乎不是那么讨厌。 他低头看着怀里时而顽皮,时而机警的小女子,目光对上她那莹润的小唇,只觉喉咙有些干渴,“既然你这么迫不急待的投怀送抱,想让我亲你,我若不配合一下你,岂不让你失望了?” 头一低,对准她的红唇压了过去…… 夏弯弯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他在做什么?! 无耻! 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竟然吻了她! 这可是,她珍藏了许多年的初吻啊啊啊啊啊! 夏弯弯怒。 熊熊小宇宙燃烧起来,张开嘴,对准他的唇使劲的咬下去! 嘴唇被咬破,血腥味很快在他嘴中延遍。 言止松开她的红唇,将唇角的血渍拂去。 味道真不错…… 夏弯弯拼命的擦唇,一时忘了掩藏自己的怒意,露出自己粗鲁的一面,“你果真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有病你治病,你别找我,我又不是兽医!” 他明白,她这是拐着弯骂他是禽兽。 算了,看在她滋味还不错的份上,不惩罚她了。 “接吻这么生疏,几百年没男人碰你?”言止往后退了些,让给她一些空间,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一副玩味的模样,“也对,长相在这儿摆着,其他男人看见你,只有逃跑的份,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颜。也就只有我,委屈委屈自己,解救一下你了。以后,你若是没人要,可以找我,我会勉强接受你的。” “……”夏弯弯欲哭无泪。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男人? 占了她的便宜,还来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让她心塞。 下流! 无耻! 贱男! 脸上不就一块黑斑吗?以她的医术想变美,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以貌取人的渣男! “你放心,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找你的。” 第8章 偷他钱,诓他马 夏弯弯心中默默骂了他一顿,推开他的手,朝他做了个鬼脸,走到床边,把床上的被子扔到了地上,“其实,你接吻的技术也不怎么样。” 然后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唇,反讥道,“跟吻尸没什么区别,以后记得多找几个女人练习接吻技术,再学人把妞。不然,别人还以为,你三百年没开过开荤呢。” 话落,也不管他接不接话,顾自躺到了床上,成大字型,躺下睡觉。 算了,被亲就被亲了,就当被狗啃了一下。 虽然很渣,好歹他还是个美男。 被一个极品美男亲了,她也亏不到哪里去。 言止额头突突的跳了几下,就知道这女人嘴不饶人,被撂了场子,一定会找回去。 低头看着地上被她扔过来的被子,难不成,她想让他睡在地上? 言止拿起被子,重新扔回到床上,“这房间是我的,这张床也是我的。你睡了我的床,却让我睡地板?” 夏弯弯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假寐中。 言止直接将她给拎下了床,自己躺了上去,顺便将被子一卷。 夏弯弯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床被你占了,被子也被你占了,我睡哪里?!” “那里有一张桌子。”言止指了指圆桌,“你可以睡上面。” 叫她睡桌子? 那跟睡地板有什么区别? 夏弯弯现在的这副身体一身的外伤,很孱弱,若再加上风寒感冒,可就不怎么乐观了。 须臾,瞅了瞅床上的人,好像睡着了。 睡的好快。 夏弯弯皱了皱鼻子,脚步放轻,爬到床里边,缩成一团。 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进入梦乡。 言止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的人儿睡得酣甜,将卷在一起的被子摊开,轻轻的替她盖上,捻好被角后,才重新闭上眼睛。 夏弯弯睡的很沉,睡了大约两个时辰,被一泡尿给憋醒了。 上完厕所后,重新回到房间,睡意已无,窗外雨势已停。 言止躺在床上也没什么动静,沉睡中。 夏弯弯目光落在了他腰间绣着青竹的荷包上。 眼咕噜一转,悄悄的将他腰间的荷包取下来,走出了房间,把门轻掩。 下楼后,来到马棚处,将言止的马车松开,坐上去,马鞭一扬,小手挥着鞭子,离开了旅馆。 叫他还欺负她! 旅馆二楼,某窗户处。 言止看着那少女越来越远,直至一团黑点,消失至无,才收回目光。 垂头扫视一下腰间。 唇角微扬。 这女子,可真计仇。 他不过是吻了她一下。 她便将他的银子给偷去,还偷了他的马车。 “王爷!马车被偷了!” 天蒙蒙亮,左超推开了言止的房门,焦急的走进去。 是哪个偷车贼,竟敢偷到尊王爷的头上。 简直是活逆了! 别给他找出来,被他找出来,非得活剐了! 言止没有应声,往楼下走。 左超眼尖的发现,他家王爷腰间的荷包不见了,联想到夏弯弯同时不见了,马车也不见了。 而王爷却没有只言片语。 难道,偷车贼是她? 没错,一定是她! 昨晚,她是跟王爷一个房间的! “王爷放心,回京后,属下一定尽快找到她的人,将她抓回来,由王爷发落!” 那女人胆子也忒大了!往他家王爷身上泼脏水,说怀了王爷的孩子,现在竟然偷了王爷的银子,还有马车! 她知不知道,那辆马车,对王爷意义非凡? “不用找,她自己会出现。”言止迈出了旅馆,吩咐左超,“去,备两匹快马。” 第9章 惨了,误惹妖孽王爷(三) 天微亮。 夏弯弯随便拉了个过路人,从言止那里牵来的荷包里掏了一锭银子,递给了过路人。 让他驱马指路,带她朝着晟域国都城赶去。 夏弯弯安逸的躺在马车上休息。 天大亮后,有阳光照射,她才发现,这辆马车是如此的气派奢华,而且空间也大。 足够她躺着休息了。 马车一路前行,赶了四个时辰的路,终于在下午赶到了晟域国都城。 都城外的地形,夏弯弯不清楚,都城内的地形,她大脑中还有些记忆。 到了都城,夏弯弯将带路的马夫退掉后,驾着马儿,准备回丞相府。 行至一半,却停住了。 这马车这么豪华,能卖不少钱? 她在丞相府的日子那么拮据,多捞点钱备身之用,有利无害。 后面,离丞相府不远的百米之处,有一个当铺。 夏弯弯调转车头,朝着当铺驶去。 将马车停在了当铺的正门外,夏弯弯跨过门槛走进去。 手往柜台上一拍,指着从言止那里盗来的马车,扬声道,“掌柜的,我要典当那辆马车,你给估估能值多少钱。” 掌柜的正在算账,听到她的话,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目光随着她的手往门口看,客气的朝她一笑,“姑娘,这辆马车实在太名贵了,我不好估价。” 夏弯弯听到他这话,心里乐开了花。 太名贵,不好估价。 那不就是可以乱要价了吗? 看来,将那渣男的马车牵走没错。 “你随便开个价,只要我觉得合理,这辆马车就是你的了。” 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所以夏弯弯表现的格外的豪爽。 “这……我实在不好估价。”掌柜的沉吟了一下,赔笑道,“要不这样,姑娘,你随我到里间去坐一下,我们老板正好在这里,你可以亲自跟我们老板商讨价钱,如何?” 夏弯弯打量了一下掌柜,这掌柜的四十多岁,看上去诚恳老实,却有一双精明炯亮的眼。 随便让他开个价,这么简单的事,他竟然让她去跟他的老板商讨价钱。 当铺不需要这么没用的掌柜?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弯弯眯了眯眼,手从柜台上收回,就要往外走,“我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卖了。” “这可由不得你。”掌柜突然改变声音,跨迈一步拦在她面前。 门外突然出现数十个大汉,一下子就将门口给堵住了。 夏弯弯不得不缩回脚,“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强买强卖?天子脚下,你敢做这种事?” “那天子脚下,偷东西算不算是罪呢?”掌柜的没有说话,一个白衣玉冠的年轻男子从里间走出来。 夏弯弯听到他的声音,身体一僵,视线转过去,不是那渣男还能有谁? 竟然在这里会碰到他! 她这是招惹了哪只黑神? 刚回都城就碰到他了? 她不是偷了他的马车吗?他怎么能这么快就回都城了? 掌柜的见到言止,立刻恭敬的揖礼,“王爷吉祥。” “……”夏弯弯感觉喉咙像卡了根鱼刺一样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王爷? 这掌柜竟然叫他王爷? 这无品男竟然是一个王爷! 第10章 柔弱善良 难怪,若不是王爷,谁有这个实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并蹲点等她? 他是想将他抓进大牢吗? 是王爷早说啊。 要是早知道他是王爷,她一定不会去招惹他。 夏弯弯心中暗暗叫苦。 自动忽略刚刚言止说她偷东西的话,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意,跟他打招呼,“好巧。” “这么快就来找本王,是想念本王的吻了?”言止嘴角挂着不深不浅的笑。 夏弯弯看的发毛。 “呵呵……”夏弯弯摸了摸后脑勺,干干的笑了两声,目光望向守在门口的十个硬汉。 身上没有利器,也没有毒药。 身材渺小的她,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光是在体格上,就输掉了。 打不过,又跑不了。 那只能装疯卖傻了。 “王爷,可否让他们让开一下?我内急。” “你偷了本王的定情信物,就想脚下抹油?”言止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 定情信物? 她只不过是偷了他的马车以及他的银子,哪有什么定情信物。 他该不会是自己将定情信物弄丢了,栽脏到她身上? 那她可吃罪不起。 “我没偷王爷你的定情信物。”夏弯弯在一听到言止的声音时,马上将从他那儿牵来的钱袋,悄悄藏进衣服里,然后无辜的摊开双手,以示她什么都没拿。 她没在钱袋里看到什么定情之物啊? “你还说没偷!”左超怒指着门外的马车,“那是你牵来典当的,不是你偷的,难不成是别人偷的?” 夏弯弯眼睛穿过十个大汉,瞅向停在当铺外的马车,佯装镇定,“那是我捡来的。” 左超冷笑一声,“你可真会捡,别人怎么就没捡到?” “我运气比较好。”夏弯弯脸皮比较厚,这谎话说起来,半点都不觉得羞愧。 言止淡淡的看着她,轻描淡写的道,“本王的定情信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捡的。” 夏弯弯被绕糊涂了,“王爷,你到底是丢了定情信物,还是丢了马车?” “我家王爷的马车就是与未来王妃的定情信物!”左超十分的恼她,“看到那匹马没?那可是一匹极为珍贵的汗血宝马,来自远疆。而且又是红色的,皮薄毛细,整个晟域国,只有这么一匹。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得尊王爷的汗血宝马者得尊王妃之位。” 夏弯弯有些傻眼儿。 她哪里知道这么多? 她没见过汗血宝马,哪里知道言止的马车,是用汗血宝马来驱驾的。 她更不会知道汗血宝马就是那渣渣的定情之物啊。 夏弯弯不慌不乱的眨了眨眼,冲言止一笑,“这么宝贵的定情之物,你以后可得看好了。今儿个,是被我捡到了,算你走运。若是被别人捡到了,指不定会将它给宰了吃。到时,你的定情之物,可就没了。” 噗! 众人听完她的话,差点爆笑出来。 史上是有人吃马冲饥的,可是,这马不同寻常啊! 这女人脑子没事儿? 汗血宝马这样的宝贝,谁会宰了吃? 简直就是暴殓天物! “明明就是你偷的,你还有脸说是捡的?”左超对夏弯弯的一番说辞,极为的不满。” “谁看到我偷的?你把证人找出来,再这样跟我说话,不然,我会告你诽谤的。就算你是王爷的人,也不能随便冤枉我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子。” 第11章 欺负人的感觉就是爽(一) 柔弱善良? 昨晚在树林里,她那么的牙尖嘴利,半句都不饶人,这叫柔弱? 今儿个早上,天还没亮,就将他家王爷的钱和马车偷了,这还叫善良? 左超见过睁眼说瞎话的,独独没见过她这种睁眼说瞎话的。 若不是王爷不准他动她,他早就将她给大卸八块儿了。 左超还想与她对峙一番,揭穿她的谎言,言止一个凛冽的眼神瞥过来,他立刻禁言,退到了一边。 言止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弯弯,“你的意思是,本王不但不能惩罚你,还要感谢你捡到了本王的汗血宝马?” “那是自然了,你得感谢我良知还在,没有将它吃掉,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你的定情信物。” “这么说来,本王还真得感谢你了……” “感谢就不用了,你只要让门口的那几个人让开,放我出去就可以。” “当然可以放你出去。”出乎意料的,言止马上答应了她的要求,“不过,本王的汗血宝马被你捡到了,也就说明,它跟本王无缘了。为了感谢你没有将那匹马吃掉,以后它就是你的坐骑了。” 所有人听完言止的话,全都惊得是目瞪口呆。 这怎么跟他们预料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一向尊贵的王爷,竟然会顺着一个丑女的话说? 意料之中的结果不应该是夏弯弯将宝马物归原主,并接受惩罚吗? 既然知道了汗血宝马的来路,夏弯弯怎么还会收它,“既然是王爷的,那自然要物归原主了。” 开玩笑,不准她卖。 那等于,她还要养一畜生。 若是一只普通的小狗随便养养就算了。 听说,汗血宝马每顿都要吃肉,大量的肉! 这么高等级的畜生,她可养不活。 万一将它饿死,这渣渣又来找她麻烦怎么办? “本王只给你两条选择,要么要了它,要么本王送你去官府。” “……”她还有得选吗?“我要它。” 暂且离开这儿再说。 “记住,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许将它卖了。” “是!” 夏弯弯爽快的答应后,离开了当铺。 牵着某匹高贵的畜生,往前走,才走两步,就碰到了个不待见的主儿。 此人是夏弯弯同父异母的二姐,名叫夏维妙。 年方十五,一枝花儿,跟夏弯弯同龄,比夏弯弯早了半年出生。 夏维妙是晟域国公认的美人。 也是大姐夏维曼的亲妹妹,虽然她跟这副身体主人的死没多大的关系,可平时在夏弯弯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 每次看夏弯弯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屎一样,还要作死的用手帕掩住自己的鼻子,装清高,装圣洁。 亦如现在,夏维妙手中正拿着一块方帕,掩住鼻子。 夏弯弯本想视她为空气的,奈何她自己找上门,拦住她的去路,“你这马是从哪儿来的?” 夏弯弯魇笑如花的回视着她,却只回了她四个字,“关你屁事。” 夏维妙一愣,她没想到,一向性子软弱,连句大声的话都不敢说的夏弯弯,竟然敢在她面前说粗话! 以前的夏弯弯,每次看到她和大姐夏维曼,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学会说粗话了? 夏维妙也很想回骂夏弯弯一句,若在私底下,早就回骂了。 可现在,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又离丞相府门口不远。 都是认识她的人,她若还口骂回去,被别人听到了,岂不有损她门名淑女的形象。 哼,现在且忍她一回,待回府后,大姐自然会修理她的! “是不关我的事。”夏维妙冷笑连连,“我看这匹马是你偷来的。我说这两天怎么没见你回府,原来,是连夜去当偷马贼了,不过,偷马也不用赶在晚上?你莫不是背着大皇子,干了什么精彩的活儿?” 她这话说的可有技巧了,一来当着别人的面指责夏弯弯偷东西,二来隐射她不守女子之道,背着大皇子,跟其他男人苟合。 大皇子跟夏弯弯的婚事,在晟域国是人尽皆之的。 十日后就是夏弯弯跟大皇子的婚礼了。 可是,夏弯弯却在跟大皇子结婚的前几日出府,夜不归宿。 一个女子,没出嫁之前,夜不归宿,在晟域国人眼中看来,是一件极为恶劣的事。 尤其还是婚期将近,夏弯弯却一个人外宿,谁知道她有没有给大皇子戴绿帽子? 于是,全都对着夏弯弯指指点点,谩骂声一片。 “姐姐说完了没有?”夏弯弯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夏维曼和夏维妙这对姐妹花,平日里扣在她头上的屎帽子,本就不少。 丢的不过是大皇子的脸。 反正,她夏弯弯早就没有什么名声了。 多出两点劣迹又如何,无异于锦上添花。 夏维妙没能马上理解她的话。 夏弯弯为她的智商捉急,冷不丁的丢了一句,“说完了麻烦让一下,好狗都不挡道。” 她现在非常的不爽,谁都不能惹她。 第12章 欺负人的感觉就是爽(二) 这句话,夏维妙总算是听懂了。 夏弯弯竟敢骂她连狗都不如? 姐妹撕逼,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夏维妙脸色十分的难看,掩在鼻子上的手帕依然没有拿开,愤愤的盯着夏弯弯。 夏弯弯不等她反击,吸了吸鼻子,自顾自道,“姐姐,你身上好像有异味儿呢。” 然后凑近了夏维妙,嗅了一下后,连忙向后退一步,用手在眼前挥了挥,捏着自己的鼻子道,“二姐,好像是你身上发出来的狐臭味儿。” 夏弯弯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夏维妙,让她成了无辜的炮灰。 被言止那渣渣欺负的心情不爽,憋了闷气的夏弯弯,心情立刻好转。 她的一番话,让周围的围观群众,一阵哄笑。 夏维妙气急败坏,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奚落羞辱过,尤其,还是都城第一蠢笨的丑女人,“夏弯弯,你别太过分了,我名义上还是你二姐,有妹妹这么跟自己姐姐说话的吗?” 她身上哪里来的狐臭味儿啊?胡说八道! 夏弯弯满脸无辜的眨了眨眼,“就是因为你是我二姐,我把你当自己人,我才说实话的。要是外人,我还不说呢。” 说完,摇头轻叹,“哎,这年头,说真话也没人喜欢。” 惹得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夏维妙这时却没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突然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夏弯弯。 她并不知道原来的夏弯弯跌落河水中淹死了,夏维曼回府后,并没有将夏弯弯被淹死的事跟府里的人说,只有她院子里的几个下人知道这事儿。 这事儿由大皇子言晟来说,比她出面说要好。 夏弯弯与夏维妙回视。 双目交汇,就在夏维妙目光与她错开,准备说话的时候,夏弯弯抢在她前面开言了,“二姐,你眼角好像还有有眼屎。” 夏维妙脸色一僵,手不自觉的摸到了眼角。 一个名门淑媛,怎能让别人看到自己有眼屎的样子? 可是,她此时忘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抠眼角的举动,多么的不雅观。 跟她平时在外人面前那副举止高贵淑雅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夏维妙摸了眼角后,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很干净,并没有夏弯弯口中刚说的,不堪入目,影响美观,影响声誉的脏东西,立刻反驳夏弯弯刚刚说的话,欲给自己洗白,“哪里来的……” “二姐,被你擦掉了,这下子,要干净许多。”结果,话没说完,被夏弯弯给打断了。 夏弯弯一脸好意的看着夏维妙,“二姐,以后出门,一定要记得将自己的眼角,腋下洗干净。这样,身上才不会有眼屎和狐臭味儿。” 夏维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才明白,她刚刚中了夏弯弯的计。 她眼角明明是干净的,夏弯弯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眼角有脏物。 她偏偏很配合夏弯弯,用手去擦拭眼角。 她那样的动作,无异于心虚,间接承认自己仪表不庄。 众人看夏维妙的表情,跟以前稍微有些不一样了。 夏维妙掩在水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没想到,今日竟被夏弯弯接连羞侮戏弄。 青筋毕现,修长漂亮的指甲,将手心都给刺破了。 为什么? 为什么夏弯弯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她昨晚上除了偷尊王爷的马,还发生了哪些事?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的变化不会这么大,这么快。 夏维妙捏成拳的双手,缓缓松开,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不满压制下去,脸上挂着柔和似水的笑容,朝着周围的看客们一笑,“我三妹两天两夜未归府,幸许出了什么大事,大脑受刺激了,尽说些痴话,让大家见笑了。我会将她带回去,好好教导,并让大夫替她看一看,看她受了哪些打击,导致她胡言乱语。” 第13章 本末倒置(一) 众人听完夏维妙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 夏弯弯本就痴名傻名兼并在外,说出一些没有心智的话,实属正常。 他们这些人,早已经当笑话看惯了。 再加上,夏弯弯两天没回府,动向未知,性情大变。 于是,他们全都笃定,这两天在她身上一定发了很严重的事。 看夏弯弯的表情有不屑的,怜悯的,嘲笑的,当然更多人是想暗地里看笑话的。 不管夏弯弯到底有没有被别人怎么样。 都已经背负上了不贞的罪名。 整个晟域国都城的人都知道,大皇子一向不喜欢夏弯弯,每次都是夏弯弯死皮赖脸的贴上去。 她每次看到大皇子的表情,比犯花痴还要严重。 每次看到大皇子后,就跟在大皇子身后死缠烂打,不放手。 如果长的漂亮的人犯花痴,还勉强可以接受。 偏偏,她长的丑,左脸上的那块黑印,在她表情木讷,发傻或痴迷的时候,愈发让她显得蠢笨无知了。 所以,大皇子十分的讨厌夏弯弯。 谁都知道大皇子是长子,迎娶进门的便是长皇妃。 皇上十分的赏识大皇子,将来,若是大皇子当皇帝的话,那么长皇妃便是一国之后了。 只是,像夏弯弯这样要颜没颜,要才没才,无德无大智慧的蠢笨痴儿,怎担当得起一国之后? 那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夏弯弯若真嫁给了大皇子,婚后给大皇子抹了黑,那大皇子注定一生都跟皇位无缘了。 以前,夏弯弯虽是蠢了点,丑了点,可她到底没做过对不起大皇子的事。 是以,大皇子不能跟她名正言顺的取消婚约。 可是她却两天两夜未归丞相府,去向不明。 谁知道她还是不是完壁之身,大皇子完全有理由休了她。 夏弯弯心知肚明,不觉莞尔。 这些人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才没那闲功夫在乎他们的看法。 夏弯弯直接将夏维妙以及周围的人视作空气,牵着马儿往前走。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便散了。 在当铺里没有马上离去的言止,自然将夏弯弯戏弄夏维妙的一幕尽收眼底,嘴角轻扯。 王爷笑了? 王爷竟然笑了! 左超惊诧。 他自十几岁起,跟在王爷身边已经有十几年了,从来都没见过他家王爷笑过。 今天竟然笑了,太不可思议了! 左超以为言止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才笑的,目光顺着他往大街上看。 因为夏维妙跟夏弯弯走的很近,所以,左超认为言止是在看夏维妙。 夏维妙美的比花儿还要娇艳,不光长的漂亮,而且十分的有才气,吸引了不少的贵公子。 左超曾远远的看过夏维妙一眼,所以他认得她,知道她是丞相府的二千金夏维妙。 难道,王爷喜欢夏维妙? 极有可能。 自古以来,谁不爱美人。 王爷之前没对女人动过心,兴许是其她的女人都没有打动过他,也或许是王爷心中一直有夏维妙,所以对其她的女人视而不见。 夏维妙刚刚唤那脸上带印记的丑女为三妹,难道,那丑女就是都城臭名昭着的第一蠢笨丑女人夏弯弯? 一定是她,没错了。 想来,王爷定是见过她,知道她的身份,是以没有杀了她。 连她偷了王爷的马,都没有怪罪她。 王爷定是看在夏维妙的份上,才宽恕她。 这么一想,之前,王爷做法的种种不合理,立刻变成合理了。 第14章 本末倒置(二) 左超正想着的时候,言止离开了当铺,与夏弯弯背道而驰,朝尊王府方向行去。 夏弯弯本想直接回府的,不过,她察觉夏维妙一直跟着她,看她手中的汗血宝马,目光灼热,就没有急着回府,在大街上悠栽悠栽的闲逛着。 印象中,夏维妙的性子比夏维曼稍冷些。 夏维曼欺负夏弯弯的时候,夏维妙虽没有动手帮过她,但也没有帮过夏弯弯。 只在一旁当一个热心的观众,以嘲弄的表情,看着夏弯弯被羞辱,被殴打。 那目光仿佛是在告诉她,夏弯弯天生生出来,就是活该被她们姐妹俩踩在地底下的。 夏维妙现在一直跟着自己,她那点小心思,夏弯弯岂能不知道。 她盯着夏弯弯手中的骏马,跟着夏弯弯在街上走了一圈,终于没有耐心再跟着她继续瞎晃下去了,“三妹,你要将马牵到哪儿去?” “捡来的,自然是要物归原主了。我会将它交到官府,让官府派人寻找它的失主。原主知道是我拾了他的马,肯定会给许多许多的赏银我。” 夏维妙听到她说要将汗血宝马送到官府,连忙阻住了她,“一匹马而已,官府是不会管的,更不会帮它找失主的,你送到官府去,也只会被他们私吞,充当他们的坐骑。” “那二姐说应该怎么办?要不,我将它牵回丞相府养着?可是我养不起啊。”夏弯弯一副为难的模样。 夏维妙诱哄道,“你将马交给我就好了。” 夏弯弯没有吭声,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让别人吃白食的事,她可不干。 夏维妙取下腰间的一袋碎银,塞到了她的手上,“这给你,马给我。” 夏弯弯没有接,看着银子,声音清脆,“二姐,这钱能买一屋子的糖吗?” 夏维妙立刻从怀里拿出一砸银票,从中抽取了几张,递到她面前。 夏弯弯依然没有接,用手比划了一下,“二姐,我想要一院子的糖果。” 明明她是丞相府的嫡女,这些银票全该是她的。 现实的情况却恰恰相反,夏维曼跟夏维妙取代她,夺走她应得的。 看来,那丞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末倒置。 夏维妙一咬牙,将手中所有的银票,全都塞到了夏弯弯的怀里,微怒,“全给你,行了?还不将马给我!” 若不是为了得到那匹马,她连说话都懒得跟这丑女说。 哼,现在将银票都给了她又如何,回到府中,大姐自然又会收拾她,知道她身上有这么多的银票,一定会逼问来源,抢回来还给自己的。 夏弯弯收获颇丰,将马交了出去。 夏维妙得到了她想要的,立刻跟夏弯弯分着走,好像她是害虫一样离她远远的。 夏弯弯开心的数着手中的银票,足足一千三百两整啊! 这笔钱对她来说很重要。 反正,这匹马,不是她要卖的,是别人要从她这里买,算不得违规。 就算那渣渣王爷,到时候追究她的责任,她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她在丞相府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难过,她总得为自己置办点什么,弄些防身的物品。 她虽然不主动欺负人,但也不喜欢被人欺。 若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也许,刚回府,就又被夏维曼设计弄死了。 夏弯弯先去了铁匠铺,她现在急需一个兵器。 不是防身用的。 是攻击性的武器。 弩箭。 袖珍版的弩箭,可以藏在臂膀上的小巧型攻击武器。 夏弯弯担心小铁匠铺,做不出来她要的威力,就找到了都城最大的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的铺主见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后,重新低下了头。 第15章 她到底是谁?(一) 夏弯弯将脚往铁匠铺主旁边的椅子上一撂,粗着嗓子道,“有生意送上门来,你不做吗?” 铺主没有抬头,也没有因为她身上的衣着不好而看低她,语气平缓的道,“造兵器之前要先交押金。” 夏弯弯从怀里掏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了他的面前,“只要你做好了,这些都是你的。” 铺主看到一共有五百两银票,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以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姑娘你要什么样的兵器,要打多少把?” 普通的刀剑,一把三十两足矣,她一下子给他这么多,他以为要打几十把。 “我要一把弩箭。” 铺主以为自己没听清,反问了一句,“什么箭?” “弩箭。” 铺主表情有些为难,将手中的银票推还到夏弯弯面前,“我们这里只打过弓箭,听都没听说过姑娘口中所说的弩箭是什么兵器。” 夏弯弯没有接,找了只笔和纸,画了一张图在上面,并详细的标注了步骤及原理,“你按照图上的这些步骤做就可以,明日我会来取。” 铺主看着纸上画的图纸,被图纸上弩箭模型及标注所震摄。 先是选材,然后是用到的工具,再是结构,最后是制作的工序组成。 单看的话,有些无厘头。 可是拼凑在一起,却是一件极为精良,构思奇特,隐蔽性极好,远近进攻皆可的攻击性极强的武器! 饶他是都城第一铁匠铺的铺主,见过各类的兵器,却没见过这类的兵器模型图。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这张图是出自夏弯弯手中,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么精密高规格的模型图,竟出自一个看上去很平凡的女子之手。 他不知道的是,夏弯弯的那个时代,这种图纸,只需在网上随便搜一搜,就能搜出一大堆。 夏弯弯见铁匠铺主没说话,凝了凝眉,“怎么?做不出来?你若做不出来,那便将图纸还给我,我找别家。” 不会,这么落后? 这个时代,没有弩剑就算了,图纸都丢给他了,竟然还不会做? 不是第一铁匠铺吗? 真是有负盛名。 铺主看着手中的图纸,心中越来越激动,连忙将图纸收进了怀中,“会,当然会。” 他活了半辈子,对兵器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状态,无奈,每日手下打造的都是些普通的,市场上随处可见的兵刃。 早已失去了最初时的热情。 此时,见到这样精密特异的兵器图,怎会推置于外呢。 “那好,明天午时,我来取。”夏弯弯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铺主此时还沉浸于图纸的布局中,没有走出来。 等到他缓过神来追出去,想让夏弯弯宽限几日的时候,她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了。 想起她脸上突出的黑印,难道是丞相府的三小姐? 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想法当即被他给否定了。 那蠢笨的三小姐怎能跟刚刚那灵气十足的女子相比? 铺主拿着手上的图纸,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见一见主子,“马上备马,我要去趟尊王府!” 第16章 她到底是谁?(二) 尊王府中。 都城第一铁匠铺主朱铁,半弯着腰立在言止的对面。 言止看着手上的图纸,“对方没有留下名字?” 朱铁恭敬的回答,“没有,那女子只留下这图纸和五百两银票,并说明日午时来取,然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他知道王爷会对那女子的身份感兴趣。 毕竟,能设计出这种超难度的远攻,近攻皆可,隐藏性又极好的兵器,是十分难的。 放眼整个朝圣大陆,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设计出这种图型的人了。 朱铁见王爷对这图纸很感兴趣的样子,思虑了一番,接着道,“不过,那女子样貌奇特,走在人群中很容易分辨,想查出她的身份应该不难。因为她左半边长了块类似胎记,却比胎记还有浓的黑印。” 言止闻后,眼底闪过一抹清亮,将图纸还给了朱铁,“按她的要求明日午时之前做好。” “是。”虽然时间有些紧,不过,好在他那边人手够多,每人一道工序,日夜兼程,明天午时交货倒也不是特别难的事。 只是…… “王爷,不查一下她的身份吗?如果是那边的话,可以将她处理了。如果不是那边的,可以将她收麾笔下,以后,一定会对王爷有用的。” 朱铁认为,夏弯弯既然能设计出这样精密的图纸,那她脑子里一定还有许多其它的想法,若能为王爷所用,一定对他大有帮助。 “本王什么时候,弱到需要利用一个女人?”言止眼神凛冽。 “属下知错!”朱铁接触到他的眼神,立刻躬身认错。 “没有其它事,就退下。” “是!” …… 夏弯弯回府后,直接回到自己居住的离园。 离园面积不算小,环境也不是很差。 夏弯弯在丞相府中,虽然被夏维曼欺负压榨,但住的不算差。 毕竟,她头上顶着丞相嫡女和未来大皇子妃的名号。 若住的太差,被来访丞相的客人不经意看到了,有损丞相府的名声,有损丞相夏宇的清誉。 夏宇平日从不来夏弯弯住的离园看她,也从不管后院里的事。 虽然,夏弯弯是嫡女,可她亲娘,丞相府的主母,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就不在了。 后院里的事,都交给了夏维曼和夏维妙的亲生母亲台兰,相府的二姨太台氏打理。 台氏及台氏的大女儿夏维曼在外人面前,对夏弯弯很照顾。 可是回到了丞相府,就对她各种羞辱殴打漫骂,让她过着连仆役都不如的生活。 台氏也从不拘束夏维曼对夏弯弯的所作所为,见之任之。 夏维曼之所以从小就讨厌夏弯弯,主要原因是因为夏弯弯一直罢占着相府嫡女的身份。 夏弯弯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救过皇后的命,皇后为了感谢夏弯弯的母亲,颁过一道旨令。 其内容是,夏弯弯母亲是丞相府的主母,任何人都不能代替。 就算后来,夏弯弯母亲不在世了,这道旨令依然没有取消。 皇为怜悯夏弯弯是个孤儿,还特意将她许配给了大皇子言晟,给他当大皇子妃。 这样一来,夏维曼对夏弯弯就更恨了。 夏弯弯没她漂亮,没她聪明,实力也没她强,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儿都在她的身上? 她认为,若不是夏弯弯压在她的头上,现在她便是相府的嫡女,说不定,她早就嫁给了大皇子,也不用熬到现在。 夏维曼比夏弯弯要大两岁。 今年已经十七岁,晟域国的女子嫁人都嫁得早。 一般十五岁笄年后,就开始张罗嫁人的事了。 夏维曼之所以到了十七岁还没嫁人,是因为她看不上其他的男子。 她一直在等,等一个好的时机,嫁给大皇子,当大皇子妃。 曼园是夏维曼住的园子。 夏维妙住在妙园。 她们的园子是以她们的尾名取的。 只有夏弯弯的园子不是以尾名取的,夏弯弯住的园子为离园。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三小姐活着回来了!”夏维曼的贴身丫环小翠,匆匆忙忙的冲进了曼园。 第17章 泼你一身尿! 夏维曼此时正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妆容,没听全小翠的话,见她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一脸的不悦,“被人打了,还是白日见鬼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再有下次,你就不用活着出现在本小姐的眼前了。” 小翠战战兢兢地对着她跪下去,连忙解释道,“小姐,奴婢刚刚经过前院的时候,看到了三小姐!” 丞相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小姐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狠角儿,府里不少不听话或是做错事的下人,都被她给做掉了。 因此,都对她格外的忌惮。 “你说什么?!”夏维曼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脚后跟踢到了椅腿上,直接将椅子踢倒在地,“怎么可能?那傻子前日不是掉河里死了吗?” “奴婢绝没有半句虚言,奴婢刚刚在前院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三小姐。” “怎么可能!本小姐明明看到她断了气的!”夏维曼眼里满是怒火。 夏维曼不放心,便派了两个丫环去离园查探情况。 两个丫环回来后,回话的内容,跟小翠说的一样。 夏维曼双眼渐渐发狠。 夏弯弯那傻子,这样都死不了,命还真够硬的。 又蠢又傻又丑,还想回来跟她抢大皇子? 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既然她这么不想死,本小姐就暂且留着那傻子的命,让她看看,本小姐是怎么代替她的位置,嫁给她心爱的男人,怎样让她肝肠寸断的。” 丫环们全都低着头,已经习惯了她阴暗的一面。 小翠扶正椅子后,夏维曼重新坐好,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了床尾的夜壶。 小翠连忙跑到床尾,欲拿起夜壶带出去洗涮。 岂料夏维曼大发雷霆,“贱婢!谁允许你乱动的?” 小翠一哆嗦,夜壶险些摔到地上,险险握稳后,立刻放下来,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去离园将那傻子带过来。”夏维曼见他认错态度不错,气才消了些。 丫环们心思一转,就知道夏维曼想做什么了。 以前,夏维曼房间里的夜壶都是夏弯弯倒的。 每天,夏弯弯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须来曼园,给夏维曼倒夜壶。 若是来早了,会被罚跪。 若是来晚了,少不得,又是一顿痛打。 反正,不管来早来晚,都吃不到好果子。 原本,夏维曼以为夏弯弯已经死了,所以,忘了倒夜壶的事。 现在听到她回来了,这种差事,还不马上重新交到她手里? “是,我马上将她带过来!” 几分钟的功夫,夏弯弯就被带到了曼园。 夏维曼跟往常一样,对夏弯弯颐指气使,“傻子!命真够大的,在外面待了两晚,就忘了自己的本司职责吗?” 夏弯弯静静的看着她,长得倒挺标致的,却有着一副蛇蝎心肠。 俗话说的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既然,她罔顾手足之情,那自己也不能对她太好了,不是? 她可没有菩萨心。 “傻子,还看着本小姐干什么?!还不去倒夜壶?再看本小姐,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夏维曼房间里的下人,都不敢做声,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帮夏弯弯说话。 显而易见,这在她们眼中是家常便饭。 夏弯弯不疾不徐,走到床尾,弯下身,拿起夜壶。 夏维曼坐在椅子上,像只骄傲的孔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以蔑视的眼神看着夏弯弯。 夏弯弯缓缓的走到夏维曼面前,夏维曼以为她要向自己下跪道歉求饶,求她放她一马,不要再打她。皱着秀眉,用手捏住鼻子,“不用跪了,快点滚!一股尿骚味儿!” 她也不想想,这尿骚味儿是谁的。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跪了?”夏弯弯冲着夏维曼冷冷一笑,手中的夜壶提起来,在众人还来不及阻拦的情况下,从夏维曼的头上浇下…… 还真将自己当成她的奴仆了? 倒夜壶?不好意思,她只会往人身上倒。 夏维曼的头发上全都被她自己的尿给浸湿了,顺着额头往下流,流到眼睛,鼻子,嘴上。 夏维曼包括她房间里的下人,全都吓呆了。 谁都没有想到夏弯弯竟然有这个胆儿,敢往夏维曼身上浇尿! 来不及采取任何的措施,惊的是目瞪口呆。 夏维曼眼中怒火燃烧。 夏弯弯无辜的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手滑。” 第18章 泼你一身尿(二) 恨不得直接将夏弯弯撕碎了扔出去喂狗。 “夏弯弯,你这是做什么?!”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怒意。 夏弯弯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夏宇脸带愠色的看着她。 夏宇的旁边还站着晟域国的大皇子,言晟,夏维曼一直心心念念想嫁的人。 也就是昨天,为了护夏维曼,将夏弯弯拍下河水中,见死不救的直接杀人凶手。 可真赶巧了,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她这副身体的便宜老爹,还有她的未婚夫。 印象中,夏宇和言晟,从来都没有踏进过离园。 而她刚来曼园,他们两个就到了。 说明,他们经常来曼园坐坐。 光看这点,就足以说明夏弯弯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了。 也难怪夏维曼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有人罩跟没人罩的处境自然不一样了。 言晟一脸厌弃的看着夏弯弯,眉头紧紧的皱着。 “爹爹!三妹她竟然往女儿的身上泼尿,爹爹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夏维曼一改刚刚骄横神态,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扑进了夏宇的怀里。 夏宇没有嫌弃夏维曼身上刺鼻的尿味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眼里带着一个做父亲的慈爱,“放心,爹爹会为你做主的。” 夏弯弯眯了眯眼,看情形,夏宇对她的大女儿,是疼爱到骨子里去了。 夏宇看夏弯弯时冷漠中透着寒意,跟他的大女儿截然不同。 想必,若不是皇后的那道旨意,夏宇早就废去了夏弯弯嫡女的身份,甚至将她赶出家门了。 夏弯弯心中替这身体的主人悲叹。 “孽女!还不向你大姐下跪道歉!”夏宇斥呵。 “父亲,我是嫡女,大姐是庶女,嫡女为什么要向庶女下跪?”夏弯弯也装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做错事,就得下跪道歉!”夏宇眉头微拧,他发现,今日的夏弯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以前,夏弯弯每次见到他,都低着头,一副十分惧怕他的模样。 原本她就长得丑,再加上她生性懦弱,夏宇就更看不得她了。 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让她从他眼前消失。 若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念着夏弯弯生母的旧情,怜惜她。 他兴许早就将她送到乡下去,任她自生自灭,也总比留在都城丢人现眼的好。 夏弯弯学着夏维曼的模样,眼角挂着泫然欲滴的泪水,“父亲为什么就认定是我做错,而不是大姐做错了?” “我亲眼看到你往你大姐身上泼脏物的,你还敢狡赖?!” “那父亲怎么就不问一下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夏弯弯不相信夏宇会对她的境况一无所知。 不相信夏宇会不知道夏维曼平时是怎么对她的。 因为夏维曼长的漂亮,又是个大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因此,就算夏维曼是个庶女,也吸引了一大批望门贵族的热捧。 巴不得将她娶回家。 奈何,人家夏维曼根本看不上他们,她的野心更大,她想嫁给大皇子,成为大皇子妃,成为晟域国未来的皇后。 与此同时,夏弯弯这个空有嫡女头衔,无德,无才,无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世人都爱捧高踩低。 鲜明的对比下,夏宇以及大皇子言晟心中的天枰,自然也滑向了夏维曼。 因此,更助涨了夏维曼的骄纵,在府中几乎无人敢惹,也注定了夏弯弯倍受欺辱,任人鱼肉的悲惨下场。 言晟寒着脸看着夏弯弯,她前天不是落河里淹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回来后,这性子好像有了些变化。 他今日来丞相府,找丞相一起来曼园,就是准备跟夏宇说夏弯弯溺水一事,他跟夏弯弯婚约可以不用取消,由夏维曼代嫁是一样。 这样省时也省事,相信会如皇后的愿。 可是现在,夏弯弯没死,岂不是一切都又回到原轨道了吗? 夏宇并不知道昨天船上发生的事,他也很不愿意跟夏弯弯多说一句话。 可是,大皇子言晟在旁,夏弯弯现在名义上还是大皇子的未婚妻,他做为一朝的重臣,在外人面前偏颇不能太明显,多少得做做样子的,“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姐让我来的。”夏弯弯目光看向仍扑在夏宇怀中撒娇哭泣的夏维曼,“大姐让我来给她倒夜壶。” 贱蹄子! 夏维曼心中暗骂,没想到这傻子从河里捡了一条命,胆儿变大了,敢往她身上泌尿,还敢在爹爹面前告她的状。 以前,她再怎么欺负她,夏夏弯弯都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揭她的短。没想到,现在竟然学会告状了。 如果大皇子不在场,她在夏宇面前直接承认,也没什么,反正爹爹不会处罚她,总是护着她的。 可是现在大皇子在场,若被他知道她欺负羞辱自己的妹妹,知道自己以前在他面前那副温婉善良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说不定他会因此讨厌自己。 大皇子肯定不会喜欢一个仗势欺人的女子做他的皇子妃。 那自己离大皇子妃的目标就越来越远了。 “爹爹,三妹她胡说!”夏维曼指着夏弯弯,辩解,“爹爹,女儿是担心三妹,才派人将她请到我屋子里来的。” “而且,女儿请她来,并不是让她替女儿倒夜壶的,女儿是想关心一下三妹。前天晌午,女儿和三妹还有大皇子一同游船。结果,三妹不小心跌到了河里。女儿回府后,就派人去打捞,一直没有三妹的消息。” “直到刚刚,有下人通报说三妹刚刚回府。女儿担心三妹的安危,这才派人将她请来,问问她昨天和前天晚上待在哪儿,跟谁在一起,谁救了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谁知,三妹非但没有接受女儿的好意,反而,走到床尾,拿起夜壶,就往女儿身上泼。” 夏维曼指着她房间里的几个奴婢,“这一屋子的人都看到了,爹爹若不信,可以问他们。” 曼园的人都是她的人,他们自然是帮着夏维曼一起抹黑夏弯弯了。 “奴婢们可以做证。” “奴才们可以做证。” 夏宇沉着脸看着夏弯弯,“你还有什么话说?” (((新人求收藏,求推荐票,求留言,求虎摸!))) 第19章 甘拜下风 夏弯弯处变不惊,将双手的衣袖挽起,让双臂上的伤口露出来,“父亲,你知道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夏维曼神色猛变,心里扑腾扑腾的跳,好你个夏弯弯。 言晟看着夏弯弯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视线转向夏维曼,看她的目光少了往日的几分温柔。 在他的心里,夏维曼一直是温柔善良的。 夏弯弯手臂上的伤口一看就不是自己造成的,有旧疾也有新伤。 如果夏弯弯手臂上的伤痕是夏维曼一手造成的,那么她以前在自己面前的那副温婉可人,便都是装出来的了? 夏宇的目光只在夏弯弯手臂上看了两秒,就挪开了视线,“怎么伤成了这样子?还不快带三小姐下去将她的手臂包扎好!” 他担心夏维曼丑陋的一面,揭露在言晟面前,所以故意命手下将夏弯弯带走,好岔开话题。 他越是想让自己走,她就越待在这里不走! “我不走。”夏弯弯执拗的待在原地,“父亲难道就不问一下我这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吗?” 夏宇没想到一向胆小的夏弯弯,此刻在他面前竟是这般的坚持,碍于言晟在场,只能装声作势的道,“怎么这般不小心,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后要小心些,别再将自己弄伤了。” “这淤青是被拳头打和用脚踢的,这裂痕是被鞭子抽打的,这破损流脓的地儿是被开水烫的。”夏弯弯将臂上的伤口一一指出来,“父亲难道认为,这些都是我自己弄伤的吗?” 她还没这么无聊,无聊到喜欢自残身体。 夏维曼暗地里朝小翠使了个眼色。 小翠是个机警的丫头,连忙跪下来,朝着夏弯弯和夏宇磕头,“老爷,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背着大小姐欺负三小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受惩罚。” “原来是你!”夏维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半是伤心半是愤怒的用她的纤纤玉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小翠,责骂道,“你为什么要背着我欺负我三妹?是谁给你的胆儿,竟敢欺负到我三妹头上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最疼爱我三妹的吗?” 呵呵,这是弃车保帅? 夏弯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对主仆自导自演。 “奴婢之所以怨恨三小姐,对三小姐动手,是因为奴婢心疼大小姐啊!” “大小姐你明明喜欢大皇子,却因着三小姐的原因,不能嫁给大皇子。每次跟三小姐一起出去,三小姐在外面丢了丑,都是大小姐您护着她,替她开脱。” “回府后,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大皇子的画像哭泣。奴婢看着大小姐你一面因为三小姐担忧伤神,一面又因大皇子情恸凄凄,心中记恨起三小姐。” “若不是三小姐,大小姐你每次出去也不会因为她的原因被别人一起耻笑。若不是三小姐,大小姐你现在也许早就嫁给大皇子了。也不用拖到现在都十七岁了,还待字闺中。” 夏维曼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别说了。” “奴婢就要说,大小姐,既然你喜欢大皇子,为什么不争取自己的幸福呢?难道大小姐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三小姐嫁给大皇子?”小翠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将所有话都托了出来。 “弯弯怎么说都是我妹妹。”夏维曼似是无比凄凉说完后,拭去眼角泫然欲泣的泪水,“来人,将小翠带到厨房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将她放出来!以后,府里若再有人欺负三小姐,直接杖毙!” 若不是因为当事人是自己,夏弯弯都恨不得要为夏维曼及她丫环的演技鼓掌。 也难怪这身体的原主人会被整死了。 恐怕,就是不被淹死,也会被她以其它的方法弄死。 这件事,因为小翠当了替死鬼而告终。 喔,不对,应该说是挡箭牌。 言晟听完小翠的话后,刚刚的冷意退去,对夏维曼比以前更加的疼惜了,握紧她的双手,温语道,“放心,本皇子一定会娶你的。” 这夏维曼果然不是吃素的,能将局面逆转过来。经过这件事,恐怕言晟对她的疼爱又多了几分。 “既然大皇子你要娶大姐,不如现在就丢我一封休。大皇子放我一马,我也放大皇子一马,各自安好。”这恶心的两个人。 夏弯弯巴不得言晟和夏维曼凑一块儿。 碧池女配恶心男,绝配。 第20章 没有好果果吃 言晟眉头蹙起,凝神注视着夏弯弯。 往日,她见到他,总是厚颜无耻的凑上来,黏着他。 可是今天,自打他进来,她一眼都没看他,好像根本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甚至,还找他讨要休书。 虽说,他是很想休了她,不想跟她有半点的牵扯。 可是,这话是她先提出来的,他心里就一百个不乐意了。 她算什么东西? 竟然敢甩他的脸? 要提,也是由他先提出来。 夏维曼压根都没有想到夏弯弯竟然会在这时候开窍,主动放弃大皇子。 先是没缓过来,尔后回过神来,心中一喜。 她早就想这傻瓜自个儿知难而退了,所以每次出门的时候,才把她带在身边。 让她知道,外面的人包括大皇子都不喜她,讨厌她。 只有她夏维曼才配得上大皇子,跟大皇子是天生一对。 奈何她明示暗示,夏弯弯一直不开心智,一心痴缠着大皇子,死都不放手。 没想到今天却突然自己提出来放弃大皇子,索要休书了。 “大胆!”夏宇大呵一声,“孽女,还不快向大皇子道歉,你是什么东西?哪有资格主动请求休书?” “左右不过就是封休书,我提和大皇子提,结局不都是一样吗?”夏弯弯对夏宇的话实在是不敢苟同,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 言晟表情越来越严肃,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表情?她还有资格反过来嫌弃他了? 她两夜未归府,一归府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跟他解除婚约。 难道,这两天,她真给自己戴帽子了? 虽说他不喜欢她,可是,她名义上还是他的女人。 不喜欢她,跟她失没失贞是两码事。 若是她先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传出去,打的便是他的脸。 一想到这里,言晟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落水后的两晚是跟谁一起过的?”言晟目光森然。 夏弯弯明知他话里的意思,却好似一副受惊若宠的模样,“我可以认为大皇子是在关心我吗?” 夏维曼身体一僵,死死的盯着她。 “别跟本皇子说七说八的,直接回答本皇子的话。”言晟有些恼,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夏弯弯。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她,有些让他招架不住。 揣摩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脸还是原来的脸,可是,整个人却好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有点……小痞?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到她的样子,脑海里只出现了这两个字。 弄得他心烦意乱。 这两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若不是这张脸跟以前一模一样,身形以及声音也一模一样,他一定会认为是有人代替以前那傻瓜的。 “大皇子只需要给我一封休书就可以了,至于我前两晚是跟谁在一起,就不劳烦大皇子费心了。” “你说要休书,本皇子就必须给你休书,那本皇子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言晟冷哼一声,恼火的丢下这句话后,放开了握着夏维曼的手,离开了曼园。 “……”夏弯弯看着言晟消失的背影,回想他刚刚的神态及语气。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觉得他有点像小孩子,跟她置气的即视感? 也不看看,是谁将她拍下河中的。 若不是言晟,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就不会死了。 那她兴许就不会来这鬼地方了。 她还会在她原来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哪会来这儿,受这份窝囊气。 言晟前脚离开了曼园,夏维曼跟着就变了样,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拿起墙上挂着的鞭子,朝着夏弯弯的身上就挥了过去,“贱蹄子!你竟然敢当着大皇子的面,揭我的短,告我的状,看我不打死你!” 夏弯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吼,边吼边躲,“要杀人啦!救命啊!” 在夏维曼手中的鞭子即将挥到自己身上时,夏弯弯身子往左侧一偏。 原本应该挥在她身上的鞭子,不偏不倚,正好挥在了夏宇的身上。 这一鞭,夏维曼是用足了力气的。 夏宇没有想到这鞭会殃及到自己,没有心理准备,没时间来得及躲避,挨了个十足十。 胸前被抽开了花,衣服破裂,里面的肉露了出来,裂开了一条血缝。 鞭尾还将他的脸给扫到了,导致他脸上起了一道红梗。 夏维曼也没想到这一鞭会抽错人,拿着鞭子,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处,慌忙道歉,“爹爹,女儿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女儿是要打那贱蹄子……” 盛怒之下的夏宇哪里听得进去她的道歉,怒斥夏维曼,“你是疯了不成?连自己的老子都打?!这么多年,真是白疼你了!” 而与此同时,已经快走到前院的言晟,听到夏弯弯惊人的尖叫声,竟鬼使神差的折回到曼园。 碰巧看到了这一幕,也被惊得不轻。 从而,对夏维曼有了彻彻底底的改观。 无论她再怎么在他面前演,在他面前装,都赢得不了他的好感。 若是她一开始就将自己骄横暴戾的一面展露在言晟面前,兴许言晟现在不会因她这举动,而厌弃她。 偏偏,她在言晟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温婉善良的伪象。 言晟会不会觉得,长久以来,都被夏维曼给欺骗了呢? 夏弯弯站在一旁看好戏,她刚刚拼尽力气叫,本来是不抱多大希望言晟会折回来的。 没想到,他还真折返回到曼园。 真是个好奇宝宝啊。 在言晟进来的那一秒,夏维曼手中的鞭子还没来得及扔掉,夏宇正在骂她。 人证,物证俱在。 她可是真正的百口莫辩啊。 夏维曼大脑此刻处于当机状态,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大……大皇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宇此刻怒火正旺,纵然平时再疼她,宠她,此刻也没有心情帮她说话了。 “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的闭门思过!”夏宇朝她一甩衣袖,然后匆匆跟大皇子拜别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整理身上及脸上的伤口了。 第21章 得寸进尺 夏弯弯见这里没她什么事儿了,自然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己的离园。 言晟欲踏步离开曼园,夏维曼慌乱的丢掉手中的鞭子,追了过去,紧紧的抓着言晟的衣袖,“大皇子,我……” 言晟冷冷的将衣袖一抽,离开了曼园。 不想听她任何的解释,没有什么比亲眼见到她抽打自己的父亲这种恶行还要令人发指了。 他此时才明白,夏维曼的温柔娴淑,都是在他面前装出来的。 夏维曼看着言晟决绝的背影,心里头彻头彻尾的将夏弯弯凌迟了一遍。 夏弯弯住的离园虽然不小,环境也还可以,只是,没有一个丫环。 树倒猴孙散,这个道理她明白。 原来的夏弯弯在丞相府中一向没什么地位,没有丫环愿意服侍她很正常。 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有下人送她吃的。 平日里,喝的茶水都是自己烧的,换下来的衣服也是自己洗的。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 夏弯弯不怎么习惯别人服侍,一个人单独住一间院子,反倒清净自在。 “夏弯弯。” 夏弯弯正在整理自己房间的时候,言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大皇子是来递休书的吗?”夏弯弯自个儿拉了张椅子坐下,直视着言晟,却没有让他坐下来。 言晟也没有生气,一句话憋憋吞吞了半天,才吐出来,“本皇子是来跟你说一句话的。” “有话快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若不是他是皇帝的儿子,夏弯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这男人,为了一个碧池女,害死了原来那个单纯善良一根筋单恋他的夏弯弯,她没马上杀了他,就算好的。 “我不是故意将你打入河中的。”言晟脸涨得通红,半晌,终于从牙缝里挤完了一句话。 夏弯弯坐在椅子上发怔,她耳朵没出问题? 这算不算是在跟她道歉? 不过,有些错误,错了就是错了,是不值得原谅的。 如果是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想必,应该会很高兴。 因为她单恋的人,终于看清了某人的真面目,知道自己做错了。 只可惜,她不是她。 夏弯弯看得出来,言晟本质其实不坏。 原来的夏弯弯,之所以鬼迷心窍,一门心思的喜欢他,是因为夏弯弯七岁的时候,在大街上迷了路,找不到回丞相府的路。 被当时十四岁的言晟碰巧帅遇到,将她送回了丞相府。 自此以后,夏弯弯便对言晟死心踏地了。 本来,言晟对夏弯弯不是那么厌恶的,后来,被她黏得没办法,特别烦她。 再加上,夏维曼为了得到言晟,暗地里使了不少卑劣的手段。 她花钱雇人在外面到处谣传夏弯弯的不好,说夏弯弯配不上大皇子,还说夏弯弯嫉妒两个姐姐的美貌,对两个姐姐不敬。 久而久之,言晟便越来越讨厌夏弯弯。 只记得夏弯弯的坏,不记得夏弯弯的好,恶性循环,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 比如前两日在船上,他就认为是夏弯弯使坏,在推夏维曼,所以失手将夏弯弯打入了河中。 当时气愤之中,没有马上出手将夏弯弯救上来。 等到他气儿过了,想救的时候,夏弯弯已经没气儿,不知飘到哪里了。 “大皇子是在跟我道歉?”夏弯弯嘴角挂着浅笑,带着几分嘲弄。 言晟被她的笑容刺的极不舒服,“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不接受大皇子模拟两可的话吗。”夏弯弯翘着双腿轻晃,虽是反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夏弯弯,你别得寸进尺!”言晟有些恼,他堂堂的皇子,哪里跟人道过歉? 哪个人见到他不是卑躬屈膝,或是想着法儿的让他开心。 她倒好,今天几次甩他面子。 “这儿是我的园子,可不是大皇子你的府邸。”夏弯弯直接驱人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大皇子请慢走,我就不送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驱赶本皇子?”言晟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大皇子是想留在我这儿,让我盛情款待大皇子一番吗?可惜啊,我这儿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皇子。相反的,满屋子都是晦气,大皇子若是想沾染晦气,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帮我分担一些晦气,我会在心底感谢大皇子美德的。” “夏弯弯,你别不识好歹。”言晟觉得自己是疯了,才跑到这鬼地方来跟她解释前两天的事。 “‘好歹’二字儿我还真不认识,大皇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夏弯弯生下来就不识几个字。”顿了顿,接着道,“当然,‘休书’这两个字我还是识得的,大皇子若是大发慈悲,放我一马,赐我休书一封,我会感激大皇子您的大恩大德。等大皇子年迈入土为安后,我会每日三柱香,晨昏定醒。” “你不是喜欢本皇子,一心都想嫁给本皇子吗?要什么休书?”他正值年轻,活得好好的,她竟然咒他死! “我现在不喜欢了。”夏弯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言晟完全不相信她的话,他不相信她变化这么快,“那以前为什么喜欢?” 夏弯弯托起下巴,想了几秒后才答,“兴许是你长相。你知道,长得帅的男人一般都比较招女孩子喜欢。” 言晟没有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直白,他虽然知道自己的长相很吸引女子,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这么直白的回答他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样夸,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于是,他纠着问题不放,“那你为什么现在又不喜欢本皇子了?本皇子长相跟以前一样,又没变丑。” “还是因为你的长相,时间长了,看腻了,就不喜欢了。”夏弯弯答的极为顺口,听起来似乎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 喜欢,是因为他长的帅。 不喜欢,是因为看腻了。 言晟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这也算是回答? “还有什么问题吗?要是没问题的话,大皇子可以离开一下吗?我要沐浴了。”夏弯弯再一次的下了逐客令。 言晟没有马上离开,仔细的端详着她,蓦地来了句,“你不是夏弯弯。” 夏弯弯低低的笑了两声,“我若不是夏弯弯,能是谁?” 刚刚还觉得他头脑简单,现在看来,她猜错了。 也是,生在皇室中的人,能有几个是简单的。 “你一定不是夏弯弯。”言晟语气十分笃定。 “要不要我将大皇子你送进宫,让御医检查检查,看看大皇子脑袋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言晟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自道,“夏弯弯缠了我几年,她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什么习惯,本皇子一清二楚。” “然后呢?”夏弯弯不以为然,反正,她死咬她就是夏弯弯,谁都奈何不了她。 “说,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呗,还能是谁。我真的要沐浴了,大皇子若有看真人脱衫秀的癖好,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不过,到时候传出去,恐怕会有损大皇子你的圣名。”夏弯弯实在不想再跟他多费唇舌了,轻轻的解开了裙带,露出了半个香肩。 言晟脸倏地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迅速的转过身,“你!你!” 第22章 霸道的主儿 言晟脸倏地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迅速的转过身,“你!你!” “你不知羞!”愤然的留下四个字,逃一般的离开了离园,身后传来夏弯弯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小样儿,跟姐斗,你还嫩了点儿。 夏弯弯刚刚整理好衣服,房间里又多了一个男人。 哎,她这儿什么时候,成了公共场所。 这无品男是怎么找到她这里来的? “本王来的好像不是时候。”言止表情冷冷的,好像别人欠了他巨债似的。 “尊王爷知道就好,我正准备沐浴。”夏弯弯心里一千只草泥马飞过。 不想看到什么人,偏巧,就非得让她看到。 “沐浴?”言止目光巡视了一圈,深深的凝视着她,“沐桶和水呢?” 糟糕。 这无品男好像没言晟好糊弄,她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去拿木桶和打水么。 夏弯弯不想跟他绕弯子,直奔主题,“尊王爷找我有何贵干?” 莫不是想通了,想将他的汗血宝马要回去? 可惜啊,易主了。 “路过丞相府,顺便来看一下你有没有拈花惹草,红杏出墙。” 夏弯弯差点被他的话给咽到,“拈花惹草是形容男人的,我是女人。” “你不是说你大字儿不识几个吗?原来,我说的话,你还听得懂。” “王爷,背后偷听人谈话,可不地道。”这无品男是什么时候来到她园子里的?看样子,刚刚她跟言晟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 言止走到桌子边,把这儿当成他自个儿的房间一样,随意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本王那不叫偷听,本王都是你的人了,跟你便是一体的,本王那是光明正大的听。” “王爷,您什么时候成我的人了?”好混乱。 “你昨晚睡了本王,难道不是本王的女人?” “……”爷,您说的话,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她什么时候睡了他? 她可没那胆量睡他好拨。 这无品男一看就是超腹黑级别的,不好惹。 她巴不得有多远就躲多远。 “本王昨晚在旅馆睡得好好的,你半夜爬到本王的床上,抢了本王的被子,不是睡了本王吗?” 原来,睡了他的床,就等于睡了他的人。 还有这么个解释法。 夏弯弯今天终于长见识了。 “王爷若是为了这事儿来找我算账的,那大不了,我今天将床让出来,让王爷您睡一个时辰,咱就扯平了,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言止声音渐冷,脸上含了一层霜,“女人,现在才知道要跟本王拉清界线,会不会太晚了点?” 弄死了他的两条蛇宠,偷了他的钱袋,还偷了他的定情信物。 现在才想起互不相欠? 晚了。 这男人身上的气势好渗人。 夏弯弯觉得后背森凉凉的,面上保持着镇定,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他面前,“睡了爷您的床,是我的错。这一百两当作补偿,可以吗?” 一百两都可以买下好多张床了。 传言,尊王爷喜怒不定。 凡是惹了他的人,下场都非常的凄惨。 缺胳膊少腿儿那都算是幸运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言止眉头突突突突的跳,招惹了他,一百两就想完事儿? 就这么想跟他划清界限? “本王的两条蛇宠就值几万两银票。” 夏弯弯被他的话给噎到,这么贵的蛇,爷,您是养金子吗? “外加你吻了本王,睡了本王,总共算起来,一千万两的样子。还不起的话以后你便是本王的女人。记住,以后不准再背着本王拈花惹草。” 她什么时候吻了他的? 怎么又多加了一条。 明明就是他吻的她,夺走她的初吻好不好。 吻一下,睡一下,就要一千万两,要了她的小命也凑不齐一千万。 凑不要脸的无品男! “王爷若是缺女人,出丞相府左拐,第三条街,再右拐,第二个巷子的飘红院,里面的女人任爷挑。”她没兴趣陪他玩儿。 “那倒是个好地方。”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附和她的话,紧接着发出了警告,“如果再被本王察觉你当着其他男人的面露臂,露肩什么的,本王会直接将你送到飘红院去,然后找一个老鸨好好调教调教你,灭灭你身上的野性。” 夏弯弯心里将他咒骂了不下百遍,面上却保持纯净的微笑,“飘红院里应该有不少美男?正好可以让我尝尝鲜,那我就在这儿提前多谢王爷大人您对小女子我的恩赐了。” “你觉得,本王的女人扔那里头去,谁敢碰?” “王爷可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皇嫂。”一口一声他的女人,搞得好像她真的湿身于他似的。 “皇嫂?只要本王不承认,你就算是皇帝的女人都没用。何况,你还没嫁给言晟。” “八日后我便嫁给大皇子了,王爷您该不会是喜欢叔嫂恋?这若传出去,可是会被世人耻笑的。”夏弯弯皮笑肉不笑,这男人简直就是变态的鼻祖啊! 她肯定不会傻到天真的认为他是喜欢自己,所以才缠着自己。 定是另有所图。 可是他图什么,她却不清楚。 这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夏弯弯觉得,跟他打交道,还不如嫁给言晟来得安全。 至少言晟讨厌她,不缠着她。婚后,各过各的,乐得自在。 不过言晟害死了这副身体原本的主子,她自然也是不能嫁的。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步步惊险。 怎么走都是错。 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招了这么一副烂摊子呢。 “本王没准你嫁,你嫁得出去?记住,本王不要你之前,你只能是本王的,谁都不许看你。”言止一番霸道宣言后,就从夏弯弯面前消失了。 就跟来的时候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神鬼莫测。 你说不准嫁就不能嫁吗? 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啊? 未免太自信过度了。 这古代的防护措施可真低档。 要是现代的防盗门防盗窗,什么阿猫阿狗的,铁定都被关在门外了。 夏弯弯出去打了些水回来,将下午从集市上买的一些必须品整理完后。 再把药材和药炉拿出来,碾碎,配制了些毒药。 哼,那无品男若再招惹她,非毒死他不可! 前院,夏宇的房间。 夏宇刚刚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清理抹药包扎好,他的近身侍仆伍成,一脸沉寂的向他禀报,“老爷,属下刚刚看到尊王爷的汗血宝马在二小姐的院子里。” “什么?!”夏宇一下子从床沿边站了起来,因情绪太过激动,扯动了伤口,倒抽一口气后,问道,“怎么回事?” 伍成恭敬回答,“属下特意去询问了一下二小姐,问她为何尊王爷的马会在她的院里,二小姐却是什么都没说。” 夏宇猛的从床沿边站起来,大刀阔步的往外走,“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真的是想气死我!” 第23章 一场闹剧 夏维妙正坐在妙园里,喂肉给宝马吃的时候,夏宇不顾身上的伤,赶到了她的院子里。 “爹爹,你脸怎么受伤了?”夏维妙诧异的看着夏宇的脸。 她现在还不知道曼园里发生的事。 夏宇没有跟她解释身上及脸上伤是怎么来的,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她手里的碗给打翻,肉洒了一地,“伍成,将马牵走。” 夏维妙拦在马的前面,“爹爹,你这是做什么?” “这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夏宇的表情十分的严肃。 夏维妙不想说这匹马是从夏弯弯那里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买来的,便隐瞒了实情,“女儿的一个朋友拾到,送给女儿的。” “从哪儿弄来的,就还到哪里去。” 夏维妙争辩,“爹爹,女儿要这匹马有用。”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不能喜欢他。”夏宇是什么样的人,在官场里待了这么久,心思自然比一般的人要通透的多。 “爹爹,女儿不是因为自己才想要这匹马的,女儿是为了爹爹啊!尊王爷权势那么大,女儿若赢得了他的注意,讨得他的欢心,嫁给了他,那爹爹以后的仕途不是更通畅了吗?”夏维妙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一点一点的解释给他听。 夏宇想到她的出发点是好的,怒意稍解了些,好声宽慰,“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懂,我跟你说了也没用。你放心,你以后的路,爹爹都给你铺排好了。日后嫁的人,地位一定不会比尊王爷差,你是爹爹最心爱的女儿,爹爹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夏维妙和夏维曼虽是一母所生。 实质上,夏宇更偏爱夏维妙一些。 因为夏维妙嘴巴甜,会讨夏宇的欢心。 而且夏维妙比夏维曼长的还要漂亮一些,在他面前又乖巧,又懂事。 夏维妙一听说她以后的路都被铺排好了,而且要嫁的人比尊王爷还要尊贵,心情立刻舒朗了,却还是有疑惑,“爹爹,你跟尊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不该你问的你就别问,爹爹自然不会害你。” “……”夏维妙没有作声,她心中疑虑太多。 夏宇担心她还对尊王爷不死心,“你只要知道爹爹不会害你就是了,谁都可以嫁给他,就是我的女儿不能嫁给他。” “女儿知道了。” “你将马交给爹爹就可以。” “嗯。”夏维妙乖巧应声。 夏宇吩咐身边的近身侍仆,“伍成,将马牵到三小姐那里去。你告诉她,让她明天亲自将马送到尊王府。” 夏维妙听到夏宇说要将马牵到夏弯弯那里去,心中疑惑越来越深。 这马本就是她花钱从夏弯弯手里买来的,现在竟然又送还到她手上了。 爹爹到底想做什么?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这匹马本来就是她从夏弯弯那儿弄来的,伍成已经将马牵走了。 …… 离园。 夏弯弯吃完晚饭,沐浴完没多久,伍成就牵着宝马,来到了她的院子。 “老爷让你明天将这匹马亲自送到尊王府。”伍成机械般的重复完夏宇的话后,马上离开。 对待夏弯弯跟对待夏维妙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夏弯弯看着眼前的宝马发怔。 她不是将这匹马脱手,脱到了夏维妙手里吗? 怎么转了一圈,又回到她这里了? 言止让她必须收下他的马,而夏宇让她明天必须将马还给言止。 这么矛盾的事,让她来做? 夏弯弯想起白日里,夏维妙看宝马那爱不释手的表情,很明显认出了是言止的坐骑。 想将之拒为己有的唯一目的就是想亲自将马还给他,引起他的注意。 可现在,她却放弃了这唾手可得的机会。 绕了个圈,这烫手山芋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反正,好事是轮不到自己身上的。 那父女俩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阴谋? 夏弯弯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她便不想。 夏弯弯回到屋子里,将蜡烛熄灭,进入梦乡。 翌日,天还没亮,夏弯弯就感觉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起来,打开门,才发现,院子里面围了一堆人。 而拴在树上的宝马腹部被利刃所伤,倒地身亡。 “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就这么吵。”夏宇穿着单衣,一副还没睡好的样子,走到了宝马前,当看到宝马断气了,脸色大变,朝着夏弯弯厉吼,“夏弯弯,这是怎么回事?!” 夏维妙跟在他身后,安静的站在一旁,当一名观众。 夏弯弯偏头看着他。 她还想问他怎么回事呢。 仆人们议论纷纷。 “这马怎么那么像尊王爷的坐骑?” “不是像,根本就是尊王爷的坐骑。” “你们说的是尊王爷的那匹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 “天哪,怎么死在三小姐这里了?” “会不会是三小姐杀死的?” “有可能。听说尊王爷对他的这匹爱马宝贝的很,现在马死在了三小姐的院子里,三小姐肯定得赔命了。” 夏弯弯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夏宇为什么要将这匹马塞给她了。 马死了,那她就得赔命。 她赔命,那她跟大皇子的婚约就自动解除。 以夏宇这老谋深算的头脑,定能想办法弥补夏维曼跟大皇子之间的感情。 中间少了一个她,夏维曼当大皇子妃的路就更平坦了。 可是,好像哪里又有点不对。 夏弯弯现在毕竟还是丞相府的人。 这样一来,丞相府岂不是跟尊王爷起了间隙。 夏宇不想靠尊王爷那棵大树? 还是说,夏宇有更壮实的大树抱? 有种一环套一环的感觉,让夏弯弯看不清前方的路。 “夏弯弯杀死了尊王爷的爱马,来人,将她绑起来,交至尊王府,任由尊王爷发落!”夏宇直接下了命令,没有查的打算,也不打算给她辩解的机会。 “等一等!”夏弯弯眸色深栗。 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啊? “有什么话,你去尊王府跟尊王爷说。” “父亲,这匹马是尊王爷送给我的,既然送给我了,它的死活,不是由女儿说了算吗?”夏弯弯目光笔直的看着夏宇。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昨天交给你,让你今日送到尊王府的。昨日交给你的时候还是活的,现在却成了死马,你不承担这个责任,甚至还满口胡言,难道是想连累整个丞相府吗?”夏宇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很明显都不相信她的说辞,只认为她是在为自己开脱找借口罢了。 第24章 争锋相对 “父亲若不信,可以派人去尊王府问,一问便知。”别说他们不相信了,其实夏弯弯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儿。 虽说一开始是她的不对,偷了言止的宝马,可是后来,她要还给他,是他自己不接受的。 不就等于是送给她了么。 可是,万一那无品男不帮她,反陷害她,一口咬定是她偷的呢? 夏宇本来还觉得夏弯弯脑子变聪明了,现在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立刻又觉得她愚不可及了。 撒谎也不用撒这样的谎? 尊王爷是何等身份的人,怎会将他的坐骑送给夏弯弯? 夏宇并不知道夏弯弯跟言止之间发生的事,正如夏维妙也不知道一样。 夏维妙只认为宝马是夏弯弯捡来的,或是顺手牵来的,总之不信尊王爷跟她会有什么牵扯。 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由着夏宇将宝马牵走,并陷害夏弯弯杀死了宝马。 反正,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宝马是夏弯弯杀死的。 到时候,闹到尊王府,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夏弯弯身上,便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老爷!尊王府的陈管家来访!”夏宇的贴身侍仆伍成突然来报。 夏维妙失神冥思,尊王爷素来跟丞相府没打过交道,更没派过人来过丞相府。 陈林是尊王爷的得力助手,很得尊王爷的信任,是尊王府的老管家了。 他来丞相丞相府做什么? 夏宇沉声问道,“他有没有说来做什么?” 伍成回答,“好像说是来找三小姐的。” 夏宇看了眼夏弯弯,再看向伍成,“让他在大厅等着。” “是。”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陈林笑哈哈的走进了离园,“相爷不会怪我没打招呼就进了后院?” 夏宇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哪里,不知道陈管家找小女有什么事?” 陈林好像没看到宝马倒在地上断气的样子,“是尊王爷派我来的,尊王爷派我来问一下贵府三小姐,对王爷的坐骑是否感到满意?” 他的这句话,让众人唏嘘一片。 怎么回事,难道这汗血宝马真的是尊王爷送给三小姐的? 那相爷刚刚训斥三小姐的话,岂不是在自打脸蛋? 夏宇脸色不好的朝夏维妙看了一眼,夏维妙眼中满是茫然。 她也不知道形势怎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尊王爷将宝马送给我后,我并没骑过。” 夏弯弯这句话立刻让夏维妙变了脸,夏维妙使劲的朝她使眼力,让她别乱说话。 “为何会如此?”陈林讶异,“尊王爷将马送给三小姐你,就是让三小姐你骑的。” 夏弯弯好像没看到夏维妙的表情一样,“因为,还没回府,宝马就被我二姐给抢走了。” “三妹,你可不要乱说话!”夏维妙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怎么能说是她抢的呢?明明是她花了银子从夏弯弯手中买过来的。 当然,这个话,她也是不能说的,不然,定会被人耻笑,她还不想被人知道她喜欢尊王爷。反正,她跟尊王爷又没有可能了,应着夏宇的话,自然不想跟尊王爷有半点的牵扯。 “我没有乱说话。”夏弯弯秉承真善美的传统美德实话实说。 “你胡说!”夏维妙想辩解,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她总不能说,那匹宝马是自己花了一千三百多两银票从夏弯弯手中买来的? 宝马明明是尊王爷送给夏弯弯的,她却花钱从夏弯弯那里买过来。 这若传出去,别人指不定会认为,她为了争宠,跟自己的妹妹抢东西。 跟一个傻子抢东西,这若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夏弯弯的东西,她才不稀罕抢。 “不是二姐你抢的,难不成是父亲抢的?”夏弯弯眉宇间尽显疑惑。 夏维妙感觉到喉咙处被一根鱼刺卡着,不上不下,十分难受。她怎么答,都是个错。 夏宇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他如果知道宝马是尊王送给夏弯弯的,哪里还会一大早跑到夏弯弯院子里来,要将她押去尊王府受罚。 这不等于是在让人看笑话吗? “父亲,是你抢了尊王爷送我的宝马吗?”夏弯弯将球踢给了夏宇,晶莹透亮的双眸,无辜的闪着。 “夏维妙,这马是你给我的,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宇可是晟域国的丞相,一府之主。 府里站着的都是他的下人,颜面岂容他人挑衅。 尊王府的管家又在场。 他自然不会背这个黑锅。 那出丑的,便只能是夏维妙了。 不过,夏维妙也很会替自己解围,“爹爹,这马不是女儿抢的,是三妹让给女儿,说让女儿骑一会儿的。女儿见这匹马长的好看,跑的速度快,便留下玩了一会儿。都怪女儿不好,昨晚让爹爹替女儿将马还给三妹的时候,没有将话说清楚。” 原来是这样,众人了悟。 尊王爷的宝马,皮薄毛细,摸上去很舒服,且四蹄生风,速度十分快。 任人见了,都会喜欢。 夏宇这会儿的气才消了些,对夏维妙说话的语气立刻改善,“既然你喜欢马,爹爹以后会给你找匹好马送给你。” “多谢爹爹。”夏维妙欣喜不已。 夏宇转过视线,看着夏弯弯,对她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了些,“弯弯啊,你就不要记恨你二姐了,她并没有抢你的马,只是玩了一会儿,便让爹爹派人送还给你了。姐妹两人,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你二姐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让着你玩。你也要学会分享,跟你二姐学习学习。” 这话摆明了说夏弯弯心眼小,喜欢记恨人,胡说八道。 谁说古人笨啦? 站出来! 看她不打爆他的头。 “父亲,‘记恨’是什么意思啊?”夏弯弯摇头晃脑,一副不懂的样子,“从小到大,父亲为二姐找了不少的教书先生,琴棋书画样样俱会。可是我却没有一个教书先生,我不识字,听不懂父亲的话,二姐也没有分享过知识给我。” 她这话,无疑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夏宇一巴掌,回击了他刚刚的话,意指他偏心,对两个女儿的态度不一样。 夏宇牙都被气疼了,一向不擅言辞的三女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说话这么灵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尽拣让他难看的话说。 夏宇语气不悦的回她,“你若想学,我日后会为你请教书先生,教你识字的,学不学的会,那便是你的事了。” “多谢父亲。”夏弯弯厚着脸皮应后,指着地上早已经失去了温度的死马,朝着陈管家歉意一笑,“陈管家,昨晚是我们丞相府看守不利,不知道谁偷偷潜进了丞相府,将王爷的宝马给杀死了。” 第25章 深情满满 她这话,直接将自己是嫌疑犯排除在外,变成了丞相府看守不利。 夏维妙静静的看着夏弯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日后,我会亲自去尊王府致歉的,还希望陈管家能在尊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夏宇轻咳了几声。 陈林面带微笑,“道歉就不必了,王爷说了,这匹马跟着他的年岁已久,寿命将至,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死了,也算是送它一程,免受风雨劳役之灾。” 原来是这样。 众人茅塞顿开。 他们还说,为什么尊王爷会将这么珍贵的汗血宝马送给三小姐,原来是寿命将至。 左右,三小姐不过是个收破烂的。 “王爷原本是命我来看一看他的坐骑习不习惯丞相府的伙食,既然宝马已死,那我现在便回去复命了。” 夏宇命伍成将陈林送出府后,离园又恢复了平静。 中午的时候,夏弯弯出府,去铁匠铺取弩箭,却好巧不巧的碰上正要去那里打造兵器的言晟。 “夏弯弯!”言晟看到她时,先是一喜,倏尔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高兴见到她的,当看到她手中的弩箭时,眼放异光,忍不住问,“这武器是你的?”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武器时,还把玩儿了一下,深觉它的厉害性。 暗赞设计师傅的心思灵巧,不知道晟域国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竟能制作出这么精致又具有攻击性的武器。 想着,如有幸能见到武器的主人,一定要好好讨教讨教,学习一番。 还特意问了一下打铁铺里的小厮,问这是谁设计的,结果那小厮只说是一个脸上有疤的女子,然后其它的都不详。 诚不想,在这里竟然能碰到夏弯弯,说的竟是她! 脸上有疤,他怎么就没往她头上想呢?! 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是她设计的? “现在在我的手里,当然是我的了。”夏弯弯将弩箭装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轻瞥了他一眼,绕开他,离开了铁匠铺。 言晟立刻追了出去,“等等我!” 于是,在大街上,就上演着一幕,俊美不凡的男子在追逐一个脸上有黑印的丑女子。 场景十分的不和谐。 夏弯弯无奈,转过身看着他,“大皇子,你没有事情可做吗?” “有事。” “有事不去做事,追着我跑做什么?”这算不算是在为她拉仇恨? “本来是有事的,见到你就没事了。”言晟挠了挠后脑勺,开心的笑。 那笑容无比的灿烂美好。 简直都快刺瞎了夏弯弯的眼,这人前后怎么变化就这么大? 夏弯弯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言晟一直跟在她身后,“你是不是还在怪本皇子把你打下水那件事?” “本皇子说了,本皇子不是故意的。” “本皇子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言晟一直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而夏弯弯对他的话则一直是听而不闻,甚至恨不得拿团棉花将耳朵堵住。 经过一处桥时,言晟一个箭步,拦在了她的面前,不许她走过去,“你到底有没有听本皇子说话?” 夏弯弯眼神渐变,“让开!” 她就没见过这么烦的男人。 “本皇子不让。” “你有脸没脸?你不是讨厌我吗?既然讨厌我就滚得远远的,我不碍你眼,你也别碍我的眼。”若不是看在他是皇子的份上,她早将他揍成熊猫眼,哪还容他在她眼前跳。 言晟愣了一小会儿,倏尔笑了起来,“本皇子就喜欢你这带刺儿的花,以前的那些俗女人,每天都追着本皇子,顺着本皇子的话,本皇子都玩腻了。本皇子就喜欢你这样儿的。” 夏弯弯今儿个终于见识到晟域国的大皇子是个什么东西了。 原来,他不喜欢女人太顺着他,反而喜欢女人跟他对着干。 以前,之所以讨厌夏弯弯,是因为夏弯弯太喜欢他,太黏他了。 现在,之所以追着夏弯弯,是因为夏弯弯无视他,讨厌他。 他就喜欢些那跟他唱反调的。 这是什么人哪? “可是,我不喜欢你。”夏弯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本皇子。”言晟对自己依然十分自信,“你以前那么喜欢本皇子,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本皇子?不要跟我说气话了好不好?” “我以前那是瞎,可是我现在不瞎了。”夏弯弯语气十分冷淡。 言晟看着她不似说假话的脸,大声吼,“不可能!你仍然是喜欢本皇子的!你骗不过本皇子!” 他的声音很大。 以至,桥上桥下的人全都听到了。 心里全都疑惑着,这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不是讨厌夏三小姐吗? 这会儿怎么缠着夏三小姐,还一副央求她喜欢他的模样? “你都多大了?丢人不丢人?”夏弯弯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推开了他,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这种小儿科的游戏,她可没兴趣。 什么情啊爱啊的,那都是骗小孩子的。 她现在这身体虽说只有十五岁,可是她的心智早已经超过了四十岁。 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雄性动物,你越黏着他,他越觉得烦厌。 你不理他,他反而过来,死皮赖脸的缠着自己。 “夏弯弯!”言晟站在她身后怒吼,“本皇子知道,你还在生本皇子的气,不就是怪本皇子失手将你打入水中吗?是本皇子的错,本皇子认错还不成吗?” 言晟见她不理他,从桥上纵身跳下了河中。 ‘嘭’的一声,水花溅了起来,发出了重响。 “哎呀!大皇子跳水啦!” 桥两边以及桥上的人全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向夏三小姐认错,并跳水求得原谅? 这可是一件震惊晟域国整个都城的新闻啊。 这件事可以被百姓当一个月的饭后笑料了。 夏弯弯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昂首阔步的离开了这里。 言晟将头从水里露出来,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心凉了一截。 立刻从水里上岸,又追了过去,拉住她的肩膀,跟个小孩子一样嘶吼,“夏弯弯,你等着!本皇子一定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本皇子,然后狠狠甩了你!” 夏弯弯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你幼不幼稚。” 这么小儿科的事,他也做? 就冲他这副德行,皇上会立他当太子? 恐怕相府的某位压错了宝。 言晟将身上的水一甩,全都甩到了夏弯弯的身上,冷哼一身,带着满腔的怒意离去。 夏弯弯将脸上的水拂去,什么人哪。 既然他喜欢跟他跟着干的,那她以后顺着他如何? 一处寂静的巷子里,左超回头看着坐在马车里的言止,“王爷,您在想什么?” 言止看着夏弯弯那娇小的身子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只说了两个字,“走。” 大皇子跳河这件事,在整个都城传得沸沸扬扬的。 一个时辰都不到,传到了各大大小小的府邸,甚至还传进了皇宫。 第26章 见钱眼开 夏弯弯无视言晟,顺便在路边买了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回到了丞相府。 看着倒在她院子里身亡的宝马,忍不住叹道,“马儿啊马儿,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让我饱饱口福?” “千万不要怪姐姐心狠哪,要怪就怪真正杀死你的主儿。”夏弯弯用匕首切了只马腿儿下来,又将马腿切成了几份,然后找了些木柴来,悠闲自在的烤起马肉来。 一刻钟后,飘来了诱人的香味儿。 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动手吃了。 鲜嫩,滑口。 真好吃! 比起厨房里那些送来的食物,要好吃不下一百倍。 “你还真将本王的宝马给吃了。” 吃得正欢的人儿,身后传来低沉极富有磁性的嗓音。 夏弯弯没有转头,就知道对方是谁。 直接将一旁已烤好的马肉,向后一抛,“无品男,这是你的。” 这马,本来就是他的,让他尝尝鲜,必须的。 言止准确的接住,看着手中香味浓郁的马肉,没有下口,走到了夏弯弯的身侧,跟她一样,随地而坐,“你刚刚叫本王什么?” 夏弯弯立刻改了口,“王爷大人。” 岂料,言止中规中矩的接了句,“弯弯小人。” 夏弯弯嘴里的肉差点喷了出来。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她之前确实在他面前将自己比作小人,他不过是将这话还给她罢了。 夏弯弯手里的马肉吃完了,看着他一口都未动的肉,直接抢了过来,“这么好的肉,不吃简直就是浪费,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吃的饱饱的后,夏弯弯随意的抹干净了脸上的油渍,以为言止来找她,是因为他的马,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死都死了,别可惜了。” 言止看着缺了一条腿的马,“本王的定情信物都被你吞到肚子里去了,你说,你该怎么赔给本王?” 夏弯弯摊开双手,“王爷大人,我没钱。” “本王知道你没钱。”言止盯着她的唇,“你不是还有人吗?” 夏弯弯听得毛炸起来,他什么意思? “一个吻,换本王的汗血宝马,你不吃亏。”想起前天晚上的那个吻,言止眼神暗沉了许多。 “王爷若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将王爷你那残缺的定情信物吐出来。”夏弯弯手指放在嘴边,作呕状。 让她亲他?想得美。 初吻都被这无品男给夺走了。 还想占她便宜? 言止看着她那粗鲁的样子,哪里还有想亲她的欲|望,眼角跳了跳,“你就不能有点女人样吗?” “你就不能有点男人样吗?” “夏弯弯,别以为本王跟你好好说话,你就可以在本王面前口不择言。” “我说的那叫事实。一个男人,为了一匹马,几次追着一个女子,刁难女子,这叫有男人样吗?”夏弯弯对他的所做所为嗤之以鼻,半点男人风度都没有,更遑论男人样呢。 言止将腿一叉,“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夏弯弯默默的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 大爷,原来您也好黄段子这口啊! 言止见她不说话,终于安静了,调侃道,“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我这不叫害羞。”夏弯弯辩解,“我这叫恪守妇道,我马上就是你皇嫂,皇嫂跟自己的叔子调情,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传出去的话,搞不好我这脑袋就没了,我自然得避着你了。” “恪 守 妇 道?” 这几个字是从言止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一天没嫁人,就不是言晟的女人。” 夏弯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是不是他的女人,关你屁事。” “你觉得言晟如果知道你亲了本王,并睡了本王,他还会娶你吗?” 夏弯弯再次着重强调,“我不过是睡了你的床,不等于睡了你的人。” 而且,那还是他强吻的她呢。 这无品男,怎么说话尽颠三倒四。 “床是本王的,睡了本王的床,就等于睡了本王的人。” 夏弯弯觉得跟他说话太费劲儿了,“那你就去告诉他,随时都可以,最好说的可以让他退婚。” 言止觉得这句话格外的好听,她说的这么多句话中,就这句中听些,“你以前怎么就看上他了。” “因为他长的帅呗。”不看上他,难道看上你啊? 夏弯弯心里默默吐槽,言晟跟言止,那是半斤对八两。 她一个都不想招惹的。 都不是做老公的好人选。 言止脸一沉,“长得帅就可以了?” “那自然了。长得帅,是我择偶的第一标准。” 世人皆爱以貌取人。 她也不例外。 所以,别人嫌她脸上有块黑印,嫌她丑。 她不怨谁。 每天看着高富帅,总比看着一矮挫穷要来得舒爽。 言止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发烧来了句,“本王比言晟长得帅。” 夏弯弯一副嫌弃的表情,你就算了。 你这座大山,我可惹不起。 “你只适合谈恋爱,不适合结婚。”他这样的男人带出去,多拉风啊。 酷,帅,拽。 谈恋爱最适合带出去了。 不过,做老公还是免了。 整个一面瘫脸。 ‘冷’字儿就写在他脸上。 做老公,还不得被冻死。 言止脸黑黑的,“本王也没说要娶你,怎么,你这么快,就对号入座了?” “我那是打比方,懂不懂?” “你这么野的性子,也就只有给本王当当小妾了。” 小……小妾? 尊王妃她都不稀罕,还小妾? 别侮辱她了好拨? 她好歹一现代人,要她去跟一群女人争抢一个男人? 想想都觉得脏。 “那我还得感谢大爷您的抬举了。”夏弯弯根本就没往他的头上想。 不论是男盆友,还是老公。 夏弯弯都直接将他踢出选择之外。 言止难得的扬起嘴角,“不谢。” 夏弯弯很想说一句,王爷,您的冷幽默细胞挺足的。 “王爷,您如果时间足够充裕的话,可以帮我把剩下的马肉拿去卖了吗?” 这马太大了,吃又吃不完,就这么放烂又可惜。 只能卖了。 卖了还能换点银子。 “你就这么缺钱?” “你知道的,我在这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从小过着苦日子,见钱眼开,必然现象。如果王爷大人觉得我不堪入目,大门就在你的后面,好走不送,永不相见。” 第27章 惊艳 言止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身影‘咻’的一下,就从她眼前消失了。 夏弯弯看着是自己身材几倍,拖又拖不动的马尸。 算了,暂时就这么扔着。 幸好天气还算凉快,明天再吃一顿马肉。 就将它腌制成腊肉存着。 虽然味道不鲜,但至少是道荤食,能吃很长时间了。 夏弯弯打了个哈哈,在房间里睡觉。 这一睡就睡过了头,太阳都落山了。 夏弯弯打了一盆水来,往里面倒了些药水。 清洗脸蛋。 清洗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脸上的那块黑印才渐渐消失。 坐在铜镜前,照了照镜子。 竟惊奇的发现,她现在的这张脸,跟前世的脸一模一样。 区别在于年轻了十岁,而且皮肤白皙水润了许多。 前世的皮肤有些黯黄,现在的皮肤水灵灵的,好似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好神奇。 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 夏弯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中午虽然吃了很多肉,可是距离现在都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现在肚子又空了,厨房的人忘了给她送晚饭,自己又睡过头,没去取。 有些饿,她得出去找些吃的填饱肚子。 不然,空着肚子,一晚上多难过,她最怕饿肚子了。 看看窗外的天色,日渐黄昏。 才想起,厨房肯定不会给她预留食物。 幸好,还可以吃马肉。 夏弯弯打开了门,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她院子里的马尸消失了。 盗马贼还是偷尸贼? 竟然一匹不完整的死马都偷啊! 还指望着今晚和明天再美美的吃上几顿呢。 肚子再次的发起了抗议。 无奈之下,夏弯弯只能出府觅食了。 都城的夜景很美。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余晖普洒在红砖绿瓦,或是那色彩斑斓的飞阁之上。 繁闹的人群走在大街上,由两边的街景衬托,有几分朦胧的美感。 夏弯弯畅游在人群中,琢磨着哪家的饭菜可口又实惠。 却不知道黑印消失的她,又因暮晖的普洒,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出众。 时不时引得年轻俊美的男子流连回顾。 一品阁的二楼。 言晟被言嫣拉来这里吃宵夜,陪着她的还有夏维曼和夏维妙。 夏维曼,夏维妙以及言嫣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哪家陈衣店的衣服漂亮,哪家首饰店的工艺最好。 言晟将自己隔绝在外,托着自己的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当看到人群中某人的侧颜时,一下子就人椅子上跳了下来,从二楼冲到了一楼,再冲到了大街上。 留下夏维曼,夏维妙,言嫣三人面面觑。 “夏弯弯!”只到大街上传来言晟的声音,才闻着他的声音,顺着窗户往下看。 言晟阔步来到正在找店家吃饭的夏弯弯面前,“真的是你!” 夏弯弯仰视着他,“大皇子有事?” 实在不是她喜欢仰视人。 而是言晟跟言止的基因一样好,身高一米八几。 跟他们说话,便只能仰视了。 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言晟看着夏弯弯洁白精致的小脸,微微失神,忘了回她的话。 夏弯弯越过他,继续找吃的。 一品阁二楼某个厢间里。 三名漂亮的女子全都惊讶的看着下面的夏弯弯。 “大姐,下面的那个人……真的是夏弯弯吗?”夏维妙惊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夏维曼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的盯着夏弯弯的脸,似要将她的脸截出一个洞来。 言嫣惊得快合不拢嘴,“那傻瓜会变身吗?”怎么从一只丑小鸭变成了大美人? 倏尔想起白天言晟为了夏弯弯跳河的传言。 当时,她还觉得不可能,定是外面瞎传的。 现在想想,觉得大皇兄有可能是被夏弯弯的美貌迷惑了,才有白天那样的异常举动。 言晟走了,夏维曼还哪里有心思继续待在一品阁。 她为了央求言嫣带着大皇子来见她,跟言嫣说了不少的好话。 为了今晚还盛装打扮。 孰料,大皇子一直心不在焉,在看到夏弯弯的时候,还丢下她们三个人,一个人跑去追她。 他现在的天枰偏向谁,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夏维曼咬了咬牙,下了楼。 只剩下夏维妙跟言嫣面对面。 夏维妙和言嫣对望了一眼,一起下了楼。 …… 夏弯弯向前走了一小段路,言晟才回过神来,立刻追了上去,“弯弯,你要去哪儿?” “叫谁弯弯,我跟你很熟吗?” 言晟立刻改口,“小弯。” “小弯是你叫的?” 言晟被她的话噎着,却没有生气,“那我叫你大皇子妃好不好?” “我还没嫁给你。”大皇子妃听着真够别扭的。 “那你说我叫你什么?”言晟执着于这个问题。 “你以前怎么叫,以后就怎么叫。”夏弯弯觉得自己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真的很幼稚。 “我以前叫你傻瓜,现在也可以叫你傻瓜吗?你若应允的话,以后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可以叫你傻瓜。”言晟觉得这称呼也挺顺口的。 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 他以前怎么从没发觉呢? 夏弯弯眼角抽搐,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是个话唠? 对话间,夏维曼赶到了这里,打断他们的对话,“三妹,你要出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出来啊。” 夏维妙和言嫣后赶到这里。 四个美女,一个俊男,站在大街上,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这下子,回头率更高了,还有停足回望的,几乎引起街道堵塞。 夏弯弯不想跟夏维曼说话,可是,她现在还是丞相府的人,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懒洋洋的回道,“临时想起,才出来。” 言嫣围着夏弯弯转了一圈,惊叹道,“才三日没见,这傻子怎么就突然长漂亮了呢?本公主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话刚落,脑门上就被言晟敲了一栗子,“谁准你这么对弯弯说话的?傻子是你叫的?!” 言晟从来没对着她发过脾气,言嫣被他这么敲了一下,也恼了起来,“我以前都是这么叫的啊!皇兄,你怎么了?你不会被她的皮相给迷惑了?她就算变漂亮了,还不是大字儿都不识的废物。你维护一个废物,就不怕被皇室之人耻笑吗?!” 第28章 打脸啪啪啪(一) “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跟我无关。我只知道,弯弯以后会是我的妻。从现在开始,谁欺负她就是在欺负我。”言晟一副将夏弯弯誓死护到底的模样。 言嫣虽然蛮横无礼,但她到底不敢对言晟怎么样,毕竟,他是皇帝的长子,是自己的大皇兄。 饶是对夏弯弯各种不满,当着言晟的面,也只能闷在心里了。 夏弯弯不认可言晟的话,根本就没打算嫁给他,却也没有当众反驳他。 而是直接将这几个人全都无视了,走到一路边摆夜宵的面摊,坐下来,“老板,来碗牛酱面!” 这面摊上的人相比其它夜点的人要多些,想必这家的味道比其它的好一些。 而且,价钱肯定也比那些高档的酒馆要便宜许多。 夏弯弯找了个空桌坐下来,等待她的夜宵。 卖夜点的老板哪里见过夏弯弯这样的美女来他这种摆摊上吃夜宵,世人见到长得漂亮的姑娘,总会热情几分的,“好勒,姑娘稍等,很快就来!” “再加一碗!”言晟一屁股坐在了夏弯弯的旁边。 夏弯弯凝眉,“你付账?” “你这是小瞧我,跟女人一起吃东西,难道还要女人掏银子?”言晟说完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搁在了桌子上。 “这么大锭金子,面摊老板怎么找得开?来这种地方吃东西,也不知道准备点散银。”夏弯弯发完牢骚后,直接将他放在桌上的金子揣进了自己的荷包里,掏了块碎银重新放在桌上,振振有词的道,“算了,这顿还是我请你。记得,你欠我一人情。” 言晟点头附和。 夏维曼,夏维妙,言嫣三人见夏弯弯竟然在这种地方吃面,齐齐的皱起了眉头,听完夏弯弯的话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言嫣嫌弃的低语了一句,“也就她这种身份的人会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了。” 三人心中虽不悦,却还是跟着言晟一起走过去,自觉的围成了一团。 四个大美女,一个帅哥。 围在小摊上叫面。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摊主将面端到了夏弯弯和言晟面前,“二位的面好勒。” 路上的行人,时不时回头朝他们这张桌子看一眼。 目光最多流连在夏弯弯和言晟的脸上。 心里纳闷。 那男子的穿着打扮,一看就很有钱,怎么会带这么美的一个美女,来这种地儿吃面呢? 难道,这是最新的追妞技巧? 其中,有路人认出了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了。 堂堂的大皇子怎么带着几个美女跑这种地儿来吃面? 国库不足? 肯定不是。 美女需要? 看样子也不像。 夏维曼,夏维妙,言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人平时都是去高档的酒馆吃饭。 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小摊上。 言晟兴致卓卓的吃了两大口面,就吃不下去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哪里习惯这摊贩上的面食。 于是,放下手中的筷子,坐在一旁,看着夏弯弯一人大口大口的吃牛酱面。 时不时,还发出类似猪的声音。 言晟觉得她的吃相可爱极了,看着她的侧颜发愣。 不少人认出了她们的身份。 知道夏维曼以前跟大皇子是一对。 大皇子待她很好。 可是,现在,大皇子的目光已经不再围着她转,反而围着她妹妹转了。 世界好神奇,风水轮流转。 姐妹二人在大皇子心目中的位置真的是变的太快了。 说实在的,这夏府三小姐,脸上黑印没了,还真的挺漂亮的。 她的大姐,二姐及五公主在她面前,都失了色彩。 不过,再美又怎么样,大字儿不识一个,啥都不会,啥都不懂。 年岁一老,容颜尽失,大皇子还会喜欢她吗? 夏三小姐就是嫁给了大皇子,他后院里的那些小妾什么的,背地里还不得将她给整死。 想要做大皇子妃,单单靠长相,是完全不够的。 也不知道,这大皇子是怎么想的,这么快心就变了,眼睛里只有夏三小姐一人。 大皇子若每日对着她的脸,时间一长,看她脸蛋看腻,没有新鲜感,肯定不会再喜欢她了。 “你吃完了没有?”夏维曼脸色发青,她实在受不了周围人满是非议的眼光。 “没有。”夏弯弯抱起碗喝了一大口汤。 “快点吃,吃完快走!”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恐怕明日,又是都城里的头条新闻。 只是这次跟以往不同,被嘲议的对象不再是夏弯弯,而是她夏维曼了。 “大姐要走便走,腿长在大姐的身上,我又没拦着。” 夏维曼对她忍无可忍,却不好当众发脾气,目光转向言晟,声音柔了许多,“大皇子,今晚是花灯节,前面有花灯,我们去看花灯好不好?” 言晟见夏弯弯手中的碗见了底,征询她的意见,“一起去?” “我要回府了。”夏弯弯对花灯神马的不感兴趣。 言晟见她不去,便回拒了夏维曼,“弯弯不去,本皇子也不去。” 夏维曼暗地里咬了咬牙,面上依然保持着温婉可人的表情,眼里甚至带着丝丝的祈求,“大皇子,真的不去吗?” 言晟没有回她的话,夏维曼朝夏维妙看了一眼。 夏维妙虽然比夏维曼小,可她的心思比夏维曼要细腻些,她面带微笑的看着言晟,“大皇子,花灯节这天,也叫情侣节,听说情侣们放花灯的时候,许愿是最灵了。大皇子若是心中有喜欢的人,便可以在放花灯的时候许愿,这样,大皇子喜欢的人便能和大皇子今生今世都在一起了。” 言晟以前并没过过花灯节,因为夏维曼以前从没邀请过他过花灯节。 以前在夏维曼的眼中,大皇子一直喜欢着她。 所以,她也没费多大的劲儿去格外的讨他欢心。 只是一味的在他面前装乖巧,装娴淑,就觉得自己能赢得他的欢心。 直到昨天,夏维曼发现言晟不再喜欢她,甚至看中了夏弯弯那傻子,让她心生慌惧。 是以,今天特意请求五公主带着大皇子出来,等吃完晚饭后,一起过花灯节。 哪里知道,今天这么个特别的日子,竟然会碰见夏弯弯。 第29章 打脸啪啪啪(二) 言晟现在知道花灯节可以许愿,立刻来了兴趣,不由分说,拖起夏弯弯的手,就朝着璃江走去。 璃河很长,却不宽,围城而流。 离这里不远,他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河中有许多的花灯,只是不知其中的寓意。 现在知道其中的寓意了,自然得去一趟了。 夏弯弯想挣开他的手,可是,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明显不成正比。 索性由着他,去璃河看看了。 反正现在也不算晚,回去也睡不着,看看都城的美景也不错。 “大皇兄,你等等我啊!”言嫣赶紧起来,追着他的步伐,朝着璃河赶去。 “你说,大皇子到底喜欢那傻子哪点?!”夏维曼见言晟听不到她说话,才将心中抑郁许久的不满发泄出来。 夏维妙倒没有夏维曼情绪起伏这么大,毕竟,夏弯弯还没有跟她牵扯到任何的利益关系。 她看着夏弯弯消失的点,声音平静的出奇,“大姐,你不觉得,夏弯弯完全变了一个人吗?” “不就是跌出了船外,落到了水中,定是磕到哪儿,将脑子给磕好了。”夏维曼想想就觉得生气。 其实,夏弯弯摔下河中,主要是因为她。 言晟他拍的那一掌,力道并不大,没有想要夏弯弯的命。 夏弯弯最多也就被拍得疼一阵。 是她在言晟拍夏弯弯的时候,用脚勾了一下夏弯弯,并顺手推了她一把,才让夏弯弯跌出了船外的。 当然,这件事,她谁都没有告诉。 因为知道的人越多,对她就越不利。 大皇子若是知道事实的真相,就更不会再理她了。 “恐怕不止脑子被磕好这么简单。”夏维妙冷静的道。 “你什么意思?”夏维曼不解。 “只听说过脑子被磕坏的,没听说过脑子被磕好的。” “这……”夏维曼觉得夏维妙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除了脑子被磕好这一解释外,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解释了。 兴许是遇到了什么高人,将她的傻病治好了? “走,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夏维妙提醒了她,夏维曼才醒会过来,一起朝着璃河而去。 几个人很快聚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璃江两岸上有许多年轻的男女,成双成对的蹲在璃江边放花灯。 花灯呈莲花型散开,上面放着一蜡烛,蜡烛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这些年轻人的心愿。 言晟走到一卖花灯的摊贩前,“给我来一笼花灯。” 摊贩抱歉的冲他一笑,“不好意思,花灯已经卖完了。” 言晟走到下一家,“我要一笼花灯。” 摊贩回答,“你来晚了,花灯已经卖完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卖完了?!”言嫣盛势凌人的气势,差点将摊贩给吓到。 夏维曼和夏维妙也觉得不对劲。 往年的花灯节,这个时候,花灯才开张没多久。 现在离花灯落幕的时间还早着,怎么就会没了? “真……真的没有了,姑娘,你们来晚了一步,本来刚刚还有的。可是在你们来这前不久,有一个人,将我的花灯都买走了。不光是我这儿的被买走了,其他人那里的花灯都被买走了。” 众人惊愕。 夏弯弯本来对放花灯没多大的兴趣,所以有没有花灯都没所谓。 只是,她很好奇,是哪位土豪将花灯一下子都给买走了。 就算是为了讨女孩子欢心,也不该都买走了啊。 真是够奢侈的。 夏维曼听到花灯卖完了,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傻子,这一路上,言晟对夏弯弯可没少献殷勤。 若真许愿,现在的对象一定不是她。 “花灯没了,我们可以猜谜啊!”夏维曼眼睛放着光彩,“你们看,这上面还挂着许多字谜灯笼。” “这提议不错!”言嫣立刻附和,“现在时间还早,回去又睡不着,不如猜猜字谜。” 言晟看了看天色,时间的确不算晚。 若是现在回去,他就没时间跟夏弯弯多待在一起了。 于是,也应和,“好,猜字谜。” 夏维曼见言晟答应了,脸上乐开了花,还朝夏弯弯挑衅的看了一眼。 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说,猜字谜这种游戏,只有自己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才玩得起。 她夏弯弯嘛,一边待着去。 看她过会儿,怎么让她出丑。 “看她们猜谜,等一会儿,我的马车就过来了,到时再送你回府,好不好?”言晟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弯弯。 夏弯弯向来是能不走就不走。 有的马车坐,何乐而不为。 第30章 打脸啪啪啪(三) 旁边有一个雅致的凉亭。 言晟过去,立刻有人认出了他们几人的身份,迅速的将石桌和石凳腾出来,让给了他们一行人 夏维曼将从灯笼上取下来的谜底拿着,坐在了石凳上,和夏维妙,言嫣三个人猜了起来。 言晟担心夏弯弯觉得无趣,弄了许多高档的点心过来,放到她的面前。 四个美女,一个帅男。 如此美的画面,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人想看看夏维曼,夏维妙,言嫣这三人,谁的头脑转得最快,更胜一筹。 于是,全都围在了凉亭周围,凑热闹。 夏弯弯低头吃着桌上的点心,对她们的猜谜丝毫不感兴趣。 而猜谜猜的正欢畅的三个人,实力不分上下,目前为止互猜了六个谜,都没有猜错。 周围满是喝彩声。 言嫣兴致正高,目光扫向了只顾吃东西的夏弯弯,觉得她在这里跟她们格格不入,十分不喜她,却碍于言晟在这里,只能尽量将声音压低跟她说话,“你以后可是要嫁给我大皇兄的,你总得有点知识?至少这些谜题,你能猜出一两个?你若啥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以后嫁给我皇兄,怎么打理我皇兄后院的那些女人?” 周围的人看着夏弯弯的眼神有惋惜的,有嘲笑的,有看戏的。 “闭嘴。”言晟一个眼神杀过去,言嫣闷闷不乐。 “我三妹自出生的时候起,脑子就有些不好使。我平日在府里没少教她识字,可她就是学不会。我三妹不是不给公主的面子,而是她真的不会这些谜题,五公主勿怪。”夏维曼在一旁做和事佬。 看似在给夏弯弯说情,实则是在说夏弯弯愚笨无知,她这个大才女都亲自教夏弯弯读书识字,夏弯弯都不开窍。 夏弯弯吞下了最后一块点心,将嘴上的残食擦干净,目光从言嫣的脸上扫过,移到了夏维曼的脸上,“这都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呢,哪个大人还玩儿。” 言嫣和夏维曼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夏弯弯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们两个是小孩子? “你不会猜就不会猜,用不着说这样的话为自己开脱,本公主又没怪你脑子不好使。”言嫣说话一如既往的刻薄。 她话落,周围笑声一片。 纷纷心里惋惜。 真是浪费了一张好皮囊啊,夏弯弯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竟然能嫁给大皇子。 夏维妙静静的在一旁当观众,什么话都没有说。 夏维曼巴不得夏弯弯出丑,出口恶气,自然也不会帮她说话。 “公主,你脑子好使?”夏弯弯不闲不淡的回了一句。 “夏弯弯,你什么意思!”言嫣一拍桌子,愤怒的站了起来。 若不是言晟在场,夏弯弯现在不是死了就是半残。 “三妹,你怎么跟五公主说话,快跟公主道歉。”夏维曼状似紧张的扯了一下夏弯弯的衣袖。 以前夏弯弯虽然跟着大皇子死缠烂打,经常被夏维曼设计羞辱。 但那都是在人不多的地方。 可是,今天是花灯节,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夏弯弯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五公主道歉,那她的面子算是彻底丢没了。 夏弯弯眉眼弯弯的看着夏维曼,“为什么要道歉?是不是大姐也觉得五公主的脑子不好使?心里同意我的话,所以才要我道歉?” 夏维曼表情一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周围这么多的人可都听着呢,他们都知道我在说什么。难道大姐不懂我在说什么?或是说,大姐跟五公主一样,脑子有些不好使?所以听不懂我的话?”夏弯弯这下,把夏维曼也带进来了。 言晟本来准备为着夏弯弯的,可是看她嘴巴这么利索,干脆保持沉默,跟别人一样,当起了观众。 他总觉得夏弯弯落水回府后,就变了。 变得有点小痞,让人琢磨不透。 看她那闪着晶亮的美眸,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 是他看花了眼吗?还是他的错觉? 人群中,有人默默赞叹夏弯弯的勇气,竟然连皇上宠爱的五公主都敢得罪。 也有人嘲笑她的傻气,得罪了五公主,以后可没她好果子吃喽。 还有人鄙夷她不懂规矩,她的大姐好心为她开脱,她却反过来说她大姐脑子有问题。 “你!”夏维曼怒指着夏弯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弯弯,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公主道歉!若态度好的话,本公主会看在大皇兄的面上,放你一马。”言嫣指尖发白,明显气的不轻。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说过脑子有问题。 “我没说错话,五公主为何要我道歉,五公主这是想以权压人吗?” 言嫣咬着牙,气恼之下,将桌子上的谜面全都给撕了,“你说本公主脑子不好使!还不算说错话?” “那我现在问公主一个问题,公主如果答对了的话,便说明公主头脑正常,我自然会跟公主道歉。公主若不回答的话,那便是承认了我刚刚说的话,那我便不需要道歉了。” 言嫣立刻接道,“什么问题?!” 她对自己非常有自信,相信夏弯弯这个傻子问不出什么难题来。 今儿个,夏弯弯若是不向她道歉,就算有大皇兄在场,她也不会放过她。 这关乎到自己面子问题。 众人很好奇,夏弯弯会问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夏弯弯缓缓道出了自己的问题,“狗咬了你一口,你是跑掉,还是把狗打死,或者和它对峙?” 所有人一愣,旋即大笑。 傻子就是傻子啊,竟然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被咬了,肯定要逃跑啊! 言晟额头轻跳,这问题也真的是太简单了……看来,他刚刚对她抱的希望太大了。 凉亭对面的一坐茶楼里,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目光望向这边,当听到夏弯弯的问题后,唇角上扬,轻笑了一声。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他身后的侍卫左超见到主子发笑,以为是因为主子看到夏二小姐的原因。 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笑时,是在大街上,夏弯弯牵着汗血宝马跟夏维妙说话时。 这一次笑,肯定也是因为看到夏维妙的原因了。 一个便身打扮的男子,推开了茶座的门,朝着白衣男子跪下,“尊王爷,花灯都已经烧毁了。” 言止挥了挥手,便身打扮的男子便离开了,并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左超见主子一直盯着凉亭的方向看,询问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将夏二小姐请过来?” 言止目光冷冽的扫了他一眼。 左超立刻闭了嘴,跟着主子继续观看凉亭那边的动态。 言嫣听完夏弯弯的问题后,轻蔑的笑了几声,“傻子就是傻子,问出的问题也一样傻。被狗咬了肯定是跑掉,难不成等死?!” 夏弯弯顿悟,“咯咯咯……原来公主连狗都不如啊……” 全场一片寂静,片刻,突然爆笑出声,“哈哈!哈哈!” 可不是嘛,打不过狗逃跑,不就等于不如狗么。 言嫣脸一白,连忙改口,“本公主刚刚那是说着玩的,狗怎么打得过本公主,本公主一掌就可以将狗劈死。” 夏弯弯点了点头,“喔……原来公主比狗还凶……” 言嫣脸气乌了,再一次改口,选了第三个回答,“本公主自然是和狗对峙。” 夏弯弯偏头问夏维曼,“大姐选什么?” 前面两个都是错的,夏维曼自然跟言嫣一样选了第三个,“和狗对峙。” “那公主和大姐便是……和狗一样啦!”夏弯弯笑嘻嘻的看着她们,“诺,我刚刚说的话没错,都将自己比成狗了,可见你们的脑子确实有些不好使。” “夏弯弯!”气急败坏之下,言嫣直接将石桌上的碟子全都摔到了地上,“你好大的胆!竟敢戏耍本公主!” 她现在才明白,夏弯弯给出的三个选择,不论她选哪一个都是错的。 她这分明是等着自己往坑里跳! 夏维曼现在也是勃然大怒,可她却不能跟五公主撒泼,只能保持着她的淑女形象。 夏弯弯无辜的摆了摆手,“我哪敢戏耍五公主,我虽说了三个选择,可是公主和大姐可以做第四个选择啊。” “第四个选择是什么?” “一个都不选。”夏弯弯坏坏的咧嘴一笑。 言晟此时才恍然大悟,心里有一丢丢的羞愧,暗嘲自己刚刚还差点跟别人有一样的想法。 言嫣整张脸都快扭曲了。 她这是活生生的被夏弯弯给打了脸啊。 她在都城可是有名的大才女,竟然连一个傻子的问题都应付不过来,还中了她的圈套。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个不算!这是你在投机取巧!”言嫣蛮横不讲理在都城是出了名的,“你出的题不算,不能说明什么,要别人出的题才算!我要和你比试一场!你若输了,你便向本公主道歉!” 不过,饶是她推翻了,刚刚那个也注定成为了一个笑话。 最多,给她翻盘,夏弯弯陪她一起当笑话。 夏弯弯可不怕当笑话,反正,她这身上的笑话够多了。 第31章 打脸啪啪啪(四) “我可以不接受公主的挑战吗?”夏弯弯没有马上答应言嫣的要求。 “你必须跟本公主比一场!”言嫣态度很强势。 “三妹,五公主肯赏脸跟你比试,那是给你面子,你可不能无礼,还不快答应公主。”夏维曼在一旁推波助是,她巴不得夏弯弯出丑,越大越好。 “比可以,不过……”夏弯弯沉吟了一下。 言嫣见她松口了,立刻追问,“不过什么?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只要她答应了,一切都好说。 刚刚丢了一回,现在一定要扳回一城。 “我输了,可以向公主道歉。可如果是公主输了呢?”夏弯弯笑容可掬。 言嫣冷笑一声,眼里满满的讥讽,“本公主不可能会输。” 在场的其他人也觉得夏弯弯是异想天开,她哪里赢得过五公主? 五公主从小就博览群书,懂的比她不知道多多少。 刚刚五公主和夏大小姐都被她戏耍了,那是因为她那问题太刁钻了,无论怎么答都是错。 换做是他们肯定也会出丑。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由别人出题,夏弯弯根本就没有胜算。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比了。”夏弯弯站起来做要走状。 言嫣立马拦住了她,“那你说如何?” 夏弯弯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先问一旁的夏维曼和夏维妙,“大姐和二姐参与吗?” 夏维妙摇头,“我不参与,你和公主玩就好了。” 夏维曼点头,“我参与。” 她巴不得参与,亲自将夏弯弯踩在脚下。 她很自信,自己一定能赢,夏弯弯一定会输。 “那比赛就有三个人了。”夏弯弯指了一下夏维曼再指了一下言嫣。 “还用你数,三岁的小孩都知道。”言嫣觉得她说了句废话。 夏弯弯没有理会她,“我现在来说比赛规则。” “为什么是你说规则?”夏维曼有争议。 “那好,我退出,大姐和五公主比。”夏弯弯故意摆起了小架子。 言嫣找的就是夏弯弯的茬,想让她给自己道歉,扳回一局,怎会让她退出,而且刚刚她答应了夏弯弯,给她谈条件的权利,“你说就你说。” 五公主都这样说了,夏维曼纵是再有意见,也不敢吱声。 而且,她谅夏弯弯也整不出什么名堂来。 “那就玩刚刚五公主跟大姐玩儿的游戏,猜字谜。一局定胜负,最先答出来的获胜,输了的两个互扇对方的脸,扇十巴掌,如何?”夏弯弯声音轻悠悠的,说出的话却格外的惊人。 众人惊嘘一片。 输的互相扇对方的脸? 这玩的有点大? 大庭广众之下,互相扇脸。 那输了的人,面子怕是再也找不出来了。 若赢的是公主还好,若是公主侥幸输了,岂不是要被扇脸? 夏维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因为,夏弯弯给了她一个难题。 若是她赢了,夏弯弯跟五公主互扇脸,五公主肯定会记恨她。她哪里有那个胆子敢扇公主的脸?不想活了。 若是她输了,五公主赢了,那她便要跟夏弯弯互扇脸。 她若赢了的话,就会跟五公主闹掰。 她若输的话,就要跟自己的妹妹当着众人的面互打脸。若将夏弯弯打重了,别人指不定还会说她虐打妹妹。 左右,她捞不到半点的好处,还会赔上自己的名声啊。 早知道,她就跟夏维妙一样,在一边当观众,不参合这一脚了。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本来听她说猜字谜,还挺开心的,结果来了这么一出。 言嫣一听说互扇脸,马上来了兴致,“好!本公主答应!” 这可比夏弯弯向她道歉有趣多了。 她眼里带着必胜的光芒。 这傻子也想跟她猜字谜? 她刚刚之所以输给这傻子,是因为这傻子运气好。 猜字谜可是她的长相,这傻子用自己的弱项来碰她的长项,纯属自找死路。 夏维曼神色有些难看,“公主……我能退出吗……” “大姐退出,那我也退出了,我要跟姐姐共同进退。” 夏弯弯一副唯姐至上的模样,差点让夏维曼喷了一口血。 “退什么出?都退出了,这游戏还怎么玩?!”言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夏维曼,那眼神中还带着浓浓的警告。 夏维曼看的很明白,那意思是让她不要跟公主抢第一名。 真是想哭都不能哭啊。 夏维曼向言晟投去求助的目光,奈何,他也正在兴头上,想看看她们怎么玩下去。 就这样,只能硬着头皮比下去了。 言嫣拍了一下桌子,“猜字谜,谜面呢?” 她忘了,谜面刚刚在她生气的时候,被她给撕碎扔到了地上。 还好,地上剩两张。 夏弯弯蹲下身,拾了一张起来,“只剩这一张了,刚刚的都被公主撕了。” 然后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另一张踩到了脚下。 言嫣低头往地上看了一眼,这才想起,刚刚盛怒之下把谜面都给撕了,“那就这张。” 夏弯弯将谜面交到了夏维妙手里,“请二姐大声的读出来。” 夏维妙不以为意的接过,读起来,“妻有儿没有……奶……” 读了一半却停了下来,脸涨得通红。 夏弯弯一脸天真的看着她,“二姐怎么不读了?” “快读啊!还愣着干什么?!”言嫣不耐烦的将谜面从夏维妙手里夺过来,自己读起来,“妻有儿没有,奶……有……爷没有。” 在读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过,总算是读完了。 周围围观的人全都跟言嫣一个表情。 这……这是谜面? 这是谁出的谜面,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在场的,大多都是未出阁的少女,和未迎亲的年轻男子。 听完言嫣的谜面后,皆愣住,尔后脸红。 怎么这样啊,羞死啦! 女子们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只希望自己刚刚没有听到这个谜面。 言嫣低头朝地上看了看,想看一看,还有没有没被她撕碎的谜面,发现一堆碎片后,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公主和大姐知道答案吗?”夏弯弯问。 言嫣没有说话。 夏维曼动了动嘴,最终一个字没说。 “公主和大姐不知道,我知道。”夏弯弯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白痴啊你! 这样的谜底能说?! 女子有,男子没有! 那谜底分明就是女子上半身的某两个团团嘛! “女。”夏弯弯只说了一个字。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什么女不女的,你在说什么?”夏维曼觉得她又犯傻了。 “就是‘女’字啊。”夏弯弯声音放缓解释,“妻有儿没有,奶有爷没有,不就是个‘女’字嘛?” ‘妻’的下半边,‘奶’的左半边,就是个女字。 夏弯弯笑的格外的灿烂。 众人恍然大悟,有的人甚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瞧他们刚刚都想到哪里去了,竟然想歪了! 这谜面竟是如此的简单,可以说是谜题里最简单的一类了。 他们平日里猜的谜面比这难多了,都没难倒他们,却被这入门级的谜面给弄混淆了。 他们刚刚全部都想歪了,没有一个人往‘女’字上想。 反倒被这傻子给猜出来了! 莫不是因为这傻子心思单纯,没有往女子身上想,所以才这么快猜出谜底来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的智商一定不比这傻子差! 言嫣和夏维曼呆若木鸡的站着。 “公主和大姐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我猜错了?”夏弯弯眨巴着晶晶亮的眼睛看着她们。 言晟鼓起掌来,“哈哈哈哈,还是弯弯聪明,我们都猜不到,却被弯弯先猜出来了。” 他这样一说,直接宣告了言嫣和夏维曼输了。 “那我猜对了,为什么大姐不扇公主的脸呢?”夏弯弯恶趣味的看着夏维曼。 夏维曼僵立在原地,不敢动手。 言嫣肚子可是一肚子的气,气没地方撒,直接撒在了夏维曼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传破空际,夏维曼左脸被言嫣扇了一巴掌。 “啪!”接着又是一声,夏维曼右脸又挨了一巴掌。 夏维曼不敢还手,也没有捂脸,只能任由言嫣扇她巴掌。 这么多人看着,输了若是抵赖,同样会被当作笑话。 何况,现在五公主在气头上,她只能受着了。 五公主平日里虽然经常跟她在一起,却从没真正的将她当作朋友。 跟她一起玩,只不过是为了消磨时光。 像五公主这种蛮横骄纵的人,除了皇室的人外,其他人都应该对她俯首称臣。 “啪!啪!啪!啪!啪!”十巴掌很快就打完了。 言嫣打的不解气,还多打了两巴掌,末了,还来了一句,“你真没用,这么简单的谜面都猜不出来,害本公主跟你一起丢丑!” 她现在是把气儿都撒在了夏维曼的脸上,气没地方撒,便将她的脸幻想成是夏弯弯的脸,所以,下手非常重。 夏维曼的两边脸,直接被打肿。 她也不想想,自己一样没猜出谜底。 何况夏维曼就猜真猜出来,她也不敢说出来,左右不过是挨打。 “五公主,我家大姐的脸都被你给打肿了,你下手不能轻点吗?亏大姐将你当作朋友呢。”夏弯弯话听上去是在疼惜夏维曼,脸上,眼睛里却是半点怜惜之色都没有。 夏维曼死死的攥紧双拳,恨恨的看着夏弯弯。 早干嘛去了,现在打完了,才知道说好听的话了? 第32章 骄横跋扈 “她算什么东西,想做本公主的朋友?” 言嫣觉得,今天是她从小到大最背的一天。 竟然接连两次败给了夏弯弯。 而现在,她当众这么凶狠的扇夏维曼的脸,令她骄横跋扈的名声又长了几分。 言嫣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只想早早的离开这里,回皇宫。 夏弯弯一个箭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言嫣火冒大丈,“滚开!” 夏弯弯声音不紧不慢,“五公主,你忘了游戏规则吗?输了的是互扇对方的脸,而不是五公主你一个人扇。” “夏弯弯!你好大的胆子!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一个公主!她夏维曼算什么?不过一介庶女,本公主就是把脸放在她面前,她有那个胆打本公主吗?!”言嫣暴跳如雷,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夏弯弯的脸扇过去。 言晟一把握住言嫣的手,“你胡闹什么!” 夏维曼脸色忽青忽白。 今日,她算是跟言嫣彻底闹掰。 她的确是个庶女,可她是丞相府出来的,丞相视她如掌上珍珠,她在府里的地位可比夏弯弯那个嫡女强百倍都不止。 她是个才女,长相又貌美,在晟域国数一数二的,受不少男子的追捧。 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当众贬低过。 可言嫣说的是个事实,就算她把脸放到自己的面前来,夏维曼也是不敢真打她脸的。 言嫣看着言晟如此维护夏弯弯,更是怒不可遏,“大皇兄,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都不帮自己的皇妹?!” “弯弯她不是外人,还有几日,她就要嫁给我,便是你的皇嫂,休得无理。”言晟松开言嫣的手,“何况,你刚刚确实输了,愿赌服输。你若是一走了之,别人岂不得笑你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 四周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了,均是帮着夏维曼,指责言嫣的。 说五公主出手竟这么狠,夏维曼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被打成了猪头,真是可怜哪! 大伙儿看着五公主的目光竟出奇的一致,全都是鄙视,唾弃。 其中,有不少围观的人跟夏维曼一样,不是嫡子嫡女。 刚刚言嫣那样一骂,让他们认为是在骂自己,全都煽风点火,议论声一片。 “就这副德行,也配当公主?” “你不懂,皇家的人最懂仗势欺人,这算什么。” “你们懂什么,五公主素质低下,可是夏大小姐不会跟她一样素质低下。” “对对,夏大小姐宽厚仁慈,哪里是五公主能相提并论的。” 还有更过激的言行,“这五公主啊,连夏大小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夏维曼听到他们的议论声,表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难看了。 这些人哪里是在帮她,分明是在害她啊。 五公主心眼小,记仇,是出了名的。 现在听到别人都在帮着夏维曼说话,一半的怒火立刻转移到夏维曼的身上,“还愣着干什么?想让本公主被人耻笑吗?别说你连个游戏都玩不起。本公主还不至于临阵脱逃,说话不算数。” 言嫣走到夏维曼面前,扬起脸蛋,语气很不耐,“快点!十巴掌扇完,本公主要回宫休寝了。” 这便是逼着夏维曼出手了。 夏维曼若扇重了,五公主肯定会怪罪她。 夏维曼若扇轻了,周围的人肯定会觉得她畏惧权势,胆小可欺,因此而看不起她。 所以,这力道,她得把握得刚刚好。 “啪!”夏维曼一巴掌拍在了言嫣的脸上,清脆的掌声响起。 言嫣一下就恼了起来,她竟然敢真的打她?! 她刚刚还认为,夏维曼不敢打她,最多不过是做做样子。 可她又不能发脾气,只能忍着怒意,任由夏维曼掌了她十下。 最后,她的脸虽然没有夏维曼那样高高肿起,可她两边的巴掌印却清晰可见。 众人看到言嫣脸上落了印记,心中的愤义才稍平。 既然游戏已经结束,那他们便散了。 言嫣怒发冲冠,反手还了夏维曼一巴掌,宫里的人正好赶过来,将她接回了皇宫。 夏维曼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脸,希望大皇子能够看她一眼。 可是,言晟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夏弯弯。 一直以观看者姿态,在一旁安静观赏的夏维妙拉住夏维曼的胳膊,“姐,我们回府。” 再在这里待下去,丢的是她们的脸。 夏维曼心中饶是再不甘,也只能妥协,她可没有夏弯弯以前那种死缠烂打的本事,而且那样,只会让大皇子更加的讨厌她。 匆匆跟大皇子道别后,夏维曼跟夏维妙先回了丞相府。 言晟的马车不一会儿就来了。 两个侍卫坐在马板上,驱使着赶到言晟前方停下。 夏弯弯一脚刚踏上马车,骏马的后蹄突然被一只飞镖给打中,飞镖穿过了后蹄骨。 骏马痛苦的嘶鸣一声,后腿趴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夏弯弯只得将腿收回来。 两个侍卫在马摔倒的那一秒,迅速的从马板上纵下来,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担心有刺客要刺杀大皇子。 言晟抱歉的朝夏弯弯一笑,“今晚,坐不了马车了。”还以为可以跟她同乘一厢的。 “大皇子,快回宫。”两个侍卫担心会有异变,催促言晟赶紧离开这里,要将他护送回宫。 “你跟着他们回宫。”既然没有的马车可坐,夏弯弯就直接跟言晟分道而行了。 言晟立刻追了过去,“弯弯,等等我!” 一路上,都是言晟在说话,夏弯弯听。 言晟想用诚意打动夏弯弯,可是夏弯弯的表情却一直都不冷不热,没有半点回应。 她夏弯弯的宗旨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不管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她都不会啃回头草。 错过,便是一世。 两个侍卫紧紧的跟着言晟,看着他的异常举动,差点惊掉了下巴。直至将夏弯弯护送到丞相府外,才回皇宫。 凉亭对面的茶楼里,左超不解的看着言止,他为什么要用飞镖射击大皇子的马匹? 王爷这两天的举动怎么越来越异常? 尤其是今天,把所有摊贩的花灯全买了,却一个都不用,全都烧毁了。 刚刚又将大皇子的马匹给弄残了。 王爷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言止坐椅子上站起来,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你先回府,不用跟着本王。” “是。”左超想问他去做什么,却不敢问。 做属下的没有权力问主子去哪儿,去做什么。 第33章 反击(一) 言止走到凉亭,地上有一堆被言嫣撕碎的纸,还有一张被夏弯弯踩在脚下,故意掩盖的谜面。 别人没注意到,他却注意到她那细微的动作了。 言止蹲下身,将谜面捡起来,是一个关于晟域国地名的谜面。 难度系数,比夏弯弯刚刚猜出来的那道谜面要难得多。 言止低低一笑。 那丫头怕是猜不出来这张,所以故意拾起那张容易引起人歧义,又十分简单的谜面让人猜? 丞相府,离园。 夏弯弯打了几桶水,倒进木桶里,又准备了些去痛化淤,淡化伤痕的药材,扔进了沐桶里。 褪去衣衫,夏弯弯踏进了木桶中。 边泡澡,边养伤。 木桶质量虽不是上乘,却很大,在里面坐着很舒服。 低头之际,却看到脖子上挂着一个造型很奇特,做工精良的紫色小瓶子,闪着紫光。 小瓶子上刻了一把类似钥匙形状的凸体。 钥匙形状很小,不仔细看,察觉不出来是一把钥匙。 昨天回府的时候,没有注意看,现在仔细看后,才发觉,这瓶子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夏弯弯握着它,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还有一股热流延遍她全身。 却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它。 难道是这副身体原来的记忆? 却又不像。 正走神的时候,身后传来男子低沉极富磁性,却又略带玩味儿的声音,“你想让本王观看到什么时候?” 夏弯弯松开吊坠,缓缓的转过身,就看到言止那张俊美到完美无缺的俊颜,红唇轻启,“王爷你这么偷窥女子沐浴,就不怕我叫喊吗?到时候,引来了众人,恐怕王爷您一世的的清誉,会不保了。” “叫,正好本王直接将你收入后院。”言止摊开双手,一副十分欢迎的模样。 夏弯弯差点闷出气来,她的离园里没有仆从没有侍婢,地处偏僻。 现在又是晚上,就算她大声叫,恐怕也没有人来。 这无品男恐怕就是看准了她这一点,才有恃无恐,自由出入她这里。 不就是被看光吗,有什么了不起,又不会掉一块肉。 言止走近木桶,直接坐在木桶边沿,用手轻拂水面上的药材。 会制箭弩,还懂药材,他当真是小看了她。 实则,除了夏弯弯脖子以上的部位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水面都被药材掩盖了。 夏弯弯脖子以下的美好,全被掩藏在药材下面。 “我才没兴趣进王爷的后院,当王爷的小妾。王爷若是闲的慌,可以去别处打发时间,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姑娘家,没兴趣陪王爷在这里唠嗑。” “是谁第一次见面,就跟本王说,要陪本王唠嗑,想给本王暖床。是谁第一次见面的头一个晚上,就爬上了本王的床,睡了本王?”言止兴致卓卓的看着她精致光洁的小脸,“正儿八经的姑娘家,是你这样儿的吗?” 没有了那块黑记,确实看上去舒服了许多。 夏弯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 她那不是权宜之计嘛。 再说了,此暖床非彼暖床。 “王爷,你曲解我的意思,并歪曲事实,欺负我一个柔弱的女子,还窥看自己的皇嫂沐浴,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你都不怕,本王怕什么。”言止一句话让夏弯弯刚刚说的所有话都变得无力。 对啊,她是不怕别人怎么看,不在乎怎么说她。 可不代表,她没事儿喜欢被男人看光光? 言止轻轻的撩拨着水面上的药材,“你说本王如果将这些药材全都拂开,会看到什么景象?” “什么景象,不就是我有,你没有的景象喽。”夏弯弯面上不以为意,掩在药材下的手却动了,右手摸到了左手上,拨动了开关,一只细小的利箭,破水而出,对准言止的心脏射了过去! 言止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一样,就连利箭破水而出的时候,他依然保持着坐在桶沿的姿势。 就在夏弯弯以为他会中箭的时候,那只箭在离他心口只有一拳的距离停下。 他左手准确无误的握着利箭,右手仿佛放在水面上,保持着拂药材的姿势不变。 言止双眸眯起。 呵……沐浴都将武器带在身上,这丫头警觉性倒也不算太低。 夏弯弯索性连攻几箭,却都被言止给接住了。 而且,都是右手接的。 他的左手始终放在水面上,保持不变。 这速度……到底有多惊人? 她下午没事的时候,还在院子里做过测试,站在远处,用箭弩射正落在树枝上的小鸟。 保持的距离是一百米,十分考眼力。 一百米的距离,每一发只用了一秒的时间。 足见她箭弩的速度之快。 而且当时是五连发,每箭都中! 可是,现在,距离被拉得这么近,这无品男非但一箭都没中。 而且是身体保持不变的姿势接住她的箭。 夏弯弯此刻才意识到,这无品男不是一般的不好惹。 他的实力似乎非一般的惊人。 这时,才想起外界对尊王爷的谣传。 实力强大,神秘莫测。 看来,谣传自有它的出处。 箭弩的自动射定是五发箭,因为是在水中,她身上没有多余的备箭。 言止将右手握着的五只箭,递到了夏弯弯眼前,“还玩不?要不,我们接着玩儿?” “……”爷,您这是在嘲笑我吗? 她让人精心制作的弩箭,在他面前竟像个低等的玩具一样,如此的不堪一击。 夏弯弯觉得后背一拨儿一拨儿的凉气儿往上窜。 言止见她没接箭,将箭随手扔在了地上,威胁道,“再有下一次谋杀亲夫这样的举动,本王就直接将你办了。” 什么叫谋杀亲夫?她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好拨? 温水渐渐变凉,夏弯弯能感觉到水的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言止却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个变态男! 你要看,姑娘我就让你看个够! 夏弯弯正准备从水里出来,屏风突然被射穿。 一支一米长的火箭直接穿透屏风,落在地上。 箭头是用黑黄檀木所制,黑黄檀木十分的硬,削成箭尖,可以毫不费力的穿透窗纸。 箭尖被撒了油,燃了火。 所以,屏风直接燃烧起来。木桶下面的劣质毛毯也燃烧起来。 接着,二十多道燃着火的利箭,对准她的房间各个角落,往里射。 看来,是根本没打算给夏弯弯活路,想直接弄死她。 那些箭都是木的,大火燃起,被火烧死的话。 死后是半点证据都找不到的。 敢在丞相府中这么猖狂,欲置她于死地的,夏弯弯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夏弯弯将后背留给言止,迅速的从木桶里跨出来,随手拿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一套,欲走到门口处逃出去。 “没用的,门和窗都被木板给封死了。”言止不闲不淡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也就是说要逃的话,只能等大火将门和窗都给烧焦了,才能逃出去。 可是等门和窗都烧焦了,她还不得在屋里给熏死? 这无品男既然早就知道了外面的一切,怎么就不提醒她?! 果真是渣到家了! 只是,他们将门和窗钉好,肯定会造出很大的声响。 她刚刚明明没有听到钉板子的声音啊? 目光朝着门口地面看去,只见下面有微量的浓树胶沾在地上。 终于明白,原来那些人是用树胶沾住木板的。 夏弯弯被大火呛的咳了几声,目光深冗的看着言止,“带我出去。” 她知道,他一定有办法能带她出去。 言止挑眉,“求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跟她打嘴冠子?真是无品到极至的渣男! 算了,他不帮她,那她便自己出去。 夏弯弯往桌板上洒了许多的水,然后将桌板掀了起来,挡在自己的头上,走到门口,半蹲下身。 门口被树胶沾住的地方集中在中部和上部。 下部没有厚板。 夏弯弯挽起衣袖,让箭弩露出来。 只见侧面,有一排参差不齐的槽孔。 她将旁边的一个开关按起,一排锯齿从侧排那个槽孔里伸出来。 然后一直按住那个开关,锯齿便自动动起来,朝着门板切割。 没一会儿的功夫,门下的五分之一处割锯开来。 夏弯弯扔开桌板,从那里爬了出去。 然后……然后将那被割锯开的木板捡起来,抹上地上的强浓树胶,重新沾了上去。 言止看着夏弯弯的举动,额头突突的跳。 这小家子气的女人。 就算她不沾,他也不可能从这儿钻出去? 跟他的身份多不符。 门外那些射火箭的人,在屋内火起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夏弯弯半弯下身,拾起门口几支遗落,暂时没有被烧毁的黑黄檀木箭,插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躲过一个又一个巡逻的守卫,朝着夏维曼住的院子潜去。 曼园。 夏维曼得到回复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将自己关起来,兴奋的一直睡不着觉。 哼,她既然有本事弄死那傻子一次,就能弄死那傻子两次。 这次,让那傻子死无全尸! 被打到河中能活过来,那被烧得只剩一团灰,还能活吗? 第34章 反击(二) 那十多个暗杀的人是她花大价钱请来的。 之所以找他们,是因为他们能够让被害人伪装成自杀或是意外事故。 在人死后,让别人没有半点疑迹可循。 她不能让皇后或是大皇子起一点点的疑心,必须让他们相信夏弯弯是死于自然灾害。 夏弯弯今日的行动很保密,连她身边贴心的人都没有告诉,只有自己知晓。 因为担心自己所做的事,被人知道。 所以夏维曼早早的就将仆人和丫环屏退了,等着暗杀队头目回话。 当听到她想要的结果时,夏维曼兴奋的一直睡不着觉。 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哈哈!哈哈!终于死了!” “傻瓜,跟我斗?不自量力。” “现在应该烧成灰了?” 变美了又如何,赢得了大皇子的注视又如何,不过是个短命鬼哪! 夏弯弯掀开红瓦,正好看到夏维曼自言自语,时而怒骂她,时而疯狂的笑。 哼,就知道是她。 这么拙劣的手段,也想杀死她? 还以为她是以前任人欺宰的夏弯弯? 夏弯弯双眸危险的眯起,将捡来的六只黑黄檀木箭插入到弩箭中,其中两只分别对准夏维曼的左右腿射过去! “嗖!嗖!”弩剑的速度十分的快。 夏维曼察觉的时候,双腿已经中招。 她的双腿被木箭射中,整个人,面朝地,朝着地面摔下去。 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痛呼一声,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她能感觉身体里的鲜血顺着双腿被射中的地方流出去。 她的双腿不会废了? 是谁?竟然敢在丞相府中伤她? 夏维曼忍痛坐起来,将木箭从受伤的双腿中拨出来。 才发现,这木箭竟是她派人用来暗杀夏弯弯的箭。 怎么回事?这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曼园?这木箭不是应该出现在离园吗? 莫非…… 直觉告诉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求救。 她爬到门边,才发现,门打不开。 夏维曼立刻大声呼救,只可惜,院子里的下人前不久都被她给赶走了。 整个曼园,除了她自己和她屋顶上的夏弯弯,没有一个人。 全都听不到她的呼救。 若是在院子里呼救,兴许别人还听得到她的声音,偏偏她是被关在房间里,房门紧闭,窗户也是关的。 通音效果不好,别人更难听到她的呼救声了。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决定,她不应该将人全都遣散的。 至少该留几个人给她把风,给她通哨。 她就不会被人设计,宛如瓮中捉鳖了。 夏维曼恐惧渐渐滋生时,夏弯弯将她屋顶上的红瓦砾掀去了两块,刚好可以让夏维曼看到自己的脸。 夏弯弯清楚的看到夏维曼脸上的痛苦。 现在知道痛了?当初那么对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也会痛? 几次想置她于死地,现在自个儿尝到滋味儿了? 夏维曼朝四周看了一下,没有看到门窗破损的地方。 那这木箭是从哪里射进来的? 藏在屋顶上的夏弯弯,见夏维曼左看右看,前后看,就是不朝上面看。 有些为她的思维能力捉急。 淘气的夏弯弯,从屋顶上捡了颗小石子扔到下面,正好砸中夏维曼的脸。 夏维曼吃痛一声,双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 言嫣打她的那十巴掌很重,她回府后擦了几种灵药起的作用却不大。 脸到现在还肿得跟猪头似的,难消下来,而且还很痛。 现在肿起的地方,被石子儿一砸,更痛了。 她房间里面怎么会有石头? 夏维曼忍着痛,终于缓缓的抬起头,只见夏弯弯那张明媚的小脸映入她眼睑,大惊失色,“夏弯弯!” 她竟然没死! 她怎么会没死? 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刚刚射她的人是她? 怎么可能? 她不是被烧死了吗? 难道她派出去纵火暗杀她的人没有成功? 全都是废物!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她自己动手! 夏弯弯俏皮的朝她吐了吐舌头,“大姐,好玩儿吗?” 夏维曼猜想到,夏弯弯肯定知道了一切,知道是她想杀她,所以才跑来报复她的。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怎样。 她从不将这傻瓜放在眼里。 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想报复她,未免太可笑了。 夏维曼眼睛发狠的看着她,“你得意的太早了!” 她就算双腿受伤,对付一个夏弯弯也是绰绰有余。 她还有两只手呢。 她可是练过内家功的。 就算双腿都瘸了,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夏弯弯,在她眼里也不过一粒尘沙。 夏维曼忍住双腿的剧痛,顺手抄起桌子旁的一只紫砂壶茶杯,运起内劲,朝着夏弯弯打去。 ‘嘭!’的一下,屋顶上十余片瓦砾全都落到了地上。 夏弯弯在她掷东西过来之前,迅速的往旁边闪了一下,同时换了个角度,发动箭弩对准夏维曼还未分开的双手射过去! 夏维曼不知道夏弯弯衣袖里藏着弩箭,也不知道她会在躲避她的时候同时朝自己出手。 一时不察,木箭贯彻她的双手,将她双手并穿射在一起。 血肉模糊,骨肉相连,分不开,痛感十足。 她从来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饶是以前夏宇给她找师傅教她学武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些表皮的擦伤。 可是,现在她的双腿双手全都被射伤,疼痛感蔓延全身,蚀骨之痛,寻常人难以体会。 脸色苍白,流血过多,痛入骨髓,差点晕了过去。 哪里还有精力对付夏弯弯。 夏弯弯在上面玩儿的开心极了,让她还欺负人,叫她自食恶果! 玩心一起,就想做更多的恶作剧了。 六只木箭,用了三只,就将她的四肢给重伤了。 现在还剩三只。 夏弯弯将浇了油的木箭点燃,对准下面不同方位的易燃物体射了过去。 ‘噌!’的一下,火苗因为有油的助力迅速的窜起。 夏维曼房间里不一会儿就浓烟四起。 “救命啊!”夏维曼双目赤红,拼命的撕喊,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来救她。 她还没当上大皇子妃呢,怎么可以死! 因为双腿双手受伤,微微一动就彻入骨髓的疼痛,便只能用后背去撞击门板。 奈何,她房间的门和窗质量都是最上乘,且是加厚版的。 以她现在这副不堪一击的微分,用背根本撞不开。 后背都撞淤肿了,门却不见有半点被撞开的痕迹。 夏维曼呛了几口浓烟,边哭边撞,“夏弯弯!你不得好死!” 她似乎感觉到死亡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刻一样,这么害怕过。 “大小姐房间着火了!快救火啊!”巡逻的到了夏维曼院子外,看到她房间里浓烟密布,立刻敲起了锣鼓。 不一会儿,几百个下人手提水桶,朝着大火浇去。 幸好发现的早,救火不算晚,房间里只有被子,屏风,手稿,窗纸等易燃品被烧坏了。 屋梁没有榻下来。 如果屋梁榻下来了,那夏维曼就只能被大火覆灭,烟消玉殒了。 那些手稿中有许多是大师级的珍藏品,能值不少钱呢。 夏维曼看着它们一件件的藏身火海,心疼不已,却又无力拯救,因为她自身都难保,还哪里管得了其它。 夏宇及夏维曼的母亲台氏,听到曼园起了大火,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这里。 台氏听到夏维曼虚弱的呼救声,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泪水也跟着滚落下来。 夏宇将栓在门上的东西取下来,台氏慌张的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只见夏维曼双手上的鲜血如注,往下流个不止,一双手被一只木箭贯穿连在了一起。 双腿也有两个不小的窟窿,血流了一地。 她的衣襟全都被鲜血染红。 她因为流血过多,又因为被大火熏了一下,当看到台氏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紧绷的心终于平缓,脑袋一黑,晕了过去。 夏维曼的脸因为肿起,又被熏黑,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目了。 可是,台氏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小曼!” “小曼!” “小曼你醒醒啊!” 台氏几乎泪干肠断,怒不可遏,誓要将此事彻查到底,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人,问下她,到底是谁将她伤成这样的! 让她知道了,非得让那个人千刀万剐! 台氏迅速的将倒在血泊中的夏维曼抱起来,抱到了她住的地方。 夏宇留下来清场,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厉呵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痛的倒不是曼园,而是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大女儿。 虽然夏维曼错手用鞭子抽了他,可他从没想过如此狠决的惩罚她。 “三小姐的院子也着火了!”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 众人朝离园方向看去,只见离园上空红通通的一片。 那里的火势显然比起这里在更加的严重,目测再不救整个离园都会烧为灰烬。 夏宇朝离园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赶过去,漠然的收回视线,沉声道,“今日你们若不解释清楚,大小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就将你们全都扔到火堆里!” 三十多个伺候夏维曼的人全都吓得跪到地上,“老爷开恩啊!” “老爷开恩啊!” 夏宇不耐烦的将跪在他最前面的一个下人给踢倒在地,“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曼园起了这么大的火,大小姐被人伤成那个样子,你们却全然不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第35章 自食恶果 “求老爷开恩,饶恕奴婢们啊!”她们不想被扔进火堆里去啊! 是大小姐不准她们待在这里,她们哪里知道,她们才走开一个时辰都不到,就出现了这种事情? 要是知道大小姐会被人暗杀,知道曼园会起大火。 就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儿,她们也不敢擅自疏离自己的岗位啊! 夏宇看到这些人,越来越生气,“将这些擅离职守的贱婢们压下去,等到大小姐醒来,再听候发落!” 于是,她们在一片啼哭声中被人带了下去。 夏宇不知道夏维曼伤情到底如何,处理完一切,便去了台氏的院子,查看夏维曼的伤势。 夏弯弯在夏宇来之前,躲到了一棵大树上,将曼园里的一切全都看在眼底。 好一个父亲。 同样是他的女儿,这待遇可不是一般的悬殊啊。 夏维曼院子里发了火,夏宇就大发雷霆,怒惩丫环们。 她的院子里发了火,他却是去看都不看一眼。 恐怕,她死了,他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 夏弯弯不禁怀疑,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吗? 俗话说的好,最是无情帝王家。 帝王的皇子公主死了,他们都会伤悼一下。 何况寻常人家的子女呢? 莫不是,这夏宇的心比帝王的心肠还要冷漠狠毒? “丫头!” 夏弯弯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她此刻正站在树干上,被人这样一拍,重心不稳,直接朝地上摔去! 言止来了个海底捞月,直接将她捞了上来,搂着她的腰,“本王救了你,你该如何感谢本王?” 可真是上哪儿都能碰到他啊,就知道那大火烧不死他,那几扇门面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夏弯弯拍开了他的手,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本来就是站在这里的,是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才让我摔下去。说起来,你还是罪魁祸首,是王爷你该向我道歉才对,怎么变成我要感谢你了?王爷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可真不赖。” “本王再怎么不赖,也比不上丫头你。”言止忽尔凑近她耳边低语,“你这丫头胆子可真不小,敢正面跟你大姐较劲,就不怕她醒来将你对她做的事全都公之于众吗?” 夏弯弯行若无事的回应,“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她怎么说是她的事,别人那么多张嘴巴,我若管别人怎么说,岂不是活得很累?” 毕了,耸耸肩,摊摊手,“再说了,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做。王爷,您难道看到我做什么了吗?” 言止嘴角抽了抽。 设计让五公主跟夏维曼互扇脸,又废了夏维曼的双手双脚,这叫什么事都没有做? 他突然很想看看,什么在她眼中才算是做事。 他相信,她眼中所谓的事,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言止没有看她,目光朝着台氏的院子里看去,饶有兴致的道,“你那位大姐醒了。” 那语气分明就是,看你怎么收场。 “噢……醒了真好,她若就这么死了,可就太可惜了。”夏弯弯长叹一声。 言止眼抽下结论,“你跟你大姐一定不是一个爹生的。” 夏弯弯难得没有顶他的针,“我也这么认为,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坏的姐姐呢。” “……”言止不知道拿什么话再回她,艰难的错开了视线。 夏弯弯目光一直锁定在台氏的院子,当看到以夏宇为先,率领大批的队伍离开台氏院子时,迅速的从树上爬到了地上,回到了自己被烧毁的离园。 刚回到离园,夏宇的大队伍就杀到了。 夏宇见离园已烧为灰烬,而夏弯弯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院子里,开口一点都不客气,“你没事?” 当发现,她脸上的黑印消失了的时候,心中大吃一惊。 原以为,那个丑陋的黑印会跟随她一辈子,没想到,竟然消失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想到她掉河里失踪了两天都能活下来,莫不是真有高人相助? 不管怎么说,这黑印没有了,她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要顺眼的多。 容貌竟不输他的大女儿和二女儿。 夏弯弯看着他,不答反问,“父亲希望我有事?” 她这样说,夏宇反倒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希望她去死了。 若传出去,外人肯定会说他苛待嫡女,他这丞相的颜面可就全丢没了。 夏宇跳过了她这个问题,表情严肃的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夏弯弯也没有刨根问底,接话道,“我一直在这院子里。” “刚刚你屋子里发了那么大的火,你一直都待在院子里,不怕被火烧到吗?”夏宇想到夏维曼醒来后,跟他说的话,心里头对夏弯弯有几十个疑问。 那么大的火,待在这院子里,是想等死? 本来对夏维曼的话有些不信的,毕竟,他不相信夏弯弯有那种本事能伤到夏维曼。 可是现在看到夏弯弯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又有些相信夏维曼的话了。 夏弯弯看着被烧成一堆灰的前方,声音中满是惆怅和失落,却是先发制人,将夏宇满肚子责问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我以为父亲不知道这边发火了,原来父亲知道离园发生了大火。那为什么不派人来救火呢?我从屋子里逃出来后,一直站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想等父亲来救火,却一直等到不到父亲,府里的下人,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我就这样,站在这里,看着大火一点一点将我的房间吞噬。” 她这个样子,让夏宇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忽略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傻女儿。不论她再多不好,她到底是在相府中长大的,是他的女儿。 她肯定一直都期待着他能够多看她一眼,多关心她一分。 不论他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儿,他都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对她太过于苛刻了。 这样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自私冷血。 夏宇清了清嗓子,表情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严肃,“为父也是刚刚才知道你这儿发生了大火的。”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夏维曼,坐在宽敞的软椅上,被人抬到了这里。 侧旁站着台氏,台氏看着夏弯弯不言一发。 若是以前,夏维曼肯定会先养伤,将自己身上的伤完全养好了,再来教训夏弯弯。 因为,以前她丝毫不觉得夏弯弯是个威胁,只当她是个玩物。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夏弯弯在她眼中不再是一个傻瓜,一个任她欺摆的玩物。 夏弯弯的心思深到令她都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她担心夏宇被夏弯弯的三言两语糊弄了,不放心,所以亲自来看看。 她现在双手双脚都变残了,吃饭必须要人喂,连解大小便都需要人帮忙。 此仇,不共戴天! 她若不能亲眼看到夏弯弯受到惩罚,晚上连睡觉都会睡不着的。 夏宇看着夏维曼双手双脚被打了石膏固定住,双颊肿起,完全失了往日的风采,眉头微拧,“你来这么干什么?还不好好休息养伤?” “我要来看爹爹是如何惩治这个贱蹄子的。”夏维曼现在对夏弯弯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现在府里又没有外人在,所以说起话来,毫不顾忌,直接将自己最粗鄙的一面显露出来。 夏弯弯目光中透露着不解看着夏维曼,“大姐,你为什么要骂我?” “我为什么骂你?!”夏维曼看到她这副样子,猜想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让夏宇取消了惩罚她的念头,或是,她根本就不承认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 瞬时怒火中烧,“你将我的手和脚都给射伤了,让我成了一个残废。现在却反过来问我为什么要骂你?” 夏弯弯眨着无辜的大眼,“大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目光扫向她的双手和双脚,脸上泛着吃惊的表情,“大姐,你的手和脚怎么了?” 这恐怕是夏维曼今年见过的最好笑的事情。 以前,演戏做好人这一套,在别人面前,向来是她来做的。 而坏人这一角色永远都是夏弯弯。 今天却没有想到,她和夏弯弯的角色扮演竟互换了! 这贱蹄子真的是越来越让她大开眼界。 双手双腿的疼痛感延遍全身,夏维曼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疼,这些都是拜夏弯弯所赐,现在看到她竟敢在自己的面前演戏,立刻暴跳如雷,发指眦裂,“贱蹄子,你还敢在本小姐面前装!” 刚刚是谁趴在她屋顶暗伤了她,还冲她笑的? 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蹄! “大姐,我根本就不懂射箭,也没有箭具,怎么可能会射伤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夏弯弯一脸的委屈。 台氏静静的观察着夏弯弯的每一个表情,深深的凝起了眉。 夏宇目光一时往夏弯弯身上看一下,一时往夏维曼身上看一下。 突然觉得,夏维曼的品性连夏弯弯的一半都比不上。 这样的品性真的能当大皇子? 他是知道夏弯弯有多大能耐的,他从小没花重金培养过她,她哪里会射箭? 射箭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会的。 不禁有些怀疑夏维曼话里的真假性了。 第36章 自食恶果(二) 一般的箭具都很大,都是要背在背上的。 如果夏弯弯真的有箭具,肯定会被人发现。 这诺大的丞相府,莫不是夏宇的地盘。她若背上箭具在府里到处跑,肯定会有人禀报他的。 “小贱蹄,你还敢在我面前装?!你有胆儿做,为什么没胆儿承认!”夏维曼整张脸都扭曲了,恨不得将夏弯弯的嘴给撕开。 “好了!不要再说了!”夏宇非常不耐夏维曼跟个泼妇一样骂人,“将大小姐带下去休息。” 夏维曼不依不饶,今日非要让夏弯弯受罚,至少也要跟她一样双手双腿都残了,“爹!我没有说谎,你不要被夏弯弯那无辜的样子给骗了,我真的没有说谎!就是她射伤我的,并且还将我锁在了屋里面,不准我出去,还想纵火将我烧死!” “大姐,我的屋子也被烧了,我自己都管不来,何至于有时间去伤大姐你?” 夏宇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夏弯弯的屋子烧得比夏维曼要严重得多。 她不可能自导自演,将自己的屋子也给烧了,摒除自己的嫌疑? 她若有那份心智,也不至于被夏维曼欺负了十几年。 好端端的,为什么夏维曼跟夏弯弯两个院子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突发大火? “老爷!属下发现了这个!”近身侍仆伍成手里捧着一只箭,举到了夏宇面前。 这是在夏弯弯屋前不远处发现的唯一一只利箭,也是夏弯弯特意留下来的一只,好让夏宇能够发现的。 夏宇拿过来细细端详,黑黄檀木制造的木箭,木箭头还涂着易燃烧的油。 终于明白夏弯弯院子里为什么会突发大火了。 夏弯弯院子里的大火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人为的。 那夏维曼院子里的大火肯定同样是人为的。 黑黄檀木,浇油。 夏宇见过这样的手段。 这是箭隐组织的人杀人的惯用手法。 箭隐组织是一个黑组织,专门负责杀人。 只要出钱,他们什么事都做的。 现在,箭隐组织的箭出现在离园,很显然,是有人花了大价钱,想让他们取夏弯弯的命。 只是夏弯弯命大,大火将屋子全都烧毁了,她却侥幸逃出来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宇吩咐道,“去将射穿大小姐手掌的箭拿过来。” 立刻有人去了台氏住的屋子,将从夏维曼手上取下来的利箭呈到了夏宇的面前。 夏维曼刚被台氏从她的屋子里救出来的时候,他只看到她双手被利箭射中贯穿在一起。 忘了看她手中的箭是普通的箭,抑或是别的什么组织的箭。 现在,下人将箭呈到了他的面前,夏宇才发现,射伤夏维曼的箭,跟在夏弯弯屋前拾到的箭是一样的,显然都出自箭隐组织。 于是,夏宇马上认定,夏弯弯是无辜的。 毕竟,想请动箭隐组织的杀手,得花不少的银票。 夏弯弯连制套新衣裳的钱都没有,哪里还有钱去请杀手组织杀夏维曼。 定是夏维曼没有看清对方是谁,所以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了夏弯弯的身上。 想起日前大皇子回心转意,并为了夏弯弯跳河的传言。 猜想,定是夏维曼起了妒意,所以直接将罪责全都推到了夏弯弯的手上,再借他的手,除掉夏弯弯。 夏维曼一心想嫁给大皇子,而大皇子却移情别恋,定是让夏维曼起了杀心。 若是以前,夏宇肯定是什么都不会问,也不会查,直接惩罚夏弯弯。 可是现在,夏弯弯变漂亮了,而且脑子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愚笨,还引得了大皇子的注意。 反倒是夏维曼,双手双脚已残,不知道还治不治得好,脸也肿了,又失了大皇子的宠爱。 这样一估量,夏宇自是不会处罚夏弯弯了。 夏维曼看到夏宇变缓和的神情,知道他定是不相信她的话,认为夏弯弯没有害她,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爹!您为什么就不肯相信女儿说的话呢!” “闭嘴!”夏宇不想听她再说下去了。 可是,夏维曼在府里一向骄纵惯了,不肯住嘴,“爹,你忘了,你发现女儿的时候,女儿被人锁在屋内。女儿院子里的那些下人肯定不敢做这事,女儿定然也不可能自己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因为,那是夏弯弯锁的,爹若不信,可以将那把锁拿来,顺着锁就可以查下去,到底是谁将女儿锁在了屋内,想活活的烧死女儿。” 她的这条线索确实有点用。 在晟域国,像锁这样的物件都实行实名制。 每把锁上面都会标注出自哪一个商铺,由哪家商行打造。 都城卖锁的商铺不多。 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摸,带着夏弯弯的画像,一家一家的排查。 就能查出来。 夏弯弯身边没有丫环,要买东西,肯定是经自己之手。 像她这样的美人,商铺通常是看一眼都能记得很清楚的。 若是之前没变美时的样子买的,商铺就更好识别夏弯弯的身份了。 若是夏弯弯笨一点,没有出去买锁,而是直接将她院子里用的锁拿来锁夏维曼,那她就露馅的更快。 夏维曼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得意。 认为夏弯弯马上就要露出自己的尾巴,夏宇一定会重重的处罚她的。 只是,事情并没有朝她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夏宇从腰间摸出一只象牙制造的头簪,“什么锁?我去你院子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锁,你房间的门也不是被锁锁上的,而是这只象牙簪。” 他去的时候,门上只有这只象牙簪,将门上的锁链窜到了一起,十级的象牙硬度堪比金刚石,所以导致夏维曼从内往往推门,怎么都推不开。 是他赶过去的时候,取下来的。 夏弯弯静静的站在一边,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夏维曼看到这只象牙制造的发簪,整张脸都变了,变得更加的难看,更加的扭曲。 夏宇看她的表情,更透露出几分的不快,大声道,“你是想说,这只象牙簪是夏弯弯的,且是她套上去的吗?简直就是胡闹!说谎也要有个限度!” 象牙可是十分名贵的东西,没有几万两银票,根本就买不到的。 第37章 自食恶果(三) 而且,夏宇手上拿的这只象牙簪,是最上乘的材质,别说普通人家买不到了。 就是他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这样的象牙簪。 夏弯弯看着他手上的簪子辩驳,“父亲,这只簪子不是我的,不过,我见过这只簪子。” 夏宇问,“你知道这是谁的?” “我记得五公主戴过,大姐经常跟五公主在一起,应该也记得?”夏弯弯视线看向夏维曼。 夏维曼胸腔里闷出一口血,忿然道,“这分明就是你偷的!”这句话算是肯定象牙簪不是夏弯弯的,而是五公主的。 心中却在思醒,这是怎么回事,五公主的头簪怎么会出现在丞相府? 难道五公主跟夏弯弯连成一线,要杀了她? 不可能的! 纵然她回打了五公主十个巴掌,那也是夏弯弯煽动的。 五公主最想杀的人,一定是夏弯弯才对。 夏弯弯驳回她的话,“五公主是什么人,她向来不喜我,觉得我不配跟她站在一起。我连她的身都没沾过,如何偷?大姐,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你为什么一定要冤枉我?” 没错,这象牙簪还真是夏弯弯从五公主头上顺手牵来的,是两个时辰前,花灯会上,五公主低头时,她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牵来的。 不过,夏弯弯可没这么傻,会承认是自己偷的。 这出戏可是越来越好看了,连五公主都牵扯进来了。 夏维曼一时哑言,除了偷,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五公主的物品会出现在丞相府,并成了罪证。 夏宇眉间拧成了川字,本来是家事的,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若是将五公主牵扯进来,便演变成政事了,他自然不希望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 五公主是皇帝最喜欢的公主之一,皇帝向来都很疼爱五公主,因此助长了她的气焰。 五公主经常在外惹是生非,杀人放火的事常作,都是皇帝为她收场的。 却没想到,这场火蔓延到自己府中来了。 只是,五公主跟大女儿的关系不是一向交好吗? 这次怎么会冲着夏维曼来了? 说五公主要整治他的三女儿,他还信。 若说五公主整治他的大女儿,他倒有些怀疑。 “喔!我知道了!”夏弯弯一副恍然大悟捂住自己的嘴,“大姐,定是你两个时辰前,掌了五公主十巴常,五公主记恨在心,所以回宫后,派人来纵火,故而还牵连了我。” “你还有脸说!”夏维曼想到猜谜时发生的事,更是怒不可遏。 若不是因为夏弯弯,她会跟五公主互打嘴巴,得罪五公主? 夏宇听到夏弯弯的话,额头瞬时多出几条皱褶,“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的。”夏弯弯声音平缓,避重就轻,“今晚是花灯节,五公主和大姐猜字谜,猜到兴致高的时候,将我拉了进来一起猜,我说不会,五公主不高兴,我便只能硬着头皮陪五公主玩儿了。五公主兴起,想打人,还说谁输则互扇嘴巴子。我和大姐想退出,可惜五公主不同意,非要玩儿,没办法,我们只能陪着五公主猜字谜了,结果侥幸被我猜对了,五公主和大姐输了,就互扇嘴巴,大姐肿起的脸就是被五公主打的。” “你……!”夏维曼气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肺都被气疼了,牵动了四肢的伤口,更是痛的气都快喘不过来。 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小贱蹄子如此的能说会道。 一番话把自己的过错全都撇得干干净净,还将责任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夏宇这才明白,夏维曼的脸为何会肿起了,还有巴掌印。 难怪她挨了打回来也没向他伸冤,找他为自己出头。 原来,是被五公主打的。 夏弯弯诉说的事,夏宇认为是在情理之中,没有半点的怀疑。 五公主的性子,谁都知道,想什么就来什么。 她经常喜欢玩儿些新鲜刺激的游戏,像互扇人这样的游戏,她肯定经常玩。 想必,五公主是想看夏弯弯跟夏维曼输,看她们姐妹互打脸,她在一旁欣赏观玩。 结果,没想到,却被什么都不懂的夏弯弯给赢了。 愿赌服输。 五公主自然要跟夏维曼互打脸。 输了游戏,心中生气,花重金派人纵火想杀夏维曼跟夏弯弯,也是五公主一向的作派。 夏宇看着夏维曼,叹了一口气,苛责道,“五公主年纪还小,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吗?你输了,让她打十巴掌,等她出完气,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出手打五公主,她没将整个丞相府烧了就算好的!” 出了这事儿,就算他天亮进宫,找皇上说理都说不清。 因为他占不住脚。 不管是不是游戏,夏维曼都打了五公主。 五公主身份尊贵,岂是寻常人能打的。 皇上都舍不得打五公主,五公主自出身时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受万万人追捧。 皇上若是震怒,处罚夏维曼,甚至连带处罚整个丞相府,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且不论离园和曼园的损失有多少,夏宇现在只期望五公主不要将事情闹大,传到皇上那里去。 越想越忧心,忍不住又斥呵了夏维曼几句,“你怎么越大越不争气!自己做错了事,还想怪在妹妹的头上!这是公主惩罚了你,她若不惩罚你,我一样也会惩罚你!” “爹!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听我说……”夏维曼连忙想辩解。 可是,夏宇一句话都不想听了,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她了,“将大小姐带走!” 夏维曼很快就被人推走了,不远处还传来她骂骂啼啼的话,“你个贱啼子!你不得好死!” 其母台氏却没有随着她一起离开,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弯弯,然后看向夏宇,轻言细语道,“老爷,现在离园被烧了,弯弯今晚没有住的地方。我院子里正好有几处干净的闲房,让她这两天住我那里,等过几日,将她的新院子整理出来后,再让她从我那儿搬出去住。” 第38章 臭不要脸 “这样也好,弯弯这两日就暂住你那里,等她的新院子整理出来后,再让她从你那儿搬出去。”夏宇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没想到今天这事,发展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子。 他一个丞相,见到公主都得恭身行礼拍马溜。 而他的女儿,竟然在游戏比赛后,当众打了公主十巴掌。 他不知道夏维曼当时的处境,只觉得她太不懂事了,让他彻底改变了自己对她以往的看法。 倒是夏弯弯让他略吃一惊,夏维曼是他从小培养到大的,她的才智可以说比夏弯弯胜了十倍都不止。 没想到,猜谜比赛,聪明的五公主和夏维曼都输给了她。 看来,以后得好好观察一下她了。 临走前,夏宇朝夏弯弯深深的看了一眼。 本来,夏宇可以随便找个破落的小院,清扫个小房间让夏弯弯住的。 只是,还有七天夏弯弯就要嫁给大皇子了。 若是夏弯弯没有一个像样些自己的好住处。 大皇子迎亲的时候,会不好看。 以兔留人口舌,说他虐待自己的女儿。 所以,这才要帮夏弯弯重新清理一个稍好的住处出来。 她怎么说都是他名义上的嫡女,虽然她以前在丞相府的地位不怎么样,比不上她的两位姐姐,可她将来是大皇子妃。 她将来的地位,连他这个丞相父亲,都比不上,表面功夫自然得做到位。 夏弯弯住进了台氏的台园。 台园很大,比夏弯弯原来的离园要大上几倍。 她被台氏安排住在台园的东角处,与台氏的主卧隔了六个房间。 夏弯弯走进房间,四处扫量了一下,这房间除了小点外,看上去还挺干净的。 虽然知道台氏让她住进她的院子,定然没安好心。 可是现在已经夜深了,没有别的地方住,只能暂时住在这里了。 府里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夏弯弯打了个哈哈,正准备爬到床上休息的时候,却被人猛的一拽。 然后整个人跌到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那人的身上传来淡淡的好闻的龙涎香味。 夏弯弯抬起头,就看到言止那张俊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容颜,“王爷大人,你成天吃饱了没事干,没事就喜欢搂抱自己的皇嫂吗?” 这男人怎么回事,大晚上不喜欢睡觉,跑她这儿来闹腾? 因为距离台氏的房间有些远,所以,那边听不到这边的动静,夏弯弯也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言止凝思了一下,淡若清风的回道,“你若不说,本王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僻好。你这一提醒,本王倒确实挺喜欢搂抱你的。” 夏弯弯剜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扎了半天,却没挣扎出来,微怒,“这里可是台园,不是我之前的离园,我若大叫一声,你的身份马上就会暴露。” 这男人,不去当采花大盗真是可惜了。 “那你就叫。”言止一副欢迎之至的表情,眼底含着别样的笑容,“顺便,本王将你在谜底上作弊挑选谜面,射伤你大姐双手双腿,以及偷五公主发簪并栽脏给五公主的事都说出来。相信,你那位对你恨之如骨的大姐,和你那位对你漠视的父亲,都很愿意知道事实真相的。”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大可以否认,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吗?” “本王说出的话,世上有几人不信?” “没想到王爷有跟踪人这种嗜好!”夏弯弯暗地里骂道,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她不过是偷了他的钱袋及马车,用得着这样小家子气,一直缠着她吗? 言止见到她妥协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摸了一下,学着她的语气回她,“不巧看到而已。” 夏弯弯眯了眯眼,“说,你调查我,并跟踪我,到底是为什么?” 这男人几次三番闯她的住宅揩她的油,甚至还看光了她的身子,数次调戏她,却反过来咬她一口,说是她睡了他。 无耻都不足以形容他这个人的人品了。 奈何,她的弩箭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 在绝对强大的武力值面前,她所做的一切对他而言,不堪一击。 言止思忖了一下,缓声道,“因为对你有企图。”因为对她有企图,所以跟踪她,这个解释听上去很不错。 只是,堂堂的一个王爷,会对她一个母已死,父不疼,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傻名在外的傻瓜有企图? 她夏弯弯又不是笨蛋。 “那王爷是对我的脸蛋有企图,还是对我的身材有企图呢?” 若说她对他这样有权又有势的大美男有企图,还差不多。 言止目光在她一脸痞子样的脸上停驻了两秒,然后往下移,移到她平平的胸脯前,最后又移回到她的脸上,“胸太小,摸起来肯定没手感。自然是对你的脸蛋有企图。” “都城脸蛋长的漂亮的人,大把的有,王爷若喜欢看脸蛋,去别处找,我对王爷大人你半点兴趣都没有。”夏弯弯只想快点将这尊大佛给送走。 “你将本王的吻给夺了,并将本王给睡了,还说对本王没兴趣,那怎样你才对本王有兴趣……”说完,双腿一叉,目光移向她的下面,“或者说,你想让本王对你深入了解?” 夏弯弯额头上的黑线直往下掉。 谁说古代男人用词儿古板。 眼前这无品男用词儿可是比现代人还要超前啊。 夏弯弯脸上没有表现出半点羞涩的模样,以更无耻的话回应他,“我就怕王爷你那东西太小,对我完全不能深入了解。” “你再说一遍?”言止双眸泛出危险的光芒。 这事可是关乎到男人的尊严,她这明显是在挑衅他的尊严。 可恶的女人,给她几分好脸色,她还真想上房揭瓦了? “难道不是吗?”夏弯弯有模有样的对应,“这深更半夜的,若是一般的男人,早就待在被窝里陪媳妇暖床了。可王爷您不是一般的人啊,想必王爷后院女人一票子都能从城头排到城尾了。大半夜的,王爷您却丢下那些女人,跑到我一个柔弱的小女子这里来,难道不是因为王爷您肾虚兼并那方面不够强大,满足不了自己的女人,所以只能跑到我这里躲避来了?” 第39章 怜香惜玉 言止危险的逼近她,“敢置疑本王的能力,要不你尝一尝?本王包你尝过之后还想尝。” 夏弯弯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干笑几声,“呵呵……尝就免了,别人用过的东西……脏。” 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可到底还是被言止给听到了。 “你说什么?”她竟说他脏? 言止目光越来越危险,大手一甩,直接将她扔到了桌面上 “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夏弯弯腿磕到了桌角处,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粗暴! 她看电视剧里面不都是往床上扔的吗?他怎么就将她往桌子上扔呢! 往床上扔,至少不会被磕到。 夏弯弯又在他头上安了几个字眼儿,野蛮,无礼,粗卑! 言止将她压在身下,声音低沉了几分,“怜香惜玉……你?” 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嫌弃,好像‘怜香惜玉’这词儿根本就不能用在她的身上。 “我怎么了?我也是个女人!你不能仗着你体格上的优势,就欺负我一弱小的女子。”夏弯弯嘟着嘴不满抗议。 “本王根本没将你当女人看,又何来的怜香惜玉。”不把她当女人看,把她当丫头看,谁让她性子这么野呢,身上哪来半点的女人味。 “既然没将我当女人,那王爷您压着我做什么?”夏弯弯的意思是希望言止放过她,别再压着她。 她都快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儿来了。 谁知,言止再一次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因本王没把你当女人这件事很生气。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做本王的女人,本王成全你好了……” 说着,他的头压得更低了,几乎贴近她的面,他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 夏弯弯看着他的俊颜,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味,微微失神。回过神来后,一鼓作气,抬起脚,猛的朝他的下半身踢去! 言止一手摁住她胡乱动的小手,另一只手握住她那踢过来的不规矩的小腿,“丫头,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你难道想废了本王?废了本王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你以后还想不想享受闺房之乐了?” “谁让你轻薄我!”废了他都算好的。 画个圈圈,诅咒他一辈子都不举! “你迟早都是本王的女人,何谈轻薄。” “你到底看中我什么?”她改还不成吗? 言止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脸,半晌,再次学着她说言晟时的语气,“看中你的脸。” “……”这还真不好改,她又不会易容术。 再说了,夏弯弯也不相信他的话。 若他真的是见色眼开的人,在她的容颜没恢复过来,很丑的时候,就会跟其他人一样离她远远的。 夏弯弯总觉得他接近自己是有预谋的,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敏的。 终于,因为屋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台氏的人,一个丫使劲的扣夏弯弯的门,“三小姐,你怎么了?屋里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言晟一点都不慌乱,保持着压夏弯弯的姿势不变,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她怎么应付。 夏弯弯苦着脸,她自然不能求救了,她若求救被人发现她跟这无品男这副样子,被人骂是小,掉脑袋是大。 她跟言晟还有婚约在身,却跟他的皇弟暖昧不清,打的是皇家的脸。 若皇上治她一个不知廉耻的罪,砍了她的脑袋,可就惨了。 恐怕这无品男就是吃定她这点,所以几次三番夜闹她的寝房。 夏弯弯轻叹了一口气,对着门外扬声道,“没什么,刚刚看到一只死耗子吓了一跳,现在没事了。” 门外的丫环有些疑惑,台园的每间房,每日都有专门的人清扫,什么时候有死老鼠了? 只是,夏弯弯将门紧闭,她进不去,便只能离开了。 “你将本王比作死耗子,你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 “这是王爷你自己对号入座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夏弯弯说完,发现某只雄性动物的某处器官越来越脖大,正好抵在了她的下部。 脸倏地一下就红了。 他!他!他! 夏弯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眉头突然纠结在一起,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我月事刚来,每次月事一来,肚子就疼。王爷你这样压着我,我肚子更疼了。” 她的话让言止身上的火一下子卸了,他的脸上有两团烟云飘过,很快消失。 仔细凝视着她的小脸,见她不似有假,便放开了她。 夏弯弯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艰难的从桌子上跳落到地上,“王爷,我实在痛得不行了,就不陪你唠嗑了,先去睡了。王爷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关好。” 言止挑眉,这丫头又在指挥他了。 他要是一直坐在她房间里,她还能心安理得的睡觉? 夏弯弯走到床边,准备躺到床上的时候,再次被言止拎到了一旁。 身高悬殊太大,夏弯弯双腿腾空,“王爷,莫不是您想跟我浴血奋战?竟不知道王爷爱好这口,我是不介意的,顶多第二天醒来洗洗床单。可是,听说女子来月事时是最脏的,王爷您就不怕感染吗?” 言止脸上又有两朵飞云飘过,实在不知道拿什么话堵她,冷冷的吐了两个字,“闭嘴!” 他在她眼里,就真的那么的饥不择食吗? 夏弯弯果然乖巧的闭了嘴,反正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拎在半空,索性双腿悠栽的晃着。 言止一手拎着她,另一只手掀开了被子。 夏弯弯以为他要将自己扔在床上,不惧浴血,跟她奋战时。 他却连床单和垫的棉垫都给掀开了。 紧接着,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 床板上竟然有十多只的毒蜘蛛,毒蜈蚣在上面爬来爬去。 每只蜘蛛都有她手心那么大,一看就是巨毒无比。 每只蜈蚣的颜色呈暗褐色,也是蜈蚣里毒性最大的一种。 蜘蛛和蜈蚣都是栖息动物,白天休息,晚上出来觅食。 现在正好是晚上,夏弯弯如果躺在床上睡着了,那结果肯定是中剧毒而死。 言止将夏弯弯放在地上,夏弯弯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十多只毒物。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毒物是谁放上去的。 定是台氏放上去的。 台氏肯定是相信夏维曼的话,夏宇不为夏维曼做主,那她便亲自出手了。 蜈蚣和蜘蛛都是夜食动物,咬了她后,天还没亮就找阴避的地方休息去了。 她被毒物咬死,台氏也可以说她是死于意外,顶多就是责怪下人们没将房间清理干净,半点踪迹都寻不到。 夏弯弯朝言止看了一眼,看来他早就知道了,幸好他提醒了自己。 若不是她,恐怕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虽然这男人小肚鸡肠又没品,不过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夏弯弯还是很感谢他,“刚刚谢谢你。” 话落,也不待言止回话,夏弯弯从柜子里翻了件不要的衣服,将这十几只毒物全都包了起来。 现在是晚上,院子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台氏的房间外站着两个守夜的丫环。 夏弯弯绕开两个丫环的视线,摸到了窗户边,台氏已经躺下休息了。 窗户没关闭,夏弯弯将毒物全都倒了进去。 看着毒蜈蚣和毒蜘蛛朝着台氏的床慢慢爬去,再看着其中的一只毒蜈蚣附在了台氏的手背上。 夏弯弯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台氏为她安排的房间里休息,言止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天刚亮,夏弯弯还没苏醒,就听到院子里乱成一团的叫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 “夫人中毒了!” “快去请大夫!” “速去通报老爷!” 虽然台氏只是丞相府里的大姨太,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她在掌管后院。 虽没有实名,却掌管着实权,跟夫人的地位没什么两样。 所以,府里的下人都唤台氏为夫人。 而原本应该唤台氏为姨娘的夏维曼和夏维妙,也因着她受宠的缘故,唤她母亲。 以前的夏弯弯因为不敢忤逆台氏,每次见到台氏都心生惧意,所以跟她们一样,唤她母亲。 “怎么回事?!”夏宇听到下人的禀报,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台园,慌忙的推开了台氏的房门。 随后,夏维妙也从妙园赶到了台氏的房间,看着床上一脸乌黑,唇角发紫的台氏,紧张的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夏维曼因为双手双腿受伤不方便,曼园又被烧了,还没修复好,暂住在台氏的隔壁。发现这种事,大家伙儿全都慌乱了,众人忘了推她,所以不能前来。 屋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奴婢们也不知道,天刚亮,奴婢进来倒夫人的夜壶时,才发现夫人脸色不对。” “速请大夫!”夏宇震怒了,这两日接二连三,发生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因为时间太早了,医馆还没开门,大多数的大夫都没起床,所以大夫赶到这里得等一段时间。 台氏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若是再昏迷几个时辰,恐怕大罗神仙转世都救不了她了。 夏宇焦急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夏维妙扑在台氏的身上哭,突然想到了什么,拂去了脸上的泪水,“爹爹,三妹昨晚刚住进台园,母亲就病危,这事会不会跟三妹有关?” 第40章 计中计 夏宇朝夏维妙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冷静了一下,仔细察看台氏身上的毒是从何而来。 只见她脖子上有肿起的脓泡,手背和腿上的部分肉都已经腐烂了,还散发着黑气。 烂的地方好像是被什么毒物爬过的一样。 显然台氏是在熟睡的时候,被毒物咬伤,从而导致身上肌肤部分腐烂,并且整个人昏迷不醒。 夏宇不觉得是夏弯弯所为,因为夏弯弯不可能会养毒物,一般人都不敢随便养毒物,何况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再说了,毒物一般是养在自己的住处,容易看管些,她昨天的离园刚被烧毁,就算她买了或是养了,那毒物也已被烧毁。 夏宇首先排除了夏弯弯的可能。 只是,台氏在丞相府里的地位只比他低。 别人忌惮她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放毒物害她? 又有谁有这个胆,敢在他的地盘私养毒物,却不被他所知? 难道是场意外? 夏维妙见夏宇不相信她的话,思想跑偏了,连忙煽火道,“爹爹,你不觉得母亲的事,事有蹊跷吗?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没出过任何的事,府里大小巨细都打理的妥妥当当,没出过任何的纰漏。台园一直以来也清扫得干干净净,连只蚂蚁都难爬进来,何况是毒物呢?” “母亲早不被毒物咬,晚不被毒物咬,偏偏在三妹住进台园的第一个夜晚就出了事,爹爹不觉得三妹现在的嫌疑是最大的吗?” 夏宇对于自己的爱女,一向耳根子都很软,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厉声对着身旁的下人吼道,“怎么回事,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三小姐怎么不来看看夫人?” “奴婢这就去唤三小姐!” 须臾,夏弯弯穿好衣服后,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了台氏的房间,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父亲,这么早将我喊来是有什么事吗?” 夏宇表情沉寂的端详着她,不得不说,她自从落水回府后,变化是一天一个样。 若不是她这副五官,和这个身段跟以前的夏弯弯一样,他说不定会将她当作是另外一个人。 夏弯弯似乎已经习惯了夏宇不回她的话,安静的退到一边,看到床上躺着的台氏后,惊道,“父亲,大姨娘这是怎么了?” 夏维妙拧了拧秀眉,夏弯弯以前唤台氏都是直接称母亲的。 现在竟变了称呼,唤台氏为姨娘。 她很不喜欢夏弯弯这样唤台氏,她这样唤,让她立刻想起自己的身份,姨娘再大,那也是妾。 而她则是妾生的女儿。 会让她有一种深深的屈辱感。 “中毒。”夏宇倒没有追究夏弯弯的叫法,目光审视着她,似要看进她心底。 “有没有请大夫?”夏弯弯表现出惊讶,略带关心。 她若表现的太过关心台氏,反而倒显得她虚情假意,因为她跟台氏没有过多的感情。 整个丞相府里的人都知道, 台氏对夏维曼和夏维妙这对亲生女儿,明显有别于夏弯弯。 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从来都是留给她的大女儿和二女儿。 就算玩腻了扔掉,都没有夏弯弯的份。 她若表现的太过漠然,夏宇又会觉得她太过冷血,以后对自己肯定也是这么的冷血,他就算花重金培养了她,她也是一只养不家的白眼狼,并随时会有可能反咬自己一口。 所以,夏弯弯现在的表情表现的刚刚好。 夏宇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能收回审视,点了点头,“大夫在路上。” 夏维妙没有想到夏弯弯三言两语就将夏宇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心里不快,只能将怒火隐下去,细细分析,“爹爹,母亲的院子外面,一直以来都是四个人值夜,那四个值夜的人没有发现可疑人迹出没台园。” “可以确定给母亲下毒的人是台园内的人。昨晚在台园内休息的人,除了母亲外,其它房里还有十个侍婢,再加上在母亲房间外守夜的两个丫环及三妹,一共是十三个人。” “这十三个人晚上都没有离开过台园,就说明那毒物现在一定还在台园里,而且就在她们其中的一间房内。只要将这十三个人的房间每一间房都搜一遍,便能知道谁是给母亲下毒的人了。” 夏弯弯观察着夏维妙脸上的表情,发现她脸上虽然对台氏表现出哀痛,眼底却没有一丝丝的伤心和楚痛。 台氏死了对她没有一点的好处,那么,她为何没有半点的伤心呢? 夏弯弯心中思忖着,揣度着夏维妙的心思。 夏宇立刻按照夏维妙的话吩咐下去,让伍成从十二个下人们的房间开始查起。 一间一间的查,下人们的房间,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些被查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从她们房间里查出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来,她们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最后才查夏弯弯的房间。 却在夏弯弯睡觉的房间里搜出两只剧毒无比的蜈蚣和一只毒蜘蛛来。 夏弯弯面无所动的看着毒物,心中暗想,她昨晚明明将整个房间全都搜了一遍,没有任何的毒物,怎么现在又凭空多出三只来了? 是谁放进去的? 目光从伍成脸上,游移到夏维妙的脸上,心中了悟,定是她了。 呵呵……真是差点小瞧了她。 “竟然真的是你!”夏宇看着罪证,气的直接将蜈蚣和毒蜘蛛扔到地上,用脚碾死,愤声道,“你母亲昨日好心将你留在台园睡觉,你为什么还要毒害她?!” 夏维妙这个时候没有再出声了,如同往日一样乖巧的待在夏宇的身边,静观好戏。 夏弯弯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从容不迫的应道,“父亲,昨晚在台园里的人,二姐还漏算了一个。” “还有谁?!东西都从你那里搜出来了,你还狡辩!”夏宇越来越气愤,恨不得一掌将她给拍死。 只可惜,他不能将她拍死。 就算她死,也要交由皇后和大皇子处理。 一直以来,皇后都十分的庇护她,若是他私自处决她,定会惹得皇后不满,并得罪大皇子。 夏弯弯不慌不乱,“还有大姐。” “胡说八道!你大姐双手双腿已残,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怎么可能会是她!推卸责任也要有个度!”夏宇觉得她毒害台氏的事实被揭穿,没了退路,便满口假话,胡诌一通。 “张太医到!”就在夏宇脾气正鼎的时候,太医院的张太医来到了丞相府。 夏宇微怔,张太医可是皇后跟前的大红人,专替皇后看病的。 他只是去请了普通的大夫,没有请张太医,他怎么就来这里了? “丞相好。”张太医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医了,他医术超群,在皇宫里树立了很高的威信。 夏宇收敛自己的脾气,客客气气的回道,“张太医好。” 张太医客气完后,走到了夏弯弯的面前,目光盯着她的左半边脸看,不住的点头称奇,“皇后听闻三小姐脸上的黑印去掉,容貌比从前胜了百倍都不止,开心之余又有些不放心,担心会有后遗症,特命微臣代皇后娘娘来看看三小姐,没想到,三小姐的容貌还真的大变了!” 这天刚亮,皇后恐怕还没起床?这么早就派张太医来看她了?夏弯弯敛下思绪,朝着张太医浅浅的揖了一礼,“有劳张太医了。”然后将手伸了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均是一怔,原来张太医是为着三小姐而来的,好巧不巧,竟然赶上台氏中毒。 张太医的手搭在夏弯弯的手腕上,几秒后收回了手,微笑道,“没事!不会有后遗症,看来皇后娘娘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了。” 探完脉后,没说留下,也没说离开,一言不发机械的站在夏弯弯的身后。 夏宇见他这样,留他也不是,不留他也不是。 留他,担心自己动怒之下对夏弯弯说话太过刻薄,张太医回宫后,会向皇后娘娘投诉他。 不留他也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太医现在没打算走,总不能赶他走? 想了想,夏宇索性将他留了下来,“张太医,你来的正好,贱妾出了点事,劳烦你帮她看看病,可好?” 张太医这时才发现床榻上还躺着一昏迷不醒的病人,“丞相客套了,丞相开口,自是有说必应。” 走到床边,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直起身来,“她被剧毒的蜘蛛和蜈蚣咬过,推测时间看来,已经有四个时辰了。” “对!对!”夏宇连连点头,暗暗称奇,没想到张太医连时间都推算的这么准,想必台氏的毒有望了。 “她在哪里被咬的?” “就在这间房里,晚上睡觉的时候被毒物咬伤的。” 张太医略微迟吟了一下,“这院子这么干净,怎么会有毒蜘蛛和毒蜈蚣呢?” 夏宇恼火的看着夏弯弯,“还不是这个孽女,弄来毒蜈蚣和毒蜘蛛对自己的姨娘下手。” 为免张太医会在皇后面前说漏嘴,在张太医面前,他不能唤台氏为夫人,以免皇后责怪他。 第41章 乱成一锅粥 “三小姐?应该不可能?”张太医不相信台氏变成这样是因夏弯弯。 夏宇将前因后果讲述给张太医听后,他默不作声的看着夏弯弯,看她如何应对。 夏弯弯自然是要求夏宇搜查夏维曼的房间,而且还多提了个要求,“既然是彻查,那便查到底,不光是大姐,丞相府的每一个人,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才能服众。台园院子外虽然有人把守,可是站在院子内的人,可以站在墙内角不为人注意的地方,把毒物包起来扔向墙外,这样一来,毒物便转移了地点。” 夏宇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只是整个丞相府全部清查一遍,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他担心台氏等不了那么久。 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给她解毒,“张太医,要不你先回宫,等贱妾中的毒解后,本官再查凶手,到时一定会派人去通告太医的。” “这可不行。”张太医直接拒绝了夏宇的请求,并将皇后搬了出来,“我是受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的,结果碰巧遇到这事儿,在三小姐的冤屈没有洗刷前,我是不能离开的。若现在离开,回宫后不好跟皇后娘娘交差啊。” 夏弯弯觉得这个张太医实在是太仗义了,皇后也很不错。 只是,印象中,她虽见过皇后几次面,却并没深交,皇后也没对她表现出多大的喜欢,甚至都快放弃她了。 怎么这次这么帮她了? 夏宇听到张太医这么说,只能顺着他的话应下去了,“这是这是,只是太医你是否有良药,暂时先帮贱妾稳住病情?” 若是张太医不在这里,他自然不会答应夏弯弯的要求。 只是,现在有张太医在,他只能应承了。 张太医喂了些去毒的良药给台氏,暂时帮她控制住毒性的发作。 夏宇立刻安排伍成清查房间,最先搜查的是夏维曼的房间,因为台园其它房间全都盘查完了,就只剩她的没有盘查。 他们离夏维曼的房间最近,便先查她了。 台园以外的房间还有很多,若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搜查,只能缩小径程。 伍成盘查的时候,张太医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你们好大的胆子!”夏维曼躺在床上,看着一票人冲进她的寝房,勃然大怒,“都给本小姐滚出去!” 她昨晚是住在台氏隔壁的,刚刚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夏维曼虽然人没在那边,却很清楚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不管他们怎么说,她都是丞相府的小姐,一群下人,凭什么搜她的寝房?! 都是夏弯弯那个贱蹄子提的馊主意!等她好后,看她怎么收拾那小贱蹄! “对不起,大小姐,是老爷吩咐属下们盘查的。”伍成解释后,手一挥,三个男子就直接在她的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 夏维曼四肢被夹板固定住,不能动,只能嘴上骂桑了,“若是没有找到毒物,等本小姐好后,你们这些们一个个都等着被本小姐剥皮!” 众人对夏维曼的脾气已经见怪不怪了,各自盘查,因为张太医就站在他们身后,他们只得将每个角落都搜索到。 “抽屉里发现一只蜈蚣!” “瓷瓶里也发现一只!” “笔篓里发现两只蜘蛛!” 伍成将两只毒蜈蚣和两只毒蜘蛛包好,呈到了夏宇的面前,“回禀老爷,在大小姐房间内发现两只毒蜈蚣和两只毒蜘蛛。” 夏宇看着这几只毒物,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二女儿的房间里发发现了这些毒物? 夏维曼听到伍成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这怎么可能! 是谁在害她? 倏尔,脑子一亮,立刻吼道,“爹爹,这些东西不是女儿的!一定是夏弯弯那贱蹄子陷害女儿的!爹爹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还女儿清白啊!” 夏宇现在对夏维曼很不满意,张太医在场,她一口一声贱蹄子,让张太医怎么想?怎么回禀皇后?于是大声怒呵道,“你给我住口!我平日怎么教你的?弯弯是你妹妹!” “我没有她这样的妹妹!”夏维曼现在对夏弯弯恨之入骨。 夏弯弯害得她双手双腿受伤严重,若不是有妙药灵膏涂着,指不定成一废物。 弄伤她之后,还故意栽赃陷害她,自己却逍遥法外。 她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将她当妹妹看。 “将她锁起来,谁都不准进去看她!”夏宇心烦意乱之下,对夏维曼是越来越失望了。 “我是冤枉的!你不可以关我!”夏维曼被锁后,大吼大叫。 夏宇这一刻倒觉得夏弯弯比她懂事听话讨喜多了。 夏弯弯跟她一样房间里搜出毒物来,一个平心静气理论,一个则比泼妇还要恶劣。 孰高孰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夏维妙朝夏弯弯看了一眼,只见她自个儿悠栽的玩着自个儿的手指甲,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搜查行动继续。 下人住的地方,一间一间院子搜下来,没有一点收获,却在夏维妙的房间里,搜到了几只毒蜈蚣。 夏维妙看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房间里的毒物,脑袋瞬间膨胀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夏弯弯执意要夏宇一间一间搜丞相府内所有的房间。 她中下了夏弯弯下的套。 夏宇再次从二女儿房间里也搜出这类毒物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他已经没有心情再搜查下去了,到夏维妙这里终止。 夏弯弯和张太医都没有要求继续搜查。 夏宇怒视着夏维妙,“你太让我失望了。” 夏弯弯好整以暇的立在一边,没错,那对姐妹花里的毒物都是她放的。 她知道她们其中有一人会要求清查她房间的,如果她们知道台氏的计谋,看到夏弯弯没倒,台氏反而倒下去了,一定会趁她被夏宇宣话的这段时间里,派人扔进几只毒物到她的房间内,好陷害她。 反而台氏都已经倒下了,她们自然得拉一个垫背的,才算够本。 “爹爹,不是女儿做的,女儿的为人爹爹难道还不了解吗?女儿怎么可能会毒害自己的亲娘。”夏维妙努力辩解。 第42章 整人的小妖精 夏宇也知道这个理儿,可是,那些毒蜈蚣怎么说? 夏维妙一点一点的为自己开脱,“爹爹,女儿觉得母亲的事有些蹊跷,虽说我们三姐妹房间里都搜出了罪证。可是女儿认为,母亲身上的毒不是三妹下的,不是大姐下的,更不是女儿下的。应该是有人想破坏我们三姐妹的感情,或者是想爹爹讨厌我们三姐妹,才出此计策。” 夏弯弯继续掰玩着手指,现在有夏维妙做解说,已经不需要她再费唇舌为自己开脱了。 现在,她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夏维妙若想洗清她自己的嫌疑,必定要帮她一起洗掉。 “二小姐说的有理啊!”张太医赞同夏维妙的话。 夏宇将气儿理顺了些,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无头案,他若要处罚只有将他的三个女儿一起处罚。 若处罚了,传出去就是一个笑话,三个女儿对母亲下毒,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和悲剧。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平解决,卸去她们三人身上的嫌疑,“看来,你们都是无辜的。” 然后眼含歉意的看着夏弯弯,“刚刚为父差点错怪你了,你能原谅为父吗?” 夏弯弯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哈哈!哈哈!”张太医爽朗的笑了几声,边说边往外走,“看来三小姐没事了,我终于可以回宫安心的给皇后娘娘复命去了。” “张太医,请稍等!”夏宇出声想挽留他片刻,“张太医的医术在都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我找不到比太医您医术更精湛的大夫了,贱妾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怕是一般的大夫根本保不住她的性命。太医你能帮我一把,救救她吗?事后定有重谢!” “不是不帮她,是她中毒后,发现的太晚了,最佳救治时间是一个时辰内。现在,她身上许多地方已经溃烂,毒性渗入到皮肤里去了,很难彻底清除毒性。除非找到千年冰蚕,吸去她身上的毒,还能让皮肤恢复原貌。只是,千年冰蚕只听闻过,从来没有人见过,很难觅得。目前我最多只有多配些药抑制毒性的滋长,延长寿命,让她多活两年。” 夏宇重重的叹了一声气,两年就两年,至少能活两年,总比现在马上死了好。 夏维妙没有哭,反过来安慰他,“爹爹不要担心,吉人自有天向,母亲一定能渡过难关的,女儿一定会想尽办法帮母亲寻得能吸百毒的千年冰蚕。” 夏弯弯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冒起一个感觉,直觉告诉她,她跟台氏一定有能医治毒性的解药,否则不会这么有把握,说的信誓旦旦,也不会在后面给她套局,往她房间里丢毒物陷害她。 按理来说,台氏危在旦夕,她的两个女儿应该都会掉眼泪的。 可是,她们两个非但一滴眼泪都没掉,倒是反过来安慰夏宇。 夏弯弯眨了眨眼,突然插言道,“张太医,我姨娘她身上的毒还没有进入心脏,只是渗透在表皮,那可不可以将她因中毒所至溃烂,化脓的地方用刀子剜掉,再让她慢慢的长新肉呢?” 张太医眼前一亮,“此计甚妙!这倒不失为能够救活你姨娘的唯一办法。” 夏维妙却是在听到夏弯弯和张太医的对话后,大惊失色。 台氏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有好几十个部位溃烂化脓。 有在后背的,有在大腿内侧的,有在脚底的,有在脖子的,有在脸上的,甚至还有在私密处的。 如果全都剜了,那得剜多少肉? 就算慢慢调理,等她长出新肉,恐怕也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那不是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夏宇脸现疲惫,“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夏维妙立刻否定,“不可以!” 夏宇疑惑的看着她,做为一个女儿,不管母亲变成什么样,总比死了强不是吗? “二姐,为什么不可以呢?”夏弯弯笑容可掬的看着她,“难道二姐有更好的法子可以保住大姨娘的性命?” “我……”夏维妙语气艰难的顿了顿,“我可以找到千年冰蚕。” “有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找不到千年冰蚕,二姐怎么这么有自信能找到?还是说,二姐本来就拥有千年冰蚕?那刚刚在大姨娘房间里的时候,二姐怎么不拿出来?” “怎么可能!我哪来那东西,我只是说我会尽力去找。”夏维妙脸色忽变,立刻改口。 “胡闹!完全不知轻重!”夏宇斥责她,“肉被割去了,还能长新的。人若死了,就不能再重生了。你难不成是想眼睁睁看着你娘去死?” 泪水在眼眶打转,夏维妙低下头,抽噎了几下,“女儿知错了。” 夏宇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忍再斥责她了,揉了揉额头,一脸的劳累,“张太医,贱妾的事就有劳你了。” “丞相放心。”张太医立刻着手给台氏清理皮肤,并剜去已经溃烂化脓的肉。 昏迷中的台氏并不知道这一切,也感觉不到疼。等她醒来后,已经是另一番天地了。 两日后,夏弯弯搬进了自己的新窝,院子比以前的要大一些,房间也比之前的要宽敞许多,里面所有的设施都是新铺置的。 只可惜,睡不了几天了。 夏弯弯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伸着懒腰,心里却在算着还有几天就到了跟大皇子的婚礼之日。 只剩下五天的时间,退婚的事却是半点苗头都没有。 难不成,真的得嫁给言晟? 或者,来个逃婚? 不成。 逃婚是得有资本的,她没有资本不是得饿死? 夏弯弯郁郁不欢的在柔软且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消磨时光。 滚至第十圈时,小手拍到了温暖的大手上。 偏过头,就看到言止躺在她旁边,她的左手正好拍到了他的右手上,而他的右手正挡在他的蛋蛋上。 如果他的右手没有挡住她的左手,那她岂不是正好拍中他的蛋蛋了? 夏弯弯囧。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出现的这么无声无息啊!”夏弯弯将手收了回来。 她对他的蛋蛋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第43章 腹黑碰腹黑(一) 言止右手托着自己的脑袋,斜着身子侧躺在夏弯弯身旁,慵懒的看着她,“是你警觉性太低。” 夏弯弯看着他比陶瓷还要细腻白净的肌肤,忍不住在他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轻叹道,“啧啧啧啧啧,怎就生得一副男儿身体,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张脸。” 言止被她捏得身体一僵,左手扣住她胡乱动的小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点火?” 夏弯弯十分无趣的抽回了手,“我只是摸了一下你的脸,又没摸祢蛋蛋。”点火,点他大头鬼的火啊。 她这是性格使然,前世在合租房里,跟另外的两个好基友,就是这么说话的,习惯了,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落在某人耳里却觉得刺耳极了,“你这么野,是随丞相还是原丞相夫人?” 夏弯弯故作思索一下,缓缓的道,“也许……都不随?” “你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言止忍不住揶揄她。 夏弯弯浅笑如花,“王爷大人真聪明,这都能被你猜中。” 言止看着她脸上的娇笑,心神一晃坐起来,“少贫嘴。” “爷你不来我这儿,不跟我说话,我不就不能跟爷你贫嘴嘛?你喜欢来我这儿,就说明你喜欢我跟你贫嘴。”夏弯弯将她二痞子的性子在他面前发挥的淋漓尽致。 言止被她的一番言谈堵的竟无以回辩。 难得看他嘴上吃瘪,夏弯弯心情大好的坐起来,摆好了坐姿,“王爷,您今儿个来,有何指教?” “来谈一谈你的终身大事。” “我的终身大事在我一出身的时候就被定了,整个晟域国的人都知道,有啥好谈的。” “本王可以帮你,让你不用嫁给言晟。”言止脸上是认真的神态。 夏弯弯眨巴眨巴着眼,虽然,她是不想嫁给言晟,可是被人当众这么说出来,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我嫁不嫁那是我的事,跟王爷有何相干呢?” “你是本王看中的女人,本王不要你之前,你能嫁给谁?” “不好意思,王爷你看中了我,我可没看中王爷你,王爷你这般的一厢情愿,真是折煞我也。就算我不嫁给大皇子,也不会嫁给王爷你的。” 这无品男可真是狂妄自大,好像被他看中就该感恩戴德,拜佛烧香一样。 他看中的人,就必须对他俯首称臣吗? 她对他可是半点意思都没有。 若是可以,她希望离他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再说了,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丝的喜欢和爱慕之意。 这男人凤目深邃,深如寒潭,一眼望不到底。 身上还时不时散发着莫名其妙的戾气。 一看就是个危险的主儿,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掉。 对于喜怒哀乐深藏不露的人,她向来是有多远滚多远。 言止凤眸眯起,夏弯弯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陡降,寒意四起。 他该不会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直接杀了她? 听说古代的男人都喜欢毁尸灭迹,尤其是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王爷,更是杀人如麻,一个不顺从他的心意,杀了都是轻的。 夏弯弯屁股离床,准备离开房间,却被他的大手直接给拽了回来,单手扼制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里多出一颗药丸,塞到了她的嘴巴里,才松开她。 夏弯弯低下头拼命的想将药丸吐出来,可是这药丸是入口即化的,恼的抬起头,冲他张口就骂,“言止,你个王八糕子!小砸婊!你特么生的儿子没……” 后面的话还没骂出来,他直接点了她的哑穴,让她说不出话来,悠闲的看着她嘴巴一直动,却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你骂本王,本王姑且容你。不过,你以后是要跟本王生猴子的,骂本王的孩子,就等于是骂自己的孩子。你骂自己的孩子,小心以后哭都哭不出来。” 夏弯弯欲哭无泪,还有比这无品男更无耻的吗?喂她毒药吃,还想她跟他生猴子? 除非她瞎了眼。 言止见她安静下来,才解开了她的穴道,“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会学乖。” 夏弯弯努力的让心情平复,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后,笑容可掬的看着他,“王爷,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才肯给我解药?” 言止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药瓶,放到了她的手里。 夏弯弯疑惑的看着他,她自然不会认为,他给她的是解药,“这是做什么的?” 这里面不会是毒药?他是想让自己用这里面的毒药杀人? 想杀谁? 言止目光越来越深邃,“苏皇后自从产了大皇子后,身体一直都不好,抱恙在身,你今日进宫,将这瓶药交给皇后,她服下之后,身上的病痛自然会消除。” 原来这是解药。 “王爷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这件事,非你不可。” 夏弯弯眼珠子转了转,揣度他的用途,“皇后身上病痛消除后,心情定然会很好,然后我趁机找她讨要大皇子的休书,王爷是这个意思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这样被人逼上梁山的感觉真的非常的不爽。 “不错。” “成,我答应王爷的请求,王爷现在可以把解药交给我了?”她可不想给皇角解了毒,自己身上却身中剧毒。 万一不小心毒发身亡,她不又得死翘翘了。 “现在还不能给你。” “什么时候给我?” “等你为本王生小猴子的那一天,再将解药给你。”言止脸上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原来王爷这么想要我为你生猴子啊,”夏弯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忽尔凑到他的面前,“既然我迟早都是爷的女人,那现在能不能讨要一点点的福利呢?” “嗯?” 言止还没明白过来,她口中所谓的福利是什么的时候,她的小嘴突然对着他的薄唇吻了过去。 …… 言止身子一酥,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的吻他,很快化被动为主动,撬开了她的唇瓣,浅尝她的芳香。 夏弯弯眼底一抹得逞的笑容。 第44章 腹黑碰腹黑(二) 等言止察觉到她表情异常时,她已经咬破了事先藏在牙齿中的毒药。 毒药通过她的唇瓣渡到了他的口中。 因为夏弯弯之前已经服过了解药,所以她没什么事。 她前世可是学的医科专业。 不过,虽然学医,她却对研究毒药格外的痴迷,几乎到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救死扶伤的事儿她是一件都没做过,放毒祸害人的事倒没少做。 牙齿里藏的毒药本来就是替言止留的,因为他几次三番骚扰自己,所以心底对他起了戒心。 只是,没想到,他抢先自己一步,对她用了毒。 既然这样,一报还一报,她自然不能吃亏,当机立断,立刻也让他尝尝中毒的厉害了。 言止缓缓的松开了她,唇角变成了黑色,皮肤也变成了不正常的卡白色,气息十分的虚弱,“你……对本王用毒?” 夏弯弯巧笑倩兮的看着他,“只许王爷你对我用毒,就不许我对王爷用毒吗?” 这毒药可是昨天刚刚配好的,在台氏的院子里住,她多少有些不放心。 怕台氏醒过来请高手来找她寻仇,担心一只小小的箭弩对高手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才去药铺买了些毒药,自己配了些毒药防身。 没想到,配制的毒药这么快就起到了作用。 言止双眼危险的眯起,最终不发一言,扶着床头落了地。 刚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并发出重重的声响。 候在不远处的左超,听到屋子里有重物倒地声响起,立刻冲了进来,当看到他家主子中毒倒在地上后,腰间长剑出鞘,对准了夏弯弯的要害处刺了过来! 夏弯弯早就防备着他,从他进来时就知道他会替他主子报仇,放在枕头底下的毒粉拿出来,对准左超洒了过去! 左超见她对主子用毒,知她是个用毒高手,哪里敢掉以轻心,在毒粉迎面扑来的时候,立刻收了手,抱起地上中毒昏迷的言止,离开了她的房间。 夏弯弯看着他们离开后,左手立刻搭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脉搏正常。 走到铜镜前,照了一下自己的舌根和舌苔,都正常。 咦,那无品男不是对自己用了毒吗? 怎么身上没有中毒的迹象? 夏弯弯还是不放心,咬破了自己左手食指,放了几滴血出来,用银针试了一下,银针没有变黑。 各项显示,都说明她身体健康的很,并没有中毒…… 他是骗自己的? 知道自己健健康康后,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夏弯弯拿起言止留给她的蓝色药瓶,研究了一番,见药瓶里面的药的确是可以救人的药后,出了房间,穿过走廊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言晟和夏宇。 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言晟见到夏弯弯,立刻兴奋的迎面冲了过去,“夏弯弯!” 夏弯弯见夏宇在,不冷不热的朝着言晟揖了个礼,“大皇子好。” 夏宇以为言晟是来看夏维曼的,毕竟夏维曼重伤,他之前就是跟她有摩擦,也该来看看她的,“大皇子,小曼的房间在那边。” 言晟没有看夏宇,“本皇子就是来找她的。” 夏宇一愣,旋即明白自己刚刚想错了,见大皇子不想再跟他说话的样子,立刻将空间让出来,“那微臣先行退下。” 言晟摆了摆手,蹭到了夏弯弯的面前,关心的问,“听说院子里发大火了,你没事?” “没事。” 言晟看了看天色,提议,“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游湖好不好?” “然后再等着大皇子将我打入湖中吗?”夏弯弯抬眸,眼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言晟很怕她这种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再也没有以前看他时的痴迷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说,你要怎样惩罚我,我都认了。只要你理我好不好?” 夏弯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言晟一个回足,拦住了她,神色微恼,“夏弯弯,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跟你道过歉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夏弯弯顿足,“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厌烦至极,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却来缠着我。是我要问大皇子您想怎么样才对。” 言晟见她神色淡漠,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却没有退缩半分,眼里带着诚恳,“反正还有几日,你就要嫁给我,成为大皇子妃了。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婚后,我也会想办法,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怎么不论如何跟他说,他就是不明白呢? 夏弯弯对他有些头疼,“相信大皇子听过‘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这句话?” 她和他之间可不止一次不忠了,夏维曼跟他之间的事且不论,光是他后院的那些女人都可以码长城了。 “以后,我只对你忠还不成吗?”言晟担心她不理自己,直接向她许诺。 轻易许下的诺言,十个诺言里面就有九个是不靠谱的,另外一个完全就是本着欺骗而许的。 宁愿相信母树会上树,都不要相信男人那一张嘴。 夏弯弯跳过话题,不想跟他过多的纠扯,“大皇子准备一直拦住我的去路吗?” 言晟这才不好意思的收回脚,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你是要出府吗?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夏弯弯看着他现在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自己,觉得以前的夏弯弯真的是有够凄凉的,怎么会喜欢上他。 像言晟这种能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又能随便讨厌一个人的男人,是不会对感情太过认真的。 充其量也就是图个新鲜。 比如,他现在对她感兴趣了,说不定改日见到一个跟她以及他后院那些女子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女子,马上就会移情别恋。 皇室之人最是寡情寡性。 夏弯弯没兴趣跟他争辩这么多,淡淡的答,“我要进宫。” “我陪你啊!”言晟以为她是想进皇宫玩,立刻当起了护花使者,“皇宫那么大,有我给你带路,你才不会迷路,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有我在,什么通行牌都免了,也不用受到约束。” 第45章 狭路相逢(一) 夏弯弯觉得言晟的话有道理,他从小生活在皇宫,对皇宫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因为是皇后所出,又是大皇子,所以他的身份更是比皇宫里的其他人都尊贵得多。 有他陪着进宫,会省去不少的麻烦,便应了他的话,“好。” 言晟见她答应了,心中高兴了好半天,兴奋之余忘了问她为什么进宫。 两个人一路上都是言晟在说话,夏弯弯只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敷衍了事。 言晟满不在乎,继续在她耳边当话唠。 夏弯弯抚着自己的额,皇家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半个时辰后。 夏弯弯和言晟到了皇宫。 一路上,宫女,太监和侍卫见到了言晟都恭恭敬敬的行礼。 言晟手四处点着,给夏弯弯当起了导游,“东边有御花园,液泉池。西边有畅音亭,藏书阁,百鸟轩。南边设有上书堂,骑术场等,中部是朝政中心……” 话还没说完,夏弯弯就朝着北边而去。 言晟恰好没有介绍北边,连忙拦住她,“北边是后宫,除了父皇的女人们,什么玩的都没有,你走错地儿了!” 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所以夏弯弯没有跟他解释她去后院做什么,随意的道,“我就是想去后宫看看。” 言晟纳闷她去后宫做什么,不过也没有拦她,跟着她一起,往后宫走去。 嘴中嘀顺,后宫有什么好玩儿的,全是一群争风吃醋的女人,他最不喜欢去后宫了。 就是去,最多也是去养心殿看一下母后。 夏弯弯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因为她脸上的黑印裉去,容貌大变,肤白脸美,所以一路上引起不少人侧目。 还未踏入后宫,夏弯弯就碰到了一个两看相厌的人,五公主,言嫣。 言嫣巧笑着跟言晟打招呼,“大皇兄,你怎么才回宫啊,父皇刚刚还问我你去哪里了呢。” 现在正值中午,按理来说父皇不应该找他的,有事的话在早上上早朝的时候,就该说了,难道是什么隐秘的事?言晟问,“父皇找我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不过看父皇的样子好像很急。” “父皇现在在哪儿?” “好像在御书房。” 言晟向来都很敬重皇上,现在听到言嫣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夏弯弯,“我先离开一小会儿,去看看父皇找我做什么,你在这儿等我,等我事办完了,马上就来。” 夏弯弯依然点头,算作应答。 言晟侧头,目光带着几分警告看着言嫣,“把你皇嫂看好了,若她在皇宫里有半点差池,回头我拿你是问!” 言嫣笑着催促,“知道了皇兄,你快去,父皇还等着你呢。” 言晟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担心言嫣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夏弯弯,她的性子,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便朝着最近的几个守卫道,“你们给本皇子好好的看着夏三小姐,她去哪儿,你们就得跟着去哪儿。她身上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本皇子就割你们一块肉。她身上若是少了一块肉,本皇子就直接割下你们的脑袋。” 几个侍卫听得是背脊发凉,立马答道,“卑职明白!”大皇子以前虽然有过不少的女人,可是从未像今天这样认真的对待一个人,护着一个人。 看来,大皇子现在真的很喜欢夏三小姐了。想来,大皇子为了夏三小姐跳河的传闻是真的。 这可是一份苦差事啊。 五公主与夏大小姐和夏三小姐在花灯节那天晚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虽然五公主回来后不吵不闹,极力的想将前两晚的事情隐瞒下去。 可还是传进了皇宫。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五公主跟夏府的两位小姐打赌,败给了夏三小姐,还跟夏大小姐互扇嘴巴子,只是充耳不言罢了。 皇宫里的人,对五公主的性子再熟悉不过,她向来心胸狭窄,做什么都要抢第一,容不得半分的屈辱。 夏弯弯抢了五公主猜谜的第一,就等于是打了五公主的脸,跟夏维曼直接打五公主的脸没什么两样。 她若让五公主得了第一,那五公主就不会被人当众扇嘴巴子了。 五公主心里肯定记恨上了她。 这些侍卫原本是想等大皇子走后,抱着看戏的心情远处观看的。 谁知道大皇子竟然发令让他们看好夏弯弯,还说出那番话。 愁啊!简直是愁得不得了! 自然,他们的愁不敢表现在脸上,在大皇子面前只能表现出毕恭毕敬,绝对的服从。 言晟见他们态度挺好,没有再耽搁半分,立刻离开这里,去了御书房。 言嫣在言晟没离开之前,看夏弯弯的表情带着友好。 只是他前脚刚走,她立刻就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目光狰狞的看着夏弯弯,“傻瓜,现在护你的人已经不在了,你自己羊入虎口,可怪不得别人。” 被言晟交待要保护好夏弯弯的几个侍卫,立刻将夏弯弯护好,并跪了下来,“五公主,她是大皇子要求要保护好的人,恳求五公主不要为难我们。夏三小姐身上若是掉了一根毛,大皇子肯定不会饶恕卑职们的。” 言嫣朝着其中的一个侍卫踢了过去,怒骂,“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你们若是听从大皇子的话,护着这傻瓜,本公主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你们只会死的更快!” 侍卫们知道五公主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他们这些人在宫里当差不容易,主子们经常交待一些他们不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却又不得不做。 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差事可不是一般的难办啊。 言嫣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她身后的十个太监和六个宫女立刻将这些侍卫们给围了起来。 用意很明显,让他们退后,交出夏弯弯。 侍卫们额头冒汗。 虽然大皇子的身份比五公主身份要稍尊贵一些,是长皇子且是皇后所出,五公主只是一个嫔妃所出。 可是这么多年来,皇后娘娘卧病在床,病秧子一个,完全靠药维系生命,服侍不了皇上,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去过皇后的寝宫了,跟失宠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挂着皇后的虚名。 第46章 狭路相逢(二) 可是五公主不一样了,五公主的母妃身体盈润,漂亮妖娆,很得皇上的喜欢,有一段时间,皇上一个月连着待在五公主母妃的寝宫,夜夜笙箫。 正因为如此,所以五公主在皇宫里更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胡作非为。 因为出事后,都有她的母妃兜着,皇上不会处置她。 在大皇子和五公主之间,不好抉择。 五公主见这些侍卫跪着,拦着她的道。愤怒之下,直接拨出一个侍卫腰间的剑,猛的对准侍卫的心窝子刺了过去。 这名侍卫始料不及,也不敢反抗,当场死亡。 她这一举动,立刻震摄了其他的侍卫,哪里还敢再拦着她,全都退到了一边,多活一刻是一刻。 夏弯弯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脸上却不见半点惶恐,目光平静的看着五公主,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指望着言晟留下的这些侍卫,能派上用场,“五公主是想要我残,还是想要我的命?”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的傻,还算有点觉悟。”言嫣冷冷一笑后,将手中带血的剑,扔到了夏弯弯的脚下,“你放心,本公主暂且不会要了你的命,你先自断一臂,本公主再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夏弯弯左右不过是个废物,她就是弄残或是弄死她,丞相也不敢找皇上治她的罪。 自断一臂,充分的说明了言嫣对花灯节那晚发生的事有多在意,有多憎恶夏弯弯。 虽然言晟叮嘱了她一定不能伤害夏弯弯,言嫣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在知道夏弯弯变残后,会对她痛下杀手。 最多也就骂骂她几句罢了,她从小生活在皇宫,见的事多了,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人,就跟她那位拥有无数佳丽的父皇一样。 夏弯弯没有拾起剑,脚步轻缓的走到五公主的面前,“五公主要臣女自断一臂,那也得明明白白的告诉臣女,臣女做错什么事了?” “你还敢问本公主你做错什么事?!”言嫣龇牙裂目,“若不是你,本公主在花灯节那天晚上会出那么大的丑吗?” “那是五公主你自己没本事猜得谜底,与我何干?五公主报仇,恐怕是找错人了?扇五公主脸的人又不是我。”夏弯弯面对她的人多势众,一点都不慌乱。 言嫣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的痛,心中对她更是痛恨无比,“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只好本公主自己动手了。刚刚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若是本公主动手,那便是砍断你两只手臂!就算大皇兄喜欢你又怎样,等他看到你缺了两只手,你觉得他还会再迷恋你吗?哈哈哈哈……他只会跟以前一样,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你,躲你躲得远远的。” 砍两只手,好狠毒的心肠。 夏弯弯在丞相府里本就不得宠,若再砍去她两只手臂,她便是只有死了。 周围的人已经见惯五公主这副残暴的模样,对她说的话见怪不怪。 只是看着夏弯弯的眼底带着同情。 这么美的一个女子,被砍去双臂,真是可惜了。 可惜没法,谁让她不小心得罪了骄横残暴的五公主呢。 夏弯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五公主想伤我,那也得五公主你有机会能对我动手才行……” 言嫣被她这句话给气到了,她有什么资本置疑她的实力? 正准备重拿把新剑,实施斩臂之举时,肚子突然痛了起来。 紧接着,一连串的屁响声,迅速的传遍了四周。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低下头,将脸埋得低低的,身体抖动不已。 言嫣脸刷的一下子红成了猪肝色,怎么回事! 她从来都不肚子疼,吃食物也没出现过食胃不畅的情况,刚刚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丢丑的事? 不管了,她先弄残这傻子再说! 可惜,她刚握住剑柄的时候,屁响声再次传到了众人的耳朵。 这次声音更大了,而且还伴着浓浓的臭味。 臭气熏天。 不远处的人都闻到了,纷纷捂住了鼻子。 就近的人却是想捂鼻子都不敢,生生的将这股臭味吸了下去,几乎作呕。 言嫣的脸色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见鬼了。 心一狠,索性蛮横到底,反正已经丢丑了,今日怎么着也不能让夏弯弯安然离开皇宫。 结果,她的如意算盘还是泡汤了。 因为她感觉肚子蠕动的十分快,好像吃坏肚子一样的感觉,还伴着阵阵的腹痛,及……想拉稀的感觉。 而且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已经受不住了! 言嫣脸色刷白,哪里还敢在这里滞留半分,一句话都没说,丢下夏弯弯,逃一般的往左侧冲。 她的宫女太监们担心她出事,连忙跟着她。 言嫣一个回头,“滚!” 吓得这些人全都退后十米之外,眼睁睁看着她身影飘入到最近的茅房之中解手。 那茅房可是他们这些低等的宫女太监们所用之地啊! 尊贵的公主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一般皇宫里的公主皇子,凡是有身份的人,都有专门存放便器的净房。 环境好,干净卫生,不定时有人打扫,还会往里面放清洁空气的香料。 皇宫里但凡是稍有品阶的人,都有自己的净房。 众人心里揣摩着,难不成五公主是来不急,所以…… 现在五公主已经不在眼前了,回想到五公主刚刚的情景,一群人全都放声大笑出来。 夏弯弯孥了孥嘴,真没趣,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这里。 因为她是夏府的三小姐,大皇子现在的心上人,五日后还是大皇子妃。 所以,在没有五公主操控的情况下,这些人全都默默的别开了视线,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任由她朝着前方行去。 夏弯弯走了一小段路,就将系在腰间的香囊随手一扔。 这香囊里面放着湿鸢香。 湿鸢香不算是毒药,也绝对不是什么香料。 名字虽美,可意境却不美。 闻到它香味的人,会引起肚子不适,痢疾,放臭屁,做出各种出糗的事。 夏弯弯出府的时候将湿鸢香包在了薄壳里,再塞到自己的荷里。 刚刚言嫣之所以丢丑,就是因为夏弯弯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将湿鸢香外的壳给捏碎了,香气从荷包里散发出来,沁入到言嫣的鼻子中,这才引起了她的不适。 夏弯弯在捏碎湿鸢香的时候,自己摒住了呼吸,所以自己没事。 她是没事,可是某位公主事儿可大了,一天往茅房里跑了几十次。 刚开始的时候,最严重,刚站起来就得蹲下,整个人都差点拉虚脱了。 言嫣也不是傻子,她从小到大,身体从没出现过这种症状,却在看到夏弯弯的时候出现这种症状。 用心一想,就知道定是她搞的鬼,边蹲着擦屁屁,边恨声道,“夏!弯!!弯!!!” 那声音极为的大,也很刺耳。 夏弯弯走的路程并不远,自然是听到了她的呼唤,她却觉得,言嫣在此时的声音最为好听。 心情颇好的她,哼起了小曲儿,踩着光洁的小石子儿,朝着养心殿走去。 第47章 讨赏(一) 边走口里边哼着歌,“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哦~~~” 正当夏弯弯唱得起劲的时候,被一道低淳动听的声音给打破了,“这是什么歌?” 夏弯弯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飘逸宁人,淡定优雅的青衣男子,站在她对面,看着她。 男子一身直襟长袍,衣服垂感极好,质地上佳,整个人透着几分文雅之气。 夏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一抹惊艳,此人五官清携,俊美袭人。 比言晟多了几分沉稳,比言止少了几分戾气。 “想知道啊?” 宫夕点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刚刚唱的歌是什么歌,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不过从她嘴里唱出来极好听。 “叫我一声师傅,我便告诉你。”夏弯弯脸上带着笑意,笑的贼兮兮的。 如果能有这么一个美男当徒弟,光是看看都觉得养眼啊。 宫夕凝眸看着她,目光清澈好看,轻轻的摇了摇头,以示不行。 夏弯弯煞有介事的看着他,“你既然是问我,便等于是向我讨教,向我讨教问题,那我不是可以做你的师傅了吗?”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宫夕轻轻的笑了笑,不再纠结于她刚刚唱的那首歌,转开话题,将手里的荷包递到了夏弯弯的面前,“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夏弯弯目光朝他手看去,只见正是她刚刚丢弃的荷包。 湿鸢香的余力只有两分钟,现在香味的效用已经过了,已经伤害不了人。 夏弯弯看着他手中装着湿鸢香的荷包,没有接,反推了回去,“公子找错人了,这不是我的。” 丢都丢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一个荷包而已,里面又没有装银子,丢得不心痛。 宫夕继尔又是一笑,“湿鸢香的香味已经去了,对姑娘造不成什么伤害,姑娘真的不收吗?” “……”夏弯弯哑言,他竟然识得湿鸢香! 而且,还这么肯定这荷包就是她的,莫非她刚刚暗地里调训五公主的事,正巧被他撞见? 他是何人?不会出卖她? 原本觉得这人看着赏心悦目的,现在看着他,夏弯弯觉得一点都不俊俏了。 夏弯弯想从他手上将荷包拿过来的时候,宫夕收回了手,“既然姑娘不要了,此物又被我捡到,那便是我的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弯弯心中叫苦啊,早知道,她就直接把这个荷包扔到茅房里去的,这样就没人捡了。 刚刚五公主身边围了那么多的人,想必不少人见到她腰间的荷包了,如果眼前的这个男子将荷包交到了五公主手里,止不定又得出什么大乱子。 “不想怎么样。”宫夕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清润如风的笑容,“只要姑娘你告诉我刚刚你唱的是什么歌,那这个荷包自然不会出现在别人眼前。” 好家伙,威胁她? 人不可貌相,果然不假。 “你全家都是猪。”夏弯弯随便编辑了个名字告诉他,顺带骂了他一家。 宫夕怔了怔,眼里尽是疑惑的看着她。 夏弯弯只得重复说了一次,“歌名就是‘你全家都是猪。’” 宫夕明白过来,笑着跟她辞行,“多谢姑娘告之。” 然后人‘咻’的一下,就从她眼前消失了。 这古代的人全都是高手吗? 个个都来无影,去无踪的。 不是说后宫不允许男子随便进出吗? 那男子看上去不像皇子,更不像侍卫。 夏弯弯脑袋转了一下,难道是太监? 只有太监才可以在后宫随便出入。 一定是这样了。 现在首要是先跟言晟把婚约给解除了,夏弯弯没有再想那位刚刚出现的男子,迈着大步去了养心殿。 守殿的侍卫给皇后通报了一声,出来后就领着夏弯弯进去了。 养心殿的布置并不像外人所想的庄重奢华,而是清净雅致,置身其中让人感觉心情舒爽。 夏弯弯迈过门槛,掀开玉帘,朝着苏皇后揖了一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已经从床榻上坐起来,气色不怎么好,却带着慈和的笑容,“早听宫女们说弯丫头变漂亮了,今儿个一看,看来她们说的是虚的。” 夏弯弯不明白的看着她。 皇后接着笑出声,“何止是变漂亮了,完全就是脱胎换骨,像换了个人似的。” 本来就是换了个人,确切点来说,是换了个灵魂。 夏弯弯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皇后娘娘在笑话弯弯。” 印象中,苏皇后对她还不错。只是,她以前每次看到苏皇后都是一副退退缩缩,唯唯诺诺的表情,自动跟苏皇后拉开了距离。 苏皇后现在见到夏弯弯说话口齿清晰,腰板笔直,目光清明,神色喜研,觉得眼前的人儿比以前强了百倍都不止,不自觉愈发的喜欢她,就想将她拉到跟前来,朝她挥手,“来,弯丫头坐到本宫的跟前来。” 夏弯弯没有推拒,也没有扭捏,大方的走到床榻前坐下,右手搭在了苏皇后的脉搏上。 苏皇后微怔,“弯丫头还懂医?” 夏弯弯甜甜一笑,“懂得一些。” “这可真是奇事儿了。”苏皇后心中暗叹她的变化大,面上慈颜悦目,“难不成,弯丫头今日来皇宫,是想给本宫治病来的?” “皇后娘娘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后娘娘,不用弯弯说,都知道弯弯来做什么。”夏弯弯适时的拍起马屁。 “你这丫头啊……”苏皇后面上一阵感动,心里却不对她抱什么期待,“本宫这病已经拖了二十多年了,宫里的御医们也都开了许多的药,都不见什么成效,灵丹妙药吃了不少,却只是徒添浪费罢了。本宫的身子骨儿,本宫心里清白的很,已经不抱什么期望。只希望弯丫头嫁给晟儿后,能看到皇孙出世的那一天,本宫就满足了。” 第48章 讨赏(二) 夏弯弯安慰道,“皇后娘娘可不能自怨自艾,皇后娘娘是我们晟域国的国母,定能洪福满门,与天同寿。” 虽然这话一听就知道带奉承带安慰,可是苏皇后听着心里头舒服啊。 苏皇后现在见到夏弯弯不光变漂亮,连气质和谈吐都变了,又听闻言晟对夏弯弯不再跟以前一样苛责讨厌,反而起了喜爱之意,心里头甭提多高兴了,“你这丫头,尽会哄本宫开心。” “弯弯可没有哄娘娘开心,弯弯说的是实话。”夏弯弯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药瓶,“弯弯今天来就是给娘娘送灵药来的。” 苏皇后看着她手里的药,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没有马上服下,问道,“这是什么药?” “弯弯前几日落入河中后,被一位世外高人所救,并赠予灵药给我,高人说这药能治百病,而且还能够药到病除,不会对身子有任何的副作用。”夏弯弯想了个很妥当的理由。 她被言晟打入河中这件事,整个晟域国的人都知道。 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她会死,却没想到,她在失踪了两天后活着回来了,而且回府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唯一能解说的理由便是她遇到了隐世高人,隐世高人救了她。 皇后没有说话,看着药瓶,沉默了一小会儿。 也没有问那高人叫什么名字,因为世人都知道,一般的高人都不会将自己的名字公之于众,只想隐世。 夏弯弯知道她是有疑虑的,为了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更加逼真,小手指着自己的左脸,“我脸上的黑印,就是喝了这瓶里的药后消去的。而且我以前脑子愚笨且有些痴,喝了药后,脑子也比以前要好使的多了。弯弯本来打算一回府后就这药拿进皇宫给娘娘您治病,因为担心这药会有后遗症,会伤害娘娘的身体,身体力行后,这才晚了几日拿过来。” 苏皇后听她这么说,再次看着药瓶时,眼睛里闪着亮光,“弯弯有心了。” 原来夏弯弯之所以会变漂亮,而且还能言善道,皆是因为这瓶药。 这下子,苏皇后没有什么顾虑,掀开瓶塞,仰头便将瓶子里的药都给喝下去。 须臾,药效延遍全身。 苏皇后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许多,以前每天都没有力气,连走路都觉得累,气短力虚,只能躺在床上。 越躺身子骨越差。 现在,只觉得全身的力量很充沛,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筋脉好像都被洗涤了一般。 苏皇后没有让宫女服侍她,自己穿上鞋子,下床走到梳妆镜前端坐好。 只见,往日枯黄无血色的脸上,现在呈现出的是健康的肤色,气血恢复到二十年前,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苏皇后喜不自禁的摸着自己的脸,“妙!真是太妙了!” 养心殿里的宫女们见到苏皇后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饱满,有了生机,全都高兴的跪下来对着她磕头,“恭祝皇后娘娘病愈,美貌更甚从前。皇后娘娘吉人天相,洪福安康。” 这些人自然会为皇后娘娘感到高兴了。 皇后娘娘病愈,就可以重新获得皇上的宠幸。 她们是皇后的人,皇后的日子好过,她们的日子才会跟着好过。 皇后身边常年侍奉她的老嬷嬷秦桂,高兴的手都颤动起来,“还不快去请皇上,告诉皇上,皇后娘娘已经病愈!” 两个宫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奔离出养心殿。 苏皇后转过身来看着夏弯弯,“多亏了弯丫头你,本宫才能得以全愈。你母亲去世后,这么些年,本宫身体一直都不好,也没什么时间去管你,今日本宫高兴,赏黄金千两,锦布百匹,珠宝十箱!” 夏弯弯听到这么多的赏赐,脑袋里面冒起了小星星。 想到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只能咬着牙拒绝了苏皇后,“皇后娘娘,弯弯不缺钱,也不缺衣服,更不需要那么多的珠宝首饰。” 苏皇后佯装生气,“你是嫌本宫赏少了吗?”她是知道夏弯弯在府里过的不怎么好的,这些东西于她来说,一定很珍贵。 “弯弯惶恐,弯弯只是觉得娘娘赏得太多了。” “本宫赏你的,你便收下。” 夏弯弯壮着胆儿,提出自己的要求,“皇后娘娘,这些实乃身外之物,弯弯真的不需要。如果娘娘一定要赏弯弯,弯弯能提个要求交换吗?” “喔?什么要求?”苏皇后很好奇她会提什么要求,能给的她都给了,现在就连言晟的心都在她的身上,她还想要什么? “弯弯自出生起就没了母亲,在弯弯的心里,皇后娘娘与亲母无异……” 苏皇后笑着道,“本宫知道,等你嫁给晟儿以后,你便等同于本宫的亲女儿了。” 亲女儿跟皇媳是一样重要的。 “弯弯要说的不是这个。” “喔?你继续说。” “弯弯从小就爱戴钦慕皇后娘娘,从小就想做娘娘的干女儿。”夏弯弯终于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安静的立在一边,静静的观察皇后的表情。 她不能直接跟皇后讲,直接要求退婚。言晟不比别人,是皇后的亲生骨肉,在她眼中,言晟一定是最完美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的宝贝儿子。 自己若直接讲出要求退婚,打了言晟的脸同时也打了皇后的脸,毕竟,她和言晟的婚事是皇后提议的,现在只能由皇后亲自取消。 得罪皇后肯定会没好果子吃的,皇后这边的外戚势力很强大。 夏弯弯刚来这里,不光不能开罪皇后,还必须要得到她的支持,得到她的赏识。 既然做不了她的皇媳,那么做她的干女儿是最好的选择。 苏皇后认真的看着夏弯弯,沉默了良久,才问,“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弯弯知道,弯弯的母亲也是这么想的。”夏弯弯点头,甚至将死去的生母都搬了出来,就算皇后会生气,想一想夏弯弯的母亲,气也会消一些。 毕竟,夏弯弯母亲在世的时候,救过苏皇后。 她就算不答应夏弯弯的请求,也会看在她母亲的份上宽恕她。。 何况今日夏弯弯也救了皇后一命。 “你要知道,做大皇子妃,绝对要比做一个挂名的公主要舒逸的多。”苏皇后晓说以理。 “弯弯知道,弯弯决意已定,肯求皇后娘娘能答应弯弯的请求!”夏弯弯语气不卑不亢。 第49章 成人之美 苏皇后定定的看着夏弯弯,那目光仿佛是要看到她骨子里去的。 就在夏弯弯琢磨不定她态度的时候,苏皇后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本宫从今以后多了一位女儿啊。” 这是间接同意了夏弯弯的提议。 夏弯弯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松这口气并不是因为皇后松口了。 而是以后言晟和言止都不能再骚扰她。 从今以后,他们和她的关系便是兄妹。 哪有兄妹谈情说爱的。 话毕,得到养心殿宫女通报的皇帝来到了这里,他的身后还跟着言晟。 言晟在御书房找到皇上后,才知道被言嫣设计了,皇帝并没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二人只是说了一会儿话,正当他准备离去去找夏弯弯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宫女来报,说皇后大病全愈,精气儿神极好。 于是便跟着皇帝一起赶到了养心殿来,“夏弯弯,你怎么也在这儿!”言晟见到夏弯弯安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猜想言嫣肯定不敢对夏弯弯出手,心里的一块重石才落下。 夏弯弯没有回他的话,朝着皇帝及言晟行了个礼,“皇上万岁,大皇子千岁。” 皇帝没有注意她,径直朝着苏皇后走去,走到苏皇后跟前,将坐在梳妆凳上的她扶起来,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最后目光锁定在她气色极佳的脸上,“皇后,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臣妾很好。”苏皇后在皇帝面前走了一圈,以示她全愈,没有哪里不舒服。 皇帝面露喜色,“朕一开始还不相信,以为是你宫里的宫女谎报,没想到皇后你真的病愈了!是谁治好皇后的,告诉朕,一定重重有赏!” 苏皇后将夏弯弯拉到身边来,笑容亲切,“是弯丫头治好臣妾的。” 皇上这才看向夏弯弯,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满眼都是惊艳,却记不清在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她是……” 晟域国何时有这么漂亮的一号人物? 皇后知道他认不出她来了,解释道,“丞相府的三小姐,夏弯弯。” “她是夏弯弯?”皇帝一开始有些不相信,必竟,之前那个一脸痴相,脸上有着黑印的夏弯弯,让他对她的印象一直都不好。 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现在这个模样极美,气质超群的女子跟以前的夏弯弯联想在一起。 尤其是不能接受苏皇后的病是夏弯弯治好这个事实。 皇宫里有多少名医,都没能治好皇后。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怎么懂得治愈皇后经年累月的旧疾? 皇后没有细说是夏弯弯拿着世外高人的药救的她,只说是她救的。 言晟急忙解说,“父皇!她真的是夏弯弯,您见她的次数少,自然不认得。可是儿臣经常见到她,只需一眼,儿臣就能认出她。” 皇帝悠悠一笑,“呵,你不是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夏家的三小姐吗?现在怎么这么猴急了?” 言晟也不遮掩,直接道出自己的心声,“以后,儿臣跟夏弯弯就是一家人了,能不急吗?”还有几和她就要成婚了,离一家人的日子越来越近。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几声。 苏皇后立刻把话接过来,“皇上,夏弯弯治好了臣妾,论理该赏。” 皇帝点头,“这是自然的,皇后想到赏她什么了没有?” 皇后拉着夏弯弯的手,“二十三年前,弯丫头的母亲救过臣妾一命,现在弯丫头又救了臣妾,这说明臣妾跟她们母女的缘份极深。臣妾又挺喜爱弯丫头的,想收她做干女儿,封为公主,这样一来,便是一家人了,更拉近了弯丫头与臣妾的关系。皇上,你看如何?” 言晟听完皇后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母后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所说的一家人并不是让夏弯弯成为他的妹妹,而是要娶夏弯弯为妻啊! 这完全是两码事儿啊!!! 皇帝怔了怔,慢吞吞的道,“不是只有五日,就到了她和晟儿的婚期吗?现在整个皇室的人都知道晟儿还有五日迎娶他的皇子妃。这样临时改变主意,恐怕不妥。” 言晟连忙附和,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不能改了。” 苏皇后这下子也有些为难,一面是她下过口谕,另一面,夏弯弯并不想嫁给言晟,她刚刚又答应了她的请求。 看来,只能食言于她了。 夏弯弯腰板笔直的朝着皇帝盈盈一拜,插话道,“皇上,皇后娘娘当日下的口谕,意指夏府小姐跟大皇子成婚,并没指明与大皇子成婚的对象一定是臣女。” “臣女之上,还有两位姐姐没有出嫁。做姐姐的没有出嫁,做妹妹的先出嫁,容易惹人口舌。访间传言,大皇子跟臣女的大姐两情相悦,情比金坚。臣女的大姐也为了大皇子,拖到快十八岁,仍待字闺中。大姐与大皇子的这段佳缘,在民间传遍了。臣女若嫁给了大皇子,便是棒打鸳鸯,这等拆人姻缘的事,做了会折寿的。皇上和皇后娘娘若成全了臣女大姐与大皇子的姻缘,坊间定会传皇上和皇后娘娘英明决断。” 苏皇后连连点头,觉得她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也极为的识大体,对她更加的满意了,“对,臣妾要说的也是这个理儿。臣妾当初只说将夏府的小姐嫁给晟儿,并没指明是哪一个。五日后,晟儿与夏府大小姐举行婚礼,是一样的,也不算食言。届时,再将其姨母提为主母,身份便配得上我们的晟儿了。” “皇后决定便好。”皇帝觉得夏弯弯说的话有理,见皇后大病初愈,不想影响她的心情,其它的一切便顺着皇后的意了。 “儿臣不答应!”若是以前,言晟肯定是很高兴皇后的决定,可是现在,他哪里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母后,您虽没指明儿臣要娶的是夏府的哪一位小姐,可是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儿臣要娶的是夏府的三小姐,母后现在突然临时改变主意,别人会怎么想?” 夏弯弯可不想嫁给言晟,也不想皇后再改变主意,“别人只会认为皇后娘娘深明大义,成人之美。” 第50章 喜结连理 皇帝沉吟一番阻绝了言晟剩余的话,“夏丞相的大女儿,朕见过,其容貌才智的确配得上我们的晟儿,若将身份提上来,配我们的晟儿确实不差。” “臣妾也是这么认为的。”苏皇后极为赞同皇帝的话。 其实,抛开夏弯弯母亲救过苏皇后一命来说,苏皇后更认同夏府大小姐夏维曼嫁给言晟。 虽然对夏弯弯有着怜惜,可她到底不懂武功,又涉事未深,且目不识丁。若当上大皇子妃,肯定震慑不住言晟后院的那些女人。 指不定刚嫁过去,就成为言晟后院那些女人斗争下的牺牲品。 “晟儿与夏府大千金乃金石良缘,传朕口谕,五日后,命他们喜结连理。”皇帝敲定主意。 “父皇,儿臣昨日听闻夏丞相的大女儿于前两日被人偷袭,现双手双脚已残,成为一个废物,儿臣怎能娶一个残疾为皇子妃?”言晟怎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很明白,他现在想要娶的是夏弯弯,不是夏维曼。 夏府大小姐被人纵火袭击这件事,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她竟会伤得这么重,如果真是个残疾的话,自然是不可能嫁给言晟的。 皇室怎能娶一个残疾人士进门。 “皇上,大夫说臣女大姐的伤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养好。”夏弯弯打定了主意将言晟跟夏维曼凑成一对,自然不会让皇帝再临时更改主意。 “婚礼延后,两个月后照常举行。”言晟见皇帝决意已定,知道再也更改不了了,他一向都很听皇帝的话,垂下头,不发一语。 “皇上,您还忘了一件事呢。”皇后在皇帝耳边提醒。 皇帝看了眼夏弯弯这才记起来皇后最初时对他说的话,“封夏府三小姐夏弯弯为明弯公主,赏黄金一千两。”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夏弯弯对帝后的称呼不变。 “你们且退下。”皇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夏弯弯和言晟一起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了皇帝和皇后。 言晟尾随着夏弯弯出了宫,扯着她的臂膀怒吼,“夏弯弯,你什么意思!” “大皇子,请注意一下你我现在的身份,我现在的身份是明弯公主,是你的妹妹。” 夏弯弯一句话让言晟挫败的将手抽回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他眼睛慢慢消失。 夏维曼两个月后要嫁给大皇子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宫外,传到了丞相府中。 夏丞相高兴了一阵儿,夏维曼也高兴的连双手双脚的疼都忘了。 夏弯弯算什么?嫡女又如何? 还不是一个被大皇子抛弃的弃妇? 定是因为大皇子辨识到夏弯弯的不好,不喜夏弯弯,所以请旨退去了他与夏弯弯的婚礼,转尔请求皇上与她成婚。 以后,她嫁给了大皇子,夏弯弯见到她还不得下跪行礼,她想让她怎样就怎样。 夏维曼正得意时,却又接到消息说夏弯弯被皇上和皇后封为明弯公主。 气馅一下子就没了。 这下,她可高兴不起来。 纵然是个挂名公主,那名头上也比她地位高了一等。 “皇上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册封那小贱蹄子为公主?!”夏维曼不满抱怨。 夏宇有些恼她,“闭嘴!以后你得改改你的性子了,你这性子如果不改,以后就算嫁给大皇子,当上了大皇子妃,也会因这张嘴闯祸,坐不稳皇子妃之位,莫要祸从口出!” 夏维曼不以为意。 夏弯弯哼着小调儿,还未踏进丞相府,就被人从后面打晕,软倒在地。 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后颈一阵阵的疼。 卧槽! 是谁打晕了她? 夏弯弯四处张望了一下,有桌,有椅,有帷幔,有屏风,有床。 房间布置的十分雅置。 既然有床,为什么要将她扔地上? 太过分了! 夏弯弯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门边,拉了一下门,却发现门被由外向内上了锁。 用手捅破了窗纸,发现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院子里种植了许多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而且还站着几排守卫。 这是什么地方?竟然会有守卫。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房门被打开。 一身白衣锦袍的言止走进来,懒懒的看着她。 夏弯弯看着他发忡。 他不是中了她的毒吗? 夏弯弯走到他面前,“你这叫绑架!你就不怕我出去告发你吗?” 言止一语未发,走到桌前,坐下,饮了一杯茶,才缓缓的开口,“那你对本王下毒,本王是不是一样也可以告发你?” 夏弯弯索性不认账,“谁看到我对王爷你下毒了?拿出证据来再冤枉好人。” 言止轻描淡写的回了她一句,“自然也没人看到本王绑架你。” “……”是啊,这里都是他的人,就算她被绑架了,也没人会为她说一句话。 “你抓我来,到底想做什么?”夏弯弯警惕的注视着他。 “本王是请你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你这是请人的样儿吗?没将人打死就算好的。”请?直接将人打晕,有这种请法吗? “你这么野,本王若派轿子去接你,你会来?” 那……肯定不会来。 “恐怕王爷还不知道,我现在可多了一个身份,今儿中午的时候,被皇上册封为明弯公主。按理来说,我便是王爷你名义上的妹妹,你不能无缘无故的圈禁我。我现在是皇后娘娘的义女,若是我突然失踪,皇后娘娘肯定会命人四处搜寻我,如果搜查到王爷的头上,你认为皇后娘娘会怎么想?你就不怕皇上和皇后娘娘怪罪你吗?” 整个晟域国的人都知道皇后不喜尊王,现如今,夏弯弯刚被皇后册封为明弯公主,言止便将她绑来,便等于是直接跟皇后左作对。 言止慵懒的斜靠在椅背上,“本王已经派人去皇宫,想必现在皇后已经知道你在本王的府上。” 夏弯弯心里咯噔一跳,这无品男到底是想做什么啊?索性耍起无赖来,“哪有哥哥圈禁妹妹的?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第51章 谜团 “放你走不是不可以……”言止目光沉寂,“除非你让皇上削去你公主的头衔。” 原本,他是想让夏弯弯带着他的药去皇宫医治皇后之后,以攻抵过,请求皇后解除言晟跟她的婚约。 熟料,她竟背着他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他刚刚解毒清醒过来,就听说皇上和皇后册封夏弯弯为明弯公主。 别人也许以为是皇后溺宠她,所以加封她为公主。 只有他知道,定是这丫头自己打的主意。 她的身份若不再只是丞相府里小小的一个嫡女,而有了公主的光环罩在头上。 这公主不管是不是皇上亲生的,都不可以再嫁给其膝下的任何一个皇子,包括他。 看起来她现在是皇室一员,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实则,她这一步将自己完全的踢出了皇室,与皇室中的任何一员都断绝了关系。 因为,她早晚都会嫁人的。 她嫁的人兴许是哪位官家子弟,兴许是商贾之子,但绝不可能是皇帝的儿子。 因为如果嫁给了皇帝的儿子,那名义上便等于是乱轮。 不光夏弯弯会受到极刑。 连皇子都会没有好下场,轻者落得个发配流疆,重者人头落地。 皇上和皇后看似十分的好说话,实则十分注重皇室颜面,任何有违纲理,有损皇室名誉的事,都会让它慢慢沉寂。 而让它沉寂的最好办法就是封口。 晟域国自开国以来,哪位皇子想当上太子,不都得将名声维护得好好的,名誉上有任何一点点的亏损,便是做不了太子的。 若不想当太子的,更得顾忌自己的名誉了,因为等太子登基以后,一点点的口舌都会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没有哪个皇子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触犯这样的讳忌。 “皇上说的话便是圣旨,违抗圣旨是灭九族的事,说削去就能削去吗?”夏弯弯朝他翻了个白眼,皇帝的圣旨是能随随便便违抗的? 她年纪轻轻,还没嫁人,连男人的滋味儿都没偿到呢,怎能掉脑袋。 言止看着她,一双好看的凤眸越来越深邃,转尔丢下她,大步的迈出了房间。 夏弯弯见门敞开,立刻夺门而出,生怕自己再次被锁在房间里。 可是,她刚跨过门槛,就被守门的两个侍卫用剑给架住了。 “喂!你到底想怎样?!”夏弯弯冲着言止的后背喊,“我现在的身份是公主!你纵使是王爷,想囚禁我也得问问皇上和皇后的意思!” 言止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大步流星的从她的眼前消失。 这个……无品男! 夏弯弯看了一眼四周,看样子,她现在应该是在尊王府中。 盘算了一下怀里的毒药,份量不够。 光是这个院子的侍卫就这么多,外面七七八八的庭院,岂不是有更多的侍卫? 听说尊王府中高手如云,铜墙铁壁她闯得出去? 夏弯弯将脚缩了回来,把门关上,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 言止下午来看她的时候,她正睡得酣甜。 看着她的侧颜,微微失神。 这丫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他掳来,竟然还有勇气睡得这么香。 他还以为她会大哭大闹一场。转尔一想,这样的她才比较符合她的性子。 言止忍不住轻喟一声,被这丫头一搅和,事情脱出了他的掌控之外,真是有些头疼呢。 也许是因为前世拥有读心能力的原因,所以这一世,夏弯弯的敏锐感比别人要强。 蓦地睁开眼,却发现床前空无一人,门也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只看到窗户微微动了一下。 半个时辰后,一个丫环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放着四道食菜。 烩南荠,醋熘肉片儿,三鲜鱼翅,蒸羊羔。 数量不多,却碟碟精致。 夏弯弯看的口水直流,首先将蒸羊羔端到自己面前来,一盘落肚后,肚子已微饱。 看着还没有动的烩南荠,醋熘肉片儿,三鲜鱼翅,夏弯弯吩咐身边没有走的婢女,“我喜欢吃热食,去将门关上,以免外面的风吹进来。” “是!”小月态度恭敬,领命将门关好,顺便也将窗户也关上了。 “你坐下来一起吃,反正我也吃不完。”夏弯弯把烩南荠往旁边推了一下。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小姐同桌。”小月头微垂,声音清婉。 “我现在是公主,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不喜欢吃南荠,命令你吃,你敢不吃?”夏弯弯美眸一瞪。 小月略微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将烩南荠全都吃到了肚子里。 有许多人不喜欢吃南荠,她认为夏弯弯不喜欢吃实属正常。 只是,她刚吃完,就发现头脑一沉,整个人便陷入了休无止境的黑暗。 夏弯弯殷唇弯弯,吃了她的迷药能不晕倒吗? 迅速将小月身上的衣服全都扒拉下来,把自己的换到了她的身上,头发整理成小月的样子。 夏弯弯将桌上的残食随便整理了一下,端起托盘,打开了门,低着头,从守门的侍卫身边,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绕过七七八八的庭院,终于看到了出口。 若不是她穿着婢女的衣服,这一路上定是引起了不少侍卫的怀疑。 匆匆忙忙的低着头,朝着大门方向走去,却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不好意思!”夏弯弯随意的道了个歉,往左跨了两步,就要从对方身边走过时。 却被对方一把拉住了袖子,“我见过你……!” 夏弯弯在被对方拉住袖子的时候,还以为是言止,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紧绷的心才缓和下来。 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 只见一身青衣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看着她。 夏弯弯看到他的脸,忆起来,正是在皇宫里捡了她荷包,并知道是她施毒惩罚了五公主那个男子。 既然,他认出了她,那他一定识穿了她的身份。 宫夕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不明白她为何一副丫环的打扮。 按理来说,她现在是公主,不是应该待在丞相里,接受丞相府后院那些人的叩拜吗? “你认错人了!”夏弯弯丢下几个字,将衣袖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匆匆出了府。 第52章 风雨欲来 宫夕看着夏弯弯离去的背影微怔片刻,朝着言止的书房走去,推开门只见他坐在椅子上批文书。走到他书桌前,拿起一只笔,用笔杆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言止缓缓的抬起头,“你这个时候不待在皇宫里,教皇子公主们练书,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今天我没课。”宫夕脸上带着宁静恬然的笑,笑容恬淡,却硬让人生出了一种距离感。 宫氏一族是显秘的贵族。 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还能卜算。 偏生子嗣单薄,一生只能拥有一子或半女。 因为宫夕会卜算,所以皇帝非常的看重他,之前请了他多次,想让他进宫给他安排一个右相或国师的职位,都被他给拒绝了。 皇帝对宫夕进宫辅佐他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他却在半个月前,突然主动请缨,要求进宫入教。 皇帝想安排别的职位,认为区区一个老师会埋没了他。 没成想,宫夕只甘愿当一个老师,皇帝一心想将宫夕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办事,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哪怕什么职位都没有,总比便宜了敌国强,便批了他。 所以,宫夕虽只是上书堂的一名老师,不过课程随他定,他想教那帮熊孩子就教,不想教,翘课是很频繁的事。 没有任何人敢抱怨他的一句。 可以说,他在皇帝眼中的地位,并不比皇帝的皇子公主们差。 宫夕对每一个人都很温和,却不跟任何一个人走近,看似温和,却带着疏离。 导致他没什么朋友。 言止将手中的文书扔到一边,有些奇怪,一向跟自己没什么交情的宫夕为何会来找自己,“找我有什么事。” 宫夕想了半天,组织好语言,“我的红鸾星动了。” 他年龄虽比言止长五岁,但因为长相清俊,身形虽有一米八,却略显削薄。 又因面色透着病态的白,所以看上去跟言止年龄不相上下。 听说,老天赋予人一种特殊能力时,通常就会扣减这个人的寿命,予以交换。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宫夕看上去比正常人要消瘦一些,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外貌,反倒跟女子一样凭添了几分柔美。 他的话,终于引起了言止的兴趣,“喔?你也会红鸾星动?” 言止不知,像宫夕这种能卜算人死凶祸福的稀有人种,会喜欢哪种女子。 “嗯。”宫夕微微点头,眼中带着一抹散不去的忧愁,“可惜,是残星。” 在卜算界,他们是不允许有感情的,因为他们一旦对某个女子动了情,那个女子就会死于非命。 除非对方是红鸾星命中的女子。 一个人终生只能有一个红鸾星,他的红鸾星出现了,偏偏却是个残星。 难道宫氏一族到他这里,注定要覆灭? “残星?”言止微讶,很难相信,世间会有人不喜欢宫夕这种类型的,“这与我何干?” 宫夕终于说出了自己这一次来的目的,“我的红鸾星位直指都城,命里显贵,凤凰于飞。” 命里显贵,凤凰于飞。 这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宫夕命中的红鸾星定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你要本王搜集公主们的生辰八字?”言止分析出他话里的意思。 宫夕点头。 有生辰八字做以匹配,他能很准确的知道他的红鸾星是哪一位,再采取措施,看能不能扭转残星的命局。 一般来说,问人的生辰八字是忌讳的。尤其是对于会卜算的人来说,让对方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所以,生辰八字除了自己的父母外,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他之所以找言止,是因为他势力广博,他知道言止这里出消息是最快的。 “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你若有求,我会为你留一卦。”这算是宫夕给出了交换条件。 皇帝一共有十位公主,三位已出嫁。 言止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命人将剩余七位公主的生辰八字查出来,交到了宫夕手里。 宫夕用沙盘演练了一下,却发现都不是。 脑海中突然多出一抹轻盈的倩影,问道,“皇上今天不是新封了位明弯公主吗?她的生辰八字我也要。” 言止立刻答,“不可能是她。” 尔后觉得自己答的太快,淡淡的道,“麻雀就是麻雀,就算封了公主,也变不了凤凰。” 宫夕认真的探查言止脸上的表情,那双清晰明亮的眸子,越来越清明,“既然夏弯弯已成公主,以她的年龄,理所当然应该入上书堂,成为我的学生。我刚刚看到明弯公主从你这里离开了,想必她应该是回丞相府了。劳烦尊王爷派个人去丞相府通知她一声,让她明日进宫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言止此刻只觉得莫明的烦燥,在他的心底里,他不希望夏弯弯跟宫夕有任何的牵扯,“她大字不识一个,再怎么学习都没有用,去上书堂,也只会成为其他皇子公主郡主大臣之子女们的笑柄。” “有吾护之。”宫夕只留下了四个字,离开了尊王府。 言止去了关押夏弯弯的房间,推开房门,只见婢女小月穿着夏弯弯的衣服躺在床上深眠。 眉眼微扬,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个安份的主。 他原本是要将手里的文书审理完后,进宫一趟,亲自跟皇帝游说,将夏弯弯留在尊王府里。 借辞,亲自指导她,让她开开窍,多学一些知识。 夏弯弯是皇后要求,皇帝应允册封的公主。 她的身份代表着皇后。 留她在自己府里,外界只会认为,他是想跟皇后娘娘打好关系。 众人皆之,皇后与言止的母妃秦贵妃情如姐妹。说不定,尊王爷的这番举动是秦贵妃授意的也难说。 毕竟,现在夏弯弯已成了公主,谁都不会将他们两个的关系往另一个方面想。 “王爷,秦贵妃召您入宫。”左超匆匆走到言止面前,面带忧色禀报。 言止深邃的凤眸微凉,看不出眼里的情绪,应了一声,进宫,去了秦贵妃住的宫。 广元宫铺置极为的奢豪,只是显得很阴暗。 四周的门和窗全都关得紧紧的,窗户上都用厚厚的金红锦缎帘隔开,让整个广元宫看起来,显得没有一丝朝气。 整个广元宫皆以金红色为基范,原本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使用红色的。 因为外界传言皇后与秦贵妃姐妹情深无比,甚过亲姐妹。 又因秦贵妃年轻的时候,最喜欢金红色。 所以,皇后纵许秦贵妃使用了金红色铺设广元宫。 言止走进偏室,穿过玄关,掀开厚重的帘子,淡淡的唤了一声,“母妃。” 秦贵妃此时正坐在梳妆台上,面对铜镜,没有转过身,通过薄弱的光芒,看着镜子里的言止,声音听不出喜怒,“听说,皇后的病好了。” “是。” “听说,是夏府的三小姐治好的。” 言止没有说话,秦贵妃通过铜镜看到他点了一下头。 “听说,皇后封她为明弯公主。” 言止再次点头,“母妃身居后宫,后宫里的事,定然比儿臣先一步知晓。” 外界都传皇后与秦贵妃有多么的好,世人岂知,他的母妃对皇后早就恨到骨子里。 “不光后宫里的事,我了如指掌,你府里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少。”秦贵妃的面孔在铜镜里倒映出一抹阴影,“你为什么要将夏弯弯带回到尊王府,她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妹妹,况且她是皇后那边的人。难道,连你也想忤逆我吗?” “正是因为她是皇后那边的人,所以我才将她带到尊王府中。身为皇后身边的人,定然掌握了皇后不少私密,儿臣将她留在身边,套取一些有利的消息,百利无一害。”言止面不改色。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秦贵妃突然转过身,目光直直的看着言止,与他对视。 “儿臣没有欺骗母妃的理由。” 秦贵妃保养适宜,娟美皎滑的面孔,此刻多出几条皱纹,如裂开几条细缝,眼中尽是杀机,“那便留那个臭丫头多活几日。” 言止没有反驳她的话,“母妃还有没有其它事?” “我要你做的事,你在做没。”秦贵妃眼里闪过诡光。 言止眼里带着几丝疲惫,“在做。” “加快速度。” “嗯。” “很好。”秦贵妃眼角带着满意,“我会助你一程,禀报皇上,请他下旨让夏弯弯暂居尊王府,由你管教开智。” 言止重新掀开厚重的帘子,身后传来秦贵妃没有温度的声音,“你最好尽快让她开智,归服于你,多套取些有用的信息。” 言止没有转头,大步离开了这里。 丞相府。 夏弯弯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褪下了丫头的衣服,换上自己衣服后,夏宇带着夏维妙,刚苏醒浑身包扎严实的台氏,以及四肢不便,坐着轮椅的夏维曼来到了她这里,为她祝贺。 夏维妙上前握着夏弯弯的手,表达自己的友善,“三妹,恭喜你啊!” 台氏也一脸的笑意,笑容浮夸,“哎呀,我们丞相府里最不出众的小姐竟然成了公主,真是可喜可贺啊!” 第53章 霸占 她一笑,就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痛得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哪怕身体上的痛传来,让台氏想起,她今日所受的一切,皆是夏弯弯所为,她的脸上也依旧保持着和颜悦目。 明明她已经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就算被毒物爬,她也可以用千年冰蚕解去身上的毒。怎知,夏弯弯竟会让张太医直接削去她中毒溃烂的地方。 那可不是小伤口啊,一大片一大片的肉都被割去,惨不忍睹。 虽然当时她是昏迷的,被剜肉没有感觉。可是她醒来,皮肤上的灼痛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她每一根神经。 皮肤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痛,双重折磨,折磨得她都差点快疯掉,心里明明对夏弯弯痛恨无比,却在进门的那一刻,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很慈和。 就连平日里仗着夏宇宠爱,娇横狠毒的夏维曼,此时脸上也带着笑,深深的将对夏弯弯的仇恨掩埋在心底。 夏弯弯不动声色从夏维妙手中抽出手,随意拉了几张椅子,让他们几人坐下,没将她们口头祝福的话听进去半分。 台氏和夏维妙找不到话说,只能闭嘴。 夏宇看着这个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女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你母亲说你现在身份跟以前不同了,让父亲明日为你准备一场庆宴,届时会有许多的人参加。” ‘母亲’自然指的台氏了。 夏维曼身为一个庶女,定然不够资格嫁给大皇子的,只有将台氏的地位提上来,让她做相府的主母,她女儿才会同时提升为嫡女,不会丢皇室的颜面。 “多谢父亲。”夏弯弯没有推拒。 “外面传言,是你治好了皇后多年的旧疾。皇后娘娘德重恩宏才封你为明弯公主。”夏宇细量她面上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懂医的,为父怎么不知?” 夏弯弯知道他这是对自己起了疑心,想必台氏母女在他耳边吹了什么风,“女儿不懂医,女儿被大皇子打入河中后,遇一高人,赠了一瓶能治百病的灵药给女儿,女儿脸上的黑记就是喝了那药消失的,皇后娘娘也是喝了高人的药才病愈。” “那个药还有没有?你母亲身上痛的厉害,给你母亲喝一些。”夏宇没有细究。 “没有了。”夏弯弯摇头。 台氏急切的道,“那你知不知道那高人的住处,我去命人将他寻来。” 夏弯弯再次诚实的摇头,“我不知。” 根本就没高人,哪里会让她真的去寻。 台氏及夏维曼眼里带着失望,看来,她们只能让宫里的御医医治,等身上的病慢慢好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不要急,我定会为你和小曼寻良医,让你们渐渐康复。”夏宇安慰着台氏及夏维曼,离开了这里。 夏弯弯待他们走后,在屋子里等了好半天。 等她的赏赐。 原以为皇后不会赏她,她只能干干的得一个公主名号。没想到,皇帝竟出大手笔,赏她一千两黄金。 想到那金灿灿的黄金,夏弯弯就开始眼冒金泡泡。 只是,按说这个时间,她的赏赐早该到了,她在养心殿的时候,明明看到两个太监抬着箱子,离开了皇宫。 怎么都到这个点儿了,她的金子还没到府? 夏弯弯步出房间,走到前院一个面容老实的下人面前,询问,“今日有没有看到一个深红色的大箱子进府?” “公主吉祥。”这下人规规矩矩的给她鞠了个躬,回想了一下前不久的情景,才拘谨答道,“几个时辰前,宫里头来了两个人,的确抬着一个深红色的大箱子进了府。” “箱子被抬到哪里去了?” “箱子被抬到……”这个面容老实的下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目光朝着台园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低低的道,“奴才也不知。”一副深怕自己说错话的模样。 夏弯弯没有紧追不舍,心里有数,遣走他后,步伐朝台园踏去。 …… 台氏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丫环轻轻的摇着她。 夏弯弯途经院子的时候,台园里的下人看到她跟没看到她一样,个个鼻眼朝天。 随着台氏的身份地位的转变,丞相府后院及财库的大权重新交到了她的手里。 这些人显然仗着台氏在府里的威风及地位,没将夏弯弯这个册封的公主放在眼里。 夏弯弯径直走进屋子,在台氏面前停下。 台氏闭着眼时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是夏弯弯,立刻重新闭上眼。 她旁边摇她的丫环碧玉也直接将夏弯弯当成了空气。 夏弯弯一脚抵在太师椅的肘圆木脚上,碧玉摇不动,台氏缓缓的睁开眼,“原来是弯弯。” 台氏佯装生气的训斥碧玉,“三小姐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奴婢知错。”碧玉微福了下身,就直起腰。 台氏问,“弯弯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 夏弯弯目光在房间里微巡视一圈,见没有看到她要的东西,问,“今天,母亲有没有收到一个深红色的大箱子。” “没有。”台氏没有让人给夏弯弯准备椅子,惊讶的问,“你莫是丢了什么东西不成?” 夏弯弯用手托了托自己的下巴,状似思考一番,随后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能让台氏听得清清楚楚,“看来,皇上的赏赐还没有下来,我这就进宫问问皇上我的赏赐到底什么时候下来。” 台氏一听,连忙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作势留住她,“等等……我记起来了,中午的时候,好像是有个深红色的大箱子被抬进了丞相府。” 她没想到夏弯弯竟然敢厚着脸皮进宫问皇上讨要赏赐。 台氏哪里敢真让夏弯弯进宫,皇上赏赐给她的一千两黄金,在夏弯弯没回府前,就被她给私收了。 府中不少人都看着,盘查起来,她可吃罪不起。 “那是皇上赐给我的赏赐,不知母亲将箱子抬到哪里去了。”不用想,夏弯弯都知道台氏是想私吞她的财产。 第54章 善妒 台氏面带微笑,“你年纪尚小,母亲担心皇上赐你那么多金子,你照看不了,便暂且帮你收着。” “多谢母亲的好意,不过,女儿已经及竿,女儿的事就不劳母亲忧心了,女儿自己会照看好。”夏弯弯见台氏无动于色,她知道台氏不想归还给她,毕竟那些金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换普通人家能吃上好多辈子,眼红是很正常的事,“母亲若喜欢那些金子,不愿意交还给女儿,女儿便将那些金子都送给母亲,然后进宫奏明皇上,再让皇上多给些赏金我。” “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会对那些身外之物感兴趣。既然你执意索回,明儿个早上我差人给你送过去。”台氏突然捂着后颈被毒蜘蛛爬过,剜了肉的伤口,痛的似一句话再说不出来。 碧玉连忙将她重新扶到太师椅上躺下,“夫人,你赶紧坐下休息,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夏弯弯见状也没紧逼着现在要回皇上的赏赐,离开了台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碧玉并没有去请大夫,台氏表情恢复如常,脸上此时没有半点痛状。 帷幔后的夏维曼由小翠推着轮椅出来,眦目裂嘴,怒道,“母亲!你为什么要便宜那个贱蹄子!你不是说过,那一千两黄金,要留着给我,等两个月以后女儿出嫁的时候,做嫁妆吗?那贱蹄子害得我们母女这么惨,母亲难道就不讨厌她吗?!” “我怎么会不讨厌她?我什么时候又亏待过自己的女儿?”台氏神秘的一笑,安抚道,“你放心,我既然说过那些金子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其她任何人,都抢不走。” 夏维曼眼睛放出异彩,“明日府里会有不少的客人,母亲可是想到惩罚那个贱蹄子的办法了?” 台氏笑意深深的点了点头。 “是什么办法?” 台氏没有告诉她,“这个你暂且不用知道。” 夏维曼见她不愿告诉自己,没有再继续紧追不舍的逼问,只要知道台氏并不是真的要将黄金还给夏弯弯,且知道她明日会修理夏弯弯,就好了。 待小翠推着夏维曼走后,碧玉不解的看着台氏,“夫人,为何不将计策告诉大小姐听,也好让大小姐彻底安安心呢?” 台氏长叹一声,“她性子急躁,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免得她跑去夏弯弯那里,捅出篓子来,破坏了我的计策。” 知女莫若母,用在台氏母女的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夏维曼离开台园,并没有就此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了夏弯弯这里。 夏弯弯此时正抱着一本史书恶补。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识字嘛你?还想学圣人念书,恬无知颜。”夏维曼出口一番冷嘲热讽。 夏弯弯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忽视她。 她竟敢无视她!这贱蹄子算什么东西?夏维曼怒气蹭蹭上涨,“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甩本小姐的脸!别以为皇上封你做了个挂名公主,就了不起。明日,有你好看的!” 小翠心里暗道不好,小姐真是个冲动的主,这不是提醒了夏弯弯,让她提前做好防备吗?扯了扯夏维曼的衣袖,想将她推走,可是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夏弯弯浅笑吟吟,“我就算只是个挂名公主,也比你这个残废强。” “你!”夏维曼恨不得将她的脸给划花,让她知不起来,然后再将她那张嘴给撕烂。 “你什么你?看来你不止手腿残,连嘴都残了,一句完整的话都捋不清。”夏弯弯故意激将她,想从她话里套出一些有用的话来,“明日,来府里的人都是向我庆贺,俯首弯腰的。我想要谁下跪,谁就得对我下跪,包括姐姐你。有我好看?谁敢让我好看?活腻了不是。我让姐姐你不好看才是真。” 台氏特意为她安排庆宴,她本就觉得有蹊跷,现在夏维曼来闹场,夏弯弯更觉得事有诡秘。 “你别得意的太早!”夏维曼牙齿气得上下打架,“有我娘主持,你明日就算不死也必得重残!” 小翠心里叫苦不迭,此时心中暗叹幸好夫人没有将计划先告诉给夏维曼。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夏维曼,在夏维曼面前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还得时不时替她背黑。可是,夏维曼给她的钱很多,足够她家里人过上好日子,这就足够了。 “喔?你倒说说,我怎么个重残法儿?”夏弯弯脸带嘲意。 “你当本小姐跟你一样傻吗?现在会告诉你?小贱蹄子,看你能猖狂多久!” 夏维曼撂下狠话后,一甩头,朝小翠吐了一口唾沫,“愣着干什么?还不推本小姐走?!” 小翠连忙弯下腰,推走了她。 夏弯弯将史书平摊在双膝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翌日,天蒙蒙亮,就有不少人来丞相府道贺来了。 府外及前院的鞭炮礼声轰隆隆,夏弯弯半点没因昨日的事睡不着,天塌上来,都睡的酣畅依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夏弯弯侧转了个身,没有理会,继续睡。 那些来道贺的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不吃那套假面上的奉承。 “咚!咚!咚!咚!咚!”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敲门声,“三妹,是我。”夏维妙的声音。 实在是被敲的耳朵不舒服,夏弯弯伸了个大懒腰,懒洋洋的起床,穿好靴子,打开了门。 夏维妙手里捧着一套华贵鲜亮的衣服走进来,“三妹,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新衣裳,你穿上看看。” 夏弯弯只撇了一眼,收回目光,“我有衣服穿。” 并不是她不收夏维妙的衣服,而是,那衣服她有些眼熟。 有九成新,看不出穿过的痕迹。 不过,夏弯弯记忆里,一个月前,夏维妙穿过这套衣裳。 虽只穿过一次,且在府中穿的,外人不知道,府内人却都是见过的。 捡二姐的旧衣,这不是让府中的人看笑话么。 “三妹,你是不是嫌弃我送的衣服不好看?”夏维妙脸上带着难色,“我知道以前我对你不够关心,是我不好,忽视了你。以后,我会尽力做好当姐姐的责任。” 夏弯弯依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衣裳,而是走到衣柜前,随意拣了套旧的穿上身,“就这套挺舒服的,我不习惯穿别人的旧衣。” 第55章 惊艳 夏维妙送给她的这套衣服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很好看,华丽无比。 细察会发现,艳丽庸俗的很。 一般的大家闺秀在自己屋里穿穿就好了,没有人会穿给外面的人看的。 这样只会让人嘲笑她夏弯弯没有品味,就算当了公主,也依然改不了身上的那份俗气,还多了份艳气。 真正的皇家人是没有人会这样打扮的。 夏弯弯若真穿上这套衣服,定会给自己抹黑,给皇家招黑。 会让人置疑皇上和皇后的决定,置疑他们的眼光。 夏维妙原以为夏弯弯记不起来她穿过这套衣服。 毕竟,她屋子里衣服多的数都数不过来,有一些衣服,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穿过。 而且,有很多的衣服,她一次都没有穿过,直接压了箱底。 倒是跟夏弯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夏弯弯房间里仅有几套衣服,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三妹,你误会了,这衣服是新的,我昨日才命绣娘特意为你缝制的,可能是压了箱底,所以看上去有褶皱,抖抖就好了。”自然,夏维妙不会在夏弯弯面前,承认这衣服自己穿过。 她若承认,夏弯弯更不会穿这套衣服了。 夏维妙就是看不得夏弯弯这张脸,若是以前,她根本就可以不用将夏弯弯放在眼里。 反正脸上有个黑记,丑陋无盐脑袋也笨。将她放在眼里,那是拉低自己的水准。 可是现在,夏弯弯脑子变正常了。 而且模样也变漂亮了,她那张脸甚至盖过了自己的脸,皮肤也比自己皎白水灵。 走在大街上,夏弯弯都能生生的抢了她的风头。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自己被人仰视膜拜推崇的目光。 而不是做别人的配角。 有些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巴不得自己的美貌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巴不得自己走在哪儿都能成为众人嘴里的谈资,成为那颗最耀眼的红星。 夏维妙见夏弯弯无动于衷,没打算接过她手里的衣裳,宽劝道,“你不穿可就浪费了,这衣服可是花了大价钱做的,普通人家想穿都穿不上的。” “看起来,二姐挺喜欢这套衣裳,那二姐穿上不正好。”夏弯弯笑眯眯的夸赞她,“二姐你品味独特,身形摇曳风姿,这衣服穿上去,想必很符合二姐你的气质及容貌。” 夏维妙很享受她的夸赞,被美女夸,多少能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三妹你穿上也不差。” 夏弯弯笑容不变,纤细的指尖轻轻的拈了拈夏维妙手里衣服的衣襟,看着那特意改造过的衣襟,笑容不达眼底,“我自然是不能穿这种衣服了,这襟前开的这么低,颜色又这么艳,一看就是飘红院那些姑娘们经常穿的服饰,正儿八经的姑娘家,哪会穿这种衣服,我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身份跟这套衣服一点都不匹配。” 这前面一看就是夏维妙特意改造过的。 一般的大家闺秀,怎会穿这么低襟的衣裳?她就这么急着想自己出丑?恐怕要是以前的夏弯弯多半会美滋滋的穿上身。 毕竟对于她来说,有一套新衣服,是件不可多得的事儿。 夏维妙脸上忽青忽白,她此刻才明白夏弯弯刚刚口中所说的‘摇曳风姿’是何意。 她分明就是在讥讽她,嘲笑她的品味低俗,嘲笑她眼光差,嘲笑她身份低,只配这套衣裳。 今日来,本是想让夏弯弯穿上这衣裳出丑的,没想到她没穿成,自己反倒被奚落一番。 夏维妙只能将衣服收回,“三妹不喜欢的话,就算了,改日我命绣娘再为你量身定做,做一套你喜欢的衣裳。前院的客人们来得也差不多了,爹爹让我告诉你一声,穿好衣服后,去一下大厅。” 夏弯弯跟夏维妙一起离开这里。 今日的丞相府格外的热闹。 途经亭楼的时候,下人们还款款而谈,今日不止大皇子及一些高官来到了丞相府为夏弯弯庆贺。 连一向跟丞相府没有任何交集的尊王爷和神卜宫夕都来了。 真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众人都在揣测尊贵无比的尊王爷,以及神秘无比的宫夕来这里做什么。 尊王爷来丞相府还能找个由头,毕竟,现在尊王的身份名义上是明弯公主的哥哥了。 可是神卜宫夕来这里做什么? 他跟明弯公主有什么牵扯,众人想不明白,暗暗揣测。 一向沉稳的夏宇也没算到今日这两座大佛会出现在丞相府,时不时的没话找话,跟他们赔笑。 夏维妙跟夏弯弯本来是并肩走的,快到了大厅的时候,大步迈出一脚,走到了她的前头,朝着夏宇问安后,再朝着满堂的宾客微微一笑。 笑容优美,容貌出众,气质超群。 令所有人都大为赞赏。 这丞相府的二女儿竟是生的这般的水灵,模样竟都快比得上晟域国的第一美人了。 夏维妙很享受这样的目光,高高的仰起头,贴切的站在夏宇的身边。 夏宇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也很满意。 不过,当看到夏弯弯时,眼角出现一丝不快。这大好的日子,她怎穿一身旧衣?而且颜色还这么的平淡。 于是,跟她说话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威严,“弯弯,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么晚才来,怠慢了客人。” “刚起床。”夏弯弯还很不适宜的打了个哈哈。 夏宇眼中的不悦更突显了。 原来这位就是明弯公主。 众人看到她的态度,均皱起了眉。 果然,麻雀再怎么变都成不了凤凰。 不过,在看清她的容貌后,眼中均露出惊艳之色。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由夏维妙的脸上,转移到夏弯弯的脸上。 唇红齿白,蛾眉曼睩,婀姿佚貌。 竟像是天上落下来的小仙子。 好美! 没想到明弯公主长的这么漂亮! 尽管夏弯弯一身素衣,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反倒凭添几分恬静之美。 恬淡的静若处子,举手投足间却又动如脱兔。 原来一个人身上,会同时兼有两种气质。 众人均看呆了。 夏宇见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夏弯弯的容貌出神,心中的不满才稍减,“还不坐下。” 第56章 悲壮啊悲壮! 夏弯弯在最前面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众人一阵攀谈,有的有心跟夏弯弯套近乎,问的一些问题都是极其简单的问题。 夏弯弯不骄不躁,从容不迫,并不像外界传的言行蠢笨,胆小如鼠,引得众人全都对她刮目相看。 兵部尚书于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笑,心中对她加了不少的分。 许多的大臣也都对她的看法有了改观。 皇后一开始是想让夏弯弯当皇家的皇媳,改主意后收作义女,封为公主。既然皇后重视夏弯弯,就说明夏弯弯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于是赞美声一片。 “明弯公主好生漂亮。” “恭喜丞相,圆喜丞相,能得如此灵丽慧智的女儿。” “丞相府日后可真的是门楣光正啊,丞相的一个女儿被封为了公主,另一个女儿很快也要嫁给大皇子了,真是双喜临门哪!” “丞相平日里是如何教育女儿们的,竟教得明弯公主和夏大小姐一双好女儿啊!” 夏宇笑着接受他们的赞美,从来都不喜夏弯弯的,此时觉得她给自己涨了不少的光。 夏维妙看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夏弯弯脸上,全都只跟她一个人攀谈,对着她吹捧,完全将自己晾在了一边,微垂着头,眼底闪过一道暗影。 台氏虽然有伤在身,可是今天是大场合,她身为丞相府主母,必得出席。 脸上有伤口的地方用一张长帕半遮,衣着华贵明丽,看上去倒也得体,在众人都在夸捧夏弯弯的时候,不忘将自己的二女儿带出来,“最近一段时间,小女儿跟二女儿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弯弯这孩子啊很好学,有什么不懂的,都直接问她二姐,对她二姐十分的依赖。” 说完目光看向夏维妙,“去跟你三妹坐在一起。” 众大臣都知道她脸上有伤,所以,她此副装扮,都没放在心里。 夏宇附和,“对,莫要因为弯弯成了公主就生疏了,你还要跟以前一样爱护她,有什么不懂要教她。” 夏维妙立刻走到了夏弯弯的身边,随席而坐。 她现在的身份虽变成了嫡女,但跟夏弯弯的身份还是有差距的,她没有资格跟夏弯弯坐一席。 丞相夫妇二人一番话,表面听上去是在爱惜夏弯弯,实则是在夸赞夏维妙。 言辞之间,若是没有夏维妙,夏弯弯的改变也不会这么大。 众人立刻给予夏维妙极高的评价,“夏二小姐也挺不错的,丞相大人生的女儿个个貌美如花,都是佼佼者。姐妹相处的如此融洽,丞相真是好福气啊!” 夏维妙此时脸上才有了一丝丝的笑容。 夏弯弯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这对夫妻还真的是挺会往夏维妙脸上贴金的。 夏维妙以前见着她,都是用块手帕将脸捂着,躲得远远的,何时教过她。 她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有两道目光一直看着她。 一道是言晟的,另一道是宫夕的。 言晟她可以忽略,她只是奇怪宫夕,她并不知道宫夕的真实身份。 心想着一个太监来这儿添什么乱? 莫不是皇后派来替她庆贺的? 言止看见言晟和宫夕的目光都放在夏弯弯的身上,没移开过。 而夏弯弯似乎对宫夕也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时不时的瞥上他一两眼,却自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 言止眼眸深暗,手中茶盖轻轻的撩动着浮在茶面上的叶苤,一直都没停过。 就在夏弯弯想着宫夕会替皇后送自己什么样的礼物时,夏宇目光朝着宫夕看去,笑容悠扬,“没想到少师今日竟会大驾光临,真是为我府大添荣光啊!” 少师? 什么东东? 听上去好像不是太监? 怎么感觉好像老师的意思。 夏弯弯心中疑惑,若说众人看言晟的目光是忌惮畏惧,那们他们看宫夕的目光便是崇敬仰望的,就如同在看一个世外高人一样。 “我今日来,一来是为明弯公主庆贺,二来是通告她一声,让她三日后,进上书堂学习。”宫夕眼睛清澈琉璃,十分的好看,声音也很清雅,让人忍不住想多听他说说话。 夏弯弯听完他的话,整个人都石化了,觉得他的声音听在她的耳中,宛如魔咒。 不是! 让她进上书堂学习? 莫非他是位人民教师?不对,皇家教师? 她前一世学的还不够多吗?这一世又要受这份煎熬? 众人却跟她想的不一样,能进上书堂可是一副至高无上的荣誉啊! 除皇室人外,他们这些一二三品大臣的子女都不能全进上书堂学习。 只有都城内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子嫡女才能进上书堂。 上书堂历来师资雄厚,少师,太师们个个都是万万里挑一的精英儒师。 上知天文地理,下晓朝政坡急。 许多人就是争破头,都挤不进上书堂。 没想到,这大字儿不识一个的公主,竟然这么有幸,能得皇上重用的少师亲自出马,要求她进宫学习。 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啊! “我不去。”夏弯弯当场就拒绝了宫夕,她可不想再受前世那份儿苦。 她不就是在皇宫里算计了五公主一把,被他刚好撞见吗。不就是在尊王府里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扮路人吗。 他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直接将她弄进宫,让她受那些古书籍的摧残。 “你必须得去。”宫夕态度坚决。 “我一个字儿都不认识,去了也是白搭,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众人听到夏弯弯的话,倒吸一口气,这明弯公主可真是不开智啊。 刚刚还夸她来着,这么快就犯傻了。 少师的话,除了皇帝以外,有几人会不听从的? 夏宇斥呵夏弯弯,“不得无理!还不快向少师道歉!” 宫夕轻轻一笑,“无碍,三日后,她若不进上书堂,我会命人来贵府接她。” 夏弯弯,“……”要不要这么绝啊! “明弯公主可以不用去上书堂的。”一直没有说话,撩着茶盖的言止,手中的茶盖终于放下来,直面看着宫夕。 第57章 两道旨令 夏弯弯终于觉得这无品男说了一句人话,她现在有些后悔在皇宫里见到宫夕的第一面时,要他当她的徒弟。 他现在这么执着的要她当他的学生,还会不会是因她那一番话不痛快,才想尽办法逼她拜入他的门下,然后伺机报复她? 宫夕举止儒雅,声若清泉的看着言止,“夏弯弯现在的身份是公主,未满二十岁之前,我有义务要她进学堂,督促她学习,指导她读书识字。” “本王说她不用进宫学习就不用。”言止的口吻极为霸道,不容一点商量的余地。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插言。 尊王跟少师的身份不相伯仲,偏偏他们两人都不喜欢在朝中拉帮结派。 尤其是尊王爷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 他们帮其中的一个人,就得得罪另一个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在官场上待久了的人是不会做的。 宫夕从怀里拿出一个绸锦淡黄色的玉轴出来,绸锦背面印着‘懿旨’两个字,温声读出其内容,“明弯公主,性行温良,柔婉淑顺,为其能敏慧嘉睿,特命其三日后进上书堂,苦学诗经,饱览博书。” 读后,将懿旨摊放到茶几上,笑看着对面的夏弯弯和言止,“这道懿旨是皇后娘娘下的,尊王爷,可还有异议?” 皇后……竟会下这样的旨? 夏弯弯刚刚还斗志卓卓的心情立马蔫了。 懿旨都下了,还搞毛啊,只能去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后啊。 她是皇后的义女啊,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 她身边当旁观者的夏维妙觉得奇怪,皇后怎么会想到为夏弯弯下道懿旨,不过是让夏弯弯进上书堂学习罢了,这种事是不用下旨的,随便命一个人传个口谕便可,怎要少帅特意去请懿旨,并亲自来宣旨? “正好,皇上下了一道圣旨给本王,也是关于夏弯弯的,让本王带过来。”言止半丝都没将皇后的懿旨放在眼中,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蚕丝所制的绫锦,亮黄色的玉轴出来,绫锦反面印着两个大字,“圣旨。” 把圣旨隔空扔到了宫夕手里,气势将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盖住,“要不要本王念出来?少师觉得是皇上大,还是皇后大?” 嘶! 明弯公主过个宴,竟然出现两道旨令! 看来皇上和皇后都很重视她,不然也不会同时下达旨意了。 各位在心里都对夏弯弯上了道心。 同时在心里头猜尊王爷跟少师打什么哑谜,对圣旨上面的内容很好奇,只是他们的地位,没有尊王和少师的地位高,因此不敢探看圣旨里写着什么内容。 难怪尊王爷肯赏脸来丞相府,并带着一道圣旨,原来是受皇上所托。 这样的话,倒能更合理的理解尊王爷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了。 言晟是很赞成夏弯弯进上书堂的,这样一来,他可以经常看到她了。 虽然她现在成了他的妹妹,可他在心底还是忍不住对她动妄念。 空闲时,大脑中经常会出现她那带点狡黠,带点小痞的笑容,浮转迂回她如银铃般,又似潺潺流水的美声。 言晟隔着宫夕不远,直接将他手中的圣旨夺了过来,放在眼前看,猛地大力将圣旨摔到了地上,“这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会下旨让夏弯弯住进你的府邸,由你管教?”敢随便扔圣旨这事儿,也只有皇帝的儿子敢做了,其它人这样做,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怎么回事啊?帝后的想法不一样啊? 今天两道旨令,竟然都是围绕着夏弯弯归谁教管所下的。 “……”夏弯弯大脑当即处于当机状态,这不是摧残幼鸟嘛? 她昨日还以为这无品男已经派人去皇宫请旨是诓她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圣旨都下下来了! 老天,劈死她算了! 跟这无品男待一块儿,还不如让她进宫学习的好。 在上书堂那是一群人,兴许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就算宫夕对她不满,那也不会对她惩罚的很重。 可落到这无品男手里,那是一对一,指不定,他又要占嘴上便宜,她却无处伸冤。 这对帝后对她可真好,一人来道旨令,压得她气都喘不过来,全无招架之力。 做个古代女子就是憋屈啊。 “是不是由本王管教,不是由你说了算。”言止没有看言晟一眼,他看着夏弯弯愣懵的表情,心情愉悦了几分,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小茶,连茶水已凉都没注意。 皇上为什么忽然会下旨让明弯公主暂住进尊王府? 都说帝心难测,不是假的。 众心难抚。 夏宇走到大厅中央,将圣旨捡起来,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当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上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讶。 在场的人从言晟的话中隐约猜出几分意思。 其实,这样的做法,也不是无理可循。 皇帝所有的儿子中,属尊王爷最是才华横溢。 夏弯弯被封为公主,那她自然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大字不识,草包一个了。 言晟心中心如火灼,却不能完全表露在面上来,他慢慢的整理了一下思绪。 言止跟夏弯弯以前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父皇下旨让她暂住尊王府,由他管教,定是看在他能力及才华比其他人要高,又是夏弯弯哥哥的份上,才将夏弯弯交由他管教的。 像夏弯弯这样的女子,怕是一般的人管教不住。 言止向来不近女色,想来,他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自己的妹妹有心思。 那样会害死夏弯弯不说,还会牵边他,让他身败名裂。 这样一想,言晟心宁慢慢的抚平,表情渐渐恢复平静,“我当然知道不由我说了算,父皇的决定是没有错的,你我现在都是弯弯的皇兄,哥哥教妹妹,天经地义。不过,你得教好了,你若教不好她,我可以让父皇下道旨,将她交给我,我同样有义务也更有能力来促她学习。” 言止淡淡的轻瞥着他,“恐怕不会有那一天出现。” “万事皆有可能。”言晟不爽的扭开头。 第58章 阴谋阳谋 “皇上跟皇后一起下旨,这并不起冲突。”宫夕脸上一直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夏弯弯可以上午去上书堂学习半天,下午再回尊王府由你督促。” 夏宇不想得罪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有尊王爷和少师二人同时管教老臣小女儿,是她的福气啊,相信她在你们的教管督促下,一定会如皇后娘娘所言,敏慧嘉睿的。” 言晟也巴不得夏弯弯可以进宫,这样就可以经常看见他,刚刚心情不爽,准备再也不看言止一眼的他,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重新厚着脸皮跟言止说话,“少师和丞相的话说的都有道理,既然父皇和母后都下了旨意,那就折中,中和他们的意愿。” 言止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着席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表示他没意见。 夏弯弯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半点精神都没有。 结局变成这样,是她没有想到的。 圣旨都下了,事已成定局,她更改不了,只有接受了。 得趁着这两天,她还没去尊王府的时候,多准备些毒药防身。 那无品男若欺她,就算不能毒死他,也得弄得他不举。 对夏弯弯恨之入骨的台氏,眼看着夏弯弯受到越来越多的人喜爱和注目,却没有急躁半分,淡淡的俯凝着夏弯弯,眼睛时不时的弯起,“小女儿能同时得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垂爱,是我们丞相府的福气啊!” 众人又是一阵恭贺附语。 夏宇的脸上跟花一样,一直笑开着。夏弯弯现在受众人喜爱,也属给他长光。 台氏偏过头,看着夏宇,小声道,“老爷,菜肴已准备好,外面餐席已经铺开了。” 夏宇从主座上走下来,看着言止,言晟,宫夕,左手指向大门,右手贴于腹部,微弯腰,“太子殿下,王爷,少师,菜肴已妥当,请到外面的主席上就座。” 大厅面积虽大,却因今日来参宴的人数太多,容纳不了所有人。前院面积比较大,可以容纳所有人。 而且今天艳阳高照,院子里空气怡人,铺排很有格调。 所有大臣及商贾们全都站了起来,待言止,言晟,宫夕三人先出大厅,才紧随着丞相出了大厅。 夏宇将三个身份最尊贵的人安排在朝向最好,风向最好,位置最好的主餐席上,留下夏弯弯和夏维妙招待他们后。 才去安排其他人的位置,顺便说一些官场商场上的客套话,台氏随着他一起。 “老爷!”不远处,台氏一声尖叫。 只见一名黑衣蒙面打扮的男子,手持长剑,对准夏宇的胸口刺过去! 眼看着就要刺中他时,台氏离夏宇最近,直接扑向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 利剑刺中了台氏的肩胛骨。 周围的人担心刺客伤及到自己,早就一窝蜂的退到一边。 府里的护卫没想到这刺客竟然这么大的胆,全都涌了过来。 夏宇扶着受伤的台氏,朝着四周的护卫怒吼道,“还不快抓刺客!” 一击不中,再击必败,黑衣人身形立刻闪退,朝着后院的东面逃去。 “抓刺客!” “追!” 府里的守卫集齐出动,朝着黑衣人逃逸的方向追去。 夏宇急忙的先给台氏止住了血,“快去请大夫!” 台氏一手撑着夏宇的手,另一只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老爷,无碍,不过是流了一点血,现在关键是要先抓到那个刺客,以免他潜伏在相府里,再次刺杀老爷。” 夏宇见她气色不算很差,才稍稍安了心,扶着她往东院行去。 今日丞相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众人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全都跟着夏宇一起去了后院,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人竟敢在这种场合刺杀当朝一品宰相。 夏弯弯挑了挑眉。 台氏布置的暗局终于上场了吗? 夏弯弯朝着夏维妙看了一眼,夏维妙立刻别开了头,错开她的视线,然后站起来,眼中忧急如焚的看向另外坐着的三位身份尊贵无比的贵客,“王爷,大皇子,少师,臣女失陪一下。” 宫夕和言晟点了点头,言止是压根都没看她一眼,更没听进她的一个字儿。 夏维妙本想叫上他们三位一起去后院看看,见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起身的打算,只能望着夏弯弯,“三妹,有人要刺杀父亲,母亲又因救父亲受伤,你作为父亲心爱的女儿,不该关心一下父亲和母亲,去看看到底是谁要暗杀父亲吗?” “是谁要暗杀父亲,你和母亲不是最清楚不过吗?”夏弯弯目光似能穿透人的本质,看透一切一样。 夏维妙不习惯她如此通澈的目光,怒道,“三妹说的什么话?” “人话,姐姐听不懂吗?”夏弯弯在桌面上抓了个鸡腿,边吃边缓缓的站起来,朝后院去。 她这一走,言止,言晟,宫夕三人立刻起身,全都追着她的步迹离开。 倒将夏维妙一个人留在最后。 夏维妙闭上眼睛,将怒意和妒意全都强压在肚子里,再次睁开眼时,眼睛恢复往日的清明温婉。 夏弯弯一路没有问任何人,也没有七拐八绕,而是直接走回自己的院子。 此时,她的院子里布集了人群,连院子外都被围满了。 她块头小,才勉强挤进去,走到屋正前方,与夏宇并排而站。 言晟和宫夕运起轻功,落到了夏弯弯旁边。 言止没有运轻功,更不会用挤,他身上的冷气,直接震慑了众人,众人自觉为他开道,他踱着轻缓的步子,缓步走到屋前方站定。 “你是说,刺客躲进了三小姐的屋子里?”台氏惊讶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守卫,问道。 “是!” 夏宇郑重又问了一次,“你确定刺客躲进三小姐的房间?” “属下确定,属下亲眼所见。”其他的守卫也吩咐应和,“属下们全都看见,不敢妄论,绝没有半句虚言。” 这……其他人均觉得奇怪,刺客怎会躲到明弯公主的房间里? 现在的夏弯弯可不比以前,以前是个人都可以随便搜她的房间,她现在可是公主啊,谁够胆敢搜公主的房间。 夏宇沉着脸深深的看了眼若无其事的夏弯弯,只发令了一个字,“搜!” 第59章 穷凶极恶 护卫们一脚将夏弯弯的房门给踹开,十几个护卫立刻冲了进去,四处搜寻。 最后在夏弯弯的床底下搜到一个穿黑衣,蒙黑面的人。 黑衣人伺机想逃跑,被拦住,十几个人在屋子里打斗了起来,打的十分激烈。 看样子,那个黑衣人的身手不低,不过,也算不上高。 打了一会儿,体力明显不足,握剑的手被刺中,剑落到了地上,还被人一脚踢中胸口,朝着一个黑色的大木箱摔了过去。 黑木箱的盖子被撞开,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几只火铳。 火铳每只约13寸长,铜铁所铸,铳身如筒,铳口有碗口那么大。 护卫们看到这几个火铳,齐齐变色。 朝圣大陆的每一个国家都明为禁令,任何人不得私藏火铳,违者处以极刑,超过一定的数量还会被满门抄斩。 护卫们将黑衣人押起来,绑到了屋外,扔到了夏宇的脚下,再将那一箱子的火铳抬起来,放到院子里,“老爷,我们抓刺客的时候,在三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一箱火铳。” 所有人在看到火铳时,脸色均变,比看到刺客脸色变的都要快。 明弯公主的闺房里为何会放一箱子的火铳? 火铳的射速比较快,内壁光滑,所以被军队频繁的运用,尤其是作战的时候,更是不可缺少。 不知道皇上最憎厌的就是私藏火铳的人吗?纵使那个人是他喜爱的皇子或公主,都会被处以绞刑。也不许任何人求情,求情的人会以连带罪处之。 因为在两百多年前,曾有皇子利用火铳逼宫,逼迫皇帝就范,取而代之。 因此,每一任的皇帝都对火铳极为的避讳。 夏宇在看到火铳后,将台氏放到了一边,看着夏弯弯,极愤道,“你竟敢私藏火铳!你是想害死相府所有人吗?!” 夏维妙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三妹,你为何要做这种事,你不知道这种事是要被杀头的吗?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黑衣人跪爬到夏宇面前,佐证道,“丞相饶命,是三小姐命我暗杀你的,我只是被她指使的!这火铳也与我无关,皆她一人所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夏弯弯的表情,不再跟刚刚一样带着欣羡与尊敬了。 “孽女!你为什么要派人杀我?!”夏宇气的脸都白了。 “仅凭一个人的证词就断定是女儿所为,父亲为免太过武断了。”夏弯弯表情不变,饶是遇到如此棘手的事,她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平静。 兴许是她太过镇定,眼神清亮,毫不躲避,让周围不少的人认为她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毕竟,这种栽脏嫁祸的事,在大家庭中是常出来的事。 夏宇略迟疑,台氏抽出下人的剑,走到黑衣人面前,抬起剑,剑锋直指他的脸,气愤的质问,“说,你为什么要冤枉三小姐!若不说出实情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黑衣人眼中惊现惶恐,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尽显出来,“真的是三小姐指使我的,她说事成之后,会赏我一大笔金子。她说丞相这么多年来从不管她,只管她的两个姐姐,让她记恨,只要丞相死了,以后,在丞相府里就属她最大了。这样一来,丞相府的所有财蓄全都是她一个人的。还说,等她掌管丞相府后,一定要杀死夫人您,还要将她的两个姐姐发卖,做最低等的窑姐儿。” 夏弯弯静静的看着这个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指控她。 看来,她是低看了台氏。 在场的人听到黑衣人这么说,又觉得他说的话面面有理,因为以前丞相不喜他的小女儿,是人尽皆之的事。 现在他的小女儿被封为公主了,以后除了丞相,在丞相府里,就属夏弯弯最大。 只要丞相一死,那整个丞相府的人不都得听夏弯弯的。 夏弯弯以前是嫡女,她的两个姐姐以前是庶女。 她因种种不满,怨恨已久的怒意爆发出来,做出弑父的事情来,也不是没可能。 夏维妙听完黑衣人的话,泪珠儿从眼泪里流出来,捂着自己的嘴,哽咽道,“三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以前可从来没亏待过你啊……就算你对我不满,对我有误解,大可冲着我来,也不能派人暗杀爹爹啊!他将你养这么大,容易吗?” 姐妹二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众人心里感叹,还是相府的二小姐出众,识理,心肠好。 明弯公主心肠太过狠毒。 “你个孽女!你简直……!”夏宇气的咳嗽几声,显然气的不轻,“违逆弑父且不说,私藏火铳,此乃死罪!将这孽女绑起来,押到皇宫,由皇上发落!” 夏弯弯雇人杀害自己的父亲,已经是大逆不道,纵使夏丞相宽恕她,或是皇上和皇后想保她,饶她不死,她也会被世人的唾沫腥子截穿脊梁骨。 可是,关键问题是她私藏火铳,这就由不得夏宇宽恕了,滋事甚大,只能交给皇上处理,就算要杀,也要由皇上发令。 还好只有五个火铳,如果数量过多,超过十个,那就是牵连九族的事,整个丞相府都得被血洗一空了。 言晟也被这一幕给弄呆了,若说丞相府里的事,他比其他的人要清楚的多。 夏弯弯以前的生活,跟她的两位姐姐相比,的确一个天,一个地,积怨是极有可能的。 可是,他打心底里不愿相信夏弯弯会做这样的事。 “父亲不觉得今日的事,疑点重重吗?”夏弯弯腰板笔直,临危不乱。 “疑点?什么疑点?人证物证全在,哪里来的疑点?!”夏宇对夏弯弯失望极了,原本看在她被皇上和皇后喜爱,为相府争了光的份上,以后会对她好一点,诚不想,她会做出这种事。 况且,今日之事,就算是有疑点,他也保不了她。谁让别人从她屋里搜出禁物来,这已经不是杀人的小事,这牵扯到国家大事。他纵然有一百个脑袋,也不会更不敢帮夏弯弯求情。 第60章 顶包 前一刻,夏弯弯还是受众人追捧,万人推崇的明弯公主,现在已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唾弃。 命运转变的竟是如此之快。 夏弯弯缓步轻踏,走到夏宇面前站定,“如果我真的想杀父亲,我大可以选在人少的时候,或是在晚上的时候动手。为何要选在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为什么花钱雇人刺杀父亲的时候不在兵器上抹毒,或者是给父亲敬茶的时候,直接在茶水里下毒,岂不更简单些?” 今天这一出明明就是破绽百出,夏宇却半点都不顾忌她的性命。 从此以后,她夏弯弯跟丞相府再也没有半点瓜葛,那仅有的最后一点点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夏宇完全漠视她生命的这一刻彻底瓦解消失。 “市面上是不允许随意买卖毒药的,毒药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真是枉费这么多年来,你父亲和我对你的疼爱。”台氏面上带着沉痛惋惜,眼底含着薄笑看着夏弯弯。 如她所说,毒药在市面上是不允许流通的,不过,有钱的人可以暗地里花大价钱从其它见不得光的渠道购买。 夏弯弯淡淡的瞥了一眼台氏,目光重新落回到夏宇的脸上,手在他的面前轻轻挥了一下,“父亲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一阵异香扑面而来,夏宇觉得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很快明白过来,目光猛的射向夏弯弯,“孽女,你刚刚对我做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母亲刚刚说的,在市面上买不到的毒药而已,不巧,女儿刚刚做了一下试验,用在了父亲的身上。”夏弯弯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拢了拢衣袖,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药瓶,拨开瓶塞。 众人见识到夏弯弯的手段,担心这又是什么毒药,全都吓得往后退缩,夏宇也不意外。 夏宇被她的话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她手中的药瓶,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样,步子往后大退几步。 “解药,父亲不要吗?”夏弯弯眨巴眨巴晶亮的双眼,撇撇嘴,“不要就可惜了,只有这一瓶解药。一个时辰内若是没服下解药的话,会心肌梗塞而亡,大罗神仙降世都救不了父亲你了。” 反正都已经中毒了,夏宇几个箭步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胸口处的疼痛感立刻没了。 言止看着夏弯弯,眼底蕴含着浅笑,在他们说话的间隙,走到黑木箱前,似在检查火铳数量一样,将火铳一个一个的拿起来观看。手放在铳端口,暗暗的运足内力,直接将里面的火药及其它填充物全都震散。 然后一一平放下来,归于原处。若无其事的走回到原处,重新倚靠在大树上纳凉看戏。 “夏弯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毒杀你父亲!”台氏一声怒呵,“还不快将这个弑父的逆女拿下!” 今天布的可是死局,她怎能允许夏弯弯逃脱? 几把利剑同时架在了夏弯弯的脖子上。 “慢着!”宫夕大步走到夏弯弯身边,与夏宇对视,指着被绑在地上的黑衣人道,“夏弯弯刚刚做了那么多,丞相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若想杀你,是易如反掌的事,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花钱请一个废物来刺杀丞相你。倘若明弯公主真的请了杀手,他不是该在刺刹败露的时候,逃往相府外吗?又怎么会逃到夏弯弯闺房里来,任由你们抓住。”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少师的话,有几分道理。 虽然明弯公主刚刚那种做法粗是粗鲁了些,有些极端,也有些大逆不道,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该有的作为。 不过,这是最快速最简明能为自己洗刷嫌疑的做法。她若真想杀丞相,真的不需要用这么笨拙的方法,在宴会这一天,请一个三流的杀手来杀丞相,这无疑是自掘坟墓。 夏宇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刚刚他是有怒气的,现在冷静下来,命护卫撤下架在夏弯弯脖子上的兵刃,指着地上的黑箱子质问她,“那这箱火铳怎么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房间里?你别说这么大一箱火铳是别人放到你屋子里的。就算我相信你,能放过你,可是这一箱火铳怎么解释?皇上能宽恕你吗?” 夏维妙掩鼻而泣,沉痛不已,“三妹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你这是想让爹爹白发送黑发人吗?” “这箱火铳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到夏弯弯房间里的,试想一下,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搬得动这么重的箱子?”言晟替夏弯弯辩解。 夏维妙眼泪啪嗒啪嗒掉的更厉害了,“臣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历任的皇帝对火铳尤为的忌讳。都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人群中一片叹息。 众人都在为夏弯弯命运感到惋惜的时候,斜靠在大树上的言止懒懒的走过来,极富磁性,慵懒的声音响遍全场,“这火铳是今早本王送过来给弯弯当贺礼的。” 台氏和夏维妙脸上的表情均是一僵,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生死关头,竟然有人会替夏弯弯出头,而且那个人还是传言中不沾女色,以冷漠着名的尊王爷。 言晟看着夏弯弯,眼底许多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他恨自己没有言止胆量大,敢替她承担这个罪责。 所有人眼中布满了惊讶,尊王爷送的? 难道他不知道禁物是不可以当贺礼送的? 夏弯弯凝了凝眉,这无品男打什么主意?她可不会自恋到认为,他会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替她承担所有罪责。 在夏弯弯质疑的目光中,言止走到黑箱子前,随意的拿起一个火铳,竖起,一堆散土从里面落下来,将铳筒放到夏弯弯手里,“外形不错,这礼物你喜欢吗?” 废铳? 怎么可能?! 台氏尤不死心,顾不得肩上的伤痛,亲自走到箱子前,将剩余的四个火铳一一竖着拿起来,一堆类似泥沙石的填充物从里面流了下来,筒里空空如也。 第61章 云雾蔼蔼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每一个都检查过了,都是成品的,这是怎么回事?! 夏弯弯看着台氏脸上五彩斑斓的表情,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对言止的称呼都变了,“喜欢,哥哥怎么不多送些。” 看在他比自己大,又替自己解围的份上,叫他一声‘哥哥’也不吃亏。 言止眉头一凝,眼瞳一缩,倏尔散开,“我在战场上只捡到这几个,你若喜欢,下次战场上时,我命人多捡几个废铳回。” “哥哥对我最好了。”夏弯弯表情愉悦,心中却在回想,言止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台氏手指扣的紧紧的,最终重拿轻放废铳,脸上散发柔和的笑容,轻描淡写的想将真相掩盖过去,“看来是一场误会。” “是误会,那就要找到误会的根源。”夏弯弯抬起脚重重的踢了一脚捆趴在地上的黑衣人,疾言令色道,“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父亲,又将罪责推到我身上,陷害我的?!”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台氏,台氏一巴掌煽了过去,发狠道,“敢暗杀朝庭重臣,还敢栽脏嫁祸当朝公主,这可是死罪!你若不好好回公主的话,有半句虚话,小心你一家老少所有人的性命!” “明弯公主,你为什么不承认啊!你不是说不管事成不成都会保我一命的吗?你可是公主,不能说话不算话的!”黑衣人朝着夏弯弯连连磕头,一口咬定是她指使的,怎么都不改口,额头都磕破了,浑不知疼。 屋顶一支穿心箭刺来,黑衣人当场暴毙。 夏宇立刻派人去追,不出夏弯弯所料,人是抓不到的。 因为那个人就是相府的人,听命于台氏,在众人搜寻他的时候,他混入搜寻队伍中。 最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台氏没有心情听众人吹捧夏弯弯的话语,捂着自己的肩,一副痛到快岔气的模样,夏维妙连忙扶住了她,“娘,你刚刚为爹爹挡了一剑,又为三妹的事操累折腾许久,伤口一直没处理,我先扶您回屋休息,让大夫好好看看,以免留下后遗症。” 夏宇看台氏的眼神比以前更暖了些,吩咐夏维妙,“照顾好你娘。” “爹爹放心。” 夏维妙托着台氏的手,准备离去,夏弯弯堵住她们的去路,“母亲,昨天皇上赏赐给我的一千两黄金还在你那里,什么时候能交还给女儿?” 台氏一脸惊讶,“黄金在早上的时候就送到你屋里来了,你没看到吗?” 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今天的计划会失败,在她眼里,夏弯弯等同于死人一个。只要今日计划一成,那批黄金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她的。 所以,台氏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打算将黄金还给夏弯弯。 夏维妙帮腔道,“娘,会不会刚刚那个刺客还有后援,在我们还没来这里的时候,被他们给偷走了?”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台氏忧心不已。 “那批黄金是皇上御赐的,上面都刻着官印,很容易辨认。刺客想在大白天躲过这么多双眼睛,搬走那么多黄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必,黄金现在应该还藏在府里,只需派人搜一搜便可。”夏弯弯见她们不想还,半点都不忧急,她早就预料到会这样。 “这可不一定,万一那些人很多,又趁着今日客人都在的情况下,鱼龙混珠,让人分不清谁是谁,分批运走黄金也是有可能的。”台氏脸微白,这贱妮子当真是越来越滑头了,比狐狸还要狡猾。她怎么会应了夏弯弯的主意让人搜,被人搜到拆穿的话,她以后哪里还有颜面当丞相府的主母,哪里还有颜面走出去,私藏圣赐,那可是杀头的罪。 “女儿现在担心的倒不是那些金子,女儿更担心母亲的性命。因为现在相府后院以及整个后院的安危都是交给母亲打理的,现在却在母亲的管理下,出现失盗,令皇上御赐的大批黄金不易而飞,若是传到皇上那里,惹得皇不高兴,赐母亲一个疏忽职守的罪,怎么办?所以,这黄金必须现在马上找到,女儿才能安心哪。” 夏维妙安抚台氏,“娘,现在客人们的肚子应该已经饿了,先让三妹随爹爹带宾客们去前院吃点东西,女儿送你回屋休息后,会派人搜寻黄金下落。” 台氏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望向众人,“那就交给你了,妾身有疾在身,先行失陪。” 其实,在庆宴上见血是件不吉利的事,一般见血,庆宴都会中止。 只是,今日尊王爷,大皇子,少师三个身份最为尊贵的人都没动静,他们不敢先行离退。 一行人去了前院,不到一刻钟,黄金就被找到了。 夏维妙命人将黄金抬到了夏弯弯的眼前,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是在一处破落的小院里找到的,估计是刺客们抬不走,所以先存放在那里的。 不论什么理由,黄金找到,便是好事。 在黄金找到后,言止,言晟,宫夕三人竟出奇的默契,先后离开了丞相府,其他人才渐渐的散退,丞相府慢慢恢复平静。 广元宫。 厚重的帘子全都垂下,阳光照射不进来,整个宫殿死气沉沉。 言止半靠在精雕细刻的玄柱上,深长浓密的睫毛覆盖了他所有的情绪,“母妃急宣儿臣进宫有何事。” “深宫寂静,闲来无事,找你陪我说说话。”秦贵妃半躺在贵妃椅上,看不清她的表情,“今日都做了些什么事,说给母妃听听,好让母妃解解闷。” “今日朝休,去了一趟丞相府,带着父皇的圣旨,为明弯公主庆贺。”言止说的极为简略,他知道他说的这些秦淑都知道,所以以最简短的话叙述出来。 “喔,可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秦贵妃声音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母妃想知道什么?”言止不愠不火反问。 广元宫里一时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秦贵妃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觉得明弯公主这个人怎么样?” 第62章 暗芒 “相处不深,暂时不好断言。”言止敛了敛眼敛,眼底的阴影更深了。 “既然相处不深,那就趁早断了,不要跟她来往。不要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秦贵妃语音加重了几分,一双勾人的杏眸闪过几道暗芒,“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想再留她,明日,你便将她的首级取来。” “不可。” “有何不可?”秦贵妃握在椅把上的手紧了紧,暗芒加深,“你难道想忤逆我吗?你要知道,我怀胎十月将你生下来,可不容易。” 言止眉眼低垂,声音平缓,“明弯公主是皇后的人,知道皇后不少的秘密。母后不是一直视皇后如眼中钉,并且想拨掉这根钉子?从夏弯弯的嘴中一定能撬得不少的秘密。” “虽然她是皇后的义女,可到底不是皇后亲生的,算个外人。皇后是不会把深层的秘密告诉她的,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还是趁早杀了她的好。”秦贵妃对夏弯弯是极为的不喜,言止为了她,两次反抗她,这是以前不会发生的事。 “今日在夏弯弯房间里发现不少废铳,虽然只是废铳,可那种东西也是不容易找到的。她区区一个公主,又哪来的这种东西,定是从苏皇后那里得来的,说不定她那里还有许多的火铳,母妃就不想知道苏皇后为什么会私藏火铳这种皇家的禁物?” 秦贵妃凝神思考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皇后那里还有许多火铳?”依然是问句,却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只是猜测,到底有没有,这得由夏弯弯给我们当引线,由她揭晓谜底。”言止自进来,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所有的情绪都缱菤在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下。 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静,良久,秦贵妃声音才传来,“那就暂且留着她,若是她没有用,你又不想杀她,我会让其他人代你动手的。” “这点小事,不需母妃亲自动手,她若没用,我会亲自处理掉她,不用母妃费心。” 秦贵妃抚了抚额,声音带点困倦,“好了,下去。” 言止离开了广元宫后,秦贵妃望向不远的阴影处,“黑石,你怎么看。” 一个精瘦而又挺拨的人,从深红色的维幔后走出,声线平缓沉稳有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空气微凝。 黑石又道,“不过,那美人现在的身份是公主,王爷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留着她,说不定是有自己的用意。” “扶我休息。”秦贵妃伸出涂着胭蔻的手,黑石立刻走上前,将她扶到床上,才健步离开。 左超候在广元宫外,待言止出来,才紧紧的跟上他,“王爷,娘娘有没有说什么?” 言止没有回应。 左超猜道,“是不是又是因为夏弯弯的事,娘娘几次因她宣王爷进宫,定是不喜她。既然不喜她,王爷又为什么要留着她呢?”而且还要让她三日后住进尊王府。 若是让夏维妙住进尊王府,还说得过去。 他就不得,王爷怎么会让夏弯弯住进王府。 “你再多舌一句,本王现在就拨了你的舌头。”言止步子一顿,深邃的凤眸带着戾气。 左超身子打了个激泠,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置疑主子的决定。 二人出了皇宫,言止吩咐他,“去查一下相府台氏的身份。” “为什么要查她?”她有什么好查的?左超完全不能理解。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跟着本王,自寻去处。”言止眼神凛冽。 左超吓得一哆嗦,连忙认错。“卑职知错!卑职再也不会多言一句,若再多言,自拨舌头!” 言止收回目光,左超长吁了一口气,才去办他吩咐自己的事。 左超这人虽然问题多了些,可是对言止是绝对的服从的,而且除了言止外,他对其他人从不多言,哪怕是秦贵妃,也从他口里套不到半点关于言止的消息。 这也是为什么言止重用他的原因。 …… 吃过午饭后,夏弯弯没有午休。 这么多黄金留在府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心。台氏母女几人一直都在打她黄金的主意,夏宇也从来不会站在她这边帮她,她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守着她的黄金过日子。 盘算了一下,还是命人将黄金抬到了盛元钱庄,在盛元钱庄挂了个号,以自己的名义开了个户头,摁了手印,取了些散银,才敞开心怀在大街上四处逛悠,补购一些必须品。 一想到明日就要进上书堂学习,夏弯弯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趁着还没去学习,也没进尊王府之前,她决定让自己的胃大饱口福一餐。 夏弯弯选了都城最着名的酒家一品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包了一个雅间,叫了一桌子的菜。 这是来到这里后,她看着最舒服的一顿,各色美味佳肴,一应俱全。 早上丞相府里虽然备了许多的菜品,却因为废铳及黄金的事,耽误了时间,等她想吃的时候,菜都凉了,失了原味儿,也没了兴致。 这会儿,闻着菜香,她就觉得幸福极了。 夏弯弯拿起筷子,刚刚尝了口脆皮鸡,包厢的门就被踹开了,言嫣走进来,一脸的不屑和讥俏,极尽刻薄的讥讽,“哟哟哟,没想到真的是夏府的那个傻瓜啊,本公主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怎么,我父皇赏了你那么些金子,不知道花在哪处,跑这里挥霍来了?还点了这么多的菜。也是,像你这种连正餐都没好好吃过一顿的人,突然得了那么多金子,自然得来这种地方尝尝鲜。不过,记得,悠着点花,万一哪天又没钱了,不又得去小摊上点下贱的贫民吃的东西嘛。” 她心里头还在记恨着夏弯弯算计她的事。 花灯会上掌脸的那件事,以及皇宫里害她拉肚子放臭轰的已经传遍了整个都城,时不时被人拿来当饭后笑料,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夏弯弯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了她,让她在大众场合之下丢尽脸面,她还没来得及报仇,结果这傻瓜被父皇封了公主。 夏弯弯懒懒散散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吃自己的菜,并没有因为一只苍蝇而影响了自己的食欲。 “傻子,你敢忽视本公主?!”言嫣直接将桌子上的一盘菜给扔到了地上,精致的纹盘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喜欢的菇凉们可以收进书架,品质保证,绝不弃文。新人求关照,求推荐票,求抚摸,o(n_n)o~~~~么~!~)) 第63章 跳梁小丑 言嫣这一举动,将周围包厢吃饭的人全都惊扰到,一楼二楼的人全都跑到夏弯弯的包厢来看热闹。 夏弯弯缓缓的抬起头,并没有因言嫣的举动而生气,反倒是一脸的随意,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要摔的话,尽管都摔了,这盘盘碟碟的钱得都由你赔。” 跟在言嫣身后一起来一品阁吃饭的还有武状元风野,他今日特意将言嫣从皇宫里邀出来吃饭的,哪里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令人扫兴的夏弯弯。 急于在言嫣面前表现自己的风野,立刻展现出他护花使者的一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穷怕了吗?区区几个破盘破碟,怕我赔付不起?我就是将整个一品阁全都砸了,都没人敢说我一句!” 夏弯弯眨了眨眼,嘴角噙着浅笑,“你没那个胆。”她记得这个人,以前经常跟在言嫣的身后,谁若得罪了言嫣,他都会想着法儿用各种残忍的手法,弄死对方,供她开心。 “谁说我没胆!”风野暴跳起来,大有要揍夏弯弯一顿的气势,可是想着她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份上,到底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怎么样。 “你本来就没那个胆,而且你也赔不起,你只配跟在五公主身边溜须拍马屁。”夏弯弯看出了风野想为言嫣强出头的表现,故意激他。 风野是前年考上的武状元,他能考上武状元并不是他的武技有多厉害,纯属他力大无穷,以力压人,将别人全都压制下去。 他是贫民出身,没有权力当背景,比起真正的贵族皇室来,身份差了不止一截两截。 空有状元之名,却无权之实,再加上脑子不怎么灵光,所以不怎么得皇上的欢喜和重视,封他个武状元,顶多算个闲职。 因此,风野一直想巴结着五公主,将言嫣娶回府。只有当上驸马,他才能挤身于贵族,被皇上重视。 言嫣凝了凝饱满的额头,再次看向风野的表情带着不满。 “你有种再说一遍!”风野见言嫣这个表情,心中一忑,看着夏弯弯双目喷火,她竟然这样羞辱他!而且还是当着五公主的面! 虽然他溜须拍马屁是事实,可是他不喜别人这样说他,他身份低下,是他心口的一道疤。 “我本来就没种,只有男人才有种,哪个女子会有种,风状元莫不是连男女都分不清了?就是让我再说十遍都无妨,这一品阁这么大,可是花大手笔建造的,你若真砸了,就是将你的命抵压在这儿,都赔不起。一品阁背后的老板,不是你区区一个武状元可以吃罪的起的。”夏弯弯笑意渐侬。 风野嘴巴本就不厉害,现在被夏弯弯这么一说,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对,他是不如其它的官员有权,可是他再怎么没权,也比开一品阁幕后的老板商人身份要高一些? 言嫣瞪着他,怒道,“你怎么这么没用!” 风野本就处在暴怒的边缘,现在被言嫣这么一说,早已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手直接将桌子给掀翻了,碟碟盘盘碎裂一地,精致的菜色全都消亡了。 夏弯弯在他掀桌子前,迅速的躲到了一边,“还以为武状元有多大的能耐呢,算了,看在风状元赔付不起的份上,这房间里的损失就由我代赔,风状元,你要想想,该怎么酬谢我?” 看到风野怒意越来越深,夏弯弯轻掠出包厢。 “咚!”风野一拳重重的打在包厢的门上,直接将门打毁,嚎吼道,“本状元自己赔的起!” 小二想去劝,却又不敢劝,他见识过武状元的孔武有力,哪里敢拦他,跟着一众客人迅速的下了楼,躲他远远的。 夏弯弯站在走廊上,“也对,一张桌子,一扇门,谁都赔得起。” 风野怒气冲天,双手握住扶栏,将扶栏往上拨,直接将二楼一整层的扶栏给拨起,扔到了一楼,伤了不少的人。 栏杆由铜所铸,有些份量,一楼有五六个人同时被他扔下来的扶栏给砸到,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其余的人哪里还敢在大厅看热闹,一窝蜂的挤出了一品阁,差点将门槛给踏没。 凤野还嫌不够解气,单脚重重的在廊板上蹬了一脚,整层廊板瞬时崩裂塌陷下去。 风野在廊板崩坍前,搂着言嫣的腰,运起轻功,落到一楼平地上。 夏弯弯担心自己摔下去,顺着靠墙角的备用扶梯轻巧的滑到一楼。 言嫣想不到她会这么机智,心想怎么就不将她摔死。 掌柜的是个年纪不大的中年人,一身金色的锦衣,直接彰显他土豪的气势。 见到风野将一品阁的二楼毁的差不多,竟没有阻止他,而是拿着金算盘在一旁算账,算有多少的损失。 ‘啪!啪!啪!’玉珠起落的声音,掌柜的算完,抱着金算盘走到风野的面前,“刚刚损坏的物品一共值六百……” 风野听都没听完,直接一脚将最近的桌椅给踹飞,“滚!” 夏弯弯望向掌柜的,“你不用算了,武状元赔付不起的!” “你当我们都跟你一样穷吗?”言嫣高高的扬起头,一副得胜者的姿态。风野本准备住手的,看到她这副表情,又听到她这么说,双手双脚并用,将一楼的桌子椅子,名画,瓷器,雕栏,玉石全都砸得稀八烂,见最后没什么可砸的,才满意的停下来。 门外一群过客围观,人群中尽是对五公主和武状元的指责声。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二楼拐角处最奢华的一个雅间里还有一个人没有下来,一身锦衣如雪的男子,目光饶有兴致的落在夏弯弯的脸上。 尊王府的管家陈林身手敏捷的从窗户离开,落到大街上,消失在人群中。 “哎呀!我这一品阁啊!怎么被毁成这样了啊!”掌柜的抱着金算盘一阵哭天怆地,脸上却没有泪水,目光时不时的朝二楼拐角处望去,等待主人的发令。 “哼。”言嫣习惯了做恶事不擦屁股的行为,见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难听,觉得很心烦。威风也惩够了,只想早早的离开这里。 她以前虽然经常惹事,但那欺负的都是没权没势也没钱的贫民,随便给点钱敷衍了事,恶行很快就被遮掩下去。 可是今日这一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整个一品阁几乎被毁,又被这么多人看到,影响肯定是不好的。心情不悦的甩甩脸,准备离开。 掌柜的一个箭步拦住他们,“公主啊!我们阁楼被毁成这样,多少得赔点钱,让我们安身置命啊!” 言嫣想推开他却推不开,只能干吼,“让开!” 第64章 袖手旁观 夏弯弯摇头轻叹,“哎,没想到武状元跟五公主竟是这样的人,做了恶行,就想一走了之。不赔钱不说,这里刚刚被武状元伤了不少人,难道你们都不管了吗?” “让开!让开!全都让开!”外面一阵阵的叫嚷声,紧接着,门口自动疏散,管理都城治安的京兆尹带着一大批的护卫军冲了进来,将言嫣和风野团团围住。 言嫣看着京兆尹刘城带领了这么多护卫军把她围起来,脸色大变,“刘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京兆尹是专管都城治安的人物,这一届的京兆尹刘城是个死脑筋,古板,油水不进的人,凡是被他发现的事,必会查的清清楚楚,非得给受害人讨回一个公道不可。 不论对方的权力有多大,后台有多硬,他都不畏惧。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秉性,得到了皇帝的赏识,所以让他任职京兆尹的要职。 以前言嫣虽然经常犯错,可每次都是在事情处理完后才被他知道的。 没想到,这一次竟正好被他碰上。 刘城径直走进去,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趴在地上,因受伤不能站起来的几个人的伤势,询问道,“谁将你们打伤的?” 受伤的人见京兆尹出现了,想到有人撑腰,对五公主的畏惧减少,异口同声,愤然道,“是五公主和风状元。” 刘城冷冷的瞥了言嫣一眼,并没有因为她是皇上疼爱的五公主就对她谄媚奉承,指着几个护卫军吩咐道,“你们几个人先将他们抬到医馆里去医治。” 然后缓缓的站起来,走到掌柜的面前,“金掌柜,一品阁一共有多少损失?” 金掌柜手指在金算盘上飞快的扣动着,最终落珠,“一共损失了一千三百万两黄金。” 刘城寒着脸看着风野和言嫣,“二位,这一千三百万两黄金,还有那几个受害人的医药费,是现在赔付吗?” “怎么可能!不过就是一间酒楼罢了!怎么可能要赔这么多?!这分明就是敲诈勒索!”风野没想到今日之事会惊动了京兆尹,也没想到,他刚刚为了惩一时之快,就背上了这么大的一笔巨款。 这么多金子,他根本拿不出来,让他去哪里凑? 金掌柜指着地上被砸烂的瓷器还有被毁坏的画像以及其它贵重物品,“这些都是一千多年前遗承下来的古物,无价之宝,是我们的镇阁之宝。一千三百万两黄金,还是看在二位身份不古的份上,少算的,本来是一千五百万两黄金的。” “你说是古物就是古物吗?!又没有人鉴定,还不是由你说。”言嫣表情格外的丰富,风野多少家底,她是知道的。 别说一千三百万两黄金了,就是让他拿一百万两黄金出来都是件很困难的事。 他是因她而闹事的,到时候,丢丑的还是她。 而且,这笔钱她也不可能自己赔付,她手里头可没这么大笔现金,就算是她的母妃也很难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金子,要是被母妃知道了,还不得骂死她。 “金掌柜,你看能不能少算点,一千三百万两黄金确实多了些,五公主和风状元哪里付得起,你就是把他们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的金子啊。”夏弯弯浅笑如风。 她的话深深的刺激了言嫣,“不就是一千三百万两黄金吗?!行,本公主给!本公主这就回宫,找母妃拿去。” “等等,五公主,你现在还不能走。”京兆尹派人拦住言嫣并扣押了她和风野。 “本公主为何不能走?!本公主又没说不赔,不就是一千多万两金子嘛!本公主回宫让人送到京兆府就是。”言嫣对刘城十分的不满,可是他是出了名的顽固不化,对事不对人。 “五公主可以留书一封,我派人送进宫,等赔偿金到了,还有确定那几个受伤的人没有伤到要害部位,才能放公主回宫。”刘城按照他的程序走。 “你什么意思?你难不成还想关押本公主不成?!”言嫣的表情比吃了屎还要难堪,要凑齐一千多万两黄金,恐怕一两个时辰都解决不了。 门外围观的群众,心中默默的为刘城奉公执法的行为鼓掌。 五公主向来仗着她的身份,欺压良善,胡作非为,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了,这次若真能让她蹲蹲监牢,哪怕是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五公主和风状元毁了一品阁,且还伤了人,按条案规定,在没处理完事故前,是要收监的。”刘城目光清明,认真到一丝不苟。 在京兆尹还没来之前,风野还能惩下威风,现在看到他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虽然状元听上去比京兆尹大,可是论实权,京兆尹压他一个头都不止。 他不敢惹怒京兆尹,免得被关进京兆府后没有好果子吃。 言嫣暴跳如雷,见怎么说刘城都不肯改变主意,恼火的拍了一下风野,“这个时候,你怎么不知道说下话?本公主要你跟着有什么用?!” 风野面色青白相加,堂堂硬汉,只能忍受了。 “你不是武功很厉害吗?打出去!”言嫣在他耳边怂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刘城将她抓到京兆府关起来的。 她堂堂一个公主,岂能被关押,这若传出去,她可是里子面子都丢尽,还会名留史册啊。 风野不敢打出去,对方人手多,他打出去,肯定会吃亏。 而且打出去,京兆尹肯定会将这事禀报给皇帝,皇帝那么器重刘城,万一撤了他的状元之称,将他贬为庶民,怎么办? 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没用!”言嫣见他不听自己的话,气的直跺脚,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在风野的耳边小声的诱惑道,“你若带着本公主闯出去,将本公主安然送进皇宫,我明日就让父皇下旨赐婚我们,如何?”只要进宫了,京兆尹就不敢将她怎么办了,她人都进宫了,难道他敢进宫捉拿他不成? 风野眼睛陡的一亮,心中蠢蠢欲动。 夏弯弯虽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风野的表情,猜测出言嫣一定是对他许诺了什么,这个傻大个儿。 风野一声重呵,腰间长刀拨出,对准将他和言嫣包围起来的护卫军猛力砍了过去。 刀刀下手狠毒,却还是留有余地没有往要害上砍。 与护卫军打的不可开交,战锋危及。 言嫣想借风野拖住这些人,自己再趁机溜出一品阁。 没成想,却被刘城给抓住,不由分说,直接给她上了锁,丢到一边。 第65章 罪加一等 竟敢这样对她! 言嫣愤怒的瞪着刘城,刘城却不看她,她气儿没处撒,目光如蛇般缠绕在夏弯弯的身上,恨不得将所有的毒液都淬在她的身上,一点一滴都不落下。 夏弯弯视若无睹,回她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这出戏已经唱完,没她什么事了。 以刘城的人品,这样的烂摊子,自然归他收拾。 今天真是巧,她本只想轻轻教训一下言嫣的,没想到京兆尹会这么及时的赶来,真是让她省了不少的事。 风野本来跟京兆尹的护卫军们拼得不分上下,他仗着自己一身的蛮力,以一敌众,本不吃力的,却在看到言嫣被捕后,乱了心神。 尔后,刘城出手,风野输得一败涂地。 刘城力虽不敌他,却胜在快,巧,准。想坐上京兆尹这个位子,没两下子,是坐不长久的。 “拒捕,罪加一等!”刘城对风野的做法很不满,敢跟护卫军动手,他自然不能轻饶了他。钳制住他,给他双手双脚上了锁后,将风野跟言嫣扔到了一起,“带走!关在一起。” 言嫣岂受得了这份气,她堂堂尊贵的公主何时被人上过锁,何时被人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到地上,何时蹲过大牢?顾不得什么形象,破口大骂,“刘城,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本公主!你个王八蛋!别让本公主出去,若让本公主出去了,本公主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护卫军们将风野跟言嫣拖了好远,都能听到言嫣叫骂的声音,惹得路人纷纷摇头。 刘城没有理会言嫣,静心留在一品阁处理尾事,在看到围观的众人都散后,足尖轻点,轻缀到二楼左边拐角处的包厢里,轻轻的扣了扣门。 已归来的陈林把门打开,刘城进了包厢后,门重新关好。 刘城毕恭毕敬的走到言止面前,揖了个礼后道,“王爷,一千三百万两黄金,会不会太多了,恐怕五公主及其母亲马嫔妃一下子筹备不出那么多金子。” 不是他帮衬着言嫣说话,而是这着实是笔不小的数目,莫说一个妃子,就是一国之后,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金子出来,也得筹备几个时辰。 言嫣是皇帝的掌心肉,若真将她关几天,皇帝就算面上不说,心里也会怪罪他。 他倒不怕皇帝会怪罪于他,担心的是他若被撤职,下一任京兆尹做的没有他好,又会有一堆冤假案出现。 五公主今日是无理取闹了些,到底没闹出人命。 言止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分都不能少。” 外人只知这一品阁的幕后人不好惹,却不知它幕后的真正老板是言止,就连秦贵妃都不知。 其实,风野毁坏的那些东西,完全要不了这么多金子,一百多万两金子就足够赔付了。 “是。”刘城声音顿了顿,接着问道,“不知王爷要将五公主和风状元关多久?” “什么时候赔偿金到位了,什么时候放五公主出京兆府。”言止声音始终不温不润。 刘城细察到他的话里并没包括风野,“那风状元什么时候放出去呢?” 言止看了眼陈林。 陈林立刻走到刘城面前,将一个小匣子交到他的手里,“这些是风野这两年犯事的罪证,你只需将它呈现到皇上面前,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 刘城将小匣子打开,里面放了一摞纸,一张一张摊开看,事件大到风野杀了哪位位高权重的官员,小到收受贿赂,事无巨细,全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些东西若交到皇帝那里,还能有风野的活路? “那我先下去了。”刘城将东西保管好,打躬作揖后,飘下楼。 心里却在纳闷,王爷这回算是在敲竹杠吗? 王爷好像从不像敲竹杠的人啊,他的钱早就多的数不完,怎么会坑五公主一把。 莫不是五公主得罪了他? 五公主虽然在外行事刁蛮无度,可是在几位皇兄面前还是很有度的,应该不会蠢到去得罪尊王爷。 那又是为什么? 刘城想不通,却也没有问,带着满腔疑腹离开。 微风吹来,一道矫健的身影从窗口攀跃进来。 言止看着左超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左超半跪下来,“属下无能,没能查出丞相府台氏的身底。” “罚奉一年。” “属下领命。”左超脸现颓色。 陈林朝他投去悯惜的眼神。 言止让左超退下后,转尔吩咐陈林,“继续查。” 陈林脸色深霾的领命,“是。” 这可是个苦差事啊,论起武功来,左超虽年轻却不是他的对手。 可若论侦查左超绝对在他之上,左超都查不出来,他估计更难查了。 也不知那台氏是个什么角色,竟然能躲过王爷的追查。 想整个都城所有官员极官宦的行踪都被王爷掌握在手中,诚不想,那台氏竟然藏的如此之深。 …… 五公主和风状元一起被关进了京兆府大牢这件事,在整个都城闹得沸沸扬扬的。 当刘城带着风野的罪状进宫觐见皇上,并将五公主今日所行之事告之后,皇帝气的不轻,“风野行为不检,为害民众,摒去他状元之衔,终生判囚,不得踏出京兆尹大牢一步!” 没有一个人敢反驳皇帝的判决,也没有一个人为风野求情。 刘城从容的问,“那五公主呢?”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皇帝头痛抚额,言嫣所作所为确实太过招摇了些,的确得让她收敛一下。 “五公主怂恿风野毁坏一品阁,打伤民众,并拒捕,辱骂京兆尹,此等恶行不但要承担被害人的医药费,还要赔偿一品阁的一切损失外,论刑律还要关禁一个月。”刘城敛容摒气,观察皇帝的表情。 皇帝显得有些不耐烦,连言嫣母亲马嫔妃求情都不顾,“你看着办!” 刘城正准备告退,马嫔妃阻住他,一脸怨愤的看着皇帝,“皇上,为什么只惩罚嫣儿,却不惩罚夏弯弯!听说,她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若不是她,嫣儿也不会让风野砸了一品阁!” 言嫣跟夏弯弯不合,皇帝略有所闻,他没想到,今日的事,也跟夏弯弯有关,望向刘城,“怎么,这事也跟明弯公主有关?” 第66章 飘红院 “明弯公主当时确实在场,不过,在场的所有证人都指证五公主和风野,说事件是由他们二人造成的,证人口中对明弯公主只字未提。”这是他留下处理尾事时,金掌柜告诉他的。 刘城当时在一品阁的时候,见没有人指证夏弯弯,而所有人的矛头一致对准五公主和风野,所以夏弯弯离开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阻拦。 他始终相信一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皇上,嫣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让风野砸场,定是夏弯弯使了什么手段激了她,才让她做出不理智的事。嫣儿的脾气皇上不是不知道,她平时虽然顽劣了点,可是她以前做的错事,都是事出有因啊!皇上不是很喜爱嫣儿吗?臣妾就嫣儿这么一个女儿,皇上忍心看着臣妾忍受相思之苦,忍心看着嫣儿受那份罪吗?”马嫔妃有意拉夏弯弯下水。 反正惊动了京兆尹,言嫣免不了这趟牢狱之灾,那至少也得拉个人给她陪伴。 夏弯弯对言嫣做的那些事,她是知道的,她早就看夏弯弯不顺眼,想找个机会整整她。现在言嫣又因她入狱,马嫔妃自然不会让夏弯弯在外面逍遥。 她只有言嫣一个女儿,女儿有了牢狱之灾,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谁都急。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凝视着刘城,“京兆尹,你怎么看?” 刘城作揖,一脸的严正,“臣抓人向来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臣不会乱抓人。” 他这样说,也就说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不认同马嫔妃的说法,也不会去抓夏弯弯,因为没有证据。 他做什么都有他的原则,原则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改变,哪怕这个人背景很深。 马嫔妃恼怒之下,厉吼一声,“刘城!” 太可气了!不就是一个京兆尹吗?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看看,他的职位是谁给的,他吃的是谁的饭。就不怕她吹耳边风或使什么手段,让他的职位没了吗? 刘城脸上表情不变,并没有被马嫔妃给震慑到,“皇上就算是削了臣的职位,臣也是刚刚的那番话,不会更变。” 皇帝点了点头,马嫔妃还想说什么,见皇帝看她的眼神露出不悦,只能闭了嘴。 后宫不参政,这是例来的先例,言嫣触犯的不单单是家事,皇帝就算宠马嫔妃也是有度的。 接下来,就是马嫔妃为了那一百三百万两黄金筹备了。 因为言嫣的事闹得太大,有心之人甚至将她以前犯的过错全都揪出来,起了民怨,惹了圣怒。 马嫔妃担心失宠,不敢在皇帝面前提赔偿金的事,只能将一些贵重的金银首饰典当,花去大半的积蓄,才赔付清毕。 甚至还动用各位官员,又花去不少的银子,让跟刘城熟识的人去说情,希望能少关言嫣些日子,让她早些出狱。 怎奈刘城一根筋,死都不松口,言嫣只能坐实一个月牢狱之灾。 …… 夏弯弯离开一品阁后,直接去了药铺,买了些药,准备回府多配制些毒药用以防身。 结果刚踏出药铺,就被二十多个布衣打扮的人给围住了。 个个出手狠毒,招招致命,他们的兵器上都淬了毒,但凡沾上一点,足以要了她的小命。 这些人的穿着很随意,跟普通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混在人群中,夏弯弯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过路人,哪些是要杀她的人。 因为担心误伤路人,所以夏弯弯只能在这些人袭击她的时候给对方用毒。 这样一来,她的速度就变慢了,险些挨了一剑。 同时又有三个人,手中利刃挥舞,以不同的方向朝她刺来!速度快,准,狠。 这分明是让她立刻见阎王的节奏。 夏弯弯来不及闪躲,也来不及出药,委地一滚。为了保命,也顾不得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左手的弩箭连着三发,‘噌!噌!噌!’射向他们的右手,直接穿透他们的手腕。 三人手中的兵器落到地上,左手捂着受伤的右手,嚎嚎大叫。 其他要杀她的人,紧紧的逼视着夏弯弯左手衣袖里的暗器,目光阴狠,出手的速度更快了,而且朝夏弯弯涌来的布衣人也越来越多。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她虽有弩箭,箭量却不够对付如此多的人。 不经意瞥向了左前方红灯笼高挂,彩布飘摇。 眼睛一亮,就近又解决两个袭击她的人后,身子一委,将衣襟拉低了些,迅速的闪身钻进了飘红院。 饶是大白天,飘红院里一样人来人往。 飘红院在都城享有名气。 茶美,食美,姑娘更美,环境也是出奇的好。 不少商贾人士,以及官员们都喜欢左手搂着杨玉嬛,右手抱着赵飞燕,前捏一把,后摸一下,谈趣辛事,打发时间。 夏弯弯因为长相美,胸前微敞,守门的小厮们以为她是这里的姑娘,所以没有拦她。 那些追杀她的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因为他们是布衣打扮,手里拿着兵器,个个脸上又看着凶神恶煞的,就被小厮们给阻拦在飘红院外。 飘红院虽然是男人的销金窟,可是里面的打手很多,武功颇高。 一般人想在这里闹事,都得掂量掂量看打不打得过他们。 所以,这群人只能离开飘红院,不过是暂时的。 一批人将飘红院的前门和后门出路守得死死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另一批人迅速的换上另一套着装,着装不凡,长剑改为短匕,藏于袖中,扮做客人大摇大摆的走进飘红院,然后伺机侦察动手。 夏弯弯前门后院晃了一圈,见都有人守得死死的,而且已经有人混进来,四处找她。 咬了咬唇,随便找了间没有声音的屋子想藏起来。 轻轻的推开门,迅速的将门掩上,转过身时,却看到一位青衣玉颜的年轻男子坐在床上,垂眼看着她。 眼神清亮,薄唇微抿,眼带疑惑。 宫……夕? 夏弯弯以为自己看错了,差点感了出来,再次看,仍是他。 还说什么百姓仰慕,皇上极为重用,亲封的少师呢。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还不是跟那些世俗子弟一样喜欢逛窑子。 门外不远处此时传来说话的声音,“这间还没查看。” “搜!” 夏弯弯来不及多想,双脚像安上了风火轮一样,饿狼般急骤扑到了宫夕的身上,拉上被子,放下乌发,香肩半露。 第67章 搜查令 敌方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香艳无比的景像。 几人只看得到夏弯弯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女子似羞愧头低垂着看不见她的脸,她横跨在一个长相极为貌美的年轻男子身上,男子脸上泛着潮红。 以别人的角度来看,女子举止过于粗放,男子正高汐迭起,享受佳人。 两个人这么亲密的动作一看就是飘红楼里的姑娘跟客人常做的事。 一个个眼带鄙夷的甩门离开,继续搜寻下一间。 有几个人的动作过于招摇,很快被这里的打手发现,请出去。 夏弯弯趴在宫夕的身上大约有一刻钟,才听不到外面的声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想必那些人已经离开了飘红院?只是不知道,他们没找到她并解决她之前,会不会继续在飘红院外面守着,等她自投罗网? 那些人训练有素,不似普通人家的家仆,也不像是官兵。 夏弯弯还在思绪间,宫夕清润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你……”尾音冗长。 他脸上的潮红已褪,脸上虽恢复往日的宁静,却只说了一个字,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眼神少了往日的清亮,迷人的双眼,此刻如小鹿般迷茫的看着她。 夏弯弯回过神来,换了个姿势,将衣服整理好,迅速的落到地面上。 这才想起,还有两日,她就要进宫,而宫夕以后的身份便是她的老师。 刚刚她在情急之下,竟然骑到了自己的老师身上。 这不是……有辱常纲,有悖伦理吗? 这要是传出去,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天哪,她怎么就尽摊上这些事。 算上今日,夏弯弯总共见宫夕的次数不超过五次,而且每次打交道都不深,不了解他的秉性。 今日躲进飘红院,只是权宜之计,原想着这里没人认识她,哪里会知道,随便躲进一间屋子,都会遇到她的老师。 要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进了飘红院这种地方,被人识破再传出去,日后非但不会有人要她,以她目前的身份,指不定皇上还会定她的罪,说她侮辱了皇室的尊严,将她踢出皇室一族。 因为担心宫夕会将自己误打误撞躲进飘红院这件事传出去,或者日后自己去学堂上学时,他会故意刁难她,夏弯弯抢先一步截了他要给她抹黑的话,朝他俏皮的挤了挤眼,意味深长的道,“宫老师,没想到你相貌堂堂的,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原来宫老师看似仪表清正,实则敞亮的衣冠下有着一颗雀跃把欢的兽心啊。” “……”宫夕脸又一红,火都烧到脖子了。张了张嘴,几回张嘴又闭合,最终一个音都没发出来。 夏弯弯认为他理亏,所以没反驳。小手一撑,掌心对准他的脸,示意他不用说话,让他听自己说,“宫老师放心,你今日来飘红院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只要老师你不先揭发我,我就不会将宫老师进这里找姑娘的事胡乱外传的。老师以后也可以经常来这里,我绝对会守口如瓶。” 宫夕这回终于理解了夏弯弯话里话外的意思,原来她以为他是来这里找姑娘的,还认为自己撞见她进飘红院是要揭发她。 夏弯弯见他没有仍没有作声,浅笑吟吟的将脸凑到他的面前,“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嗯?”宫夕没能马上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我是问,你刚刚有没有看见我?”夏弯弯只能将话往明了说,还是个老师呢,竟然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他这智商是怎么教学生的。 是该说他笨呢,还是该说他笨呢? 宫夕诚实的点了点头,见她表情一变,旋即想到什么,缓缓的摇了摇头。 夏弯弯这才松了一口气,冲他呲牙一笑,将背影留给他,旋身离开。却在脚即将踏出这间屋子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下面一堆人,混乱的站在一起,分为了两拨,一拨是飘红院的人,一拨竟是丞相府的人。 一个年过四旬,却保养得极好,穿着花衣的女子,手上拿着绣帕,身上涂着浓浓的胭粉,一股浓浓的风尘味儿,看样子是这里的老鸨。 别人唤她秋娘,秋娘摇摆着手中的绣帕,笑着堵住他们的去路,“哎哟喂,各位爷,这是做什么呢?我们飘红院敞开大门是做生意的,可不是让各位爷来砸场子的。你们若来寻乐呢,我们飘红院欢迎之至,可若是来闹事的,我们飘红院也不是个怕事的。” 秋娘是这里掌事的,这里的大小事务皆由她掌管,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这里的姑娘都很听她的话。 她话落,身后立刻多出二十多个打手出来。 这些打手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目光囧亮,身形精瘦,一看就是个中好手。 秋娘这边的人有二十个多,而丞相府的人只有十几个。 人数上,丞相府的人吃了亏。 夏弯弯担心这些人看到自己,迅速的退后一步,将门掩上,重新回到屋里。 丞相府的人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怎么就这么巧,在她进来没多久,他们就寻到这里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刚刚那些追杀她的人又去哪里了?会不会是一伙的? 夏弯弯满腹疑问的将耳朵贴到檐栀口处细细聆听一楼的对话。 十多个丞相府护卫打扮的人并没有将秋娘放在眼里,为首的大块头手里拿着搜查令,搜查令上盖着皇后的印章,声音粗重的道,“有人传明弯公主被人追杀,下落不明。皇后心忧明弯公主的安危,下令都城的每个角落都必须清查到,勿必要找到明弯公主。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当场杀无赦!” 皇后是怎么知道她被人追杀的?而且这么快下了搜查令,是哪个王八糕子挑起的事儿。 夏弯弯本来就怕别人知道她在这里,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一般的人见到皇后下达的搜查令,都会退让的。 不过秋娘周围的二十多个人并没有让开,而是在等秋娘发话。 秋娘将搜查令接过来,细细的审看了一番,这才准备让她的人让路,给这些人搜查的。 一个小厮从二楼夏弯弯隔壁的屋子跑下来,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她立刻改了主意。秋娘将搜查令退还给大块头,“搜查令是皇后下的没错,可皇后并没指明让搜查我们飘红院,外面那么多家你们不搜,怎么就独搜我们这儿?” 第68章 醋劲正浓 “怎么这么多废话,搜查令在此,我们想搜哪就搜哪,哪轮得到你一个老鸨在此质疑。”大块头看秋娘的眼神十分的轻蔑。 风月场所久待的人,秋娘已磨砺得百毒不侵,巧嘴如舌,“我不是置疑,我是就事论事。” “我知道明弯公主失踪皇后娘娘会心急,关切之下发出搜查令实属正常。可是,明弯公主是皇上亲封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飘红院,她若在这种地儿出现,岂不是给皇家抹了黑,明弯公主不会傻到被仇家追杀,而躲进我们这里来,这不是毁自己的名誉嘛。” “你们要查也不应该从我们这儿查起,本来没点什么,你们这样兴师动众的围聚在这里,外面的人指不定已经给明弯公主安了什么黑罪名,你们这样做,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就算要查,也应该先去别的地儿查,如果别的地方都没搜到明弯公主,再来我们这儿,我们任由各位爷搜查,决不阻拦。” 秋娘的一番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丞相府里的大块头却不肯退让,执意赖在这里不走,誓必要搜查这里,双方争执不下。 …… 夏弯弯苦恼的捏着下巴蹲在窗头,她清楚得很,丞相府来的这批人,哪里是为了她的安危搜查她的,分明就是想毁了她。 什么地儿都不去搜,独搜飘红院,这不明摆着有预谋么。 不用掰指头想,都知道他们是台氏派来的人,善于算计,谋攻心虑,又肯费这么多心思花在她头上想毁她的人,除了台氏母女,还能有谁。 “我带你从楼顶飞出去。”宫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因她初进这间屋子对他做出的豪放举动给吓到。 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明,好像正如夏弯弯希望的那样,刚刚她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他将一切都忘了。 夏弯弯转过头,脸成苦瓜状,“外面肯定还有人把守着,这些人不会让我轻易逃出去的。” 也不知道外面布排了多少等着她自投罗网的人。 “我可以保护你。”宫夕表情十分认真,语气坚定。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她跟他很熟吗?夏弯弯狐疑的看着他,不是她多疑。 而是她和他相见的第一次,就不怎么美好。 与他见面的第一次,她就被他撞破做坏事,她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他做她的徒弟。 结果呢,现实却是反过来的,他是她的老师。 还特意进丞相府要她入宫去上书堂学习。 如果不是因为她说过让他当她徒弟,他会反过来,这么勤恳的往丞相府跑,要她勿必去上书堂? 宫夕被她问的一怔。 为什么?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是她特别? 可是,他也说不出她哪里特别。 见她对自己这么防备,宫夕心中有一刹那的失落和惆怅,眼神微微暗下去,倏尔清明,想出了一个看似十分有理的理由,“我是你的老师,老师保护自己的学生,不是应该的吗?” 夏弯弯看他一脸的认真,神情举止间,没有半点对她恶意打击报复的意思,心中的警戒线放下来。 如果他真想报复她,现在就可以直接将她扔下去,让那些人找到。 他没有这么做,就说明对她无恶意。 “你轻功好不好?”夏弯弯现在担心的是这点。 万一外面那些人武功比宫夕高,轻功也比他好,她跟着他还是没有保障啊。 宫夕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有武功的人,兴许是他身子骨单薄,所以让他看上去有一股书生气。 宫夕整理了一下措词,“应该不错。” “……”夏弯弯有些担心,可是没别的路可选了,她听到下面吵的越来越凶了,说不定一会儿,那些人就会进来清查。 这次是带着搜查令的,清查肯定会很仔细,不会跟刚刚那拨人偷偷探查那样马虎。 夏弯弯走到东面沿街的窗户,推开窗户,往大街看。 只见下面密密麻麻的一堆布衣人守在外面,那些追杀她的人一个都没离去,反人数愈渐的多,比她想像中的人数要多上数倍。 有的人还在暗角处手握弓箭,只要她一现身,随时待命击毙她。 逃也不是,留在这里也不是,前有狼,后有虎。 夏弯弯手指朝各个角落蹲点要追杀她的人指了指,画了一个圈,然后侧着头问他,“从这里安全的逃出去,你有几分把握。” 宫夕目光扫量了一下,浅声道,“六分。” 夏弯弯正在思量间,连接另一个房间的墙壁突然开了一条缝,一道刚好容一人过的单型窄门由上而下缓缓打开,声音接近于无。 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原来墙壁上另有机关。 宫夕和夏弯弯目光同时朝那里看去,只见言止那张俊美如画般的容颜出现在门的另一端,他眼神微冷的从宫夕脸上扫过,仅一秒就落到夏弯弯身上,“还不过来?” 这飘红院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这个时间点,宫夕在这里,连尊贵无比的尊王爷也在这里。 而且,这里还别有洞天,一个小小的妓院用得了做暗门吗? 这无品男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他怎知这里有密门,飘红院该不会是他开的? 夏弯弯唏嘘间,言止再次开言,声音带着薄怒,“你是要本王直接将你从二楼扔下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夏弯弯眨了眨眼,迅速穿过窄门,走到言止那边。 宫夕随夏弯弯一起离开这间屋子。 跟着言止穿过几道密门后,一个小厮候在这里,看到言止出现时,立刻蹲下身,将木板掀起,下面竟出现一个暗楼。 三人下去后,小厮将木板重新盖上,又恢复如初,再将一个圆形雕桌移到这里放好,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出去走到秋娘耳边低语几声,秋娘这才让带着搜查令的十几个人上楼搜人。 夏弯弯跟着言止在一条弯弯绕绕的隧道里走了许久,都没看到尽头,忍不住问,“还有多远?”她腿有些酸了。 言止面色发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反问,“你跟宫夕在一个房间里待了多久?” 第69章 别有洞天 言止面色发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反问,“你跟宫夕在一个房间里待了多久?” 由于隧道里太黑,夏弯弯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言止和宫夕都练过武,内力深厚,黑暗中辨识尤如白昼。 夏弯弯随口答道,“半个时辰。” 一阵沉默,言止脸色愈渐的沉戾。 宫夕眼带疑惑的看了眼言止,肯定的语气陈述,“你很关心她。” 外传尊王性情冷漠凶戾,对所有女人都不屑一顾,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是,宫夕现在看到的很不一样,言止对夏弯弯的关心似乎超出了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爱。 他能为了夏弯弯,将自己隐藏的实力暴露出来,这在皇室中是大忌。 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公主们,言止都没这么上心过。 连淡泊明志,对感情不是很懂的宫夕都看出来他的异常。 言止黑瞳蓦地聚拢,须臾缓缓散开,身上的冷戾少了几分,声音渐复平静,“本王这是担心她被人从飘红院搜出来,辱了我们皇室的名誉。”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自己被救这是事实,夏弯弯好哥们似的拍了拍言止和宫夕的肩,“刚刚谢谢你们。” 言止看着夏弯弯拍在宫夕肩上的素手,黑瞳再次聚拢,“你的老师没有教你男女之间该有的正常礼仪吗?” 勾肩搭背,像什么样子。 夏弯弯摸黑一边前行,一边回话,“我还没去上书堂呢,老师还没教过我什么。再说,你们这两个大男人长的比女人还要漂亮,看着就挺秀色可餐的,我真的很难将你们当男人看。” 在她那个时代,拍肩膀是很正常的事,年轻小情侣站在大街上打啵的事,都被她撞见几回。 夏弯弯察觉到言止的气息又冷了下去,知道他不喜欢被人当女人看,改口道,“其实,你们也可以将我当作男人的,你不是说过,我跟‘女人’这两个字不搭边吗?” 又是一阵沉默。 言止走的比较快,夏弯弯在他后面走,宫夕走在最后面。 夏弯弯看不清路状,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脚滑了一下,就往旁边倒去。 隧道两边是参差不齐的石壁,这若磕到上面,轻者毁容,重者摔成脑瘫都是有可能的。 两个大男人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样。 言止忘了自己刚刚还在生她的气,迅速的转身,大手朝她的腰际线抓去。 宫夕脚下瞬移,两只手就要去拉夏弯弯的手。 结果,两个人都落空了。 危及时刻,夏弯弯按动了袖中箭弩的开关,箭弩脱袖而出,一端握于手中,另一端抵住了凿壁,借助外力迅速的反弹,向后退了两步,没有摔倒,以至让他们两个都扑了空。 言止因为转身的动作过大,腰封中的夜明珠落到地上,虽然夜明珠不是很大,但它的亮光足以让她视物了。 夏弯弯站定后,只见言止的手握在宫夕的腰上,宫夕的双手拖着言止的背。 他们两个人此时的姿势看上去十分的暖昧。 因为他们的玉颜太过完美,比女人都要美上几分,所以此刻看上去竟毫无违和感。 刚刚因为速度过快,又因为心急,所以揽错了人。 言止和宫夕身体均一僵,然后条件反射的迅速向后飘退几步。 夏弯弯古怪的看着他们二人,心知肚明的一笑,“我什么都没看到。” 言止,“……” 宫夕,“……” 言止反应要快些,有些无奈的看着夏弯弯,“本王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是由什么构造的。 “我的脑袋里面都是脑浆,没什么可看的。”夏弯弯撇了撇嘴,半弯身,将落在地上的夜明珠捡起来,“你有夜明珠怎么不早些说?”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差点害我摔了一跤。” 本来因为他今天救了自己,对他略有好感,因他这一举动,对他的好感立时全无。 明明知道她夜视不好,有照明的东西,故意藏起来,不拿出来用,拿她消谴哪?恶劣的男人。 言止看着夏弯弯手里的夜明珠,这才记起来,他身上备带夜明珠,刚刚脑子里面想别的事,竟然忘了。他没有解释,嘴上强辩道,“本王怎么知道你这么笨,走个路都走不稳。” 这无品男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耶,她能跟他比吗? 夏弯弯剜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声,“人都说哥哥是保护妹妹的,你现在是我皇兄,怎么就不知道保护一下我呢?” “我不是你皇兄。”言止只觉得‘皇兄’两个字格外的刺耳,刺得他不舒服,下意识里,他不喜欢她这样唤他。 宫夕清澈的眸子染上一层萦雾,“你没封赐尊王前,是二皇子,夏弯弯是公主,她叫你一声皇兄不为过。” “别跟他说了,跟他说了也没用。”有了夜明珠,夏弯弯步伐加快,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说,“他们皇室的人都有一个臭毛病,就是瞧不起除皇室以外的所有人,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王爷,有着纯正的血统,哪里会将我这个门外闲杂赐封的公主放在眼里。” 言止跟在她身后走了一小段路,半晌,声音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可以叫我哥哥。”尤记得她头一次叫他哥哥时,他心里泛起的异样感觉,到现在都没有磨灭。 这男人毛病怎么这么多? 夏弯弯凝了凝眉,没有再跟他说话,一路顺着隧道往前走,终于在又走了半个时辰后,看到了光亮。 洞外用杂草掩盖,外面是一片静谧的树林,树林里停着一辆马车,外加一匹骏马还有一个马夫,那马夫打扮的男子,应该是言止的手下。 她现在是在城区不远的郊外?待在府里有人扰她,出了府有人杀她,真是在哪儿都不安心哪。 夏弯弯心里默哀了几下,跨到了单马上,骑着骏马兜兜风,散散心。 言止拧眉,大步走到骏马前,直接将她打横抱下来,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的把她扔到了马车里,自己骑到了骏马上,“你给我乖乖待在车厢里,一会儿进了都城后,肯定还会有人搜查的,你这么招摇过市,是想被射成刺猬?” 第70章 打你,脏了我的手 夏弯弯本想策马透透气的,听完言止的话,乖乖的坐在车厢里不动。 假如那些要杀她的杀手是雇来的死士,在没看到她的尸体前,应该不会那么快撤离。 言止谴走了马夫,马夫告别后,就消失了。 宫夕看了眼无人驱马的马车,自愿当起马夫来。 马儿跑的很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驶进了都城。 言止在进都城后,就跟宫夕和夏弯弯分道扬镳,也没说去哪儿。 夏弯弯只当他怕那些要杀她的人出现连累了他,就没有问他的去向。 …… 余晖阳阳洒洒的照射在都城第一高的望长阁阁楼上。 阁楼上站着一身素白华衣锦袍的男子。 言止深幽的目光落在飘红院,眼含杀机。 正如他所想,隐匿在飘红院外,布衣打扮的杀手们,都没有离去,他们全都蹲守在原处,在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 言止派左超去了京兆府,差谴京兆尹为他办事。 京兆尹刘城得到言止的消息,速速赶去了飘红院,都城的护卫军一大半都被调谴到这里。 飘红院方圆十里以内,全被京兆尹的人包围。 本来是不可以随便一下子调动这么多护卫军的,平日里他们要守护都城的安危,这些护卫军都是分散巡察。 一下子调集这么多护卫军主攻一个地方,被皇上知道是会被撤职的。 哪怕是明弯公主失踪这件事,都不可以随便调动大批护卫军的。 不过,刘城应言止的叮嘱,对外说有谋乱者聚集在飘红院周围,试图策划谋反。 谋反,是皇帝忌讳中的重中之重。所以,皇上知道京兆尹调集大批护卫军,非但不罚他,还会奖他。 飘红院附近所有的路人,不管是普通的平民,还是化身布衣的杀手,全都被包围起来,挨个搜查。 要查出他们很容易,普通的平民是不会随身携带武器的。 周围凡是携带武器,暗器,并在上面涂毒的人,全都以谋乱之罪逮捕,拒捕者就地处决。 那些蹲点留下来暗杀夏弯弯的人似乎是一些死士,都不肯缴械投降。 个个极为凶悍的跟护卫军撕杀起来。 因为京兆尹这次带来的人数太多,是他们人数的好几十倍。 人力上不是他们能够相媲比的。 所以,就算他们奋力顽抗,也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大部分的人都被直接当场诛杀了。 只留下了不到十个活口,刘城将这几个人全都押回京兆府,按言止教他审问的方法对付他们,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说出幕后指使人是谁。 这些事情,夏弯弯是不知道的。 宫夕送夏弯弯到丞相府门前,见她安然的进了府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夏弯弯穿过走廊,途经花园时,看到夏维曼坐在轮椅上,夏维妙,言晟坐在她的左右两侧在说着什么。 言晟神情极为的焦虑,在看到夏弯弯出现的那一秒,脸上漾开了花,迅速的冲到了她的面前,“弯弯!你终于回府了!” 夏维曼面部一僵,眼底妒意毫不掩饰。 夏弯弯很累,她只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言晟跟着她,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脸上还带着居功的表情,“听你大姐说,你被人追杀了。我到处找没找到你的人,担心死你了,还好,你没什么事。” 夏弯弯似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凝视着他,“你知道皇后下搜查令的事吗?” “知道。”言晟点头,上下将她检查了一遍,见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解释,“搜查令是我找母后要的,你大姐跟我说你失踪了,我担心你的安危,便快马进宫找母后讨要了搜查令。你大姐和二姐也很担心你,我就将搜查令交给她们,我的人还有相府的人分成几路人马到处找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她是说,怎么好端端的会多出一道搜查令,差点令她陷入两难的绝境。 原来这事儿是言晟干的。 他这是被人利用了,还在沾沾自喜呢。 皇室之中怎么会有这么愚笨的人。 夏弯弯眸子碎着寒冰,“大皇子,你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从今以后,我的事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不要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 “你……”言晟有些不适应她的这份冷漠,“我是为了你好,才找母后讨要搜查令的,你非但不感谢我,怎么反过来责怪我?你好不讲理。” “不用你为我好,你为我好,只会害了我。大皇子只要离我远远的,就是为我好,我会在心里感谢大皇子一辈子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夏弯弯实在不喜欢跟言晟多处。 她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她不需要认识他这样的人,认识他只会成为一种灾害。 夏维妙推着夏维曼一起来到夏弯弯的住处,夏维曼看到她,心中不是滋味,见到她这么跟言晟说话,更是满脸的不悦,“夏弯弯,你是怎么跟大皇子说话,还不给大皇子道歉!” “我跟大皇子说话关你屁事。”夏弯弯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批杀手跟她们脱不了关系。 她才离开多大一会儿,就报失踪?明显就是她们故意为之,狗拿耗子假慈悲,居心叵测。 “夏弯弯,你必须道歉!你不止要给大皇子道歉,还要给我道歉!”夏维曼愤懑不已。 夏维妙在一旁做和事佬,善解人意的安慰她,“大姐,三妹还小,你不要跟她一样小孩子气,我们让着她就是。” “她都已经及竿了,凭什么让着她?”夏维曼对夏弯弯的怨恨已经积聚到不得不发,在言晟面前连伪装自己都不愿意了,反正两个月后她就要嫁给言晟,圣旨都下了,是更改不了的,她大皇子妃的身份是板上钉钉。 “啪!”的一声,清亮的巴掌声响起。 夏维曼脸上实实在在挨了夏弯弯一巴掌。 “你……你个贱蹄子敢打我!”夏维曼双手还没复原,不能还手,气的只能暴粗口。 “我打的就是你。”夏弯弯围着夏维曼走了一圈,“我现在的身份是公主,你算什么东西。打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夏弯弯从怀里拿出一个绢帕,擦了擦手,然后一脸嫌弃的将帕子扔掉。 第71章 讨回公道? “你!你别忘了,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嫁给大皇子了,到时候我就是大皇子妃。你不过就是一个挂名的公主,有什么资格打我?”夏维曼双目红赤,眼里怨怼之色突显。 “两个月以后的事,两个月以后再说,我现在只看眼前。”夏弯弯寒着脸,手往院子的大门方向一伸,直接撵人,“我这里不欢迎闲杂人等。” “什么闲杂人等?她们是闲杂人等吗?两个是你的亲姐姐,一个是你的义皇兄,这叫闲杂人等,那你是不是也将我算做闲杂人等?”夏宇领着一大票子人来到了夏弯弯的院子,冷厉的看着她,色厉声绝。 若不是台氏听说她回府,担心她的安危,拉着他一起来看夏弯弯,结果呢,看到夏弯弯扇夏维曼耳光,还说出那翻话,若不是台氏拉他,兴许他还看不到这一幕。 夏宇对夏弯弯越来越失望,之前,她将夜壶里的尿往夏维曼头上浇,他饶恕她一回,没想到这次更是变本加厉。 原以为她当了公主后,会有所长进。 可是现在的她是越来越不听话,当着大皇子的面,直接对她的姐姐不敬。 台氏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夏宇的身上,夏宇心中对夏弯弯失望气极,双手却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台氏,好像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生怕她摔倒。 台氏如春葱般而略带肉感的一只手搭在平坦的腹部,另一只手放在夏宇的手心里,脸含怒色斥责夏弯弯,“夏弯弯,刚刚母亲和你爹都看到了,这次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上流的血跟你大姐一样,你虽是公主,可你别忘了,你同时也是丞相府的千金。你连你的姐姐都当外人,这不是将我和你爹一起当外人吗?你快点跟你大姐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夏弯弯揉了揉太阳穴,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没有听到你母亲的话吗?还不快道歉!”夏宇见状大声斥呵她。 夏弯弯一双好看的墨瞳,幽幽的看着夏维曼,就在众人以为她被这个阵仗吓到,要服软道歉的时候,她却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何德何能,要我道歉?” 所有人都被她的话给惊呆了,原以为一向性子柔弱的三小姐,在丞相和现任丞相夫人的双重施压下,会给夏维曼道歉,却没想到,她态度顽劣至此般境界。 台氏手从夏宇的掌心脱出,绷着脸走到夏弯弯面前,“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娘,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她只差把有人生,没人养这句话骂了出来。 抬起手就朝着夏弯弯的脸甩过去! 夏弯弯单手抓住她的手,往后推了一把,“你还不配。” 台氏好似被巨力推了一下,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幸好夏宇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夏弯弯凝了凝眉,有必要这么作么,她刚刚的力道没那么大? 夏宇紧张的检查着台氏,见她没什么不适,心口才松下来。猛的抬起头,双目骇人的看着夏弯弯,“你竟敢对你母亲动手,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你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有皇后娘娘给你撑腰,我也饶不了你!” 夏弯弯拧眉,目光落在台氏腹盖在平腹上的蔻指。 难怪夏宇这么紧张台氏,自进来的时候就将她当老佛爷一样的扶着,原来全是因为台氏肚子里有了货。 丞相府里,只有夏维曼,夏维妙,夏弯弯三位小姐,却没少爷。 这是夏宇多年以来的心病,夏宇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可惜,这么多年来,不论他怎么努力,吃多少补药,丞相府里都没有添过男丁。 现在台氏怀上了,他肯定希望台氏为他添个儿子,所以今天夏弯弯看到他时,他的态度比往日对台氏的态度不一样,要热情许多。 夏维曼见到夏弯弯被斥,一脸得意的看着她,公主又怎样,爹爹还不是不喜欢她,将她当根草。 “夏丞相。”言晟凉飕飕的声音传来,隐隐含着怒意。 夏宇后背一僵,刚才一时心急,忘了他在场。 “皇后在你眼中这么的微不足道,你难不成想忤逆皇后吗?” “不是……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大皇子你误会了……” “本皇子有没有误会,本皇子心里有数,刚刚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难道你想说本皇子耳朵有问题?自你一进这个院子起,就没给明弯公主好脸色,她是你的女儿没错,可她现在也是我们皇家的人,不是你一个丞相可以随便诋毁的。有皇后和本皇子给她撑腰都不够,你的意思是,你比皇后和本皇子还要大吗?”虽然夏弯弯态度猖狂了点,恶劣了些,可言晟就是见不得别人肆意的诋毁渺蔑她。 “大皇子,你真的误会了。”夏宇额头冒着冷汗。 最后,还是台氏给他解了围,台氏走到夏弯弯面前,双手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弯弯,其实我和你父亲不是有意责难你的,我们也只是希望你能懂事些,希望你能变得跟你两个姐姐一样善解人意,温和婉淑。方才可能严厉了些,一时没顾及到你的感受,希望你不会怪母亲还有你爹。” “嗯。”夏弯弯淡淡的应了一声,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进屋歇着。 言晟也并不是真的想作难夏宇,毕竟,他还是夏弯弯的父亲,夏弯弯以后是要在丞相府里生活的,所以他没有步步紧逼,“这次就算了,若有下一次,本皇子绝对会禀奏给父皇,让父皇来处理。” “多谢大皇子。”夏宇松了口气,心中对夏弯弯的意见却愈发的大了。 夏弯弯想从台氏手中将手抽回来,却发现她力气大的很,竟是个练家子,就是不知道她的武功如何。 台氏将夏弯弯的手抬起,忧心的道,“弯弯,你的手真瘦,怎么没点肉呢。” 然后掀起夏弯弯右手荷叶卷的衣袖,露出她光洁白皙的胳膊,关切的说,“胳膊肘儿这么细,一个姑娘家可不能太瘦了,太瘦了以后嫁人可不好怀子。” 说完,又要去掀夏弯弯另一只手的衣袖。 夏弯弯目光一凛,她瞬间明白台氏想做什么了,台氏定然是得到那批杀手的消息,知道她身上藏着箭弩。 那么她今日来,是想为夏维曼双手双脚被伤的事讨回公道了? 第72章 姐姐妹妹一台戏 台氏的手在移到夏弯弯左手手腕上时,蓦地顿住了,有一股很大的力量让她不得不停止接下来要做的事。 言晟快步移到夏弯弯身边,逼退台氏的手,“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知道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吗?” “这一庭院的人,都看着,你就这样掀她的衣服,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你做母亲的就是这样对待女儿?” “你若做不好或是不想做丞相府的主母,你直接说,本皇子会跟我母后要一道口谕,让你继续做回你的姨娘。” 言晟一连串的话,让台氏脸色刷的一白。饶是言晟地位比她高比她尊贵,可她辈份比他长啊,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夏维曼脸色也极为的难看,她没想到言晟帮夏弯弯竟然帮到这个份上。 他这么帮夏弯弯,定然不知道是夏弯弯将她害成这个样子的。 如果他知道了夏弯弯的真实面目,他一定会重新喜欢上她,远离夏弯弯的。 “大皇子!你知道我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吗?”夏维曼含泪委屈的看着言晟。 言晟轻瞥了一眼夏弯弯,目光不经意的从她刚刚被台氏抓的手上掠过,他在打铁铺的时候,见过她的箭弩,知道那是一种很厉害又极具有攻击性的武器,也看到,她将箭弩安在她的左手,隐藏衣袖中。 夏弯弯刚做好箭弩,就发生夏维曼手和脚被利箭穿透的的祸事,他不是没有怀疑的。 现在见到台氏在这么多双眼睛下,要掀夏弯弯的衣袖,夏弯弯同时回以冷冽的表情,心底的那股感觉愈发的强烈。 “本皇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言晟不自在的挪开目光。 夏维曼身子一颤,他这是公然的包庇夏弯弯?她不甘心的嘶吼,眼睛泛红,泪水泛滥成灾,“我之所以变成现如今这样手不能举,腿不能行,都是夏弯弯害的!她害我的罪证就在她左手的衣袖里!” 若不是她害的话,皇后也就不会延迟她和大皇子的婚礼,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大皇子妃,还轮得到夏弯弯在她头上撒野? “大姐,话是不能够乱说的。”夏弯弯随意的站着,声音不含任何的色彩。 夏宇双目在夏维曼,夏维妙,台氏三人的脸上游移,明白过来台氏为什么要他随她一起来此院。 若说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夏弯弯会伤害夏维曼的,可是,最近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又在看到夏弯弯打了夏维曼一嘴巴后,心里对夏弯弯的想法有了改变。 若夏维曼身上的伤真的是她所为,那她一定留不得。 连自己的姐姐都狠心伤害成这样,那夏弯弯对他这个没有多少关爱的父亲肯定也心怀怨恨,他不愿时时刻刻都养一只白眼狼在身边。 “我说的是实话,没有乱说话,有本事,你将左手衣袖掀起来让众人看看,哪个正经的大家闺秀会在身上藏那么恶毒的武器?”夏维曼今天打定主意,一定要揭开夏弯弯的真实面目。 让言晟和夏宇还有世人认识她的真实面目。 “你就让你大姐看看。”夏宇附声。 “呵呵……”夏弯弯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不达心底,“看可以,那大姐,二姐,还有母亲是不是要跟我一起掀掀袖子,陪我做个伴?” “这怎么可以!”夏维曼皱眉,“莫说我还没嫁给大皇子,就是我嫁给大皇子,也是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手臂的。” 夏维妙没有吭声,她也不情愿,这本是夏维曼跟夏弯弯之间的事,她不想掺和。 “越来越胡闹!怎么将你母亲也扯进来了,最不可能伤害小曼的就是你母亲了。”夏宇眉头蹙起一个川字。 男人对自己的女人都有很强占有欲的,台兰是他的女人,又是府里的主母,日后极有可能为他产下儿子。在其他人面前,她自然得端庄素重。 “父亲和大姐既然都知道不可以,那为什么要来勉强我做呢?难不成,大姐二姐还有母亲的命,都很尊贵,就我的命贱?”夏弯弯眼底的碎冰越聚越多。 夏宇被她的话给哽到,只能沉默的不说话,保留发言权。 “好!掀就掀!”夏维曼已经豁出去了,她认为夏弯弯这样说,是因为确信她不会将自己的手臂展露在外人面前,故意推搪的。 “母亲还有二姐还没掀呢。”夏弯弯眼波流转,望向没有举动的夏维妙和台氏。 夏维曼恼火的看着她们,“娘!小妹,你们若不掀,女儿就死给你们看!” 按顺序来,她应该唤夏弯弯为小妹,却将这称呼用在了夏维妙的身上,显然,她打心底里就没将夏弯弯当作妹妹,被怒火冲上心头的她,连在其他人面前掩饰一下自己都忘了,哪还见得到半点的温婉娴淑? 言晟凝了凝眉,愈发的觉得夏维曼不懂事,愈发的觉得以前自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台氏看出夏维曼情绪很不稳定,担心她真的走极端,只能照做了。 夏维妙垂下头,跟着一起掀起了衣袖,给夏弯弯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放下。 “到你了。”夏维曼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兴奋起来,揭露真相的时刻就要到了! 夏弯弯将她们一直想看的左臂露出来,然后从她们面前一一走过,最后落到台氏面前,“不知道母亲和姐姐们想看什么?我这胳膊肘儿确实瘦弱了些,刚刚母亲说要每日多给我熬些补身体的汤,我先谢谢母亲了。对了,至少要用百年人参才有用喔。” 言晟心底有些疑惑,他是亲眼所见,亲眼看到她安上去的,怎么就没有了? 夏维曼死死的盯着她的手臂,眼珠都快突出来了,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最后化为青色。 其他人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有些失望。 台氏表情比她好看不到哪里去,她在算夏弯弯能吃掉她多少银子。 “大人,不好了!”一个下人面带慌色的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夏宇心情本就不好,现在见到下人这样,神情更是不耐,如同马上就要炸开的锅炉一样,“什么事?” 下人战战兢兢地禀报,“京兆尹带着十几个护卫军守在相府外,说夫人意图谋害明弯公主,要将夫人抓走严刑审讯。” “胡说八道!”夏宇一脚将下人踹翻,迅速的往外走。 第73章 好日子到头 “夫人,怎么办?”梳着丫鬟髻的碧玉,紧张的看着台氏,担心京兆尹会冲进来将她抓走。 府里的其他下人有不少都替台氏着急,京兆尹是什么人,兆尹府那是什么地方谁都知道。 刘城是个顽固且手段狠辣的人,不管是一品丞相,还是九品芝麻绿豆的小官,他都一视同仁,就事论事。 不给任何人开小灶。 凡是落到他手被他认定的凶犯者,进了兆尹府牢房,那好日子可谓是到头了。 听说,今儿个中午,五公主因唆使原武状元风野毁了一品阁,并伤了几个人后,直接被兆尹府抓起来关进牢房。 刘城将她扔到了水牢里泡着,两个时辰过去了,任五公主怎么骂怎么喊怎么闹,都没放出来。 这还算好的,若是普通人,那是直接会上刑的。各种刑具,一应俱全,通常是给凶犯者留下最后一口气才肯收手。 连极受皇上宠爱的五公主进去后,都受到了一定的惩罚。显而易见,台氏若被关进兆尹府,受到的惩罚只会多不会少。 台氏哪里受得了那种牢狱之灾,在没有皇上做庇护的情况下,指不定就是各种刑具都会用上。 台兰虽然对夏弯弯苛责了些,平日里对府里的下人们倒挺豁达的,这一点夏维曼没有学上她的一分半厘。 有不少下人是真心拥护台氏,台氏主管后院的时候,每个月到了发月钱的时候,从来都不拖拉,准时发放而且有时候还会每人多发一文钱,钱虽不多,却收买了不少的人心。此时,这些下人是真的替台氏着急。 “京兆尹,他带不走我娘的。”夏维曼满脸的小人得志,趾高气扬,一点都不担心台氏会被带走。刚才还因为没有从夏弯弯身上搜出武器来扭曲的俏颜,现在立刻有了活力。 还故意挑衅的看着夏弯弯,直差公布于世,告诉世人暗杀夏弯弯的那批杀手,就是她母亲派去的。 夏维妙在听到京兆尹要来带走她娘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她们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步。 台氏带着嘲意轻睇了眼夏弯弯,再跟言晟说了两句客套话,准备离开。 夏弯弯一个箭步走到台氏的跟前,黑曜般的眼睛,落在台氏没有隆起,看不出任何怀孕迹象的腹部,“不知母亲怀孕多久了?” “娘怀孕一个多月了。”夏维妙善解人意的解答,对夏弯弯很友善。 “没事告诉她这个干什么。”夏维曼有些看不惯夏维妙对夏弯弯的有问必答。 “大姐忘了吗?自家姐妹,没有隔夜仇。我们都是爹爹的女儿,自然要友爱互助。”夏维妙朝着夏弯弯冁然而笑,以示友好。 夏维曼心底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对自己的亲妹妹,她多少都会宽容些,不会句句针锋相对。 “一个多月啊……”夏弯弯尾音拉长,“我听说,一直以来,母亲的月事都不怎么准,有时候大半年才来一次,这次怎么才一个多月没来,就知道怀孕了呢?” 夏维曼怒火再次蹭蹭涨起,声音发狠地,“你什么意思?!你敢怀疑我娘假怀孕?!” “我没有这么说,这是大姐你说的,大姐为什么这么喜欢曲解我的意思?”夏弯弯视线转向台氏,做小女儿娇柔告状的姿态,“母亲,大姐造谣说你假怀孕,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一下大姐,让她记得不要胡乱说话。这次是我们府里的人,还好不会乱传,若是被有心人士听去了,也许真的认为是母亲派人想谋害女儿,谋害不成派来谋害女儿的人反而落网,而母亲则为了躲避京兆尹的抓捕,才谎称自己怀孕呢。” 夏弯弯现在是皇室的人,台氏若真的派人杀她,她就得判死刑。 可是,台氏现在怀孕,那京兆尹就不能逮捕她了。 不管要杀的人是谁,只要犯案者在孕期间,都不可以抓捕。必须等到犯案者生子的那一天,才可以对犯案者实族逮捕,严加审讯,外加刑罚。 “你胡说什么!休要给我娘灌上杀人的罪名!管好你的嘴!”夏维曼愤怒的眼睛都要凸出来。 “闭嘴。”台氏冷冷的斥了她一声,夏维曼才安静,台氏语重心心的安慰夏弯弯,“你大姐因为受了重伤,心情不顺,最近情绪毛躁,对谁都冷言冷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女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之前没听母亲说呢,早些说出来,也好让父亲及女儿们为母亲庆贺庆贺,母亲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呢。”夏弯弯状似不经意的问。 台氏的手一直小心翼翼的搭在自己的腹部,没有说哪一天,避开她问题的重点,“最近一直睡不好,也吃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大夫来看后,才知道的。” 言晟一开始被夏维曼给蒙蔽,以为她替夏弯弯着想,以为她是好心,并听她的话找皇后要了搜查令。 现在听完她们的话后,才发觉自己做错了,大错特错。 他差点将夏弯弯置于两难的境地! 难怪夏弯弯一回府,就让他理她远些,对他发完脾气后还不踩不理。 “前段日子,我遇上一高人,他教了我一些医术。母亲今日的气色不好,头三个月的时候,最容易滑胎,我给母亲探探脉,看看要不要开张药方,理理气。”夏弯弯说完就朝着台氏的手抓去。 台氏急忙向后倒退几步,两只手心都覆在自己的腹部。 夏弯弯没有继续抓,“母亲退这么快,莫要摔着了,要是摔着或是磕到哪儿,父亲又会怪我,说我害了母亲。” 夏维曼趁机往她身上泼脏水,“夏弯弯,你大字都不识一个,还想假装大夫学懂医,你那样抓我娘,分明就是想害我娘滑胎!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嫌我们占了你嫡女的位置!嫌我们霸占了爹爹的爱!” 台氏捂着肚子,眉头蹙拢,脚步有些虚,碧玉连忙扶住了她,将她扶离开这里,“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大夫说您不能随便动怒,要多休息,奴婢这就扶您回台园。” 大批队伍随着她一起从夏弯弯的视线离开。 另一边,大厅。 夏宇命人给刘城上了茶水,并说台氏怀孕的事后,刘城琢思了一下,想起某人的吩咐,没有马上离去,立刻让他的手下就近请了大位大夫进府。 第74章 你先招惹本王的(一)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在等大夫的途中,夏宇带着疑虑的问,“刘大人今日不是奉圣命去抓反贼的吗?怎么扯上了贱内和小女儿?” “反贼已经抓到,都就地处决了。有几个犯案者不肯承认自己是反贼,抗捕求饶说他们不是反贼,并说是受丞相夫人指使,蹲点索取明弯公主性命,碰巧被护卫军们抓住当做反贼抓起来。大街上有路人留下来指证,说看到他们几个围杀明弯公主,招招下死手。还好明弯公主聪明,施计逃脱了。”刘城缓缓道来,说的有条有理,一双苍锐的眼睛一直锁定夏宇的脸。 他的眼睛锐而精,好似能穿透一切,很多人都受不了他眼睛里藏着的深锐,而未刑先招。 “刘大人,会不会弄错了?如果真的是受人指使,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承认?谋害公主,他们一样是个死罪,会不会是有人想无端挑起事非,挑拨贱内跟小女儿的感情,蓄意陷害贱内。刘大人有没有查清楚?莫要冤枉了无辜的人。”夏宇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如果他们的供述属实,他们没有真正伤害到明弯公主,又乃主动投案,供出幕后指使人,是可以减刑的。丞相夫人是不是无辜的,她只需要跟我回趟京兆府,让他们辨认。若不是贵夫人,我自会派人将她送回府。” 此时,三个大夫因赶路喘着粗气大步迈进了大厅。 不等夏宇说什么,刘城直接领着他们三个以及十几位护卫军去了台园。 京兆尹办案以雷霆之速闻名,查案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阻拦,凡是阻拦者,不管任何原因,以同罪捕之,这是皇帝赐予他的特权。 夏宇饶是当朝的一品丞相,遇到他,也是无法,只能由着刘城带领一票人去后院,自己迅速跟过去。 刘城等人去的时候,台氏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与外隔着一层幕帘,浅蓝色的漳缎所制,再以浅色绛绡相应,大气又不失秀泽。 看不见台氏的相貌,只闻其虚弱疲软的声音,“碧玉,怎么这么多脚步声,谁来了?” 碧玉守在幕帘外,脸带忧虑道,“回夫人的话,是京兆尹及他的人……” 话没说完,台氏截住她的话,动了动身,想起来的样子,“怎么不早说呢。” 碧玉连忙冲进去,按住她的手,焦虑的声音传到了外面,“夫人,您可千万不能乱动,大夫不是说您是高龄孕妇,极为的难得,要小心的保胎,让夫人这一个月内都卧床休息的吗?夫人刚刚还被三小姐气的动了胎气,现在可不要乱动的好,免得发生意外。” 夏宇听得心里忧急如焚,生怕台氏会流产,台氏肚子里的怀子是他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定不能有事,他就指望着她能给他添个大胖小子,这样,夏府总不至于无后,他下黄泉后也好向先祖先辈交代。 瞥见刘城没有离开的打算,怒意顿时涌上来,觉得这个京兆尹实在是太不识趣了,板着脸看着他,声音里全是不悦,“贱内现在暂时不能起身,难道京兆尹要强行将她抓起来让人查探身体吗?流产的话,那也是一条人命,以命抵命,刘大人,你负责吗?” 一般的人是不能随便进出别人府里的后院,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尤其是刘城领着一众男子,还是在台氏卧床不能起的情况下。 一般女子卧塌的时候,除了其夫及家人外,其他人都不得见其颜。 否则,视为大辱,犹同清誉被毁。女子是最注重清誉的,女子清誉当着丈夫的面被毁,更说明丈夫的无能。 夏宇只怨自己不能治住软硬都不吃,刻守古板的刘城。 刘城目光望向帘幕,沉思了一下。 夏宇希望他现在能带着他的人离开,不想他继续待在这里,“不如等过两日,贱内身体调养得稍微好些,你再派人来查是一样的。” 刘城沉思了片刻,没有照他的话办,“京兆府的事太多,我没那么多功夫。丞相夫人不必起床,大夫也不用进去,只需她将手伸到帘幕外让大夫探脉便可。” 他退让了一步,隔幕探脉,也算顾及台氏的颜面。 夏宇再不答应,就等于阻拦办案,于是只能答应他的要求,“如此甚好。” 台氏将手从帘幕内伸出来。 三个大夫立刻走过去,站在帘幕外,排队依次探脉,结果很快出来,他们探脉的结论一样,“回刘大人的话,丞相夫人的确是喜脉。” 夏宇心中喜色更添几分,原本他还担心之前台氏找来的大夫会误诊。 毕竟,像他跟台氏这个年龄想再要一胎,实在很难。 现在听到三个大夫诊断一模一样,亲耳听到这个结论,立时喜上心头。 旋即担心的问道,“脉像有没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开些药保胎?” 大夫如实回复,“脉像虽快,力度却不足,要多卧床休养,只要按照正常的饮食是不需要服药的。” 刘城仔细的听着,没有再问话。 夏宇的心稍缓下来,不服药是最好的,是药三分毒,他希望台氏生下来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心情好了,对刘城说话的语气就不像刚才那么生硬,“刘大人听到了他们的话吗?有什么疑点,还有什么要查的?” “告辞。”刘城也不再多说,带着他的人,就此离开了丞相府。 夏宇待他离开后,立即走到帘幕前,想进去看看台氏,生怕她身体抱恙。 碧玉出来,拦住了他,“夫人说她很累,想休息,老爷要不晚点再来看夫人?” 夏宇犹豫着没有离开,台氏的声音传来,“老爷,我没什么事,就是很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声音虽有些疲惫,还好力度尚佳,夏宇这才放心的离开。 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下人们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台氏,一丁点儿的差错都不能出。 他离开后,台氏命人将帘幕撤掉,躺在床上的不止她。 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肚子隆起,显然怀有身孕。 却是面黄肌瘦,一脸苦相,整个操劳过度营养不良的样子。 没错,刚刚三个大夫摸的手不是台氏的,正是这个女子的。 台氏命人给了她不少银子,由碧玉带着她,从后门离开了丞相府。 第75章 你先招惹本王的(二) 翌日,晨光熹微。 夏弯弯早早的就起了床。 今日是她要进宫去上书堂学习的第一天,她一早的穿戴好,吃饱喝足后,途经假山的时候,遇到了夏维妙。 “三妹,你也起来了,我正准备去你房间叫醒你。正好,我们一起去上书堂学习,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夏维妙轻轻地笑,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嘴上飘过去,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跟以前每次碰到夏弯弯时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夏弯弯如碧波清澈明亮的眼睛同样含着浅笑,不同于对夏维曼及台氏那样拒人于千里外,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她的原则不会变,“多谢二姐,不过,我还有点事,晚点去。二姐若准备好了,就先进宫,不用等我。” 夏维妙笑容微凝,很快拂去,关切的道,“好,那你可要快点,莫要误了上学的时间,去晚了,是要挨板子的。” “知道了。”夏弯弯看着夏维妙的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后,才朝着反方向行去,买了一套男装换上,继续往前行。 目的地,盛元钱庄。 上学?上个屁! 她上辈子早就上够了! 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没遇到一件好事,每天又都是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差点还送了性命,实在是受够了! 原本以为讨了个公主的头衔,事儿就会少些,从此能过上米虫一般的生活。 哪知道又要上学,且两日后还要进尊王府住。 好事没遇到一件,噩事却是一件接一件的来啊。 看来,她注定没那公主命。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要走得远远的,过她逍遥太平的日子去! 夏弯弯到了盛元钱庄后,将摁了手印的记款条拿出来,放到柜台上,“掌柜的,给我取一千两银票。” 盛元钱庄是很出名的钱庄,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庄。 夏弯弯没打算全取出来,那样会不安全。 掌柜的看了眼记款条上的落名,没有抬头,只是用余光瞥了眼她,也没有取银票给她,反而将她的记款条给没收了! 然后继续算账,这次连余光都懒得留给她。 夏弯弯怔愣了半晌,重重的捶了捶柜台,“喂!你怎么回事?钱没给我,反而将我的记款条给收了!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没收?!” 掌柜根本没打算给取她银票,低着头一直在做自己的事,“你的?这上面明明写的是女人的名字,你一个男人,哪里来的记款条?我没说你是偷的,将你送进官府就是好的。” “你只认字,不认手印的?上面还有我的手印,我给你摁一个,比对一下,不就知道是不是我的吗?”夏弯弯觉得这个掌柜好生奇怪,她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这般为难她吗? 掌柜听她这么说,终于抬起头,目光紧盯着她的俏颜,不确定的道,“明弯公主?” 夏弯弯心中一忑,这样都能被他认出来?她脸上可是贴着两道胡子的啊!为了提钱,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将手伸到小木窗里,“对,银票拿来,记款条划去今日取的钱后还我。” “这个……,实非不是我不划钱给公主。”掌柜语音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想说什么?”夏弯弯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她的一千两黄金存放在盛元钱庄,有可能一毛钱都收不回。 “尊王爷有令,如若明弯来钱庄提钱,一文钱都不许给。”掌柜的打量着夏弯弯,她来存钱的时候,他没仔细打量她,只将她当个普通的顾客,连署名都没仔细看。 昨日,尊王爷突然来消息,命他不许提钱给夏弯弯,他才多留意了一下。 因着王爷的话,掌柜的细细打量着她,挺漂亮的一个少女,怎么弄成一男人模样。 王爷素来都不管盛元钱庄的事,昨日却特地派陈管家来送消息,莫不是她得罪了王爷?马上,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得罪王爷应该不止是被苛扣银票这么简单。 “那是我的钱,跟尊王爷有什么关系?”夏弯弯气结,那无品男,真够无耻的,她都要走了,还给她来这么一招。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的钱存在盛元钱庄的。 难不成,这盛元钱庄是那无品男开的,所以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信不信她一把火将他的钱庄给烧个精光? “这明弯公主可就要问王爷了,我一个小小的掌柜无权过问。”掌柜面有难色。 “你若不给我,我现在就进宫,告诉皇上和皇后,说你们盛元钱庄私扣主顾的钱财,尽敛不义之财,你信不信马上让你们倒闭?”夏弯弯打算来横的,她今天必须要拿到银票。 “王爷说了,他不让公主提钱,是为公主好。王爷说公主提钱是为了脱离丞相府,脱离晟域国,脱离这里的一切。公主若是告到皇上那里去,他也会如实禀报圣上的。”掌柜的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说着。 言止若真将她要提款潜离晟域国的事告诉给皇上,她那一千两黄金,就等于扔进深海里了,休想摸得着一分一毫。而且,皇后也会疏远她,那个对她没有半点感情的父亲会更漠视她的生死,台氏母女会将她踩到地壳里去的。 夏弯弯摸着自己的小心肝,离开了盛元钱庄。 千算万算,不如那无品男算啊! 他竟然将她的想法摸得透透的,她在他面前竟是什么秘密都没有,无处遁形。 也不知言止现在在不在尊王府,这个时间段,估计到了上早朝的时间。 听说他跟其他的皇子们不一样,经常不去上早朝。 夏弯弯一鼓作气,决定先去尊王府看看再说,刚到府门外,就碰到正要外出的陈管家。 陈管家火眼金睛,一眼就认出了她,立刻带她去了言止的房间,然后退下。 心里却在想,王爷果然料事如神啊,让他去府外等着,没想到,真的等来了夏弯弯。 言止此时正在穿衣服,还未漱洗。 见到夏弯弯的男装打扮,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这么早来看本王,是想给本王暖床的?” “太阳都晒屁股了,暖什么床?你若缺暖床的,可以去飘红院随意带几个姑娘回来,反正那儿也是你的,燕环肥瘦,各种姿势任你玩够。”因为不能提钱的事,夏弯弯窝了一肚子火,对言止说话也是无理猖獗粗鲁了几分。 言止听到她的话,眼角狠狠的抽了几下,脸上保持着淡定,“本王不想找她们,本王只想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是祢妹。你喜欢玩刺激乱常纲,我可不想。” 第76章 腹黑vs腹黑 “本王只说想找你,并没说想找你做什么,你怎么急着将常纲伦理都搬出来了……还是说,你一直都暗恋着本王,那样说,只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能对本王有非分之想?”言止低低的笑,他的声音有点低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因为刚起床,他如丝绸般的乌发松松的垂散着,眼神深邃,嘴唇性感,更为他添了几分魅色。 夏弯弯脸一红,他刚刚似乎好像可能……真的没有明确说他想找她,是为了占她便宜的。 难道是她自以为是,自信心太过澎湃? 夏弯弯两只手放到脸上,使劲的揉了揉,厚脸皮的将脸上的烟霞揉散。 言止见她如此,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芒,唇角的笑意更浓,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其实,你对本王有非分之想也不是什么羞愧的事,本王已经习以为常了。” 夏弯弯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了,明明就是这无品男一直在给她下套子,让她往他的话里钻,她才说出那番话的。 她知道这无品男思维非她此等凡人能及,识趣的错开话题,回归到主题上,粉面带煞的瞪着他,“你为什么让人克扣我的银票。” “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携款潜逃。”言止不答反问,一双深邃的眼睛似能洞悉一切,世间一切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哪里眼睛看到我要携款潜逃的?我又没犯错,逃什么逃。我好端端的公主逍遥日子不过,潜逃去哪里?”夏弯弯嗓门高了几分贝。 “不逃,你打扮成这副鬼样子做什么?”言止眼光上下打量着她,最后落在她生气时嘴巴上一翘一翘的两撇假胡子上。 夏弯弯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顺便将自己夸了一顿,“昨天不是有人追杀我,闹得满城风云吗。长得太美可不是什么好事,出去散散心,购些必需品都担心自己太显眼,会招来仇家,这才乔装打扮了一下。出门后才发现才里头没银票购置物品,就直接去了盛元钱庄,哪里知道会让皇兄误会,以为我是要携款出走。” 言止听她前几句话,唇角微微上场,在听到她对他的称谓时,剑眉微拧,“不许叫皇兄。” “是,哥哥。”夏弯弯立马改口。 “不许再叫错。”言止强调。 “好!”为了她的钱钱能悉数要回,为了她以后的自在日子,夏弯弯现在自然不能在老虎身上拨毛,得顺着他了,“哥哥,现在我解释清楚了,可以让你的人允我提银票了吗?” “你要多少?” “都取出来!”夏弯弯见他松口,心情才好转些。 不过,她以后是不会存在盛元钱庄了,她取出来后,得存到别的钱庄。 免得再落到这无品男手里,又被私扣了。 “不行,皇上赏你的那些金子已经运往别处被挪用了。盛元钱庄现在急需用钱,根本抽不出一千两黄金给你,不过,我看在你叫我一声‘哥哥’的份上,我可以以私人的名义给些零花钱你用。”言止的话让某人的心再次沉下去。 堂堂的一个王爷,一千两黄金会抽不出来? 就算一个不受宠的闲王,这点金子也是挤得出来的。莫说,他还是盛元钱庄的老板。 “我将钱存在盛元钱庄不是让你私扣的!我要去告诉皇上,投诉你!告你开钱庄就是为了敛财的!”就算他是皇帝亲生的,也不能这样欺负她啊! 信不信她分分钟用唾沫淹死他? “去,正好我也要去。”言止神色自若,“盛元钱庄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以前看在熟识的份上,存了十万两黄金进去,结果他到现在都没有还给我。正好,我跟你一起进宫,起诉他,让皇上抄了盛元钱庄,解解我的闷气。” 抄了盛元钱庄? 这哪能行,她的记款条都没了,被钱庄掌柜给收了。刻有官印的黄金又运出了钱庄,如果皇帝真抄了盛元钱庄的话,没有凭证,她是一分钱都得不到的。 夏弯弯认定了盛元钱庄是这无品男的,所以半点都不相信他的话,“不是你的,那你凭什么指挥钱庄掌柜的不许他提钱给我?” “兴许,因为你是我妹妹,觉得我俩是一家人。我的钱都被坑那么久了,作为一家人的你,自然也会被坑。等到他的钱周转过来,自然会还给我们。”言止一番话说得极为溜口,他此刻不经为自己的才思敏捷感到余幸。 夏弯弯没有领会他话里深层的意思,义愤填膺的道,“谁知道他们多久能周转过来?要是一辈子都周转不过来,难不成,我的钱一辈子都拿不出来?我看还不如进宫一趟,让皇上抄了盛元钱庄的好,免得他们以后坑害更多的人。” 她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性子,既然她的钱拿不出来,还不如让皇帝抄了盛元钱庄,一拍两散,大不了等她再次聚钱后,晚些出走。 台氏现在怀孕,一个月内应该不会再做乱。夏维曼这一个月以内都得坐在轮椅上应该也做不了乱,倒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可是她忘了一点,她短时间内都得住在尊王府,更让她头疼的还在后头呢。 夏弯弯拉着言止就要往外走,“走,我们一起进宫。” 她一个人的力量,又没有凭证,定然不足以让皇上抄了盛元钱庄,不过若有这无品男相助,一起投诉他们,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言止立在原地未动,目光落在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上,眼角多了几抹余温,“现在还不能去,盛元钱庄老板昨天允诺我,三个月以后会还钱给我,并且是五成的利息。” 五成利息?那么高? 言止见夏弯弯停下来,作补充,“你也一样。” “不会又是骗人的?”夏弯弯摸不清他的话有几分真假,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很认真。 一个王爷,应该不会说这种假话诓骗她? “他们承诺,三个月后若不连本带利还给我,盛元钱庄就是我的了,字据为证。而且,到时除了本息以外,还可以额外再分给你一些红利。” 夏弯弯听到这么优厚的条件,眼睛又冒起了金豆豆,心中盘算一阵后,让言止也留了张字据给她,才放心的留下来。 反正有他作保,到时钱庄不还钱给她,她可以找他要钱。 第77章 险象环生 只是,她不走的话,就得依皇后的懿旨,自觉去上书堂学习。 夏弯弯看了看屋外阳光普照,耀满明彩。 辰时已过,现在赶去上书堂,肯定晚了。 想到夏维妙在离府,去上书堂之前告诫她迟到是要挨板子的话,就头痛不已。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被一群人看着挨板子多丢人哪。没想到古人这么迂腐,还实行体罚策略。 索性,夏弯弯今天也就懒得去了。 夏弯弯干脆坐在了桌子边,撩起腿,嘟起嘴,一副为我至上的伪女王模样,“我饿。” 她现在拿不到属于她的钱财,跟言止有直接的关系,她要在这饱吃海喝一顿,才能弥补她心理以及物质上的缺失。 言止深如幽潭的双眸闪了闪,身子向前顷了顷,“有多饿?” “非常饿。”其实,她不是很饿,一早起床为了跑路,将肚子填得饱饱的。现在跟他要吃的,只是觉得,她的一千两黄金暂时取不回,什么都没捞到,必须得过过嘴瘾安慰一下自己。 言止看着她莹润水亮,一张一合的小唇,只觉得喉咙干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还有一点点的小暖昧,“晚点喂饱你。” “我现在就很饿,我现在就要吃。”夏弯弯不干。 “……”无声。 夏弯弯见他沉默不语,双眸紧盯着她,喉结轻轻滚动,想到他的回复以及他沉蕴的眼神,倏地脸上染上两朵红晕,“我是说我肚子饿!你不要满脑子都是精虫。” 这无品男脑袋里怎么尽是些龌龊的思想? 不过,这男人当真是美极,连喉结滚动,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魔魅,有致命的吸引力。 还好,她虽是外貌协会,却不会心陷下去。何况,她和他之间还有道德的束缚。 言止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觉得她这样可爱极了。之前每次见到她都是跟他顶嘴,难得接连两次见她脸上露出小女儿羞涩的娇态,眉梢轻抬,“解释等于掩饰,你这么急于辩解,是想掩饰什么吗?” 夏弯弯刻意忽略他的无耻,双手抱怀,腿直接撩到桌边上,十足十的小土匪样,“你到底给不给吃的?别说你这么大的一个尊王府,连我一口吃的都没有。后天我就要住进你这里了,你该不会让我每天都饿着肚子?将我饿死了,你怎么跟皇上和皇后娘娘交待?” “我不用交待。” 夏弯弯听到他这样说,心一紧,警惕的看着他。 猜不透他为什么跟皇上请旨,非要她住进尊王府。 莫不是因为他跟皇后或是她的便宜老爹有怨结,牵怒到她的身上? 让她住进尊王府,是想用尽各种办法折磨她,弄死她? 言止见她陡然变了个人似的,防备的看着他,心底某处隐隐牵痛,话锋急转,“因为饿不死你。” 半个时辰后,丰盛的菜肴呈现在夏弯弯面前。 夏弯弯定眼望去,好一桌全马宴啊! 蒸马羔,酱马蹄,熏马片,烩马条儿,锅烧鲇马,炝青马肉,芙蓉燕马等等…… 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只是为什么没有别的菜食,全是马肉? 夏弯弯眼带疑惑的看着言止,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可是他口封紧的很,一个字都没说,拿起筷子,每个盘纹碟子里尝了几口。 味浓香醇,浓而不腻,质嫩爽口,香喷软糯。 一般的马尝起来会有点糙味儿的,可是这马一点糙味儿都没,每碟菜都做的十分的好吃。 夏弯弯吃了几口,忽然想起她前几天吃的汗血宝马的味道,跟这颇有几分相似,桌子上的一桌全马宴因为炒荟炝蒸过,味道更鲜美些。 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是很确定的问道,“我院子里那匹死去的汗血宝马是你偷走的?” “那马本来就是我的,不能算偷,只能算取回来。”言止看着夏弯弯吃,自己却一口都没尝,他没有起床就吃东西的习惯。 这等于间接承认,这桌子上的全马宴,是他死去的那匹马做的。 夏弯弯目光死死的盯着桌上鲜美的马肉,眼瞳瞪的老大,然后低下头弯下腰,使劲的拍自己的胸口,想将刚刚吃下去的食物吐出来。 马尸都放了几天,还拿出来吃。 虽然天气不热,可也不是冬天,马尸里肯定会滋生许多的细菌生物。 会吃出问题来的。 言止看着她的异举,眼中的疑云只是一闪,就知道了她的想法,优雅的拿起筷子,浅浅的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没有二两肉的胸脯上,“再拍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全都拍出来才好,夏弯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俏脸因生气带着些许愠色,“你不想给我吃的就不给,不用拿死肉来招待人。” 言止又夹了一块马肉放进嘴里,“死了有我给你垫背,怕什么。” 夏弯弯见此,拍胸脯的手停下来,不是死肉? 他应该没道理陪她一起吃放了几天的马尸? “冰镇过的。”言止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原来如此。 怎么不早说?害她摸瞎的怕了一会儿。 她一向自诩性子不算跳脱类的,可是,这无品男似乎每次都有本事让她暴走。 “你怎么不早说。”夏弯弯白了他一眼,心中放宽了些,重新坐好,拿起筷子继续开扒。 “你没问。” “……”上辈子,跟他绝对是死仇! 窗外有一道身影晃了一下,言止瞅了眼吃得正欢的人儿,“你吃,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书房中。 言止坐在雕云镶金软椅上,双眼一片冰寒。 陈管家腰半弯禀报,“不出王爷所料,台氏真的是那边的人。” 一阵沉默。 陈管家眼含隐忧,“王爷,现在台氏和娘娘都将夏弯弯当作眼中钉,都想除去她。她今天早上离开丞相府的时候,有两路人马尾随着她,想等她走到人迹稀少的地方除去她。虽然她目前待在尊王府是最安全的,可是这样会给王爷您带来很大麻烦的。” 夏弯弯以为自己的乔装打扮很成功,其实,她在离开丞相府没有改装扮的时候,就被秦贵妃和台氏的人同时给盯上。 去成衣店的时候,那些人都盯得死死的。因此,她乔装打扮都落在他们眼里,台氏和秦贵妃是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离开都城的。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言止缓缓开口,“你先出去。” 第78章 恋童僻 夏弯弯酒足饭饱,打了个饱嗝,问了言止的地儿,由丫鬟小月领着她,直接去了他的书房。 言止正在处理一些公函。 夏弯弯缓步踏进书房,目光四处扫视了一下,这书房内只有一张椅子,没有她能坐的地方。 言止没有看她,也没有让人给她拿椅子坐。 所以,她一屁股坐到书桌上,翘起她的双腿,看他处理公函。 小月离开了书房,临走前,将门轻轻掩上。 言止一套雪白的锦袍质地绝佳,以黑边勾勒,简单却不失华贵,还带着些许神秘。 两袖轻轻挽起,又凭添性感。 神情淡雅如雾,优美的唇形,细致如美瓷的肌肤,安静的批策着手中的公函。 那张脸俊美绝伦,美到令人窒息。 这男人无论做什么,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皆是动人心魄的魔魅。 夏弯弯有刹那的失神。 她觉得以后若找夫婿,一定要找个跟他一样漂亮的,光是看看,就大饱眼福啊。 不过,性情不能跟他一样冰冷,要懂得疼爱女人,更不能跟他一样节操碎一地。 良久,言止手中的毛笔停下,抬眸看着一旁看他入痴的夏弯弯,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要不要擦擦你嘴角的口水?” 夏弯弯知他是在嘲戏自己,也不跟他争辩,咧嘴一笑,笑的比花儿还要漂亮,然后将手伸过去,道明她来这儿的目的,“我的零花钱呢。”她可没忘记,刚刚在吃马肉的时候,他说过的话。 还以为她是来看他的,这妮子…… “我府里什么都有,你要什么,直接找陈伯,让他给你取。”言止埋下头,继续处理手中的公函。 “买些女儿家的东西,这也要找陈伯吗?”夏弯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他身上有数之不尽的财物,想将那些都给套取过来,拒为自有。 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无品男都可以媲美铁公鸡了。 “什么东西都可以找他。”言止淡淡的回应。 夏弯弯成心要让他出点小血,弩了弩嘴,脸上硬挤出几分羞涩,“月布也可以找陈伯吗?我要买一些好点的月布,以免露了。” 言止听闻,白玉般的脸颊上,两朵红云闪现,旋即隐没,声音低沉了些,“府里有,你去找陈伯。” 夏弯弯拧眉,她知道尊王府里有。因为府里有丫环,就算他这样的大男人不用,那些丫环也得用。 只是,这无品男也太特么小家子气了,刚刚是谁说会给她零花钱用的? 这么快就变卦了,铁公鸡都比他强。 “我不找他,我就找你,你若不给我银子,我就赖在你这儿不走,扰得你不能办事。”夏弯弯将他手中的毛笔夺过来,再将他正在批阅的公函拿来,反过来放在桌面,在公函的背面画乌龟玩儿。 她就不信,她一直在这儿,他还能专心办他的事儿。 言止看着她小泼猴儿的样,唇角不自觉的噙着一抹浅笑,没有与她争抢,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任由她拿走他的笔和公函,并在他的公函上作乱。 夏弯弯将公函上画的十分逼真的小乌龟挪到他面前,眯起双眼,唇角上扬,声音悠扬含有几分畅意,“看,这只小王八是不是跟你很像?” 将他比作王八? 这小妮子胆儿越来越肥了。 “倒是有几分相似。”言止并没生气,反而迎合她的话。 看着上面四肢朝天,龟壳朝地的乌龟,微微沉吟了一下,将她手里的毛笔取回,在她画过的地方补了几笔,画风瞬时变了。 只见,夏弯弯画的那只四仰朝天的乌龟上,趴了一只娇瘦的小乌龟。 两只乌龟看上去,很像在做少儿不宜的事。 言止学着她的语气,轻挑着毛笔,用笔尖点着上头的那只乌龟,“这只是不是跟你很像?” 像你大爷啊! 夏弯弯看着上面的一对儿乌龟,唇角艰难的扯了扯。 这厮真的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占她的便宜! 夏弯弯撇了撇嘴,看到旁边文理清晰的盘蟠砚台,里面有许多的墨汁,生气之下,直接用手指蘸着墨汁朝言止那张俊美无涛,天下一绝的脸上擦去。 她要在他的脸上画只小王八,看他还怎么占她便宜! 言止脚朝书桌腿一踢,他的椅子平地飘移,向后倒退两米,轻飘飘躲开她的造乱。 夏弯弯咬牙,直接拿起砚台,砚面朝前,往他的俊颜上泼去!画不到乌龟,看看他狼狈的样子也是不错的。 言止没有闪躲,衣袖轻挥,那些向他扑来的墨汁,立刻折向,朝着夏弯弯的脸扑过来! 这么多的墨汁,要是被泼到脸上,她还不得变成一只大花猫? 夏弯弯心头一惊,迅速的侧移。 却忘了,她现在坐在书桌边角。 她一躲,身子腾空,直接往冷冰冰的地面摔去! 那些墨虽没泼到她的脸上,却将她的衣摆弄脏。 眼看着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一股力量握住了她的腰。 言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移到了她的身边,单手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两人此时的姿势十分的暖昧,彼此近的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言止灼热的呼吸迎面扑来,夏弯弯不自觉的避开。 看着她别扭的表情,言止好看的浓眉泛起柔柔的涟漪。看着她因生气,一翘一起的两撇假胡子上,手不自觉的摸上去。 她现在虽然还是男装打扮,却依然不失娇俏,更为她添了几分英气,愈发的惹人心驰不已。 夏弯弯想拍开他的手,可是她现在的姿势是后仰的,手上不得力不说,他辖制的很紧,令她挣脱不开。 看着他的大手摸过来,她索性也朝着他的脸摸过去。 没道理他占她便宜,她不还回去是? “表哥,你们在做什么?”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十分漂亮的少女站在门口。 倭着如意髻,头上只斜斜的插着一只梅花白玉簪。桃腮杏面,身着蓝色长裙,裙裾上点点红梅迎立。 少女双目盈泪,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她的杏眼,看着言止跟夏弯弯。 言止保持着抱夏弯弯腰的姿势没有变,眸子恢复了以往的冰寒,“富科,你不去上书堂,跑本王这里来做什么?” 富科……妇科? 夏弯弯听到她的名字,眼角狠狠的抽了抽,怎么有姑娘家叫妇科的? 第79章 威武不能屈 富科一双美丽的杏眼幽怨的看着言止,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我刚刚下学。” 夏弯弯从言止的话中知道,她也在上书堂学习,担心日后去上书堂学习富科会认出自己,以为自己跟她的表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她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造谣中伤她是小事,触犯圣怒掉脑袋可就玩完了。 夏弯弯没有多想,两只手从言止的脸往下移,移到了他的腰上,然后猛的朝他扑去,将她的脸深埋到他宽敞而温暖的怀里,躲避富科峻寒逼人的视线。 富科见言止没有推开他怀里男装打扮的夏弯弯,幽怨的杏眸里泪眼涟涟,声音打颤,“表哥,他是男的!” 看到夏弯弯娇小的身板,觉得这话欠妥,改口道,“他是男童!” 表哥怎么可以任由一个少年扑进他怀里?她连表哥的衣角都没碰到过,这少年竟然跟表哥又是搂又是抱的。 表哥一向对人都是冷冰冰的,从来都是生人勿近的一张脸,会不会是这个少年勾引她表哥的? 夏弯弯这才记起来,她还没有换装,富科刚刚应该没有认出她才是。 感情,富科以为她的面瘫脸表哥有龙阳之好? 夏弯弯小手捂着嘴,小肩膀不住的抖。 富科以为少年是因为自己撞破了他跟表哥的事,羞愧的哭起来。 这种事,被任何人撞破,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当然,富科不认为是言止主动的,她认定是这少年主动勾引他的表哥。她在这里,少年都敢大着胆子往她表哥的怀里扑,她若不在这里,认知道少年会对她表哥做什么。 富科的心情就格外的沉重,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少年的头上,巴不得他马上消失。 只有言止知道,夏弯弯这是在笑。 这小妮子,是在看他的笑话? 言止眉梢抬了抬,就在夏弯弯笑的花枝乱颤的时候,他浅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你若能将她赶走,以后你每日都可以从我这里取零花钱。” 夏弯弯暗暗的撇了撇嘴,没有答应他,她可不想为了一点小票子结这种梁子。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半个盛元钱庄。”言止加了注码。 夏弯弯立刻将头从他怀里抬起来,眼睛炯炯发亮。 好,她推翻她刚刚的想法。 在数不尽的票子面前,她必须得折腰。 什么骨气啊,尊严啊,通通见鬼去。 言止理了理她嘴唇上没有黏牢实的假胡子,才松开她。 夏弯弯转过身,双手插腰,气馅嚣张的走到富科面前,粗着嗓子道,“我是男童,咋滴?” 富科愣了下,似乎没有想到少年竟敢当着她表哥的面,对她不礼貌,泪水夺眶而出,委屈的看向言止,“表哥,他……” 夏弯弯立即打断她的话,“他什么他,我不叫‘他’,我有名字的,你娘没教你做人要礼貌吗?” 富科又是一愣,似是不善言辞,泪水越来越多,直接从她身边跑过,往言止的身上扑去。 夏弯弯没有拦她,言止只说让她赶走富科,并没说不让富科靠近他。 言止幽如寒潭的眸子,冷厉的扫了眼夏弯弯,身子轻轻一移,富科扑了个空,险些栽倒在地。 夏弯弯扯了扯嘴,这无品男确实没品啊,瞧这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也不知道扶一把。 哪个男人见到娇滴滴的美女不动心啊。 这么美的姑娘都不喜欢,莫非,他真的有龙阳之好,只喜男人? 或是说,他那方面出了问题,有隐疾? 联想到他撇下他后院的一堆莺莺燕燕,几次三更半夜出现在她房里,会不会是压力太大和自卑心作祟所致? 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他交给自己的任务,算了,她就发发善心帮帮他。 夏弯弯往回走,重新站在富科面前,挡在她和言止中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呢?你还真以为表哥表妹一家亲呢?这年头不流行进亲联姻。你当着我男人的面,往我男人怀里扑,你将我置于何地?”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是谁?我父亲是富国公,我姨母是当朝的秦贵妃,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小小的童奴,敢在我面前狂妄无理?你信不信我这就去禀报我姨母,让她摘了你的脑袋?”富科气的俏脸通红,将眼泪擦去。 “喔……原来是富家小姐啊……”夏弯弯尾音拉长,饶了饶耳朵,“可惜,没听说过。” 富科杏目圆瞪,“你!告诉你,我表哥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你现在要是离开的话,我不会将你的事禀报给姨母,我会放你一马。你若再纠缠我表哥的话,我姨母绝对不会饶了你。” “你看过小孩子吵架没?”夏弯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富科没能马上理解她的话。 夏弯弯摇头轻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小孩子吵架的时候,都喜欢将大人搬出来。你都这么大的个人了,还将你姨母和你父亲搬出来,不嫌丢人么?” “你!”富科气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这少年是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也不知道他在表哥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万一,表哥要是很看重他,她将他赶走的话。表哥会不会因此而讨厌她,更加疏远她? “别你啊我的,富小姐,麻烦你,请管好你的猪蹄儿和春心。你想想看啊,我男人要是看得上你,他就不会找我了,对不对?他宁愿找一个男的,都不找你。一来,是你做女人做得太失败了,二来呢,他根本不喜欢你。你现在走呢,还能给自己留点点颜面。若是死皮赖脸赖在这里,对我男人想入非非,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对不起,我只好关门放狗了。” 富科脸色苍白,朝言止投去一抹可怜兮兮的眼神,希望他能说话。可惜,言止在她们两个吵架的时候,坐回书桌边,批阅公函去了,根本没看她一眼。 咬了咬下唇,收回目光,她敢肯定这少年没有那么大的胆,不敢真的放狗驱赶她的,决定先探探他的底再说,声音缓和许多,“你叫什么名字?” 第80章 张牙舞爪 咬了咬下唇,收回目光,她敢肯定这少年没有那么大的胆,不敢真的放狗驱赶她的,决定先探探他的底再说,声音缓和许多,“你叫什么名字?” “男科。”夏弯弯知富科是想套自己的底儿,初次见面就探人底儿,肯定不是好事,于是随便想了个跟她很配对儿的名字。 妇科配男科,多和谐?多般配? “南柯?”富科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只觉得这少年的名字好奇怪,竟然跟她同音,她回去后,一定让爹爹好好的查查他的底,断然不会让少年就这么将表哥给抢走。 像他这样的童奴,不就是为了钱才跟在表哥身边的吗? 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一定不会再缠着表哥的。 夏弯弯没有跟她在名字这件事儿紧扯,将话题拉回原点,“富小姐,你再不走,我真的放狗了。” 富科饶是再好的家教,也经不起夏弯弯这样激。她堂堂望门贵女,竟然被一个童奴这样逼,她就不信她在表哥心里的地位,真的差到连个童奴都不如,她倔强的定格在原处,一步都未移,不怒反笑道,“你跟我表哥相处了多久?你了解我表哥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妄想将我表哥据为己有,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不知道我表哥府里从来都不养狗的吗?” 这点,夏弯弯还真不知道。 不过,像言止那样有身份的人,又那么高深莫测的人,应该不会养凶悍的狗或者狼啊什么的唬人? “相处的久并不能说明什么,你跟王爷从小就认识?那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更失败,青梅竹马的爱情根本不存在。男人都是异变心的雌性动物,正是因为我跟王爷不了解,彼此有新鲜感,才会互相深爱,保鲜度的时间长,感情便越深。你跟王爷熟的就跟落到地上的苹果一样,熟烂了,王爷怎么会喜欢你呢?”夏弯弯硬是将黑的说成白的,扯出了一番歪道理。 其实,她心底里还是很喜欢日久生情的感情,一直以来,她都很羡慕青梅竹马的爱情。 她一直坚信,陪伴是最真实最长情的告白。 言止手中的笔微顿,唇角狠狠的扯了扯,这妮子似乎时时刻刻都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这番言论,恐怕只有她的小脑袋瓜才能想得出来? 富科这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形容她跟表哥的关系,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反驳夏弯弯。难道,真的是因为表哥跟她太熟了,所以才会对她没感觉,一直疏离她? 夏弯弯嘴巴都快说干了,见富科还不走,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富小姐,为什么你一定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呢?既然你知道我是童奴,那你应该知道你表哥有需求的时候,一定会找我。我之所以这么急赶着富小姐你离开,是因为,你表哥他有需求了。知道你表哥为什么在你一进来后就不说话了吗?因为,刚刚你打断了我们的好事,他现在正在火头上呢。富小姐莫不是想看我和你表哥表演现场版给你看?我是不介意的,就怕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看到会脸红心跳受不了,污了你的眼,辱了你的声誉。” 说完,还垂着头,一副难为情的娇态。 言止手中的笔一抖,直接落到了地上。 富科瞪大了眼,脸倏地一下子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难为情,还是夏弯弯那番话将她说哭了,用衣袖捂着自己的脸,逃一般的离开了尊王府。 夏弯弯见她走了,邀功一般的蹦哒到言止面前,“你要我办的事情办完了,现在该办我俩之间的事了。” 一半的盛元钱庄啊! 想想都觉得……爽歪歪! “我们之间的事?”言止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曲解她的话,如美瓷一般,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凑到她脸前,沉吟道,“我攻,还是你攻?” 夏弯弯知道他听到她跟富科说的话,故意拿她刚刚说的话笑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攻,你受。” “你拿什么攻?”言止眼中的兴味儿更浓了。 “我是你的童奴啊,童奴当然有童奴的法子。”夏弯弯笑眯眯的与他对视,笑的天真灿烂,“我可以用黄瓜攻,你若不喜欢黄瓜,嫌黄瓜太细,也可以用玉米的。” 言止手又是一抖,这回桌上的公函都抖到了地上,寒着脸看着她,整张脸冻得跟冰块儿似的,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谁教你的这些?” 敢带坏他的小妮子,简直活腻了。 别让他逮出来,逮出来剖筋抽骨,挫骨扬灰! “书上学的啊。”夏弯弯答的极其自然,“书上能学好多东西呢。” “你还能从书上学东西。”言止觉得自己的胸口特别闷,“说给我听听,你还学了哪些?” “很多!”夏弯弯故作神秘的一笑,“可惜啊,这些都不可以告诉哥哥,那些东西,只能跟我未来的男人分享,不能说给哥哥听的。” “未来的男人?”言止听到她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脸比乌鸦还黑,“八字都没一撇,还男人?” “哥哥,你错了,是‘人’字儿没有一撇。”夏弯弯善意的纠正他的话,咧嘴一笑,露出她几颗洁白的小门牙,“不过,哥哥可以放心,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却是好找的很。” 言止沉着脸,揉了揉眉心,“既然知道我是你哥哥,你找到那个三条腿的男人后,一定要告诉我,我好给你把把关。”把一个废一个,把两个废一双! “好。”夏弯弯甜甜一笑后,发现脸上非常的不舒服,好像被什么东西沾到一样,小手往脸上一摸,结果手指上有墨迹的痕迹。 秀眉微拧,砚台里的墨汁好像只喷洒到她的衣摆上,并没有喷洒到她脸上,怎么她脸上都被墨迹弄脏了? 思绪往回转,定格在富科刚踏进门的那一刻。 言止的手好像在她的假胡子上摸了几下,然后顺带摸了她的脸…… 夏弯弯将言止的手举起来,果见,他的左手心里,满是墨迹。 这厮手上怎么会有墨汁? 有便有了,怎么还弄的她满脸都是? 夏弯弯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好不容易,终于在书架上找到了一面铜镜,拿起铜镜,对着自己的脸。 只见铜镜里面的佳人变成了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第81章 心胸宽广 夏弯弯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好不容易,终于在书架上找到了一面铜镜,只见镜子里面的原本一张白净的脸变成了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有的地方墨汁已经干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夏弯弯知道这是言止的杰作,有些恼的瞪着他,“你怎么不将自己涂成猫?” 这无品男莫不是真拿她消遣惯了,所以百般捉弄她? “你见过我这么高大俊逸的猫吗?”言止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自夸自卖有什么不对。 虽然他陈述的是一个事实,可是夏弯弯就是觉得听着不舒服,不愿如他的愿,随他的意,“你的品种跟其它的猫不一样,你是猫妖。” 如果世上的猫都长得跟他一个样,那一定是猫妖 肯定会有不少的少女趋之若鹜,宁愿当猫,不愿为人。 看着夏弯弯糊墨似花猫一样的脸,带着愠怒。 言止愈发的觉得她可爱了,蘸着墨的大手忍不住又在她的脸上划了几下,给她左右两边脸又加了几撇小胡子上去,将她跟猫的距离又拉近几步,已经完全看不出她原来的那张脸。 混蛋! 夏弯弯横眉怒目,好看的眉都成了倒八字,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铜镜往言止的脸上砸去,“死猫妖!” 最好将他的猫妖脸给砸毁!这样可以解救不少少女,那些对他迷恋的少女不用再被他的皮相给迷惑了。 这无品男根本就是外表华丽,实质是一个衣冠禽兽。 不对,禽兽都不如。 禽兽尚且知道不能欺负同类。 他这般的以欺负她为乐,连禽兽都比不过他了。 言止轻而易举就将她扔过来的铜镜接在手中,缓步走到夏弯弯面前,将铜镜竖起来,面对着她,“既然我是猫妖,怎么就收服不了你这只带爪的小猫?” 带爪的小猫? 夏弯弯心里生气,这回没表露在脸上了,朝着铜镜及他走近两步,左摸一下自己的脸,右摸一下自己的脸,糊的满手都是墨,欣然应允,“还真的挺像的。” 然后……趁他不备的时候,两只小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雪白的袖袍抹的一团黑。 这样还不够,脑袋拱进他的怀里,使劲的在他的怀里蹭,脸上的墨汁蹭了不少到他的衣襟上。 白袍被糟蹋的不成样了。 陈林和左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景像。一个少年在言止身上乱拱,好似撒娇。而他的王爷则两手张开垂头看着怀里的人,识不见他的情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胆!”左超大吃一惊,大步迈上前,腰间的利剑已经脱鞘,对准夏弯弯的后背刺过去! 这少年好大的胆!不知道他家王爷有重度洁癖症吗?难不成,王爷有恋童癖? 夏弯弯听到左超声音的时候,心中已经敲起了警铃,在他刚迈出步子朝她刺过来的时候,就将言止当做了防护墙,从他的前胸迅速移到他的后背。 左超的剑在离言止只有一掌之间的距离停下来。 呼!好险! 夏弯弯为自己反应快暗自庆幸,若是她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岂不是死在左超的剑下,当孤魂野鬼了? 同时在心里将言止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混球! 看来,这无品男是彻底无视她的生命了。 夏弯弯将脑袋从言止的胳膊窝里探出来,“喂,你语残吗?你除了‘大胆’这两个字,不会说别的吗?” 她很记仇的! 尤记得第一次在河边见到言止时,左超也是这么黑白不分的给她来了一剑,说的也是这两个字儿。 她向来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谁若对她不好,她会加倍奉还! 因为夏弯弯的脸花成了猫儿,所以左超刚进来的时候没有辨认出来。 现在听到她讥诮带讽的声音,立马识出了她,“夏弯弯,谁允许你接近王爷,谁允许你在王爷头上造乱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你家王爷头上造乱的?明明是在衣服上造乱。看来,你不光有语言障碍,连眼神都不好使。”夏弯弯低嘲一笑,然后扯了扯言止的胳膊,“喂,你们尊王府怎么穷到这个份上了,养的都是他这样的眼瞎语残的重度伤残人士吗?” 陈管家觉得夏弯弯这丫头挺有意思的,难怪王爷会对她不一样。 左超气的连舌头都捋不直了,他就不知道夏弯弯是哪里来的胆量,侮辱他不说,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他家王爷,“王爷,您让开,我今天非得杀了她!” “我现在的身份可是明弯公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们王爷也会受罚。” 夏弯弯的话让左超恢复冷静,记起她封了号,现在杀了她,会给王爷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管家笑着支开了左超,“好了,你去把液泉池的水温调试好。” 液泉池是言止专用的沐浴的地方,王爷一向爱干净,绝对不允许身上有任何的污脏。 现在他的身上被夏弯弯弄脏了,肯定是要清洗一番的。 左超知现在不是杀夏弯弯的时候,不想继续在这儿看她那张嚣张得意的脸,朝言止行完礼后,转身去了液泉池。 “王爷,衣物已经准备好了。”陈管家眼角噙着笑意的看了眼夏弯弯。 “你先退下。” “是。” 夏弯弯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裾,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脸上被墨汁糊得不舒服。 想到左超说起的液泉池,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仰起头看着魅惑众生的‘猫妖’,嘟唇道,“你把我衣服弄得这么脏,好在我心胸宽广,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做为哥哥,是不是该照顾一下妹妹?” “心胸宽广?”言止目光意有所喻的落在夏弯弯平坦的胸上,想到富科朝他扑过来时,小妮子还故意让道给她,心中瞬时结了郁气,“心是挺宽挺广的,不过,这胸嘛……” 夏弯弯脸涮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上。 这无品男能不能不要老是拿这事儿打击她?再说了,她为了让自己的男装更逼真一点,更像男人一点。 今天出丞相府去陈衣铺的时候,在里衣里放了一块硬棉作伪,所以小身板看上去才跟个男人一样。 夏弯弯不服输,抬头挺胸,腰板笔直,“你懂什么,揉一揉就大了。” 第82章 沟深峰紧 夏弯弯不服输,抬头挺胸,腰板笔直,“你懂什么,揉一揉就大了。” 言止幽暗深邃的眸子此时宛如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眼角微微上扬,“怎么个揉法?” “一手抓一个,左三圈,右三圈,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夏弯弯边说边用小手在空中比划着。 言止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扯了扯唇角,“纸上谈兵没用,实战才见效。如果实在没有人看得上你,我可以勉为其难为你代劳,一定比你自个儿瞎琢磨的好。” “这个就不劳哥哥费心了。”夏弯弯干干的笑了几声,“你若是能把你的液泉池借我一用,我会感激得五体投地。” “然后以身相许?”言止立刻接了她的话茬。 “……”这男人的节操是被狗啃了吗? 谁说古代男子呆板,不解风情的? 眼前这厮分明就是风月老手嘛。 夏弯弯调整了一下思绪,翘着眉角看着他,“皇后娘娘说过要为我选一个冰壶秋月,儒雅俊朗的男子为驸马。” 他的身份肯定当不了驸马的,他此人也跟冰壶秋月,儒雅俊朗这些词儿完全不搭边。 那小眼神儿里的意味很明显,你就一边凉快去! “只怕她为你选的都是些智残行秽,穷言寡语,眼盲耳瞎,四肢残缺的驸马。到时候,你可别跑到我面前来哭鼻子。”言止凉凉的轻睇着她。 “放心,皇后娘娘那么疼我,一定会为我选个上等男人为夫婿的。”夏弯弯脸上的墨汁已干,黏在面上非常难受,她得找个地方洗个澡了,“能把你的液泉池借我用用吗?” “可以,液泉池你随时都可以用。”言止目光闪了闪,菲薄的唇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小月领着夏弯弯去了液泉池,液泉池在尊王府的东面,四周假山环绕,密不透风,只留了一个入口。 山体碧绿,山形盘绕,巧夺天工。 过道是用玛瑙铺置,液泉池底和池壁皆用价值不菲的暖玉所造,冬暖夏凉。放进去的水一会儿就能随着里面的温度而变,不需要人费多大的神。 液泉池上面还冒着热气,烟雾缭绕,宛如仙境。 夏弯弯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心底暗暗咋舌,这得花多少钱哪。不就是个洗澡的地儿吗?用得着这么大张豪铺吗? 有钱就是任性。 夏弯弯褪去衣衫,光着脚丫子在玛瑙石上蹦了几下,纵身一个鱼跃龙门,‘噗通!’一声跳进了液泉池。 先将脏兮兮的小手和小脸洗净,然后在液泉池里畅快的游着。 真舒服,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享受啊! 她没注意到,小月拿着她的脏衣服退了下去。 身形颀长的言长,踩着细腻珠润的玛瑙走到池边,看着夏弯弯因水雾蕴湿俏红,迷人心魄的小脸,满眼的余兴味。 夏弯弯感觉到刺人的视线逼视着她,目光朝池边看去,正好跟言止灼灼逼人的目光对上。 这无品男不是在书房吗? “你不是说将液泉池借给我用吗?你来做什么?”他该不会是在这个时候后悔? 夏弯弯停下游泳的动作,如钉子般钉在池中央,脚尖刚刚踩得到池底,露出她的小脑袋。 饶是这样,还是被言止看的不舒服,身体不自觉的向下委了委,结果,差点呛了一口水。 “我是说借给你用,可没说只让你一个人用。液泉池是我的,你说我来做什么?”言止边说边褪去他被夏弯弯蹭脏的白袍,褪下来的衣物凌空一扔,正好挂在半空中的金丝线上。 “等等!”夏弯弯迅速的游到了池边,“我先上去!” 虽然,他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可不代表她喜欢跟一个男人共同沐浴。 夏弯弯目光四周扫了扫,准备摸她的衣服穿上,这时才发现,她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 言止勾了勾唇,明知她没有衣服穿,还故意往旁边移了移位,将道让给她,“好。” 夏弯弯目光转向,想去拿言止的衣服,暂时穿上,先脱离这里再说。却发现,他的衣物被抛得老高,悬挂在半空中金丝所制的挂绳上。 言止见她未动,“你还不上来?莫不是,你想跟我共沐一池?” “……”他一定是故意的! “看在你这么期盼的份上,我便从了你。小是小了点儿,勉强凑合够用就行,我不挑剔。” 又被嫌弃了tt,很不嗨森。 “你懂什么,我这叫沟深峰紧,小的精致!你若喜欢大的,直接买几头大奶牛回,岂不更好?” “我不喜兽,我喜同类。”言止一直话就将她的话驳了回去,然后将最后的一点遮衣物也去了,朝空中一抛,踏进了池中。 夏弯弯在他解衣的时候,迅速的别开了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好,虽然这男人的身材很棒,可她不是窥探狂啊! 言止游到夏弯弯旁边,将汗巾递到她面前,语气自然的道,“给我擦背。” 见她未动,言止挑眉,朝她逼近了了些,还差一点就快贴到她的身上,“那我给你擦?你是要我给你擦后面,还是前面?” 夏弯弯身体打了个激泠,迅速的向后移了些,接过他手中的汗巾,游到他的身后,认真的给他擦起背来。 冰碎般的暗芒在她眼底划过。 给他擦背的时候,修剪整齐的指甲,好似不经意的在他的后背划了一下。 言止美如白瓷的肌肤立刻被划出一条极细极浅的痕迹。 夏弯弯的手指甲里藏着毒,遇水不化,见血毒发。 她虽跟他同池,可她身上没有伤口,所以不怕。 不过某人就没她这么幸运了。 这本来是夏弯弯为了出走特意留着防身的,现在不用离开晟域国。此情此景之下,修理一下这无品男再好不过了。 看他还欺负她! 言止先是感觉她手指的触碰让他身体一麻,浑身酥酥的,全身紧绷,一股热气涌遍全身。 这种感觉让他疯狂的想将她揉进身体里,揉进他的血液里,与他融为一体,狠狠的采摘,撷取属于她的芳甜。 警觉度急降,酥麻的感觉还没过,大脑旋即一阵晕眩,眼前有些模糊。 摇摇欲坠的身子扶着池壁勉强站稳,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对面魇笑如花的少女,脸色苍白如雪,声音虚软无力,低语了三个字,“小野猫……” 夏弯弯咧嘴冲他一笑,“不想死?不想死就让人将我刚刚穿的衣物拿来。” 她这次用的毒剧毒无比,一刻钟内没有服用她的解药,会不愈而亡。 她可没想杀他,杀了他,她还得给他填命,多不划算。 解药在她的衣物里,把她衣物拿来,给他解毒后,她顺带也可以穿上衣服离开这里了。 就在夏弯弯兴致勃勃欣赏病美人时,外面突然传来小月焦急灼虑的声音,“娘娘,富小姐,王爷真的在里面沐浴,你们不能进去!” 夏弯弯脸色蓦地一白。 糟了!无品男的亲妈,还有他那不省事的表妹来了! “放肆!”秦贵妃厉呵一声,守在外面的小月就被她的手下给架起来,带着富科两个人踏进了液泉池。 第83章 脸红耳燥 就在夏弯弯兴致勃勃欣赏病美人时,外面突然传来小月焦急灼虑的声音,“娘娘,富小姐,王爷真的在里面沐浴,你们不能进去!” 夏弯弯脸色蓦地一白。 糟了!无品男的亲妈,还有他那不省事的表妹来了! “放肆!”秦贵妃厉呵一声,守在外面的小月就被她的手下给架起来,带着富科踏进了液泉池。 小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进去,作为丫环又失去反抗能力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看得出来,王爷对夏弯弯很不一样。她在尊王府待了几年,从来没见王爷笑过,王爷总是一丝不苟板着个脸。这么样一个冷冰冰的性子,却对夏弯弯笑了。 液泉池除了王爷以外,没有任何人用过,却破例让夏弯弯用,连王爷自己都进去了。王爷若不是对她有意,会跟她共沐一池? 还有,书房是禁地。 之前书房的那些批函都是很重要的密件,有些连陈伯和左超都不能接近,不能看的,王爷却允许夏弯弯进去,默许了她将他的锦袍弄脏,还默许她在他的批函上作乱。 这若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惹其一,必诛。 偏偏却都发生了。 只是可惜啊。 王爷好不容易遇到个心仪的主,却成了他的妹妹,真是老天捉弄。 …… 袅袅的雾氤萦绕在液泉池上方,那雾如轻薄的纱曼,飘逸曼妙,如梦如幻。 富科怀揣雀跃的心情紧紧的跟着秦淑。 一想到,马上能看到表哥坦胸露背的的模样,脸上就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 她若将表哥看光了,表哥一定会对她负责的?她可从来没有看过男人光着身子是什么模样呢。 看来,她撞破表哥跟童奴的事,并快马加鞭进宫告诉姨母,说有童奴勾引表哥没有错。 若非姨母急着赶来,恐怕她也碰不到这一幕。 只是……那个童奴会不会也在液泉池里?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富科就觉得极为的不舒服。 心里极力的想否认也很排斥这个想法。 表哥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对一个童奴动情。 最多不过玩玩罢了。 一个图新鲜,一个图钱。 时间久了,表哥玩腻了,自然就不会要那个童奴。 她就不相信,表哥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低贱的童奴,跟姨母翻脸。 富科按捺住激动,呼吸有些紊乱,娇脸潮红,走到池边,朝泉池中看去。 却没看到言止的正面,只看到他的后背,还很模糊。 因为水氤太浓,他离池岸又很远,所以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背,还被他披散下来的乌发遮去一大半。 虽然有些失望,可兴奋大过失望。 在这里没有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人,四周都是石壁,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那个童奴肯定不会在这里的。 那个童奴不过尔尔。 富科觉得自己比其她的女人要幸运的多,她至少观摩过表哥的背。 多少爱慕表哥的女人想看都看不到呢,近水楼台先得月,所有人都争不过她,也没那个能力跟她争。 言止仿佛不知道她们的到来,也仿佛根本就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不打算出来,继续泡在液泉池里,修长好看的手,随意的撩动了一下水面。 就他这么一个动作,富科的魂就好像被勾走了一样,快换不过气来。 恨不得……恨不得马上献身于他,从少女变作怨妇,她也甘愿。 这是一种执念。 秦淑目光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什么人。她虽是言止的母妃,却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平日里,连尊王府都很少来,大多数情况都是待在皇宫里,蔽足不出的。 夏弯弯本来是潜在水底的,可是秦淑和富科两人好像没有马上走的打算。 她在池底闭气了一分多钟后,就破功了。 这两个人到底搞什么?喜欢看果体吗? 就算言止是秦淑的儿子,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她也不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走进来? 进来就进来,竟然还带一心怀叵测的小尾巴。 担心被秦淑和富科二人看穿,知道她藏身于水底。只好借着水氤的掩护,半趴着,捂住自己的鼻子,往言止的方向摸去。 夏弯弯分辨清方向,游到了言止的前面,后背贴在他的身上,只将脖子以上的部位露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用他的宽广却又精瘦的胸膛遮住自己的小脑袋。 也不知道秦淑和富科什么时候才肯离去。 若是她们一直不肯离去,一刻钟后,这无品男拿不到她的解药,岂不得中毒身亡?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言止身体越来越虚弱。 夏弯弯心中暗急,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一个硬如玄铁,却又带着灼热的硬物抵在了她的腰。 夏弯弯先是一怔,蓦地,脸涨得跟猴屁股一样红。 他……他不是中毒了吗? 为什么他的小丁丁精神抖擞着呢? 不对……是大丁丁! 夏弯弯甚觉羞愧,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研究他的丁丁是大是小。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言止竟然将她的身体掰过来,然后一只手托着她小屁屁,将她往上抬了些。 他雄纠纠气昂昂的凶器正好对准了她的某处。 好像随时都能攻陷城池,任他徜徉。 夏弯弯整个人都处于懵愣的状态,小心翼翼的呼吸,不敢说话,不敢扭动身体。 一来,怕惊动了秦淑和富科。 二来,她怕惹火了这头正在火头上的无毛美体禽兽。 心里默默的流起了眼泪。 她这是造了哪般的孽,竟然碰到这么个主。 秦淑的眼睛还在四处看,连池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肯错过。 言止清冷的声音传过去,“母妃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你打算洗到什么时候?”秦淑的声音平平稳稳的,就像在跟一个寻常的人说话。 夏弯弯小脸作苦瓜状,怎么滴,她还打算看言止穿衣服?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母亲,言止都不是小孩子了,她真的是太变态了! 简直就是变态的鼻祖啊! 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早知道他母妃会来,还赖在这里没打算走,她一定不给他下毒。 “平日里,都要泡上一个时辰的。”言止声音清清浅浅,就像一片树叶落在大海里,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秦淑眼睛落在言止的后背,因为他的头发是披散的,所以也看不到什么,目光旋即转向富科,“你刚刚进府的时候,不是摔了一跤吗?下去陪你表哥一起。” 第84章 脸红耳臊(二) 秦淑眼睛落在言止的后背,因为他的头发是披散的,所以也看不到什么,目光旋即转向富科,“你刚刚进府的时候,不是摔了一跤吗?下去陪你表哥一起。” 富科先是疑惑的看着秦淑,她明明没有摔跤啊?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姨母这是在搓和她跟表哥呢。 春心泛滥,喜逐颜开,满眼精光外放的她,如一头饿狼,迅速的拨光了自己,准备下水。 夏弯弯的小心肝啊,一颤一颤的,这位妇科小姐竟然这么的不理智,脑子发热,连衣服都脱了。 富科要是下来,她岂不无处藏身,曝光在她和秦淑的眼皮子底下? 想想都觉得……脸红耳臊! 夏弯弯面如土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焦急。 差点没坐稳从言止的手上滑下来,栽倒在水中,幸好他托着她,才让她免于难事。 果真是亲妈啊,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自己的儿子谋福利。 不过,接下来的一难还是避不过了。 纵使她现在重新躲到水中,也只能闭气一分钟。 富科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跟她亲爱的表哥温情一番,肯定不会就此离开。 夏弯弯牛肉满面的在心里画着圈圈将秦淑和富科两个人一道阻咒了一遍,只差去刨她们的祖坟了。 谁说古代女子十分注重自己的贞节,明明很开放嘛。 “这液泉池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用,谁用谁死。”就在富科春心满怀,将脚快放进池中时,言止冷飕飕的声音飘来,不带一点温度。 夏弯弯感觉到他的身体渐渐发凉,这温融的池水也遮不住他的体寒,还感觉到他加注在她身上的力量慢慢变弱,气息也很虚。 当即从他的手上轻轻的滑下来,身体隐于水中,只露出脑袋,然后让他的两只手撑着她的肩膀。 隐隐担忧,也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这两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该死的在这个时候来。 富科后背无来由的起了一阵寒栗,快放下去的脚,缩了回来,光着身子,手足无措的踩在玛瑙石上,含泪委屈的看着秦淑。 “她是你表妹。”秦淑艳丽无双的媚眸含霜,看不到言止的正面,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跟平时有些不一样。 “那又如何?” 秦淑听到他平淡不惊的话,脸上的霜更浓了些,“她是你的表妹,是我的侄女,你说如何?你不将她放在眼里,是不是也不将我放在眼里?你说液泉池谁用谁死,是不是我用一下,你连自己的母亲都要杀了?” “母妃若是喜欢,我可以命工匠在别院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沐浴的地方,连秦淑都不可以用。 不过,也没完全让她难堪,给她打造一个新的液泉池,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也算是一个做儿子的孝心。 秦淑脸却气忿了,没有改变初衷,执意让富科下去陪言止一起沐浴,也好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想,“下去陪你表哥一起沐浴。” 富科有些犹疑,“可是……” 可是表哥不愿意啊,万一,他一怒之下真的将她杀了怎么办? 秦淑打定的主意就不会变,安慰她道,“有姨母在,你怕什么,你表哥不会将你怎么样的。他若敢杀了你,我就当没养他这个儿子。” 有了她的这番话,富科跟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复活,眼中的泪意马上消失。 是啊,有姨母在,有她给自己撑腰,怕什么。 表哥总不至于跟姨母决裂。 只要表哥碰了自己的身体,他就算不想娶自己也不得不娶。 待她嫁给表哥后,以她的美貌及聪明才智,一定能收服表哥的心。 富科开心的重新将脚放下去,结果,脚在离水面只有毫米之距的时候,言止身后一道水波打来,水波里加注了他的内力。 她就这样一丝不挂的被言止给打飞,直接飞出洞外,晕了过去。 引得府里新进府,不明情况的新仆从全都往这边走来,围观富科未着寸缕的身体及那对惹男人蠢蠢欲动的樱桃红。 外面十分的热闹,甚至有一些污秽的语言传进来。 “你竟然真的对科儿动手!”秦淑气的胸前起伏不定。 “遵循母妃的旨令,我并没有杀她,只是将她打晕了。”言止撑在夏弯弯肩膀上的手松开,拿起汗巾轻轻的擦拭着臂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藏在他面前的夏弯弯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嘴,他真够狠的! 这简直是比杀了富科还要残忍!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现在被那么多的人看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哪? “你……个逆子!”秦淑留下四个字,立刻离开了液泉池,急匆匆的往外走。 她才离开,言止就因中毒体力不肢,晕倒了。 眼看着他要倒在水里,夏弯弯连忙接住了他。 她跟他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皮肤滑滑的,如绸缎一样,竟比女人的皮肤还要好。 身上还带着男人特有的体香,摄人心魄。 眼睛闭起,长而卷密的睫毛阖着,有一股宁静仙逸的美,宛如一件出自顶级大师精工雕磨的艺术品,魅惑苍生。 这男人闭眼时的模样比睁眼时可俊俏多了,夏弯弯微微失神。 这厮真的是帅到人神共愤啊! 实在不是她想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占他便宜。 她是担心言止倒在水里会发出重响,惊忧到秦淑,她现在还没离开尊王府,夏弯弯担心她会折回来。 秦淑担心富科的生死,暂时没空管理洞内的事。 富科是富国公最宠爱的小女儿,富国公这些年暗暗的为秦淑办了不少的事。 与其说富国公府仰仗着她,倒不如说互相利用。 若是富科当着她的面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跟富国公府肯定就会闹掰。 秦淑命人将自己的披风拿来,迅速的套在了富科的身上,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如言止所说,只是昏迷过去。这才指挥她带过来的侍卫,媚眸狠厉,“将刚刚看到过富科身体的人全都抓起来,就地处决,一个不留!” 刚刚还在欣赏富科仪态的下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躺在地上的这位,竟是富国公的小姐,还没来得及求情嚎哭。 就被秦淑的人给全部歼杀,当真是没留一个活口。 手段残忍而又狠决,浓烈而又刺鼻的血腥味儿飘进了液泉池。 第85章 火急火燎 就被秦淑的人给全部歼杀,当真是没留一个活口。 手段残忍而又狠决,浓烈而又刺鼻的血腥味儿飘进了液泉池。 令人作呕。 夏弯弯本以为富科被言止打伤,秦淑会带着她离开尊王府。 孰料,秦淑命她身边的嬷嬷将富科带到后院安置,还说什么时候富科的身体全愈,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富国公府。 这分明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算盘哪。 夏弯弯急的不是这,她急的是,秦淑会不会真的折回液泉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淑果真折返回来,脚步声由外而近。 夏弯弯感觉到一场骤风急雨即将来临,整个人都不好了,火急火燎的。 急到她忘了,她现在跟言止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样子,有多么的亲密,有多么的暖昧。 夏弯弯不抱什么希望的言止耳边小声道,“你醒醒……你再不醒,咱俩就完了。” 言止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紧闭的眸子微微睁了一下,看了眼身边急得一团糟的娇小人儿,眼里有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低语了一句,“有我在,你暂时完不了。” 暂时完不了? 是啊,现在完不了,明儿个就完了! 夏弯弯欲哭无泪,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货呢。 就在她已经绝望,放弃挣扎的时候。 脚下突然开了一道缝。 原来,这液泉池底竟有机关! 她跟言止两个人脚下突的腾空,顺着下面开的暗口跌了下去! 等秦淑再次进来的时候,液泉池里空无一人,水面也恢复了平静。 只有金丝所制的挂绳上飘荡着言止被墨染污的锦袍在风中摇曳。 怎么回事? 人呢! 秦淑勃然大怒,命人将被绑起来的小月带了进来,“王爷人呢!” 小月朝池中看去,见池中没人,紧悬的心放松下来,脸带疑惑的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也不知,王爷刚刚还在里面的。” “竟敢在本宫面前撒谎!”秦淑盛怒之下,一巴掌朝着小月的脸甩了过去。 小月的脸高高的肿起来,不敢争辩,只能低低的垂着头。 “快点老实招来,这里面是不是有其它的出口!”秦淑越来越觉得生气。 她本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怎知,很多事情都超出她意料之外。 比如,这假山里面有暗道机关这件事,她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也愈发的肯定,刚刚言止一如反常,之所以不让富科跟他一起沐浴,是因为夏弯弯在液泉池里。 言止当时一直不肯离开泉池,背对着她,肯定是为了保护夏弯弯。 富科误打误撞,撞见言止跟一个童奴暖昧后,跑到皇宫里找她哭诉告状。她不知道书房的那个童奴是谁,秦淑却是早就怀疑有可能是夏弯弯。 在夏弯弯没进尊王府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言止喜龙阳之好这件事。 而言止突然从泉池中消失,更让秦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今早暗地派人蹲守在丞相府外,准备等夏弯弯离开丞相府,去到荒郊野外时再动手。结果,夏弯弯不知道什么原因,改换男装后,竟然半路跑到尊王府来了,让她的计划落了空。 言止当真是愈来愈不听她的话了,夏弯弯可是皇后那边的人,他是要反了她吗?! “奴婢不敢撒谎,奴婢真的不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就算这里面有其它的通道,王爷也不会告诉奴婢啊!”小月低泣解释。 “还敢还嘴!”秦淑转过身,吩咐手下,“仗刑伺候!这贱婢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什么时候停下来。若是一直不招,直接打到她断气为止!” 小月没有求饶,她在尊王府待久了,多多少少知道秦贵妃的脾性。秦淑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的。 她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绝对不会善罢干。 小月很快被带下去,用长板凳架着,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拿着木棍,狠狠的打…… 秦淑派了她的人搜查这里,还派了几拨人候在液泉池外。 她自己去了大厅喝茶,等他们的消息。 …… 夏弯弯跟言止掉进暗道里后,下面一团黑,识不清周围的环境。 一个人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心里多少有些恐慌的。 原以为自己会摔得个稀巴烂,好在,坠了不到一秒,好像落在了一个斜坡上,顺着斜坡往下滑。 斜坡是用粗石砾所铺,很粗糙,烙手的很。 她若是衣着未缕,光滑的小屁屁肯定会被擦出伤痕。 言止在跌落下来的那一秒,紧紧的抱住了她,将她护在怀里,用他的后背承受凸石的摩擦。 他和她两个人现在呈现的姿势,便是夏弯弯扒在他的怀里,她胸前一对雪白的小白兔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夏弯弯脸倏地一红,挣扎了一下,未果,半是气愤半是羞愧的吼道,“喂,你松手!” 言止只是抱着她,一言未发,他的脑袋垂在她瘦小的肩头,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 夏弯弯一个人嚷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推了推,仍旧没有一点回应。 这才反应过来,他可能在暗道开的时候就又昏迷过去了。 昏迷过去,还将她护在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夏弯弯心里有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在她心里慢慢的滋长。 没有再推他,安静的蜷缩在他的怀里,两只手抱着他的脑袋,以兔他的头部磕到,受到创伤。 身上的伤好治,脑袋坏了就不好用了。 当作他给她垫背的酬谢。 只是,不知道这是要滑到哪里去,要滑多久,言止现在的身体又能承受多久。 滑了大约几分钟后,终于落了地。 夏弯弯想找一下周围有没有能照明的物体,推了一下言止,他仍将她抱得紧紧的。 秀眉微拧,轻轻在他耳边道,“落地了。” 言止好像有意识一样,手动了动,却仍旧不肯放开她,反而将她更抱紧了几分。 “……”夏弯弯不觉莞尔,“你打算一直抱着我吗?你就不怕秦贵妃将尊王府翻个底朝天儿,将你府里的人全都杀光吗?” 那个秦贵妃可是个厉害的主,夏弯弯丝毫不觉得,她会对言止府里的下人手下留情。 她虽然不是圣母,可也不想看到无辜的人死去。 第86章 秘密基地 言止不为所动,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只是抱着她。 夏弯弯推不动他,又挣脱不出来,一只手隔在她跟他的胸膛之间,另一只手在黑暗里瞎摸,看能不能找到火折子或是能遮身体的衣物。 因为局部限制,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 一直这样熬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夏弯弯怒形于色,在他耳边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让你断子绝孙?” 这么漂亮的男人,要真被废了,她还是有点惋惜的。 不知言止是听进了她的话,担心她真将他给做了,还是他抱累了,手上的力道蓦地一松,身体向后倾去,倒在了地上。 夏弯弯迅速从他怀里抽身爬到了一边,站起来,黑灯瞎火的往前摸去。 约莫走了十几步,她的脚踢到一根实木上。还好她走的慢,不然脚趾都得踢破。 有木是不是就会有火? 夏弯弯微微弯腰,手往下摸,摸到了一个类似桌面的木板,那她刚刚踢中的应该是桌子腿? 这地儿怎么会有桌子?有桌子怎么会没见着人也没有光? 夏弯弯手放到桌面上,连摸带推,桌面上的东西全都哗啦啦的被她的手扫到了地上。 有书本落地的声音,好像还有木匣子落地的声音。 檀木所做的木匣子在落地的那一秒,匣盖自动打开。 一颗亮如白昼,耀眼夺目的夜明珠从里面滚落出来。 夏弯弯眼睛被刺得有些不舒服,眯了眯眼,再次睁开,才适应这颗夜明珠的光亮。 目光扫量了一下周围,她和言止所处的地方,是石壁挖凿的面积约六十平方米的小房间。 她正站在一个书桌前,旁边还有一把椅子。 地上散落着几本被她推到地上的密函。 一只毛笔,一个砚台,以及一个空木匣子。 夏弯弯第一个念头就是,地下书房?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不远处,还摆放着……软榻! 软榻上有牀单,有被褥,有枕瓷! 皆做工精良,质地上乘。 夏弯弯走到软榻前,手指在缎面上摸了下,没有灰尘,显然这里时常有人来住。 难道那无品男经常在这儿睡? 这里到底是睡的地方还是办公的地方? 或者应该说是秘密基地? 一般像这样的地方,都是很隐秘,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她无意撞破了他的秘密基地,他会不会在醒来的时候,直接弄死她? 夏弯弯自觉补脑被言止弄死的悲壮场面。 然后摇了摇头,这地方又不是她要来的,是他自己带她来的,怪不得她,对? 软榻的左面,有一个狭小的甬道,甬道里面过去还有一扇门,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 会不会是通往尊王府某个房间的? 夏弯弯一边思考问题,一边飞速的将榻上的牀单掀起来,撕扯成两半,随便掰弄了两下,做成一个简易的斗蓬,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上面是真空,下面也是真空,可总比什么都没有,坦露在对方面前要好的多? 然后返回到言止身边,刻意忽略他某个重点部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另一半牀单裹在了他的身上。 刚刚裹好,喘了口气,言止那不安分的双手双脚又朝她蹭过来,紧紧的抱住她,不给她一点挣逃的机会。 这男人……真的是……死性不改! 他美如山水墨画的脸庞慢慢的朝她的脸倾过来。 就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一样,闭着双眼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准她娇嫩的唇瓣。 轻轻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跟个初涉人事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掌握不好尺度,对着她的唇一阵胡乱的轻啃啄吻,辗转反侧…… 汲取她口中的芬香,嘴中有她识不清的呢喃声,仿佛在亲昵一件极为贵重的稀世珍宝一样,缱菤痴缠…… 夏弯弯气的小脸红扑扑的,扬起小手,准备一巴掌扇醒他或是直接将他打晕,却发现他身体灼热的紧,摸着烫手,不似常人的体温。 他的气息越来越热,几欲将她灼伤。 按理来说,言止中了她的毒,体质应该偏寒,不应该这么热浪滚滚。 莫不是发高烧了? 夏弯弯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感觉到唇边的允吸和啃噬消失,身前一轻。 言止的身体朝旁边倒去。 夏弯弯推了推他,没有一点动静。 看来,真的发烧了。 发烧都能想着揩她的油。 都说皇室之人好色成性,果然没说错。烧成这样了,都想着占她便宜。 看在他不是发自内心的,是烧糊涂不明她身份的情况下亲了她,她暂且饶过他这一次。 夏弯弯无奈的低叹一声,手不自觉的摸到他的额头上,滚烫烧人。 这体温估计已经烧到四十度了。 若不采取点措施,时间长了,不死也痴。 夏弯弯站起来,朝前面的那扇门走了两步,本想丢下他,一走了之的。 结果,半途鬼迷心窍的折返回来,扶起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言止。 她这样告诉自己,石门的另一边,是尊王府的地盘,她若想安然的从尊王府离开。 肯定要将言止带出去,她觉得秦淑妃是不知道言止跟她在一块儿,可是陈伯和小月知道啊。 若是他们家主子在她手里出了事儿,他们一定会将自己供出去的。 那她便只有给言止赔命的份儿了。 折人不利己的事,向来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夏弯弯一只手揽着言止的腰,另一只手拖着他的手,吃力的穿过前面狭小的通道,在石门前停下来。 然后将他扶到甬道的石壁边,让他顺着石壁坐好。 自己走到石门前转悠,查看这扇石门怎么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开关可以启动这扇门。 可惜,查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能够离开这儿的机关暗格之类的。 夏弯弯正苦恼的时候,石门缓缓的由下往上升起。 一个相貌绝佳,年约四十左右,脸上涂着胭脂,手上拿着娟帕,打扮极为艳丽的女子,出现在石门的另一边。 这女子,夏弯弯很眼熟。 正是夏弯弯为了躲避台氏派来的仇杀,暂避到飘红院,看到的那个老鸨。 众人称秋娘。 秋娘一改往日在飘红院里卖弄风情,轻挑浮夸的模样,中规中矩的朝着夏弯弯行了个礼。 夏弯弯脑子有些凌乱。 虽然她知道飘红院是言止开的。 可是,秋娘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待在飘红院里指点她手下的那些姑娘,迎逢那些财大气粗,喜色成瘾的贵家子弟吗? 莫不是,秋娘是言止养的小情人? 不对,是老情人。 虽然这老情人挺美的,而且跟往日那轻挑浮夸的模样不一样。 可她的年龄到底比他大了一个轮啊! “麻烦明弯公主将王爷扶起来,我带你们离开这里。”秋娘语气恭敬,似是没有看到夏弯弯跟言止二人狼狈的模样。 “去哪儿?” 秋娘微笑作答,“外面就是飘红院,秋娘先带公主和王爷到飘红院歇着。” 第87章 ‘操\’之过急 “麻烦明弯公主将王爷扶起来,我带你们离开这里。”秋娘语气恭敬,似是没有看到夏弯弯跟言止二人狼狈的模样。 “去哪儿?” 秋娘微笑作答,“外面就是飘红院,秋娘先带公主和王爷到飘红院歇着。” (⊙o⊙) 甬道那边竟然不是尊王府,而是飘红院! 那无品男岂不可以夜夜当新郎了? 秋娘不知道夏弯弯的想法,要是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会笑岔。 夏弯弯觉得以后一定要离这无品男远一些,免得感染花柳病。垂头看了眼靠在壁凿边昏迷不醒的言止,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小肩膀,“我扶不动他了,你扶。” 秋娘看着夏弯弯,眼里满是为难,“这个……王爷有洁癖,他不喜外人碰他。” “你能算外人吗?” “秋娘虽不是外人,可却是个下人。” 原来她不是言止的老情人,夏弯弯想都没想接话道,“我也是外人。” 秋娘笑着道,眼里闪着滢莞的精光,仿佛能看破一切,“明弯公主可不是王爷的外人。” “不是外人是什么?论关系,你跟你手头下的那些姑娘肯定比我跟你们家的王爷亲,你们都是外人了,我更加是外人。” 秋娘脸上挂着清蔼的笑,想了想这样道,“主子是王爷,你是公主,你们都是皇室的人,一家人怎么能见外呢?” 这时,夏弯弯没有领悟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等她领悟通透的时候,却已是上了贼船,悔之晚矣。 夏弯弯担心言止病情加重,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 扶就扶。 固然言止内力深厚,能够让毒往后拖迟些,却到底不是神仙,再耽搁下去,真的是华佗再世都无力回天。 夏弯弯半蹲下身,两只手将他拖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搂着他,步伐沉重的穿过这道石门。 原以为穿过这道门,她就可以直接到达飘红院了。 孰知,穿过这道石门后,又走了大约一公里路,才到达飘红院的酒窑。 顺着酒窑的暗梯上到二楼,便是一间厢房。 这间厢房在二楼拐角最左边,独具一格,跟其它房间的摆设不一样。 整个房间以白色为基调。 白色的桌布,白色的屏风,白色的帷幔,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牀单,连地上铺的华毯也是白色的…… 一般人也许会感觉到浪漫唯美,别具一格。 可夏弯弯却感觉一阵阴风吹来,吹得她后颈生寒。 她一路扶着言止走来,本已快累趴了,现在是差点吓趴了。 她身置其中,有一种身置太平间的感觉。 突然想起她上辈子看过太平间闹鬼事件,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偏头询问秋娘,“能换间房吗?” “其它房间都是我们这里的姑娘和客人用过的。这一间,是王爷专用的厢房,平时除了王爷,任何人都不得入住。”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换房间。 夏弯弯撇了撇嘴,费力的将言止扶到软榻上躺下,准备吩咐秋娘快马加鞭去尊王府将她的脏衣服找来,却看到牀格上摆着她的衣物。 正是夏弯弯被墨迹染脏的衣物,衣物上还摆放着几个颜色不同的瓶子。 正是夏弯弯平日里闲来无事炼制的毒药和部分解药。 她怎知夏弯弯现在急需这? 难道秦贵妃去液泉池的时候,秋娘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难怪秋娘在看到她家主子伤成这样都不急,原来早留了后招啊。 夏弯弯迅速的拿起紫色的药瓶,拨开瓶塞,倒了粒药丸在手中,掰开言止的嘴,将药丸放到了他的嘴中。 这药丸入口即化,所以她不担心他不会吞咽。 一刻钟后,他眼皮底下的暗影消失。 却因为高烧不退,还没有苏醒过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毒是她下的,她解了。 他发烧却跟她无关。 夏弯弯无事一身轻,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临走前吩咐秋娘,“你去药铺抓些退烧的药给你们家王爷服下,等他醒来后,告诉他早些回尊王府。”免得他母妃将尊王府的下人都给杀了。 “公主请留步!”秋娘见她要回丞相府,匆匆的拦住了她的去路,面上依然带着清蔼的笑容,见夏弯弯凝眉,声音温和的解释道,“不是我不让公主离开这里,而是我们这里的人手不够,没有多余的人照顾王爷。公主这若一走,王爷没人照料,在飘红院出了什么差池,被查出来,就算我们是王爷的手下,就算这事跟我们无关,我们整个飘红院的人也都会被皇帝处决丧命的。飘红院鱼龙混杂的,王爷难免会遇到个仇家什么的,公主忍心看到飘红院里这么多的姑娘无辜丧命吗?” 这叫宁可错杀一百,决不松放一个。 夏弯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觉得秋娘找的理由好蹩脚啊。 这么大一个飘红院怎么可能没有闲人照顾一下她们的主子?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娇小,觉得就该被骗啊? 心中虽不满秋娘的这番话,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说到底,言止现如今变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可以去尊王府陈伯或是左超。” 她虽不喜左超,可她看得出来,左超跟陈伯二人对言止的忠心,他们二人武功又不错,来这里照料王爷是绝佳的选择。 秋娘轻轻一笑,声音温清宁人,“我已经派人去请陈伯了,在陈伯没来之前,公主可以代为照料一下王爷吗?”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夏弯弯看了看天色,只要在丞相府大门关闭之前回府便可以,也不急于这一两个时辰,便允诺了。 秋娘内心松了一口气,命人给夏弯弯和言止送了两套干净的衣服来,叮咛道,“王爷就交给公主了,麻烦公主帮王爷穿好衣服。在陈伯没来之前,恳请公主不要到处乱跑,只待在这间屋子。” 夏弯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秋娘才离开了这里,将门轻轻掩上。 外面似乎有很大的动静,好像来了一位不好惹的主。 夏弯弯不是个喜欢凑热闹和喜欢八卦的主,将秋娘给她的衣裳摊开。 竟然是男装,穿在身上,还很合身,尺度刚刚好。 第88章 操之过急(二) 另一套衣服,夏弯弯没有为言止穿上,打算等他醒来,或是等陈伯来再给他穿。 在密室里,那是迫不得已,她没办法才给他扯了牀布裹身。 现在有指望了,当然不会自己动手。 夏弯弯喝了点茶,等了快两个时辰,都没等到陈伯或左超的踪影,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 好饿! 她得叫些食物充饥。 秋娘只说让她不要离开这间屋子,没说让她不能打开门。 夏弯弯打算站在门槛内,随便拉个飘红院里头的姑娘,让秋娘弄些食物来吃。 岂料,刚打开门,就对上了一双风流邪魅而又狂傲不羁的桃花眼,夏弯弯从这双能令万千少女沉醉的桃花眼中还嗅到了阴戾暗晦的味道,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惹,比她身后躺着的无品男还要危险。 这双令她不舒服的眸子,来自这层楼右拐弯最里面的一间房,夏弯弯这间房是左拐弯最里间。 两间房的距离虽然最远,却刚好呈半弧形对轴,夏弯弯能看见他房间里的部分物品。 男子二十多岁的年龄,一身绛紫色暗纹锦袍,头上戴着暗色的紫冠,质地绝匹,衣着奢华而又高贵。 五官棱角分明,俊朗无缺。明明他的长相跟富家子弟没什么两样纨绔风流,浑身上下却又偏偏带着另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帝王气魄。 男子目光似能穿过夏弯弯的身体,看尽她屋里一切应景人物的模样,眼中带着阴暗的戾气,脸上却保持着风流不羁的邪笑,冲夏弯弯一笑。 仅凭他的外貌,很难让人识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越是这样,越危险,越让人感觉到可怕。 夏弯弯将视线别开,正准备拦个姑娘叫些吃的,秋娘上了二楼,那紫衣男子立刻消失了。 秋娘见她站在门内,门是敞开的,连忙看向夏弯弯对面的那间房,见门是关着的,外面也没有人,松了一口气,进了房间,将门掩上,“公主,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出去的吗?” “我没有出去,我只是把门打开。” 秋娘一怔,觉得她答的是个理儿,怪她没有将话说清楚,“公主可是有什么需要?” “我肚子饿。”夏弯弯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两三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能不饿么。 她味口棒,食量大,言止命人给她做的马肉全宴早已经被她消耗完毕。 “是秋娘的失误,没有吩咐人送吃的来。”秋娘诚恳道歉,一脸的歉意,“秋娘这就让人给公主弄些吃的。” 她只顾着忙别的,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其实,也怨不得她,还没到吃下午饭的点儿。 现在离下午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 夏弯弯微微一笑,“谢谢。”她看得出来这个秋娘是个爽快的人。 与头一次见她完全不一样,也并不觉得奇怪。 在这种风月场所待惯的人,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 看人往往不能光看人的外表,要用心去看。 能被言止看中并重用的人,绝非寻常之人。 若非她是言止的人,夏弯弯觉得自己跟她一定能成为朋友。 夏弯弯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紫衣男子,觉得秋娘口中今日来飘红院不好惹的主,一定是他。 一时好奇心起,忍不住道,“我看你神色匆忙,是不是遇到什么难缠的贵客?” “是有这么一个人,对方胃口很挑,嫌弃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貌丑无颜,却又不肯离开。而且还将我们这里头牌的脸给划花了,说她不配当头牌。一批一批的姑娘换下去,都没一个入他眼的。本想让他离开,可他赔的钱却足够买下一座飘红院了,而且他的身份还很让人忌惮,我们又不能动用武力随便敢他走,只能看着他肆意枉为,却拿他没辙。”秋娘轻叹一口气,往日虽遇到过难缠的主,却没一个像他这么难缠的,而且身份也没他强硬。 夏弯弯挑了挑眉,飘红院可是都城里一等一的风月场所。 姑娘个个貌美如花,若说这里的姑娘都入不得那男子的眼,那其它地儿的姑娘岂不是都要跳河自杀了? 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连头牌的脸都给划花了,还让不让人开门做生意的? 夏弯弯已经可以肯定秋娘口中难缠的人就是她刚刚看到的人,却还是问道,“那人住哪里?” “就住这间房的对面。”秋娘的话确定了夏弯弯心中的猜想。 她之所以将那名男子安排在对面,是因为,这间房跟他那间房的距离最远,主子需要静养。 夏弯弯继续问,“他是什么身份?”她可是见过秋娘之前抵制台氏的人搜查飘红院的手腕和胆魄。 她半点都不怕丞相府的人,却对那名男子格外的忌惮,显而易见,他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秋娘看出来主子对她不一般,所以,她就没将夏弯弯当外人,如实相告,“他是栖衍国的太子。” 西衍国太子! 既是它国太子,为何会突然跑到她们晟域国来?而且半点风声都未闻,直接来飘红院? 夏弯弯正在思考的时候,热乎乎的珍馐佳肴端上来了。 这飘红院的生意好像挺好的,大白天,房间都快被人住满了,姑娘也没剩下几个。 若到晚上,岂不得挤爆大门槛? 恐怕以日计金斗都不足以估算这里的收入了。 夏弯弯心中狠狠的将言止鄙视了一番。 这么有钱的主,当真是比铁公鸡还要抠门。他若是在尊王府时答应给她零花钱,她领着钱就回丞相府了。 富科哪里还能看到她跟言止在书房的那一幕,从而心生误会,将秦贵妃都引去了。 她也就不会将衣物弄脏,去液泉池弄得进退两难,再至此般境地。 夏弯弯夹了一大口肉,在嘴里狠狠的咀嚼,就像是在咀嚼某无品男的血肉一般。 秋娘看着她这般的吃相,心中唏嘘,主子看中的人,果真不一般哪,“公主,您先吃,我还有事先告退。” “好。”夏弯弯知道她忙,没有留她,有吃有喝,也没有留她的必要。 秋娘神色匆匆的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门就从外面被踹开了,一身紫色锦袍,头戴紫冠的男子走进来,风流的魅眼看着秋娘,“本宫嫌刚刚住的那间房不好,要住这间房隔壁的那间。” 第89章 难缠的主儿(二) 夏弯弯轻轻的抬眸望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面前的美食,仿佛跟没看到他一样。 一切闲杂人等,都比不得她的美食。 秋娘在他进来的那一刻,迅速的走到他面前,拦住了他,顺势将他带出了屋子,反手将门带上,“对不起栖衍太子,除了您刚刚住的那一间房外,其它房间都被住满了,暂时没有多余的厢房备给太子用。” “你敢置喙本宫说的话?”龙琰阴鸷的目光邪睇着秋娘,语气阴冷的指着夏弯弯和言止住的厢房,“你要是不把那间房给本宫,那就将这间房腾出来给本宫住。” 厢房里正在嚼肉的夏弯弯手中筷子微顿,黛眉微拧。这厮好不讲理,比土匪还土匪。 这栖衍太子一口一声‘本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的样子。 堂堂一国的太子,就算身处异国它乡,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飘红院这种地方? 像他那样身份的人,出来玩乐,哪个不是隐姓埋名,弄个假绰号,编个假身份寻欢作乐。 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按理来说,它国太子来到晟域国,出于礼貌和邦仪,首先要来拜访晟域国的皇上,晟域国皇上会为他安排住处,还有游导,盛情款待他。 要是不喜欢皇上给他的安排,邦仪礼毕后,他可以自行出游。 若龙琰是私服出游,不想让晟域国皇帝知晓,那他就该隐藏自己的身份。 可是,龙琰半点隐藏身份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大张旗鼓,只差让整个晟域国的人都知道他栖衍国的太子来到晟域国,还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飘红院里的姑娘,甚至毁别人的容。 这明显就是在藐视晟域国,丝毫不将晟域国及晟域国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哪怕是这里的皇帝。 最起码的邦交礼仪不顾,还在这里大肆张扬,欺民霸主。 实在太可恶了! “龙太子,您刚刚也看到了,这间房也有人住啊……”秋娘一脸的为难,额头上有细密的汗。 不是她胆小怕事,而是,她听说过龙太子的习性。 他若开口的事,事在必行,谁阻杀谁。 他向来嗜杀成性,手段残戾,不将任何人的生死放在眼里。 落在他手里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她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她担心的是主子的生死。 她区区一条命算什么,可是主子的命就不一样了。 主子跟龙太子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剑拔弩张,他们两个人是水火不相容。 龙太子本来跟她家主子是没有怨隔的,却因一件事,龙太子对她家主子有了怨戾,每次见到主子,都想杀了主子,却次次都只打了个平手。 龙琰对言止的怨积是五年前的一件事引起的。 五年前,主子去了北疆,看中了一匹极为稀缺,毛质纯种柔和,四蹄健力,奔如闪电的骏马。那匹马正是被夏弯弯偷走,并当了主餐吞入腹中的汗血宝马。 碰巧,主子当时选骏马的时候,龙琰也在,龙太子也看中了那匹汗血良驹,还扬言那匹马非他不可。 主子当时年轻气盛,也喜欢极了那匹马,而且又是先龙太子一步看到骏马的,自然不肯脱手。 龙太子最不喜欢别人跟他争抢,对于那匹马,他也是半点都不退让。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因为栖衍皇帝只有龙琰一个儿子,他又是太子,所以养成他事事都要争到手,什么都要由他定夺的阴性。 他若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因为,他会连人带物一同毁去。 就那样,他当场就跟主子争了起来。 可是,他当时带的钱财没有主子带的多,争不过主子。 龙琰暴戾之下,便想取了王爷的命。 所以两人以武定胜负,他招招狠毒凌辣,最后王爷施巧计半招险胜了他。 结局,那匹稀有的汗血宝马自然归王爷所有。 龙琰马没得到,还扫了面子,本想等言止归晟域国的途中,派人暗杀他。 不过主子一个金蝉脱壳骗过了他的眼,安然的回到晟域国。 晟域国可是主子的地盘,龙琰奈何不得他,却又不甘心。 所以,自五年起,每年的九月,龙琰都会来晟域国,以秋狩的名义,与王爷比箭术,骑术。 实则是为了报王爷赢他汗血宝马之仇。 岂料,每次都是打个平手,龙琰次次都是郁郁而归。 临离晟域国之前,还撂下狠话,王爷夺他汗血宝马,他便要夺他心爱之人。 以一抵一。 玩过之后,还要将之扔进窑子受千人枕万人骑的凌辱,让主子痛苦一生。 栖衍大国地大物博,兵强马壮,非晟域国能比。 龙琰若是找晟域皇要个女子,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夏弯弯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只觉得龙琰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他若真的要她和昏迷中的言止腾出房间,倒是一件十分棘手的问题。 “有人住你不会让他们滚?”龙琰的耐性已经磨尽,对秋娘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只怕秋娘若再不答应,他就会采取强硬手段。 他话落,身后的侍卫从怀里掏了一匝银票,态度十分的顽劣,往秋娘的脸上一扔,银票顺着她的脸全都落到了地上,“我们太子有的是钱,这些钱是赏给屋子里的人的,足够里面的人在飘红院玩一年了,让他捡起钱,赶紧滚,别污了我们太子的眼,若是惹得我们太子不高兴,别说里面的人没命,你这整个飘红院,爷我都能给你端了!” 夏弯弯将外面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眉头蹙得老高。 真是狗仗人势! 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敢这么嚣张不可一世,不就是仗着他主子的势吗? 若是旁人,秋娘早命人将他们轰出去了,可是这人不是旁人,不是一般的主,轰不得,骂不得,打不得。 于是,只能蹲下身,将地上的银票捡起来,站起身赔笑道,“这间房有些脏污,里面的人刚刚还叫了两个女子服侍她,牀单都不换,恐怕会脏了龙太子的身。” 然后双手合拢持平指向夏弯弯隔壁的那间厢房,“旁边那间房只是被人订了,暂时还没有人住进去干净整洁的很。龙太子既然喜欢那间房,我这就将订金退还给客人,太子您这就可以住进去了。” 第90章 望而生畏 然后双手合拢持平指向夏弯弯隔壁的那间厢房,“旁边那间房只是被人订了,暂时还没有人住进去干净整洁的很。龙太子既然喜欢那间房,我这就将订金退还给客人,太子您这就可以住进去了。” 龙琰斜着眼冷瞥了秋娘一眼,大步迈了进去。 秋娘连忙为他又叫了一拨姑娘来。 自然,这一拨姑娘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又被龙琰给驳回去。 姑娘们并没有因没被他选上而沮丧,反而如临大赦。 银子再多又怎么样啊,姑娘们瞧不上他啊。可见,他这人有多差劲。 夏弯弯以为龙琰住在她隔壁后,会闹得她不得安生,没想到,他倒是很安静。 半个时辰后,夏弯弯酒足饭饱,掀起袖子,擦擦嘴,干起了正常人该干的事情。 茶水和酒喝多了,一股尿意憋不住,她要去厕溷。 厕溷,在她以前的那个时代叫做厕所。 虽然这厢房里备有夜壶。 可是因为是白天,房间里又躺着一个大男人,她不习惯。 不管那个男人醒没醒,她都觉得怪怪的。 厕溷在后院。 夏弯弯打开门,下了楼,去了后院。 在路过几棵大树的时候,听到女子凄厉渗人的哭泣声,哭声中夹杂着丝丝的恐惧。 她本来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也不喜欢探究别人的事儿,可是那女子哭声太过凄厉刺耳。 不知道是为了防止小偷,还是防止这里的姑娘出逃,抑或是什么别的原因。 大树后面种植了许多带刺的灌木丛,这里的灌木丛竟然比墙围还高。 当夏弯弯走到树后面时,看到的景像,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一名十三岁左右,着青衫,丫环打扮,长相清秀,身材瘦小的少女,腰封被解,下面的肌肤露在外面,上身衣着凌乱的被抵在如针芒般的灌木上。 龙琰眼里带着兴奋,疯狂的在她身上冲刺,胸前起伏不平,低吼连连。 少女背部被抵在灌木丛里,那比麦芒还要尖锐的灌木扎得她疼痛不堪。 后背的扎痛感,前面的撕裂感,令少女几欲断气。 晟域国有一项规定,女子十五岁及竿后,方可跟男子同休。 这是对女子的保护。 女子十五岁前,还未发育健全,过早的行人事,有可能引起血崩和其它后遗症。 夏弯弯一看,就知道这少女是第一次,因为她双腿的下面血迹最多,裙摆上朵朵艳丽刺目的牡丹花绽放。 少女因为初偿人事,承受不住庞琰的庞大,再加上后背如针扎的刺痛感,直接痛到她昏过去,一张清秀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 龙琰却是不肯放过她,一直盯着她衣衫上艳如朝霞的鲜血,眼中光芒更甚,越来越兴奋,速度加快,动作更粗蛮了些。 少女被他弄的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后又昏过去,有几次接不上气,只差隔屁了。 此地东靠厕溷,再过去一点便是后厨。 虽然有人来往,却个个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听到这样的声音,除了夏弯弯,没有一个人凑过来看发生什么事。 在飘红院待久了的姑娘,都懂得明哲保身这个道理。 哪怕是好奇心驱使,看到了龙琰,不过也就是一眼,马上转身离开,有多远躲多远。 她们刚刚可是见识过龙琰的残忍,连这里头牌的脸都给毁了,对她们肯定更不会怜爱。 少女看着她们的到来,又看着她们的离去,眼中燃起了希望,又随着她们的离开息灭。 在看到夏弯弯后,眼里立刻放出求助的目光,却已是没抱多大的希望了。 她不过是后院里一个打杂的小丫头,父母为了给弟弟治病,将她卖进了飘红院。 她虽是在飘红院做事,可卖身契上写明了她不用去接客,只用待在后院,打打杂就可以。 卖身契上有期限规定,再有三年,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保不住自己的身,泪水充盈着眼框,眼睛越来越灰暗,似是看不到希望,只有死才是解脱。 夏弯弯准备转身离开,看到她那种眼神,最终还是停下来,一脸讥俏的看着龙琰,“啧啧啧,还以为龙太子眼光有多高呢,竟然喜欢这种没胸没屁股的。” 龙琰邪戾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然后收回,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反而加快了速度。 夏弯弯心沉了沉,看来他不喜欢丰胸肥臀那一类,反而喜欢那种青涩型,未开过苞的少女。 难怪不喜欢秋娘给他挑选的那些女子,跑到后院找打杂的丫头。 旁边有人正好提着木桶往后厨去,木桶里放着鱼和一些海鲜,鱼和海鲜被碎冰镇冻过,因为急需做菜品,桶里放满了水,碎冰和鱼都漂浮在水面上。 夏弯弯见龙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朝提桶的人走过去,夺过那人的木桶,直接往龙琰的身上泼去! 鱼腥味夹杂着海鲜腥味冲刺在他的鼻间。 身体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同时将他身体里的那把邪火浇得所剩无几。 沉戾嗜血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夏弯弯的脸。 闷哼一声,身体抖了抖,头一次这么早结束了。 这名少女含泪朝夏弯弯投去一抹感激的笑后,不顾身体上的疼痛,连道歉都没有,三步一倒,脚步慌乱的离开了这里。 夏弯弯也准备脚底抹油,可是龙琰速度十分快,眨眼的功夫都没,身上的衣服已整理完毕。 大手往前一伸,那张竣冷厉人的目光,杀向夏弯弯,“你就打算这么走?” “不然还能怎样?”夏弯弯不慌不忙的看着他,心里在计算着怎么甩掉这个难缠又危险的家伙。 “本宫还没过足瘾,你扰了本宫的好事,你难道就不该替本宫解决一下吗?”龙琰双眼阴鸷如鹰,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到手的猎物一样。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从魔域里出来的大魔头,令人望而生畏。 “我是男人。”夏弯弯拍了拍暗夹硬棉一马平川的胸脯,将腰板挺的直直的,仰着头眼含讥讽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本宫的喜好?”龙琰眼里带着嗜血的阴戾,说出的话更是令人遍体生寒,“本宫不光对童女感兴趣,更对童娈感兴趣。” 第91章 心怀叵测 夏弯弯风中凌乱。 这里的人都三观不正吗?莫非个个都是重口味病患者? “太子殿下这口味儿真是不一般。”龙琰的话让夏弯弯的气血涌上头,恨不得一刀劈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脸上带着惋惜的表情,“可惜啊,殿下虽然多金有权,却操之急也,完全不符合我的味口嘛,我喜欢战斗力持久型的。” 始作俑者的她,在一旁幸灾乐祸起来。 龙琰神经紧锁在‘操之急也’这四个字眼儿上,一脸的萧刹之意。 一个男人,最憎恶的就是别人这样说,这比侮辱人还要严重。 龙琰阴着脸,随手抓了两个打杂役的少女来,一个留给自己,另一个扔到了夏弯弯面前,“你若比本宫快,本宫会将你割了,让你连童娈都做不了,做一辈子的太监。然后将割下来的东西做成肉团,看着你吃下去。” 头一段话,夏弯弯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听到后面的,她差点吐出来了。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恶心? 特么的,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夏弯弯看着被龙琰抓来的两个无辜哭泣的杂役少女,心中有些歉意,没想到,她救了一个,却害了两个。 早知道她就不管这份闲事了。 龙琰将杂役女抵在了灌木丛中,少女被刺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见夏弯弯站在原地不动,龙琰手抵杂役女的力道轻了些,“怎么?不敢?” 夏弯弯心中飞快的思考脱逃的方法,口中随意的问道,“如果龙太子殿下比我快,龙太子输了呢?” 龙琰脸上挂着森寒的笑意,“本宫会留你个全尸,让你死痛快些。不过,你就不要妄想会赢本宫,本宫一定会让你死后化成厉鬼都记得本宫。” 夏弯弯看的背脊发凉。 输了是死,赢了还是死,左右都是一个死? 原以为晟域皇的儿子个个都是奇葩。 没想到,他们跟眼前的这位来自栖衍国的爷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巫巫的鼻祖啊! 见过男人在一起比谁的鸟大,谁的鸟小。 可没见过龙琰这种比法的。 比玩女人谁更持久? 去特么的! 她乃女人是也,根本就没有鸟,怎么比? 夏弯弯将龙琰扔到她面前的杂役女推到一边,气妥的摊开手,伤神的吐了三个字,“我输了。” 这名杂役女在夏弯弯推开她的时候,顺势跑得老远,几下子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生怕龙琰将她又捉回来,夏弯弯若赢了,惹恼龙太子,她得赔命。若输了,太子殿下喜怒不定,兴许还是得杀了她,所以逃走是最好的选择。 龙琰松开另一名杂役女,竟然没有大开杀戒,将她放了。从镶金芡龙的马靴中拿出一把匕首,扔到了夏弯弯的脚底下,“自己废。” 夏弯弯没有拾起地上的匕首,面上一副为难的模样,她这个样子,在龙琰看来是胆小怕事,不敢自残。 憋憋吞吞半晌,夏弯弯仰起脑袋,露出自己没有喉结的脖子,换了对自己的称谓,急中生智之下学着太监的语气道,“奴才也想称了龙太子的意,只是,奴才在五岁的时候就被送进了皇宫,十年之前就不是个男人了。” “太监?”龙琰眯起了眼,眼中迸射着寒光,“区区一个小太监,敢扰本宫的好事?” “龙太子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破坏殿下的好事。是因为,刚刚那名女子,是奴才的妹妹。奴才自幼家境贫寒,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人口多的爹娘养不活,于是奴才被送进宫中,妹妹则被送进这里来兑换银子,供爹娘养家糊口。奴才刚刚看到妹妹全身上下都是鲜血,又只剩下一口气,慌乱之下才做出了那番举动,惹恼了殿下,恳求殿下饶奴才一命,奴才一定日日烧香拜佛,为殿下祈福。”祈祷他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床上累死,精尽人亡。 夏弯弯哈着腰,一副声泪俱下,感情诚挚的模样。 她一点都不担心龙琰认出自己是女儿身。 秋娘在给她送衣服的时候,还送了一瓶能使肤色变黯的药膏作伪。 龙琰盯着她的喉咙,自然看不出什么,她是女子嘛,哪来的喉结,就是给他看一天一夜,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从她的话里也听不出什么破绽。 像她话里描述那样命苦的贫民,各国比比皆是。 兴许龙琰信了她的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从绣着金菊的香囊里,拿出一颗药丸出来,扔到夏弯弯手里,“只要你为本宫做一件事,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夏弯弯看着手掌上指甲盖大小的药丸,诚惶诚恐的问,“不知殿下要奴才做什么?”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助虎为伥的事她不想做,可是,小命儿要紧哪! “你将这颗药丸放到言止的茶水里,让他喝下,本宫就饶了你。”龙琰眼里的阴暗越聚越森沉。 夏弯弯身体微僵。 原来他惩她是假,害言止才是真。 也不知道那无品男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 难怪龙琰一定要住在言止隔壁的那间房,怕是早就知道言止身份,临近他住,是为了更好的查探详情进而加害他? “本宫只会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你若是没按本宫的要求做,本宫会将你的妹妹拨光了游街,然后丢进最低等的勾栏院。” 龙琰的话让夏弯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这厮还能再坏一点吗? “王爷正在睡觉,一柱香的时间怕是不够……”夏弯弯想拖延时间,等言止清醒过来,或是等他的人救援。 “本宫只给你一柱香。记住,你若想耍什么花样,你和你妹妹都会求不如死。”龙琰话落,大步向前院迈去。 他的房间就在言止的隔壁,晾这小太监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夏弯弯身后突然出现两个便衣打扮的人,装作这里的客人。 一个朝被龙琰毁了清白,只剩半条命少女逃离的方向去,另一个紧紧的跟随着夏弯弯,盯着她不许她跟任何人交接。 连她进厢房后,都蹲守在房外,注意着房内的一举一动。 龙琰在旁边房间里品着名茗,秋娘拦住他不准他进言止房间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言止的气息很弱。 但是,之前他在言止手里吃过几次亏,担心有诈,有陷阱等着他,不敢冒然的闯进去,这才假手于夏弯弯。 第92章 耍了太子 夏弯弯知龙琰的人躲在门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这个时候若是带着龙琰从暗门离开,肯定会被发现。 男子将窗纸捅破了些,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夏弯弯,见她没有马上将言止唤醒,而是轻手轻脚,拿着笔神色认真的在纸上画着什么,看上去好像是求救暗号什么的。 然后走到临街的窗边,将纸揉成一个小团,往大街上扔去。 她的动作看上去很小心,一步一个回头,往门口看看,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男子担心夏弯弯扔出去的是求救的信笺,如果她将尊王府的人引来,太子殿下肯定又伤不到尊王半点皮毛。 办砸了事,惹恼殿下,他得以命相抵。 候在夏弯弯门口处监视着她一举一动的蒜头鼻男子,看到她的小动作后,迅速从走廊东道尽头开的窗户纵身跃到了大街上,奔到夏弯弯扔纸团的地方。 将纸团拾起来,马上沿原程返回。 结果,等他返回到夏弯弯房间外后,却发现屋子里面没有人了! 夏弯弯在他脚步刚挪开的时候,拖着言止暂时躲到了暗门的后面。 蒜头鼻男子惊慌失色的往前面一个厢房走,推开了房门,战战兢兢地跪到了龙琰的面前。 龙琰见他惶恐不安的模样,眼中迸射出的寒光似能瞬间夺去人性命,“失败了?” “是……”男子因害怕,声音有些发颤,不得不老老实实的禀报,“尊王和那名小太监从房中消失了……” “消失?”龙琰声音拉低后,忽尔高转,“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你眼皮底下消失!” 手重重的往桌面一拍,桌上的花瓶茶杯精致的水壶全都震到了地上,摔得稀烂。桌面也被他的内力给震得粉碎,木榍飘扬。 可见他功力有多深厚。 这一掌若是拍在此蒜头鼻男的脑袋上,他便直接脑浆飞溅了。 “殿下,属下失职,不敢恳求殿下的原谅。”蒜头鼻男跪爬到龙琰面前,诚惶诚恐的将手里的纸团双手捧到他面前,“本来属下一直盯着尊王和他身边的小太监的,可是那小太监写了一张纸条,扔到了大街上,好让人通风报信,前来营救尊王。属下担心坏了殿下的计划,就将那张纸条截了下来,哪知,才一小会儿的功夫,尊王就不在房间了。” 龙琰看了眼他手中的纸团,担心里面粹了毒,没有接过来,他警惕性向来都很高,对任何人都一样,哪怕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太监,“打开念给本宫听。” 蒜头鼻男急忙将纸团打开,准备将里面的内容念给他听,却发现,上面尽是些他看不懂的字符,猜想会不会是什么暗语,额头上汗涔涔的往下掉,“这个……属下愚笨看不懂。” 龙琰见他脸色正常,才将揉得乱糟糟的纸条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一些歪歪扭扭,像是胡乱鬼画的字符,又好像有理可循,“youareapigheadipotence!” 大意为:你是一头性低能的笨猪! 他认真的揣摩着纸条上面内容的时候,蒜头鼻男一双眼却紧紧的盯着纸条的后面,脸跟刷了一样,惨白惨白的。 龙琰察觉到他的异样,将纸条反转过来,只见反面画着一头公猪,象征公猪身份的某处画的极小极小,并打上了一个叉叉。 公猪眼神往外翻,那挑衅的小眼神儿分明就是在说:殿下,你不行! 龙琰脸气的铁青铁青的。 没想到他堂堂栖衍国的太子会被一个小小的太监给耍了!还如此的被奚落! 一开始,他没看到纸条后面那翻白眼露挑衅眼神,某处无能的猪,还以为是言止授意的。 跟言止交锋久了,他多少了解言止的脾性。 言止虽然毒舌,足智多谋,却从来没有这般的羞侮他过,这不像他的作风,看来,他身体真的出了状况。 紧紧的攥着纸条,手背的青筋鼓起,内劲汇于手心,那张纸直接成了纸沫。 他一定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你的手!”蒜头鼻男的音量提高,紧张的看着龙琰变黑的手掌。 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龙琰目光落在地上的纸沫上,眼中有一丝疑惑闪过,瞬间明了,“好一个小太监!” 那纸条的里面肯定被涂了毒,不过那种毒轻轻的触摸是不会中毒,只有在注入内力的时候,毒才会渗入到人的皮肤中。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手下没中毒,他反而中毒了。 龙琰左手指在右肩上点了一下,控制住毒素往别处窜流后,左手成五爪状往蒜头鼻男的天灵盖上一按,蒜头鼻男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当场死去。 都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若不是他的愚蠢,言止一定落到了他的手上。若不是他的愚蠢,他不会中毒,不会被奚落,不会窝一肚子的火却不能马上杀了作恶之人! “去后院,将那个小太监的妹妹带过来!”龙琰对着旁边立着的侍卫冷夜吩咐,他一定要逼问出小太监的下落,再将他全家都杀了! “是!”冷夜立刻退了出去。 很快,那名惨糟龙琰毁了清白,身上满是被灌木扎伤的少女被带了进来,被扔到地上。 打杂役的少女名心兰,头都不敢抬趴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你家住哪里?家有几口人,在后院的时候,往太子殿下身上泼脏物的是你哥哥?他现在人在哪儿?”冷夜一连串的问题抛来。 “奴婢……没……没家……奴婢是孤儿……”心兰虽然胆小,却很聪慧。 她听得出来也看得明白,龙琰要杀了她的家人,他一看就是个宁可错杀,不放一个的主。 她只有弟弟,父母为了给弟弟治病,将她卖到了这里来,她只有弟弟,哪来的哥哥。 看来那名少年逃走了,他们以为救她的是她哥哥。 龙琰那只没中毒的左手,手指关节一捏,指节捏的吱吱作响。 很好,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落了一个小太监的套。 冷夜明白心兰没有任何的用处,正准备一剑处理掉,京兆伊突然带人来到了飘红院,闯到了龙琰的房间。 将心兰从冷夜手底救下。 第93章 太子找茬(一) “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我家主人的身份!”冷夜当头一呵,只差将京兆尹刘城给一剑劈了。 刘城自然识得龙琰,知道他的身份,“就算是栖衍国皇帝来了都得守我们晟域国的规矩,不能在我们晟域国的地盘大开杀戒。” 若是平日里,龙琰一定会大发雷霆,杀了刘城。 可是今日他中了毒,凭现在的他再加上他携带的几个侍卫,根本对付不了刘城及他的一百多个护卫军。 杀人不成,若反倒让人知道他中了毒,栽到一个连名都不知的小太监手里,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龙琰只能将这口闷亏吃进肚子,带着他的人离开了飘红院。 当务之急,得先将手上中的毒解掉。 秋娘待他走后,笑着从幕后走出来,“多谢刘大人。” 杂役女心兰也朝着刘城磕头,“谢谢刘大人救命之恩!” “这是我的职责。”刘城很快带着他的大批队伍鱼尾而出。 飘红院里头的姑娘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躲在暗门后的夏弯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龙琰走没走,只能缩在里头没有出来。 因为言止身形高拨,她一只手扶不住他,担心他摔倒,只能两只手紧紧的抱着他。 倏地,感觉到耳边痒痒的,头上有一只大手在揉着她的头发,夏弯弯抬起头,看到言止已经清醒了。 而他身上的体温也已经降下来,看来,他早就醒了。 醒了怎么不早说?还害她白操心。 言止不等她发难,那笑中带戏谑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抱着我?” 夏弯弯脸一红,这才发觉,她抱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蓦地抽回,一本正经的道,“你这么弱不经风的样子,比女子的体质还要弱,不过就是发了点烧,就昏迷到现在才醒,今儿个要不是我啊,你就等着去阴曹地府找龙琰报仇。” 弱不经风? 若不是她给他下毒,让他重伤至此,他会因一个小小的高烧昏迷至此才醒? 言止手指蜷起,在她的小脑门儿上敲了一下。 夏弯弯捂着自己略有些吃痛的额头,瞪着他,“敲傻了!” “傻了我负责。”言止大手亲昵的把玩着她的秀发。 发质很香,让人流连不已,头埋在她的发间,嗅了又嗅,舍不得离开。 夏弯弯不甘被捉弄,偏过头,双手蜷起,食指曲弓,两只手齐用,就要去敲他的脑门儿。 以牙还牙。 无奈他个高儿,而且往后顷,故意躲着她。 她只能垫起脚,整个人跟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的趴在他的身上,去弹他脑门儿。 秋娘处理完事情后,推开夏弯弯和言止住的那间房,掀开一道幕帘,轻触一下机关。 暗门由下及上打开,看到的情景便是夏弯弯整个人贴在言止的身上。 两个人看上去很像打情骂俏的状态。 秋娘怔了一下,旋即一笑,“走错门了……” 然后迅速的按了下开关,暗门即将重新闭上的那一刻,夏弯弯一个箭步,从暗门里冲了出来。 夏弯弯才不相信秋娘会走错走,定是龙琰那厮走了,秋娘来看看自己跟言止怎么样,看看言止醒来没。 偏巧看到这一幕,这下子,她是跳进长江黄河都洗不清了。 夏弯弯轻咳一声,没有力度的解释道,“你主子头上有虫子,我给他捉虫子。” “我明白。”秋娘娘轻轻一笑,那眼神别有韵味儿。 让夏弯弯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你们主子已经清醒了,我先走了。” 话落,也不管言止从暗门后出没出来,踏出房间,就要离开。 碰到在走廊上失神的心兰。 心兰见到她,‘噗通’一声朝她跪拜下去,“多谢公子在后院时的救命之恩!” 夏弯弯扶起了她,“你身上还有伤呢,快起来。” 她实在不喜欢这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太别扭了。 突然想到什么,夏弯弯转过头,望着秋娘,“我能跟你讨要一个人吗?” 言止从暗门里走出来,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褪去了牀单,换上了正常的着装。 秋娘用余光瞥了瞥言止,见他表情无异,便指着夏弯弯对面的心兰道,“明弯公主是要她吗?” 公主? 心兰诧异夏弯弯的身份,原来她就是近日里被皇上封的明弯公主,又重新对她叩拜感谢道,“多谢明弯公主的救命之恩!” 夏弯弯有些头痛她动不动就下跪,“再跪我就不要你了。” 这话算是回应秋娘,她找秋娘讨要的人正是心兰。 她刚刚那么耍了龙琰一道,以他的脾性,若是心兰继续留在飘红院,一样会糟到他的毒手。 既然她无意中帮了这丫头,不如好人做到底。 正好她身边缺一个丫环。 心兰听到夏弯弯收她的话,眼底带着感激的泪光,对着她磕了又磕,“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奴婢愿做牛做马在公主身边伺候公主一辈子!” 夏弯弯脸色一板,“还磕?” 心兰生怕她不要她,连忙爬了起来,“多谢公主!” 夏弯弯觉得‘公主’这两个字眼儿有些刺耳,“换称呼。” 心兰想了想,改道,“是,小姐!” 夏弯弯一毛钱都没有给秋娘,葱白的手指指着言止,“我刚刚救了他的命,他没给感谢金我,用这丫头抵。” “是!”秋娘连忙命人将心兰的卖身契取来,递给了夏弯弯,“这是心兰的卖身契。” 其实,秋娘也挺喜欢心兰的,她本来是看中心兰,年纪不大,却很聪慧。等再过个几年,心兰长大些,历练些,她就将心兰从后院接到前院来,让心兰跟在她身边办事,以后好让心兰接她的班。 现在被夏弯弯要了去,还是很心疼的,可是主子都没发话,她哪有敢不依的理。 夏弯弯接过卖身契,直接撕了,这也就说明心兰以后是自由身了。心兰若真心想当她的丫环,可以一直跟在她身边。她若不想,夏弯弯也不会留,一个生了异心的丫环留了也没用。 心兰看着她的举动,心中满满的感动,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暗暗发誓,誓死守护小姐。 秋娘回过头忧虑的看着言止,“王爷,娘娘还在尊王府盘问下人您的下落,还清查了整个尊王府,到现在都没有离开。” 第94章 太子找茬(二) 秋娘回过头忧虑的看着言止,“王爷,娘娘还在尊王府盘问下人您的下落,还清查了整个尊王府,到现在都没有离开。” 因为龙琰和京兆尹的事,飘红院已经清了楼,所以,她不担心外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而心兰是个懂事的,口封向来都很紧。一直被她看中,送到后院磨砺,完全不担心她会胡乱说话。 夏弯弯侧耳听着,本欲下楼的步子收回,返回到言止身边,一脸的幸灾乐祸样,“可怜哪可怜,你怎么摊上那么个母亲呢。你八成不是你母亲亲生的。”看他还欺负她敲她脑袋,呕死他! 言止淡淡的瞥了一眼夏弯弯,“借你吉言。” 她这倒说的是个实在话,算不上讥讽。 有哪个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哪个做母亲的不是巴望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好。 秦贵妃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去趟尊王府,结果动了杀怒。尊王府的那批下人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儿子的手下。 她儿子都没动怒,她管那么宽做什么。 不光秦贵妃奇怪,苏皇后也奇怪。 按理来说,言晟做为大皇子,又是皇后所出。 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偏偏言晟性子懦弱,耳根软,容易受人摆布,是个做不了大事儿的主。 听说苏皇后年轻的时候才智过人,怎么她生下的儿子就这么不成气?她也不教导教导? 皇室的人,个个奇奇怪怪,错宗复杂,谜团一个接一个的。 比起言止和言晟,她还挺羡慕言嫣的。 言嫣虽然刁蛮任性,蛮不讲理,可她的母亲马嫔妃却很疼爱她啊。 言嫣被刘城关进京兆府监牢的时候,听说马嫔妃每日以泪洗面,求皇上开恩,嗓子都哭哑了。 秋娘见言止没动,问道,“主子,什么时候回府?” “后天。”言止有些疲惫,唇角却微微扬起,走到软榻前坐下。 后天正是夏弯弯入住尊王府的日子,而且,秦贵妃找不到他的人,今晚之前还是会回皇宫的。 秋娘还想说什么,“可是……”秦贵妃不会大动杀戒? 言止打断了她的话,“府里有陈伯照看着。” 夏弯弯心思一转,立刻走到软榻前,“反正你这两日都不打算回尊王府了,那你不如多在外面待上一段日子,等秦贵妃气儿消了,你再回府呗?” “你想让我在外面待多久?”言止岂能不知她心中的小算盘。 就这么不想跟他打照面? “两个月。”夏弯弯话利溜的脱口而出,想了想,觉得两个月时间太长,一个王爷两个月无缘无故离行,肯定会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便改口道,“一个月也行。” “弯弯说的话有道理。”言止似认真的思忖后,缓缓的道,“我可以跟父皇启奏,以管教你为由,陪我一个月。你就这副打扮,陪我在飘红院住一个月。正好让这里的姑娘教你怎么做女人。若是没有对象可以研习的话,我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做你的模板。” “不用了,你还是后日回尊王府。”夏弯弯听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干笑几声后,带着心兰溜一烟的跑了。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到了酉时,晚饭刚过。 才进府,就碰到了夏维妙。 夏维妙拉着她,关切的道,“三妹,今天一天怎么都没见你人啊?你知不知道宫少师早上的时候问我,说你去哪里了,这才上学堂的第一日,你就旷课了,明儿个肯定是要受处罚了。” 夏弯弯随便掰了一个理由,“迷路了,幸好碰上心兰,她给我指路,我才回到府中。” 迷路?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夏维妙眼底一层薄薄的鄙视很快隐去,递了几枚铜钱心兰面前,准备随便将她打发走。 心兰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听闻丞相府大小姐暂不能行,二小姐貌美如花,很快确定了夏维妙的身份,朝她微微行了个礼,将她的手推了回去,“二小姐好,奴婢现在是三小姐的丫环,带三小姐回府是奴婢的职责所在。无功不受禄,这铜钱,二小姐还是收好。” 几枚铜钱,夏维妙根本没放在眼里,扔都不知扔了多少,现在被推回来,脸色有些不好,“三妹,你这是哪里收的丫环?家底清白吗?懂不懂规矩?伺不伺候得好你?这收丫环的事都是母亲决定的,你怎么能擅作主张呢?万一她对你有什么不良的用心怎么办?”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让夏弯弯好过,就是不想让她身边有丫环服伺,就是喜欢看着她过苦日子。 得了公主的身份,还想让人伺候,她凭什么? 什么好处都让她捞得了,大姐和娘也都因她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夏维妙虽然面上跟夏弯弯保持亲近,心底里却讨厌着她。 “奴婢对我家小姐绝对的衷诚,二小姐请放心。我家小姐现在是明弯公主,她要收丫环,是不需要经过夫人请示的。”心兰一语截中夏维妙的痛点。 夏维妙看她更不顺眼了,这么个伶牙俐齿的丫环若待在夏弯弯身边,夏弯弯的尾巴岂不是更翘上天了?“三妹,你看她这么不懂规矩,让她离府。你若要丫环,我会让母亲明日送几个你身边伺候你的。” “她哪里不懂规矩了?心兰不过是实话实说,她挺好的,正合我意,我的事,就不劳二姐你费心了。”夏弯弯绕开她,带着心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心兰迅捷手巧的将屋子清理完毕,利落的泡好茶放到夏弯弯面前,“小姐,我去给你端饭来,你先喝点茶。” “好。”夏弯弯享受着心兰的贴心,有人在身边照顾她,就是好啊。 好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心兰空手而归,脸色发白,“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夏弯弯放下手中的杯子。 “奴婢刚刚去厨房途中的时候,下人们都在议论,说龙太子来了丞相府!”心兰声音不像刚才那样平复清泉。 “他来相府做什么?”夏弯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在飘红院的时候,她将自己的身份掩饰的很好,不应该啊。 心兰心底里对龙琰的恐惧不减反增,“下人们说,龙太子是来找小姐你的。” 第95章 太子找茬(三) 心兰心底里对龙琰的恐惧不减反增,“下人们说,龙太子是来找小姐你的。” 她身上被灌木刺伤的伤口因为敷了小姐的药膏,痛感陡减。可到底需要些日子,伤口才会全愈。龙琰下午对她做的灭绝人性的事,一时半会儿是忘不了的。 夏弯弯一愣,那厮手上的毒这么快就解了? 她以前跟他素不相识的,找她做什么? 看出了小姐的疑惑,心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为她解惑。 将五年前,王爷跟龙琰二人宝马之争的事阐述给夏弯弯听后,一脸忧愁的道,“龙太子这回来丞相府,说是找小姐,肯定跟那匹马有关。” 夏弯弯秀眉微拧,那个龙太子该不会认为,她是言止喜欢的人?所以要在玩过她后,将她扔进窑子,让她饱受千人枕万人骑的痛苦? 想想,都觉得遍体生寒。 夏弯弯丝毫不怀疑龙琰话里的真实性,从他对心兰做的那等非人所为的事,就看得出来,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我现在是言止的妹妹,他应该不会再有那种想法?”夏弯弯小脸皱成了一团。 莫说她现在身份变了,就算她身份没变,她也不相信言止那节操碎了一地的无品男会喜欢上她。 心兰本想安慰一下她的,最终还是吞到了肚子里,忧虑的道,“龙太子的心性异于常人,通常别人觉得不可能的事,有时候,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这可难办了。 那个龙太子手段残戾,心性扭曲,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夏弯弯惆怅过后,更加苦恼了。 汗血宝马的事儿,她倒容易推塞。 现在要命的是,她下午摆了龙琰几道啊,还画了小猪图骂他不行呢。 若是龙琰知道那个嘲骂他,并让他中毒的是自己,那下场恐怕比扔进勾栏院还要惨? 虽然下午她是穿着男装的,脸上和脖子处的肌肤也打了黄,可脸上没贴胡子,五官摆在那里,跟他对视了那么长时间,说辨识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夏弯弯从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巧的一天,赶在一起了。 躲都躲不及龙琰,怎么敢去跟他打照面呢? 夏弯弯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夏宇派了下人来宣她去大厅。 “你待在我房间,哪都不要去。”夏弯弯决定还是要去见上他一面,她就算躲过今日,以理由退避,那也躲不过明日后日。 嘱咐完心兰后,将自己的头发披散下来。 然后用胭脂水粉在脸上胡乱的鬼画一通,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再往胸前里衣一边放了一个苹果,显得她身材特别的壮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不似个正常的人后,才去大厅。 心兰懂得夏弯弯的意思,不光小姐不能跟龙琰正面相见,她也不能。 若是她被龙琰看到,肯定活不了。 小姐那样在脸上一涂一弄的,虽然模样身板有些滑稽,当真看不出本来面目,这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大厅。 夏宇正在没话找话的跟龙琰说话,龙琰只是神色倨傲的听着,却是一句话都没回复。 夏宇目光时不时望向门口处,希望夏弯弯能早一点来,他好早些送走这尊不好惹的大佛。 当终于看到夏弯弯进来后,却被她的打扮雷得里外都焦了,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夏弯弯蹦跳到龙琰面前,拱了拱她胸前的两个小苹果,手还一边摸一个,眼睛一眨一眨的,凑到他的面前,与他对视,“是你找我吗?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虽然男人喜欢大的,可是,大过头,就不美观了,反而显得恶俗。 龙琰身上的冷气骤的外放,扫了她一眼,迅速的转移了目光,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生怕她污了自己的眼。 夏弯弯似被他身上的冷气伤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手往上移,捂着自己两边的胳膊,做冷状,望向夏宇一脸懵懂无知的问道,“这位俊哥哥是谁啊,好俊好俊的!是不是来娶弯弯的啊?弯弯不要嫁给他,他好冷啊,冷的好吓人,弯弯好怕的!” 她可不是真的被冷到,她这是担心龙琰看她不顺眼,一剑将她杀了。 这才跟他保持距离,免得小命不保。 夏宇有些头疼,头疼夏弯弯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是个痴子,龙琰额头两边突突的跳,“这就是你的女儿夏弯弯,皇帝封的明弯公主?” 夏宇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点头,“是,正是小女儿夏弯弯。” 龙琰身边的贴身侍卫冷夜不相信的问,“不会弄错?”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弯弯从小在丞相府里长大,怎么会有错?”对一个侍卫,夏宇的语气还是有些刚毅的。 冷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汗血宝马是尊王送给你的?”龙琰这话是问夏弯弯的,眼睛却是看着手里的茶杯,连余光都不屑施舍给她。 “汗血宝马是什么马啊?我只知道我偷了一匹红色的马,很好看很好看的,还将马杀了吃,很好吃的。我屋里还有,俊哥哥要不要吃?” 龙琰觉得今日来丞相府,真的是多余。 茶杯重重的往茶几上一磕,什么话都没说,拂袖离去。 若是别的女子偷的,他会觉得是言止故意为之。 有什么人能从言止手上偷走东西?而且还是一匹活生生的骏马。 可是,一个痴子就不同了。 都说痴子小孩心性,说的话最真。 说不定,真是言止没系好马,被她撞上牵回丞相府。 龙琰走了,夏宇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夏弯弯这么无理取闹一番,也算是庆幸中的万幸了。 言止跟龙琰之间的怨隔,他也是知道的。 夏宇目光仔细的端详着夏弯弯,若说她一早就知道龙琰来是想杀她,她才这样装疯卖傻扮痴子应付对方。 那她的心思,可比她的两个姐姐要强多了。 夏弯弯安然脱身,手伸到里衣里,将塞在胸前的两个小苹果拿出来,她胸前立马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 一手拿着一个小苹果,往嘴巴里送,两个苹果上立刻有了她咬过的牙印。 夏弯弯见夏宇凝视着她,咧嘴一笑,将其中一个咬过的苹果递到他眼前,“很好吃的,父亲要不要吃?”说话的时候,嘴里嚼过的苹果渣还都落到了地上。 夏宇皱了皱眉。 “父亲要是不吃,我就去喂阿黄吃,阿黄很喜欢吃。”阿黄是丞相府里的一只狗。 狗怎么可能会吃苹果? 一来显示她智商不足,二来,将她眼前这位‘可亲可敬’的父亲与狗相比了。 第96章 撕破脸(一) “父亲要是不吃,我就去喂阿黄吃,阿黄很喜欢吃。”阿黄是丞相府里的一只狗。 狗怎么可能会吃苹果? 一来显示她智商不足,二来,将她眼前这位‘可亲可敬’的父亲与狗相比了。 这句话,气的夏宇再也不想探究什么,马上回他房间去了。 夏弯弯将苹果咬得嘎嘣脆,边咬边往院子里走。 许多事都是祸福相依的。 虽然因为公主的身份,被逼着跟皇子公主们越走越近,还惹得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对她意见更深。 可是,她也因为这个身份,可以雄赳赳气昂昂,扬眉吐气的活着。 这不,在她那位‘可亲可敬’的父亲面前,她都可以任性妄为。 他却不能过多指责她了不是? 夏弯弯回到屋子里,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箭弩。 日前,在一品阁的时候,状元郎跟五公主发难于她,夏弯弯用计激言嫣跟风野大闹一品阁,他俩被京兆尹抓起来后,她离开一品阁在去药铺的路上,被台氏派出来的人给追杀。 那些人出手狠毒,招招致命,兵器上还淬了毒。 为了自保,夏弯弯在他们面前暴露了箭弩。 可惜他们的人太多,又是便衣打扮,识不清敌方到底有多少人,又担心自己伤了无辜的人,不得已躲到了飘红院。 秋娘阻止了他们搜查,结果,那笨头笨脑的大皇子请皇后下了旨,被台氏利用,差点就将她从飘红院揪出来。 幸好得言止和宫夕相助,才得以逃脱他们的追杀。 回程的路上,夏弯弯料准自己回相府后,台氏会命人搜查她身上藏着的箭弩,妄想将夏维曼双手双脚受重伤的事揭发出来。 所以,在半途中便将箭弩交到了宫夕的手里,让他暂为保管,致使台氏什么都没搜出来,还失了威望。 台氏已经搜过她一次,自然不会再以同样的问题搜第二次,夏弯弯放心的将箭弩重新安在了自己的左臂上,掩于袖袍之下。 心兰看着好奇,觉得那个暗器长的好奇怪,有些像弓箭,却比弓箭小,而且要精致许多,那槽里还有其它的机关。 心中虽不解,却没有多问,只做好她的本份,“小姐,刚刚在你去前厅的时候,一个很清俊的公子突然到访,将这个像弓箭一样的东西放到桌上后,只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到访?应该是比较像天外飞仙?”哪有人到访不经前厅,不见主顾,没有通报,直接来到她闺房的? 心兰觉得她的措词太精确了,那男子长得好看,轻功又极好,落到房间里的时候,可不就像天外飞仙嘛,点头应道,“小姐连这都知道,真是料事如神。” “他留了什么话?” 心兰从宫夕的相貌,举止,衣着及留下话的语气,猜到了他的身份,“宫少师说让小姐明天一定要准时去上书堂,否则……” “否则什么?他想怎么惩罚我?”难不成还想用戒尺打她手心,打她屁屁?她皮厚着呢,可不怕。 大不了在屁屁上垫个厚棉,将屁屁伸出去让他打,反正也伤不到皮骨。 心兰笑容如雨后春笋,“小姐多虑了,宫少师说小姐要是不去再延课,他会亲自来府上接小姐。” 夏弯弯咧了咧嘴,表情有些僵硬,这是逼着她去了? 宫夕若真亲自来接她去学堂,那学堂里的那些皇孙贵胄们,还不得啃了她。 听说,有许多公主郡主们都已经过了学龄期,甚至有的已经出嫁为妇了,听到有宫夕主课,巴巴的跑到上书堂听课去呢。 她可不小因小失大,没事给自己招仇恨。 她身边的仇恨值已经很高了好,再拉仇恨,她的脊梁骨都该被截穿了。 心兰给夏弯弯弄了吃的,再给她将沐桶打满温水后,才离开主厢房,住到了旁边空着的小厢房。 夜寂静无声,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偶有树叶被风刮过,漱漱响两下。 屋子里,夏弯弯处于浅睡中。 一道黑影站在门外,轻轻的捅破了窗纸,竹筒对着里面吹了下,青烟吹进屋子里。 夏弯弯头一歪,陷入了沉睡。 蒙面黑衣人轻轻的用手扣了扣门,察里面没动静,应该是中迷香,沉睡过去。 这才放心的拿出一个铁片来,铁片一端伸到门缝里,贴在门栓上,轻轻的往左边拨动。 很快,门栓被拨开。 身材丰腴却长得不高的黑衣人,走进去后,将贴于后背的短剑抽出来,对准夏弯弯的脖子刺过去! ‘嘭!’的一声! 身后一个圆凳砸过来,砸中了黑衣人的后背。 圆凳落地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因迷香陷入沉睡中的夏弯弯,揉了揉有些头痛的脑袋。 黑衣人感觉到身后有危险,顾不得夏弯弯,迅速的转过身,见到一个十三岁左右只穿着中衣的丫头,从门外冲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朝着黑衣人脑扪过去! 黑衣人急忙闪身退到一边。 心兰跑到了床头,背对夏弯弯,面对黑衣人,棍子呼呼的朝黑衣人面上直扪,将他往外驱。 短剑对上长棍,弊端立显。 黑衣人朝后退了两步,才发现心兰没有什么内力,眼中含着冷笑,脚步轻转,一秒都不到,挪到了心兰的身旁,一只手抓住她手中的木棍,另一只手里的短剑,朝着她脖子的大动脉抹去! 先解决丫环,再解决主子! “呲!”箭穿透骨肉的声音。 心兰没死,黑衣人受了重伤。 夏弯弯已经清醒过来,见到心兰命在旦夕,左手往上一抬,箭弩自然毫不客气的朝黑衣人射了一箭。 因为心兰在黑衣人手里,心兰又是背对着她,担心误伤到心兰,夏弯弯这一箭并没有射中黑衣人的心脏,只射中了他的肩胛骨。 黑衣人目光如毒蛇般紧紧的锁在夏弯弯的左手上。 心兰趁黑衣人受伤半失神之际,迅速的挣脱他的辖制,夺回木棍,对准黑衣人的后背重重的一敲! 黑衣人闷哼一声,背上的痛还可以忍受,右边肩胛骨被射穿了,再待下去,只有送命。 不敢再耽搁下去,脚下生风般逃离出夏弯弯的屋子。 心兰没有追出去,连忙走到夏弯弯身边,检查着她的身体,看她有没有受伤。 夏弯弯看着黑衣人逃逸的方向,眼中厉光一闪。 第97章 撕破脸皮(二) 夏弯弯看着黑衣人逃逸的方向,眼中厉光一闪。 她虽然看不清黑衣人的脸,可她见过那双眼睛,也很熟悉那人的身材。门是打开的,月光照进来,黑衣人丰腴的身材一览无遗。 府里想要她性命,又敢这么大胆半夜一个人前来杀她,除了台氏,绝无其二。那身段那双眼,跟台氏是那么的吻合。 最主要的一个特征是,那黑衣人的脖子后面有一道伤口,台氏脖子后面曾被毒蝎爬过剜去了肉。 近距离观看,可以看得出来黑衣人那道伤口跟台氏脖子后的伤口一模一样。 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她,杀她不成,亲自动手了? 本来,夏弯弯不准备现在动台氏的,因为她毕竟是孕妇,台氏虽可恶,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百分之百肯定台氏肚子里没货。她若真怀着孕,会冒险前来杀她?会在她一箭射穿了她的肩胛骨不护肚子,反而看盯着她的箭弩看?会在心兰对着她的背敲了一棍后没有流血? 夏弯弯穿起衣服后,在心兰耳边吩咐了几句,心兰先是面带惊讶,接着连连点头,然后离去。 不久,整个丞相府都在传台氏受伤的消息,称有人看到黑衣人闯入台园,打伤了台氏。 台氏命在朝夕。 心兰办妥了夏弯弯交待她的事,回来后不解的问,“小姐,既然是台氏想杀小姐你,小姐为什么还要帮她请大夫?而且还请的都是女大夫?” 难道是为了保护台氏的名誉? 不对啊。 既然台氏要杀小姐,小姐应当狠狠还击才是啊。 她刚来丞相府,不了解丞相府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夏弯弯的安排有何用意。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夏弯弯神秘一笑,下了床,“走,我们去台园看热闹去。” 心兰急急的看着她左臂膊里的箭弩道,“小姐,先把它卸下来再去?” 这可是罪证啊! 虽然是台氏刺杀小姐的,可是放出去的消息却是有人要刺杀台氏啊! 台氏现在正在怨头上,小姐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罪证去,她若反咬一口,小姐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不用,她没那个胆再揭发。”夏弯弯一点都不惧怕台氏揭发她。 台氏已经查过她一次,没有搜到。 再查第二次,别人会认为台氏是故意又将脏水往她身上泼,誓必会掀起轩然大波。 冤枉公主,这可是要治罪的。 台氏不会冒这个险,也不敢再冒这个险。 现在夏弯弯是主动前去探她,她会认为夏弯弯已经将伤她的武器藏到秘密地方,自然不敢再搜查夏弯弯。 也不敢央求夏宇再大刀阔府的搜院了。 这口闷亏,她只能自己吃。 台园里。 夏宇紧张的在幕帘外踱来踱去,幕帘外站着几个大夫隔幕探脉。 台氏躺在软榻上,气的郁火积于胸肺。 她没打算将自己受伤的事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诉丞相。 她怕丞相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进帘幕之内。 她肚子里根本就没货,大夫们探的是另一个藏身于幕帘后的孕妇。 若是丞相激动紧张之下冲进来,那她的一切苦心不是白费了吗? 幸好她处理伤口快,在夏宇来之前将带血的衣服换了,换回平日里的着装。 不然,纵是她巧嘴能辩,也是露了馅,无力回天。 “怎么样?”夏宇手心里急的都是汗。 无论如何,台氏肚子里的孩子都得保住,一举得男,给他留个根! 丫环碧玉一旁宽慰夏宇,“老爷,外面的定是误传,夫人真的没有受伤。” 夏宇听不进她的话,只是看着大夫重复的问,“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几个大夫围在一起讨论后,意见一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夫人身体很健康,没有受伤的征兆。” 什么事都没有,半夜把他们弄来,什么意思? “真的没事?”夏宇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指着地上的一滴血道,“那地上怎么会有血,你们会不会是误诊了?” “相爷若不相信我们,可以重新找人看治。”为医者,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置疑他们的医术。 碧玉看着地上的一滴血,心头一跳,因为老爷来这里的速度太快了,她只是匆匆的收拾了一下,没有想到竟惹来老爷的怀疑,连忙跪下来解释道,“老爷,夫人真的没事,你不要听下人们的谣言。这血是鸡血,夫人刚刚说肚子有些饿,奴婢便杀了一只鸡,准备深夜为夫人炖鸡汤喝的。” 夏宇眉宇间的疑惑这才清散,正准备清场离开的。 夏弯弯带着心兰跟几个女大夫走了进来,一脸的忧急,“父亲,听说母亲被人刺杀了,严重吗?是哪个杀千刀的,竟敢刺杀母亲。” 心兰脸部肌肉一跳,小姐,您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啊,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夏弯弯不来还好,一来,台氏心头痛愤,身体一动,扯动了伤口,肩胛骨的伤口本就没被处理好,现在裂开一个大口子,血哗啦哗啦往外流,将被子都染红了。 夏宇心头渐宽,“没事了,误传。” “真的没事了吗?”夏弯弯脸上愁云满布,“我担心母亲身体抱恙,特意大晚上去请了几个女大夫来,这隔幕探脉的多少有些不准,要将身体全检查一遍才放心啊。” 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的夏维曼,此时嗤鼻一声,冷言冷语道,“不用你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大姐这是说自己是耗子呢,还是说母亲是耗子呢?大姐可不能这么侮辱母亲,母亲是我们丞相府的主母,怎能将她与又丑又脏又恶心的耗子相提并论呢。” 夏弯弯的话差点让心兰一口气憋不住笑出来,小姐可真的是有气死人的本事啊……她太喜欢了! 夏维曼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说错了,脸气的煞白。 夏宇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她只好低下头,闭口不语。 “还是弯弯懂事,小曼啊,你以后得跟你三妹多学一下,学会关心人,识大体,切莫要为一些小事让姐妹俩生了间隙。只是一些误传罢了,你们全都回去,我很累,要休息了。”台氏明明对夏弯弯厌之如骨,却硬是拿她没法。 第98章 谁比谁狠 台氏没有想到夏弯弯伤了她后,敢大张旗鼓的来,而且还带了几个女大夫! “娘,你这是胳膊肘儿往外拐吗?!”夏维曼不依不饶。 夏维妙拉扯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 “干什么?”夏维曼恼火的瞪着夏维妙,“我知道,夏弯弯现在是公主,你跟她走近,我不怪你,可是我要说什么是我的事,你不用拉着我而护着她。” “爹,娘的身体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夜已深,女儿先去休息了。”夏维妙手一僵,只能松开她,跟夏宇道别,先回屋休息去了。 夏宇现在对夏维曼是越来越失望,半点分寸都不懂,夏维妙可比她听话懂事多了。 就连夏弯弯,现在也比她强的多。 若是夏宇现在不在,台氏怕是直接甩夏维曼一巴掌,让她早些闭嘴,也好让夏弯弯带着她的人快些离开。 夏弯弯觉得,夏维曼就是一个有脸没脑的人,她懒得花功夫跟夏维曼磨嘴皮。 “母亲,我能进来看看你吗?”夏弯弯走到幕帘前来回的转悠,碧玉一直盯着她的手,生怕她去掀幕帘,夏弯弯走一步,她就跟着走一步,以防她要掀时,捉住她的手。 里面没有回应,人好似已经睡着的样子。 碧玉总觉得这个夏弯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捉摸不透她的性子,改变了往日对她说话的态度,甚至带了些讨好的语气,“三小姐,夫人可能已经睡了,要不,你改日再来探望她?” “好了,你的孝心你母亲和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也不可。”夏宇觉得,这样的夏弯弯才像一个人,上孝父母,下友姐妹。 夏弯弯咧嘴一笑,“好。” 榻上躺着假寐的台氏见她松口说离开,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就在台氏放松的时候,隔在她面前的幕帘突然脱落,落到了地面上! 她衣服上染的血,以及她软榻前站着的一个大肚子,三十岁左右,穿着孕装的女子都暴光了! 孕装女子双腿有些打颤,是被夏宇眼神给吓的。 夏弯弯将脚从幕帘尾拖收回。 喔……呵呵呵…… 她真的不是故意去踩帘尾拖的。 嗯,她是有意的。 谁让台氏这么坏,总想杀她呢。 “夫……夫人……”碧玉有些结巴的叫唤了一声,想将地上的幕帘重新挂起来,可是,发觉是多余的。 因为夏宇已经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夏维曼眼神如粹毒般盯着夏弯弯的脸,她敢确定,这事一定是她做的!她哪里是来探望娘的,分明是来寻仇的! 台氏双手死死的抓着被子,那眼神只差将夏弯弯凌迟千百次。 夏弯弯眼神迷惑的看着台氏,懂装不懂,天真的问道,“咦,母亲的身上也是鸡血吗?啊!母亲该不会跟书上写的老妖婆一样,不喜米饭,喜生禽?” 夏宇宣来的几个大夫见此景,一目了然。 大家族里的秘事多着呢,他们视如不见,充耳不闻,收了诊金,齐齐跟夏宇拜别。 孕装女子也跟着一起离开了这里,不敢久待,生怕夏宇牵怒于她,伤及了她腹中的孩儿。 夏宇气的身体直发抖,明明心中已经有了数,猜到了实情,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台氏肚子里留有他的种。 “你们几个好好的为夫人把把脉!”夏宇命令夏弯弯带来的三个女大夫走到榻前为台氏诊脉。 结果很快出来。 “无孕相。” “无孕相。” “无孕相。” 台氏现在的脸,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哼。”夏宇面似靴皮,忿然作色,多看台氏一眼都觉得心烦,连她身上的伤口都漠然置之,板着脸离去。 台氏骗他别的,他都可以容忍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在怀孕这方面不能欺骗他! “贱蹄子,这下你高兴了?!”夏宇前脚走,夏维曼后脚就开骂。 台氏的愤怒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听到夏维曼的声音更生气,若不是因为她数次败在夏弯弯手里,她也不会亲自出马,折了夫人又赔兵,现在怕是连夏宇最后的一点宠爱都失去了,厌倦的道,“将大小姐推走。” 夏维曼叫骂着不甘。 台氏头痛的揉着额头,吩咐小翠,“好生看照着大小姐,在她没嫁给大皇子前,这一个月多内,不许带她出去,就算等她手脚好了,也不许让她出去。” “是,夫人。”小翠领命后推着夏维曼回到她的院子里。 台氏对夏弯弯已是深恶痛绝,夏宇都已经走了,她也不再装慈母了,直接驱人,“你还不走?” “母亲还没给诊金呢。”夏弯弯巧笑倩兮,明眉亮目,指了指旁边的三个女大夫。 人是她找来的,现在什么都顺她的意了,竟然还要自己出诊金? 台氏愈发的觉得心中不畅快了,血涌上脑,差点闭气。 现在,她只想快点送走这尊瘟神,不要出现在她眼前,只能命人将三位女大夫带去了账房领银子。 屋子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台氏,碧玉,夏弯弯,心兰。 碧玉小心翼翼的为台氏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夏弯弯走到榻前坐下来,碧玉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时,她右手放到左臂上,掀开衣袖,露出了藏于衣袖之下的箭弩。 碧玉一惊,站起来就要去禀报夏宇,台氏一把拉住了她,注视着夏弯弯。 夏弯弯把玩儿着臂上的箭弩,“刚刚来母亲这儿的路上,捡到这个玩意儿。一开始还以为是个破铜烂铁呢,没想到特别的好玩儿,有许多的机关呢。” “喏,这个箭孔呢,可以连着发好多只利箭呢,对着人胸口‘咻!’的一射,必死无疑。” “喏,这个槽排可以锯手指头,锯下去,十指就没啦。哎,吃饭都得要人伺候,真可怜。” “喏,这个喷气孔可以喷毒药,毒药一挥散,能死百人。” 夏弯弯将槽排对准台氏的手指头,打趣儿道,“母亲要不要试一试?” 台氏手心发汗,十指蜷起,疾速放到了被子下面,“你好大的胆!” 碧玉听得头皮发麻。 “我跟母亲开个玩笑的。”夏弯弯话后,收起了玩笑的语气,神色冷峻,正色道,“不过,若有人欺我年少,欺我无知,欺我无亲娘护,以为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那她就错了。” …………推荐好友顾梨花搞笑萌宠文《爆笑无良:逗逼萌妃休夫记》,喜欢的亲们可以看看!………… 第99章 身份戳穿(一) “这次射的是肩胛骨,下次对准的可就是心脏了。”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不怕什么,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免得台氏以后再以各种理由找她的茬。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台氏若再想杀她,那她也决计不会手下留情。 听到她这番话,台氏气得身上刚刚被碧玉包扎好的伤口再一次迸裂,鲜血潺潺往外流。 她活到这个年纪上,竟然被一个后辈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 碧玉从没见过这样的夏弯弯,一时吓得不敢说话,只能干看着。 心兰默默的为小姐叫好,一开始她还以为,小姐让她散播消息说台氏受重伤,并让她去请大夫来,是为了救台氏的。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对付台氏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手段。 台氏牙齿气的上下打颤,对夏弯弯的称呼也变了,“公主还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劝告母亲一句,还是不要动那些害人的心思,我若死了,皇后娘娘肯定会彻查丞相府。查不查得到母亲的头上,姑且不论。我若死了,至少大姐跟大皇子的婚期会延后,大姐的年龄已经过了适嫁的年龄了?” “我可记得晟域国有个风俗习惯,一年以内,是不能红白喜事双办的。会影响财运,途运和寿运。这可是大忌,容易触霉头的。母亲觉得父亲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 “父亲不会,他只会上奏皇上,请求皇上将婚期延期,拖至一年后。到时大姐可成了老姑娘喽!大皇子到时会不会嫌弃大姐,不要大姐呢?”夏弯弯自说自应,有条不紊。 台氏气的胸前喘个不停,她真是一步错,步步错,目带火燎般剜着夏弯弯,手指着门的方向,“你出去!” 夏弯弯放下袖子,将衣服整理好,拍了拍台氏的被子,“母亲伤得这么重,这几日就不要下床的好,多多休息。上一回飘红院门前刺杀的案件,因为母亲怀孕的缘故,京兆尹还没解决。既然母亲现在不是有孕在身,想必等母亲身上的伤好后,京兆尹就会来带走母亲,带母亲去京兆府跟疑犯对峙呢。母亲得保重好身子,万一身子骨儿差,在京兆府有了什么闪失,大姐今年还是嫁不成。” 她面上的礼数总要做到的,对? 她可是有素质涵养的人。 台氏实在不想再看到她,用深恶痛绝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对夏弯弯的讨厌。 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少烦些。 心兰跟着夏弯弯回到了屋子里,对自家小姐刚刚的做法简直是佩服的得五体投地,只差拍案叫绝。 小姐太威风了! 她们两个刚走,台氏的房间里又多了一个访客。 一个戴着斗篷的夜行者,轻踏瓦砾,从屋檐上落下,大步迈过门槛,走到台氏面前,驻足停下。 台氏看到此人,立刻转换了表情,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仅听到他的声音,便一脸的恭敬,“上头可是有新的吩咐?” 斗蓬男双眼含冰,声音清冷,“上头吩咐你暂时不要动夏弯弯。” “为什么?”台氏不解,“前几日不是还说要取了她的项上人头吗?你可知上头突然改变主意是什么原因?” “这不是你该问的,上头吩咐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斗蓬男表情很生硬。 “是,是。”台氏连连点头。 斗蓬男旋身出了房间,消失在阳光普洒的瓦砾上。 皇宫。 养心殿内,烛台未熄,整个大殿灯火通明。 苏皇后坐在桌前,手捻佛珠。 斗蓬男褪去了斗蓬,露出他清秀俊雅的脸庞以及他的侍卫服,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眼中带着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 没有朝苏皇后行礼,径直走到苏皇后对面,自然的坐下,“姑母,为什么要改变主意留着夏弯弯?” 苏皇后放下手中的佛珠,不同往日的孱弱与平和,眼中泛着智者的光芒,“有秦贵妃在前面打头阵,不需要我们动手。” 苏远清泉般的眸子微转,倏尔明白了她的用意,“姑母是想让秦贵妃母子起间隙?” 苏皇后点了点头,嘱咐他道,“你将你侍卫首领的职位退了。” 苏远犹豫了一下,“我们苏家退的还不够吗?祖父退隐了,父亲的军权也交了,皇上应该不会再防备打压我们苏家?” “不够,还要交。”苏皇后表情很宁静。 “那谁来保护姑母?谁来助姑母?”苏远表情有些激动。 “傻孩子,姑母会很安全的。”苏皇后在苏远的脑袋上摸了摸,轻叹一声,“你要有耐心,熬得住,懂得忍,方能长久。” 苏远低下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翌日,天蒙蒙亮,夏弯弯早早的就起床了。 她可记得进宫去上书堂学习的事。 因为去上书堂不可以带书僮或丫环,所以夏弯弯将心兰留在了府里,顺便搭着夏维妙的顺风马车,一道进了宫。 今日来上书堂来的早,还没开课。 夏弯弯随意的扫量了一下,大部分是女子,都聚在前上方,后面的位子没人座。 其中竟然看到了富科。 她不是被言止扔出液泉池,秦贵妃留她在尊王府养伤的吗?才一天的时间,就跑来上课? 真是个勤奋的娃子。 如果换作自己,只怕是借病休课了。 夏弯弯从后门进的,在后面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 夏维妙皱了皱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三妹,我们去前面坐?前面可以将宫少师看得清楚些。” 看来,前面拢堆的女子,跟她一样的想法啊。 宫夕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你去,我就坐这里,挺好的。”夏弯弯不想在前面去凑热闹。 夏维妙只能由她,自己走到前面去,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而夏弯弯旁边的空位很快被人取代。 富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面走到后面来,坐在夏弯弯的旁边,眯着眼打量她一番后,问道,“夏弯弯,你这两日见过我表哥吗?” 刚刚听到夏维曼唤她三妹,料想是不会错了。 富科以前没有见过夏弯弯,只听过别人说她以前长得很丑,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漂亮了。 却没想到,竟然变得这么漂亮。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吃味。 第100章 身份戳穿(二) 难道表哥让夏弯弯住进尊王府,是看中了她的脸? 应该不会的,他们现在可是兄妹,身份不符啊! 不过,她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没有一点印象。 夏弯弯装作一副没见过她的模样,“姑娘,你表哥是谁?” 富科一双眼一直落在夏弯弯的脸上,越看越觉得她眼熟,可是她们之前明明没有见过面,“我表哥是尊王爷。” 表哥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尊王府,她醒来后等了一晚上。为了打探表哥的下落,她连身上的伤都不顾,就跑到皇宫里来了。 原以为在皇宫能找到表哥,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人说见过表哥。 想起夏弯弯明日就要入住尊王府,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来上书堂问问她了。 “尊王爷是你表哥,又不是我表哥,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呢。”不是夏弯弯不告诉她实话,而是,她若将言止的下落说给富科听,她自己也会露馅的。 富科觉得夏弯弯说的话有理,在她旁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后,想起在尊王府书房中,跟表哥搂抱在一起的童奴,试探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南柯的少年?” 表哥会不会跟那个南柯在一起?自表哥昨天失踪后,那个叫南柯的少年她也没看到。 姨母盘问过府里的下人,没有一个知道南柯那个人的。 就好像,他是凭空冒出来,又凭空消失一般。 夏弯弯眼睛眨了眨。 男科,她当然知道,这名字还是她取的呢。 不就是她本人嘛。 不过,她打死都不会承认便是了。 “南柯啊……” 富科见她沉吟了一下,以为她知道,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劈头就问,“他现在人在哪?他家住哪里?” 夏弯弯不喜欢陌生人抓她的手,疏离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出,“姑娘,那个叫南柯的莫不是他是你的心上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引来一批批的目光往这边看过来。 其中男性的目光居多。 这其中不乏有对富科抱有幻想的。 富科没想到夏弯弯会这么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表情有些尴尬,“怎……怎么会。” “那姑娘你为什么那么紧张,还问我他现在在哪儿,身居何地呢?” 许多人都将耳朵伸得长长的,富科脸色有些不好看,又不愿别人知道她是因为想知道南柯的下落,除掉南柯才问他住哪儿的,“我问你话,你直接回答就是,不需要问多余的。” 夏弯弯一只手撑在课桌上,“我不知道啊,我跟南柯非亲非故的,怎么会知道他住哪儿?要不,你去前面问问,那么多同窗在那儿,指不定其中就有人知道你的心上人在哪儿。” “他不是我的心上人!”富科语气极重的强调,她一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富国公府的嫡小姐。 怎么能被人传喜欢一个户籍都不详的童奴呢? 这若传出去,她以后的大好前程可都毁了。别说表哥会嫌弃她,连寻常人家子弟都不会娶她的。 “宫少师来了!” “宫少师来了!” “快坐好!” 几名颇有姿色的少女本来是张着耳朵听夏弯弯跟富科的八卦的,听到宫夕来了,立刻正襟危坐,双目笔直的看着正前方,目光专注的盯着前方青衫俊雅的美男子。 夏弯弯心中暗暗乍舌,原来,学生喜欢老师这种风俗,是从古代传出去的啊。 宫夕目光望向下面,在夏弯弯脸上多停留了一秒,收回目光,打开课本,开始讲课。 所有人,不论男女,都听得津津有味,格外的认真。 好像宫夕身上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能让所有的人都接受他,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宫夕教给他们的知识。 今日,却有一个异类。 虽然宫夕讲的很通俗易懂,而且颜值也能吸引人。 可夏弯弯却觉得他温润清泉般的声音跟催眠曲儿一样,听得她瞌睡直流,上眼皮跟下眼皮不住的打架。 正当她快睡过去的时候,富科用她的胳膊肘儿撞了她一下。 夏弯弯臂膀吃痛,惊醒过来,偏过头,眼带疑惑的看着旁边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 富科压低声音,只让她一个人听见,“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明天开始不是要住进尊王府吗?表哥明天如果回来的话,你看到表哥帮我问问他,探探一个叫南柯的人身份,然后告诉我。千万不要跟表哥说,是我让你去询问的。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的钱。”富科知道夏弯弯在丞相府里的地位没她两位姐姐高,日子过的拮据,所以打算用钱收买她。 表哥既然允许了夏弯弯住进他的府,那一定不厌弃夏弯弯,所以从她这里找突破口最简单。 以前的时候,富科多次都想以各种理由住进尊王府,都被表哥一口回绝了,不容半点商量的余地。 昨天倒是住进了尊王府,却是因她被表哥重伤,待在尊王府养伤的。原以为晚上的时候可以看到表哥的,哪知道表哥一晚上都没归府。 也不知道今晚表哥会不会回府,她打算以养伤的名义在尊王府多住些日子,近水楼台先得月,表哥跟她处久了,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若在平时,夏弯弯一定答应了,一大笔的钱啊,不答应白不答应,可是富科要她做的这件事有些难办。 查她自己?这怎么查? 她若将自己供出去了,岂不烦事儿缠身。 “我不缺钱。”夏弯弯一口拒绝了她的要求,然后继续趴在桌面上睡觉,不理富科。 富科想问都问不出什么。 半个时辰后,到了休息的时间。 夏弯弯依然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富科看着她不成规矩粗鲁的睡姿,眼底的轻视几不可微露了出来。 想到她不肯帮自己,心里就不舒服,走到庭院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夏维妙见她出了学堂,立刻跟了出去。 她虽受丞相的宠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庶女,是没有资格来上书堂学习的。 前几天因皇后将台氏提为了主母,她的身份变后,才进的上书堂。 所以,她以前跟富科打的交道并不深。 富科察觉到身后有人跟来,转过身看着夏维妙。 夏维妙友好的跟她打招呼后问道,“看你跟我三妹的样子,应该很熟?昨天我三妹突然失踪了一天,没来上书堂上课,我还挺担心的,看你今天跟我三妹熟络的样子,想必昨天你们是待在一起的?” “我跟她……”富科想说,她跟夏弯弯根本不熟,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才说几个字,就被夏维妙给打断了,“这丫头,在外头野一天也不跟我吱一声。回府后还一身的男装,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原来是跟你在一起啊,害我白担心。” 第101章 斗殴事件 才说几个字,就被夏维妙给打断了,“这丫头,在外头野一天也不跟我吱一声。回府后还一身的男装,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原来是跟你在一起啊,害我白担心。” 富科微怔,脑海中又出现了夏弯弯那张似曾见过,却没有记忆的脸,尤其她那双水汪汪,顾盼神飞令人视而难忘的美眸。 竟然跟昨日出现在表哥书房里的南柯眼睛重叠。 蓦地,清目微凛,“你是说,夏弯弯昨天一天没归府,还是穿着男装失踪的?” 夏维妙摇头叹气道,“是啊,我那妹妹,成日里不干正事,总喜欢穿男装,也不知道她出去做什么事,又不跟我说。咦?难道她昨天没跟富小姐你在一起吗?” “谁跟她在一起,我又不认识她。”富科语气已然不快。 夏维妙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这副样子,心中的猜想已经确定了几分。 夏弯弯昨天早上没跟她一起来学堂,说要出府。夏维妙命她的丫环将这件事告诉给台氏听了,台氏一大早就派出了人跟着夏弯弯,准备等夏弯弯走到人迹稀少的时候解决她。 谁知道夏弯弯出府改换男装,又去了盛元钱庄后,突然折道跑到了尊王府,娘派的人一直蹲守在尊王府外。 不一会儿看到富科哭哭蹄蹄的从尊王府出来,不久又跟着秦贵妃去了尊王府,紧接着听到里面的人传尊王爷不见,而夏弯弯自从进了尊王府后,就一直没有出来。直到她回府,都没有看到她从尊王府大门离开。 一连串的事情,串在一起,夏维妙很快得出了结论,定是夏弯弯跟尊王做了什么事,刺激到富科,富科受不了,便进宫将秦贵妃搬了过来。 这样看来,尊王跟夏弯弯便极有可能是从别的门离开尊王府的。 夏维妙见富科表情不好看,并没有闭嘴,接着道,“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听富小姐找一个叫南柯的人,南是他的姓氏吗?我们晟域国好像没有姓南的人,你若要找,恐怕得去别国找了。” 她的潜在含义,富科怎能不懂。 晟域国根本就不存在南柯这个人! 南柯这个名字,是胡乱编造的! 富科心中原本是猜疑不定,现在听完夏维妙的话,对夏弯弯就是南柯假扮的这件事,已经相信了六成。 她紧捏着拳头,顾不得再跟夏维妙说话,调头就走。 夏维妙唇角翘起,跟在富科的后头,回到学堂。 富科走到夏弯弯的身边,她的脑袋枕在双臂上,脸朝东边,依然在呼呼大睡,睡的酣甜。 每个人的学桌上都备有纸墨笔砚,富科抓起旁边填墨的砚台,朝着夏弯弯的脸泼去! 她这唐突的举动,立刻引来了基他学友的围观,全都围在一起看好戏。 夏弯弯睡的正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黏黏的,一股铁锈的味道扑入鼻间,瞬间清醒。 抬起脑袋,只见学桌上满是墨汁,脸上的墨还在往下滴。 富科手拿空砚,见到她染了墨的脸,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南柯就是夏弯弯! 好一个夏弯弯,竟敢那样戏弄她! 还敢跟她抢表哥! 她是说,表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童,怎么可能会有龙阳之好! 分明就是夏弯弯居心不良,打着女扮男装的噱头,欺骗每一个人! 妄想将表哥拒为己有! 表哥一定是被她的容貌给蛊惑了! 夏弯弯目光含冰的看着富科手中的砚台,慢慢的移到她的脸上,随手拿起自己学桌上的砚台,利落的往富科的脑袋上盖过去! 这下,富科的头发上满是浓墨,浓墨顺着她的黑发流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脖子里。 夏弯弯被泼的时候,是趴着的,所以她只是脸上弄脏了,衣服上沾了少许的墨汁。富科跟她比起来,更狼狈。 富科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她只记得夏弯弯昨天上午狠狠的戏弄她一番,骗得她好苦。 她刚刚竟然还向夏弯弯问南柯的下落。 简直太好笑了! “你个狐狸精!”富科边骂,手中的砚台边朝着夏弯弯的脸砸过去! 她要将这狐媚子的脸给砸出个洞来! 看她还怎么勾引表哥!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两个人的相斗。 她们一个是皇后的义女,皇上亲封的明弯公主。 一个是秦贵妃的亲外甥女,富国公家的嫡小姐。 帮哪边都不好。 夏弯弯正准备躲闪的时候,那朝她砸过来的砚台,稳稳的被赶来的宫夕握在了手里。 富科见宫夕来了,立刻抢先告状,“宫少师,她泼我墨!还将砚台盖在我的头上!恳请宫少师一定要重重的责罚她!” “出去,头顶课本罚站两个时辰!”宫夕清润的容颜带着薄怒。 一直以来,大伙儿都以为他们的少师不会动怒,今天见他第一次动怒,全都诧异不已。 “听到没有,还不滚出去!”富科纵是狼狈,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得意的看着夏弯弯。 宫夕声音一变,“我说的是你。” 富科一怔,不服抗辩道,“为什么是我?她不过就是脸上染了墨,我是头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染的墨!少师你为什么不罚她却罚我?!” “罚站四个时辰。” 富科没想到他不更改主意,竟然还加长处罚,更气怨了,刺激之下,口无遮言,“你罚我,我认了!可是,往日打架斗殴都是一起罚的,凭什么只罚我,不罚夏弯弯那个狐狸精!你偏心!少师,莫不是你也被她那张狐狸脸给蛊惑了?真是天大的笑话,老师喜欢学生!你不配为人师表!” 呼! 众人倒吸一口气,她竟敢这样说宫少师。 要知道,皇帝都不敢重说一句少师。 “你被开除了。”话落,宫夕袖袂一卷,富科整个人从窗口飞了出去! 幸好落在了树上,才不至于摔成残废。 富科惊魂未定,良久,心情平复后,从树杆上爬下来,站在庭院里,一根手指怒指着夏弯弯,“你个狐狸精别得意太久!我这就去姨母那里揭穿你的真实面目!” 说完后哭泣着奔去了广元宫。 第102章 参汤有毒 夏弯弯心头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难道富科知道了她就是南柯? 富科喜欢言止,尊王府中还看到她跟言止搂抱在一起。为了驱富科走,她还当着富科的面说言止是她的男人,不会喜欢她的。 这不是在给自己招仇恨么。 夏维妙这会儿站出来,拉着夏弯弯的勾边花袖袍,焦急的道,“三妹,你快去广元宫给富科道个歉,免得贵妃娘娘震怒。” 现在去广元宫? 那秦贵妃古里古怪的,只怕去了连骨头都吐不出来。 夏弯弯扯过袖袍,“不去,是她先泼我的。” 宫夕看着他的学生们道,“今日没课了,提前下学。” 一般遇到这种事,学生们都是雀跃欢呼的。 可是宫夕不一样,他颜值高,惹得一群少女们留连不舍。 宫夕拿出一条绣着青竹的帕子,递到夏弯弯面前,“先擦一擦,再带你去清洗。” 夏弯弯感激的投他一抹微笑,这一笑,将之前对他的误解会化了。 姑娘们看到一向对她们疏离有度的宫夕竟然对夏弯弯如此的照顾,不经有些吃味儿。 有几个还凑到宫夕的面前,说的热闹无比。 “宫少师,我的妆花了,可否也借我一条手帕用用?” “我的脸也脏了,我也要跟去一起洗!” “你们脸都挺干净的,我最脏,你们别跟我争!” “……” “脏了回去洗。”宫夕声音依然清润无比,却多了几分淡漠,说的话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姑娘们不得已,跺了一下脚离开上书堂,提前下学。心中均觉得,富科没有说错,夏弯弯就是只狐狸精。 将她们的少师迷惑得神魂颠倒的,甚至史无前例的提前下学。 夏弯弯将脸清理干净,跟宫夕告了别后,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被六个侍卫给拦住。 这侍卫个个踏行无声,一看就是高手。 领头的侍卫语气僵冷,“秦娘娘召见公主,还请明弯公主跟我们走一趟。” 皇宫里传话这种事一般都是宫女和太监做的。 现在却让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来传,夏弯弯丝毫不怀疑,她若不跟他们去一趟广元宫,他们会马上采取强硬措施直接将她拖走。 几个侍位带她来到了广元宫外,却没有马上带她进去,“娘娘正在用餐,你且侯着。” 这个时候点早餐已毕,午餐嫌早,夏弯弯知道,秦贵妃这是在给她下马威,转身便走。 几个侍卫手中的剑齐齐出鞘,拦住了她,“请公主静等娘娘的召见。” 夏弯弯冷眸看着他们,嘴角含着讥俏,“怎么?本公主去出恭也不成?是不是你们要本公主进去,当着你们娘娘的面出恭?我是不介意的,就怕到时会臭气熏天,臭得你们娘娘一口饭都吃不下。” 几个侍卫从没见过说话这么粗鄙蛮莽的女子,虽然打心底里就瞧不起她,可她到底名义上是位公主,只能随她去了。 不过,还是有两个侍卫跟着她。 夏弯弯解了趟小手,回来的时候,就躺在广元殿前面不远的草坪上,嘴里叼了根小草,躺在草坪上享受暖洋的照射。 四月份的天气可真好啊,不算冷也不算热。 享受一下沐光浴,心情怡朗,就算旁边有两位门神给她把关,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心情,晃动着小腿,哼起了小曲儿。 她的一切举动,都被广元宫内躲在阴暗角落里,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杜嬷嬷看在眼里,一一禀报给了秦贵妃听。 秦贵妃没有马上让夏弯弯进去,本来是打算先挫挫她的锐气,没想到夏弯弯竟有闲心躺在草坪上自娱自乐起来。 “带她进来。” “是。” 夏弯弯走进广元殿后,第一感觉是这里好阴暗。 厚重的帘子全都垂下,阳光照射不进来,整个宫殿死气沉沉。 还好门口的光照进来,否则她得磕到头。 大殿之上,秦贵妃一身深紫色的正装宫服,上面绣着大朵富贵逼人的牡丹,坐在主座上。 她旁边还看了一次座,坐在她旁边的正是那个被宫夕赶出了上书堂,跑到这里哭诉的富科。 富科此时脸上早已没了泪意,在旁边讲着幽默段子逗秦贵妃开心。 秦贵妃脸上好似在笑,又好似没笑,淡听不语。 两个人都没看夏弯弯,就好像夏弯弯这个人不存在一样,一直让她在那儿站了半个时辰。 夏弯弯也不怒,反正她上辈子学校军训的时候站惯了,个把时辰累不死她。 垂着头,神游去了。 富科虽一直在说话,可是她的一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夏弯弯的脸。 见她心不在焉,满不在乎的表情,心中更加讨厌她了。 富科说累了,秦贵妃也听够了,这才问道,“下面何人?” “夏弯弯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夏弯弯浅浅的揖了个礼,别人对她不讲理,她也不能跟别人一样没素质不是? 况且这人还是位贵妃,后宫里的地位仅在皇后之下。 皇后卧床于榻的二十年间,这后宫都是由她来管理的。 “原来是明弯公主啊。”秦贵妃凝视着她,装模作样的吩咐身旁站着的五十多岁的老妇,“杜嬷嬷啊,明弯公主来了怎么没有通报,去给公主看座。” 富科目光轻蔑的看着夏弯弯,嘴里眼中均带着轻视的笑,跟刚刚离开上书堂时一副哭哭蹄蹄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杜嬷嬷去内阁将椅搬出来后,用眼斜睨着夏弯弯,“明弯公主请座。” 夏弯弯不在乎她们的目光,别人如何看她,跟她无关,往左边走了几步,坐到椅子上。 秦贵妃浅浅的抿了口茶,看似随意的问道,“听说明弯公主昨日没有去上书堂学习,可是身体抱恙?” 夏弯弯知道富科定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秦贵妃这是在试她的口风,看她昨天上午有没有去尊王府,“昨日身体确有不适,出府买了些药后,回府休息了一天,是以才耽误了课程。” “原来是这样。”秦贵妃明知道她说谎,倒也没有马上揭穿她,“本宫今日正好熬了株百年人参,可以给你补补身体。” 她话音才落,一个年轻的宫女端着碗参汤走进来,双手举起托盘,跪到夏弯弯面前,“公主请慢用。” 富科看着夏弯弯端起参汤,全身的血液都兴奋了起来。 第103章 女人真可怕 富科看着夏弯弯端起参汤,全身的血液都兴奋了起来。 “多谢贵妃娘娘美意。”夏弯弯将富科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用想都知道秦贵妃赏她喝的参汤一定有问题。 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吹,顺便嗅了一下味道,确实是人参不假,不过不是百年人参,外面的地摊上随处可见。 而且,人参里面参有少量的乌头碱和多量的生半夏,这两种药混合在一起,可以致人永久性痴傻。 这具身体以前的本身,本就傻的愚昧,她若再变得跟以前一样,也不会有人怀疑是秦贵妃害她的。 只会觉得她命该如此,没有做公主,享富贵的命。 这秦贵妃好毒的心思。 “夏弯弯,你为什么不喝?难道觉得我姨母的参汤亏待了你?”富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底的兴奋蠢蠢欲动。 “当然不是。只是这参汤的味道太浓,刺得我鼻子有些不舒服。”夏弯弯揉了揉鼻子,然后吸了吸,猛的一个喷嚏打出来,正好打到了参汤里。 端着汤碗的手,歪了一下,没握好,‘咣啷!’一声,汤碗落到了地上。 里面的参汤全都洒在了褐色质地柔和的绒毯上。 夏弯弯看着绒毯上洒落的残汁,轻叹摇头道,“哎呀,真是可惜了,看来我注定是无福消受贵妃娘娘的美恩啊。” 秦贵妃目光阴霾,黑雾弥漫,长而漂亮的指甲狠狠的一捏,碎成了两截。 富科猛的站起来,食指怒指着夏弯弯,“夏弯弯,你竟敢打翻我姨母赏赐给你的参汤!你信不信我姨母治你大不敬之罪?!” 夏弯弯轻轻的掀起眼皮看着上头两个没安好心的人,语气淡淡的,“富小姐,难道你父母及贵妃娘娘没有告诉你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个道理吗?你这么小题大作,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觉得富小姐你这是狐假虎威,指不定还会谣传贵妃娘娘心胸狭隘,不将皇上新封的公主放在眼里呢。” 竟敢说她狐假虎威? “哼。”富科冷笑一声,讥讽道,“野鸡永远都是野鸡,永远都变不了真凤凰,你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 “既然你不想活着当傻子,那我便让你死好了。”秦贵妃看夏弯弯的眼神已然带了杀意,她保养滢润得宜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椅扶手上一按。 夏弯弯在她手没摁下去的时候,迅速的离开了座下的椅子,站起来。 刚离座,那椅子上的扶手和椅腿就多出几道铁铐来,这铁铐用纯铁所铸,铐圈一指之厚,莫说她一个寻常人挣脱不开,恐怕就是世外高手都难以挣断。 这若是被铐住,她跟砧板上的肉没什么两样,只待人宰割了。 不过,眼下,她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秦贵妃动了杀她的心思,恐怕她想活着从这里离开简直难如登天。 秦贵妃看到夏弯弯脱离了她的掌控,眼中杀意更浓。 夏弯弯刚刚坐的那把椅子,就是连高手都没察觉过上面有开关,被铐在了上头,最后轮为她的阶下囚,任她处置。 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巧合? 不可能,如果是巧合,她怎么可能会在她发动机关的那一刹那站起来? 富科也觉得极不可思议,难道她还能读心不成? 秦贵妃目光从夏弯弯身后的椅子上挪到她的脸上,沉着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弯弯懂得她话里的意思,不惊不慌的道,“哪有人招待客人用铁椅子的?”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皇宫各宫殿里的陈设基本都是以上等的沉木所造,大到梁柱,小到桌椅。造型漂亮逼真,雕工精磨。 偏偏她宫里头多出一张铁椅子出来,跟其它的景致不相应,岂不怪哉? 秦贵妃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知道她是如何知道椅子上暗藏铁铐机关。 不过,以前那么多人坐上去都没察觉出来,她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竟然能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当真是难得。 不过,这样就更留不得她了。 “是本宫失误,本宫小瞧了你。”秦贵妃手暗暗的朝杜嬷嬷点了点。 “麻烦贵妃娘娘下次用机关的时候,用的隐晦一点。这种小儿科的机关,我小时候都不玩儿了。”其实,夏弯弯对于机关陈设一类的并不怎么懂,上辈子大多数也是在网上搜罗来的。今儿个,之所以被她撞破,是因为她一进来的时候,就对秦贵妃起了防备之心,特意留意了周围的布景和椅子,所以才洞悉了秦贵妃的用心。 杜嬷嬷接到秦贵妃指示后,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很快,就领着十多个侍卫冲进来,这些侍卫一看就是秦贵妃养的死忠。 他们将夏弯弯团团围起,兵器齐齐的搁在她的脖子上,只待秦贵妃一声命下,立刻抹了她的脖子,让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富科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从上面走下来,看着夏弯弯,带着几分轻视和得意,“就凭你,也敢招惹我,还妄图对我表哥有非份之想,简介就是痴人说梦。” 说完,就夺过一侍卫手中的刀,她要亲手解决夏弯弯!才能消心头之恨! 夏弯弯斜斜的睨了她一眼,面色平静,临危不乱道,“杀了我是小,不过,有你和秦贵妃给我做伴,还是很惬意的。” “哼!任你巧舌如簧,垂死挣扎都没用。我先剜去你的眼睛,再割去你的嘴巴。没了眼睛,看你还能如何的魅惑我表哥,没了嘴巴,看你还如何甜言蜜语哄骗我表哥。最后,我再将你大卸八块,扔到狼窟里喂狼,想想都觉得开心。”富科似变了个人样,陷入疯狂状态中。 这女人啊,一旦嫉妒心生起,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连平时一向看上去温婉可人的富科都不例外。 这么可怕的话都说得出来。 秦贵妃任由富科在夏弯弯头上撒气,既然是死,那她如何死便无所谓了。 原本觉得夏弯弯是皇后的卧底这件事,只是猜测,可是刚刚从她故意将参汤弄洒,识破机关来说,愈发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么聪慧的女子,不为己用,自然得除去。 第104章 母子起了裂痕 “就算我死了,你表哥也不会看上你的。若是你表哥喜欢你,早就喜欢上你了,不会这么多年对你置之不理,甚至将你打伤,还将你丢置液泉池外,任人观看。”夏弯弯秉承着实事求是的优良品德,实话实说。 嗯,她真的是故意激富科的。 “你!”富科气的想一剑刺穿她的胸膛,让她永久闭嘴。若刚刚她只是吓唬吓唬夏弯弯,惩口舌之快的话,那现在她是下定了决心,非得亲自动手,解决她不可!于是斥呵将夏弯弯围起来,拦着她道的侍卫,“全都给我滚开!” 侍卫朝秦贵妃看了一眼,等待她的发话。 秦贵妃并不担心夏弯弯能从这里逃出去,广元宫里里外外布排的全是她的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而且昨日富科在尊王府丢了那么大面子还受了伤,今天怎么都得满足一下她小小的愿望,便挥了挥手。 那些举着兵器包围夏弯弯的人,全都向后退了几步,将地儿腾给了富科。 夏弯弯感觉到脖子上数道兵器撤离,缓了一口气。 富科剑指过来的时候,夏弯弯借着左手袖袍里的箭弩将剑柄往上一推,富科没握稳,手中的剑滑了一下,落到了夏弯弯手里。 夏弯弯反手一扣,迅速跨到了富科的身后,薄如蝉翼的剑锋对准了富科的脖子。 只待她素手一拉,她怀里的美人儿便小命休矣。 双方逆转的太快,弄的其余人全都措手不及。 富科还没回过神来,完全没弄清楚状况,“夏弯弯,你耍诈!” “喔?”夏弯弯扬着眉,“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耍诈的?难道只允许你们以多欺少,不允许我反抗吗?皇上都没你们这般的霸道。” 十多个侍卫见状,迅速又将夏弯弯包抄起来,剑锋指向她身体的各处死穴。 夏弯弯手中剑锋一紧,话锋狠厉,“谁敢靠近我十步以内,我便解决了她。” 富科脖子被凌厉的剑锋划破了肌肤,她甚至能感觉到死亡离她越来越近,终于知道怕了,身体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哭泣道,“姨母,救我……” 众人齐齐望向秦贵妃,他们都知道富科是秦贵妃的外甥女,富科是富国公的人,秦贵妃向来跟富国公府走的近,都不敢贸然动手。 秦贵妃担心富科在她宫里有个闪失,暴怒因子隐藏在眼底,声音沉阴,“你们全都往后退十步。” “你先放了我,我会让我姨母放你出去的。”富科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极力为自己争取求生的机会。 夏弯弯声音含着轻嘲,“你是在哄骗三岁的小孩子吗?你放心,我若出不去,死在了这里,你也活不了。我若死了,怎么都得拉个人垫底,也算不枉此生了。我一野鸡,拉着你这真凤凰陪葬,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富科气的牙痒痒,她没想到夏弯弯这么的难缠,如果知道她这么难缠,一定不会为了想亲手解决她,走到她面前,从而受制于她。 直接让那些侍卫将她杀死好了。 “你说,你要怎样才肯放了科儿。”秦贵妃试图让夏弯弯分神。 其他的人手执弓箭冲了进来,布排到宫殿里的各个角落。 “娘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当然得我活着离开,才会放了手里这位尊贵的富小姐。”夏弯弯将富科抵在自己的前面,“让宫殿里的人全都撤了!自动撤到外面。” “你就这样挟持着科儿出去,被宫里其他的人看见,不怕别人禀报到皇上那里去,说你意图谋杀富国公府家的小姐吗?纵然你是公主,你这样残害国公之女,皇上知道后必然不会放过你,到时,你一样是个死……” 秦贵妃故意分散夏弯弯的注意力,话没落,一道隐藏在夏弯弯身后的弓箭手,箭飞弛而出,直对准了夏弯弯的后心窝! 速度十分的快,快到夏弯弯就算知道身后有弓箭射过来的时候,也来不及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都以为夏弯弯会命丧当场时,夏弯弯却好似算到了身后会有人突袭,迅速的转了个圈,站到了富科的对面,那道箭便直落落的射到了富科的后背上。 还差一寸便射中了她的要害。 “啊!”富科后背被利箭射中,痛的直接喊了出来,眼泪涮涮涮往下流,乱了方寸,“姨母,救我!救我!快放她走!” 鲜血从她的后背涓涓的流个不停,染红了她印着点点红梅的流仙裙,梅花跟血混合在一起,识不到到底是娇艳的花还是鲜淋的血,后背一片凄凄的凉华景像。 “贵妃娘娘好狠的心,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要谋害。”夏弯弯摇头低叹,手上的力道却是没有松懈半分,目光警惕的注视着周围,耳朵辨听集中在后方。 秦贵妃没有派人营救富科,也没有马上放夏弯弯走,直到富科痛岔气,晕过去,没有了知觉,她才厉声道,“科儿已被明弯公主杀死,谁若先取得明弯公主的首级,赏百银五千两!” 好一个阴险无情的女人! 宁愿舍弃自己的外甥女,都要置她于死地! 周围的人齐齐朝夏弯弯攻来,夏弯弯不得已扔掉了昏迷中的富科,堪堪躲过两个人的夹击。 却难躲避另一轮的攻击,四周利箭宛如雨花飞射过来! 只差将她刺成刺猬时,一个身着白衣,似踏祥云而来的俊美男子,从天而降,呈现一道耀人炫丽的风景。 言止揽起夏弯弯的腰身,几个箭步,来到了秦贵妃身边。 那些箭雨一一落空。 他不是在飘红院,明天才回尊王府的吗?怎么这会儿来宫里了?夏弯弯心中疑惑,却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 侍卫看着突然出现的尊王爷,停止了继续攻击,全都看着秦贵妃,等她下一步发号施令。 秦贵妃看到言止突然出现,并将夏弯弯护在怀里,眼神发寒,“你不是躲着我不见我吗?怎么现在反倒舍得出来?” 言止没有理会她的问话,铁青着脸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动夏弯弯。” “你是在怪我?”秦贵妃气的指甲又捏断几片,“她杀害了科儿!杀害了你的表妹!” 言止只是瞥了地上昏迷的人一眼,“她不是还没死?”就算她死了,也不值当夏弯弯为她填命。 第105章 王爷想吃肉 秦贵妃气结于心,“科儿就算没死,也是因夏弯弯重伤的,难道她不该补偿吗?难道在你眼里,一个外人比你表妹要重要的多?!” “富科是母妃你伤害的,还是夏弯弯伤害的,相信母亲心里比谁都清楚。”言止表情冷冰冰的。 “你!你是想气死我?”秦贵妃郁火难解。 “母妃,你年迈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处理的。若是母妃觉得体力不够,心力透支,儿臣可以奏请父皇,让父皇下旨,将后宫的管理权还交给病愈后的皇后或是交由别的妃子打理。” “你威胁我?”秦贵妃气的指关节咯咯作响,“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不是威胁母妃,我是以事论事。有些事,母妃可以管,但有时候,母妃的手不需要伸得太长。母妃若是觉得太累,儿臣可以让母妃卸下一切责任,好好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闲妃。一切都有儿臣在,母妃想做什么事,儿臣定会为母妃办得妥妥当当,让母妃无半点后顾之忧,颐享天年。” “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想气死我,好!很好!”秦贵妃气的差点栽倒在地,幸得杜嬷嬷扶住她,才稳住步伐,面色生寒,怒道,“让他们走!” 言止牵着夏弯弯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下,偏头看着身旁的小女人,命令般的语气,霸道而又不失温柔,“以后没事,不要往后宫跑,待在你的上书堂就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夏弯弯撇了撇嘴,他以为她想来这鬼地儿吗? 还不是他的好母妃派了几个高手威逼着她来的。 不过,看在他及时出现,救了她的份儿上,暂时不跟他顶嘴了。 秦贵妃听到言止的这番话,更生气了。她岂能不明白他的用意,他这番话明面上是说给夏弯弯听的,实则说给她听的,让她以后没事不用宣夏弯弯来她这里,让她安份守己! 言止和夏弯弯走后,秦贵妃遣散了侍卫,杜嬷嬷给富科止了血,包好伤口后问,“娘娘,富姑娘怎么办,是送回富国公府,还是留她在宫里养病?” 富科现在这副样子,若是直接送回富国公府,富国公定会生气。 秦贵没有犹豫的道,“暂时留在宫中,等她身体无大碍的时候,让她再住进尊王府。” “是!”杜嬷嬷立刻命人将昏迷中的富科送进了内阁并宣了御医。 须臾,面带忧虑的回来道,“娘娘,王爷如今对您这副样子,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了二十二年前的秘密?” 秦贵妃思绪片刻,缓声问道,“二十二年前的事,你不是做的很干净吗?” “是,老奴是做的挺干净……只是,王爷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杜嬷嬷不解。 她自秦贵妃年轻时进宫便陪伴左右,是秦贵妃的心腹。 秦贵妃的事,大多都是吩咐她去做的。 “哼,不过是被一个狐媚子给暂时勾住了而已。”顿了片刻,接着道,“还有十天,是本宫生辰。” “娘娘是跟往年一样不过生辰吗?” “不,这次一定要过,将皇上,皇后,各妃子,皇子,公主们全都邀请到,一个都不能少,尤其是夏弯弯。”秦贵妃眼里含着一抹诡谲的笑。 言止自然是不用说,他作为秦贵妃的儿子,是一定会到场的。 杜嬷嬷有些犹疑,“邀请她,不会扫了娘娘的雅兴吗?” 她看得出来夏弯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她精得很。 连一向手腕高明,从没栽过跟头的娘娘这次都没整到她,再看到她的脸,娘娘能安心的过生辰? “当然不会,本宫要让那逆子知道本宫还没老,本宫既然能将他养育成人,让他坐上王爷的位置,当然也能将他拉下来,让他栽跟头,让他知道,许多事没有本宫的相帮,他是做不到的。本宫想让谁生,谁便生,本宫想让谁死,谁便无半点生还的可能。本宫就让那贱丫头暂时多活几天。” 杜嬷嬷知道秦贵妃这是在酝酿一场大阴谋,至于这阴谋是什么,她猜不到,也不敢问。 正如二十二年前,娘娘突然的决定一样,骇人听闻到令她措手不及。 只是,现在的王爷,也不是小时候的王爷,同样令人琢磨不透,深不可测,难由人掌控。 …… 夏弯弯出了皇宫之后,跟言止在大街上徜徉。 “刚刚在广元宫谢谢你。”夏弯弯真诚向他道谢。 “准备怎么报答我?”言止一改在皇宫里的严肃冷峻,顺着瓜藤往上爬。 夏弯弯肉疼了半天,才道,“请你吃顿饭,不过这请你吃饭的钱得由你先垫付,等盛元钱庄将钱和利息一并还给我了,我再将这顿吃饭的钱还给你。” 其实,她是有些饿了,想拉个人请她吃大餐。 言止心中暗笑她这只小狐狸,面上没有拆穿她,“我不想吃饭,想吃别的。” “不想吃饭,想吃什么?”夏弯弯眼睛在街道两边的酒家打转,看哪家吃饭的人多,人气高。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傍着身边的大款带她去吃。 言止深如幽潭的凤眸,难得绽开几丝柔意,别有意味的盯着她未发育成熟的胸,“想吃肉。” 夏弯弯只顾着查看哪家酒家人多,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顺口接道,“吃肉跟吃饭不是一回事儿吗?这些酒家酒肉饭菜是一体的。有肉就有饭,有饭就有肉。” “我只想吃肉,别的都不想吃。” 夏弯弯终于将视线落在了言止的身上,她实在是很难将他这张俊美的脸,线条优美的身材,跟粗豪身段,大快朵颐吞肉赘肉横生的脸,联想在一块儿,“我觉得你还是吃青菜比较合适。” “我喜欢吃肉。”言止见她还没领会过来,觉得应该让这女人开开窍了,好心的提醒她,“蛇债肉偿,日久生情。” 夏弯弯先是一怔,倏尔脸刷的一红,这无品男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呢。 她都快将这事儿给忘了。是不是该感叹他记性好? 这话是她说的不错哈,可那不是为了活命的权宜之计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在夏弯弯涨红着脸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戾邪气的笑声。 那道笑声,令她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不敢回头跟身后的人对脸儿。 言止在男子发出笑声的时候就转过身了,龙琰那不可一世,嚣张狂戾的脸露在他眼前,“没想到堂堂的尊王爷也会如此的有情调,本宫是不是该甘拜下风?” 第106章 金屋藏娇 “你一直都是本王的手下败将,本王不记得你曾占过上风。”言止说的话极为自负。 若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许夏弯弯会觉得是自吹自擂,可是这话从言止嘴里说出来,她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完完全全有自负的资本哪。 虐死这变态男,虐死他,虐死他,虐死他! 龙琰邪戾的眸子,阴鸷森冷,“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你别耍计使诈,你未必赢得过本宫。” “真刀真枪的话,只怕栖衍国未来的储君会是一残废,本王担心你会消受不起。” 龙琰气血上来,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到言止对面。 言止搂着夏弯弯,几个箭步,凌空虚踏,宛如谪仙的一对壁人飘向远方。 龙琰在后面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他的几个侍卫边追边朝言止放暗器,暗器枚枚都带着剧毒,毒性十分的霸道,贴肤即死。 言止一边要护着夏弯弯,一边要打落这些暗器,速度便慢了下来。 夏弯弯担心那些暗器打中她和言止,身体迅转了个方向,袖袍中的箭弩放出小一号的利箭,‘蹭!蹭!蹭!’对准龙琰便射了过去! 龙琰几个虚空倒空翻,险险避过那些箭,却也因此减了速,被言止甩了一大截路程。 等他再次发动追击时,言止和夏弯弯已经隐没到人群中,寻觅不到人影了。 龙琰此时脑海中一直闪现夏弯弯刚刚回过头,朝他发动箭弩时狡黠灵动的小脸儿。 这张脸,除了肤色白点外,跟昨天下午在飘红院时,接连耍了他几道的小太监完全吻和! 龙琰银靴落于屋顶,盯着夏弯弯消失的方向,目光像野兽一般,越来越凶狠,‘铿!’的一声,手中的剑被他折断,断成几截落到了瓦砾上。 心中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竟然是个女子! 竟然是个女子! 竟然是个女子! 晟域国竟有这样的女子! 他昨日竟然还信以为真的真以为她是个小太监! 言止,本宫若不将你的女人抢过来蹂躏至死,本宫就不是男人! 侍卫察觉出主子的怒意,连忙禀报,“太子殿下,我们已经派出了线蛇追踪他们,很快就可以寻到他们的下落。” …… 夏弯弯是空着肚子被言止拽进成衣铺的,“我这衣服挺好的!我不要衣服,我要吃饭!” 言止不容她商讨,“换了衣服就去吃饭。” “不换。”她不习惯有人盯着她换衣服,不就是衣服上染了几滴墨汁吗?有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吗? “你不换,那我动手帮你换,你是要我将你扒光,前前后后摸一遍,还是自己乖巧的更衣?” “……”没得商量,夏弯弯只能换衣服了,衣服是言止为她挑选的,大小刚刚合身,而且也是她喜欢的类型,穿起来也不繁复,简单方便。 她刚换完衣服,转过身,就看到言止正在扒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扒的精光,不着寸缕。 “流氓!”夏弯弯恨不得一拳将他的脸给打烂。 “是你自己要转过身来看我换衣服的,我没要求你看。看都被你看了,还要挨你骂。有句话叫打是亲,骂是爱。你这么爱骂我,是不是爱上我了?”言止边说边穿衣,举止优雅从容,半点都不为夏弯弯看他的视线感到窘迫。 “对啊,爱上你了。” 言止正为她的话高兴时,她突然补了句,“爱上你的钱了,你这么有钱,谁不爱,不爱钱的是傻子。” “能让你爱上我的钱也算是一种本事,先爱上我的钱,再爱上我的人,循序渐进。”言止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钱多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能让她爱啊。 夏弯弯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看到有两条半米长,赤红色,尖三角的蛇,从门底的缝沿处爬进来。 速度十分的快! 对蛇极度恐惧的她,当即尖叫一声道,“蛇!” 言止已然穿好衣服,长剑一斩,两条赤红色的蛇便被斩成了两截,不再蠕动。 蛇死后,夏弯弯才觉得这蛇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言止见她一脸惊慌的表情,忍不住揶揄她,“现在知道怕蛇了,第一次在河边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狠劲去哪儿了?” 他这么一说,夏弯弯记起来了,这两条蛇跟她灵魂来到这里第一天时,被夹在岩石中,袭击她的两条蛇一模一样! 当时,言止说那两条蛇是他的蛇宠,还要她赔偿,她拿啥赔偿,所以才有了蛇债肉偿一说。 可是现在想想,觉得不对,既然是他的蛇宠,为什么要袭击他?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夏弯弯立刻察觉出不对劲,“这蛇不是你养的?” “当然不是。”言止觉得她总算开窍了,“我没事养这些软体没毛的畜生做什么,还不如养你,能摸能抱的。” 当时的情况是,龙琰正派他的‘线蛇’怪宠追踪他。 他跟龙琰的恩怨已经有五年了,龙琰无时无刻不想跟他决斗,报当年夺马之仇。 龙琰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和线蛇日夜更替的追踪言止,一路上,言止都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条线蛇。 线蛇跟其它的蛇种不一样,它喜白天出动,白天的攻击力和速度是晚上的几倍。 这也是为什么夏弯弯明明没有武功,却能一下弄死两条线蛇的缘故。 “言止,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开始诓我!”夏弯弯鼓起腮帮子,以示不满。 她到现在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是觉得耍她好玩儿是? “嗯,是我错了。”言止见她生气了,一脸的歉意,可说出的话却依然欠揍,“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我愿以身相许。”其实,他内心还是很感谢龙琰的,因为若不是他派线蛇追自己时,碰巧看到夏弯弯弄死线蛇时的临危不惧,他也不会特意的在河边关注她,也就不会发现她的特别了,两人便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夏弯弯孥了孥嘴,暗道谁若跟他结婚,岂不被吃得死死的,想想都觉得可怜,“我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是皇帝的亲儿子,皇帝兴许会留你一命,我可没那么大的胆,挑战他的权威,辱没皇室的圣誉,我就算是九尾狐,有九条命,都不够他砍的。” 言止眼底有着淡淡的惆怅,声音却清越无比,“说得也对,那要不,金屋藏娇,怎么样?” 夏弯弯知他是开玩笑的,便也跟他开起了玩笑,“可以啊,你想造多少个金屋,藏多少个娇?” 第107章 她是水泥做的 夏弯弯知他是开玩笑的,便也跟他开起了玩笑,“可以啊,你想造多少个金屋,藏多少个娇?” “你想造多少个,我就给你造多少个。”反正不论造多少个金屋,里头都只会住她一个。 “既然你的金子多的花不完,不如直接兑换成银票送给我。”夏弯弯手伸过去,找他讨钱。既然他不差钱,那她不要白不要。 就当是他积德行善,为他的子孙后代积福。 看她多替他着想。 “我金子的确不少,只是,那些都是我讨媳妇的本钱,给你了,讨不到媳妇怎么办?你把自己赔给我作为补偿?”言止都没发觉,他说这话时,表情格外的认真,语气极小心翼翼,似在呵护一件至宝一样。 “我怕死。人死了,就算有花不完的金子,那也得自己活着才能享受。带到棺材里去,可就不值当了。”夏弯弯有些不习惯他这般模样,讪讪的收回手,心里却闷哼,讨媳妇用得了那么多的金子吗? 明明就是敷衍她,明明就是铁公鸡一枚。 “放心,你不会这么早死的,有我在,我保证会让你寿终正寝的。走,我带你去吃东西。”言止眼里满满的宠溺,牵起她的手,出了更衣房,带着她从后门离开了成衣铺。 夏弯弯丝毫没意识到,他牵她的举动有什么不雅,任由他牵着,也没有看到言止的唇角翘的老高。 他们前脚才离开成衣铺,龙琰后脚就被另外两条线蛇引着来到了这里。 为了方便行事,他身旁跟着的侍卫都换成了便衣装扮。 不过,依然是一副仗势欺人,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脚踹开了更衣房的门,没有看到要找的人,只看到地上散落一摊衣物。 “殿下,追断线了!”侍卫小心翼翼的禀报,没有再发动线蛇继续追踪言止跟夏弯弯的行踪。 不是不追,而是追不到。 线蛇之所以可以追踪人的踪迹,不是根据人的气味来追踪的,而是根据那人衣服上洒的鳞粉追的。 刚刚在屋檐上跟言止撕战的时候,他们的暗器上都洒了鳞粉,纵使射不中言止跟夏弯弯,在打落暗器时,暗器上的鳞粉也会洒到他们的衣物上。 方圆百里内,线蛇都可以寻着鳞粉的味道追踪对方。 现在,言止跟夏弯弯的衣物尽数褪去,想来,是已经换上了新裳。 再想重新追踪他们的行迹想必很难了。 龙琰沉着脸从成衣铺正门离开,回到了驿站后,冷夜手里拿着一支竹简,将竹简里卷起来的信笺取出来,上前禀报,“殿下,这次出来的时间太长,娘娘担忧不已,飞鸽传书过来,让殿下您赶紧回栖衍。” “不急。”龙琰并没打算现在回去,眼里闪动着嗜血的淬光,“过段时间,本宫再回去。”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回去。 以前,他找不到言止的软肋,无从下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知道言止的软肋在哪儿。 一个人只要有了软肋,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这回,他怎么都要让言止脱层皮!报以前的仇! …… 言止带着夏弯弯去了一醉阁。 一醉阁布局很漂亮,飞阁流丹,粉墙环比,垂花门楼,雕梁绣柱,四面走廊抄护。 一踏进去,便有一股迷人的清香袭来,令人心爽愉悦。 来这里的,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有的是新婚燕尔的夫妻,有的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还有刚刚结识来这儿,衬景映情,表露心迹的少男少女。 “好漂亮!”夏弯弯扫了一圈周围的摆设布排,发自内心的夸赞。 “以后你喜欢,我可以经常带你来吃。” “真的?”夏弯弯眼睛囧囧发亮,“每次都你请?” “就当多养一头小猪了。”言止莞尔一笑,带她去了厢房后,叫了小二,点了几道精致上口的佳肴,“不过,得我有空。” 夏弯弯瞬时觉得他此时的形象高大了许多,并没有因为他将自己比作小猪而生气,纯粹一副哈巴狗的模样道,“猪的日子最是逍遥不过了,每日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做,我可羡慕了,我不介意当一辈子的猪。” 言止看她一脸的馋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是在暗示我,让我养你一辈子吗?” “呵呵……”夏弯弯干干的笑了几声,将他满脑子颜色的话给堵回去,“反正你钱多,多养我个把人不是什么事儿,谁让你是我哥哥呢。” 言止眉尾抬了抬,不满意她故意将他的话给岔开,意有所指的道,“当猪虽好,却是要付出代价的,等到猪长得白白胖胖的时候,通常都会被主人宰了吃,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等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时候,就要开吃了,将她吃的一点都不剩。 这时,菜上来了。夏弯弯顾不得再跟他说话,拿起筷子,海吃海喝,哪里有半点淑女形象,边吃边口齿不清的道了一句,“宰猪不犯法,宰人可是要填命的。” 言止见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道,“都说女子是水做的,宫少师没有教你要学会温柔娴雅?” “我不是水做的,我是水泥做的,宫少师只教过我食不言饭不语。”夏弯弯掀了掀眼皮,凉凉的飚出一句话后,继续埋头跟她的美味佳肴奋力战斗。 没事儿当什么水嘛,当水泥多好,把水搅浑。 “水泥做的……”言止觉得她形容的极为贴切,她总是有本事将一切搅浑,搅得他心神俱乱,她却在一旁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自娱自乐,心底伤叹一声,面上问道,“你是水泥做的话,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做的?” “你啊……”夏弯弯甚是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是玄铁做的,拥有金钢不坏之身。” 她没发现,原来,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早已经变了,是如此的高大上。 “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对我的褒奖?”言止唇角扬起,很满意她对自己的比喻。 “当然了。”算是一种褒奖。 “其实,我比金钢还要厉害。你若是愿意做我的女人,我会夜夜都翻你的牌,晚上你便会知道我的厉害,金钢都不抵我一半。”那牌子上面都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主意好。 第108章 阴魂不散 “……”夏弯弯有些无语,为什么她在他面前有一种严重的挫败感? 好像不论她说什么话,他都能整点带颜色的话进去回应她。 明明是他套她的话,却好像是她埋话让他钻,搞得她跟个饥不择食的饿妇似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夏弯弯不满的瘪瘪嘴道,“我不喜欢金钢,金钢太强,我身体这么弱,会吃不消的。我这么年轻,还没活够呢,可不想被你弄的英年早逝。你是金钢嘛,当然一个女人是不够你消磨的。你若是有需求的话,可以让秋娘给你圈几个漂亮姑娘回去,一男御多女,滋味儿还是不错的,也能满足你的需求。” 飘红院是他的,那整个院里的姑娘也相当于都是他的,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就要什么样的姑娘,燕环肥瘦,相得益彰,怎么都不腻味儿。 言止心中无奈,真的想将她的小脑袋卸下来,看看她脑袋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在她眼中,就那么的俗不可耐? “哈哈哈哈哈哈哈!”正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一阵刺头皮的笑声响起,刺得夏弯弯食欲陡减,抬起头就看到那张最不想看到的脸。 在大街的屋顶上不是甩掉他了吗?怎么又跟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推门而进的龙琰这回没有出手,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阴戾的眸子盯着夏弯弯的脸,话却是对着言止说的,“没想到,堂堂的尊王爷,也会有被人甩脸的时候。看来,你这把姑娘的火候还不到家。你若是搞不定,可以请教本宫,本宫可以教你如何将女人训得乖乖的,并让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想要怎么玩,本宫都可以满足她。” “咻!”的一声,言止手中的筷子快准狠对准龙琰的嘴飚了过去! 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出其意料,龙琰手斜靠在后面的椅靠上,来不及接,躲闪不过,便直接用嘴去接,上下四颗门牙险险的衔住了筷子。 却因冲劲太霸道,将他的牙齿震得生疼,嘴唇两边也因磨擦渗出血来。 龙琰将筷子吐出来,吐到了地上,没有拭去唇角的鲜血,而是婖了婖,将鲜血没入口中,他一向都很喜欢血的味道,厉眸阴鸷带着股邪气,声音妖魅入骨三分,“你偷袭本宫?” 言止还没说话,夏弯弯抢在他前头开腔,“明明就是你技不如人。” “呵……”龙琰冷笑一声,“还不是他的女人,就开始夫唱妇随了?” 夏弯弯脸一黑,这词儿怎么听着就那么的不顺耳呢? 言止却因她突如其来的为他出头,心中一软,她这算不算是护短?姑且当她是,“本王的女人,不跟本王夫唱妇随,难不成还跟你一个外人琴瑟和鸣?” 龙琰又是一声冷笑后,望向夏弯弯,一脸的施舍,“甩了他,做本宫的女人。本宫将太子侧妃的位子赏给你。” 夏弯弯用鼻子嗤了口气,垂下头,往嘴里塞了块肉,没有回应他,直接将他当成了空气。 龙琰面色一寒,他这还是头一次跟一个女人说话,女人不回他话的,她接连耍了他几次,没有半点求饶的觉悟,反倒给脸色他看,就不怕他杀了她?“怎么,你看不起侧妃的位子?难不成想当本宫的太子妃?” 声音停顿了片刻,邪笑的扫了眼言止,“你若想当太子妃,也不是不可,只要你过来亲本宫一下,本宫便将你收了,允你太子妃之位。”他就是想要刺激言止,最看不得他云淡不惊的脸。 他是栖衍国的太子,栖衍国皇帝膝下除了两个公主外,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栖衍国未来的皇帝非他莫属,当了他的太子妃,便是栖衍国未来的皇后。 这个位置,可是别人做梦都想不到的。 他自认为他开出的条件很优渥,可惜,夏弯弯根本就没将他的太子妃之位放在眼里,“太子殿下,你脑子是被屎糊住了吗?我不是看不中你的侧妃之位,也不是巴望着你那太子妃之位,我压根就是看不中你的人,懂吗?” 龙琰身上的气息很阴冷,冷的骇人,“看不中本宫,看得中他?” “那是自然了,明眼人都知道选谁。” 虽然言止不是什么好鸟,可若他们两个一比较,高低立现,一般的女子是会选言止的? 夏弯弯只要想到龙琰在飘红院后院对心兰做的丧心病狂的事,就恶寒。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男人! 而且,还这么的自恋。 好像他要谁,谁就必须得对他感恩戴德,五体投地奉他为神明的样子。 真的是够了。 谁看得上他,那可真是超重口味极别的。 言止很满意夏弯弯说的话,用汤勺舀了勺汤,吹了吹,然后放到她嘴边,“跟他说话累,喝点汤润口。” “嗯,是有些累了。”夏弯弯乖巧的张开嘴,很配合的喝了下去。 龙琰看着他们二人如此贴合的互动,眼底冗动更深。 沉默半晌,言止见龙琰还在这里没有离开的意思,眼底清冷一片,“一醉阁周围都是本王的地盘,你斗不过本王。你若是想在这里闹事,本王不介意直接将你送进京兆府关个几日,让你尝尝里面的滋味儿。” 龙琰依然没有走,身上的寒气收敛了些许,瞅着饥不择食,没半点吃相的夏弯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弯弯翻了个白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然后好让你去寻我家人报仇吗?”这人怎么跟富科一样脑残啊! 其实,他要找她家人寻仇也没什么,反正,又没疼她的人。 她只是担心他知道她是明弯公主。 这变态男在飘红院看到她跟言止同处一屋,传出去辱了皇室的名誉,死的可是她。 别人不保贵她的小命,她自个儿可保贵自个儿着呢。 言止见龙琰目光一直盯着夏弯弯看,手中另一只筷子对准他的双目射了过来! 敢觊觎他的弯弯,看不弄瞎他的眼! 龙琰这回提前有了防备,迅速的接住了他的筷子。 言止抄起桌上的两个菜碟,朝着他的要穴接连打了过去。 第109章 螳臂当车 龙琰这回提前有了防备,迅速的接住了他的筷子。 言止抄起桌上的两个菜碟,朝着他的要穴接连打了过去。 龙琰连人带椅直接被逼出了厢房。 那两个菜碟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发出‘啪啦!’的声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他刚出去,‘嘭!’的一声,厢房门被锁上。 如一只被赶出家门的狼犬。 落魄凄怆。 来一醉阁的人都不识他身份,见他被人赶了出来,想放声大肆的笑,可是均被他身上鸷冷的气息给吓到,于是,只能将头别到一边,捂着嘴偷笑。 龙琰此人向来高高在上,好面子,受不了这等目光。一醉阁周围又是言止的地盘,他暂且斗不过,只能离去。 已经斗了几年了,他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 翌日,夏弯弯去了上书堂,因为富科被宫夕赶出了上书堂,还没苏醒,在广元宫养伤。以夏弯弯现在的身份,又有宫夕护着,暂时没有人再刁难她。 旁人吟诵,她趴在书桌上睡觉。 旁人默背,她趴在书桌上睡觉。 旁人提笔,她趴在书桌在睡觉。 旁人休息,她依然趴在书桌上睡觉。 甭提多惬意了。 宫夕偶尔瞧她的侧颜一眼,没说她只字半语。清澈如流水般的目光,温暖的收回,继续讲课。 很多人都看不过去,可是,人家宫少师都没说什么,他们哪敢咕哝半句。 夏弯弯索性蹬鼻子上眼,从早上去,一直睡到下了学堂。 伸了个懒腰后,刚出宫,就看到陈伯驾着马车,候在宫门口,车板上还坐着心兰。 这才记起来,今天开始,她要住进尊王府了,要跟某只无品禽兽同住一个屋檐下。 只要一想到要跟那节操碎了一地的无品男每天近距离接触,她就……蛋疼。 心兰一看到她出宫,立忙下了马车,朝她奔了过去,“小姐!” “你怎么跟陈伯一道来了?”夏弯弯疑惑问。 心兰笑嘻嘻的回道,“是陈伯去相府接我的,他让我陪着小姐您一块住进尊王府,好服伺小姐您。”她知道,这肯定是王爷安排的,王爷对小姐真上心。 陈伯没有尊称夏弯弯为公主,而是随着心兰的话称唤她为小姐。这是王爷昨夜里给府里人定下的规矩,微笑着道,“小姐,最近几日王爷不在都城。王爷说他不在的这段日子,每天由我专门负责接送小姐上下学堂。” 有专人专车接送,没有比这再好不过的事了,夏弯弯随口问道,“陈伯可知他去哪儿了?” 陈伯恭敬答,“王爷被皇上调到别处办事去了,大约十天左右才能回。” 也就是说,这十天,她很自由? 老虎不在家,那她岂不是可以跟猴子一样称大王了? 虽然是只伪猴子,但也是只猴子。 只是,他走怎么没提前跟她说一声,她好找他多要些银子。 这十天的零花钱啊!她找谁要去? 夏弯弯一脸颓废的上了马车,心兰回过头看着她苦闷的脸打趣道,“小姐,看你一脸失落的表情,是不是因为王爷不在都城的原因啊?小姐不要忧心,王爷十天后就回了,到时,小姐就又可以见到王爷了!” 心兰觉得王爷对小姐真的挺好的,竟然让堂堂尊王府里的管家专门接送小姐。 可是,小姐好像还没开窍的样子。不过,没开窍有没开窍的好,至少不用烦恼。 如若小姐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好了。 可惜了…… 夏弯弯佯装生气道,“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今日罚你不许吃饭。” 心兰半是玩笑,半是求饶,撅着可怜兮兮的嘴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恳求小姐大发慈悲,赏奴婢一口饭吃!” “还敢打趣你家小姐我不?” “不敢了。” “知道自己错了吗?” 心兰撇了撇嘴,在陈伯以为她要说‘知错’的时候,她突然捂着自己的嘴笑了起来,“不知错。” 夏弯弯直接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栗子。 心兰笑声更大了。 陈伯看着她们主没主样,仆没仆样,倒似姐妹情深的二人,笑着摇头驱着马车,回到了尊王府。 这几天里,夏弯弯每天的时间安排就是,上午上书堂,下午晚上尊王府。 没有台氏母女的打扰,也没有富科找她的麻烦,每日里吃穿用度都有人送到她屋子里,每日过着米虫般的生活,日子过得舒爽极了。 如果每天都过着这么安逸的日子,一直到老死,夏弯弯觉得她一定会感谢上苍对她的眷顾的。 可惜,这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而且,这个幻想很快就破灭了。t_t 安逸的日子似乎过的很快,十天眨眼间就过去了。 到了秦贵妃生辰的这天,上书堂休假一天。 各皇子,公主,郡主,世子们等都带了礼物为她庆贺。 夏弯弯本打算不去的,秦贵妃本不喜她,同样的,她也不喜欢秦贵妃。 她不愿给秦贵妃添堵,也不想秦贵妃给自己添堵。 在陈伯出府之前,她也答应过陈伯,今日不会进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竟然派了小太监来尊王府接她,要她陪着一起去给秦贵妃过生辰。 心兰知道夏弯弯今日非进宫不可,提议道,“小姐,我陪你一起进宫!” “好。” 于是,她们跟着小太监进宫了。 路过马嫔妃住的保华宫时,却碰到了一个不该碰到,此时应该待在牢房里的人,言嫣! 她不是因为砸了一品阁,还打伤了几个人,赔了巨款被刘城关进了京兆府吗? 一个月的关押期还没到,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言嫣正好从保华宫出来,看到夏弯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小太监知道夏弯弯跟言嫣之间的怨隔,也知道五公主是因为夏弯弯,才被关进京兆府十多天的。 担心言嫣会牵怒于他,所以,他十分识趣的跑了……跑了。 “这不是我那冒牌的民间公主姐姐嘛。”言嫣目露不屑,开口就是一顿讽刺。她对夏弯弯的憎恨与日俱增,若不是秦贵妃借着生辰的好日子替她求情,恐怕她还得在京兆尹待半个月。 夏弯弯也不跟她客气,“怎么,京兆府还没待够,还想进去坐坐?” “哼。”言嫣好一阵冷笑,那笑容不似一个少女,宛如老妪阴沉沉的,“本公主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进去了。倒是你,可得小心了……” 第110章 安逸留给死人的 “放心,我会活得很长久的,至少比你长久。”夏弯弯语毕,绕开她,就要去养心殿。也不知道拖延了这么久,皇后有没有先去广元宫。 言嫣步子一挪,挡住她的去路,“忘了告诉你一句话,你的那位后母不用蹲牢房了,因为那些能指证她的证人,全都被本公主杀了,一个不留,死无对证……哈哈哈哈!” 那几个受台氏指使,要杀夏弯弯,将夏弯弯逼进飘红院躲身,却被刘城逮住关进大牢的杀手,关押的地方正好跟她的牢房相连。她昨天在离开牢房时,直接将那些受过重刑,铐着手链,脚链的证人全都杀了! 随便找了个很简单的理由,说他们语言上亵渎她,便了结了他们。 她此生跟夏弯弯有不共戴天之仇! 凡是能给夏弯弯添堵的事,她都很愿意做。 想她,父皇疼她,母妃爱她,却被一个小小的夏弯弯给算计,关进了牢房,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公主,被关进牢房,这是她一生的污点,一生的耻辱! 夏弯弯脸上带着笑,目光波澜不惊,“那我得感谢你了,我还正准备跟皇上求情,让皇上宽恕我母亲,没想到你帮了我个大忙,现在不用我亲自跟皇上开口了。” 言嫣不相信她的话,可是,她的眼中,除了平静,什么都没看到。心中怒火愈发的旺盛,只能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话,“你就嘴硬的本事,本公主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心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愤懑的朝言嫣的背虚空挥了挥拳,“什么东西,连我家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夏弯弯看着她俏皮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兰沮丧着脸,觉得她家小姐真的是心襟博大,这样都不生气,“小姐,你还笑得出来。要不,我们回尊王府,免得看到不想看的人晦气。在王府里待着多安逸呢。” 虽然她知道这个提议是不可能的,毕竟,今儿个,皇后和秦贵妃都邀了小姐进宫。 小姐的树敌已经很多了,不能再添不必要的麻烦。 “安逸,那是留给死人的。”夏弯弯何尝想进这后宫,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再不去就晚了。 心兰跟着夏弯弯往前走,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夏弯弯边听边欣赏延途的美色景致,看到一株十分好看的花,以前没见过,好奇问道,“心兰,那株开得正盛,像绛伞状,紫颜色的花是什么花?”。 心兰没有回答,反出声惊叫道,“啊!蛇!” 她看到一条花蛇速度极快的朝夏弯弯游过来! 已经游到夏弯弯脚不到一尺的距离了! 来不及多想,心兰一脚对准那条花蛇的头部踩了过去! 却因为没算准时间,踩偏了,只踩中了它的腹壁。 花蛇调转过头,张开它的獠牙对准心兰的脚咬过去!将它的毒液全都淬到了她的脚上。 心兰一声惨呼,脸已呈乌色,担心蛇从她脚下游走,伤了小姐,硬是忍着疼痛,没有松脚。 夏弯弯看到后,极速捡起花丛旁边的石头,对准花蛇的脑袋重重的砸了两下,直将它砸断气,才扔掉手中的石头,扶着心兰,喂了粒清毒的药丸到她嘴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斥道,“谁让你替我挡蛇了?” 这皇宫内怎么会有毒蛇出没?不过,这个季节正是毒蛇出没的季节,这里又临近御花园,花草树木良多,她没放在心上。 心兰傻乎乎的一笑,“小姐没事就好。小姐,你不用管奴婢,你快去找皇后娘娘,免得耽误了时辰,奴婢自会想法儿。” 夏弯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一个人,虽然心兰服过她研制出来的清毒解药,可是她识别不出来刚刚那条毒蛇的品种,不知道那蛇的毒性有多大,不知道对不对症,药量够不够强。 现在又没有时间和工具提取蛇的血清检测,担心心兰会留下后遗症,所以必须要让太医院资深的老太医看过之后她才放心,“我先将你扶到太医院歇息着,再去皇后娘娘那里,那里我自有解说。” 心兰拗不过她,只能由她扶着去了太医院。 兴许今日秦贵妃过生宴,太医院今日比较清冷,夏弯弯和心兰去的时候,只有两个老太医在那里。 夏弯弯刚刚将心兰扶到椅子上坐下来,但觉后颈一疼,昏迷前听到心兰带哭泣的嘶喊声后,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 热,好热。 夏弯弯觉得她全身上下如被火烧般的灼热,极度需要找到出口解脱自己。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躺在一张精致的象牙大床上,很陌生的一张大床,而屋外嘈嘈切切错杂弹的声音传进来,似梦似幻。 …… 秦贵妃的辰宴,是摆在飞鸿居的,离她的广元宫不远。 飞鸿居入门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佳木茏葱,奇花闪灼。 面面凌宫合抱,复道萦行。 挑高的门厅,圆形拱窗石彻精雕。 居内摆设恢弘大气又精致迭云,夺目迷人眼。 厅中舞娘舞姿轻盈,宫伶歌喉优美。 皇帝坐在主座上,主座一左一右摆有两张金钿凤尾软椅。 左边坐着凤袍加身,谦逊大气,妆容一丝不苟的苏皇后。右边倚着今日的寿星,千娇百媚卓卓风姿的秦贵妃。 两人不时对目,相谈甚欢。 下面坐着皇子公主郡主世子们,席数不多,俨然宫庭皇室中的一场家庭盛宴。 风尘晏晏,刚回都城就赶到皇宫来的言止,目光时不时往大门口瞅一眼,却一直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儿,神色越来越冷峻。 秦贵妃目光不时含笑看他一眼便别开,跟皇帝继续畅谈言乐,把酒畅欢。 杜嬷嬷端着身子,腰下身来,在秦贵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贵妃含笑往内居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杜嬷嬷便退了下去。 言止目光一凛,在杜嬷嬷退下去的时候,也悄然的从席间退下,往内居潜去。 他内力深厚,耳目明聪,岂是寻常人能比,自然将杜嬷嬷跟秦贵妃说的话听了个全。 飞鸿居内跟外面的大厅不一样,是封闭的,窗户都是闭合式的,只能由大厅玄关处进到里面。 内居摆设桌椅茶套,搁放一张象牙床。 铺置虽简易,没有大厅奢华隆重,却是大手笔。 单单一张象牙床,就足以换下一坐城池了。 那张象牙床上躺着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还能是谁? 夏弯弯光洁如美玉的身子,全身上下粉嫩粉嫩的,三千青丝随意的披散着。 极具惑力。 言止每一根神经紧绷,呼吸不稳,朝着象牙床走去,在她耳边轻唤一声,“弯弯……” 声音绵长而又深情。 夏弯弯感觉到有人靠近她,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小手一啪啦,揽住了来人的腰身。 柔软的双唇毫无章法的覆上了他的唇,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 好热,谁来救救她,呜呜…… 言止身子一僵,她莹润香甜的美好撩动着他,让他险些把持不住,他的手抚过她的秀背,才发觉她的身上滚烫滚烫的,完全不似正常人的体温。 而怀里的人还在无意识的轻吟着,小脸酡红,她的手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松手,声音软糯糯的,与往日小野猫状大相径庭,“要抱抱……” “该……死的……”言止心底低咒一声,很明显,她是被人下了药,而且还是极强烈的媚药。 若不能及时解去她身上被下的药,便会全身经脉逆流而死。 言止正准备抱起夏弯弯直接冲破密封的窗户离开时,忽觉自己的体温也越来越灼人,身体无力一软,往前栽了一下。 目光暗沉,深邃的凤眸一扫,落到茶几正中间摆放的香炉上。 香炉上方轻烟缭绕。 袖袍一卷,香炉上的香烟熄灭。 夏弯弯感觉到上方一重,小手抱得更紧了,糯糯的道,“要亲亲……” 她柔滑的小手,灼热的气息影响着他的每一个感官。 言止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像是惩罚她的调皮般,攫取她的每一份美好。 吻着吻着,夏弯弯就觉得大脑有些缺痒,换不过气儿来,低泣道,“妈咪……” 她好想妈妈,好想爸爸。 来到这里后,她就一直假装坚强,好像对什么事都很淡定,却不知,她心中对前世的生活越来越眷恋。 对她亲爱的老妈,亲爱的老爸,还有那宠她上天的哥哥,更是想念。 言止蓦地一顿,离开她的唇,手勾起她光洁的下巴,暴怒的情绪立刻暴发出来,咬着牙道,“这个时候,你竟然叫着别人的名字?” “妈咪……”夏弯弯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咪,还在迷迷糊糊的叫着。 言止气息陡的一窒,攫住她下巴的手一松,风卷残云般凑到了她的脸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唇,似在宣示着他的主权。 夏弯弯犹如一只脱线的风筝,轻轻的躺在他的怀里,渴望着他的亲吻,却又在害怕着什么,身体颤动个不停,“痛……” 飞鸿居大厅内,杜嬷嬷暗暗的朝着秦贵妃做了个手势。 秦贵妃突然一手紧紧的抓住了皇帝的手,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皇帝连忙放下手中的琉璃杯,关切的问道,“爱妃怎么了?” “臣妾肚子有些不适。” 皇帝立刻从主座上站起,“宣太医!” 然后握着秦贵妃的手,从铺置绒毯的阶梯上走下来,往内居走去,“爱妃先到里头歇着,等太医来后,为爱妃看看。” 秦贵妃点了点头,半靠在皇帝的身上跟着他一起往内居去。 今日的主人翁走了,歌舞酒肆自然停下来。 皇后盯着秦贵妃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皇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更喜爱秦贵妃一些,后宫之中秦贵妃主权。 皇后都去了,那些皇子公主们等等,自然也不甘落后,全都跟了进去,以示对秦贵妃的关心。 结果,众人走进内居后。 看到极为令人脸红的一幕。 夏弯弯如蔓藤般扒拉在言止身上,言止狠狠的亲吻着怀里的人儿。 第111章 身份揭穿 她莹润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双唇,深深的吸引着他。鼻尖满是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她迷蒙的双眼仿佛带了魔力,令他深深的陷了下去。 言止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纤腰慢慢的往上移,在她失去思维能力,也在众人踏进来的那一刻,突然迅速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阻隔了所有人射向她的视线。 然后一气呵成的扯去了自己的外袍,遮住她的整个身子包括她的脸,只留她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着。因此,别人只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并不知道她是谁。 这房间里没有一件衣裳,连帘幕都没有,象牙床上也没有铺牀单。 没有任何的遮身之物。 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夏弯弯暴露在皇帝面前,让皇帝处死她。顺便,坏了他的名声。 他的名声一坏,民心便散,皇帝也会对他失望。 他以后想翻身,便很难了。 坏了名声,他倒不怕,只是不希望怀里的人儿受到牵连。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她很无辜。 原以为将她保护得很好,可还是抵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言止不用想,都知道这事是谁安排的。 言鹏看到这一幕,怒形于色,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亢响,“言止,你告诉朕,你在做什么?!” 夏弯弯将脸紧紧的贴在言止的胸前,小手不安份的在他的怀里乱摸,好像这样身体的热度才能缓解一些。 言止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抱起她落了地,面上却保持着沉静,“父皇不是看到了吗?” “你!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言鹏恨铁不成钢,“今天可是你母妃的生辰,你不陪你母妃过生宴便罢了,怎可大白天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容儿臣日后跟父皇解说。”言止知道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纵是他长了一百张嘴,都难辩解这里发生的一切,难洗白言鹏眼里看到的一切。 所以,唯今之计,只有先离开这里,保全了他的小女人才行。 “怎么,难道你还想包庇你怀里的这个女子?!”言鹏却不打算让他现在离开,忿然作色厉声道,“她是哪个宫的宫女?来人,将这惑乱宫规的宫女拖走,斩立决!” 这皇宫里坚决不允许这样的女子出现。 女子不着寸缕,除去秦贵妃及她的人,其余所有人都跟皇帝的想法一样,认为是他怀里的女子勾引的他。 这样的小宫女多了去了,定是以为凭自己的手段,可以惑主。离开皇宫,做王爷的小妾,可比做一个宫女要强上数百倍都不止。 言鹏没有看清言止怀里女子的模样,不知她的身份,以为他怀里的只是个小宫女。 但凡有几分姿色,觉得自己相貌比皇宫里的妃子还要漂亮的小宫女们,都想出人头地。 吸引不了皇帝的主意,那自然便想方设法的勾引皇帝的儿子们。 这是另外的,也是唯一一条出路了。 其实,做皇子的女人,可比做皇帝的女人要好得多。 毕竟,皇帝年龄摆在那里,而且女人太多,有些女子虽说有品级,却一辈子都没被翻过牌,空城孤老,首一辈子的活寡。 可皇子们却不同,他们正值年轻气壮,女人又少,比起皇帝来更炙手可热。 这样的事,以前宫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就拿他自己来说,太祖皇在世,他还没登位,只是个太子的时候。他也曾在宫里偷过腥,要过宫里的小宫女。 不过,那都是晚上,或是无人的时候背地寻欢,很少被人发现。 就算偶有人发现,他也会为了顾自己的名誉马上处死宫女,杀死那些发现的人。 或是真看上哪个小宫女,不想杀的,也不想被发现,便要了小宫女的卖身契,放在府里。 对外传是收的丫环,对内实则是暖床的小妾。 因为自晟域国开国以来,就定制了一条宫规。 除了皇上以外,任何人包括皇帝所有的儿子,都不许跟宫里的女子苟欢。 那些女子大到皇后,小到浣衣女,除了皇帝,任何人都不得染指,否则便是大不敬之罪。 女子要处以极刑,男子则视身份及情节严重与否论处。 像言止今日如此这般任性胆大妄为的举止,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言止今日所做所为,一来违背了宫规,二来对秦贵妃已然大不敬。 秦贵妃捂着自己的胸口,似被气的快顺不过气儿来。 言鹏手放在她的胸前,给她理气儿。 两个带刀侍卫上前,就要从言止手里带走夏弯弯。 言止眼刺冰刀的射过去,那两个侍卫吓的一哆嗦,忌惮他的身份以及他的武功,就不敢动他了,只能干站在原地。 “你好大的胆!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而违抗朕的旨意不成?哼,告诉你,今日这宫女必死无疑,你也逃不开罪责!”言鹏停下给秦贵妃抚气儿的动作,怒视着言止,怒意涛天。 “事后儿臣会回来请罪。”言止深邃的凤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丢下一句话,便从言鹏身边擦身而过。 秦贵妃两滴眼泪掉下来,看着他悲恸的道,“止儿,你伤母妃的心,母妃不怪你。可你不能寒了你父皇的心啊!你父皇平日里那么的疼爱你,难道你要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跟你父皇决裂吗?” 言鹏正待暴发时,皇后看向秦贵妃,轻声宽慰道,“妹妹,你这‘决裂’二字用的可有些重了。止儿这孩子素日里向来识大体,上孝长辈,下友手足。本宫相信他定是有什么难言之瘾,虽然今日之事做的却有些欠妥,可也不至于他们父子决裂。皇上何不看在止儿往日多迹功遂的份上,让他以过相抵?” 好闷…… 好热…… 好吵…… 夏弯弯只觉得脑袋发热,脸发热,胸口发热,全身发热……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软乎乎的。 低吟了一声,手一动,蒙在她脸上的衣袍滑落,露出她绯红的小脸,她的小手乱窜着,突然感觉屁屁下面有个硬东西抵着她。 第112章 湿身(一) 夏弯弯只觉得脑袋发热,脸发热,胸口发热,全身发热……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软乎乎的。 低吟了一声,手一动,蒙在她脸上的衣袍滑落,露出她绯红的小脸,她的小手乱窜着,突然感觉屁屁下面有个硬东西抵着她。 抵得她很不舒服,秀眉皱成一团,手往下放,就想将那东西拿开,却发现自己掰不动,只能罢了。 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仿佛被火灼般的难受,小腿蹬了蹬,想将身上的衣袍给蹬掉。仿佛只要将身上的一切障碍物都给退去,身上的灼热感才能减轻。 此时,她的感观及理智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可以跟三岁的小奶娃相媲美了。 言止身体一僵,难受的很,有种想将夏弯弯揉进身体狠狠修理的冲动。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每一个细胞,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牵动着他的心。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了,她知不知道? 若不是此时此地人太多,他很确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掉她。 为免夏弯弯再闹腾下去,扰乱了他的神智,言止暂时点了她的穴。 夏弯弯这才乖巧下来,如只懒猫咪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饶是这样,她热乎乎的呼息扑在他的胸膛,依然让他有些失控。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真的只是跟她一样,中了媚毒的关系,才会如此的受她所惑吗? 苏皇后离言止最近,从言止站立的方位来看,这一切都刚好落在了她的眼里。 旁人只看得到言止的背和夏弯弯垂顺的秀发。 按理来说,以苏皇后跟他母妃秦贵妃的立场来看,苏皇后是最希望秦贵妃母子二人倒大霉的。 因为这样,对她的儿子言晟更有利。 言止名誉一毁,那言晟便有八成的把握当太子。 这种场合,落井下石是一般人都会做的事,然而苏皇后只是在一旁静默相看,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苏皇后目光平静的看着言止当着她的面,将他怀里的人重新遮盖好。 没有半点想要揭发什么的意思。 言止深邃锐利,似能洞悉一切的凤眸与她沉静的眸子对上,伫立在原地,凝视苏皇后良久。 时至今日,真是一种讽刺,秦贵妃处处算计着他,这个时候反倒是平日里没有半点联系的苏皇后为他说话。 两人对视良久。 最终,还是苏皇后别开目光。 言鹏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言止,确实,他现在不是很想处罚言止,可是他怀里的女子必须得死,这是宫规,宫规乱不得。 这么多年来,若不是言止在他身边,他可能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有言止在,他能省不少的心。 而且,言止的性子虽然有些冷,表面上冷的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虽然杀过不少人,但那都是十恶不做的恶徒,最主要的一点是他在民间的威望很高。 盖过了所有人…… 若是因为这处置了言止,伤了言止不说,定会伤了民心。 所以,言鹏有些认同苏皇后‘以过相抵’论。 秦贵妃跟着言鹏转过身后,凝视着苏皇后的每一个表情,看她这番话是发自真心的,还是不过嘴头说说,但见她一脸的淡定,犹如世外闲人。 媚眸沉了沉,又从眼角挤了几滴泪水出来,一副凄凄切切的模样,“多谢姐姐的好意劝说,只是,这回若不重处,有一便有二。那岂不是给其他的皇子做了一个坏的典例吗?” 言鹏苍厉的眸子微凛。 苏皇后跟秦贵妃二人说的话都有些道理。 他知道苏皇后跟秦贵妃二人性子完全不一样。 苏皇后温和谦逊,秦贵妃性子辣了些。 所以,在外人看来,秦贵妃养出来的儿子性子有些冷。 苏皇后养出来的儿子则跟苏皇后有点点相似,心慈手软。 言鹏暂时没有下定论。 一直没有说话,将自己当做局外人观戏的马嫔妃突然开言了,“哎呀,秦姐姐何必如此较真,怎的对自己的儿子这般的狠心,王爷好歹是姐姐你养育成人的,怎么说姐姐都要为王爷着想?” “妹妹我以前从未听说过王爷喜欢过什么女人,有过什么女人,外面甚至有人传王爷有龙阳之好,这事儿可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还拿这事儿当笑柄来谈呢。一个王爷,不近女色,还传出这样的话,姐姐难道就不担心吗?” “现在,王爷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女子,秦姐姐何不遂了王爷的愿,便任王爷将这女子带出宫。一来解决王爷的终身大事,二来顺便也能堵了外面的悠悠众口,也好让自己安安心。内事一解,外事方面,王爷只会更加的卖力,皇上正需要王爷这样的好助手,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一桩不是。” “眼下,所有皇子中,就属王爷最出色,王爷可是竞争太子最有力的人选,谁都比不过王爷,皇上也最喜欢王爷。若是王爷在这个时候名誉受损,对王爷不利,于姐姐来说也没有半点的好处。为什么姐姐就一定要让皇上惩罚王爷呢,秦姐姐你好狠的心哪。” “若是妹妹我也有王爷这样风姿卓绝,才气及声望都凌驾于皇上的儿子,妹妹我一定当宝贝供着,舍不得亏待他半点。” 马嫔妃这翻话听上去好像是在为言止开脱,实则一语双关。 不对,是一语三关。 一来,挑拨苏皇后跟秦贵妃之间的关系,意指苏皇后生的儿子比不过秦贵妃的儿子,秦贵妃的儿子乃众望所归的太子。苏皇后的儿子是个草包,太子之位跟苏皇后的儿子无缘。 二来,挑拨皇帝跟言止二人之间的关系,儿子比皇帝的声望还要高,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哪有皇帝愿意旁人的声望盖过自己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一样。毕竟,皇帝正值盛年,还没有老。 三来,还在挑拨秦贵妃跟言止的关系,说秦贵妃不疼爱自己的儿子,然后好让言止恨她。天下间,可没有哪个做母亲的,能做到秦贵妃这个份上。 马嫔妃的这番话,不可谓不毒。 (~~书城的文是按字数收费的,不是按章节收费的,有的人章节字数少钱就少,西西每章节字数多所以钱多。网站都有统一的字数统计表,按字数计费。~~) 第113章 湿身(二) 马嫔妃平时最看不得苏皇后跟秦贵妃貌合心不合的样子。 尤为的看不得秦贵妃,虽说皇帝宠爱自己,可这份宠爱到底比不过秦贵妃,她是近年才得宠的,谁知道这份宠爱能有多久。 可是秦贵妃不一样了,秦贵妃二十多年前就进宫了,一直陪伴在皇帝身边,盛宠不衰。 皇帝从来都没忘记过秦贵妃,每个月都会去她的广元宫住几次。 言嫣被关进京兆尹府,马嫔妃多次求情,让皇上放言嫣出来,皇上一直都不肯答应,说言嫣犯的错太过了,必须得接受惩罚,一天都不能少。 可是,昨日秦贵妃只在皇帝耳边吹了一句风,说她的辰宴,不希望有皇子公主们不在场,皇帝便点头笑着下令命刘城将言嫣从京兆尹府放出来了。 这说明,秦贵妃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比她高多了。 而且,所有的皇子公主,除了大皇子出远门还未归外,其余的皇子公主们全都来参宴并带了礼物为秦贵妃庆贺。这也说明,在他们的心中,秦贵妃的地位不可比及。 马嫔妃不喜欢秦贵妃,那自然也不会喜欢她的儿子言止了。 她膝下只有言嫣一位公主,没生儿子,所以看到别人的儿子,心中就妒忌不已。 今日之事,皇帝肯定不会惩罚言止。就算是罚,那也是小罚。 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惩罚他,不值。 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兴许现在起不了什么作用,可她要的是在皇帝心中种下一根刺儿! 皇后淡淡的看了眼马嫔妃,没有再出声,静默在一边,她今天说的话已经很多了。 秦贵妃眯媚眸一梭,冷冷的看着马嫔妃。 马嫔妃用手托了托发上的翡翠盘肠簪,笑着闭嘴了。 一时,所有人都缄默,安静的只余人的呼吸声。 言鹏苍锐的眼神瞥了马嫔妃一眼,良久,目光才重新落到言止的身上,不但未怒,声音反倒缓和下来,“朕等你明日解说。” “谢父皇。” 言止话刚落,站在角落里的言嫣突然冲了出来,冲到了言止的跟前。 怒指着他怀里的女子就愤声道,“父皇!皇兄怀里的人不是宫女,是夏弯弯!是您亲封的明弯公主!是女儿的姐姐,是皇兄的妹妹!” 她怎么可能会让夏弯弯就这么被言止抱回去。 言嫣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这,这怎么可能啊?! 尊王爷怎么可能会对臭名远扬的夏弯弯感兴趣? 若说别的人,他们还有可能会相信。 可怎么都不相信,言止会喜欢夏弯弯,于情于理都不合。 那夏弯弯可是草包一个,在场的大多数都跟夏弯弯同过学堂。 这数十日来,每天跟她在同一个学堂上课。 别人都是聚精会神的聆听课程,只有夏弯弯一个例外,她可以从踏进上书堂,坐到软凳上的那一刻开始,趴在学桌上,一直睡,直到睡到下学,才醒过来。 若不是知道宫少师对她特殊照顾,宫少师一直包庇夏弯弯的份上,为了她甚至将富国公的嫡小姐富科赶出上书堂,他们早就齐心合力欺负夏弯弯,将她赶出学堂了。 莫说一个王爷,就是寻常人家的子弟,都不会喜欢上夏弯弯这种不学无术,目不识丁的废物。 跟她在一起学习,简直就是丢他们的脸。 苏皇后皱着眉,冷视着言嫣,突然呵斥,“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刚从京兆府牢房里出来,就又不知道安份了?怎能如此的构陷自己的皇兄?还不退下!” “嫣儿,莫要无中生有!”马嫔妃觉得言嫣有些不对劲,将她拉到了一边,示意她闭嘴。这话确实是不能乱说的。 “嫣儿没有胡乱说话!也没有无中生有!”言嫣不顾马嫔妃的阻拦,将站在另一旁角落里的富科拉了出来,“是她在大厅里时告诉儿臣的!” 她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仇,怎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报仇的机会。 哪怕这个机会会对她的二皇兄造成伤害,她也不在乎,反正也不是一个亲娘生的。 她对言止乃至言晟都只是表面上的兄妹罢了,可是没有半点的手足之情。 只要能扳倒夏弯弯,弄死夏弯弯,牺牲他们哪一个,都没所谓。 在广元宫里休养了十天的富科,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脸上也慢慢的有了气色。 富科没有想到言嫣这个猪脑子会将自己供出来,连忙摇手,不敢承认自己说过这话,“五公主,你可千万不能冤枉我啊。明明是五公主你自己跟明弯公主有仇,可不能拉上我啊!” 其实,富科知道象牙床上躺的人是夏弯弯。 昨晚上,她住在广元宫,无意间听到了秦贵妃对杜嬷嬷说的话。 之所以过辰宴,并将辰宴选在飞鸿居,是为了好设计夏弯弯。 只是她只听了一半,就被姨母发现了,喝令她回房间休息。 今日一见到言嫣,特意将此消息告诉言嫣。 是想让言嫣强出头,替她休理夏弯弯。 富科这几天一直在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表哥对夏弯弯不一样。 不想表哥对她有意见,不想表哥认为她恶毒,不想表哥误认为她也参与其中,不想让表哥讨厌她。 所以,才让言嫣代为出头。 可是,富科只偷听到秦贵妃一半的计划,她以为秦贵妃会安排其他的男子来毁了夏弯弯。 完全没想到,进来的竟会是她一直痴心所付的表哥! “你!你个没用的胆小鬼!”言嫣瞪了一眼富科,撅着嘴看着言鹏道,“父皇,儿臣所言,绝对属实!父皇若不信,可以让皇兄将那女子的脸露出来,看一看,便知儿臣所言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儿臣甘愿受罚!” 言鹏眸如苍鹰,盯着言止怀里的女子。 言止感觉到夏弯弯身上的体温越来越灼人,若没有解药,再在这里耽搁下去的话,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缄默着脸,不言一语,脚步如凌波般一闪,从他们身边一晃而过,闪身离开了飞鸿居。 言嫣见他离开,面色焦急的抓着言鹏的手,急声道,“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女儿的话啊!刚刚那张象牙床上躺的人一定是夏弯弯!你看,若不是她,二皇兄为何会畏惧潜逃?” 第114章 湿身(三) 马嫔妃目光古怪的飘向秦贵妃,秦贵妃突然好心让皇帝提前将嫣儿从京兆尹放出来,是为了现在? 言鹏目光闪了闪,转过身,大步踏出了飞鸿居,当即发出追击令,“将尊王爷拦下来!” 命令一下,镇守皇宫东部的侍卫都调到了这边来。 所有人,全都奋力围捕言止! “父皇!二皇兄在那儿!”言鹏一离开,言嫣立刻跟着他离开了飞鸿居,穿过游廊,爬到廊亭里的石桌上,仰望前方,不一会儿,手指着不远处假山下的榕树尖声叫着。 夏弯弯敢让她蹲牢房,并害风野蹲一辈子的牢房,那她就要了那小贱人的命! 言鹏目光顺着言嫣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一沉,立刻带了大批人马赶了过去。 苏皇后,秦贵妃,马嫔妃等刚刚飞鸿居里的所有人,刚刚走到游廊,又跟着去了假山前。 言止脸色稍白倚靠在假山边,只着中衣,魅力却依然不减。 微风吹来,他衣袂翩飞,好似天上落下的谪仙一般,乱入迷人眼。 他虽中了跟夏弯弯一样的毒,好在体力强盛,内力充沛,抵挡得住此药的冲击。 只是,这样极消耗内力,凭他目前的体力,带着夏弯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皇宫里冲出去,是很艰难的。 他旁边的榕树下躺着一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上披盖着他的外袍。 外袍下的女子轻轻的动着。 言鹏等人很快就赶到了这边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榕树下蜷缩的女子,只待见她真颜。 言嫣看到榕树下躺着的女子,兴奋的冲到她面前,直接用手掀开了女子身上的衣袍。 她要看到夏弯弯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要看夏弯弯哭天喊地的痛苦样!要看夏弯弯被人戳脊梁骨骂的模样! 想想都觉得痛快! 可是,在看清女子的脸时,整个人蓦地滞愣在原处,脸上的笑容也僵住,所有雀跃欢喜的心情全都一散而空。 这是什么人?! 夏弯弯呢?! 夏弯弯呢! 怎么可能会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是哪个宫的宫女! 这么的不识趣,竟敢坏她的好事! 苏皇后冷着脸斥责,“嫣儿,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我……”言嫣想解说,可是,她发现她解释不清楚。 因为,她也只是听富科说的,并没有看到象牙床上躺的人就是夏弯弯。 难道是富科故意设计她? 秦贵妃朝假山后看了一眼,立刻有人绕到假山后检查,搜查的人从假山后鱼贯而出,没有她想找到的人,半垂着眼睑,不悦的看着马嫔妃,“马嫔妃,你这女儿是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喜欢污垢人,连自己的皇兄都要污垢,你平日里是怎么管教她的?” 马嫔妃本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哪知道,夏弯弯人没找到,这把火竟烧到自己的身上来。 嫣儿还是太嫩了,给别人强出头,现在倒好,人没找到,她自己先遭殃了。 “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的,多谢姐姐指教。”马嫔妃皮笑肉不笑的欠了欠身。 言鹏最不喜无中生有的人,愤积于胸,沉声道,“将五公主带走,禁足半年!” 言嫣听到这番话,还哪有心情查夏弯弯的事,哭泣道,“父皇!不要啊!儿臣知道错了!求父皇开恩啊!” 禁足半年! 不是禁足半个月啊! 禁足半年她会疯掉的! 不要!她不要! 禁足半年那跟待在京兆尹府牢房有什么两样? 可是,不论她怎么哭,言鹏都不为所动,她终于意识到这次错犯大了。 “皇上……”马嫔妃想为言嫣求情,可才开口就被言鹏打断,“你若为她求情,那便禁足一年!” 马嫔妃到口的话,硬是吞到了肚子里。 她知道皇上说得出做得到,君无戏言,目光幽怨的从言鹏身上收回,仇怨的看向秦贵妃。 秦贵妃却好像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一样,走到未着衣裳的少女面前,垂头看着缩成一团的少女,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 “奴婢心兰,明弯公主身边的贴身丫环。”心兰如实相告。 “明弯公主……”秦贵妃踱着步子转了几下,接着道,“你不说,本宫还忘了,本宫今日辰宴,特意邀请了她来飞鸿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你家公主?她是觉得本宫地位低下,瞧不起本宫吗?” “娘娘勿怒,并非如此。我家公主今日本进了宫的,还带了礼物,中途不知怎的,旧疾突发,辨不了路,而且还胡乱的认人,在皇宫里到处乱跑,奴婢不小心将小姐跟丢了。” 心兰满是担心的拽着秦贵妃的裙裾,“娘娘,您可否帮奴婢找一找她,娘娘您势力大,要很容易,奴婢一个人兜兜转转,怎么都找不到小姐的人。后来不知怎么的,被人打晕了。再后来,就到了飞鸿居内居里的象牙床上。” 她说的理由,皇上信了。 夏弯弯以前以痴蠢着名,不识路的确有可能。 她十岁的时候,独自离开丞相府,一个人逛街,结果迷了路,后来幸亏遇见了言晟,将她送回到丞相府,才未走失。 夏弯弯自那以后,对他痴心不二,成日追着言晟跑,言晟也因此头痛不已。 一时成了都城人人的谈笑。 可是,前不久,不知怎的,夏弯弯痴病突然好转,现在突然又复发。 想来是病情不稳定,是以,皇帝才没起疑心。 秦贵妃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看着心兰抓她裙裾的手目露嫌恶,并带杀机,很快隐了下去。 富科冷讥道,“你自己将你家小姐跟丢了,我姨母如何跟你找?” 心兰抽泣了两声,望着言止道,“王爷,你说小姐会不会突然清醒过来,先回了尊王府?” 言止点了点头,“有可能。” 秦贵妃没有抓着这个话题一直说,面上带笑道,“止儿,刚刚在飞鸿居的时候,看你那么迫切保护她的模样,是不是你喜欢这个叫心兰的丫环?” 富科心下一沉,姨母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言鹏爽声大笑道,“难得吾儿喜欢上一位姑娘,还懂得保护人家。你若喜欢她就给她一个名份,她是个丫环,王妃和侧妃肯定是做不成,不过,做个小妾倒也无可。” 第115章 湿身(四) “皇上,臣妾也是这样想的,止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单身一人,难为他了,难得他看上一个姑娘,虽然身份卑微了点,可只要他喜欢,什么都好说,臣妾都会依着他。”秦贵妃掩面轻笑,刚刚在飞鸿居里还说身体不舒服,现在整个人却好似精神气爽了许多。 心兰却是听傻了,秦贵妃的心思,她猜得出一二,多半是想让她跟小姐起间隙。 她可是半点想嫁王爷的心都没有啊!不会奢望,更从来都没想过!她只是个丫环,就会安安分分做好她的丫环,尽好她的职责。 何况,小姐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对不起小姐,好要待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一辈子! 言止脸上跟打了霜一样,异常冷峻,看秦贵妃的眼神越来越失望,越来越冷。 苏皇后有些累了,今日她本不打算赴宴的,只是想看看秦贵妃想捣鼓什么,才去飞鸿居。 还好,一切都还没有脱出她的掌控范畴。 跟皇帝告别后,由秦嬷嬷扶着回到了养心殿。 心兰知道求秦贵妃没用,趴跪到皇帝面前,泪如泉涌,声音悲悯“皇上,奴婢曾发过毒誓,终生不嫁,只伺候小姐一人。否则,嫁谁,谁死三代。奴婢虽喜欢王爷,可是,奴婢不敢拖累王爷。” 富科巴不得心兰知难而退,一个夏弯弯就让她够头疼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丫环,她自然不乐意,便和声道,“你竟然发过这么毒的誓,那你若是嫁给了我表哥,岂不是要我表哥死三代吗?!这岂不是连我姨父姨母一起咒骂了?” “奴婢不敢,奴婢既然发过那样的毒誓,自然是不会嫁给任何人,嫁谁都是在害人。” “好了!好了!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言鹏揉了揉眉心,语气已然不快。 今日的嘈心事已经很多了,既然言止不表态,没说接收这个叫心兰的丫环,他也不必给他安排许多。 他知道言止向来都有自己的主张,今天本来已经闹得不愉快,父子间若再为一个丫环起了隔阂,就不好了。 为了给秦贵妃过生辰,他今日连早朝都没有上,现在估计御书房里有一大堆的奏折等着他批阅。 “皇上说的是。”秦贵妃知道言鹏的心思,也不再说什么,冁然一笑,随着皇帝一起走了。 她之所以能坐到今天的高位,能盛宠不衰,跟她察颜观色的本事密不可分。 富科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首的看着言止,期盼着他能看上她一眼。 但见他目光注视着别的地方,连余光都吝啬给她,失望的随着秦贵妃去了广元宫。 所有人都各归各位后,心兰目光望着枝繁叶茂的榕树上。 没错,小姐就被藏在榕树上。 在太医院的时候,那两个老太医打晕小姐并带走小姐之前,把她捆绑在椅子上,不让她活动。 她担心小姐的安危,心急之下推倒了花瓶,用瓷片割断绳子逃了出来。 一路上越想越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皇宫里怎么会出现花蛇? 突然想起秋娘曾说过,皇宫里一年四季,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出现蛇的,不管是有毒的没有毒的,都不会出现。 也就是说,那花蛇是有人故意放的,本来是冲着小姐去的,结果阴差阳错咬中了她。 不管咬中她们谁,目的就是为了引她们去太医院,然后好对小姐下手。 等到她们知晓的时候,已经落入狼窟,晚了。 心兰很快猜出了小姐失踪一事定与秦贵妃有关。跟小姐有仇,又知道小姐今日一定会进宫,并殷切邀请小姐的,除了秦贵妃还能有谁。 打听到秦贵妃辰宴举办地点在哪儿后,她便往这个方向跑来了。 途中正好碰到王爷抱着小姐站在这里。 王爷看上去体力有些虚,准备先藏起小姐。 心兰觉得这样不稳妥,能让那些人不再搜查小姐,除非有人扮小姐。 便提议将自己的衣服褪下,穿到了小姐的身上,自己则披着那件外袍,蜷缩在榕树之下。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贵妃见她在榕树下面,便不会想到榕树之上会藏人,所以只会搜假山,自然是搜不到人。 言止足尖轻点,纵身跃到了榕树的树杆上后,面色白如雪,如渡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心兰见他半天没下来,心一紧,“王爷,怎么了?” 言止旋身从树上下来,心兰没有看到小姐,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张纸条,是从树皮裂开的缝里拿出来的。 心兰没见着小姐,鼻头一红,撕声道,“王爷,小姐呢?” 言止紧紧的捏着纸条,薄唇抿起,一拳打在榕树上,树叶沙沙沙作响,整棵树上的叶子竟然全都落到地上,刚刚还枝繁叶茂的大树。 现在光秃秃的,只余几根枝杆。 鲜红的血从他的拳头流出来,落到了黄土地上,跟黄土混在一起。 看上去十分的凄怆凉婉。 然后不发一语,迅速的离开了假山,竟是顾不得身上的痛,脚下生风般往皇宫外奔去。 心兰想跟着他一起去寻找小姐,可是因为她没有武功,所以才几眨眼间的功夫,就跟丢了。 边哭边回尊王府等着,祈求王爷能将小姐早早的带回来。 言止出宫后,夺了一匹骏马,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城,往西郊赶去。 那纸条上赫然写着西郊两个大字。 落款是龙琰,龙琰。 饶是他体内媚毒未清除,他能感觉到他手心,脚心,后背,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冒冷汗。 弯弯,等我…… 这次真的是他失策了。 若是夏弯弯有个什么,那便是他一手造成的。 越是临近西郊,言止表情愈发的冷峻。 骑马两个时辰的路程,他硬生生的只花了半个时辰赶到了西郊外。 可仍觉得用得时间太长……太长…… 若没有解药,夏弯弯肯定不能再多支撑半个时辰。 除非,有人用身体跟她解毒。 西郊虽然大,却是无人之地。 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 而西郊唯一的一个建筑,便是一座破落的旧庙。 因为没有人经过,所以有很多年没有修建了。 第116章 湿身(五) “嗯……” “唔……” 言止到了庙前,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子高亢的出气声,及女子的蛾吟声。 紧接着男子一声闷哼传进他耳里。 言止心一窒,从皇宫赶往西郊的路上,他边运内力强压制着体内的媚毒,边快马加鞭赶路,力所不及,几近力竭。 这一刻,他的身形竟显得那样的削薄。 言止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有可能不是夏弯弯和龙琰,说不定是其他的痴男怨女经过西郊时,没有露宿的地方,才在这里过夜的。 这里虽荒野,但也极有可能是有人赶路,赶到这里没地方歇,所以才暂时住宿在庙里的。 言止脚步有些虚浮,缓缓的推开了厚重的庙门,走了进去。 微风拂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凉爽,只觉得心里愈发窒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心给扯住,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痛到不能呼吸。 每走一步,都好像走了数十步,明明脚步很轻,却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心似水鹿,又似玄铁。 还没迈进门槛眼睛就飘了进去,夏弯弯如只瓷妹妹般安静的躺在草堆里。 原本见到她,他应该很高兴的,可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只见他一路追寻的女子,香肩半露,衣衫有些凌乱的躺在草丛里安睡。 她脖子上有伤口,不是很严重,血已结痂,看来被人处理过。 如玉藕般的双臂露在空气中,胳膊上也有伤痕,一片青一片紫的。 脖子上的伤看得出来是被什么锐物刺的,可是胳膊上的伤却是…… 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渐渐褪去,显然体内的毒素已经解除。 龙琰则刚刚站起来,正在整理他的衣袍,重新束好腰封,然后将略微有些散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整个人似淋浴一场春风般精神饱满。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言止眼一沉,心胸一团闷气积聚久了,气血翻滚至喉部,嘴中满是血腥味,却是硬生生的吞到了腹中,却还是有少许血丝从嘴角溢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他已分不清这血是他的还是夏弯弯的。 轻轻的拭去嘴角的血,看着龙琰的眼神越来越冷。 龙琰跟言止斗了五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副寂寥落魄的模样。 本来,龙琰是没打算今日进皇宫的。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在调查夏弯弯的身份,却怎么都查不到她。 好像人间蒸发,又好像被人刻意隐藏了一样。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跟言止有关,言止不想他查出来,所以动用了他的人。 不过,言止愈是这样,他愈发的有兴趣,不查出夏弯弯的身份,他誓不会回栖衍。 只要他想查,绝对没有他本不出来的人,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前日,言止还没回都城,他特意将夏弯弯的模样画了出来,虽然跟夏弯弯见面的次面多,可是她的五官他能很准确的描绘出来,没有一点偏差。 画出了夏弯弯的模样后,再找了着名的画师,让画师们临摹许多份画像,贴到都城大街小巷的各处角落。 重金悬赏。 谁若见到有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情况属实后,第一个前来禀报的人,赏黄千百两。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是恒就不变的。而且那勇夫还不止一个,成群的人手拿着夏弯弯的画像,全都挤到了他暂住的驿馆外,将驿馆外挤得人流不通,都声称自己知道画中女子的下落。 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他乐于瞧见的。 第一个进去告诉他的人,说画上的女子是相府三小姐,并且还是皇帝亲封的明弯公主后,他还不信。 毕竟,他曾去过丞相府,见过那位三小姐。 当日的情景,他可是终生都难忘。 脸上画着浓装,难看之极。胸前一颤一颤,夸张恶俗,令人作呕。发型怪异,着装花哨宽大的女子,平生以来,他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那女子竟然不识好歹以为他是看中了她,跟她提亲的,更加的令他讨厌。 见了一次,他就不愿见第二次。 所以,他当时看都没仔细去看夏弯弯的脸,直接嫌弃的别开了视线,勿勿离开了丞相府。 他怎么都不会将那一脸痴相貌丑无盐的女子跟聪慧狡猾如脱兔的夏弯弯联想到一起。 可是,一个人指证画上的人是夏府三小姐,他也许不信。 几十乃至上百的人全都同时指证是她。 那他就不得不信了。 回顾那日丞相府的情景,龙琰知道自己再一次的被夏弯弯的给欺骗,被她的伪装给骗了,上了她的当。 昨天他本来准备趁着言止不在的时候,直接去尊王府将夏弯弯给掳走。 可是尊王府的看守很严,而且还有隐秘的高手存在。 他就那么直接进去抢人,无异于自讨苦吃。 所以,才趁今日秦贵妃辰宴,那些皇子公主们齐聚的时候,进了皇宫。 他手上时时带着通文,想进宫,自然无人阻拦。 原本是想借着辰宴去看看夏弯弯的,却没想到被他撞上那么精彩的事。 夏弯弯和言止竟然同时中了媚毒,言止为了躲避众人搜捕,将夏弯弯藏于榕树之上。 那他岂有不置之理,先弄走再说。 出宫的时候,乘的马车,将夏弯弯藏于马车之内,别人顾忌他的身份,没有任何人查他,一路畅行离开了皇宫,直奔西郊外。 龙琰心情从未跟今天一样如此舒畅过,走到言止面前,一副满足的模样,扬声道,“言止,你的女人滋味儿可真不错……当真是令本宫消魂啊。难怪堂堂的尊王爷会被她迷得七晕八素,甚至为了她不惜拂逆自己的父皇,跟自己的父皇翻脸,也要救下她。” 言止脸上打着厚厚的浓霜,又惨白了几分,腰间利剑脱鞘而出,剑指着龙琰的心脏刺了过去! 龙琰向后一仰,往后飘退数米,足跟往墙壁上一抵,借力一个旋身前置翻,落到了夏弯弯身旁,将她从草堆里拉了起来,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一脸阴邪的看着言止,“这么快就想为你的情妹妹报仇了?放心,本宫不会这么快弄死她。才尝了这么一次,本宫还没玩够。怎么都要尝个几百次,将她玩腻了,玩到不想玩了,扔去勾栏院后,再还给你的。” 言止指节指尖泛白,手中剑锋生寒,声音冷如冰槌,“闭嘴!” 龙琰现在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本宫会怕你吗?你现在与蚂蚁无异,本宫现在没杀你,只是让你多痛苦些时日,让你知道被夺走东西的痛苦感。你回去等着,本宫会好好怜爱你的情妹妹,好好让她消受本宫的恩宠。” 要是以前,他还会忌惮言止的武功,现在他可是半点都不怕他。 言止气息很弱,哪里能是他的对手 (ps:有菇凉说偶的文收费贵,菇凉们不要看章节,要看字数啊!很多人都是一千字一章,我是两三千字一章,每章的字数都给的很足,尽力让大家看得满意。是字数决定收费,不是章节决定收费,西西已哭晕在厕所。t_t) 第117章 孤寂 言止手一动,生寒的剑锋再次朝龙琰攻了过去,动作虽不如以前快,却不失精准度和利辣。 龙琰冷笑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没有打算反击。 在言止刺过来,临进他脖子一公分这距时,握着夏弯弯的手突然一动,直接将她推到了前面,做他的肉墙。 他想看看夏弯弯在言止心中到底有多大的份量。 言止会为了夏弯弯退让到什么程度,是会一剑杀了夏弯弯,还是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结果,让他看到很满意的一幕。 言止手一颤,疾速收回了剑,却因为突然收剑,内力反噬,震伤了五脏六俯。 一口气血再次翻涌上来,脸如纸片般亮白削薄。 “哈哈!哈哈!没想到尊王爷还是个痴情种,这情哥哥做的真不错,真的是让本宫刮目相看。”龙琰看到了他想看的结果,笑得更欢畅了,“言止,你注定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言止剑撑于地,虽然体力不支,可是神色却已经渐渐恢复,理智也慢慢拉回,眼中淡漠疏冷,声音暗沉,“放了她。” “你有跟本宫谈判的条件?” “你若不放了她,纵使你能离开西郊,本王也有能力让你离不开晟域国。”言止语气不重,却能让人感觉出压人的气魄。 不过,龙琰的气势也从不输人,“你的威胁对本宫没用。” “本王说到做到。” 好熟悉的声音…… 夏弯弯浑浑噩噩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言止那张俊逸不凡的脸。 而她此时正被龙琰抓着,看样子,龙琰是拿她来威胁言止。眉头拧成一团,斥呵道,“放开!” 她十分不喜欢龙琰,跟他靠近一分一厘,她都觉得是一种受罪。 虽然她刚刚头脑有些不清醒,可是,她还是有知觉的,知道对方是谁。 龙琰这种万花丛中过的花间浪子,最脏了,指不定身上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病。 所以,在他想欺她身的时候,她愤力顽抗。 他将她扑到草堆里时,她顺手摸到了一旁倒在地上的陈旧台烛,握起台烛,将尖锐的一端,狠狠的刺向了他的颈部。 只可惜,她的力度太弱。 平日里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没解毒后体软无力,更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被龙琰发现后,反手就将台烛扣到了她的脖子处,刺伤了自己。 再然后她就失去知觉晕过去了…… 想到这里,夏弯弯心倏地一紧,低下头,就看到自己衣衫凌乱不堪,两只胳膊露在空气中。 藏在左手胳膊上用来防身的箭弩不知是被秦贵妃的人卸了还是在他手中。 她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很像是暖昧过后的痕迹,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 除了脖子上有些痛,她并没觉得其它地方不舒服。 龙琰知道夏弯弯没有武功,现在身上又没有暗器,没有毒药什么的,觉得她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言止也对他造不成威胁,便松开了她,鸷笑道,“还提什么,该看的本宫都看了。身材虽是差了点,滋味倒还不错。你放心,本宫现在暂时不会不要你的。本宫先将你带回栖衍逍遥一阵子,临走前,会留个人给你们的晟域皇传话,告诉他,本宫将你带回栖衍国做本宫的小妾了。” 谁做他的小妾! 恶心不恶心! “你去跟猪跟狗配种!” 猪和狗最配他了。 不对,他跟狗配种会侮辱了狗。 狗是人类的好朋友,狗忠诚。 夏弯弯紧紧的捏了捏拳,伸手就朝他脸上扇去! 龙琰眼底满是讥讽,单手轻轻松松握住了她的手。 夏弯弯抬起另一只手,朝他脸继续扇去,龙琰似料中了她会这般样,另只空手轻而易举又握住了她攻过来的手,“本宫还以为你有多聪明,这种自掘坟墓的事以后别做了,不然,本宫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只顾着控制她的双手跟她说话,却没算到,夏弯弯在第二只手扇过去的时候,她的腿动了! 夏弯弯的腿曲弓着,速度极快的往上使劲的一抬。 正好撞中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弟弟’。 没错,她那两巴掌是虚招,为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攻他下面,让他蛋疼! 她可是将她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夏弯弯从没发现,自己有一天也能变成巨力神。 狗逼急了能跳墙,兔子逼急了能咬人这句话真不是白说的。 龙琰未堤防到她会有这招,下面痛心入骨的痛感让他立刻松开了夏弯弯。 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下面痛的大汗淋漓。 夏弯弯迅速的跑到言止身边,不敢耽搁片刻,拉着他的手就往外奔。 一个纵身,两人上了马,她小小的身子将言止抱住,往城门方向策马而去! 隐在佛像后面的冷夜听到马蹄的声音,才察觉到不对劲,从佛像后走到前面来,见龙琰蹲在地上,表情痛苦,豆大的汗珠不止的掉,急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龙琰忍着痛,咬着牙道,“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夏弯弯那一脚,差点废了他。 看样子,那个地方伤得不浅,恐怕得几个月都不能碰女人了。 “属下知罪!”冷夜没有辩解只字半语,立刻跪下领罪。 其实,是龙琰让他藏在佛像后,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出来。 只是,他深知龙琰的个性。 龙琰从来都不喜欢任何人反驳他的话,不管那个人跟他什么关系。 哪怕是皇帝都不允许。 跟在龙琰身边久了,冷夜知道反驳他的话,会是怎样的下场。 龙琰挥了挥手,冷夜站起来,顺便将他扶了起来。 今天来西郊,龙琰只带了冷夜一个人,龙琰现在受了伤,所以没有他的命令,冷夜不敢擅作主张去追言止跟夏弯弯。 龙琰目光望向佛像后,“那一男一女死没?” 冷夜躬首道,“死透了。” “回驿站。” “是!” …… 清凉的风吹在脸上,言止敛了敛眼睑,若不是夏弯弯圈着他,恐怕他都有几次从马上栽下去。 赶回都城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良久,言止轻缓开口,“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夏弯弯不知道他话里深层的意思,“脖子不舒服,手不舒服,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第118章 对峙 又是一阵沉默。 夏弯弯没有看到言止眼里的寂寥。 一盏茶功夫后,言止才道,“不舒服就回府歇着,下午我让人给你检查检查身体,然后配些药补下身体。” “这点小伤怕什么。”夏弯弯莞尔一笑,有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劫后余兴感,“我自己能搞定的,倒是你,的确得找个好大夫瞧瞧。不然,这副病美人的娇弱模样,让那一堆爱慕你的女子看了去,还不得将你吞得骨头都不剩。” 她的声音很好听,听着听着,言止头脑却越来越浑浊,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睡着了。 夏弯弯感觉到他身上体温由冷变热,他的温度都能透过他和她的衣服传递到她的身上,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立刻加快了马速,半个时辰后,终于返达了都城。 却没有将他送回尊王府,而是直接将他送到了飘红院。 飘红院一来近些,二来她知道他身上的媚毒还没清除,尊王府中不一定有什么良药可以对他的症。 秋娘见到言止这副模样当下一惊。 夏弯弯将言止扶到了上一回住过的房间躺下,“秋娘,快帮忙看看,王爷身上的媚毒可有解?” 秋娘这儿当然有解这种毒的药,她在飘红院待久了,自然知道他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飘红院这种药多了去,有时候是姑娘们用,有时候是这里的客人要求用的。 因为客人用药后,精神百倍,虎龙生威,可以让他们增加自信。 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寻求乐感。 只是王爷是如何中招的? 秋娘没马上将解药拿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弯弯,“凡是药,皆有毒性。其实这种毒,用身体解最好。” 夏弯弯想到了她楼下的那些姑娘们,“你找个品性好点的,漂亮点的过来。” 言止却在这个时候醒来了,刚好听到了她的话,冷声拒绝,“不要。” 秋娘望了眼夏弯弯散乱的头发,又望了眼言止,心中瞬时明了。 想来,王爷定是因为夏弯弯才中这种毒。 王爷以前没遇到夏弯弯时,何时中过别人的毒? 从来都没有过。 只有跟夏弯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方寸大乱,漏洞百疏,被人算计。 “你不要那怎么办?你难道想死吗?”夏弯弯觉得言止有些死脑筋,她心底还真舍不得他死,“如果你是嫌这里的姑娘不好,那让秋娘去外面给你找一个。或者,直接将你表妹弄来,想来,你表妹是个黄花大闺女,对你痴心一片,定会献身的。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再嫌七嫌八的,保命要紧。” 言止唇角动了动,望向秋娘,“拿解药来。” “是。”秋娘从梭卷袖袍里拿出一个药瓶,言止接过服下。 夏弯弯手在言止头上探了探,又在他的手腕上探了探,眉头蹙得紧紧的,“为什么毒已经解了,体内却突然多了一股寒气?” 秋娘叹气道,“小姐怕是不知,王爷自出生的时候起就有体寒,他这病是打娘胎就带出来的。” “打娘胎就带出来的?”夏弯弯想到秦贵妃那张保养极好,气色极佳的脸,以及她丰腴的身材,很是迷惑,“既然是娘体内就带出来的,那说明还未出生时,母体就已中毒或是母体体质很差,秦贵妃身体不是很好吗?” 秋娘不是大夫,对那方面不懂,“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夏弯弯开了张药方,交给了秋娘,“秋娘,麻烦你派人按照这上面的药方及份量抓药,可以暂缓王爷身上的寒毒。” 秋娘接过药方,却没有动,望向言止。 不是她瞧不起夏弯弯,觉得夏弯弯怎么样。 而是,她从没听说过夏弯弯懂医,若是胡乱抓药,吃错药,加重了王爷的病情怎么办? “按她的话做。”言止朝秋娘点了点头后,秋娘才离去。 既然王爷如此的相信夏弯弯,那她也不该有所怀疑。 …… 下午,夏弯弯和言止回到了尊王府。 言止回到了他的屋子里休息。 一直在尊王府里等夏弯弯消息的心兰,在见到夏弯弯的那一秒,眼泪又决堤而出。 夏弯弯看着她红肿的眼眶,“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心兰连忙将泪水擦去,贫嘴道,“小姐有出息就行。” “我也挺没出息的。”夏弯弯眉笑眼开,“有出息的人都很累,没出息的人活得轻松惬意。” “主没主样,仆没仆样。”就在她们打闹嘻笑间,富科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众奴仆,手里搬着许多的物品。 夏弯弯猜想,定是秦贵妃让她住进尊王府,“那也总好过某些人没人样的好。” 富科怒火一下子涨了起来,“夏弯弯,你竟说我不是人?” 因为夏弯弯,她被赶出了上书堂,又因为她,表哥伤了她。 今早的时候,表哥甚至为了她,不惜跟姨母决裂,跟皇上叫板。 这些天,她一直在广元宫里坐立不安,尤其今日。 原本以为,姨母今日会除了她,所以她忍着没有来尊王府。 可是,姨母并没有除去她,而表哥似乎对她更好了。 于是,富科坐不住了,跟秦贵妃请命,提前来到了尊王府入住。 她要守着夏弯弯,不让她媚惑表哥。 心兰不喜她,凡是觊觎王爷的人,她都有敌意,当然,小姐除外,因为,王爷只能是小姐一个人的,“我家小姐可没这么说,富小姐你自己要对号入座怨不得谁。”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环。”富科讨厌夏弯弯,自然连带着一起讨厌她的丫环。 今日,若不是这个丫环,夏弯弯肯定逃不了这一劫。 “我们走。”夏弯弯直接忽视富科,带着心兰从她的面前走过。 富科立刻让她的两个下人堵住她们,“本小姐话还没说完。” 心兰只希望这位富小姐有话快些说,“我家小姐很忙。” “你将你现在住的房间让出来,去后院重新找间房。”富科不想夏弯弯住在言止的隔壁。 现在她住进了尊王府,那离表哥最近的那间房,自然得归她住。 她要将夏弯弯打发的远远的,离表哥越远越好。 第119章 补血补血补血 心兰觉得富科太过分了,明明就是小姐先住进来的,竟然要小姐搬到后院里去,“富小姐,你知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 富科望着夏弯弯冷冷一笑,“这就是你教养的丫环,这么不识尊卑?” “对啊,是我教的,心兰说的很有道理,正是我要说的。她说的话,便代表是我说的。”夏弯弯打小就有个毛病,很护短,超极护短。 谁若对她好,她便护谁短。 她的丫环,她都舍不得训斥,怎容一个外人来指责斥训。 富科打不了夏弯弯,却是敢打她的丫环的,指挥她身边的两个近仆,“去,给本小姐打,直到将这贱婢打得不能动为止。” 在她看来,心兰就是仗着夏弯弯,才敢顶她的话。 俗话说的好,打狗都得看主人,她这样命人打夏弯弯的丫环,实际是想挫夏弯弯的威风,打她的脸。 打得不能动,那就是往死里打,打死了。 她摆明了想架空夏弯弯,让夏弯弯成为孤家寡人一个。 夏弯弯将心兰拉到了后面,“你的人打她一下,我就打你两下,你的人把她打死了,我就让你尸骨无存。” 心兰心底满是感动,小姐对她当真是极好的。 “你!”富科气的胸前起伏不定。 “这儿不是你富国公府,这里是尊王府。你若想住我那间房,不用在我面前耍威风,你可以去问你那亲爱的表哥,他答应的话,我自然没意见。”夏弯弯淡淡的睥睨着她,撂完话后,便带着心兰在富科面前大摇大摆的走了。 一个仆人小心翼翼的问富科,“小姐,现在怎么办?” 富科瞪了他一眼,“去找表哥,还能怎么办!” …… 言止看着富科及富科身后奴仆们手上抱的家用品,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谁让你住进府里来的?” 富科从小就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却还是有些觉得不适应,低声道,“是姨母让我住进来的,早上在皇宫的时候,姨母见你气色不正常,担心你生病,便让我住进尊王府照顾你。” 担心表哥赶她走,立刻又补了一句,“十天前,夏弯弯将我伤成重伤,姨母说表哥府里珍贵的药材多,让我住进王府,也好顺便养养伤。” 空气似凝结成冰。 表哥一直不说话,富科觉得身体紧绷,生怕他驱她出府。 半晌,言止缓缓的开口,“西院有闲置的房间,让你的手下给你清扫。” 西院…… 西院离前院最远,而且也最脏,据说十多年都没人住过,而且那地方似乎还闹过鬼。 富科脚步不动,“表哥,我想住你旁边那间房,平时也好照顾表哥的生活起居。” 她心里那个嫉妒劲呀,凭什么夏弯弯就能够挨着表哥住,她就得被打发到西院无人且闹鬼的地方居住? 一点都不公平! “本王有人照顾。”言止手一挥,陈伯走进来,“表小姐,请随我来,我这就带表小姐去西院。” 富科不肯走,“表哥,要不我去跟夏弯弯商谈一下,跟她交换房间,让她住进西院?” “带她走。”言止语气冰冷,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富科咬着下唇,仍是不肯挪动半步,鼓着勇气道,“为什么夏弯弯可以住表哥的隔壁房,我不能?难道在表哥的心里,夏弯弯真的比我重要吗?” 言止站起来,准备出门,“陈伯,送富小姐回富国公府。” “是。” 富科急了,生怕言止赶她回富国公府,连忙答道,“我这就去西院!” 下午饭的时候。 言止来到了夏弯弯的房间,跟她一起吃饭。 夏弯弯看着桌子上的菜食,半晌都没下口。 当归红枣排骨,猪蹄儿汤,补血燕麦粥,还有……猪肝! 三大碟爆炒猪肝! 言止夹了块儿排骨她碗里,又夹了几块猪肝她碗里,见她许久都不下筷子,“怎么不吃?” 除了那红枣排骨外,夏弯弯是半点食欲都没有,放下筷子,“我不缺血。” 她先世可是医科大学毕业的,这些食物的疗效,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菜,可都是补血的上等食物。 问题是,她不缺血啊,她气血好着呢。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喜欢吃猪肝,只要看到猪肝,就没食欲了。 言止不由分说,又夹了块油腻腻的猪蹄到她碗里,“听话,将这些都吃了。” 夏弯弯将碗往他面前一推,“我不吃,要吃你吃。我又不是猪,还猪蹄儿呢。” “我不缺血。”言止将碗推还回去。 “你不缺血,我也不缺血啊!而且,我最讨厌吃猪肝了!”夏弯弯不明白言止脑子里面在想什么,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自己的脖子,“不就是这点小伤吗?虽然被台烛扎了一下,可是扎的不深,是在皮肤的表面。”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言止舀了勺猪蹄儿汤放到她嘴边。 夏弯弯咬了咬牙,“有本事,我吃一口,你也吃一口。” “嗯。” 于是,夏弯弯将菜迅速的分成两份,一份留在自己面前,一份推到了言止面前。 两人份量差不多。 不过,红枣排骨,她都留给了自己,那猪肝,她只留了一份,还有两份猪肝,她推到了言止面前,振振有词的道,“红枣排骨是养颜的,这是女人吃的东西,你的颜值已经这么高了,已经够祸害苍生了,所以,这都归我。为了以示公允,就拿多出的一份猪肝交换。” 言止看着那一大碟猪肝,手抖了抖,筷子差点抖落到地上。 其实,这一桌子的菜,没有一样适合他口味的。 夏弯弯还故意将猪肝放到他就手的位置,自己夹了块排骨塞到了嘴里,看着他道,“我已经吃了一块了,你怎么不吃啊!你看,这猪肝,颜色多鲜滑。” “表哥!”正在夏弯弯说话的时候,从西院跑到前院来找言止的富科,冲了进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看都没看桌上的菜色,随便找了个借口,“表哥,我肚子好饿。” 跟着富科身后进来的还有陈伯,一脸为难的道,“王爷,我已经命人送了菜食去西院,表小姐说不符合她的口味。” 第120章 做小妾 夏弯弯本来不喜欢富科的,可是,这一刻富科的出现,却让她欢喜不已,她只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红枣排骨留给自己,其余的全都推到了富科面前,“正好,这里食物太多,吃不完倒了浪费,喏,都给你。” 富科生怕言止赶她走,连忙接过夏弯弯递给她的菜食,“对啊,我娘从小就教我,不能浪费食物。” 言止静静的看着夏弯弯,夏弯弯低下头,只吃自己的,没理会他的目光。 “本王已经吃过,既然你来了,就一起吃。”言止说完,将自己的那份食菜,也全都推到了富科面前。 这是富科第一次跟言止同桌吃饭,富科见表哥没赶她走,反而将桌上的菜全都推过来,只留下一份菜给夏弯弯,认为表哥待她不同,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受宠惊若的接过来,“多谢表哥。” 夏弯弯抽了抽嘴,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骨排。 嗯,还是这排骨的味道好…… 陈伯看着满桌的补血食物,心中满是疑惑,夏弯弯贫血吗? 看着不像啊。 富科很高兴的吃着言止递给她的食物,可是吃着吃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嘴巴里面很油腻也很腥。 这时才低头看桌上的食物。 她的面前摆满了猪蹄汤和猪肝…… 她平时可是从来都不喝猪蹄汤的,一沾猪蹄汤就吐。 虽然偶有吃猪肝,可那也仅仅是夹个几小片。 从未跟今天一样,三大碟猪肝,吃得她喂都快败坏了。 富科这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夏弯弯看到她没驱赶她,反而留她下来吃饭,并且将食物都推给了她。 分明是她不喜欢吃,才推给她的。 富科愤怒的瞪着夏弯弯, 夏弯弯装作没看到她的怒火,见富科吃的速度越来越慢,笑道,“富小姐不是说肚子很饿吗?怎么吃的这么慢。” 富科很想回一句‘有本事你吃吃看。’ 可是当着表哥的面,她不愿将自己凶恶的一面表现出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舀着猪蹄汤,就着猪肝吞下。 吃得桌上只剩下一小碟猪肝的时候,富科终于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逃一般的离开了夏弯弯的屋子,找地方吐去了。 她发誓,再也不用肚子饿的借口,找表哥跟表哥一起吃饭了! 夏弯弯好整以暇的道,“你看你,做的这一桌食物,都把你表妹给吓到了。” 言止命人将桌上收拾了一下,吩咐陈伯道,“重新照着这做一桌,不过,数量减半。” 夏弯弯蹭的一下站起来,气的直接唤他名字,“言止!” “什么事?” 夏弯弯将筷子扔到桌子上,满脸不愿的抱怨,“我不喜欢吃这些食物!” 言止见她生气了,很认真的思忖了一下,重新吩咐陈伯,“做碗红枣银耳汤过来。” 陈伯用‘我命休矣,自求多福’的目光看着夏弯弯,笑着离去。 红枣银耳汤…… 这不也是补血的吗? 夏弯弯欲哭无泪,不过总算接受,总比吃那什么猪蹄和猪肝好受多了。 她觉得言止从城外西郊庙里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看不出来,只能撅着小嘴道,“言止,你发什么神经。” 日子过得很快,又一个月过去了。 夏弯弯觉得自己都快被言止养成小猪了。 吃得好,夜夜睡的好。 虽然富科偶尔有时候会挑衅她,但有言止护着她,富科每次都败兴而归。 夏弯弯觉得富科就是自己生活的调料剂,有她来闹闹场,生活更添了一丝美味。 这种日子真的是好惬意啊! 夏弯弯甚至滋生出想一辈子都待在尊王府的感觉。 蓦地,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她怎么好像越来越依赖某只无品的腹黑男了? 甩了甩脑袋,逍遥一日是一日! 夏弯弯吃过早餐后,就去了上书堂。 完课后,宫夕正跟她说话的时候,却有一位不速之客前来。 扰得她半点心情都没有。 宫夕清明的目光看着龙琰这位飞来之客,清越的嗓音响起,“龙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有雅兴,赏观我们晟域国的上书堂。” “本宫今日来,是来见一位故人的。”龙琰扫了扫宫夕,便将目光落在了夏弯弯的身上。 那目光放肆而又灼热,好似能穿过她的衣衫,看透她的本质一样。 夏弯弯极不喜欢他的目光,口吻略带攻击,“殿下的旧疾好了?”他是想来报仇的吗? 旁人听不懂她说的‘旧疾’是什么意思。 龙琰却是听得懂的,他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勃然大怒,“休养了一个月,已全愈。” “我送你出宫。”宫夕知龙琰是个不好应付的主,所以,他决定今日送夏弯弯回尊王府。 “本宫有话还没说完,宫少师急什么呢?”龙琰邪肆的目光一直围绕在夏弯弯的身上,“本宫那日跟你说的话,你考虑好没?” “什么话?”夏弯弯直觉他来找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对他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 “做本宫的小妾,本宫带你回栖衍。” “那我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值得太子殿下亲自来接我。”夏弯弯低低一笑,笑容明媚刺骨,“可惜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宫夕指尖一动,眼底一黯,帮衬着道,“夏弯弯不会跟你回栖衍国的,她不会当任何人的小妾。” “喔?没想到宫少师对本宫的小妾这般的殷切啊。”龙琰意有所指,觉得夏弯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光是言止将她保护得极好,就连精通卜算,处于尘世之外的宫夕都对她不一样。 像被人截中心事一样,宫夕脸一红。 他本来就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再次出声强调,“她不是你的小妾。”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龙琰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本宫今日来这里,就是带你一起去见晟域皇,让他将你赏给本宫做小妾。” 夏弯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他的,不管是正妻,还是小妾,她都不会嫁。要嫁,也只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你耳朵有毛病吗?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嫁给你当小妾。你难道喜欢你的女人睡觉的时候嘴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吗?” 第121章 心伤 龙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阴测测的,“本宫又不喜欢你,本宫要你的身便可,要你心做什么。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注定只能是本宫的小妾。” 龙琰对夏弯弯是势在必得。 只要一想到言止心爱的女人,以小妾的身份躺在他的膝下承欢低蛾。 他就觉得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活了,恨不得直接将她身上的所有障碍物撕碎,让她承欢于他。 夏弯弯气急不已,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讨厌龙琰一样,讨厌任何一个人,“我们晟域国有我们晟域国的规矩,你就算现在带着我去见皇上,皇上也不会让我现在嫁给你的。我们晟域国向来长幼有序,我上面还有两位姐姐没嫁,我最小,自然轮不到我嫁人。” 龙琰笑容阴阴的,“本宫不急于一时,本宫调查过,还有几日,你那位大姐便要嫁给言晟了。至于你的二姐,本宫可以让她跟你一起嫁给本宫。她做大,你做小。她为太子妃,你为小妾。日后,你不止要服侍本宫,还要服侍你的姐姐,本宫这样是不是安排的很妥当?符不符你的心意?” 他可是将夏弯弯调查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夏弯弯跟台氏还有夏维曼的纠葛。 既然夏弯弯跟她的后母和大姐都不合。 那做为异母同父的夏维妙跟夏弯弯定然也不合。 就算表面上合,那也是貌合神离。 不用他刁难夏弯弯,夏维妙自然会处处刁难夏弯弯,夏弯弯的日子定是苦不堪言。 他就是巴不得言止跟他心爱的女人活得痛苦。 只有这样,他才有报复的快感。 夏弯弯岂能不明白龙琰的意思,“龙太子殿下,我觉得你有必要去看一下心理大夫了,你的心理疾病很严重。正好,我也略懂些医术。龙太子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殿下开膛剖肚,将殿下的心脏取出来,查看一下太子心理疾病的根本是什么。” 心脏都取出来了,人还有路可活? 夏弯弯这番话当然是为了气龙琰的,不是他的对手,嘴上讨讨便宜也是好的。 宫夕附和道,“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他们的对话吸引了很多人,许多的宫女太监全都往这边走来,看热闹。 龙琰耳目极厉,余光瞥到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往这边走来,收回余光,看着夏弯弯,冷讥道,“夏弯弯,听说你的人是言止,可你现在跟你的老师暖昧不清的,难不成是一脚踏两船?” “你胡说什么?!”夏弯弯下意识里就想保护言止,不希望别人对言止评首论足,“我不喜欢止哥哥。” 龙琰咄咄逼人,“你刚刚还说你心里面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不喜欢言止,难道喜欢的是你的宫少师?” 宫夕心口一紧,突然也有些期待夏弯弯会怎么说。 夏弯弯一怔,虽然说喜欢上老师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但不至于处死刑,最多也就是不让她再进上书堂,将她跟宫夕隔开,“龙太子殿下果然非同常人,这都能被殿下知道。” 龙琰继续问,“这么说来,你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宫夕?” “当然。”夏弯弯点头,“像宫少师这样的老师,想必是没有哪个学生能抗拒他的魅力。” “哈哈哈哈……”龙琰笑声无比的痛快,还带着几丝报复的快感,望向夏弯弯身后站着的白衣男子,“言止,听到她刚刚说的话没?” 夏弯弯身体一僵,心底某处轻颤,突然意识到刚刚龙琰咄咄逼人的原因,缓缓的转过身,伸手拽住了他的袖袍,下意识的就想跟言止解释,“刚刚……” “不用说了。”言止打断了她的话,声音略冷。 自认识他以来,除了第一次见他以外,他从来都没用这副表情看她,声音也不会这么的冷。 不知道为什么,夏弯弯心头没来由的一痛。 旋即那抹痛散开。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言止又没说过喜欢她,他那样神一般的人,怎么会看上她。 她真的是疯了,才想跟他解释什么。 其实,她和他之间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不是吗? 夏弯弯扯着他的袖袍忘了松手。 宫夕原本听到她说喜欢他的时候,心底欢喜不已。 可看她现在一副失魂落魄,拽着言止袖袍不肯松手的模样,终是明白,其实,言止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恐怕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言止声音淡漠疏离,“回府。” “嗯。”夏弯弯跟着言止出了宫,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语言。 “表哥,你回来了!”富科见到言止先下马车,高兴的迎了上去,当看到夏弯弯也从马车里下来后,脸上就不高兴了。 不过,很快隐了下去,脸上笑容愉悦,“表哥,姨母刚刚来到了府里,在大厅等着表哥呢!” 言止步入大厅,果见秦贵妃坐在主位上等他,“母妃有何事找儿臣。” 今日,她是一身枚红色宫服,上面绣着大朵的富贵牡丹,袖袍和裙裾上还袖着栩栩如生的凤凰。 凤凰宫服,一般是皇后才可以穿的,她这样明目张胆的穿,真是司马光之心,路人皆之也。 “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秦贵妃目光掠过夏弯弯,落在言止的脸上,“你每日进宫,都不去广元宫看看我,我孤寥的很。你不去见我,我只能出来看看你了。” 夏弯弯对这位秦贵妃,可谓是厌恶之极啊,若说龙琰第一,那她绝对第二,兴许是同等的厌恶。 连自己儿子都算计的人,这还是夏弯弯第一次知道世上有她这样的母亲。 不过,她始终都是言止的母亲,她不能太不敬了。 夏弯弯淡淡的朝秦贵妃揖了个礼,不管她回不回应,她的礼数尽了便可。 “母妃有什么事直说,儿臣很忙。”言止似乎并不领秦贵妃的情。 气氛一下子有些僵持。 此时,一群群的绣娘手里捧着绣好的俏丽服饰,排队进到了大厅,恭声道,“王爷,您要的服饰都做好了,这些都是按王爷要求的尺寸做的。” 富科目光朝那些衣服看去,忍不住走上前,用手摸了摸,质地极佳,色泽鲜亮而不张扬。这些女装套套做工精良,越摸越爱不释手。 第122章 带醋怒吻(一) “姨母,这些衣裳好漂亮!”富科由衷赞叹。 她真的好喜欢这些花形啊! 太漂亮了! 就连宫里的衣服都不及这服饰上花形的一半。 只是,表哥怎么会突然想起命绣娘做女子的衣服。 而且这些绣娘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绣娘,这些衣服件件作工精良,细工巧致,非一般的绣娘能缝制出来。 秦贵妃看着绣娘们手里捧着的华丽服饰,沉默着没有说话。 陈伯没有想到绣娘们会在这个时候做好衣服送到王府来,正准备将她们带走的时候, 言止沉静如水的声音响起,“陈伯,将这些衣服包好全都送到表小姐房间去。” 陈伯迟疑了一下,连忙按照他的吩咐将衣服包起来,送到了后院,富科住的房间。 富科欣喜若狂,从没想到过表哥竟有一天会做这么多的衣服送给她,声音有几分不确定的问道,“表哥,那些都是给我的?” 言止点了点头。 富科这么多天的怨气,一下子消散了,匆匆跟秦贵妃道了别,回到后院,跑到她的房间,站在铜镜前一套一套的试起衣服来。 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要灿烂。 只是,随着一套一套的试下去,她的脸渐渐的垮了下来。 因为尺寸有些不符,肩部有些窄,胸部有些紧。 …… 秦贵妃端视着坐在下面客座上的言止,缓缓的道,“你就这么的不欢迎我?” “你什么时候不算计我,我什么时候就会欢迎你。”言止话也说的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 秦贵妃知道指的是飞鸿居一事,“我还不是为的你好。” 夏弯弯实在看不过去了,她觉得言止摊上她这样一位母亲,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忍不住插话道,“世上有你这样的母亲吗?还打着这样的幌子说是为自己的儿子好,后母都比你好!” “本宫和王爷在这里说话,有你插话的份?”秦贵妃脸一沉,使唤随她一起来尊王府的杜嬷嬷道,“明弯公主目无尊长,掌嘴。” 杜嬷嬷领命后,走下来,只可惜还没有走到夏弯弯面前,就被言止废去了一只胳膊。 杜嬷嬷那凄厉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尊王府上空。 秦贵妃气的手捂前胸,直唤言止全名,“言止!你胳膊肘儿向外人向得也太狠了!本宫要教训一个目无尊长的人,难道你也要阻拦?” 言止表情淡淡的,语气淡淡的,“你要打她可以,不要在我府里打,她现在就在我的府里,若是在我这里出点什么事,外面只会传我苛劣兄弟姐妹,而不会说她目无尊长。” 夏弯弯偏头看着言止,心莫名的颤痛了一下。 还没等她消化完言止的话,陈伯进来了,言止接着吩咐陈伯,语气决绝,“陈伯,你将明弯公主送回丞相府,以后不许她踏进尊王府一步。” 秦贵妃这会儿表情才稍好些,“快将她弄走,别让本宫再看到她!” 陈伯先是一怔,没反应过来,继尔走到夏弯弯跟前,毕恭毕敬道,“公主,我这就送你回丞相府。” 夏弯弯站起来低着头看着言止,见他未看自己一眼,默默的敛了敛眼睑,转身离去。 …… 大厅里恢复了安静。 须臾,还是言止打破了平静,“说,这次你来,要我做什么事。” 秦贵妃轻轻的撩动着茶盖,表情沉稳平静,说出的话却是平地惊人,“我要你杀了皇后。” “你身边不是有黑石,你派他杀一样。” “黑石武功没有你高。”秦贵妃握着茶盖的手一紧,若不是她会武功,恐怕这茶盖都得被她给捏碎。 “黑石伴你左右,身处宫中,对皇后的行踪一定比我了解,我身为王爷,行动有限,不能经常行走于后宫之中。” “你可以早朝前去养心殿,以请安的名义为由见她,再伺机杀了她。”秦贵妃却执意要言止自己动手。 言止目光深邃如寒潭,深不见底,声音略含讥俏与失望,“那母妃说说,杀了皇后之后,儿臣该如何脱身?” “你武功那么高,还怕脱不了身?你选定时间,母妃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自不会让你身处险境。”秦贵妃有些急切,她已经迫不急待的想杀掉皇后了,因为她觉得言止越来越不受她掌控。 现在都已经超脱了她的掌控,若以后发现了什么…… 那对她绝对是致命的一击。 言止没有说配合她杀也没有驳她的意说不杀,反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皇后?” “她夺了我的皇后之位,我为什么不杀她?”秦贵妃对苏皇后的恨意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积娶了二十多年的仇恨,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 言止手放到边咳嗽了几声,身体尚未康复,脸色依旧白如霜雪,“好,我答应你。” “那你明日就进宫,动手。” 言止沉默不语,左超实在看不过去了,觉得秦贵妃太过了,“娘娘,不是王爷不肯动手,而是王爷受了重伤。相信娘娘现在也看到了,王爷的气色并不好。” 秦贵妃自然察觉到了言止身体与平常有异,见言止看她的眼神越来的越冷,越来越冰寒,心下一滞,语气终是缓和了几分,说的话也退让了几步,“那等你身体好些,再动手也不迟。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的调养身体。” 言止没有回话,以沉默应答,转身离开大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秦贵妃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由杜嬷嬷扶着,上了辇轿,回到了皇宫。 丞相府。 陈伯将夏弯弯和心兰送回到丞相府后,就离开了。 还有几日,就到了夏维曼跟言晟的婚期。 夏维曼身体已经渐渐康复,虽然双手和双腿还有疤印,但是可以下地走动,甚至可以奔跑。双手也可以自己吃饭了,发怒的时候还可以跟以前一样暴打下人。 现在的夏维曼,比以前更嚣张。 仗着自己是大皇子妃,在丞相府中肆无忌惮,就连丞相都不怎么说她了。 不过,这次夏弯弯回府,夏维曼虽说依旧在丞相府里兴风作浪,倒没有找夏弯弯的茬。 天灰尘尘的,没一会儿就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夏弯弯趴坐在窗外,看着窗外的雨滴发愣。 第123章 带醋怒吻(二) 一直以来,她都是没心没肺的笑,从没像现在一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兰想逗逗她家小姐开心,打趣她道,“小姐,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想王爷了?” 若是以前,心兰这样打趣夏弯弯,夏弯弯一定会反口笑骂她。 可是,夏弯弯此刻听到她的话,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手伸出窗外,掌心朝上,任雨水将她的手心打湿,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溅在她手心里的水花。 许久,直到夏弯弯感觉到手心越来越凉,才收回手,回头看着心兰,“你说,言止那货身体好些了没?” 心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认真的端详着她家小姐的每一个表情,然后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小姐,你不开心,该不会是真的中了王爷的毒?” 夏弯弯凝了凝眉,做双手插腰状,“死丫头,信不信我将你发卖了?将你重新卖回飘红院。” 心兰见她恢复了生气,心里才放心了些,贫嘴道,“小姐才舍不得不要奴婢呢。小姐就算今日生气将奴婢发卖回飘红院,明日想奴婢了,还是得将奴婢接回。没了奴婢,小姐哪里去找奴婢这么贴心的人伺候小姐啊?” “死丫头。” “奴婢知道,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才舍不得奴婢呢。” …… 日子过得很快,这日,夏弯弯没有去学堂,被府外的鞭炮礼声吵醒,早早的起了床。 今日是夏维曼嫁人的大好日子。 夏维曼要嫁的人可是言晟啊! 大皇子妃啊! 将来极有可能就是晟域国未来的国母了。 都城内的各官员不论等级,不论有没有接到婚帖,全都带着贵重的礼金,涌到了丞相府。 夏宇今天收礼都收到手软,自起床以后,脸上一直都是笑哈哈的,笑的皱纹又出来几条。 这个喜庆日子,自然少不了台氏出场。 台氏身为夏维曼的亲生母亲,纵是夏宇对她假装怀孕一事,颇有成见。 也不会在今天这样大好的日子给她难看。 而且,母凭女贵。 夏维曼以后是大皇子妃,那台氏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夏宇对她的成见也日益减少。 又是阵阵的鞭炮礼声响起,心兰捂着自己的耳朵提议道,“小姐,外面那么吵,要不,我们就在屋子里待着?” “屋里待着,咱们吃什么?今天肯定有很多吃的,我得出去吃个够。” 心兰脸颊的肌肉跳了跳,“小姐,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要是被王爷看到了,肯定又会笑话你了。” 夏弯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出息是天生的,没办法改不了。” 其实,她也不想去大厅。 以夏宇那副势利眼,她现在出去,夏宇肯定会给她网罗名门贵胄子弟,作为他官途的助力。 打定主意后,夏弯弯吩咐心兰,“算了,不出去了,你去厨房给我弄些吃的来。记得,每一份都挑点带给我吃。” 现在时间还早,没到吃饭的时间点,厨房里的菜还没端出去,所以去厨房拿食物最妥当了。 “每一份都弄点……小姐,那我要不要端个脸盆子出去盛菜啊?”心兰捂着嘴偷笑。 “你嘴怎么越来越贫了,快去。”夏弯弯瞪了她一眼,心兰立刻笑着撒腿跑开。 夏弯弯坐在房间里无事,不知怎的,突然心穴来潮,竟然想绣一个荷包。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偷了言止的钱袋,到现在都没有还给他。 那钱袋已经被她蹂躏的不成形状了。 为了补偿他,她就绣一个新的,还给他。 夏弯弯以前没做过绣活儿,上辈子,有爸爸妈妈照顾她,她连针线都没摸过,所以,她现在绣起来,绣十下,手就要被扎一下。 呼……好痛! 那些闺房里的大小姐们怎么个个都绣得那么好看,个个的绣技都堪比普通的绣娘。 她就不信了,她连一个小小的荷包都搞定不了。 心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夏弯弯苦苦的跟针线奋斗着。 脸上一副威武不能淫,富贵不能屈,壮士未酬身先死的哀痛模样。 ‘噗嗤!’一声,心兰忍不住笑了出来。 将手里的盛着美食的碗碗碟碟放到桌子上,走到夏弯弯跟前,“小姐,你在做什么呢?” 夏弯弯想都没想,就答道,“绣鸳鸯呗。” “鸳鸯?”心兰看着绣布上面半指长,歪歪扭扭似蚯蚓的线形状,再一次的笑出声了,“小姐,你会绣鸳鸯吗?” 那明明就是蚯蚓好不好? 不对……蚯蚓都没这么丑,蚯蚓那线形好歹是有规律的,小姐这绣的简直就是毫无章法啊。 心兰看着小姐绣鸳鸯竟将美食给忘了,食物再放一会儿就凉了,吃了败胃,所以将夏弯弯手中的针线拿过来,“小姐,我帮你绣,你先去吃,免得凉了。” “不行,我得自己绣。”夏弯弯一把夺回来,不小心又扎了一下手。 心兰怕她又被扎到,不敢跟她争了,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她家小姐一会儿‘啊!’一会儿‘呜!’的痛嚎。 心中暗道,小姐明明就不是拿针线的命。 本来想说,日后再教小姐绣的,可是,又怕伤了小姐的心。 看小姐这么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她只能在一旁干看了。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食物点心都凉了。 夏弯弯成功的绣出人生第一幅绣作。 心兰很好奇小姐绣的鸳鸯长什么模样,探过头去看,夏弯弯直接放到了自己的怀里收起来。 “小姐,给我瞅瞅,就一眼。”心兰双手作祈求状。 “不给。”夏弯弯可是个很计仇的小女子,她可记得心兰刚刚那副偷笑的样子。 明显就是在嘲笑她的绣工。 心兰嘟囔道,“小气。” “对,我就是这么小气。你都跟在我的身边,现在才发现吗?”夏弯弯绣工大成,这会儿才记起了桌上的食物。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凉的,立刻吐出来,重新吩咐心兰道,“重新给我弄些食物来,这凉了。” “是,小姐。”心兰将桌子上的食物收卷一空,重新为她另觅美食去了。 夏弯弯将怀里绣好的鸳鸯拿出来,细细观摩。 其实,不是很差? 挺好看的,第一次的绣作就能如此的优秀,夏弯弯不禁为自己的绣工沾沾自喜时,门外来了一俊逸男子。 第124章 带醋怒吻(三) 夏弯弯没有察觉到,仍在观摩着手中的绣作,直到宫夕出声才看向他。 “弯弯。” 男子一身青衫,身形极为颀长,略有些消瘦,却丝毫不影响他整体的美观。 黑发束起以玉簪固定,整个人透着一股神秘却又宁静而又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想和他亲近。 “宫少师。”夏弯弯没想到宫夕会来,立刻拉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宫夕。”宫夕脸上带着清润的笑容,声音清越。 他发现他一天没见到她就有些不习惯。 尽管她每天去上书堂学习的时候,都不思进取,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可他依然很希望看到她,哪怕一眼都可以。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礼数不能乱了的。”夏弯弯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很有礼貌的道,“宫少师,我爹在大厅。” 她以为宫夕来府里,是夏宇给了请贴他,请他来府里的。 夏宇的确请他了,不过宫夕没有见夏宇,而是直接从屋顶飞下来的。 宫夕虽然是老师。 可他素日里不教书的时候,喜欢安静。 没事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品书弄花,布阵卜卦。 他的业余爱好就只有这几项而已。 以前没进宫当老师前,基本上他都跟外界隔绝,拒绝交流。 现在的话,比起以前,已经多了很多。 宫夕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浅浅的品着茶,眼睛自打进来的时候,就一直落在夏弯弯手里绣好的荷包上,“我不找他,是来看你的。我今天刚好路过丞相府,便进来你这里坐坐。” 夏弯弯见他对她手里的绣作很感兴趣,便将绣了鸳鸯的简易荷包拿出来,给他看,“宫少师觉得我绣得怎么样?” 她也很希望有人给她指点指点。 这些日子,虽然她上课老睡觉,不过大多是半睡半醒的。 宫夕虽是她的老师,不过,更多的倒像是她的良师益友。 她来这儿这么久,朋友不多。 除了言止和心兰外,就只有宫夕了。 所以,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易师易友的友师。 “你绣的?”宫夕眼底带着淡淡的惊讶,他以为,像她这么一个随性爽约的女子,是不会归拘于绣活儿中的。 夏弯弯点了点头,骄傲的道,“嗯。今天第一次学绣。” 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她的老师会怎样凭价她的绣件。 如果绣的不好,那肯定不能送给言止了,言止那么挑剔的人,肯定会笑话她。 “为什么绣小鸡。”宫夕不解,一般的人在荷包上面绣的不都是花类或是鸟类吗? 为什么会绣一只小鸡在上面。 而且这只小鸡还很丑。 他没见过比这更丑的小鸡了。 不过,出于担心伤害她的自尊,这些话他没说出来。 夏弯弯手僵了僵,“我绣的是鸳鸯……” “嗯。”宫夕不擅长撒谎,红着脸,昧着良心的说话。“绣得不错,刚刚看错了。” 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撒谎。 “嘿嘿……是,我也觉得我绣得挺不错的。没有人教我怎么绣,我这可算是无师自通啊!”夏弯弯又将自己吹嘘了一番,丝毫不觉得羞脸。 宫夕笑着应声,看着她欢畅雀跃的脸,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他都能被她的笑容感染。 夏弯弯突然问,“你离开的时候经不经过尊王府?” 宫夕本来是准备去买些书籍之类的看看,方向是相反的。见她这样问自己,以为她要他帮她什么大忙,便点了点头,“正好经过。” “这就好!”夏弯弯眼睛一亮,将绣好的荷包塞到了他的手里,“你经过尊王府的时候,帮我把这个交给言止。” 宫夕低头看着手里的绣件,眼中稍稍失落,很快隐没,将绣件推了回去,声音依旧清越无比,“你自己绣的,自己给。” “你还是不是我的老师啊!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夏弯弯也想自己给言止的。 可是,言止前几天说过,不让她踏进尊王府一步。 她进不了尊王府,怎么送啊。 也不知道言止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又没得罪他,至于那么狠么。 不去就不去,他以为她想进尊王府么,把这绣件赔给他后,跟他两不相欠!哼。 宫夕低头不语。 夏弯弯以为他答应了,连忙又将绣件塞到了他的手里。 宫夕手摊着,看着手心里的荷包,心底满是惆怅。 终究不是他的。 其实,能做她的老师也不错的,至少每天都能看到她。 “这么喜欢他?” 门口一道清冷的声音响的突兀,却并不令人反感。 夏弯弯寻着声音望去,言止那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削薄轻抿的唇,俊美绝伦。 只是身上的气息有些冷。 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却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偏偏眉宇间有一抹仿佛散不开的结,与他身上的气势极为的不衬。 夏弯弯没有听清楚他刚刚的话,也没想到言止今天会来,忘了将宫夕手上的绣件拿回来,站起来,就走向了他,“你怎么来了。” 言止没有回她,清寒的目光射向宫夕,宫夕将绣件放到了桌面上,走到夏弯弯面前,“明日记得去学堂上课。” “知道了!” 一身青衫的宫夕很快,从二人的视线中消失。 言止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绣件,“这么丑,也拿来送人。” “……”丑吗? 不丑好不好! “宫少师刚刚还说很好看。”夏弯弯嘟着唇不满的强辩。 “他没眼光,以后记得学人表白的时候,拿一件秀得出手的绣件,别绣这么丑的野鸡。” 野……野鸡? 夏弯弯愤愤不已,她还准备送他呢,幸好没送他,不然,还不知道他舌头能毒成什么样,小脸儿俏红骂道,“混蛋!还给我!” 言止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冷沉,握着绣件的手往窗外一挥,手中的荷包便没了。 “那是我的东西,你没资格扔!”要扔也是由她来扔。 夏弯弯生气不已,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到去赔他一个荷包! 言止见她这副模样,心下更沉了。 一把扣住了她的脑袋,封住了她的唇,狠狠的掠夺她唇中的芳香。 第125章 恶招(一) 一把扣住了她的脑袋,封住了她的唇,狠狠的掠夺她唇中的芳香。 吸允,辗转,反复,然后袭向她的牙关,绵长沉冗。 脑海中不知不觉闪现出数日前,夏弯弯在庙里草堆上躺着时的情景,想起夏弯弯在皇宫里说过喜欢宫夕,看到夏弯弯今日送宫夕绣件,心中一窒,窒痛感翻江倒海的袭来,刺痛着他身体的片片寸寸。 夏弯弯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言止突然放开了她的唇,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你到底哪点好?” 他是疯了,才会跑来看她。 原本以为可以在他没放弃她之前,至少,她会喜欢上他。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奢望。 也许,奢望都谈不上。 她根本就是没心的女人! 夏弯弯发愣的时候,听到他的话,立刻收了神,嫌弃的抹了抹自己的唇,“你出去!” 扔了她的荷包,偷了她的香。 现在却反过来问她,她哪点好? 她就算哪点都不好,也容不得他如此的践踏! 言止没有移步子,“你当真那么喜欢宫夕?” 夏弯弯气的胸口闷了一胸的气,连心兰重新端了美味佳肴来都没有半点食欲了,“心兰,送客。” 心兰瞧着两人神色都不对劲,可是又不敢驱赶言止,“小姐,他是尊王爷啊……” 夏弯弯索性不理人,走到床前,合着衣裳躺下来,蒙着锦被就睡。 将脑袋蒙得死死的,与外面隔绝。 蒙着蒙着竟睡着了。 直到心兰走到床前,摇着她的胳膊,“小姐,王爷走了。” 夏弯弯揉了揉眼睛,觉得头脑有些发怅。 好不容易决定学做一回温柔娴淑的小女人,绣个荷包送人,竟然被人当作垃圾一样的扔掉。 “小姐,你绣的荷包有没有送给王爷?”心兰早猜出来,夏弯弯那荷包是要送给王爷的,只是觉得奇怪,如果小姐送荷包给王爷,王爷应该高兴才是啊。 可是刚刚王爷明明是一副怒极的模样。 “被他扔了。” “扔了?”心兰觉得不可能,“扔哪儿了?王爷怎么会将小姐绣的荷包给扔掉?”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不知道的是,她去大厅拿食物的时候,宫夕会来。 夏弯弯手指向言止扔荷包的窗户,“扔那里了,他嫌我绣的难看,像野鸡。” 心兰扯了扯嘴,默默不语。 其实,王爷说的是个实话。 野鸡这词儿形容得还挺精确的。 可是这实话不应该当着小姐的面说啊。 多伤小姐的心。 “小姐,王爷那是有眼无珠,咱小姐宽宏大量不跟他一般计较。王爷不要,小姐赏赐给奴婢好不好?奴婢正好缺一个荷包。”心兰安慰夏弯弯一番后,小跑到窗外。 半弯着腰,寻找荷包。 可是找了一刻钟都没有找到。 这一刻钟内将整个小院都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小姐的荷包。 院子里她清扫的很干净,没有杂草,也没有什么闲杂搁置的物品,就是旷地,要找一个荷包应该不难。 可是,任心兰怎么找,都找不到。 咦,荷包难不成还能飞到天上去? 心兰空手而归,“小姐,你亲眼看到王爷将荷包丢到窗外的吗?” “你怀疑你家小姐我的眼力?”夏弯弯落床,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中狠狠的嚼着,把它当言止的肉一样嚼,嚼得稀巴烂。 “没有没有,奴婢怎敢怀疑小姐的眼力呢。” “没找到就没找到,说明我绣的荷包有香味儿,也许被狗刁走了也说不定。”夏弯弯在狗狗的身上找到了安慰,心情好转了些。 至少有狗狗欣赏她的绣件。 三日后,夏维曼回门。 一般回门是夫妻两人一起回门的,可是,夏维曼只有她一个人回来。 夏宇往夏维曼身后看了看,沉声问道,“大皇子呢?” 夏维曼尽量将自己的难受掩饰起来,解释道,“他被皇上派到外面办事去了。” 夏宇这时脸色才好看些,他作为父亲的自然了解女儿的脾性,看出夏维曼的不高兴,反过来开导她道,“身为皇上的长子,大皇子平日的事务定比其他皇子要繁忙一些,你平时要大度一些。” “女儿很大度,可是……”夏维曼话说到一半,眼泪就掉了下来。 台氏看出女儿的委屈,柔声问道,“怎么回事?别哭,有事跟娘说。” 夏维曼哽咽了一下,哭诉道,“爹,娘,你们不知道,大皇子后院有许多的小妾。” 夏宇教训道,“哪个皇子没有几个小妾的,这很正常。只要他的大皇子妃是你,就可以了。” 夏维曼知道跟夏宇说没用,扑到台氏怀里哭道,“娘,大皇子后院有两个小妾怀了孕,仗着自己身怀有孕,甚至当着大皇子的面欺负女儿……” 台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满是心疼,“大皇子不管的吗?” “他说让女儿忍让着点,说女儿是后院之主,应该大度些,有容人之度,忍让着后院的小妾们。”夏维曼将言晟说的话转述给他们听。 “大皇子说的有错吗?没错,他说的是事实,他后院里的小妾不算多的,你这才刚进府,就哭哭啼啼的,以后,大皇子再纳几个小妾,你岂不是要闹着上吊了?!”夏宇对夏维曼很是失望。 夏弯弯静静的听着,不言不语,在一旁当听客。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台氏将夏维曼脸上的泪水擦去,安抚她的情绪,“你是正主,她们再怎么闹腾,都只是个妾,难不成还能爬到你头上去?” “娘,她们已经爬到女儿头上来了。” 台氏对这很在行,“那你也努力怀上大皇子的子嗣不就好了?她们就算是尾巴翘上天,你生下的孩子那也是嫡子,她们以及她们的孩子还不是得看你的脸色,听你的话。” “女儿也想尽快怀上大皇子的骨肉,可是不是女儿想怀就能怀上的啊!”说到这里,夏维曼朝夏弯弯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台氏想了想,提议道,“这样,娘及你两个妹妹陪你一起去清灵寺祈福,祈祷你尽快怀上大皇子的孩子,你看,可行?” 第126章 恶招(二) 夏维曼泪水止住,“多谢娘。” 台氏看向夏维妙和夏弯弯,“你们去整理一下行装,我们马上动身去清灵寺。” “是。”夏维妙立刻退出了大厅。 很多女子想求子女,或是男子想求升官发财什么的都会去清灵寺祈福。 祈求心想事成。 清灵寺在都城的东尽头,赶路得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夏弯弯眯了眯眼,“母亲,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陪你们去清灵寺了。” 夏维曼去祈她的福,拉上她做什么。 夏维曼和台氏二人跟她有仇,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去给自己添堵么。 台氏一改往日对夏弯弯的刻薄,脸上堆满关切之意,“你身体不舒服就更是要去了,去祈下福,佛祖会保佑你身体健益。而且,你父亲最近身体也多有不适,正好,你去给你父亲祈祈福,保佑他延年益壮。” 夏宇觉得台氏的话很中听,便附议道,“好了,你便陪你母亲还有两位姐姐一起去,成日的待在府里,也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夏弯弯似乎若再不答应,就显得不尽人情了。 夏弯弯点了点头,随便带了点东西,然后带上心兰,随着她们一起上了马车。 朝着清灵寺行去。 她们的马车在前面,其余的仆人包括心兰,跟在后面跑。 行至一半,马车突然加了速。 将后面的人给甩得远远的。 “小姐!小姐!”心兰在后面跑得大汗淋漓,却是被越丢越远。 夏弯弯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觉得速度越来越快,而且还七拐八弯的。 掀开车帘,才发现方向不对,偏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夏维妙,“二姐,这不是去往清灵寺的方向。” 夏维妙眼神晃了晃,望向台氏,“是啊,娘,这是要去哪儿?” 台氏慢声道,“普怀庵。” “不是去清灵寺吗?”夏弯弯眼眸微冷。 台氏笑着解释,“本来是要去清灵寺的,可是我们全是女子,那清灵寺都是和尚,左思右想觉得去清灵寺不方便。临时便改变了主意去普怀庵。祈福的话,去清灵寺和普怀庵是一样的,心诚则灵。” 清灵寺在都城的东尽头,普怀庵却在都城的西尾区。 两个方向完全不一样。 夏弯弯没说什么,阖上帘子,闭目休憩。 一个多时辰后,抵达到西尾区的普怀庵。 普怀庵里的人没有清灵寺的人多,不过也能看到不时有人进庵上香祈福。 台氏,夏维曼,夏维妙,夏弯弯四人祈过福后,因为台氏和夏维曼给的香钱多,所以被普怀庵里主持事务的空目师太请去斋沐。 留下夏弯弯和夏维妙两人在庵院里闲逛。 虽然普怀庵来上香的人不多,不过,范围还挺大挺广的。 由一个大院和几个小院组成。 夏维妙逛了一圈问道,“三妹,你饿不饿?” 夏弯弯摇头,“不饿。” “我有些饿了,庵里的食物我吃不惯,你在这儿等我,我买了吃的就过来。”夏维妙边说边小跑着离开。 这地儿人迹稀少,夏弯弯抬脚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只走了两步,被一个块头极大,油光满面,肥头硕耳,斜眼蒜鼻的男人给拦住。 男人脖子上挂着镶金的环金圈,腰身挂着金囊盅,全身上下都金灿灿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 “小娘子……”男人看着夏弯弯口水直往外流,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比夏维曼和夏维妙两个还要漂亮。 这得赶紧办了,抓回去做他的娘子。 “谁是你娘子,滚。”夏弯弯忍住心里的恶心,步子侧移几步,却被他一个步子,又给堵住了去路。 “你就是我的娘子啊!”钱雄看她的眼神就跟生了金一样,盯在她脸上,就不移开目光了。 夏弯弯烦他不过,往左又移了好几步,撒开脚丫子,使劲跑。 结果,他却又只用了一步,就截住了她。 夏弯弯心底一沉。 这男人看上去其貌不扬,不忍直视,没想到竟会武功。 不过,脑子似乎不是很灵光。 夏弯弯沉住气问,“台兰和夏维曼派你来的?” “你怎么知道?”钱雄一笑,眼睛斜得更厉害了,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似能掉下来。 早就知道那对母女没安好心,却没想到安的是这样的心。 想将她的名声给毁了,然后让她死心踏地嫁给这个男人? 每天对着这样的男人,纵使他家缠万贯,她只怕是半点食欲都没有,会活生生的饿死。 夏弯弯心中闷怒,脸上却笑靥如花,“我肚子好饿,一起去前面吃东西好不好?” “不好。”钱雄一口拒绝,“你刚刚跟夏维妙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才说你不饿的。现在却说饿,是不是想骗我,不嫁给我?” 话罢,钱雄扯着夏弯弯的手,就往就近的房间里拽,“小娘子,我们先洞房,再拜堂。” 夏弯弯使劲的想挣脱他的手,却怎么都挣不脱。 这男人本来就会点武功,再加上他体积宠大,力大如牛。 她怎挣脱得开。 …… 半个时辰前,尊王府。 心兰跪在言止面前求道,“王爷,你快去救救我家小姐!那台氏母女将奴婢甩开,肯定是想对小姐下毒手!” 陈伯在一旁帮道,“王爷,快去!” 言止表情冷冷的,“本王说过不允许夏弯弯踏进王府一步,自然也包括她的丫环。陈伯,你老了,听不懂本王说的话吗?” 陈伯低着头朝心兰看了一眼,示意让她离府,王爷既已下了令,他将她放进来,已经属于违规了,再不能多帮她求情。 心兰却执着的不肯离开,除了王爷,她不知道找谁帮忙了。 她看得出来,王爷是真的对小姐好,她不相信王爷不管小姐的死活,“王爷,您若不去清灵寺,小姐遭了毒手,您当真不会后悔吗?” 言止背对着她,语音决绝,“再不出去,重棍打死。” 陈伯连忙将心兰拉了起来,将她拖拽出府,“你快走!王爷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更改不了的。” 第127章 恶招(三) 心兰没有请到言止,没办法,只能自己往清灵寺的方向赶了。 到了清灵寺,却没有看到小姐,询问主持,也没听说台氏几人来过这里。 心里更急了。 就知道她们将她甩开,不安好心。 难不成,她们母女合谋,在半路上就杀死了小姐? 心兰焦急的将整个清灵寺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小姐,坐在清灵寺的寺门口哭起来 …… 普怀庵,小房间里。 夏弯弯跟钱雄周旋着。 钱雄将夏弯弯的手握得紧紧的,将她的手腕都给捏青了,可见力度之大。 这若是滚到一起了,还不得将她折腾个半死? 夏弯弯眼睛望向门口,叫道,“大姐!” 钱雄以为夏维曼来了,下意识的转过头,朝门口看去。 夏弯弯指尖多出一根银针来,迅速的朝着钱雄的风府穴扎去! 风府穴位于项后枕骨下两筋中间,又名麻穴。 她前世学医实习的时候,可没少研究人体穴位图,而且她还在太平间用那些没人认领的死人做实验,扎死人穴。 虽然对死人大不敬,不过她在心里默默的为死人祈福,并且亲自将他们的尸体火化,也算作是弥补了心理上的一些阴影。 只是没在活人身上扎过,但为了保命,她顾不得什么了,只有搏命一试。 幸好,她医学知识学的还挺扎实的。 钱雄风府穴一麻,钱雄觉得颈后部有什么东西在挠他一样,便松开了夏弯弯的手。 两只手一直在后面抠。 夏弯弯一怔,被扎中风府穴,不该是倒在地上,许久才能恢复的吗? 她没想到的是,她的银针扎的不够深,他又是一个大胖子。 身上的肥肉那么多。 她只扎到他浅面上去了! 夏弯弯打了个冷激泠,不敢多耽搁,拨开小腿,就往外跑。 钱雄见她跑出去了,立刻追了出去。 夏弯弯能感觉到身后一座大山压来,一股无形的气压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跑不了的!”钱雄恼她不已,就在他的手快沾到她的后襟时。 他的双腿被两块石子打中。 膝一曲地,倒在了地上。 “哎哟!”钱雄四处张望,却没看到是谁在暗算他。 夏弯弯只听到身后发出重响,却不敢回头看,迅速的跑到了斋沐的禅院。 钱雄揉了揉双膝,待双膝不疼后,才从地上爬起来,朝夏弯弯逃跑的方向追去。 另一个空禅房,窗户大开。 言止站在禅房内,手里还掂着几块石头。 陈伯和左超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 左超觉得王爷简直料事如神,“王爷,你怎么知道夏小姐不是去的清灵寺,而是来的普怀庵。” 言止没有出声。 陈伯到底阅历丰富,比左超懂得多,“倘若台氏母女真的去的是清灵寺,她们怎么又会想方设法甩开心兰?” 左超觉得陈伯的话有道理,可还是有疑惑,“那她们也有可能去别的寺庙,怎么那么巧单单半路来普怀庵?” 一直以来,左超对夏弯弯的看法都没变,不喜夏弯弯。 只是主子护着她,他只能听从主子的命。 “因为都城内,普怀庵离清灵寺最远。普怀庵里又都是尼姑,尼姑力气没有和尚力气大,就算小姐发生什么事,看到钱雄那么大一块头,也不敢贸然出手帮小姐。” 左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不懂的地方,“王爷,你不是说过不管夏小姐的死活吗?” 明明在王府里跟心兰说的很清楚了。 她家小姐是死是活,王爷都不会管。 可是,心兰才离去,王爷就出了府。 这是不管的样子吗? 言止目光冷冷一扫,左超只觉得阴风阵阵,连忙识趣的住了嘴。 …… 夏弯弯来到台氏斋沐的院子,还没走进屋子。 台氏和夏维曼随着空目师太正好走出房间。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们正准备去逮现场的。 结果,没想到,夏弯弯完好无损的来找她们了! 夏弯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母亲,时候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丞相府了?” 这中间莫是出了什么差错? 难道钱雄认错了人? 台氏心中暗骂钱雄无用,面上带笑回应,“好。” 夏维曼这次来根本不是诚心要上香祈福的,她是想让夏弯弯身败名裂。 祈什么福,她都不可能怀上言晟的孩子,怎么祈福都不可能掉个孩子落她肚里。 因为,她嫁给言晟后,言晟从未碰过她,甚至没走进她的新房,将她一个人扔在新房。 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夏弯弯造成的。 若没有夏弯弯,言晟就不会误认为她是一个恶毒的女子,对她置之不理。 夏弯弯跟在台氏和夏维曼的身后才离开禅院,就碰到追来的钱雄。 钱雄见到夏弯弯没走,又朝她欺身而来。 台氏和夏维曼连忙避瘟神一样的避开钱雄,准备将道留给他。 任他欺负夏弯弯。 只是,夏弯弯紧紧的跟在夏维曼身后,双手死死的拉着夏维曼的衣服,不离她的身。 钱雄往左边,她就往右边。 钱雄往右边,她就往在边。 “小娘子,你要跟我躲猫猫吗?” “是啊!我们来躲猫猫,看你抓不抓得到我。” 夏维曼忍无可忍,发怒道,“夏弯弯,放开我!你们要玩,去那边玩!” 夏弯弯眼中精光一闪,“好啊,我这就放开大姐。” 在钱雄扑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在夏维曼腰间一拉,直接将她的束带给拉掉了。 顺便用脚绊了一下夏维曼,夏维曼没站稳,直接往后栽去。 后脑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摔得她眼冒金花。 钱雄身体是向前仰的,有一部分力量是贴在夏维曼身上的。 现在夏维曼倒下去,他身体也本能的往下倒去。 倒的方向,正好是夏维曼的身上! 这么大个体积,若是扑在了夏维曼的身上,夏维曼岂不要被压成肉饼? 台氏急了,连忙去拉钱雄。 夏维曼现在可是大皇子妃,若让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她的大皇子妃不用当了。 却忘了,钱雄体各如此的庞大,她怎拉得动。 于是,在钱雄扑到夏维曼身上的时候,她也被钱雄所累,扑在了钱雄的后背上! 第128章 阴魂不散 “啊!”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划破苍穹。 夏维曼被钱雄压在了身下,承受不住他庞大身躯陡然压倒的重量,锁骨断了两根,肋骨断了三根。 发出凄锐的惨叫声。 将其它地方的人全都引到了这里来。 看到的,便是夏维曼衣衫不整的被一个肥头满面的胖子压在身下。 胖子的两只手还不安分的正好搭在她的胸前。 钱雄背上本趴着台氏的。 不过台氏去拉他的时候,不光力道不够,而且方位没掌握好,半个身子扑到了钱雄的背沿,顺着他的背边缘往地下滑去,眼看着要栽倒在地,台氏心急之下,扯住了钱雄的衣服。 这不扯还好,一扯将钱雄的衣服也给扯开了不说,台氏只抓住衣服没抓住人,仍栽到了地上,正脸朝地,磕破了脸。 血顺着她的额头直往外流。 所以,当众人赶到这边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夏维曼和钱雄两个人衣衫不齐抱在一起的景像。 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在做非礼勿视的事情。 女子极美,男子极丑。 这画面实在是不怎么合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夏维曼和钱雄二人吸引。 都忘了去看摔倒在一旁嚎叫的台氏。 台氏母女鲜少来这边,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她们的身份。 钱雄本欲趁这些人没来之前从夏维曼身上爬起来的。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身的时候,不知道哪来的一颗石子,又打中了他。 正好点中了他的穴道。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夏维曼身上,任人观赏。 夏维曼锁骨肋骨本已断了几根,痛的不能动。 奈何身上那庞大的身体又一直压着她,没有移动半分。 又是痛又是羞怒之下,冲着钱雄怒吼道,“钱雄,你给我滚!” 夏弯弯眨了眨眼,很善意的在一旁道,“大姐,原来你认识他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才嫁给大皇子三天,怎么就能光天化日之下,背着大皇子跟其他男子搂搂抱抱呢。” 众人迅速的抓住了夏弯弯话里的重点。 大皇子! 出嫁三天! 这么说来,那衣着凌乱,躺在地上的女子,正是三天前嫁给大皇子的丞相府大小姐夏维曼,现如今的大皇子妃了? 众人不会去探寻钱雄为何躺在地上不动,只会将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于是,众人议论纷纷。 “哎呀呀……这大皇子妃怎的如此的不知廉耻。” “就是,才嫁给大皇子几天,竟给大皇子戴起了绿帽子。” “怕是大皇子不喜她,空闺寂寞难忍,才出来寻欢。” “对啊,而且竟然还将地儿选在普怀庵,想来,大皇子妃定认为这地儿人少,没有人认识她,在这里做了,大皇子也不会知道。” 舆论向来是最可怕的,就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夏维曼越听脸色越白。 双眼喷火,仇视的目光瞪着夏弯弯。 夏弯弯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想毁她名声?这下引火自焚了! 真是畅快。 台氏捂着额头,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拉钱雄。 主持空目师太回过神来,连忙命几个小尼来帮忙拉。 终于将钱雄给拉到了一边。 然后扶起夏维曼,将她送上马车。 夏维妙出普怀庵买了东西后,就没有进去,在外面站着,见到台氏和夏维曼二人这副模样出来,拧了拧眉,急声问道,“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妹妹怎么弄成这样了?” 台氏一肚子气,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夏维妙拉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上了车。 命马夫赶路,将夏弯弯一个人丢在了普怀庵。 发生了这件事,夏弯弯也没指望她们会载她回去。 看着她们的马车离去,开怀大笑。 笑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她身上没带钱。 没有马车座,又没有钱,她怎么回丞相府? 难不成步行? 只是,坐马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步行得好几个时辰啊! 估计走到天黑都走不回去。 夏弯弯抚了抚额,没办法,只能走回去了。 百无聊赖的她,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边往回走,心中真是百般怨念啊。 拐角处,一辆豪华的马车外,坐着陈伯和左超,车内言止闭目养神。 陈伯回头问着车内的男子,“王爷,现在小姐孤身一人行走,怕是多有不便,要不顺便将小姐带回去?” 左超领教过王爷的厉害,不敢再妄断言论,王爷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言止没有睁开眼睛,静了几秒,淡漠的吐了两个字,“回府。” 陈伯朝那正踢着小石子,失了神采的夏弯弯看了一眼,只得领命,驱着马车离开。 夏弯弯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一辆极为奢豪的马车,从她眼前掠过。 似乎有些眼熟? 看错了? 夏弯弯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时,只看到马车的背影。 但仅是背影,她也认出来了。 真的是言止的马车! 他怎么也在这里? 皇上派他来附近办事的吗? 夏弯弯没有多想,时间不允许她多想,撒开脚丫子,奋力的追着那辆马车,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拼命的狂追! 边跑边叫,“等等我!” 可是,叫了半天,那辆马车都没停。 马车渐渐驶离她的视线。 夏弯弯有些落寞的走在大街上。 明明是他的马车啊。 难道真的看错了? 往回赶路的陈伯有些于心不忍,“王爷,真的不让弯弯小姐上来?” 言止声音愈发的冷,“陈伯,看来你年事已高,听不懂本王的话了。” 陈伯担心他赶他走,只能不说话。 夏弯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却才只走了一小小段的路程。 腿有些酸,肚子也有些饿。 此时,才知道,身为穷人的悲哀。 没钱不能坐车,没钱不能吃饭。 只能挨累,挨饿。t_t 夏弯弯走累了,坐在街边的一棵大树底下休息。 养精蓄锐,整装待发! 垂头的时候,四只马蹄儿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 下意识就觉得这马车的主人一定是他。 言止! 夏弯弯猛的抬起头,眼里带着灼灼的光辉,却在看到那人的脸后,灰败如土。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看到本宫很失望?” 第129章 恋入骨髓 “怎么,看到本宫很失望?” 龙琰头探出马车外,夏弯弯眼里的每一个表情,都没逃过他的眼。 夏弯弯知道这位是个不好惹的主,同时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索性坐在原处没起身,也懒得逃跑,漆黑如墨的眼睛抬头望着他,“不表现出失望,难道还要让我对一个特别讨厌的人强颜欢笑?” “特别讨厌?”龙琰细细品味这四个字,不以为愤,反而引以为荣,觉得这四个字听上去极为的悦耳,“做不了让你特别喜欢的人,能够做到让你特别讨厌,记挂于心,也是不错的。” 他知道,夏弯弯心里已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当然不是他。 他也没打算住进她的心里。 做不了她喜欢的人,做她最讨厌的人,倒也不错。 龙琰是一个危险之极的人物,对于这种危险的人物,夏弯弯能够做的,就只有不说话。 拨了根树周围长的小草,拿在手上把玩着,然后不理他。 龙琰没有动怒,伸出手来,“上来。” 夏弯弯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他,“你又想做什么?” “这么怕本宫?”龙琰阴柔的一笑,溢出唇外的笑声都带着股阴邪之意,“放心,本宫已经尝过你的味道,不会吃了你。” “放什么狗屁?”夏弯弯觉得这男人简直就是不要脸,不对,他没脸,“本姑娘的味道,可不是什么没脸没皮的兽都尝得起的。” 他不知道她以前是学什么的吗?若是其她的女子,幸许还真的被骗了,以为自己失了身。 她可是专门学过护理,学过身体构造的。 她哪怕是没尝过人事,也知道尝过人事之后身体会出现哪些不适。 最主要的是,她不觉得,龙琰喜欢对一个已经昏迷的女人做什么。 那跟奸尸有什么不同? 龙琰脸上失了笑容,再次下令,“上来。” “太子殿下,您那马车太金贵了,我可坐不起。” 龙琰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本来就是一个没耐心的人。 所有事都不会说第二遍,他刚刚已经为她破了例,眼神一沉,手法极快点中了夏弯弯的睡穴。 夏弯弯脑袋一空,倒在了草地上。 “不自量力。”龙琰阴阴一笑,下了马车,准备抱起夏弯弯的时候,手一麻。 被一根发簪打中。 幸好他感觉到破风声,手移开了些,缓解了力度,不然他的手背都得被这根簪子穿透。 这根发簪工型极为的精致,巧夺天工。材质完美无一丝瑕疵,一般的工匠做不出来,也没见过这么完美无瑕的玉簪。 不过,龙琰注意的不是玉簪,而是那利用玉簪攻击他的人。 一般的人,想伤到他,谈何容易。 也只有言止能够出其不备,伤到他。 龙琰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言止身形快如闪电,从车厢里闪身而出。 趁着龙琰被打中的那一秒,刹那间站到了龙琰的对面,一把捞起了夏弯弯,将没有意识的她抱到自己的怀里。 陈伯将马车停在旁边,左超护在言止身边。 龙琰曾跟左超对过招,知道他武艺高强,左超武功虽然在他之下,可是还有一个言止,他没有贸然动手,邪睨着言止,“你不是离开普怀庵,折返回程了?” 没了发簪,言止垂顺的黑发披散下来,表情淡漠,凤眼含冰,“我不离开,你会出现?”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向来很简单。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龙琰自知道夏弯弯的身份后,便一直派人蹲守在丞相府外。 她有任何的活动,都有人第一时间告诉他。 关于夏弯弯跟台氏母女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也调查的很清楚。 今天来普怀庵,他也是才知道的,便雇了辆马车,跟在台氏的后面,想看看她们做什么。 台氏中途突然改变方向不去清灵寺,来普怀庵,龙琰知道台氏一定有预谋。 这场预谋针对谁,他不用想都知道。 便跟去了普怀庵,躲在暗处凑热闹。 所以,言止后来赶到,出暗手帮夏弯弯。以及台氏和夏维曼想整夏弯弯,坏她的名声,没整到反被整的一幕,都落及他眼里。 离开普怀庵后,龙琰知道言止一直守护在暗处,保护着夏弯弯。 他也躲在暗处,注意着夏弯弯的一举一动。 后来言止扔下夏弯弯一个人,独自回程。他没有马上出现掳走夏弯弯的原因,是因为他担心言止会半路返回。 直到言止离开了一个时辰,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回到了尊王府。 他才出来。 却没想到,言止根本就没离开,一早算准了他会出现,守株待兔。 龙琰看着言止将夏弯弯抱得紧紧的,眼里满含阴讽,“言止,你不觉得你现在的举动很不符合你的身份吗?” “本王认为符合的,便是对的。” “她是本宫的女人,不久后也要嫁给本宫,做本宫的小妾。她全身上上下下,哪一寸没被本宫摸过,没被本宫抚爱过。你却一直跟本宫的爱妾纠缠不清,搂抱着本宫的爱妾,这叫符合你的身份?” 言止手沉了沉,眼神更冰冷了。 “闭嘴!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家王爷!”左超气不过,一剑朝着龙琰刺过去。 跟龙琰打斗在一起。 言止抱着夏弯弯,转身离去,坐上陈伯的马车,这一次是真正返程。 陈伯驾着马车,就离开了。 左超的武功,陈伯不担心,虽然左超不是龙琰的对手,可是他的轻功不差,打不赢,逃命还是逃得过的。 言止没有马上点开她的睡穴,将她抱在怀里,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轻嗅她发间的清香。 她身上的香味令他入迷。 忍不住又想亲吻她。 他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 轻轻的撬开她的贝齿,迷恋她的每一分味道…… 即使她不喜欢他,即使痛入骨髓,他也舍不得看她落入别人之手,舍不得放弃她。 渐渐的,想要更多,更多…… 蓦地停止。 言止理智拉回,他不能再沉迷了。他努力的控制所有的悸动,所有的恋恋不舍。 她终究不属于他。 第130章 卑鄙,下贱,恶心巴拉 言止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解了夏弯弯的睡穴。 夏弯弯揉了揉眼睛,缓缓的睁开眼,看到自己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子,就要跳车脱身。 却发现这马车很熟悉,侧过头,就看到言止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玉颜。 她不是被龙琰点了穴吗? 怎么这会儿又在言止的车上呢? 他救了她? 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救了她? 好巧。 每次都那么巧。 言止就好像她的福星一样。 这一刻,夏弯弯心里格外的安心。 她没发现,每每有言止在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安心,不会有任何的担忧。 而她,对他也越来越依赖。 这种依赖,沁入到了她的骨子里。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发觉。 某个无品男是故意一点一点走进她的心里,就跟豆芽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他。 言止一头好看的黑发如瀑布悬垂于半空,又犹如轻纱一样随意的散落。 仿佛被晨露沐浴过的黑发,湿润,柔软,飘扬。 为他本已俊美如画的容颜,更添妩媚。 惑人之极。 夏弯弯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黑发。 撩起几撮发丝,轻轻的把玩。 打着圈圈,系着结。 言止一开始还能很镇定的装睡。 可她一直撩拨他的发丝,撩的他痒痒的。 大手握住了她胡作非为的小手,凤眼睁开一条缝,“你不能安静点?” 他气她,恼她。 前有龙琰,后有宫夕。 在皇宫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喜欢宫夕,甚至还亲自绣荷包送给宫夕。 宫夕就那么好,那么招她喜欢? 招惹了他后,转身对他置之不理,去对别的男人表白。 还扔下一大堆烂摊子让他收拾。 他就该不管她,不理她,任她自生自灭才对。 夏弯弯看出了他在生气,可又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眨巴着漆黑明亮的大眼,“你舍得跟我说话了?”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装睡的。 好,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他扔她荷包之仇了。 她心眼可是超小的,现在对他这么大度,竟然还跟她呕气。 看着她扑闪扑闪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眼睛,听着她可怜巴巴的话语,言止本已冰冷的心,又温缓了下来,然后学着她的声调回她,“哑巴才不说话。” 他好像总是拿她没办法。 她的一颦一笑总能影响着他。 一败涂地。 “嘿嘿……”夏弯弯贼兮兮的一笑,“你发现没……” 言止没有说话,侧耳倾听。 “近墨者黑这话还是没说错的,你经常跟我在一起,耳濡目染,都知道学我的声腔说话了。” 言止挑了挑眉,“你怎么就不近朱者赤。” 夏弯弯又是贼兮兮的一笑,“我倒想跟你学啊,可惜,你太高冷了,我学不来呗。” 陈伯听着车内的对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只是,想到龙琰刚刚对王爷说的话,他心里还是有几分阴影。 王爷之所以将弯弯小姐赶出尊王府,并将给弯弯小姐做的衣裳,全都送给了富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怪王爷最近性情不定,自弯弯小姐离开后,每天都冰着一块脸。 而且刚刚抱着弯弯小姐上马车的时候,那表情,那气息,真的可以弄死十头牛。 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玷污了,是个男人都不会开心的。 更别说他家王爷。 这么多年来,王爷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偏偏又遇上这等事。 陈伯叹了一声气。 现在不论夏弯弯的身份,还是她本身这个人。 似乎都不适合王爷了。 他也不知道该持支持的思想,还是否定的思想。 “高冷?”言止反复揣摩这两个字的意思,他总能从她嘴里听到稀奇古怪的话语。 夏弯弯不忍告诉他这是个贬义词,胡乱掰一通,“就是很酷很酷很酷的意思。” 太酷了,会让人望而生畏。 哪知,她话才落,言止立刻问道,“你觉得我很酷?” 夏弯弯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很酷。”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夏弯弯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了。半晌接道,“喜欢。你长得这么帅,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你。” “对,你喜欢我的高冷,喜欢的我的钱。”就是不喜欢他的人。 夏弯弯立刻狗腿的道,“王爷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知道了。” 言止看到她这模样,有种想将她丢下马车的冲动,“你喜欢多少人。” “不多。”顿了顿,夏弯弯嘻皮笑脸的接道,“但也不少。” 言止听完高冷的别过头,闭上眼睛,又不理她。 没有人陪夏弯弯说话,她只能重新把玩言止的黑发。 他的头发,真的好滑好顺溜。 触手极软,舒服极了。 夏弯弯忍不住扯扯这边,又扯扯那边,在他耳边嘀咕,“你说,你一男人,脸长的美就算了,为什么这头发都生的比女子好看?” 言止没说话。 “你说,我的头发要是有你这么黑,这么软,这么吸引人就好了。” 言止再一次破攻,睁开眼睛,将头发垂到一边,不让她摸,“你的爪子不要乱动。” 夏弯弯看着自己腾空的手,“我这叫手,不叫爪子。” “你本来就是只野猫,不是爪子是什么。” 夏弯弯想起数日前,他将自己比作野猫,难得看他气色好转了点,便没有眼他针锋相对,顺着他的话说,“也是哈。” 突然想起,有一大堆的问题没理清,夏弯弯问道,“我刚刚看到了龙琰,他人呢?” “你说呢?” 夏弯弯嘟起嘴,义愤填膺的道,“我说啊……卑鄙,下贱,龌龊恶心巴拉的男人,当然死了最好!” 她这个样子,落在言止眼里,以为她是恨龙琰夺了她的清白,才如此的讨厌龙琰。 言止眼神微黯,“死是必然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龙琰要死也不能死在晟域国。 如果死在晟域国,挑起晟域国跟栖衍国两国战事,吃苦的是百姓。 还会造成无数孩子无家可归。 微风刮过,车帘子被吹起。 言止的头发也被吹散。 有几撮黑发飘到了夏弯弯的眼前。 夏弯弯又用小手去抓过来,在手里打结绕圈。 言止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夏弯弯歪着脑袋看他,“这可不是我要去摸你的头发,是它自己跑过来,占据了我的空间,遮住了我的眼。你要怪就怪它好了。” 第131章 打入大牢(一) 夏弯弯歪着脑袋看他,“这可不是我要去摸你的头发,是它自己跑过来,占据了我的空间,遮住了我的眼。你要怪就怪它好了。” 言止见她这般泼皮耍赖,却拿她没辙,只能任她撮着他的发丝。 …… 夏弯弯刚回丞相府,就被皇后召进了宫。 缘由无它。 普怀庵里夏维曼跟钱雄的事,传得很快。 还被言晟知道了。 言晟知道后,以夏维曼行为不检为由,要将她休了。 夏维曼死活不同意,她好不容易当上大皇子妃,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丢掉大皇子妃之位。 若是被言晟休掉的话,她就再无颜面出去见人,别说官宦之子,就连普通人家的儿子,都不会娶她。 她注定会孤独终老。 夏维曼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便闹到了皇后那里去,宁死都不愿被言晟休掉。 夏弯弯知道,皇后召她进宫,定是夏维曼在皇后面前说了她的不是,指不定就故意抹黑她,说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养心殿内。 苏皇后脸色沉郁。 “母后,夏维曼已经不适合当大皇子妃,儿臣有理由休掉她。”言晟本就对这场婚事不满。 碍于父皇下了旨,所以他只能听从,三日前将夏维曼娶过门。 他想娶的人根本不是夏维曼。 自知道夏维曼在他面前的柔顺温娴是装出来的后,他看到她就没半点兴趣。 脑海中时不时想起夏弯弯那野极的个性,及俏丽的脸。 以至结婚当天,他就将夏维曼扔到一边,宁恳去后院找暖床的小妾,都不碰她。 今天是夏维曼回门的日子,他都将她撂下,没有陪她。 “我不答应休离!”夏维曼抽噎几声,泪水已将她的妆容打花,“大皇子,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能休掉我。普怀庵里发生的事,跟我无关,那个男人本来心仪着我三妹的,想将我三妹讨回去当妻。在追逐我三妹的时候,却不小心将我推倒了,才发生那样的一幕。实质上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皇子你不能为了外面的虚言,而休了我,这对我不公平!” 她随着台氏回府后,台氏立刻请了大夫给她接骨,刚接好骨。 身上正痛着,言晟就派下人送了休书去丞相府。 她哭的肝肠寸断,忍着痛,拿着休书,马上坐马车进了宫。 夏维曼知道言晟若执意要休她,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现如今,只有皇后能救她。 言晟素来都很听皇后的话。 她知道,只要皇后开口,言晟便不会休她。 苏皇后注视着夏弯弯,“弯弯,你当时也在场,你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信你的话。” “母后!她的话母后千万信不得!我跟三妹感情本来就不好,她肯定会污蔑我的!”夏维曼情绪有些激动,生怕皇后听信了夏弯弯的话,答应言晟休了她。 苏皇后脸一沉,“本宫是在问弯弯,没问你。” 夏维曼手一紧,心中有众多不甘,却只能闭嘴。 苏皇后不再看夏维曼,“弯弯,你告诉本宫,你们在普怀庵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弯弯朝夏维曼望了一眼,夏维曼身子紧绷,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不要乱说话,夏弯弯唇角扬起,装作没看见,“外面传言,正如弯弯所见。” 落井下石这事儿,她最喜欢做了。 对于那些老想整她,不安好心的人,夏弯弯也不会抱有仁慈之心。 “你胡说!”夏维曼气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母后,您千万不能相信她的话啊!” “大姐,我没有胡说,我是有心帮你,可是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若是帮你遮掩,那便是欺瞒娘娘,对娘娘的大不敬。” “你分明就是胡说八道!钱雄明明就是冲着你去的!却殃及到我,你不帮我就算了,怎能害我!” “大姐怎么知道那名男子叫钱雄,又怎么知道他是冲着我去的?莫不是,那人是大姐你安排来构陷我的,构陷我不成,反祸及自己?”夏弯弯一语戳破其中的要害。 夏维曼听到她的话,担心苏皇后跟言晟起疑,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去害你!” “大姐你刚刚还跟皇后娘娘说我们姐妹之间感情不好,既然感情不好,大姐害我也不是不可能。” 夏维曼恨恨的瞪着她,她没想到自己掉到自己说话的坑里去了。 言晟决意已定,纵使是皇后都更改不了,“好了!不用再说了,本皇子已经将你休了,这休书,你就收好,以后安分点,还是能找个好人家嫁的。” “母后!母后,您劝劝大皇子!是夏弯弯她害我的,我真的是无辜的!” “我如何要害你了?是你和母亲说的要去清灵寺,我依了你们,结果,你们又临时改变主意说要去普怀庵,我一直都坐在你们的马车上,没有跟任何人接触,又如何派人去害你?”夏弯弯满含讥讽,“若说不怀好意,那也是大姐你不怀好意。” 苏皇后一听她的话,立刻明白过来。 原来,是夏维曼想害夏弯弯不成,反被夏弯弯扳过一局。 苏皇后是何等厉害的角,怎能不知其话的隐含意义。 虽然这么多年来,她没掌权,将权交给了秦贵妃。 可是,既然她能高居皇后一位,又一直都没有被拉下来过,那一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非普通人能及。 “我不接受休书!不接受!”夏维曼受不了这个刺激,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休。 直接往一旁的金梁柱撞去! 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苏皇后怒,立刻指挥下面站着的宫女,“拦住她!快拦住她!” 夏维曼死了不打紧,可若是死在了养心殿。 外面只会传苏皇后心狠,失德和大皇子一起合伙害死了自己的儿媳。 而且,还会传夏弯弯心狠手辣,她也算是害死夏维曼的凶手之一。 她这一死,直接抹黑了三个人。 夏维曼因为胸骨和肋骨刚刚接好,不能大幅度的动。她虽强行奔跑用力,但速度比不上平时。 被几个宫女齐齐架住,阻止她在养心殿求死。 苏皇后从上面走下来,一巴掌扇到了夏维曼的脸上,“本宫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死,滚回你的丞相府死,休要脏了本宫的地方!” 第132章 打入大牢(二) 夏维曼被几个宫女制住后,不能再自寻短见,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 最后,放弃了挣扎,两眼空洞。 宫女见她没再寻死,才松开了她。 夏维曼软倒在大红色的地毯上,眼神失了焦距。 竟敢在这里放肆,苏皇后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将她拖走,送回丞相府!” 言晟也不想再看她一眼,他恨自己眼瞎。 以前怎么就为了夏维曼这样的女子,而失去了夏弯弯那般灵动吸引人的女子。 “儿臣告退。”言晟心情不好,临走前用眼角扫了眼夏弯弯便离开了。 夏弯弯也准备借辞离开时,苏皇后突然留住她,“这养心殿向来清静的很,平日里都没什么人来。今日好不容易热闹点,却是令人生烦的事。现在他们走了,你陪本宫说话,解解闷。你不知道,本宫一看到你,心情就好多了。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份?” 夏弯弯浅浅一笑,然后端端正正揖了个礼,“多谢娘娘的抬爱。” “会下棋吗?”苏皇后虽然是问句,却是没等夏弯弯回答,就直接命人端来了棋盘。 夏弯弯只能顺着道,“会一点。” 苏皇后轻轻的笑了笑,她在后宫这么多年,怎能看不出夏弯弯慧心兰质,直觉告诉她,夏弯弯肯定会下棋。 宫女将棋盘铺好,夏弯弯坐到了棋盘的另一端。 苏皇后执白子,夏弯弯执黑子。 苏皇后先落子,两个人边下棋,边闲聊,“弯弯,听说你喜欢宫少师?” 夏弯弯摸不清苏皇后这话里的意思,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宫少师为人师表,知识渊博,外表出众,上书堂的同窗们都喜欢他。” “还有人说你喜欢尊王爷。”苏皇后掀了掀眼皮瞅她一眼,又落了一子,看上去步步在退,兵行险招,实则以退为进,攻守俱劲。 夏弯弯心蓦地一紧,拿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留自己下棋真正目的何在。 知道苏皇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好唬弄,在她面前一味的说假话,无异于班门弄斧,只能掺杂几分真,几分假,“尊王爷高情远致,鹤立鸡群,相信很多女子都喜欢他。正如很多女子喜欢大皇子一样。大皇子跟尊王爷都是矫矫不群者,不管是在皇庭贵族内还是民间,都很受女子的亲睐。弯弯作为他们的妹妹,见到他们如此的受人爱慕喜欢,自是欢喜不已。” 苏皇后似在思考夏弯弯的话,又似是在思考这盘棋局。 棋子执在手中,许久都未落,良久才道,“竟然和了。” 夏弯弯站起来,恭敬的道,“娘娘有心相让,多谢娘娘的厚爱。” 苏皇后命人将棋盘收走,“不错,本宫果然没看走眼,弯弯这变化可真是大的本宫不认识了。” “兴许这十几年来受尽欺凌,蒙上天垂怜,让弯弯开了心智。” 苏皇后殿颜轻笑,“你现在是明弯公主了,没人敢欺你。” “这都是娘娘的功劳,若不是娘娘怜爱,弯弯这会儿还哪能安然的站在这里跟娘娘说话。” “你这丫头,尽拣本宫高兴的话说。” 夏弯弯低头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羞赫一笑。 苏皇后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日后有空的时候,多来陪本宫坐坐,说说话,下下棋。” “娘娘抬爱,弯弯求之不得。”夏弯弯跟苏皇后又说了一些客套的话后离开了养心殿。 一身素袍的苏远从窗柩后走出来,“姑母觉得她怎么样?” 苏皇后目光放远,“很聪明。” 一开始下棋的时候,夏弯弯没有表现出有意的让她,她没落心。 越往后下,苏皇后神色越凝重。 因为,夏弯弯下棋可以一步算十步,就连她都忘尘莫及。 最后只能打了个平手。 她知道,这个平手,是在夏弯弯的预计之中。 苏远觉得夏弯弯何止能用这三个字来形容。 苏皇后年轻的时候,棋艺精湛到连皇上都不是她的对手,各国还经常派棋局高手以史臣的身份拜访,与苏皇后一较高下。 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现如今,一个初出茅庐还不满十五岁的丫头,竟然能跟姑母打成平局,何等的令人震惊。 她们不知,夏弯弯前世的时候,下棋是她的业余爱好之一。 这多亏了她有一个爱棋如命的老爸。 爸爸下班后,就喜欢钻研棋艺,她从小就站在旁边看。 时间长了,也摸出了门道。 长大后,每每跟爸爸对弈,爸爸都说她是小滑头。 苏远觉得夏弯弯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太过聪明会给他们造成困扰,“姑母,要不要我现在就去除掉她。” 苏皇后制止了他,“不动她。” 苏远问,“那什么时候动她。” “以后。”苏皇后蹙了蹙额头,“晟儿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他府里的小妾说他每日回府后就去后院,沉迷酒色鱼池,先前有两个小妾怀了孕,现在又多了一个。”苏远觉得自己一直都看不透姑母。 不明白姑母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却要将言晟培养得一副不成大器的样子。 不过,言晟越是如此,他越高兴。 因为言晟不中用,那姑母以后就可以重用他。 “姑母,皇上现在越来越器重尊王爷,要不要暗中削弱尊王爷的势力?”苏远现在最担心的是言止。 苏皇后脸当即垮了下来,斥责道,“不许动他。” 苏远一怔,姑母有时候让他有种错觉,觉得她似乎刻意的在保护尊王。 苏皇后察觉自己说话语气重了些,缓声道,“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切莫打草惊蛇。” 苏远低低应道,“是。” 心兰一直在养心殿外等着夏弯弯。 知道夏弯弯没有事回丞相府后,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哪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被皇后娘娘召进了宫。 而且还是为了夏维曼的事。 担心夏维曼会使计害小姐,心兰在养心殿外一直站立不安,焦急如焚。 见夏弯弯安然出来后,表情才松了些,“小姐,你没事就好!你若再不出来,我兴许又跑去尊王府,向王爷求助了。” 夏弯弯觉得心兰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你什么时候找过言止?” 第133章 打入大牢(三) “是啊!今早小姐跟着台氏母女去清灵寺的时候,奴婢半路跟丢了,担心小姐的安危,便跑去尊王府,向王爷求救。”心兰如实回答。 当然,她只拣好听的说,并没有说言止一开始不答应救小姐,让她绝望回丞相府。 小姐本来就对王爷不怎么上心,这话若是对小姐说了,小姐对王爷肯定会越来越失望。 心兰本以为言止真的不打算去救小姐。 不过,看到言止亲自将小姐送回丞相府,她就放心了。 王爷到底是对小姐不舍的,舍不得小姐遇险。 夏弯弯想到离开普怀庵路上看到的那辆马车,这么说来,真的是言止的马车,她没看错。 既然她没看错,那为何,她在后面喊言止,言止却不理她? 故意想让她徒步走回丞相府? 真的是够渣的! 夏弯弯板着脸,“以后,不许去尊王府找他。” “为什么啊?”心兰不解。 “是不是以后只要我一有什么事,你都会跑到尊王府去麻烦人家?” 心兰点了点头,看到夏弯弯脸色黑的跟碳似的,马上又摇了摇头。 “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找他还是不找他?” “小姐遇难的话,那肯定是要向人求助的啊!不找尊王爷,那找别人吗?小姐又不认识其他的人。而且其他的人又没有尊王爷厉害。” 若不是了解心兰,夏弯弯都会以为心兰一定是被尊王爷灌了迷魂药,“你家小姐我有手有脚,不会自己解决?什么事都求着别人,会让人看贬的。” 夏弯弯心里的想法是,以后欠言止的太多,她还不了。 她虽喜欢占人便宜。 可也只是喜欢占些小便宜,真正的大便宜她是不会占的。 因为她不想亏欠别人太多,以后想还的时候,却还不了。 心兰想到王爷一开始不肯去救小姐,后来却突然改变主意施手援住,难道王爷是嫌小姐太麻烦,事太多? 真的看贬小姐,对小姐生厌了?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不会去找王爷。”心兰语带哭腔,低着头道歉。 她真的错了,她发誓,以后出事,绝对不找王爷,找宫少师! 夏弯弯不知她的想法,以为她真的想通了,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仰起头往前走。 今天天气不错,夏弯弯享受着新鲜的空气。 古代的空气真的是比她那个时代要好多了。 而且,布景及建筑都不是她那个时代能比的。 崇殿巍峨,层楼高起,龙蟠螭护,玲珑凿就。 美极也。 正在她观赏景致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小个头太监,往她身上撞来! 夏弯弯拧了拧眉,一个闪身,躲开了。 可是那太监反过身又往她身上扑来,在快扑到她身上的时候,突然就往地上摔去! “啪嚓!”物品落地的清脆响声,引来了很多宫女围观。 只见地上散碎一地的琉琉碎片。 小个头太监,看着地上碎了的物件,指着夏弯弯怒道,“明弯公主,您撞奴才不打仅,可您不能打碎皇上的琉璃七彩马啊!” 众人一听是琉璃七彩马,皆变色,全都躲的远远的。 这琉璃七彩马是皇上最喜欢的物件。 整个晟域国只此一件。 皇上喜欢琉璃七彩马,一来是因为其材质是最上等的琉璃雕铸,另一个原因,是琉璃七彩马,马座下写的八个字。 “齐奉天命,即寿永昌。” 这几个字的份量相当的重。 不光印在皇帝心里,也印在百姓心里。 晟域国历来的皇帝都喜欢将琉璃七彩马当神像一般供奉着。 琉璃七彩马还有另外一个名称,叫做神马。 就是因这马座下的这八个字。 晟域国初建的时候,曾有预言。 马在国在,马亡国亡。 琉璃神马象征着晟域国的国运。 曾经有位宠妃想把玩琉璃七彩马,结果只是碰了一下,就被皇帝给处死了。 夏弯弯和心兰都知道琉璃七彩马的典故。 夏弯弯没有想到这小个子太监摔碎的竟是这般贵重的东西。 心兰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知道打碎琉璃七彩马会是怎样的下场,用手指着小太监,怒目而视,“你个小太监说什么呐!明明就是你自己摔碎的,怎么能够栽脏到我家小姐身上!” “你们怎么能怨奴才呢!敢做就要敢当!明弯公主身份高贵,奴才贱命一条。可是,那也不能歪曲这琉璃马是公主打碎的事实!”小个子太监一口咬定这马是夏弯弯打碎的。 他拿着琉璃马经过夏弯弯身边的时候,反正没人看到。 这一嚷嚷,周围所有人都认为是夏弯弯打碎的。 那些人不敢上前,是担心秧及自己。 打碎神马,别说单单一个夏弯弯,恐怕整个丞相府都要受到牵连。 搞不好,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你说这是琉璃马就是琉璃马?既然是琉璃马那么贵重的东西,又怎会在你一个小小的太监手中?”夏弯弯冷静分析。 这马若真的是皇帝当宝贝一样供奉的琉璃神马,那肯定就是有人想害她。 她夏弯弯的面子可真大,竟然有人愿意以此马要她的命。 不觉得明珠弹雀吗? 杀鸡焉用牛刀。 小个子太监手捧着碎了的琉璃片,边哭边道,“奴才是专门守护琉璃神马的,今日它国史臣觐见,想一探琉琉神马的真颜,皇上为了一展国威,便令奴才取来。谁知半路被明弯公主您给撞到。这一撞是小,却将琉璃神马给撞碎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马上有人禀报给皇帝。 皇帝龙颜大怒,直接命侍卫将夏弯弯押到了崇德殿。 当着各官员及史臣的面审理夏弯弯。 早朝时间,言止时来时不来,今日,他正好来早朝,瞧见夏弯弯时,眉心微蹙。 高高在上的言鹏,在看到小个子太监手中捧着琉璃碎片进崇德殿后暴怒,“夏弯弯,你为何要打碎朕的琉璃神马!” 心兰颤颤巍巍的跪趴在庄严而又肃穆的大殿中央,“皇上,琉璃神马不是我家小姐打碎的啊!” 皇帝怒火中烧,哪里由得一个丫环在这里诡辩,“将这不知名的贱婢拖出去斩了!” 夏弯弯跪在大殿中央,腰板笔直,目光直视言鹏,“皇上,此事跟我的丫环无关,恳请皇上饶她一命。” 第134章 无妄之灾 夏弯弯跪在大殿中央,腰板笔直,目光直视言鹏,“皇上,此事跟我的丫环无关,恳请皇上饶她一命。” 琉璃七彩马已碎,言鹏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夏弯弯的话,“来人将明弯公主跟她的丫环直击杖毙在崇德殿!” “皇上就是将我打死,我也是那句话,琉璃七彩马不是我打碎的。皇上查都不查,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是我做的,我一定承认,不是我打碎的,皇上纵使抄我全家,我都不会承认。”夏弯弯目光清亮,镇定自若。 夏宇没有想到夏弯弯今日会闯出这么天大的祸,腿有些不稳,若是夏弯弯真被杖毙,那丞相府的地位肯定也会受影响。 唯今之计,只有先保住她,“皇上,微臣的女儿素日里向来都墨守成规,微臣从未见她莽撞过,今日之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微臣恳求皇上彻查此事。” “彻查?”言鹏看夏宇的眼神已经不向以前一样和善,音量陡的拨高,龙颜大怒,“你告诉朕,怎么彻查!” 夏宇虽心有惧意,可是事关整个丞相府的生死,他不得壮着胆子大胆直言,双膝跪下,头俯扣在地,“微臣认为,此事应该先由那名看管琉璃七彩马的小太监查起,他有最大的嫌疑。” “他能有什么嫌疑?他看管琉璃七彩马三年了,从未出过任何的纰漏,今日若不是夏弯弯出现撞到了他,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言鹏认为夏宇是在替夏弯弯开脱。 若打碎的是其它的物品,他可以不追究。 可琉璃七彩马事关国运,怎可轻怠! 一个跟夏宇有些交情的官员站出来帮话道,“皇上,此事也不能完全怪明弯公主,若不是执物人看着走,或是拿紧了,想来宝物也不会摔碎。” 过了好久,言鹏终于将怒意强压下来,面上的怒意渐渐退去,怒积于胸。 富国公大人富泰见皇上沉思不语,担心他会放过夏弯弯,抢话道,“皇上,滋事重大,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走一个。既然明弯公主跟执物的太监都逃脱不了干系,不如直接处死二人,以其血祭献宝物,相信它一样会保佑我泱泱大国‘齐奉天命,即寿永昌’。” 富泰如此针对夏弯弯,想要夏弯弯的命,自然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富科。 言鹏觉得富泰的话说的有道理,正准备发令命人死处夏弯弯及她的丫环还有那个小个子太监时。 一向不问世事的宫夕突然来到了崇德殿。 言鹏没想到宫夕竟会来此,宫夕年龄虽不大,但他的形象,上至皇帝,下至子民心目中都已根深蒂固,形象高尚,贵不可攀,又神秘不已。 上知天文地理,下晓民间百事,还能预知一个人的前世未来。 这等奇人,可不多见。 因此,言鹏将他当作上宾一样的捧着,“宫少师可是有事找朕?朕先处理完一件事,再招待宫少师。” 宫夕一袭青衣,更衬得他仙风道骨,他长话短说,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今天来这里,跟明弯公主有关。” “为了她?”言鹏表情略凉,“朕知道她是你的门生,也听说过你们师生关系较好。但是她今日犯的过错,实在太大,罪不可恕。” 宫夕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我不是让皇上现在放了她,而是恳请皇上将明弯公主暂时关押起来。皇上可否放宽几天期限,让我查明事情的真相。” 逮到这样的好机会,富泰自然不愿给夏弯弯一人求生的机会,“宫少师,老臣虽然敬重你,可是此事甚大,明弯公主打碎了琉璃七彩马,老臣知道宫少师想为明弯公主开脱,可是,天下的百姓宽恕公主吗?” 的确,不止皇上,所有晟域国的子民都将琉璃马奉为神明。 夏弯弯打碎了琉璃马,那便是亵渎了神明。 是全晟域国人们的共同敌人。 宫夕没有回富泰的话,他清明的双眼看着龙椅上的言鹏,“皇上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可以为皇上卜上一卦。” 言鹏本来不打算听宫夕的意见,毕竟,他再重要,也比不过一个国家的国运。 可是,宫夕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言鹏多次请宫夕为他卜卦,宫夕每次都直接拒绝,拒绝得很干脆,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这次竟然主动提出愿为他卜上一卦。 言鹏自然求之不得。 夏弯弯左右是个死,早死几天,跟晚死几天也没什么区别,所以言鹏应允了宫夕的请求,“宫少师相求,朕岂能不给宫少师这个面子。那便放宽期限,给宫少师三天的时间去查明事实的真相,若是三天后,仍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明弯公主还是得死。” 宫夕应道,“多谢皇上。” 言鹏瞥向跪在地上的夏弯弯,心兰,以及那名小个子太监,手将她们一圈,“将她们三人关押进大……” 话没说完,被一旁站着,久未出声的言止接过去,“父皇,夏弯弯犯了如此大的过错,理应被关进京兆尹府,严惩不贷。” 夏弯弯心里痛骂他一顿。 她遭难的时候,没见他出来帮她说一句话。 现在,她被皇上处罚了,他反倒第一个站出来说要将她关进京兆尹府。 良心被狗吃了! 枉她之前还将他当朋友,当自己人。 她真的是瞎了眼! 一直以来,上早朝的时候,言止都素少开言,言鹏见他说话,便允了,“将她们三人全都关进京兆尹府!” 丞相府。 夏维曼被苏皇后的人遣送回府后,一直抱有自杀的念头。 她现如今什么都没了。 当不了大皇子妃,被休,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她以后都被毁了,哪还有脸活在世上。 正在夏维曼闹着要死,台氏和夏维妙又抱不住她,她将整个丞相府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 来了个好消息。 报信的人说夏弯弯因打碎了琉璃七彩马被打进了京兆尹府! 夏维曼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不动了,忘了寻死。 好半天后,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笑的畅快,嘴里骂道,“真是老天开眼!贱蹄子,她也有今天!” 第135章 冰针入脑 好半天后,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笑的畅快,嘴里骂道,“真是老天开眼!贱蹄子,她也有今天!” 台氏和夏维妙见夏维曼不再抱有求死的念头,才松开了她。 “不就是被休吗?有娘在,你怕你日后还嫁不出去?”台氏慢慢的开导夏维曼。 听到她的话,夏维曼脸上又漫上泪水,“娘,女儿不担心嫁人。女儿担心的是,日后嫁不了好人家。” “怕什么,有娘在,娘还会让你受穷挨苦?你爹爹现在就你和你妹妹两个女儿,你妹妹日后嫁得风光的话,就不需要丞相府供给她了。到时候,整个相府的财产不都是你的?只要有钱,你怕会没有人要你?只怕到时候,向你求亲的人得踏破我们丞相府的门槛。”台氏一心为她的两个女儿谋划未来。 夏维曼听完台氏的话,心情才稍好转些,既然注定当不了大皇子妃,那只能听台氏的了。 夏维妙见夏维曼消停了,转身给台氏倒了杯茶水,递给她,“娘,夏弯弯为什么不被关在大理寺监,却被关在京兆尹府呢?” 历来,犯了死罪的皇家子弟们都是被关进大理寺监的。 关进大理寺监,那就意味着再也出不来了。 上一回言嫣被关进大理寺监,是因为她犯的罪过不重。 可是,这一回,夏弯弯犯的可是重罪,怎么没被关进大理寺监,反倒被关进京兆尹府。 台氏眼神颇狠,“这还用问,肯定是尊王爷帮的她。” 夏维妙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维曼紧张的拖着台氏的手,将她手里的茶杯都打翻了,情绪又不稳定了,“娘,你说,夏弯弯会不会跟五公主一样,好端端的从京兆尹府出来?” 台氏没有因夏维曼打翻好怕茶杯生气,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就将你的心落回肚子,这不是你担心的。夏弯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及不上五公主且不说,而且她犯的事跟五公主不一样。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是出不来的。” “可是……” 台氏深思熟虑,比夏维曼想的透彻,想的多,“没有可是。夏弯弯今日摊上这事儿,肯定是暗地里有人指挥那名小太监嫁祸给夏弯弯。既然对方敢指使小太监打碎了琉璃七彩马,那她便一定不会允许夏弯弯从京兆尹府活着出来。” …… 京兆尹府牢房。 夏弯弯和心兰被关在一间牢房里,那名小太监被关在她们隔壁,只隔了一面墙。 心兰从墙上侧开的一个小窗口望进过去,重重的捶着墙,就如同捶在那名小太监身上,“说,你为什么要害我家小姐!” 小太监半蹲半在地上,没有说话。 心兰又接连的问了一大堆的问题,小个子太监都没有理她。 夏弯弯将她拉回来,“有这个劲问他话,不如歇歇。” 这小太监若心存害她们,从他嘴里肯定是挖不出什么话的。 心兰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心里不舒服。 别人不招惹小姐,小姐就从不去害别人,她觉得小姐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不该受这等牢狱之灾。 不一会儿,京兆尹刘城命人将小太监宣到了大堂之内。 他和宫夕一起审讯小太监。 可是,这太监自进京兆尹府后,就好像没了舌头一样,一个字都不肯说,皮厚的很。 刘城对他还用了重刑,他都不肯说。 宫夕询问半天,没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只能将他送回牢房了。 宫夕来到夏弯弯的牢房外,心兰立刻追问道,“宫少师,我家小姐有救吗?” 宫夕表情有些凝重,“还有两天多的时间,我会一点一点查下去的。” 夏弯弯瞅他模样,就知道这件案子很复杂。 “咚!” 旁边牢房发出重响。 宫夕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夏弯弯也立刻通过那扇小窗口往小太监住的牢房看去。 只见那太监闭着眼,面无表情的躺在地上。 宫夕命人将他住的牢门打开,进去后,手在小太监的鼻子前探了一下,“断气了。” 夏弯弯心越来越沉淀。 他是怎么死的? 受重刑死的? 可是,看他的样子,受刑的地方应该不在致命部位。 宫夕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晓得轻重,一定不会命人打死他。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死了? 宫夕眼睛望着对面墙壁的窗口,“暗器打死的。” 他看到那窗口有一个人影闪过,立刻派人出去追查。 一个牢房有两个窗口。 一个是牢房挨牢房,墙壁隔墙壁开的小窗口。 另一个则是向阳开的,因为牢房里面太过阴暗,若是不向阳开一个窗口,就得整日都点着蜡烛。 关进这里的人,自然不会有那么好的待遇,所以才向阳开了一个小窗口,以便视物。 心兰怎么都算不到,小太监竟会死在了牢房里,他若死了,事情还怎么查下去?心里愈发的焦急,“宫少师,你知道是什么暗器吗?” 能不能从暗器上面查下去? 宫夕将小太监全身检查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暗器,摇了摇头,“不知道。” 夏弯弯看着地上尸体已凉的小太监,突然触及地面上的一小滩水,“他脑袋下面为什么会有水?” 宫夕听她说,这才注意到小太监脑袋下面有一小滩水,然后将他的身体翻过来,细细的检查他后脑勺。 一刻钟后将他的脑袋放到地上,“找不到伤口。看来,是将玄寒冰针打入脑内死亡的。” 玄寒冰针很细,又极寒,伤人不易被人察觉。 皇宫里面很多妃子,经常用玄寒冰针对付触犯条规的人。 但不会刺脑,而是刺十指。 看不出伤痕,却能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就算皇上查下来,也找不到一点点的证据。 只是,隔空这么远的距离将玄寒冰针打入脑中,这得需要很大的内力才能做得到。 那人一定是个高手。 心兰一听,生怕那人用冰针对会小姐,连忙将小姐拉到墙壁旁,贴墙而站。 宫夕脸现颓色,线索追到这里似乎断了。 心兰见他这副表情,眼睛红了红,颤声道,“我家小姐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136章 自娱自乐 夏弯弯见不得身边的人掉眼泪,“早死老死,不都是个死吗,怕什么,没出息。” 心兰一听,心情更差了,泪水越涌越多,“奴婢不想小姐死,奴婢还没看到小姐结婚,还没看到小姐生孩子,还没伺候小小姐,小少爷,小姐怎么就可以死呢。” “……”人字儿都没一撇呢,还小小姐,小少爷? 夏弯弯觉得心兰的跳跃思维着实不一般,“好了,别哭了,不是还能活两天吗。” 她何尝想死,可是,天要亡她,她能怎么办呢? 宫夕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到了这般田地,都能保持这么好的心态。 他派去追杀小太监凶手的几个看守衙役,没有抓到人,宫夕眉眼染上淡淡的忧愁。 …… 晚上,夏弯弯靠在墙壁上睡不着。 这牢房里的环境,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老鼠蟑螂在她旁边跳来爬去的。 她手不能放到地上,就怕放到地上后,一只老鼠从她的手背爬过。 她不怕蟑螂,却从小就讨厌老鼠。 老鼠可是引发疾病的来源。 心兰蜷缩在一旁不敢动,老鼠蟑螂她都怕。 夏弯弯一脚踩死一只蟑螂,哼哼道,“再跳,信不信姑奶奶我将你们烤了吃?” 心兰被她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心情却因此舒缓了许多。 暗处里,传来低笑的男音。 声音低淳极富魅力。 夏弯弯顺着声音看去,却看不清男人的脸。 牢房里实在太黑了,为了缩减开支,刘城没有给任何人备蜡烛。 所以视人视物都很吃力。 靠窗有月光,还能看见点东西。 没有窗户的地方,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更别说看清人的脸了。 心兰情不自禁的往夏弯弯身边靠了靠,害怕的道,“小姐,该不会是谁派来杀我们的?” 夏弯弯捡起地上的死蟑螂,站起来,往声音的来源地扔过去,“我听出你的声音,不用再躲了。” 言止身形一闪,躲开了夏弯弯扔过来的蟑螂,命人燃了烛,并打开牢门,走进去,看着里面清瘦的人儿。 都落到这个地方了,还有心情自娱自乐。 他是该庆幸吗? 夏弯弯知道是他,虽然他很少笑,可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的气息她都熟得不得了,别说发音了,“没事儿能不扮鬼不?” “你怕鬼?”言止这话是问话,却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的。 “当然不怕。”夏弯弯扬了扬头,“鬼怕我还差不多。” 若这事上真有鬼,夏弯弯并不会觉得可怕。 可怕的是人心。 因为人有时候比鬼要可怕得多。 言止又低低的笑了一声。 ‘咕咕。’夏弯弯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这牢房里的食物实在太难吃了,“我肚子饿了。” “跟我说有用?”言止好笑的看着她,他以为她在这里待了两天,性子会磨软了,知道服输,知道求饶,知道害怕。 可是这情景,怎么看上去一点都没变? 夏弯弯撇了撇嘴,“你空手来的?” 这里的食物清汤寡水的,她哪里吃得饱。 头都快饿晕了。 “你若是空手来的,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认识你。”夏弯弯转开视线,不理他。 言止又是一笑,陈伯从他后头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一打开,那香味儿就飘得到处都是。 夏弯弯一把夺过陈伯手中的食盒,将里面的菜端出来,递了两碟菜给心兰。 其余的都留给自己吃,吃得呼啦啦的。 很快,几碟美味佳肴就被她给干掉了。 “你怎么跟饿鬼是的。” “你不知道我食量大吗?你再不送吃的来,我真的就变成饿鬼了。”夏弯弯抱怨的擦了擦嘴,好像他送东西来给她吃,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哼哼唧唧几声后又道,“我若是真成饿鬼了,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言止挨着她坐下来,“怎么个不放法?” 心兰微微惊讶,之前在飘红院待了几年,她可是知道王爷洁癖到什么程度。 睡过的被褥直接扔了,用过的餐具不会用第二遍。 从不允许身上有一丝丝的灰尘。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这蟑螂老鼠爬来跳去的地上没有顾忌的坐下来。 让她有种错觉,觉得眼前这位不是她以前认识的尊王爷。 夏弯弯呲牙一笑,“我会把你拉下去陪我一起做鬼的。” 言止故意逗弄她,“这么舍不得我?死都要和我在一起?” 这话听着有些怪不顺耳的,夏弯弯胡话一大堆,“对啊,想你陪我一起死,到地下后,再给我做牛做马。这么帅的一个人给我做牛做马,不得羡慕死一大片的小鬼们?” 陈伯额头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这是笑出来的。 一想到俊美绝尘的王爷,给弯弯小姐做牛做马的画面,他就想笑。 言止杜绝了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我不会陪你死的。” 夏弯弯眼睛里放出晶晶亮的光芒,“你的意思是,我也不用死?你找到证据了?!” “……”言止沉吟了半天,才道,“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死,你就一定不会死?” 谁给她的自信? 夏弯弯笑嘻嘻的道,“陈伯告诉我的啊!” 言止望向陈伯,陈伯连忙摇手,“王爷,我可什么都没说!我这还是第一次来京兆尹的牢房,连弯弯小姐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告诉她什么呢。” 夏弯弯耳朵张得很大,听完陈伯的话,更加的确定自己的想法。 言止重新看着夏弯弯,凝视着她,反问道,“他如何告诉你的?” “陈伯脸上的笑容告诉我的。”夏弯弯住在尊王府的时候,陈伯很照顾她。 她打心眼里也很敬重他。 有一回,她从秋千上掉下来,只是虚惊一场。陈伯担心不已,立刻请了大夫为她看治。 那点小事,陈伯都担心。 现在她快要被杀头了,陈伯怎么会笑得出来? 除非,他们已经找到证据了。 言止领会她的意思后,表情微黯,“你只看到陈伯脸上的笑容,没有看到我脸上的笑容?” “你脸上的笑容?”夏弯弯仔仔细细的瞧着他,“我只看到你脸上有愁容,没看到笑容。” 第137章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一) “既然看到我脸上的愁容了,那你就该明白。”言止声音顿了顿,语音却陡的一转,站起来,“我走了。”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吊得夏弯弯心里不舒服,立刻拉住他,“你要我明白什么?” 直觉告诉她,事情好像不是很乐观。 虽然她没抱着什么希望,可是若连言止都没法子,恐怕她真的没救了。 “你后天就可以出去了。”言止将她的手掰开,大步迈出牢房。 夏弯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他好像有心事一样。 “小姐,我们后天就可以出去了,太好了!”心兰高兴的跳了起来。 这一跳可好,脚下一滑,踩中一匹老鼠。 发出‘吱~吱~~!’的惨叫声。 吓得心兰立刻又小心翼翼的不敢动。 望云峰。 “师兄,你来了!”身段窈窕,容颜姣美,宛若仙子的女子迈着流仙步,走到言止面前,并为他斟了一杯茶。 斟茶的动作优雅而又飘然,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透着仙气,宛如坠落人间的仙女儿一样。 年方十七,名初梦。 言止十九岁时,路经望远峰,被龙琰派来的数千人围攻。 他虽武功卓绝,却寡不敌众,体力快透支时,被下山正好经过的初梦所救。 初梦自小生长在望云峰之上,她是望云峰掌门初寅的女儿。 初寅见她很喜欢言止,便强行收了言止做徒弟。 因此,言止有部分的武功,都是初寅教的。 言止虽后入门,初梦却执意要唤他师兄。 初梦不仅长的漂亮,而且从小就很聪慧,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初寅的大部分武功。 是望云峰所有师兄师弟们的梦中情人。 可惜,她从来都不屑一顾。 因为,自从三年前,在望云峰脚下,看到以一敌千的言止后,他就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初梦漂亮的眸子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师兄,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望云峰,这次就在望云峰多歇几天?初梦陪你练剑好吗?” “这次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待,下午就要赶回都城。”言止没有答应留下。 初梦美眸黯下去,“那好,师兄以后有空就来坐坐。” “嗯。”言止点了点头,初梦好奇他这次上山来目的,问道,“止哥哥,你有什么要事在身?” 言止道明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我两年前记得师傅把玩过一匹琉璃七彩马。” 其实,琉璃七彩马,没有一对,世上只有一匹。 初寅的确有一匹琉璃七彩马,不过,那是高仿的。 初寅年轻的时候,尤其的喜爱收藏各种宝贝。 看到的要么出重金买下。 若是对方不卖,他就做一个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的宝贝。 做成后,一真一假两个放在一起比对,没有任何人分辨得出来。 甚至有时候,初寅会故意将真的留下,做好的假的还回去,反正别人也察觉不出来。 外人都以为望云峰的掌门只是武功神鬼难辩,都不知,初寅还有另一项绝活,那就是神功雕刻。 一般的能工巧匠,都不敌他。 言止本来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的,是在闲聊的时候,初梦告诉他,他才知道。 初梦很聪颖,言止没亲自说出口,她就猜出了他的来意,“师兄是要想琉璃七彩马?” “嗯。”言止再次点头,未了,补两个字,“急用。” 若是别的宝贝,只要他开口,初梦马上就能跟爹爹要过来。 可是,偏偏是琉璃七彩马,那是爹爹最喜爱的物件。 平时,她都碰不得的。 初梦觉得这件事有些难办,便直接将他领到了初寅的面前。 初寅挺喜欢言止的,在所有弟子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言止。 言止在武学上的造诣,再过个几年,估计连他都比不上了。 言止名为初寅的徒弟,实则,初寅一直将他当作同辈看待,面对言止,初寅一直以来都很客气。 初梦委婉的跟初寅说明言止的来意后。 初寅一改往日的平和,脸立刻拉下来,“不行。七彩琉璃马不能给你。” 言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只是借用,三日后,自当归还。” 初寅似在思考什么,安静了几秒,再次拒绝,“借用都不行。” 初梦立刻在旁边帮言止求情,撒娇的摇着初寅的手臂,“爹爹!师兄都说了,只是借用。三天后,师兄将琉璃七彩马再还给爹爹就是。” 初寅目光在言止跟初梦二人身上来回巡视,他就初梦这么一个女儿。 也知道女儿的心思。 女儿已经十七岁了。 大多数人家的女儿这个年龄早就嫁了。 可惜,他的女儿一直拖,不肯嫁人。 初寅知道,她一直在等言止。 出于对女儿的保护,初寅思绪良久,终于松口了些,“不是爹爹不愿意借给你师兄,而是,那琉璃七彩马是给你未来夫君的,那是你的嫁妆。其它物品,你师兄若是借,爹爹我自然不会不同意。可是,嫁妆怎能借?我初寅的女儿,怎能将自己的嫁妆借出去?” 初梦闻言,脸一红,偷偷的拿眼角去瞅了瞅言止,然后垂下了头。 言止身体一滞,初寅的话,他岂能不明白,想要琉璃七彩马,可以,必须得娶初梦。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夏弯弯,怎么可能会娶初梦?“我还有事在身,改日再来探望师父。” “等等!”初寅立刻叫住了他,“你不再考虑考虑?” 他以为,言止就算不是很喜欢初梦,断然也不能这般的无情。凭他女儿的才貌和身手,多少好男儿抢着想迎娶她。 言止没有回头,果断的离开。 初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泪水噙满眼眶。 “哎。”初寅叹了声气,他其实很想凑成这场婚事的,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心。 言止眉心凝成一团,下了山。 刚下山,初梦就追了过来。 她的手里拿着琉璃七彩马,赶到言止身前,将马放到他怀里,“你快些走,免得被我爹爹发现了!” 言止抬了抬眼皮,“你偷的?” 初梦脸一红,结巴的道,“不……不是。你快走!” 言止想了想,将琉璃七彩马收起来,“三日后,我会亲自还过来,并向师傅负荆请罪。” 第138章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二) 初梦没有多说,催促道,“师兄,快走!” 言止马鞭一扬,离开了望云峰。 他刚离开,初寅就从树林里走出来,看着初梦发呆的眼神,“爹的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学会撒谎骗人了?” 没错,琉璃马是初寅给初梦的,而不是初梦偷的。 在言止离开没多久,初寅决定还是将它借给言止,由初梦送过去。 初梦越是这样,初寅就越担心。 担心女儿会越陷越深。 从小到大,一次谎都没撒过的女儿,却破例的撒了谎,她的良苦用心,显而易见。 初梦回过神,“女儿这样说,只是想让师兄记住女儿。” 言止赶回都城,正是夏弯弯期限到的日子。 那个栽脏夏弯弯的小个子太监已死,没了他,事情进入到一个死胡同。 宫夕没办法,只能任皇帝将夏弯弯和她的丫环押到了祭天台上。 用她们的血祭琉璃七彩马的血。 心兰泪如决堤,“小姐,我们真的要死了吗?” 灵魂已经换个地方,重新活过一次的夏弯弯,对于死亡倒不是很畏惧,“不怕,伸头一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宫夕没有出现,因为,他不想看到夏弯弯掉脑袋,那一幕,是他永远都不想看到的。 他有些累,准备今日后辞去少师之位,游历它乡。 当他正收东西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推开。 言止跟他谈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没有去祭天现场,而是去的马嫔妃居住的保华宫…… 宫夕立刻赶到了祭天现场,阻止祭天仪式,“皇上!那名小太监打碎的不是真正的琉璃七彩马,而是一件仿品!” 言鹏认为他是在为夏弯弯开脱,“宫少师,朕虽敬重你,可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天下间,有谁能仿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琉璃七彩马来?” 宫夕知道他不会马上相信他的话,“皇上,我知道真正的琉璃七彩马在哪里。” 言鹏对他的话存有很大的质疑,可是但凡能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都会追下去,“在哪里?” “保华宫。” “不可能。”言鹏知道马嫔妃因言嫣的事,对夏弯弯有很大的成见,可他不认为马嫔妃有能力做出个那么真的仿品来。 宫夕表情认真,清明的眼神,带着坚定,“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搜查整个保华宫,我可以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若没有搜出来,我愿陪明弯公主共赴黄泉。” 在刀子落的那一刻,夏弯弯几乎都能感觉到破风的声音。 原以为她死定了,却没想到事情来了个大转弯。 言鹏仍有疑虑,没有马上派人搜查宝华宫,“你如何知道真正的琉璃七彩马是在保华宫?” “那名栽脏给明弯公主的小太监,临死前说的。”宫夕不擅长撒谎,可是这次为了保夏弯弯的命,他只能硬着头皮撒下去。 皇帝察觉出他话里的漏洞,“昨天,你不是说他被人杀死,死在牢房里,死前没有留下任何的话吗?” “刚刚京兆尹刘城派人来传话,说那名小太监在地上刻了一排字,说是马嫔妃收买了他陷害明弯公主。真正的宝物在保华宫。他本以为马嫔妃会保他,没想到,自己也进了京兆尹府,要陪明弯公主死,心有不甘,又担心马嫔妃会派人来杀人灭口。临死前有觉悟,才将事实的真相刻在了地面上。只是昨日由杂草掩盖,没有查出来,今日清理他住过的牢房,才发现那排字。”宫夕不紧不慢,说的话有条不紊。 言鹏注视着他,须臾,终于发令,命人去搜查整个保华宫。 这次事件太大,他担心那些侍卫中有马嫔妃的人,故意藏脏物,亲自去了保华宫镇守。 夏弯弯和心兰也由祭天台下来,被带到了保华宫。 宫夕的话,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真的那部分,这件事,的确是马嫔妃指使的。 马嫔妃痛恨夏弯弯害了她的女儿,让言嫣被关进了京兆尹府不说,才出来没几天,竟然又被皇帝禁足半年。 半年内,连她都不能看到言嫣。 马嫔妃就言嫣这么一个女儿,除了皇上,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 别人欺负了她的女儿,她怎能坐视不管。 于是,便花了重金买通了看守琉璃七彩马的小太监,为了担心他临时反咬她一口。 马嫔妃在事发的头一天,还监禁了小太监的一家人。 所以,那小个子太监,宁可被杀头,也没有供出马嫔妃只言片语。 言止暗中查出这件事,所以,他从望云峰赶回来,跟宫夕串了气后,就将琉璃七彩马藏在了保华宫中。 想伤他的弯弯,那就得有死的觉悟。 “皇上,臣妾有哪里做的不是?这是……”马嫔妃本来以为夏弯弯死定了。 做了一大桌子菜,好好犒赏自己的胃。 没想到,皇上竟会带着大批的侍卫要搜查她的寝宫。 “我们奉皇上的命,搜查真琉璃七彩马的下落,还请娘娘配合。”首领侍卫恭首说完后,手一挥,立刻带领着其他的侍卫冲了进去,每个角落都没落下,仔仔细细的搜查。 马嫔妃先是一怔,然后一笑,“皇上,宝物不是被打碎了吗?臣妾这儿怎么可能会有真琉璃七彩马?” “查过才知。”言鹏没有现在下定论。 马嫔妃知道世上只有一匹真七彩马,所以,对于这场搜查,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令她惊掉牙巴的是,在她的瓷枕后面,竟然真的搜到了一匹七彩色的马! 那马跟皇帝丢失的完全一样! 马嫔妃朝宫夕和夏弯弯看了一眼,想到了什么,她的身体已开始发抖,手指冰凉,颤声辩驳,“皇上,这不是臣妾宫中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脏陷害臣妾的啊!” “有人陷害你?”言鹏震怒,“你倒是给朕说说,谁敢陷害你?!” “是她!一定是她!”马嫔妃不肯就此认输,指着夏弯弯道,“皇上,这事定是夏弯弯做的!” “她为何要陷害你?” “她……因为嫣儿跟她不合,她恨言嫣,便连臣妾一道恨上了,是以,想除掉臣妾!” 第139章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三) 马嫔妃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这事是自己做的,承认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言鹏将七彩琉璃马拿到眼前来,将马翻转过来,马座朝上。 下面果然印着八个字,“齐奉天命,即寿永昌。” “朕看是你想除掉她!”言鹏看到下面印的字,已听不进她任何的话,完全不念同床共枕之情,立刻命侍卫将带到外面处死。 “皇上!臣妾真的是无辜的!”马嫔妃哭哭蹄蹄的被架走。 言鹏已有些厌烦她。 他知道后宫是个多事之地。 以前也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马嫔妃想害谁,可以。 唯独不能用琉璃七彩马拿事,这已经触犯了他的逆鳞。 马嫔妃的脑袋直接被刽子手给割下,皇帝连排位都没安给她,直接命人将她的尸体遗弃在荒山野岭里。 被禁足的言嫣知道她的母妃被皇帝处死后,疯了…… 得皇上宠爱的马嫔妃,被皇帝捧在手心里的五公主,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 夏弯弯此刻心里没有任何的胜利感,只觉帝王无情。 以后,她绝对不会嫁给皇室中的任何一个人。 宁愿嫁给一个平民百姓,过着简简单单,男耕女织的日子。 找到了琉璃七彩马,夏弯弯和心兰被放开。 皇帝立刻重新派人看守琉璃七彩马,重兵看护。 不得出一点差子。 夏弯弯和宫夕在皇宫里游走,真诚的向他道谢,“多谢你。” 宫夕看她的眼神很复杂,“你是应该感谢一个人,不过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夏弯弯觉得他古怪得。 今日一直都是他帮着自己说话,而且案子是他破的。 不感谢他,难道感谢鬼啊? 宫夕轻轻一笑,没有多说。 他觉得,这件事还是由言止自己告诉她比较好。 …… 当夏弯弯生龙活虎的步回到丞相府后,台氏母女惊得眼睛都快掉到地上。 夏维曼表情尤为的疯狂,“你是人是鬼?” “大姐说呢?要不要拍拍我的脸,看我有没有温度?”夏弯弯朝她走近。 夏维曼吓得往后倒退几步。 夏维妙立刻凑到夏弯弯面前,握住她的手,感觉她手心的温度,“三妹,你没事真好!” 台氏没有吱声,担心夏弯弯的劫后余生刺激到夏维曼,连忙将夏维曼给拉走。 夏弯弯回夏维妙一笑,“我当然不会有事了。” 捡回一条小命,心兰别提多高兴了,“我家小姐吉人自有天向,当然不会有事了!” …… 琉璃七彩马被打碎,幕后指使人被查出来并被杀死后这件事闹得整个晟域国的人都知道了。 这件事还未告一段落,结果,又出现令人惶心的一面。 因为,次日,琉璃七彩马,竟然被盗了! 皇帝再次震怒,将整个皇宫查了个底朝天儿,都没有查到宝物的下落。 看守宝物的人,全都被处死。 阴霾的天,言止带着宝物重回望云峰。 兑现他的诺言。 他这一生,真正关心他的人几乎没有,连他的母妃都没有给他过真正的关心,对他有的只是利用。 三年前,被初梦所救,在望云峰待了一段时间,掌门夫妇对他倒挺好的。 让他感觉到人间还尚有温情存在。 所以,他不能寒了掌门夫妇的心。 这次,他是真的请罪来了。 初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他,“你竟然联合你师妹一起来偷我的宝物!” 言止将宝物物归原主后,诚恳道歉,“我有错,甘愿受罚。” 初梦急声道,“此事,是女儿的不对,跟师兄无关,爹爹要罚就罚女儿一个人好了。” 初寅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明就是他的错,你还维护他!” “爹爹,不要怪师兄好不好?此事真的跟师兄无关。”初梦极力劝说。 初寅叹了声气,“不怪他也可以。我之前说过,谁若拿了琉璃七彩马,就必须娶我的女儿。既然他拿走了宝物,他自然得娶你。” 初梦做梦都想嫁给言止,可是她觉得她得有做女人该有的矜持,必须得由师兄自己提出来才行,“爹爹,你何必强人所难。” “他将宝物带离望云峰的时候,难道不是强人所难吗?” 父女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初寅的心自然是偏向女儿,这事儿说到底还得由女儿跟言止自己解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再怎么着急,都没用,临走前只说了一句,“你也不用跟我请罪,宝物既然是她的嫁妆,那便是她的了。你要请罪就向梦梦请罪。” 房间内只留有言止跟初梦两个人。 初梦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自己想听到的。 言止跟个木偶人一样站着不说话。 她心里开始焦急了,她已经等了他三年,若再等三年,就是老姑娘了。 纵然她有倾城的容颜,有绝世的武功,再想嫁一个好人家,就难了。 终于,还是初梦先出声,“师兄,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言止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他不能,而且,他也不能再耽误她了,什么事说明白最好。所以,直接将心底话说出来,“我不能娶你。” ‘轰隆!’ 初梦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 完全没想到,他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 好久,初梦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师兄有喜欢的人?” “有。”但不是她。 初梦心颤的更厉害了,强忍着泪水,“我知道师兄不喜欢我,所以,我没打算让师兄娶我。” “嗯。” “不过,我帮了你,日后,你也得回帮我一件事。” “可以,你说什么事。”这样最好,他不喜欢欠人。 “我现在暂时还没想到,等想到后再说。” “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可以来都城找我。” 话谈完后,言止便离开了望云峰。 既然知道了她对自己的用心,未免横生枝节,那他就不会再给她多接近自己的机会。 一个月后,都城终于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而且又迎来了一个新春。 当然,这是对其他人而言。 对夏弯弯而言可不是什么新春。 龙琰正式带着拜贴拜访了晟域国国主,并要求在晟域国选一位太子妃,再选一位小妾带栖衍国。 第140章 选妃宴(一) “小姐,龙太子要在晟域国选妃,听说还要选一个小妾,带回栖衍国,怎么办?”心兰心底隐隐不安。 上回,龙琰将小姐掳走,被尊王爷救回来后。 她一直心有余悸。 龙琰为什么不掳走别人,偏偏要掳走小姐? 尊王爷既然从龙太子手中,将小姐给带回来了。 那龙太子肯定会认为尊王爷对小姐不一样。 最主要的是,五年前,尊王爷跟龙太子争夺汗血宝马这件事,龙琰当日立下的血誓。 偏偏,那匹马被小姐给顺走了。 龙太子今日的选妃宴会不会就是冲着小姐来的? 妾,她家小姐肯定是不愿意的。 太子妃,小姐肯定也不会稀罕。 栖衍国强大繁盛,不是小小的晟域国能比的。 龙琰就算要挑选太子妃联姻,那也应该从另外两个强国北疆国,或是南汀国挑选。 偏偏弃两个大国,而跟她们晟域小国联姻。 心兰觉得龙琰动机肯定不纯,担心的道,“小姐,龙太子会不会就是冲着小姐你来的啊?” 怕心兰这丫头胡思乱想,夏弯弯从西郊回来后,没有将龙琰对她做的事全说给心兰听。 夏弯弯知道,龙琰这次就是冲着她来的,当然是来兑现他娶她为小妾的话。 而那个太子妃,则是她的二姐夏维妙。 只有二姐先出嫁了,她才可以出嫁。 夏弯弯一点都不想参加今日的宴会。 所以她借故称病,待在自己的房间。 半盏茶后,夏维妙来敲她的门,“三妹,进宫的时间到了,我们快进宫。”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二姐,你去。” “可是,皇上下过圣旨,三品以上官员,未出阁的女儿都必须去。谁不去,就要谁脑袋。何况,你现在是明弯公主,你若不去,皇上震怒,指不定连爹爹和母亲都要遭罪。” “我昨夜里突然染了天花,劳烦姐姐跟皇上说一声。皇上宽宏大量,一定不会惩罚爹爹和母亲的。” 夏维妙一听夏弯弯染了天花,哪里还敢敲门,生怕这门上染了她的晦气,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 夏弯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推门而进的是今日的正主。 龙琰。 夏维妙没有进门,站在门外道,“三妹,忘了告诉你一声,龙太子殿下特意来我们丞相府,接我和妹妹你一同进宫。” 一想到这儿,她就激动不已。 若是能被龙琰选为太子妃,那她以后就是栖衍国的国母了。 别说夏弯弯,就是连晟域国的皇帝都得敬她三分。 昨儿个,外面就已经开始谣传,龙太子殿下选中了夏府的二小姐和三小姐。 当时,她没不以为意。 可是,今日龙琰突然出现,亲自来接她和夏弯弯。 夏维妙不得不信了。 而且,龙琰先找的她。 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还亲了她的嘴…… 看她的眼神无限的温柔。 这种种,是不是说明龙太子殿下喜欢的是她?想将她纳为太子妃? 龙琰大步走进来,夏弯弯正坐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伪装。 她没算到龙琰为了让她进宫,亲自跑到丞相府来堵她的路。 “天花?”龙琰看着夏弯弯白白净净的脸,眼底满是讥俏,“本宫好带了几个御医来,让他们给你诊治诊治。若不是天花,这便是欺君犯上的罪,相信晟域皇一定会重重处罚你。” 夏维妙听到龙琰的话,觉得话有蹊跷。 便用帕子捂着脸进了门。 当看到夏弯弯的脸后,才恍然大悟。 她这是不想进宫,哪里得了天花? 只是,龙琰为何执意非要夏弯弯进宫? 难道,龙琰看中的是夏弯弯,那太子妃之位是为夏弯弯准备的? 夏弯弯拧了拧眉,目光波澜不惊的回视龙琰,“太子殿下可真是用心良苦。” “你即将成为本宫的小妾,对于自己的女人,本宫一向都用心良苦。”龙琰早就识穿夏弯弯会找借口不进宫,所以,他才亲自来丞相府,反正天色还早,他就陪她玩玩儿。 夏维妙听到龙琰的话后,心口才松了一口气。 龙太子殿下的确看中了夏弯弯,不过,她只是个妾。 夏弯弯知道今日是逃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进宫了。 心兰在龙琰推门进来的时候,吓得赶紧转过身,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龙琰目光何等的锐利,她虽转过身,还是看到了她,认出了心兰的脸,意有所指的道,“明弯公主的丫环挺特别的。” “不特别怎能当我的丫环。” 心兰脸色惨白。 两个多月前,龙琰在飘红院后院对她的所作所为,她至今难忘。 想起那日痛心入骨的疼痛,她身体就本能的颤栗。 “本宫没有想到,明弯公主习好与常人不一样,竟然喜欢将飘红院里的女子收留在身边当丫环。” 夏维妙听到龙琰说心兰是从飘红院里出来的,又往后退了几步,好像心兰身上带了病毒一样,一沾即死,躲得远远的。 心兰泪水都快溢出来了,若是被丞相和台氏知道,她肯定会被逐出丞相府,那她就再也不能伺候小姐了。 夏维曼眼眸微冷,“世上长的相像的人很多,太子殿下怕是认错人了。” 龙琰眼中邪魅似火,“是吗?认不认错都不打紧了。本宫可以将你们主仆二人都收做小妾,两人同时伺候本宫,这滋味儿应该不错。” 夏弯弯他势在必得,他没想到那日自飘红院消失后的心兰,竟然成为了她的手下。一般人怎会收心兰做丫环?哪怕她只是飘红院里一个打杂的,也不会收。因为传出去,她怎么都跟飘红院脱不开干系。 言止看中的女子,跟其她的女子果然不同。 夏维曼紧紧的抠了抠手,现在她明白了。 龙太子殿下今日来丞相府,怕真的是冲着夏弯弯来的。 她有什么好? 宫少师向着她,尊王爷护着她,现在就连龙太子殿下都为她而来。 难道有夏弯弯在,她注定就是个配角吗? 心兰想将龙琰骂回去,可是她怕他,到嘴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她对他的怕已经渗入到骨子里。 第141章 选妃宴(二) 选妃宴安排在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古柏参天,每一棵都长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其内。 碧绿色的假山环绕,百花齐放。 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 风景秀美,流光溢彩。 来参宴的少女们个个容貌娟秀,与花比美,相得彰益。 所有官员及他们的爱女都已经等候在御花园里了。 皇后没有参加这场盛宴。 秦贵妃跟往日一样,打扮隆重,坐在皇帝的身侧。 这场盛宴的各个环节,也都是她安排的。 宴席呈东西走向,摆起两排长龙。 中间隔着过道和舞场。 最后出场的是龙琰。 龙琰带着夏弯弯和夏维妙迈进了御花园。 秦贵妃看到夏弯弯跟在龙琰的身后,媚眸微闪。 皇帝命人搬了张镶金雕蟒的宽长软椅来,让龙琰落座。 这张椅子够长,刚刚够三个人坐。 龙琰手将夏维妙一带,夏维妙直接坐到了他的左侧。 去拉夏弯弯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夏弯弯在他拉夏维妙的时候,趁机溜到了宴会的末尾,图个清净。 龙琰只能作罢,当着如此多的人面前,直接抱着夏维妙亲了一下。 夏维妙脸立刻红了。 她从未被人亲过,而且这人还是栖衍国的太子。 众人面前如此作为,虽有些羞,可她仍将头仰得高高的。 她要让人知道,龙琰今日是冲着她来的,那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她的。 她以后是栖衍国的国母,一人之下,数万人之上。 只要她有了权力,就不必朝别人低头。 夏弯弯对台氏和大姐做的,她也可以一并讨回。 宫夕和言止一个席上东首,正好坐在龙琰的对面。 自然看到夏弯弯是被他带来的。 两个风姿绰绰的大男人,垂头喝了口闷酒。 宴会很快就开始。 秦贵妃拍了拍手,歌伶舞姬们马上上场。 一个个像漂亮的蝴蝶飞舞着,婀娜多姿态的柳条样扭动着,美的让人心神不已。 优美的旋律,华彩的舞姿,丰满的和声,撩拨着众人的心神。 龙琰也沉醉其中。 权利,温柔乡,他都喜欢。 一个不能少。 他是出了名的花间浪子。 十五岁的时候,其花名就已响遍天下。 众女子对他是又爱又怕。 因为,他有钱有权,而且他疼起一个人来,可以让对方欲生欲死。 可若是狠起来,前一刻还同床共枕,下一秒就一帘幽梦成亡魂了。 喜欢他的宁愿飞蛾扑火在所不惜,畏惧他的也大有人在,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言鹏见龙琰享乐其中,笑着问道,“龙太子觉得这些歌伶舞姬们怎么样?” 龙琰不惜赞赏,“好!都好!” “可有喜欢的?” “都不错。” “那将她们都赏赐给龙太子怎样?” “那本宫多谢晟域皇的美意了。”对于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龙琰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场中的歌伶舞姬,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要身段有身段,要样貌有样貌。 这批歌伶舞姬们都被龙琰收进后宫,做暖床小妾了。 夏弯弯心中暗暗乍舌。 她见过风流的,可没见过龙琰这样风流的。 见个漂亮姑娘就得收回去纳为小妾。 他得有多少小妾啊? 睡得完吗? 种马能做到他这般,也真的是举世无双了。 坐在龙琰身旁的夏维妙,并没将这些歌伶舞姬们放在心上。 她们这样的人,不值得夏维妙当做对手。 她若成了太子妃,那些不听她话的,她有的是手段玩死她们。 龙琰目光全场扫了一下,那些官员带来的千金们,个个也是生得摇曳风姿。 晟域国地儿小是真的,可是地虽小,却不缺美女。 有的比他们栖衍国女子还要生得水灵。 秦贵妃将龙太子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提议道,“皇上,龙太子殿下既是来选妻的,自然得选一个容貌,品德,才智皆出众的女子为太子妃。不如,让那些官员之子比较一下,展露自己的才艺,看看哪些比较出众,然后好让龙太子殿下挑选?” 她的想法是,希望有别的官员的女子能够入得了龙琰的眼。 好让龙琰不被夏维妙和夏弯弯吸引。 刚开始时,看到夏维妙和夏弯弯跟在龙琰身边一左一右进场,让她心里不舒服。 她不喜欢苏皇后,不喜欢夏弯弯。因此,整个丞相府的人她都看不顺眼。 不希望丞相府的女儿嫁给龙琰当太子妃。 “好!”言鹏立刻答应了她的提议,并补道,“朕的公主们也可以上来一展才艺!” 他希望他的女儿能被龙琰相中。 自己的女儿能当太子妃,当然好过他的大臣女儿当栖衍国太子妃。 女儿若能讨得龙琰的欢喜,那以后有战事,战事吃紧,兵力不足的时候,他就可以找栖衍国借兵借物资了。 跟栖衍国联姻,周边的小国想再侵犯晟域国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秦贵妃笑着点头,笑容里暗光涌动。 夏弯弯也挺喜欢欣赏歌舞的。 尤其是那些从小就经过培训的公主及重臣子女们。 今日也着实让她见实了,干什么叫舞姿魅绰,万千风华。 歌喉娓娓动听,余音袅袅。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博弈间芳彩出众。 夏维妙以及皇帝的公主们全都上去表演了一番。 夏弯弯边欣赏,边喝酒,却是一口菜都没尝。 不是她不想尝,而是不敢啊。 只是一嗅,她就察觉出来她菜里被人下料了。 她若是站出来将事情闹大,皇帝就算命人查,心里头也会不高兴。 毕竟,这些丑事,关起门来,闹闹就可。 现在栖衍国太子在此,因她将事件闹大,传到它国,会沦为笑柄。 可是,这酒只能解渴,却不能填腹。 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入口香甜,不是很辣。 特别的好喝。 正符合夏弯弯的味口。 龙琰眼睛一直都落在舞场中那些将自己最擅长的所学展示出来给他看的少女们。 余光却时不时往夏弯弯那边看一眼。 见她大口喝酒,也兴致卓卓的欣赏别人的才艺,勾起他的兴味儿,大声道,“请问明弯公主,为何不上来表演呢?” 龙琰话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齐瞅向夏弯弯。 第142章 选妃宴(三) 夏维妙此时正在弹琴,琴声悠扬悦耳。 本以为吸引住龙琰,却没想到,他突然跟夏弯弯说话。 那些本应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全都移到了夏弯弯身上。 没有一个人再听她弹琴。 夏维妙只能将手扣在琴面上,停止弹琴。 夏弯弯正在喝酒,一杯酒刚刚落口,见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她。 轻轻的将酒杯放下,“回龙太子殿下的话,我不会什么才艺。” 龙琰认为她是在敷衍他,“你不是宫少师的学生吗?怎么可能会什么才艺都不会。” “我目不识丁,拙嘴笨舌,头脑不灵光。是以,有高师教导,却是一无所成,什么都没学到。”夏弯弯数落起自己的缺点来,比说自己的优点还要顺口。 她不会告诉他们,她的好只想让她未来的夫君知晓。 旁人怎么瞧不起她,怎么议论她,她都不放在眼里。 总而言之一句话,龙琰这种马不是她的菜。 她有多远就想滚多远。 夏宇担心夏弯弯扰了皇帝和龙琰的兴致,连忙站起来行礼后道,“小女儿难登大雅之堂,还望龙太子殿下恕罪。” 然后带着怒意看着夏弯弯,暗意让她闭嘴,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夏弯弯懂他的意思,不在意的耸耸肩,继续喝酒。 心中再次发出感叹,这酒好好喝喔! 龙琰阴柔的一笑,竟然赞赏夏弯弯,“无碍,本宫倒觉得明弯公主真性情,挺幽默,别有一番风情的。” 夏弯弯手一抖,杯中的酒差点洒了出来。 她都那样说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的好? 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 夏宇最希望的是夏维妙能够吸引龙琰,希望夏维妙嫁给他,便将龙琰的注意力拉到她身上,“殿下,微臣二女儿的琴艺如何?” 龙琰目光终于从夏弯弯身上收回,落在了夏维妙身上。 夏维妙接着刚刚那未完的曲弹奏。 龙琰赞赏道,“挺好。” 夏维妙的琴技确实无人能敌。 她还没满五岁,夏宇就花重金聘请最好的师傅,教她弹琴。 她的琴技若在晟域国说一,绝对没有人敢说二。 夏宇见龙琰终于被夏维妙吸引,才放心的坐下。 夏弯弯低头看着席上的美食,越看越饿。 她可是空腹被龙琰给带到宴会上来的啊。 这谁跟她这么大的仇,在龙琰选太子妃的日子,想弄死她。 她的面子可真的够大的。 夏弯弯心中悲叹又喝了一口酒。 突然发现眼前好像有重影。 她上辈子的时候,酒品可是十分的好。 酒量惊人。 哥哥都不是她的对手,被她干倒过。 这才喝了几杯,怎么会这样? 看来,这酒虽入口香醇,后劲却很大。 有的酒,入口辣,后劲大。 有的酒,入口淡,后劲小,但也有反过来的,入口淡香的,却比辛辣的酒后劲更大。 只是那类酒在晟域国比较少罢了。 夏弯弯放下酒杯,不敢再喝。 心兰在府里,不在身边,她还不想趴着回去。 几片红云飞上她白嫩的脸。 粉嫩粉嫩的,愈发的漂亮,愈发的吸引人。 龙琰本是被夏维妙琴声所吸引,余光瞅到夏弯弯粉扑扑的脸,又忍不住看向她。 夏弯弯抚了抚额,对面走来一个宫女,低着头。 身影好眼熟。 夏弯弯闭了闭眼,再睁眼努力去看后,却发现那名宫女已经来到了她的席前,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匕首来。 朝着她的脖子直接刺过来! 夏弯弯酒意醒了三分,脑袋往旁边一侧,顺手抓了席面上的几碟菜,朝着那宫女打过去! 几碟打到那宫女的身上,对她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力。 夏弯弯又抓起一碟菜,朝着那宫女的脸上打去! 没打中她的脸,碟里的菜泼了出来,菜汁弄得那名宫女满脸都是。 夏弯弯趁此时机,站起来。 正准备往首席上跑的时候,那名宫女尖叫一声后,突然倒在了地上! 宫女打扮的少女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尖声嚎叫,“夏弯弯,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嚎叫了几声,便断了气。 夏弯弯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步伐不稳的走到宫女的面前,看清对方是谁后。 手心一凉。 竟是言嫣! 她不是疯了被禁足吗? 怎么今天会突然出现? 尾席的动静太大,弄得宴会半途停下来。 “啊!” 后面的人尖叫起来,还有人叫嚷道,“明弯公主杀死了五公主!” 夏弯弯再次成了众人观注的对象。 只是,这次,是她杀了人。 是,夏弯弯是有意杀死那行刺她的人。 她知道那菜碟里有剧毒,菜汤泼到人皮肤上会死。 一个宫女行刺她,她杀死了,皇帝也不会追究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那宫女会是言嫣乔装打扮的。 就算言嫣犯了错,并想行刺她,那也不是她动得起手的。 言鹏从上座走下来,忘了审问其他人言嫣是如何从禁宫跑出来的,怒道,“夏弯弯,你好大的胆!竟敢杀害朕的女儿!” 龙琰唇角带着邪笑,在一旁观看。看来,有不少人希望她死。 她这是得罪了多少少。 秦贵妃忿然作色,“将夏弯弯押进死牢!” “直接处死!”言鹏要夏弯弯以命抵命。 到底是亲生女儿,皇后的一个养女,怎么都比不得他的女儿。 “等等。”宫夕从人群中挤进来。 言鹏怒不可遏,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宫少师,这次就是你求情都没有用,杀人偿命。” 宫夕陈述道,“我不是为明弯公主求情,我是阐述一件事。五公主不是疯了,被禁足了?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宴会上?” 秦贵妃在一旁解说,“听说,是马嫔妃的死,对嫣儿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因此才疯掉的,不过她的疯病时好时坏。嫣儿一直认为是夏弯弯害死她母亲的,听到宫里头的人议论今日夏弯弯会出席,肯定是一心想为其母报仇,从禁宫里偷偷溜出来的。” 夏弯弯知道这事儿肯定是秦贵妃安排的,她若不安排,言嫣能从禁宫中偷跑出来? 本想解说的,可是刚刚清醒过来,头又有些晕了,那酒的后劲太冲,时间越长,后劲越足。 脚步有些虚,没站稳,差点栽倒在地,幸好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给扶住。 第143章 选妃宴(四) 脚步有些虚,没站稳,差点栽倒在地,幸好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给扶住。 宫夕一手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里拿着清酒的茶,递给她。 夏弯弯喝了醒酒茶后,大脑清明许多,辩解道,“皇上,五公主不是我杀死的。” “这么多人看着,不是你还能有谁?” 夏弯弯将发间的银簪取下来,走回她刚刚座的席上,插到没有被她扔出去的菜碟里,银簪马上变黑,“五公主皮肤发紫,嘴唇发乌,这是中毒的征兆。而五公主身上所中之毒正是来自这些食物。” 皇帝表情一变,命御医检查言嫣身上的毒跟夏弯弯席上食物的毒是不是同一种。 “回皇上,五公主身上中的毒跟明弯公主食物里的毒属同一种毒。” “这食物里怎么会有毒?!是哪个宫的宫女给明弯公主送的食物?!” 没有一个宫女站出来。 御花园里这么多的人,谁会去注意一个送食物的小宫女。 一个二十多岁着绿色宫服的宫女站出来,“回禀皇上,奴婢刚刚有注意到是青芙专门伺候明弯公主的饮食。” “将青芙给朕带过来!” 只要找到青芙,就可以知道这毒是夏弯弯下的,还是别人安排她下的。 可是皇帝命人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青芙的人。 就好像她凭空消失一样。 “贵妃娘娘,今日的宴会是你安排的,我食物里有毒一事,娘娘如何看待。”夏弯弯清澈的双眸浮上几点寒星看着秦贵妃。 看样子,那个叫青芙的宫女已经被秦贵妃杀了。 以秦贵妃的狠辣,青芙替她做事,自然会被她杀人灭口。 今日的宴会是她主持的,各中细节皆由她安排,她的嫌疑最大。 秦贵妃知道有人会猜忌她毒是她下的,可那又怎样,她不会承认,没有人能发现,便先发制人,“宴会是本宫安排的没错,可是本宫命人严把每一道关,所有人食物都没出问题,为什么只有明弯公主你食物里有毒。而且,所有人席上的食物都动了,只有明弯公主你席上的食物一口都没动。是不是说明你一开始就知道食物里面有毒?” 她的话,让人将怀疑的对象又转嫁到夏弯弯身上。 若非一开始就知道食物里有毒,怎会只喝酒,不品菜呢? 谁知道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很伤胃。 “因为我未进宫之前,在相府吃过,腹中已饱。” “这能说明什么?能洗刷你杀害五公主的真相?本宫知道你跟嫣儿有仇,可是不论有多大的仇恨,你也不该下毒杀死她,她本就失去了母亲,而且还患了疯疾,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悲悯之心吗?”秦贵妃说着说着掉了两滴泪。 让人相信就是夏弯弯害死言嫣的。 言嫣落得如此下场,皇帝心有不忍,誓要将凶手处死,以命抵命。 夏宇觉得夏弯弯真是一个祸星。 这一波一波的,祸事不断。 还以为她能给丞相府长点光,却尽是给丞相府抹黑,做些令皇帝生气的事,大失所望道,“弯弯,你怎能这般残忍,杀害五公主。” 夏弯弯皱眉,“人不是我杀的。” “皇上!青芙找到了!” 就在夏弯弯快被定罪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两个护卫带着一个绿色宫服的宫女,来到御花园。 正是青芙。 青芙全身上下都是湿的,头发,脸上身上还在滴着水。 另一旁,左超暗暗的朝言止点了点头,言止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脸上没有半点担忧。 秦贵妃在看到青芙出现的那一眼,手紧了紧。 青芙不是被她派去的人推到偏僻的古井里淹死了? 目光瞥向言止,言止深邃的凤眸正对上她。 秦贵妃面色更难看了,看来,青芙是言止派去的人从古井中将她救上来的。 这个逆子,竟跟她对着干! 果然,身上没流她的血,养不亲。 真的没必要再留他了! 没错,青芙是言止的人救上来的。 言止今日没进宫前,就已经提防着秦贵妃对夏弯弯动手。 侍卫将青芙扔到皇帝面前,青芙趴跪着,身体瑟瑟发抖,还没从刚刚的惊险中回过神来。 若不是有两个侍卫救了她,她现在已经去地下了。 皇帝眉心拧了几道结,“你就是青芙?” 感觉到秦贵妃锥骨及满含威胁的目光,青芙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奴……奴婢是青芙。” “明弯公主食物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青芙虽然依旧害怕,却没有做辩解,承认道,“是奴婢下的,奴婢知错!” “你好大的胆!”皇帝气的抽出侍卫的剑,想一剑杀了她,却还是忍下来,她只是一个宫女,没有杀夏弯弯的动机,定是有人指使,“说,是谁指使你在食物里下毒的!” 秦贵妃一双好看的媚眼,此时宛如老鹰般阴鸷,紧紧的锁定在青芙的脸上。 青芙很惧怕她,索性不看她,大声道,“是富国公!是富国公大人指使奴婢往明弯公主食物里下的毒!” 国公大人富泰怎会想到这把无明的火会烧到他的身上。 这跟他真的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一脚踹到她的身上,怒火冲天,“贱婢,你在胡说什么?!” 皇帝目光一凛。 秦贵妃身体一颤,眼中更狠厉了。 富国公是她的支柱。 一直以来,富国公都是支持她的,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实质上的,都是她最大的助手。 她暗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富泰帮她完成的。 她完全没有想到,言止竟会跟她来这招,直接断去她的左膀右臂! 而且这样,富科就不会再继续赖在尊王府不走了。 言止等于是富科的杀父仇人,别说言止,恐怕会连她一起恨上。 青芙抹了抹眼泪,趴向一旁,“国公大人,你指使奴婢往明弯公主的食物里下毒,奴婢本不愿出卖您的,可是,您不该命人将奴婢推入古井中,若不是被人及时发现,奴婢现在已经成了亡魂。” 众人终于明白她身上为何是湿的,原来是富国公指使她下毒后,担心事迹败露,想杀她灭口。 只是,她的命挺大的,竟被两个侍卫给救了。 第144章 选妃宴(五) “你再胡说八道,我直接踢死你!”富泰本欲再踢青芙一脚,被皇帝身旁的两个一品带刀侍卫拦住。 “富泰,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老臣是冤枉的,此事真的与老臣无关。您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这名宫女说不定就是夏弯弯的人,夏弯弯故意设局陷害老臣的,求皇上明查!” 言嫣死了,必须得有人给个交代。况且,今日它国太子在场,这家丑已经闹得够大了,若不秉公办理,只会更失颜面。 连家事都处理不好,何以为君。 皇帝听不进他任何的话,但看在他以前忠心侍君的份上,没有杀他,只是下令将他终生囚禁在京兆尹府。 不过,终生囚禁跟死刑无异了。 富泰不甘心,不愿就此没落,向秦贵妃求情,“娘娘,你快向皇上求求情!这事真与我无关。” 他盼着秦贵妃是他表妹,能帮他说几句。 秦贵妃望向皇帝,他脸上怒意不减,她朝富泰暗地摇了摇头。 暗示他暂时别说话,等皇帝日后气消些,再求情,重新调查这件案子,到时随便找个替死鬼,将他从京兆尹府放出来。 富泰却以为她过河拆桥,不肯帮他,“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连句求情的话都不帮?” 秦贵妃面色发黑,担心他说出更荒唐的话,连忙道,“将他带走!” 皇帝只瞅了一眼秦贵妃,龙袍一挥,富泰被侍卫押走了。 一路边走边数落秦贵妃的不是。 真是愚不可昧! 秦贵妃气的胸前起伏不平。 今天残了一个大臣,又死了一个女儿,皇帝已有些累了。 只是,龙太子选太子妃的事还没有处理完。 两国联姻这才是最大的事,他命人迅速将现场清理干净后,重新坐在高位上。 言嫣惨死的事没发生前,皇帝跟秦贵妃鹣鲽情深,夫唱妇随的模样,彼挨在一起。 这会儿,皇帝独自坐在高位上,没有带秦贵妃上去。 秦贵妃知他因这次宴会办砸生气,便委身于席间,随意找了个空席坐下。 言嫣的事虽处理完了,可夏弯弯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日之事绝对是秦贵妃策划的。 只是,最后倒霉的怎么变成富科她父亲富国公了? 会不会跟他有关? 夏弯弯目光情不自禁朝最前面的席位上看,言止却没看她一眼,优雅的夹了口菜。 宫夕担心又出现刺杀的事,所以他没有去前面,而是陪夏弯弯坐在了尾席。 席上的菜已换,夏弯弯放心大胆的吃起来。 饿了好久,终于有吃的了。 …… 龙琰喝了口酒,笑道,“今天这出戏可真热闹。” “让龙太子见笑了。”皇帝礼仪化的笑后,只想将今日的事早些处理完,“龙太子可有看中心仪的人选做贵国太子妃?” 夏维妙现在有些忐忑不安,她担心龙琰会选夏弯弯。 因为她发现龙琰的目光虽在其她女子脸上流连过,却都没落在夏弯弯脸上的时间长。 龙琰隔空朝着言止举了举琉璃酒杯,邪戾一笑,言止优雅从容对杯。 龙琰目光再转向对面尾席坐着的夏弯弯。 见宫夕跟夏弯弯二人有说有笑,没有听他说话。 身上戾气浓厚,转尔看向上面的皇帝,“本宫选好了。” “喔,是何人?” “就是她。”龙琰深情的望着身侧的夏维妙,抿了口酒,然后将她往怀里一拉,直接将嘴中的酒渡到了她的唇里。 夏维妙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全身酥酥麻麻的,悸动想要更多。 这个男人虽然危险,但她,她不怕。 有得必有失。 嫁给他,得到的定然会比失去的多很多。 在场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夏维妙脸上。 他们已深闻龙太子作风,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这般作为。 许多女子都羡慕夏维妙能够当栖衍国的太子妃。 当然,这里最高兴的,除了夏维妙,就是夏宇了。 自己的女儿能当大国的太子妃,这是何世修来的福份哪。 相比之下,皇帝的表情算是平淡的,因为他的几个公主都没有被选中,却让大臣的女儿占了先机,但栖衍国的太子妃总归是他们晟域国的人,太子妃的父亲是他的爱臣,也算是幸事一件了,“龙太子打错何时迎娶?”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龙琰放开夏维妙,接着道,“本宫还看中一个女子,想将她收为妾。” 夏维妙笑容僵在脸上。 她自然知道龙琰想要的妾是谁。 今日龙琰突然去丞相府她就觉得奇怪了,现在她心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选了她不够,还想要夏弯弯? 若是喜欢旁人也罢了,非得是夏弯弯吗?那个从小到大被她不屑一顾的三妹。 “能被龙太子选为妾也是她的福份,不知是哪位女子有这等福气?”皇帝了解龙琰,他若喜欢,多带些回去,有利无害。 若是哪个女子能彻底收拢龙琰的心,对于他们晟域国来说,也是福利一件啊! 言止琉璃杯中的酒洒了出来,脸上打了一层霜,凤眸沁入心脾的凉。 宫夕虽跟夏弯弯说话,前面的话却一字不落落入到他耳朵里,突兀的站起来,抢在龙琰前面一步开口道,“皇上,我看中一个女子,能否讨回去为妻?” 龙琰语音一顿,却没有因宫夕打断他的话生气,眼中兴味更甚。 “从未听说过宫少师身边有什么女子,难得宫少师有喜欢的人,不知宫少师喜欢的是何人?要娶何人为妻?”皇帝倒挺希望宫夕能娶一个妻的。 既然他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说明他看中的女子不是公主就是大臣的女儿。 只要她们能拢络住他的心,那他便有更多的理由留住宫夕。 让宫夕为他多出些力。 宫夕清明的目光,如有烟霞笼罩,红根都红了,“我喜欢夏弯弯,想娶她为妻。” 虽然,夏弯弯现在还未喜欢上他。 可是,总比她嫁给龙琰的好。 龙琰那种人配不上弯弯。 如若可以,他愿一世护她安好。 夏弯弯一口菜夹到嘴里,刚刚吞下,咬着筷子尖回看宫夕。 她耳朵没听错? 他喜欢她?还要娶她为妻? 第145章 选妃宴(六) 老师娶学生…… 夏弯弯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言止为人不错,温润有礼。 的确很适合做相公。 可是,她打心里就没想过嫁给他。 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张如墨如画的俊颜,然后狠狠的甩了甩脑袋。 她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他呢? 他老欺负她,她怎么会想他? 她是疯了? 夏弯弯眼睛虽然是看着宫夕的,小脑袋儿却在走神,满满的是另一个人。 宫夕将哀伤隐藏在心底,只是他不是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因为他表情本来就很少,清明的目光,配上他儒雅清俊的面庞。 一眼看上去,只会给人有种如沐春风,阳光干净的感觉。 夏弯弯若是注意他的眼神就会发现,他是打心底想娶她。 宫夕从未跟一个女子告白过。 第一次跟女子告白,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而且,那女子心里装着另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他。 突然想起他为自己卜算出来的姻缘。 残星。 真的是残星吗? 真的改不了吗? 他娶她的欲望并不强烈。 只是不想看到她落入龙琰之手,被他摧残,被他蹂躏。 若是她能嫁给她喜欢的人,他可以退出。 可若不是,他宁愿强迫把她要过来。 一时间。 整个御花园炸开了锅。 比言嫣刚刚死的时候还要热闹。 “原来宫少师跟夏弯弯之间真的纠缠不清啊!” “你们是不知道啊,夏弯弯手段可高着呢,一会儿媚惑尊王爷,一会儿又去媚惑宫少师。偏偏两个人的身份都不符合娶她。” “她就是一狐狸精!因自己长了一张狐媚的脸,就到处勾惑人!” 一大片一大片都是骂夏弯弯的声音。 尤其是宫夕的那些门生,个个嘴巴毒的狠,直差口仗将夏弯弯给淹死。 夏弯弯听到别人传来的议论声,怔了怔。 她怎么又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了? 她好像没有招惹她们? 长的漂亮也是一种错吗? 她又没开口说要嫁给宫夕。 是宫夕说要娶她的。 就算要攻击,那攻击的对象也不是她,应该是宫少师啊! 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宫少师要娶的人是明弯公主?” 他觉得宫夕对夏弯弯有好感,那是出于师生之间的情谊。 可没想到,宫夕竟有动娶夏弯弯的念头。 这…… 宫夕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要娶的人是夏弯弯。” “她目不识丁。”谁会喜欢一个字才最不认识的文字盲。 “我娶。”他不怕。 “她不学无术。”夏弯弯刚刚喝酒的样子,皇帝可看到了,那哪里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德行。女子喝酒就得小口小口的喝,而且浅尝即口,喝得天南地北那叫什么样子。 “我娶。”她若愿意,他以后可以陪着她喝。 “她三纲五常欠缺。”皇帝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这样说。 “我娶。”他不觉得她哪里不好。 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就是觉得她哪里都好。 皇帝将夏弯弯的缺点一一指出来。 宫夕觉得她的这些缺点都不是问题。 夏弯弯咬着筷子,不小心用力了点,牙床被筷子杵了一下,生疼。 疼的她正好错过了宫夕的话。 众人对夏弯弯真的是又羡慕,又恨。 天上若能掉下个这么疼爱她们的男子,死了也甘愿! 言止手中的琉璃杯险些被他捏碎。 这个女人尽会给他招桃花,他前面的事还没料理完,后面的事接踵而来,就不知道给他安份点? 皇帝没想到宫夕娶夏弯弯的决心这么大,终于说到重点上,“她是你的学生。” “宫少师,这万万不可,我们晟域国,乃至整个天朝大陆以前可都没有开过这样的先例。”秦贵妃也不愿夏弯弯嫁给宫夕。 若是夏弯弯嫁给宫夕,那皇后岂不又得了一个助力? 她巴不得将皇后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给除掉。 宫夕清润如风的一笑,没有将任何人的话放在心上,“我可以辞去少师职位,这样,她就不是我的学生。” 言外之意,他非娶夏弯弯不可。 秦贵妃媚眼暗沉,手抠得紧紧的。 他辞去少师一职,岂不就得出宫了? 皇帝最担心的就是他离宫,为别人所用。一直以来,他才最想拢络住宫夕,想将他永远留在宫中,为他所用。 哪里还会阻止他娶夏弯弯,立刻答应了宫夕的请求,“其实,也不是不可,规矩都是人定的。男未娶,女未嫁,你们二人都是适婚的年龄。朕准奏了。” 夏弯弯秀眉皱得老高了。 为什么,这些人都不问问她的意见?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驳宫夕的话,龙琰那阴冷的声音又响起,“宫少师,这恐怕要拂你的意了。夏弯弯是本宫的女人,不可能嫁给你。” 夏弯弯牙差点咬崩了,她咋忘了这只豺狼? 这只豺狼可一直想她做他的妾,在飘红院她那么耍了他,在西郊外的庙里,又差点废了他。 他肯定讨厌死她,娶她回去,绝对没好果果吃。 下场何其的悲惨,夏弯弯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龙琰这话一出,全场更加的火爆了。 咋回事? 两男抢一女? 这夏弯弯果然是狐狸精! 皇帝细心察觉到龙琰话里有话,挑重点问,“龙太子的女人?” 龙琰看了眼夏弯弯,又朝言止不怀好意的一笑,笑容里充满挑衅和满足感,“是,一个月前,夏弯弯就已经是本宫的女人了。” 哗! 这下场上的议论声更火爆了。 她既已是龙琰的女人,为何还要跟宫少师结婚。 这个不贞的女人! 太恶心了! “你胡说!”夏弯弯气的想暴粗口,可是有皇帝在,她不能太过放肆。 宫夕眼中浮现惊讶,侧过头看向夏弯弯。 皇帝也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他已经答应宫夕娶夏弯弯的事,可若是夏弯弯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是龙琰的女人,那么这件事就难办了,“龙太子所言属实?” “当然属实。”龙琰与言止对视,看到言止眼底的冰霜,龙琰反倒越来越高兴,眼中兴奋的光芒掩都掩不住,“晟域皇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尊王爷,他可是亲眼瞧见的。” 第146章 两男抢妻 龙琰故意说这番话,就是为了刺激言止,为了在他的伤口上洒盐。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怎么连尊王爷都牵扯其中了? 难道,龙太子跟夏弯弯正在办事的时候,正好被尊王爷撞破? 夏弯弯真不知羞耻,未出嫁就先失节。 也不知宫少师怎么就看上她。 皇帝不知龙琰所言真假,问言止,“止儿,怎么回事?”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很好奇事实的真相。 当然,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自然是巴不得马上听到夏弯弯贞节已失的话。 这样,她就不能到处再勾惑人了。 言止薄唇轻抿,半晌才道,“一个多月前?本王以为龙太子今日才到我们晟域国。” 他这话算是变相否认看到龙琰跟夏弯弯之间有什么。 龙琰来晟域国虽有一段日子了,可他显少露面,许多人都以为他今日才来。 言止这番话打消了一些人的猜忌。 既然龙太子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出现在晟域国,那他没道理今日来才拜访晟域皇。 龙琰听到他这样说,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畅快的笑了几声,他知道,言止心中已经留下一根刺,他要让那根刺越来越深,“本宫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来到晟域国,因为是私服出访,所以没有过早惊动晟域皇。既然当日撞破本宫好事的不是尊王爷你,那想必是其他人。本宫眼拙,认错人了。” 宫夕不知道内情,不满龙琰损害夏弯弯的名声,“龙太子,有些话最好不要乱说。” “本宫劝宫少师还是不要跟本宫争得好,夏弯弯已经是本宫的女人,宫少师若执意娶她,也不过是本宫玩过的二手货罢了。” 不管夏弯弯跟他之间有没有什么,宫夕都很不喜欢龙琰说话的语气,语气太过轻佻,仿佛夏弯弯只是他的一个玩物,弯弯若是嫁给他,一定不会幸福,“龙太子,说话请注意分寸。” 龙琰从来都自大惯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对宫夕已经算是比较客气的了,森冷一笑,“注意分寸?本宫注意的很清楚,她的每一分每一寸本宫都知道,本宫还知道她左肩上有一颗蚕豆般那么大的痣。” 言止手一紧,手中的空琉璃杯被他强行灌入内力,捏的粉碎。 琉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掌心,浑不觉疼。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两个月前,他和她在液泉池的时候,他注意到她左肩上的确有一颗红色蚕豆般大小的痣。 夏维妙头低低的,眼中燃烧着熊熊大火,好像什么人抢了她的东西一样,愤怒,嫉妒。 为什么什么事,夏弯弯都要掺合一脚? 她既然已经有尊王爷还有宫少师疼爱她,为什么还要来抢龙琰? 女子在外人面前是不可以露肩的,衣着要端庄得体。 像肩膀上那么重要的部位,除了自己的夫君,谁都不可以看的。 若是龙太子连夏弯弯这么隐蔽部位的特征都知道,那他跟她之间肯定就已经不清白了。 夏弯弯再次成了招骂的对象,这一次比之前骂的都要汹涌。 说她脚踏两只船,恬不知耻。 还有各种很难听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 “痣?”夏弯弯突然轻笑,“龙太子殿下确定说的是我?我身上可没有蚕豆般大小的痣,殿下要给我抹黑,那也要说个确凿点的特征,怎能无中生有,改坏我的名声呢。” 宫夕很相信她说的话,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对,弯弯左肩上没有痣。” 夏弯弯又是一怔。 有一种想将宫夕拍到一边的感觉。 宫夕那肯定的语气,让人都认为,他也跟夏弯弯有着不清白的关系。 世人皆知宫夕没进宫当少师前有个外号叫神卜宫少,老天赐予了他们特殊的本领,却同时也削减了他们某些方面的能力来作为交换。 比如,拥有卜算能力的人,不可以说谎。 说谎一次减寿十年。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没有人愿意折寿。 夏弯弯不知道的是,上一回,因为琉璃七彩马的事,宫夕撒过一次谎。为了让夏弯弯活路,从祭台上安全的下来,他配合言止,第一次撒了弥天大谎,说那些话都是陷害夏弯弯的小个子太监刻在监牢地面上的。实则,是言止告诉他的。 …… 现在的局面是,夏弯弯左肩上有痣便跟龙琰有关系,无痣则跟宫夕有关系。 必竟,在世人眼中,他们这般出众的两个男子,是不可能要二手货。 龙琰看宫夕的眼神带着几分嘲弄,“本宫亲眼看见她左肩上的痣。” 宫夕目光清澈如琉璃般干净纯粹,探寻她的话。 夏弯弯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左肩上没有红痣。 只要不给龙琰当小妾,夏弯弯觉得其它的都可以从长计议。 宫夕这回的语气更笃定了,“我确定弯弯左肩上没有痣。” 其他人心里的想法是,宫夕和龙琰这两个男人,其中一定有一个跟夏弯弯纠缠不清。 一个选妃宴,结果两个大男人因为一颗痣而斗来斗去。 越是这样,其她女子越是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啊,她夏弯弯何德何能,能得龙太子和宫少师如此厚爱,争来抢去? 夏弯弯忍无可忍,只希望这场宴会能够早些结束,她好早些离场,实在不想再在这里看龙琰那张阴鸷邪气的脸,“这有什么好质疑的,拿个屏风来遮着我,然后命两个宫女检查一下不就得了。” 如果可以,她比较希望直接将肩膀露给他们看,露个肩膀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比基尼她都穿过。 只是,这古人,思想迂腐,她还是少出错的好。 皇帝准了她的请求,夏弯弯走到屏风后,将衣襟往下拉了些,刚好拉到肩膀露出来。 两个宫女从屏风后走出,恭敬的朝皇帝行礼,“回禀皇上,明弯公主左肩上没有痣。” 皇帝点了点头,她们立刻退下。 “不可能!本宫亲眼瞧见的,怎么可能会没有?”龙琰眼一眯,从软椅上站起来,往搁置屏风的方向走去。 第147章 给尊王说个媒 皇帝没想到龙琰这么执着,一口咬定夏弯弯左肩上有痣不说,竟然还要亲自验夏弯弯的身。 宫夕一个箭步拦在了龙琰面前,“龙太子,弯弯即将成为我的妻,还请龙太子注意一下自己的分寸。”只要有他在,他决不允许任何要欺负夏弯弯。 孰赢孰输,明眼人一辨便知。 很明显,宫夕占了上风。 夏弯弯整理好衣服后,从屏风后走出来,“希望龙太子下次辩人的时候,眼睛睁大点,这世上,模样相像的人太多,不要见人就说跟谁有关系。” 每次看到他都晦气缠身,遇到他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以后,还是少遇到他为妙。 言止在夏弯弯从屏风后走出的时候,目光就一直注视着她的肩膀,疑云生起。 龙琰眼森如鹰隼,气氛有些压抑,他是什么人,什么事能瞒过他的眼,定是夏弯弯在肩膀上动了什么手脚,或是那两个宫女要本就是夏弯弯的人,帮她作伪证。当所有人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却突然笑越来,“看来真是本宫认错了。不过,这跟本宫娶不娶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做了本宫的小妾,日后自然便是本宫的女人。” 宫夕不擅争辩,不跟他说,偏首看着夏弯弯,“我们走。”他要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里不属于她。 “好。”夏弯弯以为他只是要带她离开皇宫,她早就想离开御花园了。 这种多事之地,她才不想来,惊险一出又一出。 心中默念,佛祖保佑,她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龙琰。 “宫少师,等等。”皇帝哪会让宫夕离开皇宫,立刻命人拦住了他,“宫少师,朕说出口的话,便会算数,不会更变。” 夏弯弯拧了拧眉,须臾又舒展开来。 既然迟早都要嫁人,逃不开嫁人的命运,那就嫁。 只要不是嫁给龙琰那种人,嫁谁不是嫁。 好在宫夕要模样有模样,而且还是个神棍。 婚后,天天逗弄神棍,倒是挺有意思的。 以前可从未跟神棍打过交道。 嫁给宫夕,顺便让他教教她,如何卜卦。 她对卜卦玄术之类的一直都很好奇。 皇帝挽留住宫夕后,又来安抚龙琰,“朕金口玉言,已经先答应了宫少师,将明弯公主许配给他。龙太子晚了一步,再说,殿下要的不过是一个妾而已,席上还有这么多女子,你若喜欢,可以多挑几个带回栖衍国。” 皇帝心里更偏向宫夕些。 夏弯弯嫁给宫夕,那他就能留住宫夕。 龙琰则不同了,丞相府已经有一位小姐嫁给他,而且还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嫁给他的。 若再有位小姐嫁给龙琰,难保丞相不会生二心。 若是举家都迁往栖衍国,那栖衍国跟晟域国的联姻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且,夏弯弯现在可是明弯公主,一个公主嫁给他做小妾,这会辱没晟域国的名声。 皇帝知道龙琰的个性,猜想他不会马上答应,肯定会提出什么条件,没想到龙琰竟答应的很爽快,“好,既然宫少师先开口,那本宫便让给宫少师。只是不知宫少师打算何日迎娶明弯公主?” 宫夕想说越快越好,不过,他想听听夏弯弯的意见,“弯弯,你喜欢选在什么时间?” 夏弯弯眼睛闪了闪,脑海中突然又浮现一张脸,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睛,跟宫夕错开视线,“等等。” 她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出嫁的准备。 还是早了些。 在宫夕面前,她就感觉自己是一只大灰狼,他是只干净的小绵羊。 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啊! 宫夕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好,你什么时候想嫁,我什么时候娶。” “好” 龙琰幽幽一笑,“宫少师,那你可得将她保护好了,若是被本宫捷足先登,那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多谢提醒,我会保护好弯弯。” …… 言止手在流血,麻木不仁到感觉不到心手的痛。只感觉到心如刀绞般的痛。 那没心的女人,竟然答的那么干脆,就当真那么喜欢宫夕。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给他? 龙琰返回到他的席位上,看向对面的言止。 言止衣袖一拂,席面的碎琉璃片拂没,衣袖上沾了几滴血。 龙琰视而扬声道,“听闻尊王爷至今未娶,本宫可否给尊王说个媒?” 龙太子亲自说谋,那对象一定不会很差。 皇帝笑不止,“不知龙太子说的哪家的姑娘。” “本宫的妹妹,龙欣。” 龙欣公主! 那地位可是非凡啊!跟龙琰是一个母亲生的,都是皇后所生。 听说还是栖衍国三大美人之一呢。 皇帝有些心动,他的亲生女儿不能当栖衍国太子妃。 栖衍国公主嫁给他的儿子,倒也不错。 只是,龙欣名声不是很好。 栖衍国跟晟域国不一样,晟域国男女婚嫁早,栖衍国男女婚嫁都比较晚。 龙欣如今十八岁,待字闺中。 也不能用待字闺中来说她。 传闻,她十四岁开始,就跟他的哥哥龙琰学习,好色。 只是龙琰好女色,龙欣好男色。 十五岁的时候,她的府里就养了大批的男宠,听说其中还有童?娈。 口味特别的重,每日在男人堆里打滚,快活无比。 跟她的哥哥一样的风流成性。 龙琰这样,外面传闻还好听一些。 毕竟他将来是一国之主,三宫六院拥有无数的女人。 可是龙欣不一样,纵然是公主,有高贵的出身,她也是个女子。 女子终归是要嫁人。 可是她没出嫁前就已经破了身,而且还臭名远扬。 哪里有人会娶她。 谁敢娶她。 谁若娶她,那就等着她给他戴无数顶绿帽子。 龙琰哪里是真心想跟言止说媒,分明就是要看他出丑,要毁了他。 言止还在想着夏弯弯答应嫁给宫夕的事,心已凉透,“本王暂时没有娶亲的打算。” 秦贵妃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连忙接话道,“多谢龙太子的好意,只是止儿从小到大身体不好,上个月还在府里躺了几天,近年不适宜娶亲。” 龙琰打定主意要将龙欣塞给言止,怎会轻易更改,“本宫的妹妹可以先住进尊王府,等尊王爷身体全愈再迎娶是一样。” 第148章 扶持新帝 “这不是委屈了龙欣公主吗?”秦贵妃脸上堆满笑,“龙欣公主身份尊贵,怎好让公主一直等止儿。晟儿比起止儿来,身体要健壮得多,龙欣公主若嫁给晟儿,也是美事一桩。” 龙琰目光一沉,他极不喜旁人反驳他做出的决定,“言晟已经有皇子妃。” “之前有,现在没有。大皇子妃之位现在正空缺着。”秦贵妃极力撮合龙欣和言晟,不愿龙欣嫁给言止。 夏维曼被言晟休了,都城的人都知道,所以大皇子也可以当作龙欣的备选。 “朕膝下有七个儿子,除晟儿和止儿外,其余五个皆住在宫中。龙欣公主若来到我们晟域国,我们自不可怠慢了贵国公主。尊王府地方小了些,皇宫地方大且舒逸,朕会将公主暂时安住皇宫内。看她喜欢朕的哪一个儿子,再让她从中挑选一个,她若都不喜欢,也可以让她去晟儿和止儿的府邸找他们,让公主自己抉择,如何?”皇帝这些话全都是在替龙欣着想,没有一点可以挑剔的地方。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皇帝是怕言止不答应。 他的几个儿子中,只有言止最难懂。 而且,也只有言止敢违背他。 偏偏,言止也是最出色的一个。 “如此,也好。”龙琰答的很爽快,话中带话补道,“不过,龙欣信中跟本宫说了,她这次是冲着尊王爷来的。若是欣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尊王爷可得待担点。约摸,她已快抵达都城了。” 他话才落,一个侍卫打扮,身材娇小的人,摘去自己的帽子,跑到了龙琰的面前,“皇兄!我早就来了!” 侍卫的打扮,却是女子的声音。 声音柔媚入骨。 原来,今早的时候,龙欣女扮男装,混进了皇宫,想偷偷看看一直将言止提挂在嘴边的言止长何模样。 能被龙琰经常挂在嘴巴上的人,她觉得一定很了不起。 就是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儿。 今日见了他的本尊,暗暗观察他很久,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 世上竟有如此卓绝风绰的男子,竟比她的皇兄还要迷人。 龙欣现在心里跟吃了安定丸一样。 觉得,此生非言止不嫁! 龙琰已经习惯了龙欣的突然袭击,也习惯她扮装不正常,“什么时候来的?” “宴会还没开始,我就来了。” 龙欣没有跟皇帝打招呼,直接走到言止面前,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席面,“本公主看中你了,说,什么时候娶本公主。” 夏弯弯看着她那骄横的样,深谙一句话,有其哥必有其妹,一个妈生出来的,果然一个德行。 言止仿若没听见她的话,没有应她的话。 龙欣见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搭她的话,不高兴了,“本公主长得不漂亮吗?” 顺便用手去勾言止的下巴,举止轻佻浮夸。 言止凌冽的目光射过去,冷冽骇人。 龙欣从没见过这么冷的眼睛,竟不输于皇兄。手僵在半空,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栖衍国的公主,他不敢将自己怎么样,手又朝他下巴摸去。 这次,她依然没成功。 言止手掌一拍席面,食物全都落到了地上,顺手往前一推,那席桌便飞了出去。 龙欣是站在席桌另一边,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那张席桌,被言止暗中加注的力道给震飞。 朝着龙琰的怀里砸去。 龙琰一手接过龙欣,另一只手将紧接着扑面而来的席桌往旁边一挥。 夏维妙正坐在他身边,席桌贴着她的身子擦身而过,落到了地上。 若不是她反应快,现在恐怕已去了半条命。 她委屈的看着龙琰,一副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的模样。 “这是谁?有什么资格坐在我皇兄身边,一边去!”龙欣站稳后,看都没看夏维妙脸上的表情,嫌弃的将她一把拉起来,推到一边。 夏维妙险些摔倒,幸好被宫女扶住。 龙琰看到跟没看到一样,没有为她出头,只是漠然的看着言止。 夏维妙努力将泪水憋回肚子里,垂着头往下面走,走到夏宇的席位旁坐下。 皇帝知道言止不会喜欢龙欣这类型的,只是,他不知道言止会突然对她动手,面上斥道,“他们是客人,怎能如此无礼。” 言止平静的凤眸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我的女人,对我必须从一而终。” 龙欣脸刷的一下暴红。 比猴屁股还红。 在场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言止瞧不上她,嫌弃她的风流作派。 龙欣长的漂亮,身份高贵,这两项的确占了优势。 可在众人看来,她除了这张皮囊,和她的身份外,一无是处。 连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不如。 “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本公主不嫁给你,可以嫁给你哥哥,做你皇嫂,你还不是低本公主一等。”龙欣心眼很小,不比龙琰差。 得罪她的,不论男女,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对于这样的人,言止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所以,他选择漠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龙欣更生气了,“言止,本公主瞧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给本公主听好了,本公主会嫁给言晟,然后让言晟当皇帝,再让他杀了你!” 呼! 所有人都觉脊背生凉。 这龙欣公主是要将他们晟域国搅得天翻地覆吗?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来。 若她不是栖衍国的公主,只怕皇帝早就将她杀了,还容得她在这里张狂。 皇帝面色非常难看,他这个老皇帝还没下台,龙欣就开始想着扶持新皇帝? 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宣告。 这样的皇媳,不要也罢。 龙琰看出皇帝生气,端着的架子放下来,声音缓了些,“晟域皇,小妹心无城府,口无遮拦,其实,她没坏心。还请晟域皇不要跟她计较。” 皇帝的气仍没解,纵使晟域国不如栖衍国,也容不得栖衍国的公主这般猖獗。 龙琰对着龙欣斥道,“还不快跟晟域皇还有尊王爷赔礼道歉?” 他面上责备,眼底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他很相信龙欣的本事。 说得出做得到的性子,父皇和母后都不及她。 第149章 往事揭开,二子互换 她既然说要让言晟当皇帝,那言晟就一定能当皇帝。 她说言晟当皇帝后,就让言止死,那言止的日子至少会过得很艰难。 龙欣虽张狂,骄横,却很听龙琰的话,她明白她来这儿的地位还没稳,没到狂傲的时候,语气软了些,“恳请晟域皇和尊王爷原谅我的口无遮拦。” 她道过歉,皇帝的怒意才减退些。 宴会过后,各归各位,按部就班的生活。 …… 富科知道自己的父亲死后,特别的伤心,回到了富国公府。 富泰是富国公府的顶梁柱,他一死,整个富国公府就垮了。 走的走,散的散。 晚景一片凄凉。 广元宫。 秦贵妃半躺在太师椅上,因为富泰的死,她头上都长了几根白发。 她知道言止是越来越不听她的话,她必须尽快将未完成的事做完。 言止站在她对面,“母妃召我来何事。” 秦贵妃沉着脸,“去杀了苏皇后。” “正如母妃上午宴会时所说,我现在身体不适,动不了手。” “杀一个女人而已,需要你费多大的力气?”秦贵妃不满。 “这种不费多大力气的小事,母妃可以交给黑石做。”言止没有多留,丢下这句话后,离开了广元宫。 秦贵妃紧紧的扣着贵妃椅上的扶手,“他留不得了。” 言止没有马上回府,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皇后娘娘,尊……尊王爷来了!”秦嬷嬷声音有些急颤。 苏皇后手中正拿着一团佛珠,听到她的话,手中的佛珠抖了一下,滑落在地,泪水盈满眶。 秦嬷嬷急声道,“哎呀,我的娘娘,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快擦去泪水!” 苏皇后拭去泪水,检查了一下仪容后道,“快,让他进来。” 言止手里端着一盅参汤进来,放到桌上。 “你……”苏皇后只说了一个字,不知道说什么。 言止开的头,“今日来是感谢娘娘对我的救命之恩。” 苏皇后不明白,眉眼间疑惑散开,“救命之恩?” 言止提示,“感谢娘娘一个多月前,在飞鸿居内阁里,有意为我和夏弯弯遮掩。” “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皇后闭上眼睛,转着佛珠,一副不愿多聊的样子。 言止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苏皇后什么都不会说,若说早就说了,“娘娘不明白,我明白娘娘的好意就行。我的确很喜欢夏弯弯,当日飞鸿居内若不是有娘娘在,也许夏弯弯活不到今天。” 苏皇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细长的凤眼风彩不减,“无意之举,止儿不必挂记在心。” 言止将参汤推到苏皇后面前,“这碗参汤是特意感谢娘娘曾搭救之恩。” “你这孩子,来便来,送什么参汤。”苏皇后眼里带着感动,接过来,轻轻的吹了吹,往嘴中送时。 言止浅声道,“这汤是母妃做的,让我送过来,说是感谢娘娘对我们母子的照顾。” 苏皇后放在嘴边的汤勺蓦地停在嘴边,嘴闭拢,看着他,然后放下手中的参汤,“你先回去,这汤有些烫手,等凉了本宫再喝。” “凉了就不好喝。”苏皇后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节动作,言止都瞧在眼里,他将参汤端到自己面前来,“这是千年人参熬成的汤,凉了效果不突显。娘娘若是不喜欢喝,我喝。” 言止端起来,直接往嘴里送。 苏皇后脸吓得惨白,急忙的将他手中的参汤打掉。 可还是晚了一步。 言止速度太快。 一盅参汤全落了他的肚。 “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啊!”苏皇后捂着自己的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看都没看言止的脸,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是母后的错,是母后的错!当年不该任由秦贵妃调换了我的孩子。母后错了,母后真的错了,只要你醒过来,母后以后一定好好的补偿你,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好不好?不论你喜欢的人还是物,母后全都留给你……” 没错,言止是苏皇后亲生的。 言止跟言晟是在同一天出生的,相差不到半个时辰。 二十二年前,苏皇后旁系权势太大,覆盖了半个朝堂。 皇帝担心她生出来的孩子继承皇位,苏家揽权干政,所以默许了秦贵妃给她下了不能生育的药。 这么多年来,她身体之所以不好,就是因为秦贵妃所至。 秦贵妃是皇帝出巡时外面带回来的,俗话说的好,家花不如外面的野花香。 皇帝对她的宠爱达到极至,任何人都比不了。 可惜,她是民间女子,地位太低,不能当皇后,只能为妃。 后来生下儿子才升为贵妃。 秦贵妃以为她给皇后下药后,皇后生不出孩子。却没想到皇后福大命大,竟博得一子,而且还跟她同一天生下了儿子。 这让她又气又恨。 当时的秦贵妃出身贫寒,没有人助她。她认为自己生下的儿子肯定不能当太子。 秦贵妃认为苏皇后出身高贵,旁系权势又大,生的又是儿子。 苏皇后的儿子一定能当太子,一定是将来的皇上。 所以,秦贵妃忍痛割舌,命人偷换了苏皇后的孩子。 只是时过境造,她没想到,苏皇后旁系竟然渐渐的瓦解了,朝堂又呈现另一番局势。 秦贵妃以为苏皇后不知道孩子被调换的事,实则苏皇后什么都知道,苏皇后之所以默许秦贵妃调换走她的孩子,是因为,她担心皇帝会对她的孩子下手。 虽说虎毒不食子。 可是,当时,苏氏一族的声望超过了皇上,权霸都城,皇上忌惮了,害怕了。 他若不忌惮苏皇后,就不会暗许秦贵妃害得她以后再也不能怀孕,落了二十多年的病根。 …… 言止任苏皇后抱着,感受她的母爱。 这是无奈之举。 他不这样做。 恐怕他到死,苏皇后都不会告诉他真相。 他从小就有一种错觉。 秦贵妃不疼他,哪怕将他养大,从没给过他一个笑容。 给他笑容的反而是皇后,每每见到他,眼底的那慈爱不是假的。 旁人看不出来,他很清楚。 “娘娘……”秦嬷嬷低唤了一声,苏皇后没有听到,她又接连唤了几声,“娘娘……那参汤没毒……”王爷没事。 第150章 逼迫 “娘娘……”秦嬷嬷低唤了一声,苏皇后没有听到,她又接连唤了几声,“娘娘……那参汤没毒……”王爷没事。 苏皇后终于听清了秦嬷嬷的话,泪水止住,立刻推开了言止。 言止目光静如海水,注视着她。 苏皇后瞬间明白了,原来,他特意送来参汤,只是为了试探她。 跟她一样拥有一双狭长凤眸的言止,静静的凝视着她,待她心情平复后,缓缓的平述,“娘娘,台氏是你的人。” 他不是问她,而是以通告的语气跟她说话。 苏皇后至此,不再对他隐瞒什么,她相信他一定查出来什么,“是,他是本宫的人。” 虽说母子相认,她心底欣喜,可是欣喜只是短暂的,他没唤她母后,唤她娘娘…… 两个人又恢复以前的生疏。 “我不知道台氏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被你所用。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别再让她或其他人伤害夏弯弯。” 他很早有这个念头,夏弯弯才被封为明弯公主的时候,众臣都去丞相府道贺。 那日,台氏为了陷害夏弯弯,竟然在她的房间里放了一箱子的火铳。 火铳乃军事禁物,一般的人是得不到的。 私藏火铳乃死罪。 以台氏的身份,她根本得不到这样的禁物。 那只有一个可能,是别人给她的,而且,那人势力很强大。 晟域国什么人敢私造火铳? 很少。 他将范围控制缩小,渐渐的就查到了皇后的身上。 “本宫已经阻止她了,她不敢再伤害夏弯弯。”皇后知言止喜欢夏弯弯。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她派人将火铳送到丞相府,命台氏陷害夏弯弯,想要夏弯弯的命。 只因她不愿言止对夏弯弯终情深陷,趁言止还未完全喜欢夏弯弯时,断了他们的苗头。 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后来又改变主意,派侄儿苏远通传台氏,不允许台氏对夏弯弯动手,是因为,她知道言止已经喜欢上夏弯弯。 言止从小就缺乏母爱,皇后没有亲自照顾他,对他心生歉疚。 无论是他心爱的人或物,她都不会去破坏。 如果可以,她会尽力去挽留下来。 言止证实了自己所想,跟她道别,“多谢。” …… 上书堂这几日一直都很热闹。 因为来了一位贵门生。 龙欣。 龙欣贵为栖衍国公主,又很得栖衍国帝后的宠爱,风流骄横。 刚来上书堂,就对许多男同窗们抛媚眼,撩的他们心猿意马。 竟连传闻她作风乱都不顾,只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现在的龙欣比起在栖衍国的时候要收敛许多。 栖衍国的名声已经臭了,无人敢娶她。 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她想稍稍改变一下自己。 作风不再跟以前一样大胆,衣着也得体许多。 最多,只是对着其他男子抛抛媚眼,不会有下文。 她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课间的时候,龙欣坐到了夏弯弯身边,话匣子打开,没有称呼,直接道,“我观察了你几天,觉得你挺安静的。” 上课睡觉,下课也睡,能不安静吗? 她就没见过夏弯弯这么奇怪的女子。 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个猪嘛。 这几天下来,夏弯弯对龙欣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习惯她对人说话的语气,“龙公主有事?” 她安不安静都跟她没关系。 龙欣盯着她的脸,探视着她的表情,“听说,大皇子和尊王爷他们对你都挺照顾的。你觉得他们两个人哪一个出色点?” 夏弯弯轻轻一笑,“这要看龙公主你喜欢他们谁一点,喜欢谁,就觉得谁更出色。” “说的有道理。”龙欣有些苦恼,“我看上言止了,可是,他对我不屑一顾。对我不屑一顾的人,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他以为,我就只瞧得上他吗?多的是人想做我夫君。不过,那些想做我夫君的人,我又看不上,他们的目的太明显。” 这倒是个事实。 皇帝的几个儿子中,哪怕他们都不喜欢,也瞧不起龙欣的作风。 也不会表露在脸上,还会想办法取悦她。 龙欣嫁谁,谁便最有可能当太子。 夏弯弯没有接话,继续听她说。 “你觉得言止跟言晟,谁最有可能当太子?”经过几天的察看,龙欣将其他人都淘汰了,只剩下言止和言晟。 “这得看皇上,皇上决定由谁当太子,谁便是太子。”对于皇家的事,夏弯弯不想谈论太多。 皇帝的心思,旁人难以揣摩。 龙欣突然幽幽冷笑,“谁当太子,我说了算。” 三日后,龙欣以雷霆之速嫁给了言晟。 因为龙欣身份与众不同,皇帝和皇后亲自去了大皇子府庆贺婚宴。 龙欣婚礼还没拜,自个儿掀开了盖头,望着皇帝,“皇上,我马上就是你的儿媳了,可不可以提一个条件?” 婚礼至一半,礼未成,公主自己掀开盖头,这可坏了规矩,皇帝虽不满,但没表现出现,“你说。” “皇上能让我夫君当太子吗?” 龙欣话一出,立刻引得满堂沸腾。 言晟前不久大婚过一次,娶了夏维曼,后来又休了她。 他也听闻过龙欣的风流史,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娶妻,他已经麻木了。 于他,娶谁都是一样,都不过是个摆设。 父皇决定的事,他从来不会还口。 只是,今日龙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让父皇宣他当太子。 言晟有些汗惊,“龙欣,休得在我父皇和母后面前胡闹。” 苏皇后面无表情,对龙欣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表情。 皇帝脸隐隐作青,他已经很给这位公主的面子了。 “我没胡闹。”龙欣不由他说,她决定的事情,谁都改不了,“皇上,我作为栖衍国的嫡公主,要嫁的人自然是世上最好的男子。只要皇上同意让我夫君当太子,以后晟域国有战事,不论大小,我都可以让我父皇出兵相帮。” 龙欣很聪明,她知道什么话能截中要害。 什么话能让皇帝动容。 就算皇帝会生气,也会顾忌她的身份。 晟域皇迟早要立太子。 外人都知道言晟乃皇后所出,皇后的儿子当太子,众望所归,也符合常礼。 皇帝侧过头,询问皇后,“皇后觉得谁适合当太子?” 第151章 断决关系 苏皇后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却静如深海,“皇上选中谁,便是谁。臣妾无权干涉。” 谁都看得出来帝后貌合神离。 皇帝若是想立言晟为太子,早便立他当太子了。 怎会拖到现在。 在他们看来,尊王爷当太子的可能性大些。 毕竟,皇帝的几个儿子中,只有二皇子一人封了王爷,其余的人都没封位。 众人都觉得龙公主选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向皇帝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皇帝从皇后脸上收回视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朕本来打算三日后宣布晟儿为太子的。既然欣儿提出来了,那便将宣立太子的事提前。” 龙欣开心的揖了个礼,称呼都换了,态度亲热很多,“多谢父皇!” 言晟一同行礼道,“谢父皇。” 广元宫。 秦贵妃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坐不住。 杜嬷嬷也为她高兴,秦贵妃刚入宫的时候,杜嬷嬷就跟在她的身边了,“恭喜娘娘,您终于如愿以偿了!” “过几日,将晟儿还有龙欣请到我们宫里坐坐。”秦贵妃觉得龙欣简直就是言晟和她的福星。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甘尽甘来。 她的儿子当上了太子! “娘娘,万万不可!”杜嬷嬷连忙劝道,“娘娘得稳着,现在还不是告诉大皇子真相的时候。” 秦贵妃明白杜嬷嬷的话,现在就算告诉言晟真相,他也不会相信她的。 这么多年,苏皇后虽然没有怎么培养言晟,可是,对他却很好。 母慈子孝,羡煞不少人。 只要言晟能当太子,能坐上皇位,秦贵妃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值。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 夏弯弯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夏维曼伤心的将她屋子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 她本来是很怨恨夏弯弯的。 可是,她现在最怨恨的是龙欣。 她这才被休多久?言晟竟然重新娶了皇子妃。 不对,现在是太子妃了。 夏维曼又是哭又是闹,不再找夏弯弯的茬。 台氏母女俩都很安份。 夜,静悄悄的。 夏弯弯睡的酣畅,转个身,却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猛地睁开眼,言止那张精美绝伦的脸映入她眼帘。 “你能不能不要悄无声息的来?”夏弯弯真想一拳挥过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轰烈点?”言止大手一揽,将她揽进了怀里。 二人紧紧相贴。 他男子特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颊,夏弯弯耳朵红了红,“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做鸡鸣狗盗的事。” “喔?” “这偷偷摸摸进别人屋的本事,跟鸡鸣狗盗之徒有何异样。” “鸡鸣狗盗之徒没做过。不过,这偷鸡摸狗的事,我倒想尝尝。”言止大手一拉,将夏弯弯的衣服拉到肩膀以下,微露。 夏弯弯感觉到肩膀有凉意,小拳头对准他的眼睛呼了过去,“无耻!” 言止轻巧接过她的手,“我只对你无耻。” 夏弯弯另一只手又呼过去。 言止一只大手包着她的两只两手。 她双腿并用朝他踢去,被他的腿给压在了下面。 动都不能动。 只待开锅。 “混蛋!” “下流!” “龌蹉!” 夏弯弯气的全身起了粉色,粉红粉红的,格外的诱人。 言止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声音有些撕哑,“你再乱动。” 夏弯弯察觉到他某处蓄势待发,立刻安静了。 言止的大手在她的左肩上摩搓,她左肩上画了一朵玫红色的扶桑,他没见过,“这是什么花?” 前几日,龙琰说她肩上有颗红色蚕豆般大小的痣,难怪她敢要求宫女为她验身。 原来她将那颗痣剔除,并画上一朵花。 “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言止霸道宣示,“以后只许我看。” 夏弯弯提了提肩膀,“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还不走?” “看都看了,摸都摸了,你别嫁给宫夕了。”言止将她抱得紧紧的,头深埋她的发间。 夏弯弯见他没有再乱摸,好气又好笑道,“不嫁给他,嫁给你?” “你这么想嫁我?看在你这么想嫁我的份上,那我便勉为其难娶了你。” “……”真不要脸! “我明日便进宫跟父皇说,让她削去你公主的名号,这样,你就可以马上嫁给我了。”他一刻都等不及。 他努力忍着不见她,可是,还是会想他。 “我不恨嫁!” “我恨娶。” 言止将夏弯弯抱在怀里睡了一夜,夏弯弯如婴儿般在他怀躺着。 做了个梦。 梦里有言止,有她,还有宝宝…… 等她醒来后,身旁却是啥都没有。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夏弯弯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大懒腰,朝门外喊,“心兰。” 没有回应。 平日里,这个时候,心兰已经起来了。 “心兰!”夏弯弯又唤了一声。 依然没有回应。 人呢? 夏弯弯穿好衣服,落地,开门。 结果几把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门外站着二十多个人。 这些人虽是仆人的打的分,却不像是府中的人,夏弯弯以前在府中没见过他们。 夏宇在一旁站着,这些人似乎并不忌惮他。 心兰被捆绑着,嘴巴里塞一团棉布,不能说话。 夏弯弯眸光倏冷,“父亲,这是做什么?” 夏宇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对着那些人道,“她就是我的小女儿,你们将她带走。回去后,帮我向殿下问声安好。” 殿下? 夏弯弯第一直觉就是龙琰。 难道夏宇是龙琰安插在晟域国的人?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留着你,迟早会给我们丞相府带来灾难。你就跟他们走。”夏宇一点做父亲的慈爱都没有,也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将她的嘴堵住,绑起来后,扔进马车里。 心兰急的眼泪都彪出来,却什么都不能秦,愤怒的瞪着夏宇。 眼睁睁的看着这拨人将小姐带走。 夏弯弯手脚都被绑着,眼前漆黑。心中担忧心兰,不知道心兰逃不逃得了。 心兰看到她被捆走,以夏宇的小心,肯定会杀她灭口。 那拨人走后,府里的一个老仆指着心兰问,“老爷,这丫环怎么办?” “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扔河里淹死。” 第152章 掳至栖衍国 夏宇担心夏弯弯被绑的事被人发现,招来祸端。 所以,她被藏在马车板箱底。 他坐在板上,带着这些人一起出的城。 他是丞相,出城门的时候,护城的守卫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就放他出了城。 待下午的时候,才单独返回丞相府。 赶了一天的路程,夏弯弯也饿了一天。 饿得头晕眼花。 出了晟域国,他们才将夏弯弯从板箱底拉出来,将她嘴上塞着的布团扔掉。 夏弯弯深呼一口气,“我很饿,有没有什么吃的。” 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不是很差,“馒头吃吗?” 夏弯弯眼睛往自己的双手和双脚看去,示意他们,她被绑着不方便吃,“能先解开我吗?手被绑着,怎么吃?” 这些人步履轻伐,一看就是高手,“她没武功,跑不了,解开。” “可是,殿下说她会使毒,而且诡计多端,路上一定要看好她。” “这还不简单,不是有云凤在,让她搜这妞的身,不该带的东西全扔了。” 夏弯弯心一沉。 看来,龙琰派他们来之前,仔细吩咐过,才让他们这么小心翼翼。 云凤是这队伍里唯一的女子,将夏弯弯全身上下仔细搜了一遍后,才解开了她的手。 夏弯弯蹦跳两下,再三保证,“我要小解怎么办?把我的手也解开!我不会跑的!” “真麻烦!”云凤有些不耐烦,将她的腿也解开了。 在她看来,夏弯弯没有半点攻击力。 这儿二十多个人,随便一个人就能将她揉成泥。 夏弯弯松了松筋骨,拿着馒头往嘴里放,边嚼边道,“你们为什么不去饭店吃?” 这些人只是望了她一眼,没有一个人回她的话。 晚上经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了一晚。 休息的时候,这些人又将她给绑了。 夏弯弯心中憋屈啊。 第二日,经过一个小镇,夏弯弯看到很多地方都贴着她的画像。 看样子是寻人启事之类的。 会不会是言止发现她失踪了,派人贴的?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夏弯弯大声的道,“我要解手!” 云凤就坐在她马车的外面,“等一下。” “等不及。” “等不及你就撒在马车里。” 没办法,夏弯弯只能坐在马车里,四处张望,寻找时机逃跑。 正在她想着怎么能逃身的时候,马车突然转了向,来到一个码头。 夏弯弯随着他们一起上了船,“我不坐船,我晕船!” 好不容易有人贴了寻她的启示,要是坐上船,岂不是前功尽弃? 谁还找得到她? 言止就是有上天的本事也找不到她啊。 一个男人粗声道,“再啰嗦,直接将你打晕了。” 船的速度远远没有陆地上速度快。 本来两天可以赶到栖衍国,现在得用三天多的时间才可以赶到。 傍晚。 周边都是树林子,荒无人烟。 此时,船行至中下游,速度加快了些。 晚上,吃过东西后,留下两个人看守夏弯弯,其余人都睡了。 “我要小解。” “怎么又要小解。”那两个人很不耐烦,“去。” 夏弯弯起身,往船尾走去。 旁边有一块木板,想都没想,用最快速度解去了外面的衣服,系在了木板上,抱着木板一起跳入了水中,然后迅速扔掉木板,自己则潜到水底,逆着河流凭着感觉往岸边游。 木板轻便,大晚上的识不清。 套着衣服,衣服膨胀越来,很像是人溺水晕厥过去只露出一个背,顺着湍流往下游。 两个值班看守她的人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 彼此对望一眼,急忙走到船尾,哪里还有夏弯弯的人影。 其他人也被惊醒。 全都站起来。 “怎么回事,人呢!” “人跳水了!” 有人指着下游湍急的某处道,“快看!她在那儿!” “快!加速!” 队伍分成两批,一批直接跳下河,顺着河流往下游,追逐夏弯弯。 另一批在船上加速。 等他们追到后,才发觉上当了! 这不是夏弯弯! 他们这么多人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蒙骗过关! “她一定还在刚刚那个地方!” “肯定爬上岸了!” “快!马上调转船头!给我追!” 夏弯弯知道那些人追上木板后,很快会识破她的。 片刻都不敢停歇,爬上岸后,蹬着小腿就往前跑。 一直跑到了深山老林中,还能听到搜寻她的声音。 她七躲八藏,终于避开那些人的搜寻。 担心那些人折返回来,重新搜她。 她在原地一直蹲了三个时辰,等到天亮的时候,才离开。 夏弯弯只着里衣,饥肠辘辘,又身无分文。 步行两个多时辰,才离开了树林。 可惜,刚出树林,就被人堵住了。 龙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挺精神,不错。” 夏弯弯脸僵硬的扯了扯,目光朝周围一扫。 好家伙。 这得有几千个侍卫? 莫不是把这山头都给包围了? “太子殿下,可真是大费周章啊。” “为了你,荣幸之至。” 夏弯弯知道跑不了,索性也不跑了。 看到他马袋里放着的水和食物,上前就将其取下来,坐在地上,大口的吃喝。 顾不得什么脏不脏,总比饿死的好。 她可不愿当饿死鬼。 龙琰看她的眼神很冷,“记住,以后不许跑。跑一次,打断一只腿。” 夏弯弯满是幽怨的看着他,“殿下,你好残暴。” 龙琰很喜欢她这句话,“我以后是暴君。” “……”竟然有人以当暴君为荣。 不可理喻。 夏弯弯吃饱喝足,上了马,被带回了栖衍国皇宫。 栖衍国皇宫比起晟域国皇宫竟大了一倍都不止。 更加的奢豪,华丽。 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 栖衍国的皇帝膝下子嗣不多,一共才三个,两个公主,一个太子。 听说这是因为栖衍国皇帝不喜房事所致。 所以,皇宫虽大,却有很多都空置着。 两个公主还有太子都住在皇宫内,没有在外面设府邸。 龙琰将夏弯弯带进皇宫后,就将她扔进了保华宫。 保华宫里的主人是太子妃,夏维妙。 夏维妙看到夏弯弯的第一眼,帕巾都快被她扯破了,“你怎么来了?” 夏弯弯耸了耸肩,“我也不想来的,是你的好夫君把我弄来的。” 第153章 阴差阳错 “不想看到我啊?不想看到我,你可以将我送出皇宫。”夏弯弯知道夏维妙在晟域国时对她是表面好,没捅破那层关系而已。 夏弯弯本来打算跟丞相府彻底断绝关系的。 包括心狠的父亲,恶毒的后母,伪善的姐姐。 不过,现在不是跟夏维妙决裂的时候,时不与她。 夏维妙紧紧攥着绣帕,微笑道,“你是本宫的妹妹,本宫怎么会不喜欢你。走,我们进去说。” “二姐可习惯这边的生活。” “很好,殿下很疼爱本宫。”夏维妙住的保华宫华丽炫美,衣着也鲜丽,衬得她更加的美丽。 唯一不足的是,她的双眼有些浮肿,好像哭过。 夏维妙命人准备了很多吃的。 二人正在吃东西的时候,龙琰进来了。 坐到夏维妙身边,嫌弃的看着夏弯弯,“你怎能让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她只是个小妾。” 夏弯弯手一僵,“殿下,我怎么说都是晟域国的明弯公主,你未经皇帝和皇后的许可,便将我绑来,此等手段,太过卑劣了。”将她绑来,还要她做他的小妾。 他以为他是谁,全天下女人都得倒贴着他? 夏弯弯知道龙琰不将晟域国帝后放眼里,可就是不吐不快。 她知道,龙琰将她掳来,是因为言上。 本来,她对言止一点一点的转变,准备跟他在一起。 可现如今看来,还是不能跟言止在一起。 言止的仇家肯定比她还多,她以后指定没好日子过。 “言鹏和苏皇后?他们算什么东西,本宫若是想要女人,就算是言鹏的妃子,他也得给本宫送来。”龙琰一贯的不可一世。 夏弯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继续往嘴里扒饭。 龙琰一把打掉她的碗,“本宫刚刚说的话,你没听到?本宫和太子妃一起吃饭,你一边候着。” 夏弯弯放下筷子,有种想用这双筷子将他的眼睛耳朵嘴巴全都给戳烂的冲动。 可惜啊,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现在还在他的地盘。 夏维妙娇嗔的道,“殿下,她是臣妾的妹妹。” 龙琰皮笑肉不笑,笑的森冷,“为她说情?要不,让她当太子妃,你当小妾,伺候我们俩?” 夏维妙脸一白,“臣妾知错。”她不过是嘴上说说,哪里真的会帮夏弯弯说情。 这些天的相处,夏维妙越来越觉得龙琰的可怕。 他前一刻还在对你笑,后一刻便可以要了你的命。 而且整人的手段有千万种,种种法子都能让人生不如死。 她突然觉得,嫁给龙琰,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夏弯弯没有跟龙琰反着来,垂着头,站在一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况她一小女子,一百年都不晚。 龙琰比她大,肯定死在她前头。 待他死后,她一定去刨了他的坟!连他祖坟一起刨! 饭后,她被安排到保华宫里最后面的一间小屋子里。 与其说小屋子,不如说是草屋。 堆放着一些木头和稻草。 夏维妙经常派人让夏弯弯做些苦差事。 “将整个保华宫扫干净。” “好。” “去清理马棚。” “好。” “将这些衣物拿到浣衣局洗了送到太子妃寝宫里。” “好。” 这已经是来这里的第十天了。 这些天,夏弯弯的日子跟下人无异。 夏弯弯端着衣物,往浣衣房走。 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地形,把守的松严。 这些天,她每走一个地方,都谨记在心,每个宫殿都牢牢的刻印在她的脑海里。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人。 来人正是龙琰。 “在察看怎么从皇宫里逃出去?”龙琰嘴角噙着冰凉的笑。 夏弯弯也不隐瞒,她知道龙琰一直暗中派人监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不然的话,一辈子在这里?” 龙琰在她耳边警示,“本宫劝你还是放弃逃跑的心思,逃一次,一只腿就没了。” “那你大可以直接命人将我双腿打断。” 龙琰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你嘴最好给本宫放乖巧些,本宫才会有耐心,让你的情哥哥来救你。否则,你的情哥哥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残缺的身体,他会很伤心的……” 夏弯弯别开脸,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龙琰强制性将她的下颚扳过来,“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托殿下的福,我过的很好。” “本宫知道你嘴硬,你若是受不了,可以求本宫。用你的身体交换,本宫便会让你的日子好过些。” 这一幕,正好被夏维妙看见。 夏维妙眼中悲愤交加。 夜晚。 夏维妙第一次来到了夏弯弯破败的小屋,声音阴测测的,“三妹,你不该来的。” 她将藏在衣袖里的小刀拿出来,对准夏弯弯就刺了过去! 夏弯弯早有准备,她早就在等夏维妙过来。 已经等候多日了,待夏维妙靠近她的时候,夏弯弯迅速抄起藏于稻草之下的木棍,一棍子对准她的后脑勺打下去! 夏维妙身体瘫软在草堆上。 夏弯弯褪去自己的衣服,然后将她的衣服脱下来,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头发挽了个发髻,再将夏维妙发间插着的头饰全取下来,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垂头离开了屋子。 隐在暗处监视夏弯弯的两个人,以为是夏维妙出来,所以没在意。 夏弯弯掩面离开了保华宫,顺手捞了套太监穿的衣服,重新换上。 借着夜色的掩护,走一步停十步。 终于在天没亮之前,来到了倒夜香的夜香廷。 这几天来,她一日都没闲着,观察皇宫布排走向。 终于排上用场。 卯时一刻。 夏弯弯钻进了夜香桶,随着倒夜香的车子,离开了皇宫。 皇宫里进去检查极为的严格。 唯一不检查的只有倒夜香的拖板车。 因为太脏,太臭。 那地儿方根本不会藏人。 卯时五刻的时候,夏弯弯终于离开了这座皇宫。 …… 夏弯弯不见了十多天,言止命人将整个晟域国几乎翻了个底朝儿天,仍然没有找到她。 在他以为她有钱了,故意避着他,隐姓埋名的时候。 却突然收到一只鸽子的传书。 言止将纸捏成了纸榍,快马加鞭赶往栖衍国。 第154章 她恨嫁,他恨娶(一) 夏弯弯离开皇宫,找了个干净的池塘,跳进去,将自己身上的臭味洗干净后。 就去陈衣店买了套新衣裳换下。 她现在有钱了。 这多亏了夏维妙。 她临离皇宫前,将夏维妙身上的金银首饰都取了下来,然后拿到当铺里当了。 龙琰一早起来,就听到夏弯弯失踪的消息,而他的太子妃被打晕在夏弯弯住的屋子里。 他知道夏弯弯诡计多端。 以夏维妙的智商肯定斗不过夏弯弯。 立刻派人将整个皇宫封锁,皇宫里所有角落全都清查,搜索夏弯弯。 然后迅速命人封锁了皇城,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并派一批又一批的侍卫出宫寻找夏弯弯的下落。 夏弯弯刚刚兑换完银子,收拾完自己,雇了匹马准备出皇城。 却发现城门严密封锁,所有人都不得出城。 大街上也到处都是拿着她画像寻她的侍卫。 这下可不好了。 难道注定要被围困在皇城,被龙琰抓回去? 侍卫一个一个的搜,就快搜到她这里来了。 夏弯弯正站在街边,此时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驰进了皇城。 骏马上的白衣男子容颜绝世,面容冷峻。 夏弯弯摒住了呼吸,那匹马速度太快,从她眼前一晃而过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用。 容不得她多想,张开嗓门就叫道,“言止!” 她刚唤了两声,二十多个侍卫就将她给围住,一把把刀抵着她的要害。 糟了,暴露了。 不过,这样查下去,迟早也得暴露。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算她想躲藏,别人见她跟画上的女子一样,也没有人敢收留她。 夏弯弯叫唤的时候,言止已经驶出百米之外,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天杀的,跑那么快做什么? 他怎么也来到栖衍国了? 是来做什么的? 就在夏弯弯已经不抱有期待了,那驶离的骏马突然调转马头,朝着她这边奔来! 宛如天神! 一个侍卫拿着画像,比对着夏弯弯的五官,“首领,正是她!” “带走!” 言止凤眸含霜,直接驱着马,就朝夏弯弯奔来。 一路斩杀数十人。 眨眼间,就骑着马闪到了夏弯弯面前。 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刷刷刷’又倒下去一片。 言止伸出手一把将夏弯弯带到了马背上,将她圈进怀里。 朝着城门奔去! 夏弯弯将小小的身子蜷缩进言止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 “拦住那匹马!” “快!快拦住!” 街上所有的侍卫,都追着言止的马。 不过,人的速度当然比不上马的速度。 “快!关城门!” “关城门!快点!” 眼看着就要冲出去了。 在紧要关头,城门关得死死的,并上了重锁。 马速太快,一下子停不下来。 骏马的头直接撞到了厚重的纯铜铸造的大门上。 言止在头一秒抱起夏弯弯,凌空而上。 一个旋转,一个扫腿,将身上举兵器攻过来的一下扫趴五个。 这一耽搁,身后一直追着不放的侍卫,全都赶了过来。 数千大军,将言止和夏弯弯包围。 城门是必经之地,龙琰在知道夏弯弯失踪,安排了一系列的事后,就亲自隐到了城门附近,撒下了大网。 如他所愿,言止正好赶到了皇城。 一石二鸟。 龙琰如一头猛虎骑在黑马上,驾着马儿停在了言止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英雄救美,值得赞叹。” 话是赞美的,语气里却饱含浓浓的讥讽,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言止凤眸梭成一条线,他们现在人多。 他自然不会硬碰硬,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抱紧我。” “好。”夏弯弯将头深埋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言止脚步一蹬,凌空而起,几个纵身,翻到了贴离城墙最近的屋檐上。 然后顺着屋檐,往上踮了几下墙壁,翻到了高高铸起的城墙之上。 城墙之上依次排开,站着许多的守卫军。 迅速的截住言止的去路。 言止动身的时候,龙琰脚下也没闲着,跟着一起飘上了城墙。 唇角含着嗜血的阴笑,将事先准备好,挂在背后的弓箭取下来。 拉开弓,瞄准言止的心脏。 ‘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言止跟那些守卫军交手的时候,看到对面的龙琰的箭射过来。 单手接住了他的箭,却被箭劲震得向后退了几步。 身后数十个人蜂拥而至,对着言止砍过去! 言止一个漂亮的踢腿扫,又倒下一片。 “这次,你逃不了。”龙琰手一挥,城墙之上突然多了一百多个弓箭手。 拉开弓,全都朝着言止射去! 言止速度虽快,可是怀里带着个人,对方用的又是弓。 射程远,速度超快。 想甩掉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龙琰又是一阵冷笑,重新拨开了箭,趁着众多人攻击言止的时候,攻其不备! ‘嗖嗖嗖!’连发三箭! 三箭直逼要害! 言止有些吃力的将三个箭接住。 夏弯弯脸都吓青了。 因为,龙琰那三箭竟是虚招,言止背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高手,在龙琰箭脱离长弓的时候,同时也出了手! 他箭的速度比龙琰还要快!必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弓手! 夏弯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言止不能死。 他一定要活下来。 想都没想,双脚落地,在那支箭射过来的时候,疾速绕到言止身后,用身体拦住那支箭…… 背后一声闷哼。 言止眼里浮现慌乱,接住一根正射过来的箭,反手对着龙琰推了过去! 夹带着他九成的内力,射中了龙琰的肩膀。 对方的人见龙琰受伤,攻势微减。 龙琰早就等着这一天,等着要言止的命。 所以,那些箭都是提早准备的,支支都粹满了剧毒。 侍卫军们担心剧毒沁入龙琰的心,慌了阵脚。 有的连忙去找解药。 言止抱着身后瘫软昏迷的夏弯弯,几个翻身,飘到了城外。 龙琰将肩上的箭拨出来,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又不是至命的地方,服下解药就可以好,狠声发令,“继续箭!” 今天若弄不死言止,以后就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允许错过。 第155章 她恨嫁,他恨娶(二) 一百多支利箭,朝着前方一个目标袭击,宛如雨花洒来。 格外的漂亮,也尤为的悲壮。 言止袖袍迅速翻卷,将就近的箭打落些,几个起落,抱着夏弯弯落到了地面。 夺了一匹要进城的马,很快消失在城门外。 龙琰没想到这样都能让言止逃走,“全都给本宫追!抓不到人,你们都不用活了!记住,往各小通道追!” 他想,栖衍国是他的地盘,言止带着受伤的夏弯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因为太显眼,容易被他发现。 所以,命人分流从各小通道搜索言止跟夏弯弯。 城门重新打开,一千多个侍卫骑着快马,分成几拨,追踪言止的踪迹。 言止骑着马,到了分忿路口的时候,没有从小道,而是直接上了大道。 斗了这么多年,他了解龙琰。 龙琰小心缜密,他肯定认为他不敢走大道。 那他走大道比小道要安全得多。 龙琰快马加鞭,赶到了芜州最大的一间酒楼。 一品阁。 这是他在栖衍国的产业,请的也都是他的人。 有人来搜的话,他可以提前知道,将夏弯弯带走。 言止走到三楼,推开一间最不显眼的房,将夏弯弯放在床上。 那只箭,刺中夏弯弯的右肩胛骨。 而且由后面,直接穿透了她的骨头和肉,箭尖伸出半个头来。 言止命人准备了水和棉帕,小心翼翼的将箭从夏弯弯身体里抽出来。 夏弯弯惊痛的叫出声,本来昏迷的她,反倒因痛清醒几分。 缓缓的睁开眼睛,却瞧见言止褪去她的上半身,俯在她的右肩上,用嘴在吸她肩上的毒。 夏弯弯虚弱道,“别吸……” “不吸你会死。”这个蠢女人,谁让她用身体挡那箭的!怕她担心,他又道,“放心,我不会死,我死了,谁照顾你。” 夏弯弯只觉得心里某处暖暖的,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三天后。 言止半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脸上还浮现几丝疲惫。 饶是如此,依然俊美如画,不折半分。 言止感觉到有人在动,抬起头来,看到夏弯弯清醒了,立刻命人准备了一碗清粥,两碟青菜。 夏弯弯看着两碟素菜,没胃口的推到一边。 言止端过来,亲自喂她,下命令道,“张嘴。” “不张。”夏弯弯撇了撇嘴,“我不喜欢吃青菜。” 言止好声哄劝,“你现在刚刚好,不能吃别的。” “不吃。” “真不吃?” “不吃。” “那好,我用嘴喂。” “吃。”夏弯弯妥协,恨恨的瞪着他。 不知道她是病人吗? 竟威胁她。 对病人不知道温柔点。 言止见她张嘴了,一勺一勺喂给她吃,还在她耳边给她灌输观点,“我的口水,你早吃过了,用嘴喂你也没什么。” 夏弯弯口里正嚼着青菜,听到他的话,差点吐了出来,“你恶心不恶心。” 言止眼微眯,双目直直的看着她仍没恢复红润的唇,“恶心?” 夏弯弯察觉到某只兽性动物的危险气息,很自觉的闭上嘴。 好女不跟渣渣斗。 吃了点青菜,喝了小碗粥。 夏弯弯还是没力气。 右手探到自己的左手腕上。 疑,还有余毒? 龙琰用的什么毒,好霸道。 思虑间,外面传话来,“王爷,马已经备好了。” 言止将碗放下来,扶起夏弯弯,返程。 现在必须马上走。 夏弯弯身上的毒还未清除干净,必须要有天山雪莲,才可以清除干净。 而天山雪莲。 只有望云峰有。 言止想将夏弯弯留下,取来天山雪莲喂她。 可他不确定她病情什么时候发。 而且,留下她一个,担心龙琰又找到她。 所以,只能将她带上了望云峰。 一路上,夏弯弯靠在言止的肩头,脑子都浑浑噩噩的。 直到两天后,马车才停下来。 夏弯弯睁开眼,放眼看去,尽是山。 望云峰? 望云峰即不属于晟域国,也不属于栖衍国。 它夹在晟域国和栖衍国的中间,是一个独立的险峰。 地大人少,易守难攻。 这也是为什么五年前,龙琰将言止逼到望云峰后,却没有直攻的原因。 望云峰上有一个门派,属武林三大门派中的一派。 因望云峰着名,故尔直取其名,云峰派。 天山雪莲盛开在峰顶石池。 一千年才开一次花。 虽不是望云峰长门初寅所植。 却因其长在望云峰顶,所以,被初寅当作私有。 有许多人想上山采千山雪莲,均被他震摄住,不得而返。 上一回,言止来借七彩琉璃马,已经欠了初寅和初梦一个人情。 这回,他不想再惊动他们。 只想自己上去取下,将夏弯弯治好,带回晟域国后,再重金感谢他们。 毕竟,天山雪莲虽珍贵,却有八片花瓣。 他取一片,还剩七片,足够初寅父女用。 言止将马车停在望云峰半腰中最宽阔的道上,命人将夏弯弯守着后,独自去了峰顶。 绕过望云峰的弟子们,去了石池。 因天山雪莲的珍贵性,石池有许多人把守。 言止拾起地上一颗石子,朝着相反的方向扔去。 将一大半的人都引了过去。 还剩几个人留在这里守着。 言止脚下一晃,晃到他们背后,点了他们的睡穴。 轻松的摘取了一片天山雪莲。 然后迅速的离开了石池。 “弯弯……”拿着一片天山雪莲下到半山腰,掀开车帘,才发现不是夏弯弯,“师妹?” 初梦从马车里下来,笑道,“师兄!上山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没来得及,以后跟你说。”言止目光转向别处,却是一个人都没看到,“弯弯呢?” “师兄说的是一个穿蓝衣服的女子吗?” “对。” 初梦脸上挂着甜笑,“我见她中了毒,又昏厥,看她可怜,便命人将她带到山上去了。我爹那里有很多奇药,可以救她。原来,师兄跟她是熟人啊?这马车是师兄的吗?我正准备借用一下,下山采购些东西呢。” 言止没有隐瞒,“嗯,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她就在山上,住在我隔壁屋子。你上去找她,我先下山,采购些东西,晚点回来。”初梦笑容不变。 言止立刻上了山。 初梦看着他形色匆匆的背影,美眸一黯。 第156章 春宵一梦(一) 言止赶到夏弯弯暂住的屋子,见她躺在床上,紧绷的心,才缓下来。 她的气色比路上要好多了,想来,初梦喂了些良药给她。 只是,还是有些余毒未清。 龙琰用的毒,可谓是霸道又狠辣,根本没打算让中毒的人活下去。 言止将天山雪莲搌碎成沫,喂到她嘴里。 夏弯弯感觉嘴里一阵清凉,喉咙有意思的动了动,吞下了天山雪莲。 半个时辰后醒来,感觉到全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目光朝四周看了看,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这是哪里?” “望云峰山顶。” “这里是云峰派?” “嗯。”言止点点头。 “你认识这里的人?”夏弯弯好奇。 她觉得言止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物。 “云峰派的长门算是我的师傅。” 夏弯弯眼睛一亮,“你师傅?那你可以让他收我为徒弟吗?我也想学武功。” “你?”言止很不客气的道,“你根骨不行,习不了武。” 其实,他看过,夏弯弯身体条件很好,很适合习武。 只是习武要从小就打好基础,以她现在的年龄习武,未免有些晚。 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不想她认望云峰的长门为师。 认了望云峰长门为师,她就得一直待在望云峰,师成才能下山。 夏弯弯期盼的眼神瞅着他,“可是,我很想学。”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你说话算数?” “当然。” “那骗人的是小狗。” “……” “姑娘,你醒了。”门外传来清亮的声音,夏弯弯遁着声音看去,一个很漂亮,宛如仙女的女子走来,脸上带着清隽的笑容。 夏弯弯问,“谢谢你救了我。”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有个女子说将她带到山顶,给她治病。 听这声音,应该不会错了。 “小事一桩,姑娘无需挂记在心。”初梦含笑望了眼言止,“何况,你是我师兄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救你是应该的。” 言止打算今晚赶回晟域国,“今天多谢你了,改日再来看你和师傅。” 初梦扫了眼夏弯弯,“舟车劳顿会影响她身体康复,师兄和你朋友可以在这里多住两日,待她身体康复再赶回去也不迟。” 夏弯弯真诚道歉,“那多谢你了。” “不客气。” …… 门外一个弟子跑进来禀报,“师姐!天山雪莲被盗了,师傅大发雷霆,你快去劝劝师傅,免得师傅将看守天山雪莲的同门师弟全都驱下山了!” 初梦问,“雪莲被盗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多时辰前。” 初梦吩咐人给夏弯弯做吃的后,匆匆离去。 天山雪莲…… 夏弯弯想到刚刚嘴里清凉的感觉,心里有一股很怪的念头,有古怪的眼神看着言止,“是不是你偷的?” 言止正色道,“不能算偷,这望云峰还住着农户,他们也有权分享天山雪莲。谁有本事拿到,便是谁的。” “这么说来,还是你偷的。”夏弯弯话说的不漂亮,可心里满满的感动。 他能为了她去偷东西,是不是代表着她在他心里不一样? 之前,夏弯弯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 在昨天那只箭朝他射过去,她想都没想去护他的时候,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理想法。 原来,他在她心里,早已扎了根。 夏弯弯见他不语,笑道,“偷就偷了,我又不会笑话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可以以身相许。”夏弯弯都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也许,人经历生死后,才能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需要的是什么。 言止等她这句话等很久了,嘴上却调侃道,“这么恨嫁?” 夏弯弯孥了孥嘴,“你不是说的你恨娶吗?” 言止从未像今天一样开心过,“你恨嫁,我恨娶,正好凑一对。不如,我们回去后,早些将婚礼办了。” “我的十万两金子呢?”夏弯弯故意卖弄起关子。 “我给。” “飘红院谁的。”夏弯弯觉得得自己管,那里面女人太多,万一有女子看上她未来夫君怎么办? “你的。” “盛元钱庄是谁的?”她很计仇。 “你的。” 未免她再问下去,言止堵了她全部的话,“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我所有的财产自然也全部都是你的。” 夏弯弯还想到了一点,“我明弯公主的身份怎么办?” “不怕,有我在。我会劝父皇撤去你公主的头衔。” 初梦还没有走远,她内力深厚,目力惊人。 言止跟夏弯弯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到了她耳朵里。 绝美如仙的容颜染上一层薄雾,加快步伐,走到了大殿之内。 初寅命人散了,只留下初梦。 初寅不满的道,“你为什么要包庇那小子!明明是他偷的,却硬要我装作不知。而且还将他喜欢的女子留在山上。” “爹,那天山雪莲又不是我们种的,是天生天养。再说了,不就是一片天山雪莲,不是还有七片吗?” 初寅一声叹息,“你就知道向着他说话,什么事都为着他。我看啊,你是有了情郎,忘了爹娘。” 初梦撒娇的剁了剁脚,“爹!” “罢了罢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你明知道言止喜欢那女子,为何还将她留在山上?” 言止跟夏弯弯的事,初梦和初寅都知道。自言止上回来送琉璃七彩马,他们就已经查清楚了。 初梦娇娇的一笑,“爹不是也想让师兄做你的乘龙快婿吗?女儿自有打算,不会让爹失望的。” …… 言止跟夏弯弯正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同门师弟慌张的跑到言止跟前,“师兄!你快去救救师姐!” “怎么了?”言止放下手中筷子。 “师姐承认是自己偷了一片天山雪莲,师傅大怒不已,命人用板子打师姐。再打下去,师姐命都没了!师傅最喜欢你,兴许你说的话有效,你快去劝劝师傅!” 夏弯弯惊愕的看着言止,那天山雪莲是初梦偷来送给他的?“你快去!” “嗯,那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第157章 春宵一梦(二) 言止赶到大殿的时候,初梦趴在地上,衣衫已经渗出血迹了。 大步走上前,一把夺过木板,“师傅,天山雪莲不是师妹偷的。” 初寅气的咳啧了几声,“是她亲口承认的,不是她偷的,还能有谁!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言止本就没打算撒谎,想挪后再说,现在说出来,是因为,他不希望一个女子给他背黑锅,“是我偷的。” “你偷的?”初寅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偷我的天山雪莲?!” “为了救人。”言止表情淡淡的,似在述一句很平常不过的事。 “救人?你可知我的天山雪莲有多珍贵?!什么人值得用我的天山雪莲去救?” “我可以用花鸟四条屏交换。”言止知道初寅喜欢收藏各种宝贝。 尤其是字画这类的。 铜铸的,琉璃的,玛瑙的,石墨的等宝贝,他都可以模雕。 可是,字画他就不行了。 因为他不擅长字画。 往往,他会花很多钱,去买珍希字画。 有时候,钱花了,甚至还有可能买到假的。 花鸟四条屏是知子所画。 知子,他总共在世的画作不超过十卷,是近几百年来,最有名气的一个画者。 而花鸟四条屏是知子所有画作中完成最出色的一幅画,乃无价之宝。 初寅对言止的花鸟四条屏图窥想了很久。 言止一直都没答应。 现在听到他愿意将花鸟四条屏图拿出来与他交换天山雪莲的一片花瓣。 初寅脸上立刻乐开了花,他日盼夜盼,没想到这就盼来了。别说一片千山雪莲,就是两片,他都愿意交换的。 高兴之余,也不再追究天山雪莲被盗之事。 初梦从地上爬走来,初寅点着她的头道,“你怎么不早些说你师兄是用花鸟四条屏交换,竟然还说是自己偷的。早说了,不就不用挨打?” 初梦低着头,咬着唇,没说话,一副我见犹怜,很委屈的样子。 言止知道初梦很聪明,普通的药,夏弯弯体内毒素不会清除这么快。而且,言止取了天山雪莲去半山腰准备带夏弯弯回晟域国,没有刻意将天山雪莲花瓣藏起来,初梦定是看到,才替她背黑锅的。 初梦抬起头,“师兄,我不疼,明天就能好。你去照顾夏弯弯。” 夏弯弯在望云峰待了十天。 毒素早已全清,只要不做重活,身体上的伤口就不会破裂。 打算再过两天,病情完全稳定就跟着言止一起回晟域国。 一开始,她是不打算回晟域国的,毕竟,那里没有她留恋的人和事。 她想远离是非之地。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自她表明愿意嫁给言止后,就不会躲避了。 既然要做夫妻,那所有的事,都得一同承担。 太阳夕下,夏弯弯和言止背靠背坐在窗前欣赏夕阳的美景。 自然,言止担心夏弯弯身体承受不住,所以,等于是夏弯弯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背上。 “师兄,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初梦手里端着几碟美食,三壶仙酒。 隔着老远,夏弯弯都能闻到食物的香味还有酒香味,“好香!” 初梦将最左边的酒壶放到言止面前,中间的递给夏弯弯,剩下的一瓶留给自己。 三个人吃菜喝酒,好不惬意。 “这酒真好喝。”夏弯弯喜欢喝酒,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言止道,“你没喝过这酒,你可能喝不惯。” “没事,以前我和师兄经常喝。”初梦讲述着言止跟她以前的事,而且以很崇拜的眼神看他。 夏弯弯撇了撇嘴,心里有些闷闷不乐。 他以后是她的男人,对? 为啥这女人用这种眼光看他呢? 好,看在她是言止师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份上,暂且不跟她计较。 以后不上这望云峰便是。 夏弯弯又喝了几口,‘砰’的一下,倒在桌上睡着了。 言止摇了摇头,将她抱到床上去。 这酒是望云峰独制的酒,要喝惯的人喝,可以喝一瓶。 可是,没喝过这酒的,只能从一小口开始,一天加一点。 像她这种喝法不醉才怪。 他知道她喜爱酒,所以没有多加阻拦。 反正有他在,可以看着她。 只是,没他在的时候,她就不可以这样喝。 初梦见夏弯弯睡了,问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去休息?” “我今天就在这里睡。”前几日,言止都是在另一间屋子睡的。 今日,夏弯弯喝了点酒,他得照顾她。 免得晚上如厕,醉熏熏的撞到脑袋。 “师兄,你们……”初梦脸一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一直以来,她以为像师兄这种人,是不可能跟任何女子同睡一张床。 言止给夏弯弯捻好被角,不以为意,“我和弯弯马上就要结婚了。” 初梦脸更白,盯着言止那壶喝完的酒,移到言止脸上,“可是……你们不是没结婚吗?女子跟男子未婚前,是不可以同居一室的。” “弯弯在我府里居住过一个月,每日都是跟我睡一起,无碍。”言止似不愿再多言,“我要休息了,有话明天说。” 初梦仍是不甘心,想说服他离开这里,“师兄……若是你嫌你房间太远,我可以将我的房间让出来,你去住我的房间。我跟弯弯一起住。晚上,我可以照顾她。” 她后面说的话也等于白说。 因为言止合衣躺到了夏弯弯的身边。 初梦咬着唇,带着泪,跑了出去。 “你不是跟言止在一起吗?怎么一个人?”初梦坐到石阶上哭,被正巧经过的初寅看到。 “师兄他跟夏弯弯在一起。” 初寅脸色微变,“那……酒,他喝了没?” “喝了。” “你不是在里面放了两片千山雪莲,怎能让他跟夏弯弯单独在一间房!”初寅不知道初梦在想什么。 想为他人做嫁衣?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女儿有多喜欢言止,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肯定就是言止不愿从夏弯弯房间里出来。 只是,初梦将两片千山雪莲研成了水掺进酒里,怕是会乱事。 如果事成,言止对夏弯弯会更死心踏地。 千山雪莲单片吃能除百毒,能健身。 可若是两连千山雪莲一起吃,会造成幻象。 情难自制。 第158章 情难所衷 什么事情都不可能那么完美。 也许,老天偏偏喜欢捉弄人。 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得偿所愿。 “女儿也不知道师兄会那么喜欢夏弯弯,今晚竟留在她房间里。”初梦泪水流个不止。 她一心喜欢师兄,并且是在夏弯弯之前认识师兄的。 她跟师兄都认识五年多了,夏弯弯跟师兄才认识多长时间。 她凭什么就能拥有师兄的爱? 想嫁给师兄? 休想。 …… 夏弯弯喝酒后,睡得很沉。 一个重物压了下来。 缓缓的睁开眼,言止那张俊逸的脸朝她面颊贴近。 想推又推不动,双手如绵雨般打在他的身上,对他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缠缠绵绵的吻,然后身体就是撕裂般的疼痛。 “痛……滚开!” 过了一会儿,这种痛感减少了些,痛伴随着舒悦低溢出声。 最后,夏弯弯累趴了,躺在言止怀里沉沉的睡去。做了个梦,第二日,她要翻到他身上,扳回一局。 初梦指尖捏得泛白,待里面的两个人都睡去,缓步走进房…… 陡峭的望云峰半腰石壁上,有一辆马车悬挂在杆粗叶茂的大树上。 夏弯弯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言止的马车里,被吊在半空中。 言止的马车是用铜铁打造,包括前面的两个横轴。 也幸好是铜铁打造,这才没有因往下坠的重力折断,挂到了半腰的大树上。 让她拣回一条小命。 夏弯弯将头探出去,往下面一看,好家伙还有百米来深。 这可如何是好。 周围都是云峰,没有着力点。 她想借助落点的地方都没有。 夏弯弯沮丧的重新缩进马车里。 到了中午,言止才醒来。 言止揉了揉额,跟以前一样,习惯性的将夏弯弯揽进怀里。 一揽却发现气息不对。 不是夏弯弯的气息。 睁开眼,初梦不着寸缕的躺在他的身边,还未醒。 言止手一僵,迅速的收了回来。 穿衣起身。 他从未有赖床不起的习惯,今次竟然睡了这么久。 他一动,初梦就醒了,“师兄……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言止铁青着脸,“谁让你进来的。” 初梦明白他说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床上,泪水涟涟,十足受了委屈的模样,“不是师兄将我抱上来的吗?师兄晚上还将我……弄疼了。” 言止努力去回想昨晚的事,却是有一些印象,可是那不是初梦,是夏弯弯,“弯弯在哪儿?” 这是弯弯住的房间,那躺在他旁边的应该是夏弯弯才对。 初梦咬着下唇,“她傍晚就走了。” “你要知道,我不喜欢撒谎的人。”言止凤眸冰凉。 “我没有说谎,她说她要去找宫少师。我也听不懂她说的宫少师是谁,她只说了这一句,便驱马车离开了。”初梦说的很逼真。 初梦虽人不在都城,却将夏弯弯周围的人和事调查的很清楚。 从夏弯弯在皇宫里向宫夕表白,并在丞相府中送宫夕鸳鸯绣时起,宫夕就成了言止的心病。 夏弯弯从没说过喜欢他,却说过喜欢宫夕。 言止心中作痛时,初寅带着剑走进来,“言止,走,陪师傅对招去。” 初梦面色慌乱的拉了拉被子,躲在被子里迅速的穿好衣服。 初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前一刻还让言止陪他练剑,跟他说话挺客气的,这一刻,剑出鞘怒指着言止,“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初梦将被子掀开,扔到一角,磕磕绊绊的跑到初寅的面前,将他的剑给推开,“爹,女儿是自愿的,不关师兄的事。” “不关他的事?”初寅用剑指着牀单上的落红,“清白都没了,能不关他的事?” 牀单上的落红,刺的言止血冲上头。 在没看到落红的时候,他还很确定,晚上跟他在一起的是夏弯弯。 可是在见到落红时,他有些不确定了。 因为,夏弯弯在一个多月前,清白就已经被龙琰给占去。 她不可能有落红。 初梦鼻尖酸红,跪在初寅面前,“爹,求您不要怪师兄,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自己心甘情愿的。” “这种事,不可能是一个人的错。”初寅将剑扔在了地上,生气的坐下来,“言止,我女儿的清白已经被你占去了,你总该给她一个交待!” “你要什么交代。” “你竟敢问我要什么交代?你不该娶她吗?” 言止没有回应,他心中只有夏弯弯一人。 想娶的也只有她。 可是事情演变成这样,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我可以给她单独安排一个府邸,让她过上舒逸的日子。” 这是他最大的退路。 初寅气急败坏,“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娶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言止眸光倏冷,“初寅,本王没点明,不代表本王不知道,昨晚那瓶酒里掺了什么,你要本王扯破脸皮?” 初梦身体轻颤了一下,连忙拦道,“爹,不要再说了。” 初寅恨铁不成钢,堵气扔下一句话走了,“好,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再管你!” 言止以为夏弯弯已经离开这里,便无心多留,就此离去。初梦匆匆的跟着他。 夜,静悄悄的。 夏弯弯缩在马车里,脚不敢随便的乱动,生怕动一下,失去平衡落下去摔成肉饼。 这一缩就缩了一天一夜。 饿得要死时,突然记起来,言止在里面拿过吃的。 屁股轻抬,打开横板。 里面果然有吃的,还有笔墨纸砚,毛毯,剪刀,一捆麻绳。 当夏弯弯看到那一捆麻绳时,眼睛放亮,比看到吃的还要高兴。 夏弯弯将肚子填饱后,把麻绳的一端系在了大树上,另一端缠到自己的腰上,系了个死结。 准备来个无限蹦极。 麻绳虽不够到达望云峰底,但总比吊这么高的好。 望云峰下半峰着力点多,而且还有许多的小道分岔。 下去好找办法些。 未免碰到石壁,擦伤自己,临跳前,将毛毯裹在身上。 闭上眼睛,猛的往下栽去。 冲力太大,她感觉刺骨的寒风袭到她的脸上。 终于,在她快承受不住重坠的时候,停止下坠。 晚上,虽没白天好辨认事物。 好在今晚的月亮挺亮的。 夏弯弯约摸估算,她现在离地还有二十米左右的样子。 第159章 得偿所愿 脚一滑,差点踩空。 魂都快去了一半。 她一定得活着! 不可以死了。 不能让那些心存想害死她的人如愿。 她现在多么渴望,她有言止那样的好本事,轻功卓绝。 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夏弯弯双手抓住石壁,脚往凸起的石块踩去。 腿似乎短了些。 又换了另一块石头,脚跟终于站稳。 用剪刀剪掉绳子,然后将剪刀用力的插进石缝中。 握着剪刀柄小心翼翼的往左移。 左边就是一条小道。 夏弯弯往左移了几步,剪刀突然松落,没办法。 只能用手扒住石头,全然不顾十指起了血泡,往左移。 花了又大约十五分钟的时候,才落地。 夏弯弯重重的吁了几口气。 若在平时,那也就是几秒就可以到的距离,却花了这么久。 夏弯弯朝望云峰顶看去。 既然有人趁她睡着的时候,将她扔到马车上,然后让她随着马车一起落崖。 显然是不希望她活下来,想造成一场自然事故。 望云峰每年都有不少的马车坠崖。 她就算死了,也无从查起。 望云峰上一定有人希望她死。 那她现在若上望云峰,就是自寻死路。 夏弯弯拍了拍衣服,下山。 言止找不到她,肯定会先回晟域国,她只需回都城找他就成。 夏弯弯一路走了很久,走到天亮。 到了一个集镇上的时候,走不动了。 本来,她将夏维妙的金银首饰兑换成银票的,可因为她极速蹦极。 那些银票在空中都落没了。 现在又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一个。 无奈,只能找个旅馆。 给人端端盘子,打打杂。 等盘缠凑足再回晟域国。 夏弯弯以为言止会跟以前一样,她消失不见后,会命人寻她。 可是,一直等了一个多月。 都没有等到任何的消息。 她在小酒馆里打了一个月的工,盘缠仍没凑齐。 是谁说穿越女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的? 明明就是很难混好不好? 酒店已经打佯,夏弯弯正清理桌椅的时候,突觉得胃一阵翻滚。 胃酸,恶心。 跑到外边吐去了。 蓦地警醒。 算算日期,好事一个多月没了来了? 夏弯弯想起一个月前在望云峰的那个晚上。 不是? 这么准? 那无品男的效率要不要这么高? 未婚先孕啊! 真够狗血的。 夏弯弯扶着大树,恨不得连苦胆都吐出来。 身后突然传来清润如风的声音,“弯弯。” 夏弯弯转过头,宫夕清隽的脸庞映入眼前,“宫少师,你怎么在这儿?” “我……”宫夕想说是特意来找她的,寻了她一个多月,终于找到她了。 可是,她脸色看上去好像很不好。 夏弯弯见他没开口,以为他不愿说,看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小手伸了出去,“宫少师,你有没有银子?借我点儿,等我回都城后,还给你。” 宫夕听到她这么说,再看了眼她的衣着,“你在这儿打工?” “是啊,我没钱,只有在这里给人打工赚路钱。”夏弯弯看到他,心情一好,胃酸也没了。 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到都城,告诉言止她怀孕的好消息。 不知道,他在听到她怀孕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宫夕见她脸色微白,安慰道,“你生病了,休息两天,我跟你一起回都城。” “我没生病。”夏弯弯心情高兴,眉眼都是弯的,“我是怀孕了。” 她的话如一记轰雷劈过来。 宫夕好半天才回神,唇动了动,良久才发出声,“言止的?” “是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得凑足钱回都城告诉他。” 宫夕见她归心似箭,怀着沉重的心情,带她上马车,连夜往都城赶去。 “宫少师,你突然离开都城,不用教书了吗?” “我跟皇上辞去了少师一职。你以后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做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夏弯弯不明白。 皇帝很重视他,他的荣誉还有奉禄可是旁人一生都求之不得的。 宫夕望着夜空,惆怅的道,“累了。” …… 言止将夏弯弯送到尊王府门口,就驱马离开了。 夏弯弯下了马,直接进入尊王府。 尊王府的守门侍卫都认识她。 没有阻拦她。 夏弯弯通行无阻进入尊王府,遇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初梦。 夏弯弯笑着跟她打招呼,“梦姑娘,你也在这儿。” “是啊,我在尊王府住了一个多月。”初梦点点头,问道,“你上次在望云峰怎么突然不告而辞呢?” “说来话长。”夏弯弯无心跟她多说,她只想快些找到言止,告诉他,他要当爹了,“言止在哪儿?” “他啊……被皇上派出去办事,已经出去几天了,将我们母子扔在府里不管不问,到现在都没有回。”初梦说着,将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一副母爱泛滥的模样。 夏弯弯愣在原地。 初梦又说道,“也不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我喜欢男孩,止哥哥说他喜欢女孩。如果是个双胞胎就好了。” 夏弯弯听到这里已经无心听下去了。 初梦后面还说了许多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尊王府的。 初梦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唇角勾起冷笑。 夏弯弯孤寂的走在大街上。 父亲谋害她。 言止也有新欢了。 也许,她就不该来到这里。 此时此刻,她格外的想念疼爱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关爱她的哥哥。 一辆马车从她对面驶来。 夏弯弯没了灵魂一样的晃着,丝毫未觉。 驱马的人吓得赶紧往旁边一调,破口大骂,“你特么不想活,我还不想因杀人罪死!长的挺漂亮的,竟是个疯子!” 夏弯弯听不到别人的话,也看不见别人看她的眼神。 夏弯弯一会儿笑一会儿愁。 宫夕一直跟着她,自她下马车后,他就没有离去。 因此,初梦跟她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他心里也很疼,为她疼。 言止不该这么对她,既然要了她,为什么又不好好珍惜她? 宫夕不忍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加快脚步,拉住了她。 夏弯弯看到是他,鼻子一酸,扑到了他的怀里,放声的痛哭起来。 她发誓,这是她第一次掉眼泪,也是最后一次掉眼泪。 以后,任何男人都不能左右她的情绪。 “夏! 弯! 弯!” 言止刚刚进宫,听府里下人通报说夏弯弯来到尊王府,他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 结果看到什么? 看到她趴在宫夕的怀里! 第160章 嫁人 夏弯弯不想在言止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泪。 用衣袖将泪水拭去,擦干泪迹。 抬起头来时,脸上是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笑容,“王爷有事?” 言止眼中喷火,“这一个多月,你天天跟他在一起?” “不然,王爷以为呢?”夏弯弯低低一笑,笑的风情翩翩,笑的妩媚动人,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她的笑容刺得他极不舒服。 胃里又一阵不舒服,夏弯弯捂着自己的嘴,吐了起来。 宫夕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声道,“今天风大,你怀孕了,不适合出行。” 言止不相信她怀孕了,她才跟他分隔一个多月,她怎么能怀别人的孩子? 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她就耐不住了? 一把抓住夏弯弯的手,手探到她的手腕,竟然真的怀了,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道,“你竟敢怀孕!” 夏弯弯心里更痛了,他就这么不想她怀孕?原来,他是不希望这个孩子出世的,她将所有的情绪全都隐藏在眸底,“又不是你的,你急个什么劲儿。” 宫夕感觉到夏弯弯手心里传来的凉意,她现在怀孕,不能动怒,“我扶你回去。” “好,我们走。”夏弯弯任宫夕挽着她的手,消失在言止视线中。 言止心口郁结一团火。 十天后,传来宫夕跟夏弯弯结婚的消息。 这条消息传得很快,整个晟域国都炸开了。 他们一直以为,宫少师不会喜欢上女子,不会结婚。 结果,竟然跟一无是处的夏弯弯结婚了。 听到消息的言止,终日郁结的火难解,一口血喷了出来,病倒。 宫夕已经辞去了少师一职,本来准备远离都城,隐世的。 这一次,是为了夏弯弯而留下来。 甚至还主动请缨,要求身负左相一职。 夏宇是右相。 左为大,右为小。 自然,宫夕的地位在夏宇之上。 而夏弯弯嫁给他的话,地位也不比夏宇低。 皇上一心想留下宫少,什么法子都用了,却是一直留不住他。 现在听到他愿意自己留下来,不知道有多高兴。 斥巨资,动千人,短短数十天,为他特意打造了一坐金光闪闪的左相府。 夏弯弯坐在左相府的大厅里,宫夕坐在她的右边。 夏弯弯垂着眼,“你真的要娶我?” “你想反悔?”宫夕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反悔。 好不容易说动了她,让她嫁给他。 夏弯弯点出重点,“我有身孕。”孩子不是他的。 “孩子出生后,我会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你忘了,我们签了条约的。”宫夕见她未出声,接着道,“你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再过几个月肚子就显形,隐藏不住,后果会很严重。” 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地方,都不允许女子未婚先育的。 被人发现的话,是要浸猪笼的,大小都保不住,一尸两命。 夏弯弯心软,不愿打掉孩子,她想将孩子生下来。 倒不是因为这孩子是言止的,而是,她觉得孩子就算没出生,也算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留着她的血,她不能随意扼杀子孙后代。 既然她现在谁都不爱,那么,怀谁的孩子都一样,都是她一个人的。 “好,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别的姑娘,告诉我一声。我会退出,不会阻你前程。” 两日前,宫夕为了让夏弯弯嫁给他,跟她签了条约。 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强行跟她同房。 而且,他还自己加了几条,不管是有名有实还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婚后,她就是他的妻子。 他有义务帮她报仇,除去整个右丞相府,包括夏宇。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主动请求皇帝封他为左相。 只有他为左相,才可以跟夏宇分庭抗礼,才有可能制服夏宇。 夏弯弯之所以对夏宇动了杀念,有几个原因。 一是因为夏宇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绑起来,送给龙琰。 二是夏宇杀了心兰。 夏弯弯来这里本来就没几个朋友。 心兰是除言止跟宫夕外,唯一对她好的。 她将心兰当做是自己的妹妹,心兰于她已经不算朋友,更不算婢女,可以称得上是她的亲人。 却被夏宇给杀死了。 三是,她回来的这几天,一直没闲着,宫夕帮她一起调查这具身体母亲的死因。 果然,跟台氏脱不了关系。 而夏宇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他明明知道是台氏涂害她的母亲。 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弯弯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就算杀不了夏宇,她也要让夏宇丢掉官位,流放边州,过清苦的日子。 让他尝尝什么叫痛苦。 夏弯弯知道以她一己之力不可能做到这些。 可是,将宫夕平白无故的牵扯进来,也非她所愿,“其实,你大可以不必为我做这一切。” 宫夕温暖的看着他,声音温如泉水,“你忘了,你即将是我的妻,我即将是孩子的父亲。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 尊王府。 陈伯和左超守在言止的房门外,摇头叹气。 初梦走到门外,被他们拦了下来,初梦不悦,“师兄病了,我要进去看师兄。” 陈伯轻叹道,“王爷说过,不许任何人进去。” 初梦不甘心,“我是他师妹,师兄向来跟我亲,我也不可以看他吗?” 她就不相信,师兄难道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夏弯弯要嫁人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她肚子里怀的是左相的孩子。 难道师兄会喜欢别人的妻子,会喜欢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子? 虽然,她知道,夏弯弯肚子里的孩子是师兄的,但她就是死都不会告诉言止真相。 夏弯弯就是有一千张嘴,都洗白不清。 她注定得不到师兄,师兄只能是她的。 “初姑娘还是请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王爷之前就说了,除了大厅和后院,前面所有的房间,都不是姑娘该来的。”陈伯知道初梦喜欢王爷,可是王爷对她并无情。 他不能违背王爷的意愿,放她进去。 王爷现在已经病重,若是放她进去,只怕王爷病情会加重。 他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第161章 宫夕vs言止 初梦求道,“我就只看一眼,好不好?” 左超本就看不惯夏弯弯,从第一次见到夏弯弯的时候,就不喜欢她,特别的讨厌她。 现在夏弯弯竟然还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且还要嫁给宫夕。 他更不喜欢她了。 他倒觉得眼前的初梦跟王爷比较般配。 容貌才智皆不输给夏弯弯,武功且高。 最主要的是,她清清白白,而且对王爷死心踏地。 王爷若娶了她,绝对是明智的抉择。 可惜,王爷眼睛好像被蒙蔽一样,看不清谁好谁坏。 左超建议,“陈伯,要不就让初姑娘进去看王爷一眼?兴许,有她在,王爷的病情会好的快些?” “你敢违背王爷的指令?”陈伯脸一沉。 心病还得心药医。 王府里,左超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言止,另一个是陈伯。 见陈伯拉下脸,左超只能规劝道,“初姑娘,你还是回后院。” 初梦只能忍着见师兄的冲动,转身离开。 屋里传来言止的声音,声音虽弱,却很凉薄,“将初小姐送回望云峰。” 初梦脚步一顿,“师兄,你当真这般心狠?” 屋里没有回应。 言止好像已经睡去的样子。 初梦声音轻颤,“就连我怀了师兄的孩子,师兄也不闻不问吗?” 左超和陈伯均是一惊,王爷不是除了夏弯弯,对任何人都不上心吗? 什么时候,跟初梦在一起了? 可是,没有哪个女子愿意拿这种事撒谎。 而且,还是当着王爷的面。 王爷若是没跟她在一起,定然会否认,到现在没有反驳。 那初梦姑娘说的肯定就是事实了! 随即而来的喜悦感冲上去头。 尊王府太过冷清,若是添个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的主子太苦了,若是有个子嗣,说不定,就不会再为夏弯弯伤痛。 可是,屋里依然没有回应。 就当初梦准备绝望离去的时候,言止声音才传来,“请大夫为她把脉。” 初梦松了一口气。 左超立刻去请了一位大夫过来,替初梦把脉。 初梦强运内功,劲冲于腕。 脉搏的跳速比平时快了许多,造成怀孕的假象。 大夫探完脉后道,“这位姑娘的确怀孕了。” 左超和陈林都高兴的在屋外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初姑娘真真切切怀孕了!怀了王爷的子嗣。” ‘吱呀!’一声,门终于打开。 言止走出来。 几天未清洗。 脸上胡渣未清理,头发如草窝。 脸发白,看上去虚弱又颓废。 “师兄……”初梦含泪低唤一声。 “手腕伸过来。”言止眼中布满了血丝,几日都没睡的样子。 初梦身体一僵,明白他是要亲自探她的腕。 她这点小把戏,骗骗大夫是可以。 骗他这样的高手,谎言一下就会被揭穿。 初梦不敢将手伸出去,却又不想放弃他,“你不相信我?” “伸过来。”言止只是重复一句话。 “言止,我恨你!”初梦怒吼一声,眼泪如雨水般往下涌,奔离出了尊王府。 左超想去追,人可以跑,王爷的种得留下。 “追了就别回来。”言止的话让左超不敢动。 陈林察觉到言止跟初梦二人的异样。 怎么? 初梦的话不真实? …… 左相府新府邸建成。 所有人都去左相府道贺。 宫夕的地位,现在在朝堂是最高的。 所有的官员都想巴结他。 因此,这一天,左相府来了很多人。 就连新封的太子言晟,还有一向喜净的尊王爷都来了! 听说夏弯弯没嫁给宫夕前,一直住尊王府,尊王对她比自己的亲妹妹还要好。 相信,夏弯弯嫁得好人,尊王一定会很开心,还会备大礼送她。 右相府里,夏宇站着走来走去。 台氏也坐立不安。 夏弯弯之前被龙琰的人带走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 她以为夏弯弯离开了晟域国就不会再回来。 没想到她不仅回来了。 还风风光光的住进了左相府。 听说,左相宫夕还要跟她提亲。 一想到她马上就是丞相夫人,台氏心里就呕气不已。 瞧瞧她的两个女儿。 一个被言晟给休掉。 一个虽嫁给了栖衍国的太子,当上了太子妃,却经常给她寄信,哭诉龙琰的不是,还说龙琰经常出手打她,让她做下人的活儿。 气的她肝肠都要断了。 真的是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再瞧瞧夏弯弯,那么快就怀了宫夕的孩子,宫夕为了她,甚至求皇上赐他左相之位。 刚好压住夏府。 这不明摆着就是冲着她们夏府来的吗? 一看就是夏弯弯的计谋。 偏偏那清心寡欲的宫夕就听她的挑唆,什么都听她的。 台氏这回还真想错了,夏弯弯没有要求宫夕做什么。 是宫夕自己心甘情愿为她的。 “老爷,您真的要去左相府道贺吗?” “去,怎么不去!”夏宇也不想去,可现如今,皇上对他的需求越来越少,他的左相之位岌岌可危,他必须得跟宫夕打好关系。 而且,他还得求夏弯弯回心转意,不要怪他。 免得夏弯弯将他把她绑去栖衍国送给龙琰做妾这件事告诉宫夕。 宫夕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将他当作敌人。 而且,按他的推理来看,夏弯弯也不敢将她被绑去栖衍国的事告诉宫夕。 必须,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做别人的小妾。 就算没有什么,心里也会膈应。 “可是,她若给老爷难看怎么办?”台氏担忧得很。 “她敢!” “她连我和她的两个姐姐都欺负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不光我去,你也要一起去。我是她的父亲,你是她母亲。我们两个若不去,其他的官员见风使舵,肯定会认为我跟宫左相不合,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只会选一边站。到时候,我孤立无援,这丞相也就做到头了。” 不管什么事,夏宇都是以利益为先的,也只有这样,他的官路才会走的更久远。 “我不想去。”台氏不想去看夏弯弯的眼色。 “你不去,就给我滚出相府。”夏宇厌她看不清形势,“你还要将小曼带着,带些贵重的物品,给弯弯送去,好声哄着她,千万莫惹恼她。” (后台出了些问题,已经更正过来了,菇凉们么么哒。) 第162章 我爱你(一) 台氏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看夏弯弯的脸色行事。看来今天她是必须去宫左相府,“我去可以,小曼还是不要去?万一遇上大皇子,对了,现在应该称太子。万一遇到太子殿下,勾起她的伤心事,刺激到她,做出不正常的事怎么办?” 夏宇斟酌一番,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就不让小曼去。” “我要去!”夏维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大厅,冲到了台氏面前。 夏宇见她这副模样,担心她去坏事,“你还是留在府里。” 夏维曼将心事掩藏在心底,面上撒娇道,“爹,三妹快要嫁人了,我自然该去看看她。听说,她还怀孕了,我备了份礼物想亲自送给她。” 夏宇见夏维曼似是不再对以前的事抱有成见,这才答应让她去,“那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左相府。 外面来了很多客人。 夏弯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无心出去会客。 反正今日来的都是些阿臾奉承之辈,她不想搭理。 宫夕担心她无聊,特意花高价买了一只会学人说话的鹦鹉陪她。 这只鹦鹉很聪明,据说是整个晟域国最聪明的一只。 夏弯弯逗弄着鹦鹉,将谷子拿在手里,却不喂它,“想吃吗?” 鹦鹉‘嘎’了几声,只说一个单字,“吃!” “吃!” “吃!” 夏弯弯拿谷子的手一缩,拳头收回来,“不给你吃。” 鹦鹉急了,叫道,“坏蛋!” “坏蛋!” “坏蛋!” 夏弯弯拳头挥起,威胁道,“你再说我坏蛋,我就饿死你,然后拨光你的羽毛,炖了吃。” 鹦鹉好像听懂她话的样子,果真不敢再说她‘坏蛋’,而是夸道,“弯弯最漂亮!” “弯弯最漂亮!” “弯弯最漂亮!” 夏弯弯轻笑出声,她没教过鹦鹉说这话。 那显然就是宫夕教的。 夏弯弯心情一好,手松动,喂了几粒谷子它吃。 鹦鹉尝到甜头,更是将卖力的夸她,“弯弯善良!” “弯弯善良!” “弯弯善良!” 夏弯弯这回喂了一些给它吃,鹦鹉再次说的话,让她久久回不了神,“我爱弯弯。” “我爱弯弯。” “我爱弯弯。” 宫夕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走到她对面停下,清润一笑,“这鹦鹉还能无师自通,你喜欢吗?” 夏弯弯微愣,不是他教的吗? 心神有些恍惚,缓过神来后,微笑道,“喜欢。” 给她解闷挺好的。 没有心兰在身边,她觉得闷得很。 “外面的客人都到齐了,就等着丞相跟丞相夫人出去了。”阿祥恭敬的候在门外。 宫夕还未进宫之前,一直是阿祥照顾他。 现在宫夕有了自己的府邸,不能全部都请外人。 所以,原来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人全都跟过来了。 阿祥很喜欢夏弯弯,谁都知道宫氏一族擅卜卦,却也薄缘。 子孙后代都是一脉单传。 尤其到了宫夕的身上,竟然卜出了残星。 也就是无姻缘。 好在,主子终于喜欢上一个女子,而且,那女子还怀上主子的骨肉。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这几天,夏弯弯已经习惯了他们唤她为夫人,没有半点扭捏。 “你就在屋里休息,等我应酬完,就来看你。” “好。”夏弯弯点了点头,倏尔又改变了主意,“我跟你一起去。” 既然要嫁给他,那她就得跟他一起应付外面的人。 宫夕清澈的眸子亮了几分,脸上笑容漾开,“我等你。” 夏弯弯找了套华丽却又不落俗的服袍,梳理好头发后,跟着宫夕一起去了外面。 她水绿色的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裙幅褶褶光辉映如冰雪月华,轻泻于地,发上插了支绿雪色的蝴蝶簪。 盈盈一握的腰紧用水绿色的丝绸系着,美好的身段立刻显露。 整个人好似翩翩飞舞的仙子,偏偏她身上透着一股冰雪如山的气质。 清灵,绰约,妩媚。 竟在她一人的身上演绎出来。 宫夕看得痴了两秒,心跳加速,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色,迅速的别开了眼睛,生怕她看出来他的窘迫。 夏弯弯跟他齐步穿过游廊,绕过花亭,一道去了前厅。 前厅坐满了客人。 全都等着宫夕和他的未来夫人。 言止,言晟及他的太子妃龙欣,夏宇,夏维曼,台氏,尚书,太傅等等,全都到齐了。 大厅挤不下,有些官位稍低的官员,都摆到了厅外。 宫夕虽丢下他们,去看他的未来丞相夫人,在场的却无一人敢有怨言。 那些官员们个个都笑脸相迎,还夸道,“左相好福气,竟有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相陪。” “听说马上就要成为左相夫人了,左相可真是双喜啊!”官场拨高,情场得意。在别人看来,可不谓是双喜嘛。 “哪里是双喜,是三喜啊!听说未来夫人已经怀有身孕。恭喜左相,贺喜左相!” 个个都尽拣着好听的话说,宫夕笑着一一接收。 他从未有一刻觉得,原来好话这么中听,他喜欢听好话。 龙欣仗着自己是栖衍国的公主,在任何场地,都格外的狂妄无理,“言晟,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再看看你是怎么做的,我都嫁给你两个多月了,这肚子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可得加把劲。” “闺房之事,就不要拿在这种场合来说了。”言晟脸上看不出喜怒。 夏弯弯突然觉得言晟跟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的言晟,所有的情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相比于其他皇子来说,有些不谙世事。 可是现在的他,好像城府深了些。 能将情绪压制下去。 是什么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这于他,是一件好事。 生在皇家,没有城府,是活不久的。 龙欣见言晟语气比平时要沉些,便收敛几分,抿了几口茶。 官员们都知道这位龙公主,现任的太子妃不好惹。 而言晟现如今又是太子。 他们怕扫了他的面,只能装作没听到他们夫妻的对话。 夏宇用眼神示意台氏,该她上场。 台氏将礼物送到夏弯弯面前,“弯弯啊,你还未出嫁,怎么能住在左相府里呢。今日,我和你父亲是来接你回府的。” 第163章 我爱你(二) 夏弯弯手没有伸出去接礼物。 台氏担心她不接,扫了她的脸,扫了夏宇的脸,脸上堆满谄笑,语重心长的道,“以前是母亲不对,多有疏忽,对你照顾不周。母亲给你赔礼道歉,还请你能原谅母亲的不是。母亲日后一定更加疼惜你。你大姐也为你准备了礼物,这一个多月里,你大姐天天都念着你的好。” 她这话说的可漂亮了,更加疼惜夏弯弯? 说的她好像是个慈母是的。 台氏何时疼过夏弯弯? 如果说后母都是恶毒的,那台氏绝对是后母中的典例,最出色的那一个。 任何人都比不上她。 她精心为她的两个亲生女儿谋划,一步一步的暗害夏弯弯,想置她于死地。 夏弯弯跟她不过只隔着一层薄纱,没了那层薄纱。她们便是天生的宿敌。 “弯弯,你母亲将你养大也不容易,这么多年,父亲一直都没时间管理后院,忽视了你,希望你也不要怪父亲。”夏宇脸上带着慈父般的笑。 夏弯弯看的都快吐出来。 夏府里真的个个都是演戏高手啊。 从来没发觉,演得最出色的那一个,竟是夏宇。 将她的丫环弄死,还将她捆绑起来,送至栖衍国为龙琰的暖床小妾。 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 夏弯弯有时候都觉得,她恨自己的这个身份,讨厌自己身上流着夏宇的血。 明明做了天理不容的事,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对她表现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真是恶心他爹到家,恶心给他姑娘看。 恶心死她了。 夏维曼手里捧着一个礼盒,缓步站到夏弯弯对面,“三妹,这是送给你的。” 台氏和夏维曼的手就这么举在半空中,脸上堆着假笑看着她。 笑的脸部都快僵了。 夏弯弯沉默了片刻,终是命人将台氏和夏维曼礼物收下。 她没打算今日给她们难看。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既然她们忍得住,她也不妨多忍忍,来日方长。 免得落人口舌,说她不识大体,不分尊卑。 她马上就是宫夕的人,得为他维护些面子。 掌事的收走了台氏的礼物。 夏维曼没有将礼物递给管事的,朝夏弯弯走近两步,与她只有几步之遥,“三妹,这份礼物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不打算打开看一看吗?” “以后再看。” “这礼物可非比寻常,不是一般的礼物,三妹真的不看?” 夏弯弯静谧的黑眸凝视着她,缓缓的站起来,手扶着椅扶手,与她平视,“既然大姐这么殷切,那我便看看是了。” 台氏觉得夏维曼有些不对劲,担心发生变故,推了推她,“好了,将礼物交给管事的,等客都走后,你三妹有的是时间,再看是一样的。” 夏维曼仿佛没听到台氏的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兴奋。 她现在一无所有,一切都是夏弯弯所为,若是没有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会过的好好的。 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害的! 夏维曼手缓缓的掀开盒盖。 然后猛地朝夏弯弯的脸泼去! 她要将她的脸给毁了!眼睛嘴巴都毁了!让她的眼睛勾不了人,让她的嘴巴哄不了人! 看她还拿什么去勾引别的男人! 夏弯弯早有防备,在她掀盖的时候,已经拿起了垫在椅子上,软玉铺坐的椅垫,搁到自己的眼前,挡住那不明物体。 “啊!” “啊!” 两道惨叫声迭连响起。 夏维曼跟台氏同时捂着自己的脸痛哭不已。 哭声惊天地,泣鬼神。 原来,夏维曼所谓的礼物是研碎和加热过后还未冷固的绿矾,放在盒子里固定的小碗里。 绿矾用现代的方法称为硫酸。 硫酸具有强腐蚀性。 泼哪儿烂哪儿。 夏弯弯一开始就知道夏维曼不可能那么好心,会送礼物给她。 只是没想到,夏维曼胆子那么大,竟敢在这样的场合,公开对她下手。 看来,夏维曼是不抱生的希望了。 “啊!啊!” 大厅里的惨叫声不止。 台氏和夏维曼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叫着。 夏弯弯在用玉垫挡绿矾的时候,被反弹回去,溅到了她们的脸上。 甚至溅到了她们的眼睛里。 台氏和夏维曼不仅毁了容,还成了瞎子。 夏宇没想到,今日让夏维曼来,竟会演生这样的变故,一口气没缓上来,气的晕倒在地,由府里的人送回了夏右相府。 夏维曼痛苦的大骂,“夏弯弯!你个小贱人!” 她落得如此下场,夏弯弯没有任何的内疚,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同时也没有一点快意,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龙欣看夏维曼的眼神是一种上位者对最低等级的人的目光,“言晟,你当初为皇子的时候,怎么就瞎了眼,会娶她当皇子妃?” 言晟没有回应。 龙欣声音不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 夏维曼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夏右相府的人要拉她回去,她就是不回去,用耳朵辨认方向,摸到龙欣面前,怒骂,“你也是贱人!你跟夏弯弯一样都是小贱人!你们都不得好死!” 龙欣眉眼一横,抽出剑,对准夏维曼的脖子抹了过去! 夏维曼连哼都没哼,倒在了地上。 龙欣嫌弃的扔掉手中的剑。 夏维曼算什么东西?竟敢说她? 若这儿是栖衍国,她早就命人杀了夏维曼全家,连旁系亲戚都给灭了! 台氏看不见,却听得见。 扑到夏维曼身上痛哭不止。 宫夕不希望这些不必要的人影响了夏弯弯的心情,立刻命人清了场。 对于夏右相府今日发生的事,众人都三缄其口,换别的轻松的话题。 没多大会儿,大厅里的气氛就跟刚来时一样了。 好像夏宇及台氏母女根本就没出现过。 经过此事,夏弯弯自然也不会再回右相府。 不管夏宇事先知不知情,夏维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想毁了夏弯弯,居心叵测,是不值得原谅的。 夏宇的妻女因夏弯弯落此下场,夏弯弯就算回到右相府,夏宇也很难给她好脸色看。 第164章 我爱你(三) 众人将话题岔开,都说些恭维的话。 夏弯弯对这些恭维的话不感兴趣,想离场时,龙欣突然道,“今日难得这么多人在场,听说明弯公主歌喉优美,那便为我们献唱一曲,助助兴。” 这话听上去无礼的很。 唱一曲,助助兴。 这都是用来形容歌伶们的,龙欣将这些词儿用在夏弯弯身上。 而今日的场合也不适宜唱歌。 这可是左相的地盘,龙欣就敢如此的放肆。 若不是左相的地盘,恐怕还不知道怎么消遣夏弯弯。 显然是对她抱有很深的敌意。 夏弯弯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可旁人若是想欺负她,那眼睛也得擦亮点,“我五音不全又目不识丁,哪里会唱曲儿。倒是听闻太子妃在栖衍国的时候就以舞曲儿着名,夜夜笙箫,通宵达旦的吟唱。我们晟域国的人都只闻未见,不如借着今日的场合,太子妃为我们献唱一曲儿,也好让我们大开眼见,如何?” “本宫又不是戏伶,唱什么唱。本宫让你唱,你就唱。” 夏弯弯本是无心之说,可龙欣却听出了别的意味。 认为夏弯弯是在说她作风乱。 的确,龙欣没来晟域国之前,曾有一百多个宠男。 经常一夜需要几个男人伺候她,换着各种姿势玩。 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新鲜怎么做。 在栖衍国名声已经臭到不行了,没人敢娶她。 这才被龙琰塞到晟域国。 龙欣喜美男,只要是美男,都入得了她的眼。 一开始看中了言止,可是言止生性冷僻,武功又高强。 在皇宫里时,一掌就将她给打飞,让她不敢靠近他。 便只能选了言晟。 言晟虽不如言止优秀,可他容貌也算上乘。 只是终日看着他,她已眼疲劳。 本想将目标瞄准宫夕,宫夕这样的美男,她还没有尝试过,尝下鲜也好。 哪曾想被夏弯弯捷足先登。 宫夕不满龙欣对夏弯弯呼来呵去,“太子妃,这里不是栖衍国,也不是你的太子府。说话之前还需三思,再对弯弯无礼,我们相府就不留你。” 他话里摆明了,如果龙欣再对夏弯弯说什么无礼的话,他会直接驱赶她。 龙欣何时被人这样说过。 言晟跟晟域皇都不敢那样说她,他宫夕算什么东西? 只可惜,她现在势单力薄,不然玩了宫夕后,直接将他给阉了。 看他还怎么敢在她面前给她颜色看。 众臣都听着,不敢插话。 现在的朝势分为两派。 一派是,一派是王爷党。 太子现在有了龙欣,很明显占了上风。 可是他们还不清楚宫夕站在哪头。 如若宫相也站在太子这边,那王爷完全没有胜利的把握。 如若宫相站在王爷那边,那他们二人便势均力敌。 以后的路还长着,指不定又会有什么变动。 按道理来说,宫相应该是站在王爷这边的。 因为王爷对夏弯弯很照顾,夏弯弯如果做了宫夫人,那他们便是一家人。 众臣吃了点东西,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宫夕将婚期订在了七天后,宜嫁宜娶的好日子。 言止自进来,一句话都没说,脸上打了厚厚的寒霜,离他不远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冻人的寒意。 不明白他是怎么了,都巴不得离他远远的,生怕被冻出病来。 客筵很快散了。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言止坐在椅子上未动。 夏弯弯恢复已往调侃的语气,“这位客官,再不走,我们府就要打佯了。” 宫夕见她恢复得很快,心中放心了许多,“尊王爷,你打算一直留在我府中不走?” 言止如冰雕一动未动,保持着一个姿势,“堂堂的左相府,养不起本王?” 夏弯弯瞠目结舌。 他这话,是要入住左相府? 宫夕清澈的眸子,蒙上几层浓雾,轻拉着夏弯弯的手,“我送你回房。” “好。”夏弯弯没有再看言止,随着宫夕一起离开了大厅。 留下言止独自坐在大厅中发呆。 一直从中午,坐到了晚上,言止才起身。 落寞的离开了左相府。 翌日,夏弯弯一直睡到了巳时还在赖床。 还是一道懿旨将她扰醒的。 苏皇后宣她进宫。 最近这日子过的挺安静的,皇后找她做什么? 叙旧,唠嗑? 夏弯弯收拾好自己,随着宣旨的小太监进了皇宫。 尊王府中。 言止自相府回到尊王府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吃东西,也不见任何要。 左超和陈伯两人个人急的团团转。 他们知道,结症还是夏弯弯。 看来,真的只有夏弯弯才能解救他们王爷。 只是,夏弯弯马上就要当左相夫人了,跟他是半点瓜葛都不有了。 正在陈伯莫可奈何的时候,一个侍卫匆匆的进了府道,“陈伯,明弯公主刚刚被皇后娘娘宣进了宫,这件事要不要禀报给王爷听?” 这个侍卫是言止的人,不管是之前的几个月,还是现在,都专门负责夏弯弯进宫后的动向。 夏弯弯现在要嫁人了,侍卫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王爷还需不需要她的信息,所以只好问陈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陈伯觉得王爷跟夏弯弯还是早断的好,“不用告诉王爷了。” 他话音才落,门突然开了。 然后一道白影从他眼前晃过。 言止手心满是汗水,跨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往皇宫驶去。 夏弯弯到了养心殿后,才知道苏皇后找自己跟她下棋。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多招。 夏弯弯手执棋子久未落下,注视着皇后,“娘娘,您今日有心事。” 她手中的子一落,皇后便是死局。 而且,她还能落几个地儿。 上回对过一次招,以皇后的棋技,不会出这么大的疏漏。 唯一的可能,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上。 苏皇后将棋盘推散,叹了声气,“哎,人上了年龄,便有心事。” 夏弯弯如贴心的小棉袄,“娘娘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弯弯听,弯弯也许能替娘娘解忧呢。” 苏皇后定眼看她,“你怀孕多久了?” 夏弯弯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周期,答道,“五十多天。” 苏皇后默默的算着宫夕请离少师一职的时间,刚好差不多也是这么多天。心底沉了沉,面上挂着微笑,“如果没怀孕,你还会嫁给宫夕吗?” 夏弯弯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想到苏皇后会问这个问题。 便没有马上回答。 苏皇后以为她没回答,便是不愿嫁给宫夕。深沉的凤眸里聚了笑容,朝秦嬷嬷看了眼。 秦嬷嬷立刻退下去,再次出现时,手里端着一碗药。 苏皇后声音柔和的道,“这是本宫命人为你熬制的安胎药。” “多谢娘娘。”夏弯弯接过秦嬷嬷手里的安胎药,放到嘴边时,眉头高蹙。 这哪里是安胎药,分明就是堕胎药! 第165章 堕胎药 这哪里是安胎药,分明就是堕胎药! 皇后是想打掉她的孩子? 为什么? 皇后不是一向对她都挺好的吗? 夏弯弯心思飞转间,模样难受的捂着胸口就干呕起来。 握着碗药的手歪了一下,状似不小心将其打翻。 碗里的药全都溅到了深红色的毛毯上。 一碗药,全没了。 苏皇后凝视着夏弯弯,不怒自威。 气氛有了明显的变化,跟刚刚一团和气的景像完全不一样。 夏弯弯察觉出来,没有畏缩,装作不知道那是堕胎药的样子,脸上堆着歉意,“孕吐的厉害,污了娘娘的眼。” 话落,又吐了起来。 这回是真吐。 是被那堕胎药的味道给刺吐的。 药的味道太浓,她的胃承受不住。 若是让她闻久了,恐怕苦胎都得吐出来。 若是她不懂药,恐怕那碗药她就真喝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得住? “你身体太弱,必须每天以安胎药补身。本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天天都喝药,晟儿生下来后,身体才那么的强壮。”苏皇后看向杜嬷嬷,“重新去熬些安胎药,多熬些,这样打翻了,可以有备喝的。” 夏弯弯心渐渐地沉下去。 看样子,皇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若是说秦贵妃想害她,她还可以找到理由。 皇后跟她无仇,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跟皇后无仇,皇后为什么要害她腹中孩子? 苏皇后重新摆好棋局。 夏弯弯无心跟她对弈,被她逼的节节败退。对了好多招,才稳固好思绪。 苏皇后脸上带着笑容,走到最后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夏弯弯竟扭转棋局,反牵制住她。 这一次,跟上一回夏弯弯进宫第一次跟她对弈的时候一样。 二人又打成了平手。 苏皇后将棋子扔进暖玉盒里,“妙,真是妙人。” “多谢娘娘承让。” 苏皇后越看夏弯弯越喜欢。 此等妙人,算配得上她的止儿了。 这么多年来,止儿一直寄居秦贵妃膝下,秦贵妃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着实难为他了。 都是她这个亲生母亲做的不够称职,才任秦贵妃换去她的止儿。 如今,她只想尽力的弥补止儿。 只要是止儿喜欢的,她都想尽力的跟他争取。 止儿喜欢夏弯弯。 那么,夏弯弯便只能是她的媳妇,不能当宫夕的妻子。 一局平。 夏弯弯想借辞离开,“娘娘,时间不早了,弯弯要回左相府了。” “还早着呢。”苏皇后没打算让她现在离开,“现在还是上早朝的时间,皇上还未退朝,宫左相应该还在崇德殿上朝。等他下朝后,让他来本宫这里接你一起回去。” 苏皇后的话找不出一点能够插针的缝隙,夏弯弯只能坐着,将屁股贴热,“多谢娘娘眷顾。” 二人聊了小会儿,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尊王爷说要见娘娘。” 言止来了? 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夏弯弯疑惑,可同时又很希望他来。 如果可以借故跟他一起离开这里,那最好不过了。 “跟他说,本宫有事在身,让他改日再来。”苏皇后垂了垂眼,继续跟夏弯弯有一茬没有茬的说话。 夏弯弯温声道,“尊王爷找娘娘会不会是有重要的事?” “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苏皇后嘴里说着,心里却清楚的很。 怕是言止这次来是因着夏弯弯来的。 他应该得到消息,知道她宣了夏弯弯进宫。 担心她会对夏弯弯不利,所以保驾护航来了? 越是这样,说明他越喜欢夏弯弯。 那她就更要打掉夏弯弯肚子里的孩子,给他牵线,为他开路。 宫女正准备出去回话的时候,言止大步迈了进来,“我已经进来了。” 言止这样贸贸然闯进广元宫,就不怕皇后怪罪他吗? 夏弯弯知道自己不该为他担心。 可是,还是期盼着他能平安。 她不希望见到太多的血腥事发生。 苏皇后看着言止,没有夏弯弯想像中的震怒,表情平缓,还命人给言止抬了座。 每次,看到他,夏弯弯总觉得好像抱着一棵大树一样,觉得安心。 苏皇后走到茶几前,亲自为言止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 夏弯弯看的瞠目结舌,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确确切切就发生了。 苏皇后不光在言止闯进来后,没发怒,还亲自给他倒茶。 她怎么说都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威俨莅任。 这是得多大的心胸,才可以做得到的? 夏弯弯觉得,苏皇后跟言止之间,不像敌人。 反像……母子。 脑海中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夏弯弯心中默默的摇了摇头,将这荒唐的想法给抹杀了。 可是,既然苏皇后可以对言止做到这般的宽容。 为何对她却不宽容。 甚至要抹杀她怀上没多久的孩子。 孩子未来到世上,是最纯洁无辜的。 她怎么狠心? 夏弯弯跟苏皇后对话的过程中,看不出她有任何针对她的地方。 对她说话也很和气,全程带笑。 这更让她云里雾里。 言止除了进来的时候看了夏弯弯一眼,便一直没看她,将她当作可有可无的人,“听说娘娘最近身子不适,我特意带了些补药来。” 苏皇后眼中带着欣尉的笑,“止儿有礼了。” 虽然,她知道言止来这里,多半是为了夏弯弯。 可是,言止没直接跟她挑明,还以送补药为由进来。 多少有些安慰。 看来,他喜欢夏弯弯的同时,也记住了,她是他的亲娘。 有子如此,她怎能不开心。 “娘娘,药熬好了。”杜嬷嬷再次端了一碗药来。 走到夏弯弯面前。 夏弯弯看着那碗堕胎药,脸白了几分。 她自然是不会将它喝下去的。 可若是不喝,那等于忤逆皇后的意。 是直接闹翻,还是用理由搪塞过去? 苏皇后见她有些走神,迟迟未接,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声音也不再跟刚刚一样和气,催促夏弯弯道,“趁热喝了,免得凉了,影响药效。” 夏弯弯还未伸出手时,言止突然伸出手,将药碗接过来,一饮而下,“补药?挺好喝的,给她喝浪费。”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堕胎药虽说是给怀孕中的女子喝的。 第166章 十里红妆 可男子喝了也会对身体有害。 一个月内是不能行房事的。 好在言止身边没有什么女人,可以克制住自己。 虽如此,苏皇后还是很担心,因为堕胎药属寒性,言止自出生起就体寒。 两寒相撞,她担心会影响……后代。 她做梦都想认回言止,做梦都想抱上孙子,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皇后惊醒了,她知道不能动夏弯弯。 动了她,伤的就是她儿子。 夏弯弯震惊的看着言止,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言止喝完后,将碗放回杜嬷嬷手上,望着她,“还有没有?” 杜嬷嬷哪里敢说有,“没有,没有了。” 言止指着夏弯弯,“我有话跟她说。” 苏皇后懂他的意思,是要单独跟夏弯弯说,她有些累了,“走,走,都走。” 夏弯弯跟在言止的身后,离开了广元宫。 路上,言止一路不语。 夏弯弯突然上前两步,走到他对面,没有跟以前一样亲昵的抓住他宽大的袖袍,她想确认一件事,“听说初梦怀孕了。” 言止能感觉到她的疏离,脚步只是停了一下,然后加快步伐,没有回应她的话。 他的步子大,她的步子小,她只能小跑跟着他,追着问,“你喜欢小孩吗?” 言止以为她问的是喜不喜欢初梦怀的小孩,和她肚子里宫夕的种,霜着脸道,“不喜欢。” 他只喜欢她的小孩,专属于她和他的。 别人的孩子,让他如何接受? 他只想她完完全全都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他只想自私这么一回,只想对她自私。 夏弯弯心一颤,腿一僵,停止了追他的步伐。 他也没有留下来看她,没有待她,渐渐的远离了她的视线。 …… 左相府外,红灯笼高挂。 府外府内到处都贴着烫金边的红字头,里里外外都洋溢着喜庆。 这一日,官员们全都带着贵重的礼物来到了左相府。 左相府外也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都在府外看热闹。 今日是左相跟明弯公主成亲的好日子。 就连皇帝都临驾左相府,亲自为他们主婚。 皇帝都到了,太子,皇子及公主们也更不会落下。 左相府可谓是喜气冲天。 夏宇虽然已经对夏弯弯没有半点父女之情,可是结婚的头一天,仍将她接回了丞相府。 为着右相府的面子,他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老脸。 台氏和夏维曼几日前在左相府自食恶果,两个人脸已残,眼已瞎,起不了什么风浪。 没再对夏弯弯使恶招。 宫夕很早就从左相府出发,去右相府迎接夏弯弯, 十里红妆,喜庆的唢呐声,浩大的迎亲队伍从候在夏府外。 宫夕从未着过红袍,今日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映得他灿若桃花。 真是人比桃花灿。 迷得路人神魂颠倒。 未婚先孕,这是一件极丑的事。 尽管夏弯弯马上要嫁给宫夕,也掩盖不了她未婚先孕的事实。 有不少人认为是夏弯弯凭手段勾惑了宫夕。 先怀孕,然后再逼迫宫夕娶她。 口水诛伐将夏弯弯淋了个遍。 恨不得,怀上宫夕孩子的是她们,这样她们就可以嫁给宫夕,当上左相夫人了。 到了相府后,宫夕纵身跃下骏马,在众人的哄闹下,走到夏弯弯住的院子,背起她,穿过游廊,经过前院。 跟夏弯弯认识已有几个月,以前连衣角都未接触过,这是宫夕第一次跟她亲密接触。 而且,头一次接触,已抱得美人归。 宫夕背着夏弯弯,感受着她抱前的两团柔荑,脸上映上几朵烟云。 原本好看如桃花的脸,更是跟喝了酒一样,染上酒薰。 新娘子未嫁进新郎前,新郎得用背的。 到了新郎的府邸后,新郎得用抱的。 宫夕背着夏弯弯出了府,轻轻的将她放进花轿里,然后骑上骏马,返程。 两刻钟的时间后,浩大的队伍回到了左相府。 除了皇帝以外,所有官员都自发性的排好队伍,只留了一条过道给宫夕,站在两边看着他将新娘子从花轿里抱出来。 夏弯弯蒙着盖头,看不清外面的情景。 外面的人也看不见她的容貌。 官员们都见过夏弯弯的容貌,知她长的美,这回穿上红嫁衣,恐怕更加诱人。 都说鸟为食死,男为色亡。 真的没说错。 看,连一向不好女色的宫夕,都娶媳妇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宫夕抱着夏弯弯在前面走,其他人跟在后面起哄。 龙欣看到这么繁闹的景象,心里很是吃味,用手拱了拱言晟,“你娶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热闹?我好歹是一个真公主。她夏弯弯算什么,不过一个冒牌公主,身份低贱的很。一场婚事,排场竟办得比我还要大。” 最可气的是,皇帝竟然亲自为宫夕跟夏弯弯主婚。 她嫁给言晟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福利。 言晟眼里一抹不耐,“管好你的嘴。” 龙欣心里本就不快,现在被言晟轻斥,更不悦了,说出的话格外的刻薄,“怎么,这么快就厌弃我了?你别忘了,你的太子之位可是我为你争取来的,若不是我,你根本不可能坐上太子之位。就你这德行,一辈子都只能被言止压在脚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以言晟的性子,若在以前,直接一巴掌甩过去,无论用什么办法必会休了她。可是,他很安静,没有半点动怒的征兆,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宫夕怀里抱着的人儿。 完全将龙欣忽视得彻彻底底。 这就跟用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龙欣说出的话能气死半头牛,偏生言晟不理她,视她为空气。 宫夕将夏弯弯抱进了正厅,才将她放下来。 皇帝今日罢朝,所有官员都可以不用上朝,坐在主位上,脸上笑哈哈的。 二十多年前,他娶皇后的时候,都没这么开心过。 他一心都想留住宫夕,现在宫夕身任左相一职,又娶了夏弯弯。 他相信宫夕不会再离开晟域国。 晟域国可谓多了一位智师。 宫夕和夏弯弯牵着同心结,站在皇帝对面。 他想快些礼成,好想见到盖头下,夏弯弯穿红嫁衣的模样。 第167章 拜堂 夏弯弯披着红盖头,身穿红嫁人的模样,刺晃了言止的眼。 言止手放在茶几上,握着茶杯,杯中茶水伏动,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媒司高亢的声音响遍了全厅,婚礼的第一道工序开始,“一鞠躬,一生一世一往情深。” “二鞠躬,二人同心恩爱白头。” “三鞠躬,三生有幸来宾做证。” 宫夕跟夏弯弯依媒司之言,拜了两次皇帝,然后转了三次身,朝来宾鞠躬。 媒司的话,让言止忍不住有抢婚的冲动。 一生一世一往情深。 二人同心恩爱白头。 这两句宛如刀割一样割在言止的心头。 他多希望,同心结的另一头是他,而不是宫夕。 只是,她那么喜欢宫夕,跟他表白,怀他的孩子,扑在他怀里哭泣。 他贸然将她抢去,她肯定会恨他一辈子。 她从未对自己表白过,认识她这么久,更未见过她掉过一滴泪。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是没心没肺的。 这样也好,她没心没肺,至少他还有机会。 可是,她有心的还将心给了宫夕。 他的机会等于零。 宫夕和夏弯弯对着来宾鞠躬完后,婚礼进入下一步程序,也是至为关键的一步。 气氛全都调动了起来。 似衬景一样,媒司的声音拨高几分,声音更为的高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宫夕父母不在,皇帝在此,自然是拜皇帝。 媒司还没说完,被一道苍锐的声音打断,“什么高堂!我们两个老的还没死,不需要别人来为我们的儿子主婚!” 这话说的可真的是大不敬。 毕竟,那位可是皇上。 当着皇上说这样的话,处死都不为过。 只是,没人敢说这位。 连皇帝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时候,都站了起来,“宫老,宫夫人,你们二位怎有空来都城。” 来的一男一女,正是宫夕的生父和生母。 他们二人住在无莱岛。 众人都知道无莱岛在什么地方,却都进不去。 因为无莱岛外布着阵法,不懂阵法的人,随随便便的闯进去,不但找不到进去的路,也找不到出来的路。 被困死在阵中。 宫氏一族,一直都是一个古老而又隐秘的一族。 皇帝多次亲自守候在无莱岛外,想请宫老出山,却只请动过一次。 而且,那次还是等了三天三夜,宫老才见他,并为他点津的。 见宫老的时候,是三十年前,现在的皇帝还未即位,只是一个资质浅薄的皇子。 并不得皇帝的喜爱。 后来请动了宫老,拨了些门道给他,他才翻身当上太子,即任皇位。 因此,皇帝格外的器重宫老。 尽管三十年过去,宫老的变化略有变化,皇帝仍是一眼就认出来。 对他客气依旧。 这份客气,宫夕都比不得。 “我们能不来吗?若不是有人通报我们,我们及时赶到,我们的儿子就娶了这个怀了别人孩子的狐媚子。”宫夫人气不过。 她就宫夕一个儿子,一脉单传。 她的儿子要结婚不请她,她不生气。 生气的是儿子竟然要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子为妻。 这怎么行?! 幸好有人告诉她,若是无人告诉她。 那真的就是为宫氏一族蒙了羞。 她和宫老二人下了地狱,都没脸见先辈先祖。 左相府外,一个飘逸如仙的女子唇角噙着冷笑,当见到宫老和宫夫人出现后。 眼里多了丝快慰。 此人正是给宫老和宫夫人通风报信的初梦。 她自尊王府离开那日,就去了无莱岛。 遁守在无莱岛外好多天,才守到宫夫人外出告诉了她这件事。 终于没让她白等。 夏弯弯勾走了师兄的人,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就想怀着孩子,幸福的嫁给宫夕? 门都没有。 她不仅要让夏弯弯不能嫁给师兄,不能嫁给宫夕。 她还要看到夏弯弯没人要,进猪笼,才甘心。 夏弯弯没出现前,师兄不是这么对她的,师兄很照顾她。 夏弯弯出现后,师兄才对她冷淡。 初梦将言止不喜欢她,不相信她这件事全都怪在了夏弯弯的头上。 她认为只要宫老和宫夫人阻止了这场婚事,曝光了夏弯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宫夕的。 那么夏弯弯就是贞节败坏的浪。妇。 身怀有孕,又没有人要,在晟域国是要浸猪笼的。 一尸两命。 只要想一想,初梦就觉得畅快不已。 师兄喜欢她又怎样? 那一晚,她落了红又怎样? 师兄醒来的时候,夏弯弯早就不在身边了。 陪在师兄身边的是自己,不是夏弯弯! 师兄以为夏弯弯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只要自己不说,夏弯弯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辩驳不了。 一个怀了孕的弃妇,师兄还会要? 不。 师兄不可能要她。 初梦心里满满都是报复的快感,想想都觉得兴奋。 皇帝察觉到不对。 以宫老和宫夫人二人的作派,不会无辜冤枉一个人。 他们夫妇今日来此,说是有人通报了他们,定是那人嚼了什么话给他们听,才气势汹汹的来阻止婚礼继续。 只是,宫老从不会偏信偏疑。 那遍是得到消息后,卜算过? 他们宫氏一族虽然卜算有次数限制,不能随意的窥算老天爷安排下来的事。 可宫夕结婚这是大事,宫老定是算出什么。 所以才这么气愤。 宫夕担心宫老和宫夫人扰了他的婚礼,将他们往外推,“爹,娘,这件事我以后再解释给你们听,你们先回无莱岛。” 他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难不成,夏弯弯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她? 简直难以置信。 “回什么无莱岛!你赶快将这女子赶出府,我不要再见到她!”宫夫人不满宫夕为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子说话。 她很生气,生气宫夕明明知道那女子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还要娶她。 宫老也非常的生气,“你今日若不将这女子赶出府,我们就不走。” 宫夕也不肯让步,他执意要娶夏弯弯为妻,“我喜欢她,我会将她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现场再次沸腾,沸腾到顶点。 那,夏弯弯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没想到她看上去挺漂亮的,作风竟这么的乱,比龙欣公主还要乱。 未婚先孕啊! “你说的什么狗屁胡话!你今日若是跟这女子成亲了,我和你爹就撞死在喜堂上!”宫夫人很霸道,同时,她也是个做得出做得到的女人。 第168章 王爷好威风 宫夕很了解自己的母亲,那映若桃花的脸,白的跟纸片一样,好像一捅就破,“娘,你不要为难我。” “我不为难你,你就可以为难我和你爹吗?”宫夫人气的泪都落下来,“我若是能有多余的儿子,我还管你?你爱娶谁娶谁!可是,我就生了你一个,你怎么可以给你祖上蒙羞!” 宫夕不想爹娘为了他死,可是,他也舍不得夏弯弯,摆明自己的立场,“除了夏弯弯,我谁都不娶。” “你!好!很好!”宫老气的胸前起伏不定。 夏弯弯担心宫老和宫夫人真的为了她撞死在喜堂上。 到时,她可就是罪人了。 不被家长看好的婚姻,就算勉强结了,也不会幸福。 夏弯弯前世的时候,身边的亲戚朋友,有很多都是父母不同意,年轻人强行结婚。 婚后,父母继续干扰,不久便劳燕分飞,走的走,散的散。 没有一对落得好下场。 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婚。 最多,她就找个偏僻的小地方,隐姓埋名。 夏弯弯素手一扬,盖头落地。 众人都被她的美貌给吸引过去,摒住呼吸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儿,暂时将她贞节败坏这件事都抛到脑后去了。 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肤胜雪,美撼凡尘。 大红色的嫁衣,让她更多了妩媚风情,娇艳若滴,仅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狠狠的疼爱。 难怪宫相会被她迷得七晕八素,甚至连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都不计较。 果然是红颜祸水。 众人很快从她的美貌中惊醒。 她是一朵有毒的花朵,不是那么容易采撷的。 “我不会再纠缠你们儿子的,二老请放心。”夏弯弯转过身,看向宫老和宫夫人,真诚道歉。 宫老看都没看夏弯弯,他不屑看夏弯弯,觉得夏弯弯这样的女子会污他的眼。 认为她就是冲着他儿子的身份来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而且她语气很诚恳,引得宫夫人看了她一眼。 一眼望去,整个人都失了声,盯着夏弯弯的脸,失神。 不是被她的容貌震撼到。 只是,她的容貌像极了她的一位故人,“程芝是你什么人?” “我不认识程芝,也没听说过程芝这个名字。”夏弯弯觉得她好奇怪。 前一刻气势汹汹的模样,现在语气突然变缓和。 宫夫人盯着她的脸,又问,“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我母亲叫程淑颖。”夏弯弯都快将这个名字给忘了。 她出身的时候,母亲就死了。 世上相像的人很多,名字都不一样。 定然不是她了。 宫夫人恢复之前的肃冷,不过说话没有刚刚那么刻薄,“请你离开我儿子,离开相府。” 若不是夏弯弯怀了别人的孩子,她也许会接受这个女子。 被她这样闹场,没有大怒,也没有大哭。 平平静静的,还知道顾虑两个老人的想法。 实属难得。 只是,喜欢跟接不接受,那是两码事。 夏弯弯落寞的离开正厅。 宫夕立刻追了出去,拉着她的被看袍,“你不要走。” 夏弯弯将他的手掰开,“我们俩……无缘也无份。” 宫夕依旧拉着她不肯松手,他不想失去她,他好不容易才说服她嫁给他。 怎么可能就此一了了之? “松手。” “不松。” “你要替你父母考虑一下。” “我们一起走。”宫夕打定主意,他要带着夏弯弯远走高飞。 皇帝听到宫夕说要带着夏弯弯远走高飞,眼眸黯鸷。 “你当真是气死我和你爹?”宫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呼吸有些短促。 她有心脏病。 不能生气,一生气,心脏病就犯了。 宫夕手僵凉,脸僵白。 夏弯弯知道心脏病的厉害,为了她宫夕失去生母,这不值,也非她所愿,“我不喜欢你,我们不合适。” 宫夕薄唇轻颤,拉着夏弯弯的被看袍将松未松。 宫老担心宫夕真跟夏弯弯走了,气死妻子,一怒之下,闪身到宫夕身后,将他打晕,送到卧房里。 宫夫人吃了点助药,这才平缓下来,一起去了卧房。 四公主言娜站出来拉着夏弯弯,不让她离开,对着皇帝道,“父皇!夏弯弯未婚先孕,败坏我们皇室的名誉,理该沉塘!” 言娜一向看不惯夏弯弯,在上书堂跟她一起学习的时候,对她就有意见。 后来言嫣死了,言娜对夏弯弯的意见更大。 言娜的母妃跟言嫣的母妃交好。 言娜跟言嫣二人的感情也很好。 她认为是夏弯弯害死言嫣,所以,今日想为言嫣讨回一个公道。 纵使不能让夏弯弯沉塘,将她驱赶出晟域国也是好的。 皇帝沉着眼看着夏弯弯,只给了她两个字,“准了。” 本来是想用夏弯弯牵制宫夕的。 可是,现在得罪了宫老。 而宫夕刚刚竟然说要跟她私奔。 他如此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夏弯弯必须死。 夏弯弯觉得这些人真是迂腐。 未婚先孕就得沉塘? 那她那个时候得有多少人枉死? 完全就是不可理喻。 “做错事的是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无关,皇上就算要处死我,也要让我先生下孩子?”夏弯弯逆旨力争。 皇上了不起? 皇上就能这样的蔑视生命? 就算她有错,那也跟她的孩子无关。 她愿意一力承担。 虽说未婚先孕得沉塘。 可晟域国之前有过先例,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再将母亲沉塘,孩子则寄宿在亲戚家,抚养长大。 当然,夏弯弯可没想将自己的孩子寄宿别人家,她自己的孩子当然自己养。 等先过了这一关,想办法逃离再说。 只是,她的话起不了多少作用。 “绑走!”皇帝不由分说,命带来的侍卫直接将夏弯弯架起来。 不给夏弯弯一点求生的机会。 有人准备了麻绳,麻袋,还有笼子,准备将她绑起来,沉塘里淹死。 “砰!砰!”几声重响。 接近夏弯弯的人,刚靠近她,身体全都飞到几米外的地方摔到地上。 摔断了几根骨头。 却不敢叫出声,惊恐的看着言止。 生怕他又来一脚,他们命都没了。 他们不过是要绑夏弯弯,没做对不起尊王爷的事啊,尊王爷怎么发那么大的火? “止儿,你做什么?!”皇帝怒发冲冠。 第169章 胡作非为 言止将夏弯弯带到自己的怀里,霸气宣示,“她是我的女人,谁都不许动她。谁动谁死。” 饶是已经下定决心不理他了,夏弯弯的心还是忍不住隐隐的颤动。 她想,这个男人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得扎进她心里,好让她记他一辈子? “放肆!”皇帝怒吼,“是不是朕太宠着你,对你太仁慈了,所以你才得寸进尺,胡作非为?” 谁动夏弯弯谁死,难不成,他还想弑父不成? 言止揽着怀里的小女人,平静而又慵懒的道,“我不是胡作非为,而是父皇杀不得她。” “她败坏皇室名誉,朕不杀她杀谁?” 本来,皇帝觉得夏弯弯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可是现在,他必须杀了她。 免得她继续蛊惑他的儿子。 她还顶着明弯公主的头衔,不能跟自己的儿子传出什么来。 众臣也都为言止捏了一把冷汗。 平时,尊王爷看上去挺冷静的一个人。 今儿个怎么了? 不知道夏弯弯现在是人见人唾吗? 他公然维护夏弯弯便算了,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夏弯弯抱着。 这……这像什么样子? 简直就是乱来! 别说现在夏弯弯还不是尊王妃,就算成了尊王妃,也不能这样?成何体统。 府外一直躲在暗处,注视着府内动静的初梦,见到言止突然替夏弯弯说话。 还站出来保护她。 如当头一捧,脸都气绿了。 师兄这是想做什么? 他不知道这样会触怒皇帝,皇帝盛怒之下就不怕殃及自己? 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她这种自以为是,自觉聪明实际头脑蠢笨无知的人。 “父皇杀了她,便是杀了自己的孙子。”言止语气轻飘飘的,说的话却是平地惊雷,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饶是在场的人每个都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今天这般精彩的局面。 杀了自己的孙子? 难不成,夏弯弯肚子里怀的是言止的孩子? 天哪!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皇帝心脏有些负荷不了,脸上的肉都气的颤巍巍,眼睛都快突出来。 “我说什么,父皇听不懂?那我再说给父皇听一次。弯弯怀的是我的孩子,怀的是你的孙儿。父皇是想手刃亲孙?”言止这回说话的语速慢下来,一句一顿,慢悠悠的。 砰击着正厅里所有人的心。 “你!你个逆子!你怎能做出此等丑事!” 言止漫不经心的回了他一句,“上行下效。”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 如果说宫夕能给夏弯弯幸福,他可以退一步。 可是,宫夕不可能娶夏弯弯,以弯弯的性子,必然不会嫁给他。 那他便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 虽然过程不是很完美,可结局一样就成。 这话一说,皇帝更生气了。 这分明就是在说,他现如今这样,都是学着他这个老子的。 老子这样,儿子才会这样。 言鹏没当皇帝前,年轻的时候,的确做了些有悖伦理的事。 他爱上了先皇的妃子,强行要了做妃。这比言止现如今做的事可要严重的多。 当时,他被众大臣弹劾。 只是,后来他为了竞争皇位,都更正了。 而且,他将罪名全都盖到了那个妃子的身上。 抹持了那妃子的一家。 那妃子便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扛下,因此被先皇处死。 他当皇帝后,无人敢谈及此事,哪怕是旁敲侧听都没有。 言止今日竟然在这等场合说他是上行下效。 完全在揭他的伤疤,丢他的老脸。 “大胆!”皇帝恼他不已,连威胁都用上了,“你言语不尊,胆大妄为,行事逆径,就不怕朕削去你的封位,将你流放?!” “正好,乐得清闲,儿臣在此多谢父皇的恩准。”言止不以为然。 以前,他将王爷的位子看得很重,可是自认识夏弯弯之后,他知道,有她在,其它一切都是次要。 可有可无。 龙欣早就看不惯言止,言止曾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将她打飞,伤了她的尊严,令她颜面全丢。 早就想选一个时机除去他。 只要言止一倒。 那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跟言晟分庭抗礼,她再飞鸽传书至栖衍,让父皇逼迫一下晟域皇。 那言晟就可以早登皇位。 她便是一国之后。 这晟域国不是她独尊? 她认为言止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父皇,尊王爷行径乖张,于理,他占不住脚。于情,他伤风败俗。于臣,他不像臣。于子,他不尊。尊王爷他就是仗着父皇的偏爱,才敢胆大妄为,目无尊法。父皇必须严惩他,以儆效尤!不能寒了天下百姓及众百官的心!” 夏弯弯心里暗暗的撇撇嘴,说的多冠冕堂皇。 不就是怕言止抢了太子的风头,她不能早登后位吗? 众臣都不敢说话,不敢让皇上处罚王爷,也不敢求皇上宽恕王爷。 皇帝的心思,任何人都难以揣踱。 万一说错话,下一个遭殃的便是他们。 全场鸦雀无声,皇帝一直都没说话。 几个儿子中,他最看中的是言止。 言止文韬武略都在言晟之上。 平时,是他的左膀右臂。 去了他的左膀右臂,如何叫他不惋惜,不心疼。 皇帝认为这一切的祸源都是夏弯弯,“夏弯弯肚子里的孩子,朕可以让其生下来,但是,夏弯弯不可活。”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龙欣见皇帝没有处罚言止的打算,想加深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故意挑道,“父皇,您不能太过仁慈。谁知道夏弯弯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尊王爷的。倘若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尊王爷的,为什么尊王爷一开始的时候不承认。非得宫相的父母赶到,婚礼不成后,才承认是自己的孩子?” 言晟很不满她今日的表现,在一旁警告道,“闭嘴,不要再说了。” 他越是这样,龙欣越生气,就越想将事情闹大,非得至夏弯弯于死地,“我说错了吗?若是夏弯弯肚子里的种真的是尊王爷的,尊王爷又是如此的爱护她,为什么一直不肯露面?既然尊王爷不怕父皇处罚,那早承认不是更好?非得看着自己的女人还有自己的孩子嫁给别人,他是何居心?” 第170章 你又想扔下我? 皇帝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太子妃的这番话说的有道理。 言止眼中迸射出凌厉,“太子妃还是管好自己的好。” 想算计他的弯弯,那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不介意让她自身难保。 龙欣见他这样,以为他无计可施,越发的得寸进尺,一心想着将夏弯弯沉塘,想看着言止痛苦,“怎么,怕本宫说了,还想威胁本宫不成?” “本王可以认为你是在妒忌弯弯怀了本王的孩子。”对于无关紧要的人,言止一向不会咄咄逼人,也不喜欢揭别人的短。 能值得他咄咄逼人的也只有弯弯罢了。 只是,这次,他得出击。 不能让人害了弯弯。 龙欣立刻反口,“你胡说!本宫怎么可能会妒忌她?她有什么值得本宫好妒忌的?” “本王的一位故友,恰好替公主看过病……”言止声音虽缓,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真的生气了。 龙欣一听到他说有人给她看过病,脸刷的一下白了,“你胡说什么!本宫什么病都没有。” “本王记得,那位故友好像说公主是不孕之症。”言止声音微顿,又道,“本王还听说,太子妃在栖衍国的时候,杀过不少怀孕的女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龙欣的脸一会儿绿,一会儿青。 身体已经在颤栗了。 是,她是不能怀孕。 有一部分原因想将夏弯弯沉塘,一尸两命,就是这个原因。 只是,她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栖衍国知道她不能生孕的人全都死了,而她杀死的孕妇也是暗中差人去做的。 言止明明人在晟域国,怎么可能对栖衍国的事了解得那么清楚? 夏弯弯眼睛一亮,她知道言止的性子,从来都不会空口无凭说白话,立刻插话道,“尊王爷所言是虚是假,只要请个大夫给太子妃探探病情,不就真相大白了?” “本宫的身体岂是说看就看的?你将本宫当做什么了?”龙欣心底害怕,面上依旧狂妄无礼,目中无人。 “太子妃若是不敢让大夫看,那说明太子妃现如今的身体真的不能怀孕。太子妃你自己不能怀孕,为什么要残害别人肚子里的孩子?”夏弯弯也不是好惹的主。 旁人欺她,她可以暂时忍耐。 可若想欺她腹中孩儿,门都没有。 这一出,立刻转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太子妃不能生孕,这可比夏弯弯怀孕要严重的多。 一个不能生孕的太子妃,太子是完全可以将龙欣休掉的。 以这条名义休了她,栖衍国的皇帝都不能说什么。 龙欣还不想因为一个夏弯弯毁了自己的后位之路,气势比刚刚稍低了些。 夏弯弯噙着笑望着言晟,“太子要不要替太子妃请个大夫来?或者不用请,我略懂医术,直接替太子妃查看也可。” 龙欣推了下言晟,希望他能帮她说话。 “父皇,儿臣记起来父皇之前交给儿臣的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儿臣先行告退。”言晟没有理会龙欣,离开了左相府。 “父皇,儿臣要回去照料殿下,也先且告退了。”龙欣担心自己在这里待的久,错的多,被抓出小辫子,也借故离开了,“殿下,等等臣妾。” 龙欣来到晟域国两个多月了,众人很了解她的作风脾性。 她此时突然松口,没有步步紧逼夏弯弯,明显就是心虚。 她在栖衍国的作风那么乱,定是打孩子的次数太多,导致不能生孕的。 不然,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怎么就不能生孕了呢? 而且,还见不得别的女子怀孕。 这简直就是变态的心理。 只是,皇上都没挑明,他们自然也不敢明挑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妃了。 言止大手握着夏弯弯的小手,“父皇,弯弯既是怀了我的孩子,那便是我的女人。三日后,是个良辰吉日,儿臣会迎娶她为尊王妃。父皇若是不喜,婚后,我会带着弯弯离开都城,找个清静的地方,远离父皇的视线。” 皇帝被他激的暴怒,难道,真要他杀了言止? 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众臣心里唏嘘,看来皇上心里,最喜欢的儿子,还是尊王爷。 王爷这样威胁皇上,皇上都不处罚他,太子都比不上尊王爷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言止牵着夏弯弯从皇帝面前走过,离开了正厅,临离前,补道,“父皇都已经网开一面,那趁此机会,削去弯弯的公主头衔,我会感激父皇一辈子。”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今日竟会出现如此戏剧化的一幕。 夏弯弯没能嫁给宫左相,成了弃妇,本是很可怜的。 可是,她一个华丽转身,三日后,得幸竟可以嫁给尊王爷。 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上天怎如此垂爱她,好男人都是她家的? 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尽了。 相府外的初梦看着言止带着夏弯弯怀脸满足离去的背影,手紧紧的扣在墙壁上,墙壁上被她给挖出几道爪痕来。 尊王府。 言止跟夏弯弯对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 夏弯弯边吃边道,“你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那么肯定我会嫁给你?” 言止给她夹了几块肉,“你不嫁我,还能嫁谁?” “你什么意思?” 言止挑了挑眉,“意思是,你不嫁我,没人会要你。看在你可怜兮兮无人认领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娶了你。记得,以后得多跟我生几对胖小子,再生几对小千金补偿我。” 无人认领? 这话怎么听着,她好像是个宠物似的? 还有,没有人要她? 娶她就那么的艰难吗? 夏弯弯瞥瞥嘴,哼哼道,“你想勉为其难的娶我,我还不想勉为其难的嫁你。” “这可由不得你,整个晟域国的人都知道三日后就是你跟我成婚的日子。你不嫁我,我去哪儿找个新娘来?你是要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能往后拖拖不?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在望云峰的时候,她是跟他说过要嫁给他。 可是,初梦怀了他的孩子。 她没做好给人当后妈的准备。 她承认,在爱情这方面,她很自私。 她的男人只能拥有她一个。 “没有心理准备?”言止手中的筷子放下,脸阴郁如暴雨天,“你是不是打算又要扔下我,然后嫁给别人?” 第171章 她让他沉迷,冲动的惩罚 夏弯弯嘴中包了一大口肉,硬是嚼都没嚼吞到了自己里,也很生气的道,“言止,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吗?” 婚姻又不是儿戏,难不成,抱个人就可以嫁? “你不随便,那你为什么要未婚先孕,为什么一面答应嫁给我后,回到都城,却突然要嫁给宫夕。”言止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夏弯弯眼底的失望。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失态。 她好像随时都能左右住他的情绪一样,一句话,就能轻易的激怒他。 他这是怎么了? 夏弯弯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对,我就是个随便的女人,你现在才知道?为时不晚,你大可以不娶我,将你的小师妹迎进府,做你的尊王妃,反正,她一样可以给你生孩子,生一堆的胖小子,再生一堆的靓千金。” “夏 弯 弯!” 言止隐着怒意道,“这是我跟你的事,跟初梦无关。” 他从没想过要娶初梦进府。 她这脑子成日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这么快就维护起你的小师妹了。”夏弯弯咬着唇,将碗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出去!” “这是我的地方,你要我去哪里?” 夏弯弯站起来,“好,我出去。” “你身无分为,你能去哪儿?” “我就是饿死,也不会任你欺负。你不要自以为是,觉得天下人都该由你指挥,” 她就该直接离开都城,不该答应嫁给他的。 夏弯弯踢开椅子,往门口冲。 她再也不要见这个男人了! 言止一把拉住她,将她带到他的怀里。 厚薄适中的唇,封住了她的唇,狠狠的吻着她。 撬开她的贝齿,攻取她的每一寸芳甜。 想念已久的,渴望已久的,眷恋已久的味道,让他沉迷,越陷越深。 无法自拨。 他也恼,他为什么就喜欢她。 她个没心没肺的女子。 又想抛下他,一走了之? 在望云峰的时候,她就已经抛下他一次了,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 她只能是他的。 他一定要将她要到手,哪怕用抢的。 言止的吻,越来越急促,夏弯弯被他吻的不能呼息。 “呜……”夏弯弯轻呜的声音,更是刺激了他每一根神筋,渴望更多。 言止将她打横抱起,放到牀上,大手抚摸她的全身,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想要。 好想要。 言止松开了她的唇,轻喃道,“给我好不好?” “……” 夏弯弯的理智渐渐拉回,“不好。” 她现在有身孕,她深知怀孕初期,是不可以行房事的。 否则,胎儿将不保。 前世很多这样的例子发生。 她是医者,自然很清楚这样的后果,所以,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很珍惜肚子里的宝宝。 “为什么?”言止的浴望立刻被浇灭,深深的受伤了。 她就这么讨厌他。 连让他碰一下,她都不愿意? 夏弯弯突然想起,网网她还在生他的气,现在竟然被他的一个吻给弄得神魂颠倒,差点忘了刚刚的事,撅嘴道,“你不是说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吗?那我自然不能跟你那个了,免得你又说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言止故作不解的问道,“那个是哪个?” 夏弯弯脸一红,“明知故问。” 言止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让她离开,声音温和的道,“你可以当一个随便的女人,我不介意。不过,你只能对我随便。” “……” 言止又道,“当然,我也只对你随便。” 夏弯弯想到刚刚那个吻,她的唇都被他给咬破了,怒道,“你随便起来不是个东西。” 言止声音一沉,“你说什么?” 夏弯弯感觉到他某处的精神抖擞起来,心头一阵慌乱,改口道,“我说,能认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是好样的。” “这才乖。”言止见她不愿,只能克制自己,将她头上的发簪取下,让她的三千青丝自由散落。 然后将她身上刺眼的红嫁衣脱掉,只留里衣,“这嫁衣真丑。” “丑吗?这嫁衣可是京城第一名绣娘用了十天的时间专门缝制的,花了大把大把的钱呢。”夏弯弯想到那些钱就觉得肉疼。 早知道跟宫夕成亲会闹出那么一出,还不如不成亲,直接让他将做嫁衣的钱给她,她找个地方过日子,乐得清静。 现在,她已经没有想杀夏宇的心了。 台氏跟夏维曼都已经废了,夏维妙又远嫁栖衍。 夏宇身边可算是一个亲人都没有。 让他孤老一生,比杀他还要解恨。 若是,言止也讨厌她的话,那这都城里就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事情。 她宁愿隐姓埋名。 “丑,很丑。”言止认真的点了点头,手一运力,大红色的嫁衣成了一堆废布,“我为你做的嫁衣,比这个可要好看多了。” “你为我做的?”夏弯弯眨了眨眼,他就吃定她会嫁给他? “嗯,正在赶制。”言止担心自己又把持不住,不敢摸她的肌肤,大手把玩着她的青丝。 夏弯弯觉得耳边痒痒的,索性将他的头发也散下来,轻抚他的黑发。 言止如山水墨画的容颜,带着笑道,“你不是会打同心结吗?” “对啊,很容易。” 言止捏了一撮自己的头发,再拿了撮夏弯弯的头发,两撮头发放在一起,“打个同心结我看。” 嘎? 夏弯弯将两撮头发接过来,很快就打了个同心结,炫耀道,“怎么样,我打的同心结是不是很漂亮?” 言止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多日来的疲惫一消而散,“马马虎虎。” “这怎么能说是马马虎虎呢?有本事,你打一个我看看。” “我不会。” “我教你。” “好。” 夜幕降临,言止将他和夏弯弯撮在一起的同心结放在他和她中间,一夜好梦。 …… 翌日,天还没亮,言止就起牀了。 夏弯弯习惯性赖牀,言止出府采购。 采购这样的事,本来可以让下人做的。 可这次不同,言止样样亲自备选。 因为,这是为他和她的婚礼准备的。 他要办一个最盛大,最华丽的婚礼。 言止在去看嫁衣进度做得怎么样的时候,意外碰到一个人。 龙琰阴鸷的双眸,趣意盎然的道,“尊王爷真是好雅兴。” 他不是应该待在栖衍吗?怎么又来到晟域国了? 而且还是在这个紧要关头。 言止淡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龙琰冷笑一声,“啧啧啧,尊王爷的度量真的是很大,喜当爹,心甘情愿,为本宫养孩子,本宫真是荣幸之至。” 第172章 言止逼弯弯打掉孩子 言止目光倏地一沉。 龙琰见效果达到,心情愉悦,说起话来,更是字字锥心,“夏弯弯被本宫掳去栖衍皇宫的数十天,每日都成服在本宫的身下,夜夜消魂,那模样儿,别提有多诱人,有多美了。只是,身段差了点。” 他就是要让言止心塞,就是要让言止生气,让他方寸大乱。 从没有一刻,比现在心情还要好。 言止凤眸迸射出凌厉的光,只吐了一个字,“滚!” 他忍住不去听,不去想龙琰说的话,可到底是听进了。 天知道,他多希望夏弯弯能够怀他的孩子,希望夏弯弯给他生一窝的孩子。 “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言止,你也有今天。你没想到,你会栽到本宫的手里?而且,还栽得这么惨。那个笑到最后的人,看来是本宫。” 言止内力凝聚于手,一记劈手刀朝着龙琰劈了过去。 “本宫去看妹妹,就不跟尊王爷多说了,祝你和你的新婚妻子,夜夜消魂。”龙琰险险的躲过,他知道言止没有用全力,现在他正在怒头上,惹恼了他,怕是真的要躺着回栖衍国了。 他说的话句句都直击人心,还不忘补刀道,“对了,王爷跟王妃可得悠着点儿,别将本宫的孩子弄没了。本宫还等着孩子长大成人,认祖归宗的。” 周围有许多人,全都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个个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夏弯弯那个女人到底有多乱? 一会儿宫相,一会儿尊王爷,现在又冒出一个龙太子。 这桃花,可真的是旺得不得了。 甚至有女子想,改日见到夏弯弯,一定得向她讨教讨教,讨教如何迎合男人的欢心。 …… 夏弯弯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言止坐在牀头,眼睛凝视着她未隆起的腹部。 夏弯弯揉了揉眼睛,以为他很期待她跟他的孩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当了爹,是不是很开心?” 言止凤眸沉静,轻唤道,“弯弯。” “嗯?”夏弯弯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什么事?” 言止整理着自己的措词,“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他不是嫌弃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不希望那个孩子是龙琰的。 他很了解龙琰,龙琰现在不对弯弯动手,将来肯定会对她的孩子动手,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夺走孩子。 若是等到孩子出世被夺走,他担心弯弯会承受不住那种痛楚。 夏弯弯听到他的话,脸刷的一下惨白,小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你不要我生孩子?” “嗯。” “说出一个让我不生孩子的理由。” 言止沉默半天,缓声道,“来的不是时候。” 夏弯弯扬起好看的笑容,笑颜灿若星辰,“好,不生。” “真的?”言止觉得自己好像跟做梦一样。 又感觉她回答的很不真实。 夏弯弯轻轻的点了点头,“真的。” 他要初梦的孩子,不要她的孩子…… 夏弯弯尽力让自己的内心平复,若无其事的穿衣起牀。 三天很快就过去。 一开始,言止还担心她会胡思乱想,每次她出府的时候,都让人跟着她。 见她状况挺好,才松懈下来。 大婚之日很快就到了。 言止将这场婚礼办的很隆重。 甚至比皇帝娶皇后的排场还要大。 整个王府一片喜庆洋洋。 太子,皇子,公主大臣们全都到齐了。 言止早早的就穿上了新郎衣,去看夏弯弯准备好没。 结果,才推开房间,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了夏弯弯的身影。 几个伺候她的丫环,全都被她用药迷晕,倒在了地上。 言止脸立变,立刻派人寻找夏弯弯。 心里隐隐的害怕起来。 他早该想到的。 他早该想到的。 她那样的一个女子,怎会轻易低头。 头三天每日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开开心心的样子。 让他放松戒备。 然后在婚礼这天,趁人多,鱼目混珠,好溜出尊王府。 众人以为言止会带着他的新娘子出来的,可是新娘子没等到。 却看到言止指挥一批又一批的仆从寻找新娘子的下落,尔后颓废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 前两日还跟他亲密如漆,今日就将他一个人扔下。 当真狠心。 怎么回事? 新娘子呢? 陈伯出来料理事务,忙将这些人送走了。 整个尊王府又恢复以往的冷清。 甚至比以前更冷清。 陈伯不知道言止跟夏弯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想看王爷伤心,只能安慰道,“王爷……王妃逃走就算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 这十多天来,他看见王爷的喜怒悲欢,全都是围着夏弯弯的。 陈伯深知王爷有多喜欢夏弯弯。 可惜,夏弯弯既然决定不嫁他,那她就一定不会再出现,还会将自己藏得好好的。 如果两个人相处的结局注定是这样,王爷还不如放手的好。 言止跟个木偶一样,坐在石凳上,一字不语。 左超担心他憋出病来,可又无计可施。这一切都是夏弯弯弄出来的,都怪她!不满的抱怨,“我们王爷对她那么好,她还逃婚,她就是个骗子!骗了我们王爷的感情!她就是个感情的骗子!” 陈伯咂了咂嘴,想让他闭嘴,却没说出来。 虽然左超的话有些不好听,可他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他没办法反驳他。 左超见王爷没有说他,继续抱怨道,“王爷,您就不该管她,任她自生自灭。还逃婚,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没了王爷您,她什么都不是。她以为她能过上好日子吗?一个怀孕的女子,去哪儿都是受人唾弃的!” 言止听到‘唾弃’二字,终于回神。 身影一闪,从陈伯和左超的视线中消失。 陈伯叹气道,“哎,这是何苦呢。” 初梦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都城,一直都隐藏在暗处。 看到夏弯弯男装从尊王府离开后,跟了过去。 一直跟到一个小镇上。 看她安定下来后,初梦也在离夏弯弯不远的地方花钱买了间民房住下。 每日观察着夏弯弯的生活起居。 没有回望云峰,也没去尊王府。 一个恶毒的念头涌上心头…… 第173章 王爷,这是你的种 看她安定下来后,初梦也在离夏弯弯不远的地方花钱买了间民房住下。 每日观察着夏弯弯的生活起居。 没有回望云峰,也没去尊王府。 一个恶毒的念头涌上心头…… 言止将整个晟域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夏弯弯的踪影。 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夏弯弯。 他后悔了,后悔当初说的话。 夏弯弯在离开尊王府的时候,带了很多银票在身,所以,在怀孕期间,没有多忧劳。 每日就是安胎补身。 怀孕快到八个月的时候,都长胖了一圈。 夏弯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好胖…… 不忍直视。 突然,腹部一阵阵的阵痛感,然后羊水破了。 羊水顺着她的双腿流下。 夏弯弯知道这是要生了。 可是,别人不都是孕九个月吗? 为什么,她提前了一个多月? 早产的孩子可不好带。 夏弯弯连忙让房主帮忙去请了个稳婆来。 进入待产中。 撕裂般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夏弯弯虽然知道生孩子痛,可从不知道这么痛。 亲自体验过后,才知生孩子的痛楚。 “加油!” “快!” “深呼吸!” “吸气!” “再不用力,孩子就被夹死了!” 夏弯弯也知道羊水已破,胎儿长时间在腹中不好。 会造成缺痒,胎死于腹。 稳婆不住的催促,“哎哟,姑奶奶哟,加把劲儿啊!” 夏弯弯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终于生出来了。 人却因为用力过度,晕厥过去。 稳婆将孩子洗干净后,包起来,抱到一边放着。 刚作完一切,一道剑划向了她的脖子。 稳婆眼睛瞪得大大的,断了气,倒在地上。 初梦将孩子抱起来,这孩子长的可真漂亮。 瞧,这鼻子,这嘴巴,多像师兄? 生出来,还竟然不哭,霜着脸,完全跟师兄一个样。 初梦手放在婴儿的脖子处,做掐状。 她是真想掐死这婴儿。 可是,掐死他,她就再也没有理由接近师兄。 师兄怀疑她没怀他的孩子,那她就抱着他的孩子去见他。 他能拒绝得了她? 等师兄接受她后,她再跟师兄慢慢培养感情。 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有的是办法弄死这个贱人生的孩子。 一身青衫的宫夕,跟宫老齐肩而走,“爹,你确定是这里吗?” 宫老冷哼一声,“你怀疑你爹我的卜算能力?” 他是不喜欢夏弯弯的。 可是,这大半年来,他算是看清了。 他这愣头儿子,眼里除了夏弯弯,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把他关在无莱岛的日子里,他一口饭都不吃。 用绝食来威胁他。 一开始他不答应的。 可是,宫夕竟然是来真的,绝食到只剩下一口气。 没办法,宫老只能随他离开无莱岛。 这几个月里,一直奔劳寻找夏弯弯的踪迹。 前好多次的算卜都无用,直到最近,算卜的几次结果都一样。 他们才赶往这个小镇。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小镇,房子有些破旧。 民风却很淳朴,的确很适合外来人口居住。 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夏弯弯会选这个地儿。 宫夕和宫老走进了小院。 初梦听过宫夕的声音,立刻辨识是他后,心一沉。 宫夕是个痴情种,还不亚于师兄。 若是让他看到她在夏弯弯的房间里,他告诉给师兄听。 师兄一辈子都不会理她了。 宫夕声音一凛,望着对面还有几步的屋子道,“有杀气!” 宫老和道,“还有血腥味。” 初梦手中的孩子没抱稳,差点落地,哪里还有时间杀夏弯弯。 自知不是他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抱着孩子从天窗离开了房间。 宫夕推开房门的时候,只看到初梦的裙裾,没有看到她的脸。 没有去追对方。 因为,他看到了夏弯弯脸色苍白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她的腹部还是凸起的,未消下去。 宫夕按了按她的肚子,立刻呵道,“快,拿刀来。” 原来,夏弯弯怀的竟是双胞胎! 少见的双胞胎啊! 一般怀双胞胎的,都会早产。 也难怪夏弯弯会早产了。 只是,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偷了夏弯弯孩子离去的初梦,都不知道这件事。 宫老不满儿子对老子呼来呵去,不解问道,“拿匕首做什么用。” “她晕过去了,孩子却在腹中,再不将孩子取出来,孩子会窒息死亡。” 宫老吓了一跳,“你要给她剖肚?” 宫夕道,“我们宫氏一族的古书上有记载,我见过。” 宫氏一族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许多常人想不到的事,他们都能为之。 宫老只能依他,取了匕首递给他。 宫夕接过匕首,手脚利落的在夏弯弯的腹部划了一个小口。 首先露出了头发。 出来后,立刻蹄哭起来。 虽说不足月,可哭的声音,竟比足月的婴儿还要大。 夏弯弯之所以难产,一来是双胞胎。 二来,第一个孩子是头朝下,可以顺产。 可是,第二个孩子却是头朝上,难产。 如果宫夕没有及时赶到,恐怕,真的得一尸两命了。 宫夕打理好一切后,给夏弯弯涂了止痛药。 半个时辰后,夏弯弯悠悠转醒。 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宫夕站在床头。 而稳婆倒在血泊里。 夏弯弯没有问宫夕为何出现在这里,而是惊叫道,“宝宝!” “我的宝宝呢!” 宫夕忙安抚,“我爹抱着去清洗了。” 夏弯弯松了一口气,言止将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还有稳婆被陌生人杀死的事,讲述给她听。 只要宝宝安好,什么都不重要了。 夏弯弯接过宫老洗过后的宝宝,想了半天,给他娶了个名字,“娘以后就叫你夏宝贝。” 宫老眼角跳了跳,“哪有做娘的这么懒,给孩子取这么丑的名字。” “怎么丑了?宝贝宝贝多顺口。” 一个月后。 初梦才抱着婴儿去尊王府,这样算起来,九个多月,时间刚刚好,不会露出破绽。 尊王府里所有的下人看着初梦抱着一个孩子进府的时候,全都惊呆了。 陈伯连忙接过孩子。 太好了! 只要有了孩子,王爷就不会每日都萎靡不正。 兴许会忘了夏弯弯。 第174章 咋不穿个裤衩啊? “这是谁的孩子?”言止抱着小小的婴儿,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来都没有抱过孩子,更别说才这么一点的。 轻轻的,软软的。 好像随时都要化掉的样子。 婴儿睁开眼睛,对着他笑。 好像天生跟他亲近一样。 刚出生的婴儿就会笑吗? 好奇怪的感觉。 婴儿的五官虽未完全长开,可是眉目已隐约可现,跟他很像。 言止甚至忍不住想,这婴儿若是他跟夏弯弯的,该有多好。 初梦好像受到承重打击一样,美眸含泪,哽咽道,“师兄认为他是谁的孩子?” 左超越看越喜欢小婴儿,“这婴儿长的跟王爷您一个样,肯定是您的孩子啊!” 陈伯眼睛一刻都没从婴儿的脸上移开过,他自王爷出生起就在他身边照料他,可以算得上言止的半个父亲,看着婴儿,大喜过望,“王爷,这绝对是您的孩子!跟您刚出生的时候一样,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言止有一刻是表现出父爱来的,初梦看的很清楚,在他身边软语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师兄喜欢吗?” 言止抱着小婴儿的手一怔,动作僵硬的将婴儿交给了陈伯,“在后院为奶娘安排一间屋子,小世子交给奶娘管理。” “是!”陈伯抱着孩子立刻退了下去。 初梦心中暗喜,只要表哥相信这孩子是她的,并接受孩子,往后的一切都好办。 左超认为初梦给王爷生了孩子,而且她一心只念着王爷,不论哪方面都配得上王爷,猜想,王爷接受了孩子,定然也会接受初梦,自作聪明的道,“王爷,什么时候跟初姑娘结婚?属下好去安排。” 初梦含羞带怯的半垂着头。 言止没有理左超,淡淡的道,“你为本王生了孩子,你要什么,只管跟本王开口,除了嫁给本王是不可能的。其它一切,本王都会尽力满足你。” 初梦脑子一懵,抬起头来,撞进他深如寒潭的眸底。 没有半点的感情。 他说的是真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 他接受孩子。 却不接受她!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初梦泪水流了下来,“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只想跟在孩子身边。” 孩子现在在言止身边,她要跟孩子在一起,那便是想跟言止在一起。 她的心思,言止很清楚。 “这个孩子怎么来的,想信你比谁都清楚,你既然决定生下他,就得做好牺牲的打算。”望云峰那一晚,言止知道是她给他下了套。 让他把持不住。 他以为是夏弯弯,到头来,跟他鱼欢的却是初梦。 实非他本意。 他对她无爱,留她在身边也是害了她。 “我除了孩子,谁都不要。”初梦一脸的倔强,擦去脸上的泪水,“既然师兄要分开我们母子俩,那肯请师兄将我的孩子还给我。他是我生的,我有能力养他,我会带着孩子永远消失在师兄面前。” 初梦说的很绝决。 这时的她,绝非是在逼言止留她下来。 而是,她看清楚了。 言止不打算留她,既然她得不到好。 那夏弯弯的孩子也休想认祖归宗。 “这不可能。”言止提出条件交换,“我可以给你一百万两黄金,送你一座城,再赠你一千个佣人。你后半生定是无忧,没有孩子在你身边,你也好嫁人。” 初梦眼泪都流干了,“师兄,你当真这么狠?” “本王还有事。”言止见她不肯退让,固执己见,撂下她,调头去了书房。 一天一夜都没有从书房里出来。 …… 六年后,雾都。 一座华丽的豪宅中,母子二人对峙。 夏宝贝抱着一只大黄狗,撒娇卖萌道,“娘亲,我喜欢这只狗狗!留下它,好不好?” 夏弯弯不答应,“不行。” “娘亲,你抠门,住着这么大的豪宅,为什么连只狗狗都不许宝贝养?” “不行就是不行。” “宝贝就是要留着它!” 夏弯弯脸一横,“我只能养一个畜生,你选留它还是留你。” 不是她不让宝贝养,而是夏宝贝年龄太小,这只狗又来历不明的,万一有疯犬病怎么办? “娘亲,我一定不是你亲生的!”夏宝贝撅着可怜兮兮的小嘴,只能将大黄狗牵出去送给别人。 夏弯弯好整以暇的啃着苹果,对他的话视而不听。 拿起抽屉里,某只熊孩子写的日志。 笑个不停。 日志一: “今天,娘亲问我,长大后有什么追求。” “我说事业与爱情,结果娘亲打了我的屁屁。” “我说金钱与美女,娘亲赞赏的摸了我的脑袋。” 日志二: “今天早上,娘亲又打了我的屁屁,原由是老夫子让小盆友们用四个字形容自己的娘亲。” “我写道‘巨颜童乳’,回家后被娘亲揍了一顿。” “我改成‘童颜’,回家后娘亲赏了我一两银子。” “娘亲好坏,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娘亲,连人权都没有了!呜呜。” 夏弯弯笑着接着读下去的时候,夏宝贝回来了,见夏弯弯在偷看他的日志,不满的夺过来,抱在怀里,稚声稚气道,“娘亲,你不能偷看宝贝的日记,这是宝贝的隐私!” “隐私?”夏弯弯手在夏宝贝脑门儿上轻轻的敲了敲,“这会儿知道有隐私了,有隐私你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咋不穿个裤衩啊?” 夏宝贝小脸儿都气红了,粉嫩粉嫩的,“娘亲,你快点给我找个爹爹!” “找爹爹做什么,娘亲带你不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好!找了爹爹,娘亲就可以欺负爹爹,不用欺负宝贝了。” “宝贝撒谎喔,撒谎的小孩子最不乖了。”她的孩子,她最清楚了,夏宝贝可喜欢她欺负他了。 一天不欺负他,他就跟没了着落一样。 天天都喜欢腻在她的怀里。 “好,那宝贝说真话,娘亲可不要生气喔。宝贝很想要个爹爹,每次去学堂,看别的小盆友都说自己的爹爹怎么怎么好,宝贝只有听着好羡慕啊!有的小盆友还嘲笑宝贝没有爹爹,说宝贝是个野孩子。宝贝不想当野孩子,宝贝想要爹爹。” 第175章 美人儿不讲射程,只讲大小 夏宝贝仰着白白净净的小脸蛋儿,“宝贝想要跟其他的小盆友一样,有爹爹疼,有爹爹爱。” 夏弯弯想了想道,“宫叔叔不是对你挺好的吗?你可以认他当爹爹。” “宫叔叔对宝贝是很好,可是娘亲心里没有宫叔叔啊。宝贝想要娘亲幸福。” 夏弯弯眼红了红,夏宝贝才六岁,竟然懂得这么多了。 与其说她照顾夏宝贝,还不如说是夏宝贝照顾她。 这几年,有夏宝贝的陪伴,生活多了许多的趣味,她一点都不觉得空虚。 至于宝贝亲爹…… 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肚子里怀着的时候,言止都不要宝贝了。 别说生下来了。 有爹还不如没爹。 夏宝贝见娘亲没说话,肉嘟嘟的小手撑在她的双膝上,脚轻轻一踮就扑到了她的怀里,软乎乎的小嘴,亲吻她的额头,童言童语道,“娘亲不能皱眉喔,老夫子说过,经常笑的人寿命长。宝贝希望娘亲能活一千岁!” 夏弯弯被他逗笑了,夏宝贝见娘亲笑了,从她身上滚下来,“娘亲,你肚子饿了对不对?宝贝出去买你最喜爱吃的那家的五彩牛柳和绣球全鱼。” “等……”夏弯弯音没发完,小家伙就溜出去了。 夏宝贝刚刚离开宅院门口,看到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在他家门前撒尿。 小腿蹬蹬蹬跑过去道,“喂,小屁孩,你干嘛在我家门前尿尿?你不会找别的地方尿尿吗?那里,那里,还有那里都可以,就是不许在我家门前尿尿。” 言语将裤裾一提,酷酷的道,“哪有那么多的尿,我已经尿完了。” 夏宝贝很生气,“你娘亲没有教你要懂礼貌吗?是不可以在别人家门口前尿尿的。” 言语觉得这小家伙长的挺漂亮的,怎么就这么麻烦呢,“我是看你这宅子漂亮,我才尿的,其它地方,我还看不中呢。” “我家宅子漂亮有错吗?”夏宝贝很生气,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严重到…… 他解开自己的裤裾,掏出自己的小丁丁,把小丁丁拨的老高,自然尿得比言语远,“你尿尿我也尿尿,没道理外人在我家门前尿尿,我自己却没尿过。” 言语以看智障的目光看着他,这小屁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不按常理出牌。 这是什么样的娘啊,才能带出这样的熊孩子。 夏宝贝边尿边道,“你看看你,尿尿都尿不远,长大后啊,肯定没美人儿喜欢你。” 言语跟个小大人一样,淡淡的瞥着夏宝贝的小丁丁,淡定的来了句,“我的丁丁比你大,美人儿不看射程,只看大小。”而且,谁比谁尿得远,还不一定呢。 夏宝贝一听,炸毛了,不服输的道,“你将你的掏出来,明明就是我的丁丁大!” 言语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跟他比这么白痴的问题。好不容易单独出来逛逛,可不想被他扫了兴。蹬着短腿往前走,再不回去,父王该派人找他了。 夏宝贝一路追着他,追了两百多米,在一个客栈前停下,“小屁孩,你给我站住!” 言语站住,决定早些将这个麻烦鬼赶走,“跟我比不算什么本事,我爹爹在上面,要比去跟我爹爹比喔!跟我爹爹比才是真本事。” 言止正准备出客栈寻言语,听到他的话,问道,“比什么?” 言语看到言止后,很乖巧,立刻安静下来,神色跟大人一般,“没比什么,遇到一只难缠的小鬼。” 言止目光望向对面的小不点儿。 这一望,就移不开了。 他的五官,竟跟夏弯弯如出一辙。 尤其是小男孩儿晶晶亮的眼睛,跟夏弯弯一模一样。 这几年过去了,他寻遍各处,都没有夏弯弯的半点消息。 都已经决定放弃寻她。 将她从他心里剔除。 心口的疮疤即将愈合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小孩儿跟夏弯弯长得一模一样。 言止蹲下身,急切之下,竟忘了他只是一个六岁大点儿的孩子,“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夏宝贝漂亮的小额头皱成一团,“叔叔,你将我捏疼了。” 言止惊醒过来,松开了他小小的肩膀,又问,“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夏宝贝满含戒备的看着他。 这个叔叔长的挺俊俏的,可为什么,那么凶残呢? 难不成,自己欺负了这个叔叔的儿子。 这个叔叔见自己是小孩子,不好意思欺负自己,所以,要去欺负娘亲? 这可不成。 他是男子汉,得保护娘亲。 夏宝贝往后退了一步,眉毛弯弯的笑道,“我娘亲叫英英,程英英喔,是不是很好听?” 言止有些失望的站起来。 言语察觉父王的失态,心中觉得奇怪。 他从未见过父王像今天这样失态过,而且还是对一个小孩子,眼睛转了转,“跟你说喔,我爹爹叫言止,我爹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你爹爹叫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我对你爹又不感兴趣。”夏宝贝丢下话后,就跑了。 他出来的时间太长,要是再不回去,娘亲该担心了。 言止看着夏宝贝离去的小小背影发怔。 言语心情跌到谷底,父王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却对那个仅见了一面的小破孩发怔。 没天理啊。 言止转身准备迈进客栈,临脚却又缩回来,“你在哪里碰到他的?” 言语回道,“就是前面不远的一个宅院外碰到的。” “带我去。” “喔!” 说带路,其实是言止在前面走,言语跟在后面跑。 不一小会儿,就到了夏弯弯住的宅院外。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宅子很大,很奢豪。 很美也很宁静,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因为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所以夏宝贝是空手回到宅子里的,小嘴嘟起道,“娘亲,刚刚遇到一个好讨厌的小屁孩,在我家门口尿尿。” 夏弯弯命厨子去做吃的后,道,“喔?那宝贝是怎么做的?” “我也跟他一样,尿尿了。娘亲,我是不是做错了?”夏宝贝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在娘亲的面前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幼稚。 可是,他是小孩子啊! 小孩子幼稚是理所应当的,对不对? 夏弯弯拧着自己的下巴,悠悠的道,“宝贝没做错,宝贝只是做得不够狠。宝贝不应该尿在地上,应该尿在他脸上的。” 第176章 因两子打斗 夏弯弯拧着自己的下巴,悠悠的道,“宝贝没做错,宝贝只是做得不够狠。宝贝不应该尿在地上,应该尿在他脸上的。” 夏宝贝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娘亲,老夫子说过,暴力是不可取的喔!” 夏弯弯脸一板道,“拳头和脚,才叫暴力,娘亲没让你动手也没让你动脚的,算什么暴力?你是听老夫子的话,还是听娘亲的话?” “自然是……听娘亲的话啦!”娘亲最大嘛! …… 言语带着言止来到了夏弯弯住的豪宅外,“喏,刚刚那个小破孩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言止站在大门外,望着里面,微微出神。 雾都虽然不大,却比其它的都城要繁华。 连晟域国的都城都比不上其繁华程度。 雾都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是单独的都辖区。 这里藏龙卧虎,有许多的高手。 雾都有两个德高望众的老者,被民众封为土皇帝。 一个是程沐,另一个是赵不凡。 程沐和赵不凡的武功都很高。 程和赵两家素来不和。 三十多年前的时候,程家和赵家旗鼓相当。 可是三十多年后的今天,程家渐渐的没落了。 因为程家无后,程沐老爷子年龄大了,武功虽高,却到底还是体力减退。 赵家却子孙繁衍昌盛,在雾都过的顺风顺水,几乎快独霸一方了。 这豪宅如此之大,在雾都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能住在这么大豪宅里的人,恐怕只有赵家。 夏弯弯跟赵家的人无半点瓜葛。 赵家又很霸道。 想来她不可能住在里面。 言止这几年走遍了大江南北寻找夏弯弯,一直都找不到她,这还是第一次来雾都。 晟域国都城离此地约莫好几千公里,快马日夜兼程赶,都得五六天的时间。而且这里高手多,他只身来会有许多不便。 来一趟这里不容易。 他认为夏弯弯半点武功都不会,要找地方,也会找一个清静的,朴实的,治安好的地方待着。 不会跑这么远来,所以从未想过,她会在此地一过就是六年。 这次来,是父皇派他来查一起案件,还派了许多高手跟随。 他才来此。 不然,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在这里来。 夏弯弯逃婚后,他的话比以前更少。 他出门,从来都不带言语。 也很少跟他交流。 这次出门自然也不例外,哪知那小子竟藏在压箱底,跟着来了。 来都来了,便只能带着他了。 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他得快些赶回都城,免得节外生枝。 言止正准备转身离去时,身后传来苍严的声音,“你们两个是谁,站在我们家门前偷偷摸摸做什么?” 年约七十多岁的老者,摸着自己的胡子,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年轻人。 此人正是土皇帝其中那个没落的一个,程沐。 “站一下还会少块肉?我和爹爹走便是。”言语生来就性子冷。 除了言止,他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冷酷到底的表情。 翻了个外白眼,十足十一个冷面小魔派。 什么叫偷偷摸摸? 他和父王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 程沐虽然七十多岁了,可其心性有时候跟个年轻人一样倔和冲,“你这孩子,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这么的不懂礼貌?” “老家伙,那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没看到我是一个小孩子吗?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知不知羞?”言语双手抱于怀。 “我只知道尊老,不知道爱幼!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半点礼貌都不懂。还是我的夏宝贝乖巧懂事。你这孩子,跟赵家的那些小纨绔一个得行,眼朝天,长大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程沐本不喜欢跟小孩子计较的,只是看到言语翻白眼,还喊他老家伙,就将他跟赵家的那些经常做坏事的小孩子比较,越比越觉得这孩子是赵家的远亲。 长的漂亮,穿着又金贵,说话还很无礼,不是赵家的人,能是谁? 言语本来好好的,可当他听到程沐说他‘有娘生,没娘养’,眼睛就红了。 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有娘。 可是,娘却不跟他住在一起。 每次他都很期盼着娘去尊王府看他。 可是,每次都失望,因为娘每次去看的只有父王。 看完父王后,一眼都不看他,就离开了尊王府。 这跟有娘生,没娘养有何区别。 言止淡淡的看着程沐,没有说话,该回都城了。 言语见他要走,更委屈了。 为什么父王一点都不关心他,他都被别人说有娘生没娘养,父王都不生气吗? 他知道父王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可是,他到底是父王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他感觉父王有时候,刻意的疏远他? 夏宝贝听到府外有人说话,小腿竟如箭般冲了出来,扑到程沐的怀里,“太姥爷!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宝贝好想你喔!” 本来应该叫外曾祖父,外曾祖母的。 可是程沐死都不答应,认为那样叫着不亲,所以非要夏宝贝唤他太姥爷。 程沐将夏宝贝抱起来,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太姥爷也很想宝贝,想死我的小亲亲了。” 夏宝贝双手做捧花状放在下巴,小嘴大开做惊讶状,“太姥爷,你知不知羞,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么肉麻的话。” “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夏宝贝圆溜溜的眼睛一瞥,瞥到了言止以及站在他腿边的言语,立刻童声呼道,“太姥爷!那小屁孩刚刚欺负你的小亲亲了!” 程沐膝下只有一女,那便是夏弯弯的亲生母亲程淑颖。 原名叫程英。 程英本来是不喜欢夏宇的,之所以嫁给夏宇。 是夏宇用无耻的手段,逼迫了她,让她先孕。 夏宇看中了程英的美貌,对她一见钟情,各种手段并用。 程英将贞节看的很重,无奈之下,只有嫁给夏宇。 这才有了夏弯弯。 程沐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事,程英郁郁不得志,嫁给夏宇后,便改了名。 所以说,夏弯弯是程沐的外孙女儿。 而夏宝贝则是程英的曾外孙儿。 六年前,夏弯弯生产完后,宫老无意间发现了夏弯弯脖子处戴的一个饰物,认出其归程沐的女儿所有。 后来将夏弯弯带到了雾都,程沐立刻认出了她的饰物,以及她那张跟他女儿一模一样的脸。 重新认回了她。 “好你个兔崽子!竟敢欺负我家小亲亲!我念你年幼,饶你一命,其罪,你父亲受着!”程沐将夏宝贝放到地上,一掌对着言止的胸前拍去! (有菇凉说偶好虐,是绝对滴后妈,╭(╯_╰)╭偶想说,偶是亲妈哒,乃们看,我让弯弯的一对熊孩子顺利出来了,我是不是很乖很善良?╮( ̄▽ ̄)╭么么哒!) 第177章 娘亲跟这位言蜀黍有奷情喔! 夏宝贝幸灾乐祸的走到言语身边,“小屁孩,你若跟我说声对不起,我便让我祖祖饶过你爹爹。” “祖祖是什么鬼。”言语半点都不担心那个老头儿对父王动手。 “祖祖就是太姥爷的意思!”夏宝贝将下巴扬得高高的,“娘亲说过,做错事就要道歉喔,你要是向我道歉了,我就让我祖祖放过你爹爹。” “那得看你祖祖有没有那个本事赢得了我爹爹了。”言语傲娇的站在一旁静静观站。 “你爹爹肯定不是我祖祖的对手,我祖祖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你爹爹撂倒,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喔!” “谁哭鼻子还不一定。”言语很镇定。 祖祖的武功在雾都可是数一数二的,夏宝贝相信祖祖一定能将这个小屁孩的爹爹打败。 可是,夏宝贝顺眼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祖祖跟那个很俊很俊的蜀黍实力旗鼓相当。 这蜀黍武功怎么这么厉害? 哎呀! 这可如何是好啊! 祖祖年纪大,一直打下去,肯定抵不过那位蜀黍。 那个蜀黍好坏,没看到祖祖是老人家吗?不知道让一让? 太没公德心了! 夏宝贝生气之下,两只小腿如脱弦的箭奔了过去,掏出娘亲教他炼制的毒粉,朝着言止洒去! 只是,他洒出去的毒粉,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因为夏宝贝脚动的时候,言语也动了,右手横劈过去,直接将夏宝贝手里的药粉给劈没了。 言语心中暗惊,他以为这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小破孩是个智障,没想到,小小年龄,竟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耐。 多半是他口中的祖祖教他的。 夏宝贝很生气,生气的后果超级严重! 严重的结果便是……使出他的必杀技,扯开小嗓门儿大声的哭…… “哇……!哇……!” “哇……!哇……!” “哇……!哇……!” 为免耳朵被震聋,言语背过身捂住自己的耳朵。 刚转过身,哭声就停止了,他的肩头传来阵痛感。 夏宝贝对着他的肩头劈了一记手刀。 当然,夏宝贝很善良,对付跟他个头一样小小的言语,没有用全力。 毕竟,别人只是在他门前撒了一泡尿,没必要索了人家的小命。 言止光洁的额头皱成一团,转过身,愤怒的盯着夏宝贝。 夏宝贝露出他四只洁白的门牙,贼笑道,“娘亲说过喔,这叫兵不厌诈。” 言语也看出来了,夏宝贝没有下重手,从刚刚夏宝贝奔到父王不远处的步法,及撒毒粉的手法可以看出来,他不像表面上那么天真无害。 是以,言语友善的没有动用武力。 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小孩儿与小孩儿之间的矛盾。 言语扯着夏宝贝的两只耳朵,夏宝贝扯住他的头发。 互相拉扯起来…… 两个小孩子挣得面红耳斥的。 都不服输,都不肯先松手。 丢脸啊……真丢脸…… 程沐跟言止二人你一剑,我一剑,虽然打得火热。 却一心二用,余光不时瞅向旁边那两个熊孩子。 “哪个小兔崽子敢欺负我家宝贝!” 此时正值夏天。 天气炎热,夏弯弯屋里放着几桶冰,正在悠闲的度暑。 听到夏宝贝的哭声,立刻从屋里奔出来。 夏宝贝耳朵被言语抓着,只能歪着脑袋看着夏弯弯,“娘亲!这个小屁孩欺负我!你快来帮我切掉他的小丁丁,为宝贝报仇啊!” 言语抽了抽小嘴儿,跟他打架真的很丢人哪。 用这种方式打不说,竟然还告状。 夏弯弯见夏宝贝是跟同龄的小孩儿打架,站在一旁袖手旁观道,“娘亲不会帮你,自己搞定,记住,别伤着脸。脸毁了,娘亲就不认你。” 她出来的时候,言止眼程沐已经打到斜对角去了,所以,只注意了她的宝贝儿子。 只是……,为什么跟她儿子打架的那个小兔崽子长的那么的像言止? 那薄唇,那双凤眼,那鼻子,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如果知道自己生了一对双胞胎,只是一个长的像爹,一个长的像娘,恐怕会惊讶死。 “……”夏宝贝好委屈,难道他的相貌比他的小命还要重要? “……”言语小嘴儿抽得更厉害了,别伤着脸? 难怪儿子这么奇葩,原来是娘亲带出来的。 果然,什么样的娘,就什么样的种啊。 都这时候了,还只顾着脸。 言止却在听到夏弯弯声音的时候,弃了手中的剑,撇下程沐,蹑影追风般来到夏弯弯面前,眼睛直直的定在她的脸上。 程沐跟言止对打,越打越心惊,这白衣男子年纪轻轻的,武功竟高至如此,恐怕赵家的那几位想对他动手,都得考量考量。 赵家如果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早就在雾都横行无阻了,那么说来,他们父子不是赵家的人? 程沐虽年迈,可脑袋不差。 而且,雾都的人,寿命比其它地方的人,要长三十年的样子。 他还没到进棺材的时候。 脑袋清明得很,尤其是言止一直盯着夏弯弯的脸,那副模样…… 分明就是在看分离已久的爱人。 言止跟程沐都停手了。 夏宝贝和言语便也松手了。 言语酷酷的整理着被夏宝贝弄乱的发型。 夏宝贝捂着被言语揪红的耳朵,愤愤的道,“我诅咒夜晚月亮落到你房里,割掉你的耳朵!” “小儿故事听多了你。”言语摆弄好发型后,蹬到了言止身边。 父王现在很不正常。 夏宝贝跟在他后头追过去,“这位蜀黍,我娘亲脸上没有花朵儿,不要一直盯着我娘亲的脸看喔!看多了,会长针眼的!” 言止目光一瞬不瞬定格在夏弯弯身上,许久才道,“你娘亲的花朵儿没长在脸上,长在肩上。” “咦?蜀黍你怎么知道我娘亲肩膀上有花朵儿?”这位蜀黍好神奇喔,竟然知道娘亲左肩上画了一只花朵儿。 娘亲说过,那花的名字叫什么扶桑。 好奇怪的花名儿。 夏宝贝眼珠子乱转,一个想法从他脑子里蹦出来,“娘亲,你跟这位言蜀黍有奷情喔!” 他还记得那个小屁孩说过他爹爹的名字,言止。 那么好看的脸,那么难听的名字。 第178章 脑残配脑瘫→→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爹爹跟祢娘亲有奷情了?”言语觉得‘奷情’二字太刺耳。 “你怎么这么笨呢,我娘亲和你爹爹有奷情的时候,我肯定还在我娘的肚子里啊,我怎么看得到。” 到底是他笨,还是自己笨? 言语别过头,不跟夏宝贝争辩。 言止一直不说话,那夏弯弯只有先开口,打破僵局了,“这位公子,你一直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以为你看上我,对我一见钟情。” “你说过,你要对我日久生情的,忘了?”言止察觉出来她有意的疏远他,心隐隐作痛。 这几年过去了,她依然是那么的年轻,那么漂亮。 丝毫没有因为生孩子而催人老,褪去青涩,多了风情。 可是他如丝绸的黑发间却染了银发。 “我说过那样的话?”夏弯弯咯咯一笑,“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夏宝贝抓住重点不放,“这位蜀黍认识娘亲喔!他知道娘亲左肩上有一朵花儿。” 夏弯弯淡淡的道,“画上去的随时都可以擦去。” 言止脸一白,“那是不是我随时都能从你心里擦去,不对,应该说你心里从来一丁点的位置都没有留给我。” 程沐终于知道眼前这白衣男子是谁了,他认了夏弯弯以后,派人调查了她在晟域国的生活以及周边的人。 刚刚夏宝贝叫他‘言蜀黍’,那他定是尊王言止。 程沐知道夏弯弯因为言止,几次三番被龙琰刁难,甚至掳至栖衍皇宫。 又因言止刚刚跟他对招。 两件事连在一起,对他无半点的好印象。 程沐开始驱赶他,“都说了不认识你,赶紧走!” 言止仿若没听到,一直站立在原地。 夏宝贝很想言蜀黍留下来,宫蜀黍都不知道娘亲左肩上画着花朵儿,这位蜀黍却知道娘亲身上的特征,会不会就是他的亲生爹爹? 他好想要爹爹。 有娘亲,有爹爹,还有他,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只是,为什么这位言蜀黍还有一个跟他一般大的小孩子呢? 心底有些失望。 可还是忍不住用肥嘟嘟的小手拖着他的裙摆追问道,“言蜀黍,你是不是我的爹爹?” 言止望着缩小版的夏弯弯,心头微软,寒意稍退,“你娘亲如果愿意承认,那我就是你的爹爹。” 夏宝贝拧了拧眉,对于这个模拟两可的答案,他非常的不满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什么叫如果愿意承认? 欺负他小,听不懂大人的话是? 言语看到父王用那么温柔的眼光看着夏宝贝,心里泛酸,父王从来都没这样看过自己,吃味的道,“我爹爹就是我爹爹,怎么可能是你爹爹。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 完全就是,侮辱血统嘛。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会将重点落在言语嫌他笨。 夏宝贝却把重点落在‘弟弟’二字上,“明明你比我小,你是弟弟,我是哥哥。” 他才不要当弟弟,他要当大的,不要当小的,娘亲说过,大的可以欺负小的。 娘亲比他大,所以他给娘亲欺负。 如果他有弟弟了,那他就大,他也有可以欺负的对象。 “你是小弟弟。” “我不是小弟弟。”夏宝贝将小丁丁当着众人的面掏了出来,“你才是小弟弟,我的弟弟比你大。” 言语抚额,“老夫子没教过你说话要文明吗?” “没有啊,我这叫自学成才。当然,这一点也遗传了我爹爹的。”夏宝贝引以为豪。 因为两个小娃儿的童言童语。 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 言止握着夏弯弯的手,温柔而又霸道的说,“跟我一起回都城。” 程沐一听急了,他好不容易多了个外曾孙。 那宠爱程度,连女儿程英活着的时候都比不上。 他将夏宝贝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他还等着夏宝贝长大,扬眉吐气,给他好好的长长脸。 最主要的,当然是……有个孩子在身边,他不会觉得孤寂。 夏宝贝这娃儿心地善良,乖巧懂事,尤其一张小嘴儿,很会哄人。 跟甜心一样,叫人甜到心底里头去。 他怎么舍得夏宝贝离开? 程沐从中砍断言止握夏弯弯的的手,“这是从哪儿来的混小子,竟敢非礼我的孙女儿!” 他没有孙女儿,虽然夏弯弯是外孙女儿,可他一直将她当亲孙女儿一样看待,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称孙女儿。 “我不认识你。”夏弯弯别过头,坚决装作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我,你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怎么没说不认识我?” 言语跟夏宝贝都瞪大了眼,嘴成圆型。 夏宝贝缓过神儿来后,对着言语道,“你看,我没说错。你爹爹跟我娘亲真的有奷情喔!” 夏弯弯脸一红,咬牙切齿的道,“言止,你要不要脸。” 外公跟孩子都在这里,他竟这么口无遮脸。 “你终于肯承认你认识我了?”言止霜寒的脸柔和许多,“别闹了,跟我回家。” “我不会给你儿子当后娘,你回去。”夏弯弯很清楚自己的底线,既然言止已经有了初梦,有了那个小孩儿,那她就不会再接受他。 言语不屑的哼道,“你不想当我娘,我还不想当你儿子。小残次品加大残次品,会带低我的智商。” 为什么父王要对这个女人这么温柔。 父王对娘从来都没这么温柔过。 每次娘去尊王府,父王都是敷衍了事。 父王既然不喜欢娘,为什么要生下他? 言语经常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是多余的。 娘不疼他,亲爹不爱他。 跟没爹没娘的孤儿有什么两样。 言止一个眼神瞥过去,言语立刻闭嘴。 虽然父王没说他,可是,他察觉出来父王不高兴了。 这还没娶进门了,父王就这么偏袒她。 那要是娶进门了,还得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这个女人进尊王府。 夏宝贝仰着小脑袋望着夏弯弯,“娘亲,他说我们两个脑残。” “没事儿,他们父子是脑瘫。我们胜他们一筹。” (→_→) 原来还可以这么回对。 夏宝贝又学到一手,娘亲万岁! 言语迫于父王在场,无以回对。 第179章 低俗配恶俗 言止不以为然,“脑残跟脑瘫是一家。” 夏弯弯微微一笑,嘴瓣如恬静的弯月儿,“我挺喜欢当残次品的,就不跟你这脑瘫为伍了。” 程沐带着夏弯弯往宅子里走,“对,我乖孙女儿不会嫁给脑瘫。” 言止大手拽住了夏弯弯的手,“你早就已经跟我为伍了,不能单独脱离队伍。我的王妃之位一直为你留着。” 在言语眼中一向神圣高冷的爹爹,变成了死缠烂打范,言语表示不能接受,“爹爹,我不要跟这个女人为伍,我不喜欢她。” 原来,父王竟是真的想娶她,还想许诺她尊王妃之位。 那他娘亲怎么办? 虽然娘亲待他不好,可他也没听过哪个后母有多好。 言止平淡不惊的声音传过去,“再忤逆我的决定,就将你送回都城。” 他决定先将夏弯弯拐骗回都城,然后慢慢疏导她嫁给他。 至于言语,言止很清楚,虽然目前言语难以接受夏弯弯。 但他相信,小语跟夏弯弯处长了,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因为,夏弯弯本身就有一股魔力,能感染身边所有的人,莫名带动别人的情绪。 隐在暗处的左超,立刻出现,将言语抱起来。 只要言语求声饶,言止便不会将他送回去。 那左超就可以将小世子放下来了。 只是,言语遗承了言止的性子,孤傲冷僻,不喜人近。 倔强的昂着小脑袋,死都不肯松口。 夏宝贝有些同情这个在他门前尿尿的小屁孩了,很就景的哼歌道,“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生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好难过呀,有个哥哥,比我强呀,哥哥吃面,弟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不过同情的时候,仍不忘记说自己比言语大。 言语眼睛一酸,扯着童稚的嗓门道,“不许胡唱!” 夏弯弯看到这么小的孩子里眼睛里隐含的泪意跟倔强,心忍不住软下来,摸着夏宝贝的脑袋道,“宝贝啊,这落井下石是好事儿,只是呢……要分对象,你看,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得让着他,懂吗?” “懂!”夏宝贝重重的点了点头,“哥哥让弟弟天经地义!” 言语气的脸通红,“你的脸长在屁股后面了。” 他在隐喻夏宝贝不知羞。 “不对喔。”夏宝贝摇头摆脸,一脸认真的纠正道,“我娘亲说过,长在屁股后面的,那叫菊花。” 这几年,程沐已经习惯了夏弯弯教养夏宝贝的方式。 时不时,夏宝贝的小嘴中都能蹦出几句金句来,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言语从小跟夏宝贝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夏宝贝说的话,言语以前从来听过,“低俗的儿子,自然是低俗的娘带出来的,我爹爹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娘亲。” “喂!我忍你狠久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你骂宝贝,宝贝可以当没听见,你不可以骂我娘亲!我娘亲辛辛苦苦将我带大不容易。”夏宝贝袖子一抡,就要上前揍言语。 夏弯弯挣脱了言止的手,抱起地上的小不点,“好了,跟娘亲进屋里去,咱不跟恶俗的人说话。” 夏宝贝煞有介事的点头,“对,不跟恶俗的小屁孩说话!” 这一回,言语没想到嘴上又输给了夏弯弯。 其实,他内心也不是特别特别讨厌夏弯弯,只是不想有人跟他分享父爱罢了。 父王对他的父爱本就那么少,再分给别人一些。 父王会不会就不要他了? 言着空落落的手无处搁一样,面上满是憔悴,“你的心是铁做的。” 夏弯弯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将夏宝贝放到了程沐的怀里,让程沐带着宝贝先进府。 程沐虽然担心言止拐走他的外孙女儿还有宝贝曾孙,可也知道有些事情,他是插不了手的。 年轻人的事情,得年轻人自己解决。 程沐抱着夏宝贝,用他的胡渣子蹭夏宝贝的脸,宠溺的道,“小亲亲,祖祖带你回家玩儿!” 夏宝贝肉嘟嘟的小手捂着自己的小脸儿,“祖祖不要扎宝贝脸,脸扎坏了,娘亲就不要宝贝了。” “你娘亲不要你,还有祖祖呢。” “不行,娘和祖祖都得要。” 曾祖孙俩儿走后,夏弯弯直视着言止,“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带着你儿子走。我在这里过的挺好,请不要打扰我的清闲日子。” “我不走。” 言语看着言止,十分无语,这个男人当真是他爹爹吗? 不会是别人易容假冒的? “你不走?难不成,你还真想让我给你儿子当后娘?”夏弯弯围着言语绕了一圈儿,“我得事先通知你一声,我是有暴力倾向的。你将我娶回去,我肯定会虐待你儿子,在你儿子脸上和背上画王八。白天不给饭他吃,饿死他。晚上让他睡草睡,冻死他。不让他上学,让别人嘲笑死他。” 言语愤愤的隔空挥了挥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父王怎么就会看上她! 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不要她当他后娘。 恶毒,太恶毒了! “对,我就是恶毒的女人。所以,你最好劝你父王赶紧离开,别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了。” “父王,我们走,不要再理她了,她太坏了!” 左超一直都不喜夏弯弯,她说的这些话,他毫不怀疑她都做得出来,只是,他也知道王爷对她有多深情。 一开始,他还以为王爷会忘记夏弯弯。 可是,这都过去六年了,他算是长了见识。 王爷压根都不会忘记她。 左超不想看到夏弯弯,只是,王爷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离开雾都,他决定先将小世子安然送回都城,“王爷,要不,属下先送小世子回都城?” “我不回去!”言语不答应,他若回去了,父王不得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吃得死死的。 “嗯。”言止淡淡的点头,讷讷的补了句,“用本王的马车回去。” “是!”左超眼微亮,他就知道王爷是关心小世子的。 王爷的马车坐起来舒逸平稳,适合赶长路。 言语抿着唇,憋在眼底的泪终于涌了出来,从左超的身上滑下来,朝着他们住的客栈奔去。 回去就回去。 “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还不走?”夏弯弯看着那个小背影,从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微微有些难受。 怎么会这样? 第180章 言蜀黍把妞的方式好特别 “你是我的女人,我走,那你自然也要跟我一起走。”好不容易找到她,他是不会放手的。 “弯弯不愿意跟你回去,王爷还请勿强人所难。”一身清衣的宫夕,缓缓行来。 言止凤目迸射出寒光,“原来宫少丢下左相一职,几年不见,是留在这里护花。” 宫夕目光清润的望着夏弯弯,“弯弯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我留在雾都,有时可以带下小贝。” 他觉得夏弯弯给夏宝贝取的名字像个女孩名,所以,他直接唤夏宝贝为小贝。 为了方便能看到弯弯和小贝,宫夕买了块闲置的地,重新建了个宅院,离这里不远。 今天本来是准备带小贝出去游玩的,却没料到言止会找到这里来。 “弯弯是本王的妻,那她生的孩子便是本王的世子。本王现在已经找到了弯弯和孩子,以后,就不劳烦宫少替本王照顾她们母子二人,有本王便可。”言止将夏弯弯紧紧的抱在怀里,宣示他的所有权。 夏弯弯有些恼火,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自信自傲,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说这番话的?时至今日,他有了初梦,有了初梦的孩子,还跑来招惹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为人子,办完差事不马上回都城,实为不孝。为人夫,却在婚前跟其她的女人暗珠胎结,实为不忠。为人父,将自己的儿子丢弃让下属送他回家,实为不仁。你就那么自信,我会喜欢一个不孝,不忠,不仁之人?” 纵使她以前对他是有好感,可现如今,她对他已是心灰意冷。 再无半点眷恋。 这几年来,她过的挺好,他为什么又要突然出现,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她不需要倚靠男人,有夏宝贝陪她,比什么都好。 言止握着她肩的手一松,“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 “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 言止盯着她的脸,好久都没有说话。良久,转过身,大步离去。 宫夕跟着夏弯弯一起走进了大宅。 “宫叔叔来了!”夏宝贝见到宫夕,立刻从程沐的怀里跳下来,扑向了宫夕的怀抱。 程沐故作吃味的道,“宝贝,我是你祖祖,还是他是你祖祖!你跟我亲还是他跟你亲!” “当然是祖祖亲啦,不过宝贝也很喜欢宫叔叔,跟宫叔叔也亲。” 夏宝贝知道程沐不是真生气,两只小手在宫夕的脸上乱揪,“宫叔叔,你再教我几招功夫!这样,我长大后就可以保护娘亲。” 程沐揪了一下夏宝贝的鼻子,将他从宫夕怀里提到自己跟前来,“有我教你还不够吗?” 夏宝贝捂了捂自己的鼻子,“祖祖,娘亲说小孩子的鼻子不可以揪的,会揪成大鼻子的!” “娘亲娘亲,你一口一声娘亲,我看啊,你是中了你娘亲的蛊!”程沐说完又揪了一下他的鼻子。 夏宝贝调皮的道,“娘亲,娘亲啊!祖祖欺负我!你快帮我打祖祖!” “你祖祖会武功,娘亲不会武功。娘亲帮不了你,你自己搞定。” 几个人齐乐融融的过了一个下午。 …… 天将入夜,夏弯弯给夏宝贝搓澡。 夏宝贝淘气的拍打着水花,打得夏弯弯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给我安静点!”夏弯弯轻斥了一声。 夏宝贝稍稍收敛了一点,抬着小脑袋问,“娘亲,三天前看到的那个蜀黍到底是不是我爹爹呀?” “臭小子,你这张脸哪里有半点像那位叔叔的?他怎么会是你爹爹,你爹爹早在六年前染了桃花病,死了。” “桃花病?”夏宝贝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猛地站起来,水花溅得一地,“完了完了,那宝贝身上是不是也携带着病菌啊?宝贝是不是要死了啊!宝贝死了谁来保护娘亲啊!” 夏宝贝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小小的脸蛋上恨不得直接写上忧虑二字。 纠结的不能再纠结了。 “有娘亲在怕什么。”夏弯弯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将他重新摁进浴盆里坐下。 “对喔,娘亲可是会医术的,宝贝不会死的。”夏宝贝刚刚安静下来,突然又一惊一乍起来,小手指着大床,“娘亲啊!那边有声音!会不会是小偷跑进来了?” “说什么浑话呢,小偷要进来也是会从大门进来,怎么可能藏在床底下。” “宝贝没有说谎,是真的!” 夏宝贝以前经常撒谎,夏弯弯只当他骗她,没在意。 直到夏宝贝一直盯着那张床,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夏弯弯才转过头。 言止那如墨的容颜映入了她眼敛。 “你……”夏弯弯看着言止,然后望了望门,又望了望窗。 都关得好好的,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娘亲,这位蜀黍是从床板钻出来的。床板下面肯定有机关。看,宝贝没有骗娘亲。”夏宝贝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很受委屈的抹了抹鼻子。 夏弯弯看着言止道,“你躲在我床底下一天?” “没有一天,我才到。” “我不信你。” 夏宝贝眨了眨眼,“娘亲,这位蜀黍应该是在下面挖了地道喔,宝贝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地下有动静。” 言止笑道,“你儿子都比你聪明。” 三天前,他离去,夏弯弯还以为他死心离开了。 没想到,他竟然在下面挖了一条隧道! 而且,正通往她的房间! 这个男人! 她惹不起,躲得起? 她换房间还不成? 言止仿佛早看透了她的想法,“你换去哪里,我就命人挖去哪里。” 夏弯弯恼了,“言止,你有完没完!” 言止慵懒的斜倚在玄柱上,“没完。” 这一辈子,他都跟她没完。 除非死了入黄土。 夏宝贝觉得这位蜀黍实在太伟大了,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娘亲将别人气的跳脚。 可是这位俊蜀黍却能气到娘亲,而且为了追求娘亲,竟然在地下挖了一条通往娘亲里的地道! 蜀黍把妞的方式好特别! 好英勇! 于是,衣服也忘了穿,光着小屁屁从浴桶里爬出来,往言止身上蹭,“蜀黍,要抱抱。” 第181章 我可以对我更浑蛋 言止看着面前光着屁屁,光着小脚丫,连小丁丁都露在外面的夏宝贝,没有抱他。 夏宝贝见他不抱自己,不乐意了,“言蜀黍,你不是想要追我娘亲吗?想要追我娘亲,首先要过我这一关喔。娘亲最爱宝贝,若是蜀黍连宝贝这一关都过不了,蜀黍肯定没有机会娶我娘亲喔。” 夏弯弯,“……”她这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吗? 本来是童言童语的,言止却是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弯下腰,动作生疏的将他抱起来。 虽然言语跟他住一个府里,在他身前长大。 可是,他从来还没抱过小孩子。 小语的性格跟眼前这小孩儿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他不跟小语说话,小语也不会找他说话。 所以多年以来,养成的父子模式是各过各的,很少交流。 还是第一次抱小孩儿。 他不知小孩儿的身体这么的柔软,这么大了,身上都有奶香味儿。 原来……抱小孩的感觉不是那么糟。 夏宝贝开心的道,“娘亲!我很喜欢这位蜀黍,可不可以让他做我的备选爹爹!” 他身上全都是水珠,未干,使劲的往言止身上蹭,将水珠全都蹭到言止的身上。 言止没有发火,只是觉得‘备选’两个字听着极为的不舒服。 正宫备选都是他,谁都不能跟他抢。 言止注视着夏弯弯,“他不排斥我。” 夏宝贝在言止怀里捣腾个不停,补道,“不是不排斥你喔,是喜欢你。” 他这说的是实话,虽然这位蜀黍是那个小破孩的亲爹,虽然见这位蜀黍的第一面闹得不愉快。 可是,他对这位蜀黍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夏弯弯眼角不住的跳,“夏宝贝,你到底是我生的,还是他生的。” “当然是娘亲生的啦,娘亲不是说过女人才能生小孩,男人不可以生小孩吗。蜀黍是男人,我当然不是他生的。” “你既然是我生的,胳膊肘为什么往外拐!”这么多年,真的是白养了! 难道是因为血液里流着他言家的血? “蜀黍,你的衣服都湿了,今晚就在我娘亲这里住。我娘亲的床很大喔!”夏宝贝装作没听到夏弯弯的话,很善意的提议完后,从言止怀里溜下来,自己穿好衣服。 言止正有此意,他今晚来就没打算走的。之前,他还想着怎么将这个小鬼弄走,这会儿,他这么有觉悟,自己知道避开。 “夏 宝 贝!” “在!”夏宝贝捂了捂耳朵,“娘亲,不要那么大声音喔,小孩耳朵软,声音太大震聋怎么办?娘亲总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残疾人士!” 夏弯弯将夏宝贝搁置到一边,把门打开,“出去!” 夏宝贝立刻往门口跑,夏弯弯连忙叫住他,“站住!” “娘亲,你一会儿让我出去,一会儿让我站住,到底是让我出去,还是让我站住嘛!” 夏弯弯知道这臭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我让他出去,没让你出去,你给我回来!” “喔!”夏宝贝踱着小步子,走到言止身边,好似说悄悄话的样子,“蜀黍,我娘亲要我留在这里当你们的灯泡喔!” 言止没听过‘灯泡’这个词,意思大致能猜出来,“我们一会儿要做少儿不宜的事,你这样把孩子留在房间里,不怕带坏他?” 夏弯弯脸一红,“谁要跟你做少儿不宜的事!” “我要你跟我做。” 夏宝贝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道,“娘亲,少儿不宜的事是什么事啊?会不会长小针眼?” 夏弯弯重重的脑了夏宝贝一栗子,“你将他给我赶出去,以后你每个月的零花钱可以多一半,由半两银子涨为一两银子。” 夏宝贝眼睛立刻亮了。 他很缺钱,特别的缺钱! 别家的小盆友都是几锭银子几锭银子的用,他每个月才只有半两银子,根本不够用。 言止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票,弯下腰递给夏宝贝,“今晚你自己睡,这一千两就是你的了。” 夏宝贝立刻将银票揣得紧紧的,“娘亲,明天见!” “你个小叛徒!” “娘亲,这是你教宝贝的喔,一切向钱看,我得听从娘亲的话嘛!”夏宝贝吐了吐舌头,小腿一蹬就跑了。 夏宝贝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最近两天,程沐都不回宅子里。 无人帮手,夏弯弯感觉压梨山大。 言止见她戒备的望着他,朝她走近几步,大手捧着她的脸,“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担心什么?” 他手掌的温热传到她的脸上,夏弯弯只觉脸更红了,“你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好,我不动手动脚。”言止深邃的眼一眯,染上蒙蒙的薄雾,用抖擞的那处抵住她,“我可以动……这里。” 简直……不要脸! 夏宝贝只是跑出门,没跑远,躲在门后面看娘亲跟这位蜀黍怎么相处。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听到言止的话,不解的问道,“蜀黍,那里怎么动啊?我要学,你教我!” 夏弯弯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跳进去,“言止,你带坏我儿子了。” “他迟早都会知道的,早教更好。” 言止隔空一道劲力打过去,门被关上。 夏宝贝看不到夏弯弯跟言止,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娘亲也没有叫救命。 所以,夏宝贝离开了,决定等到第二天来看成果。 今天,他对那位蜀黍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长得俊,又有钱,还懂得怎么追娘亲。 这几点都符合了夏宝贝选择后爹的准则。 房内。 言止点了夏弯弯的穴道后,将她抱到牀上。 自己躺在她的身上,将她圈在怀里。 好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她,好怀念她的味道。 夏弯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瞪着言止。 这算什么? 几年没见,还是这么的霸道! “再瞪,眼珠儿都掉下来了。” 夏弯弯仍瞪着他。 言止解了她的哑穴,“看你瞪眼睛很辛苦的份上,还是让你说话的好。” 夏弯弯可以说话了,身体依然不能动,只能骂道,“言止,你浑蛋!” 言止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可以对你更浑蛋。” (快过年了,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喔,明天开始每天万更,么么哒!) 第182章 娘亲咬的? 夏弯弯身体动不了,只能怒道,“有本事你解开我的穴道!” “我解开了,你能奈我何?” “你信不信我将你的小二给咬断!”夏弯弯很生气很生气! 她就没见过这么泼皮又无赖的男人。 难道他想霸王硬上弓? 是不是又想对她霸王硬上弓后,让她怀了他的种,然后他又去寻花问柳? 她已经尝过一次,不想再尝第二次。 她这几年,之所以一个人带着夏宝贝没找人,就是因为担心后爹会对宝贝不好。 也许,刚开始能好,可是时间长了,肯定会起膈膜。 与其那样,还不如就这样,挺好的。 她暂时不想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 言止身体本来已经在爆发的边缘,难受得不行,现在夏弯弯来了这么一句,他更难受了,迫在眉睫。 全身火辣辣的,身体有用不完的力量,想要很多。 他轻轻的咬了下她的耳垂,自信非凡的道,“你不会咬的,你将我咬断了,以后的xg福,谁帮你解决。” 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夏弯弯又恼又羞,“你大可以试试。” “咬断了,你就得做一辈子的寡妇。”言止咬着耳垂,然后贴着她的面颊,移到她的脸上,再移到她的唇,吻下去。 夏弯弯张开小嘴,就是一口。 言止拧了拧眉,没有松开她。 夏弯弯加深力度,死死的咬住他的下唇,迫他放开她。 两人的嘴里都是鲜血,言止依然不肯松开她的唇。 也不知道是咬累了,还是讨厌血腥的味道。 夏弯弯牙关终于松开,他舌头立刻滑进了她的嘴中,掠夺她的美好。 手轻轻的覆盖在她的柔美上,全身如火般灼热。 夏弯弯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直视着上方,如一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躺着不动。 这样的夏弯弯,比骂他,打他,还要令他难受。 言止身上的火渐渐的消下去,重新侧躺在她的身边,手抚着她的脸,将她抱在怀里。 一夜无声。 天没亮,夏宝贝就推开了夏弯弯的门。 言止早早就醒了,只是没有离开,保持着抱夏弯弯的动作不变。 夏弯弯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我儿子来了,快解开我的穴道。” 言止这才伸出手在她的身上点了一下。 夏宝贝爬到牀上,瞄着言止破皮红肿的唇,“咦,蜀黍,你的嘴巴怎么了?”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怎么今天就肿了。 夏弯弯愤愤的瞪了眼言止,连忙从牀上爬下来,“这位言蜀黍肝火旺盛。” “蜀黍为什么会肝火旺盛?” 夏弯弯淡定的解释,“天气炎热所致,吃些清热解毒的药就好了。” 她想掩饰什么,言止偏不让她如意,“你怎么不告诉他,是你咬的。” 夏宝贝用不可思议的小眼神儿看着自己的娘亲,一字一字的道,“娘——亲——咬——的?” 夏弯弯黑了脸。 夏宝贝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转及言止,“不可能!我娘亲才不会咬人!” 夏弯弯满意的点头,“对,他撒谎。” 宅院外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 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住的宅院不在雾都中部,不应该这么大的逞喧闹声。 夏宝贝立刻跑出去查探情况。 几分钟后,兴奋的跑回来道,“娘亲!祖祖回来了!他还请了好多的工匠师傅,正在宅外面搭台子!” 夏弯弯还没问,言止心头有不详的预感,抢在她前面问,“搭台子做什么?” “祖祖说,娘亲一个人带宝贝很辛苦,要比武招亲给宝贝找爹爹!” 夏弯弯扯了扯嘴角,古人果然落后啊,竟然比武招亲这么老套的招数都用上了。 真是难为外公了。 夏宝贝欢呼,“娘亲啊!一会儿有架可以看喽!” 夏弯弯从没想到要靠比武打擂将自己嫁出去,梳洗整理完毕后去找程沐,“外公,让这些人拆了。” “拆什么,外公为你找个高手,保护你,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程沐本想让她嫁给宫夕的。 可是,宫夕那榆木脑袋一直不开窍。 从未跟夏弯弯提过婚事,也没跟他表过态。 而夏弯弯似乎也只将宫夕当朋友看待。 所以,他只能摆擂台了。 如果宫夕跟她有缘,对她有意,这擂台,他非来不可。 如若宫夕跟她无缘,对她无心,这擂台,更是摆对了。 选个功夫高的,等他百年归老,就有人护着弯弯和夏宝贝了。 本来,一个女子还带着个孩子,是不好嫁人的。 不过,程沐身份不一样。 他可是这里的土皇帝,虽然没有赵家厉害,渐渐衰败。 可到底曾风光过。 底蓄还是有的。 程家的金银财宝还有武功秘籍,是天下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只要谁对弯弯还有他的夏宝贝好,那些便都是他们的。 程沐相信,但凡有一点点良心的人,捞了那么多的好处,都会对弯弯和夏宝贝好。 “对,找个高的,是没别人欺负我。可若是,他自己欺负我,那你外孙女还有你的小亲亲岂不成了砧板上的肉,到时候您百年归去,我找谁哭去?” 夏弯弯不同意这个方法。 这个方法有太多的弊端。 这几年来,程沐对她得好好,她打心底里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爷爷一样对待。 而且,夏宝贝也很喜欢他,他对夏宝贝的关爱是无微不至,没掺半点假。 所以,夏弯弯用商议的语气跟他说话。 程沐沉吟片刻,弯弯的说法,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这种几率很低。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将擂台时间改改,待说服她后再摆时,看到出现在她身后的言止。 立刻鼓起了腮帮子,捋着白花花的胡子,下决心道,“摆都摆了,还怎么撤!我们在这儿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整个雾都的人都知道我们要摆擂台,现在突然改变主意,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们。” 夏弯弯还想反驳的时候,言止将她拉到身后,站在程沐对面,“这比武相亲的法子还挺好的,像弯弯这样的性子,是得找一个武功高的降住她。” 程沐年纪虽大,头脑清醒着,自然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就不用来了,我们不欢迎你。” 第183章 凶卦 言止找了处坐下,没有走的意思。 一个时辰后,没有一个人前来参擂。 程沐觉得奇怪,他明明已经命人将消息张贴在各个街道醒目的墙上,为何没有人来? “祖祖,只有言蜀黍一个人参擂喔,那是不是不用打了,言蜀黍可以直接将娘亲娶回家?”夏宝贝心里打着坏主意,如果娘亲能够嫁给言蜀黍还是不错的喔,他多了个伙伴,以后可以跟那个小屁孩儿玩。 他连分工都想好了,他跟小破孩儿玩,娘亲跟言蜀黍玩儿。 “不急,时间还早,再等等。”程沐说这话时,心里已经没底,觉得今天的事好像不会发展得很顺利。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这都快到中午了,仍没有人来参擂。 程沐终于等不下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止那边,几个手下出来,为他打着太阳伞,周围堆着铁桶,桶里堆满冰块儿。 悠闲的纳凉。 夏日的阳光太大,又快到中午,这么晒下去,不中暑也得被晒得头昏眼花。 夏宝贝最怕热,他坐在言止的腿上,享受着天级的待遇。 时间长了,见没人来,竟然躺在言止怀里睡着了。 “还不去查查怎么回事?”程沐吩咐下人去别处瞧瞧。 不一会儿,几个下人回来禀报道,“程老!那些张贴在墙上的纸全都不见了!” “不见?”程沐忽然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冲走到言止面前,“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程老英明。”言止淡淡一笑,“弯弯是我的女人,那些人要跟我抢妻,我当然不会允许了。”他还没那么窝囊,看着别人争抢他的女人,他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那些比武招亲的告示,程沐可是命人花了两天的时间,才书写了一万份,趁天没亮之前,让人分散贴出去的。 只是,他不知道,他派人书写手抄的时候,就已经被言止发现了。 所以,昨晚程沐的人贴一张,言止的人就撕一张。 比武招亲的消息自然没传出去。 没有人来参赛,那夏弯弯就是言止一个人的了。 程沐气的暴跳如雷,“堂堂一个王爷,你怎么这么的不要脸!” 言止没有因他的话动怒,反笑道,“保护自己的妻子,是我应尽的责任。” 程沐吹胡子瞪眼的,“什么你的妻,弯弯答应了吗?我答应了吗?” 夏宝贝醒过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祖祖,宝贝答应了喔,言蜀黍长得帅,又有钱,很适合当宝贝的爹爹!” “你个兔崽子!”这是程沐第一次这样叫夏宝贝,显然是生气了,“你到底是向着谁?世上长得帅又有钱的人,多的是,你总不能找一窝的爹爹?” 夏宝贝察觉到程沐真的动怒了,撇了撇小嘴,乖巧的不再说话。 “死老头!谁让你骂我的宝贝?”一个年约七十,风姿飒爽的老妇,出现在程沐的后面,揪着他的耳朵,不依不饶。 此人正是程沐的妻子,夏弯弯的外婆,夏宝贝的太姥姥,王姗元。 夏宝贝看到她,立刻冲过去,大声叫,“祖祖!你也来了!” 王姗元一手抱起他,另一只手仍揪着程沐的耳朵不放,“跟我的宝贝道歉。” 程沐一张老脸通红,他武力上绝对能战胜王姗元,只是,他是个妻管严,什么事都听妻子的话,也从未动手打过她,“你先松开!这里有外人在,这个样子,别人会笑话的。” “你先向我的宝贝道歉,我再松。” 无奈,程沐只能向夏宝贝道歉,“宝贝,刚刚是祖祖错了,不该骂你,你快让你祖姥姥松开手。” 夏宝贝双手圈住王姗元的脖子,“祖祖,不生气了哈。” 王姗元这才松开程沐,嘴上仍骂道,“死老头子,宝贝喜欢谁,想让谁当他爹爹,就当他爹爹。你阻拦个什么劲儿。” “可是……” “没可是。”王姗元瞪了他一眼,视线转向言止,“你就是尊王爷?” 言止站起来答道,“是。” 王姗元问,“六年前,弯弯将你抛弃了,逃婚,你不怪她吗?” 言止淡笑,“宠她都不及。” 王姗元越看言止越满意。 她觉得言止配得上她的弯弯。 他明知道弯弯有一个孩子,还愿意娶她,甚至花心思花人力,将所有比武招亲的告示都给撕扯了,这说明,他很在乎弯弯。 王姗元一拍即合,“好,现在我把弯弯还有宝贝交给你。” 夏弯弯和程沐都惊大了眼。 对她突然做出来的决定,感到诧异。 王姗元这么巧赶到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又做出这样的决定,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程沐像个老小孩儿一样跳起来,“我不同意!” 王姗元直接略过他,“你没说话权。” 夏弯弯黑了脸,“外婆,你没问过我的意见。” 王姗元拍着她的手,安抚道,“相信外婆,外婆绝对不会害你。” 夏弯弯苦着脸,这不是害不害的问题。 是她根本不愿意嫁。 夏宝贝有些伤感的道,“祖祖,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娘亲了呀?” 虽然,他很想要爹爹,可是他也想要祖祖啊。 两者兼得,可不可以? “祖祖疼宝贝都疼不及,怎么会不要宝贝。”王姗元爱抚的摸着他的小脑袋,“只是啊,前天我去求宫老为你娘亲算了一卦。卦上显像,你娘亲的命中天子在西北方。” 难怪她一来就要让夏弯弯跟言止在一起,程沐听完她的说法,困惑已解,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晟域国那么大,怎么就能确定一定是言止,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人!再说了,西北方又不只有晟域国,还有栖衍国,晟域国和栖衍国交界处才是西北处。两国一半占北,一半占西,你怎能确定就非得是晟域国?卜卦这事,有时候是不准的。” “这……”王姗元沉吟一下道,“这也的确有可能。” 她奇怪的就是这件事,宫老的卜算能力,她很清楚的。 只是,那卦象显示的方向竟然砍向了晟域国和栖衍国的中间。 程沐吹了吹胡子,“知道就好。” 第184章 行为不检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弯弯必须得离开雾都。” 雾都在东南部,跟晟域国的一座城呈对角之势。 夏弯弯若是一直待在雾都,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 王姗元觉得言止还是不错的,弯弯总得嫁人。 言止有实力,嫁给他,弯弯不亏。 还有一点,王姗元没有告诉程沐和夏弯弯,宫老还卜算出,一年后,雾都会有一场毁天灭地的大难。 怎样的大难,宫老没算出来就疲备睡过去了。 卜算是逆天之行,费神费力,体力透肢,得休养好才成。 王姗元不希望夏弯弯和夏宝贝命丧于此。 言止不错,唯今之计,只有先将弯弯和夏宝贝交给他。 “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由你的!”程沐拗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不由我,成,我们和离。”王姗元双手一拍即分。 “王姗元,你别以为我不敢休你!”程沐直接唤她名字了。 “你试试看。” 两人对视好久,最终还是程沐败下阵来,“姑奶奶,我怎么就把你给惯坏了喽。” 夏弯弯看着外公和外婆斗嘴,忍不住笑起来。 心中感慨甚多。 如果有一天,她也老了。 她的夫能够这样对她,也不枉来此一生了。 只是,夏弯弯现在怎么都有一种被驱离的感觉,她很不开心,“外婆,你还没问我的意见,就这么急着把我送人?” 王姗元想都没想道,“不用问了,你按照我的意思,跟他回晟域国便对了。” “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更得嫁了。婚后培养起来的感情,更可靠。我和你外公就是典范。” 王姗元跟程沐结婚前,王姗元并不喜欢他。 是程沐死缠烂打,她才答应嫁给他的。 婚后,程沐将她当宝贝一样对待,尽管子嗣不昌盛,程沐也从没想过有小妾的打算。 对王姗元始终如一。 夏弯弯欲哭无泪,她知道外婆比外公更难搞定。 外婆是很强势的人,谁若忤逆她,是会被赶出家门的。 尤记得去年下着雪的冬天,外公说错一句话,外婆生气直接将他赶出房间,让外公在屋外冻了一天,都块冻成雪人儿了。 所以,夏弯弯决定面上敷衍她,然后多存些银票,携款外出游玩。 什么时候外婆改变主意了,什么时候她再带着夏宝贝回雾都。 夏弯弯答应道,“好,我嫁。” 王姗元心里不舍,面上没表现出来,“那好,你现在就跟他离开雾都。” 程沐又不愿意了,“这么急做什么?” 他特别不舍夏宝贝,能将夏宝贝留一天便是一天 王姗元瞪了他一眼,“这一个月内,你不用跟我睡一间房了。” 程沐讪讪的闭了嘴。 夏弯弯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现在就跟他走,她还怎么带着夏宝贝游山玩水?脱离某只无品男? 她现在可是压根儿半点嫁他的意思都没有。 嫁给他,麻烦事肯定一堆。 夏宇,初梦。 奇怪的苏皇后,狠辣的秦贵妃,性情不定的皇帝,泼辣嗜杀的太子妃等等等等。 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嫁给他多累啊? 她不是得操碎了心?她能有多少颗玻璃心? 言止注视着夏弯弯,目光柔和,“弯弯,外婆说,让你嫁给我。” “她是我外婆,不是你外婆!” “以后就是了,早叫晚叫都是一样的。” 言止这声‘外婆,’叫得王姗元甜到心坎里去了。 看他更顺眼了,愈发的觉得是夏弯弯不懂事,“本来你逃婚就是你的不对,现在人家追到门前来了,你得赔他一个婚礼不是?” 夏弯弯数落言止的缺点,“他行为不检。” “我怎么听到的跟你说的不一样,我可是听说,这六年来,尊王爷府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夏弯弯来到雾都后,王姗元就命人将言止查得一清二楚。 也派人注意着他的动向。 弯弯说的,跟她听到的不一样啊。 本来,她想着,弯弯既然不喜欢言止,那就让她在雾都待着,在雾都挑一个夫婿。 可是,宫老卜出的那一卦,让她很不安心。 言止又很入她的眼,这样,不如让弯弯嫁给他,她还放心些。 “谁说他没有女人,他儿子都跟宝贝一般大。” “你不是也有夏宝贝,正好,你们以后不用再生孩子,不会绝根,省时又省事。”王姗元认为这些在死亡面前都是小问题,神色严肃的看着言止,“弯弯和宝贝我就交给你了,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弯弯和宝贝,我和你外公,哪怕是腿都断了,也会爬过去,找你算账的!” “外婆放心。”言止立刻命人牵来马车,将夏弯弯和夏宝贝一起塞进了马车里。 担心她中途逃走,他直接将她圈进怀里。 夏弯弯什么都来不及准备,一文钱都没有,在程沐和王姗元的注目下,离开了。 马车离开后,程沐和王姗元却跟个孩子一样,抱在一起大哭。 “哟!两个人凄凄惨惨的,好可怜呐!”跟程家是死对敌的赵勇,见言止的马车离开后,领着大拨的人,冲到了程府外。 赵勇是赵不凡的儿子。 赵不凡年轻的时候,跟程沐有很多的怨结。 本来,赵不凡是不打算要了程沐和王姗元的命。 因为程家有太多的财富,他们想先将他们的财富诓到手,再除去他们。 哪里知道,程沐和王姗元竟然跟尊王爷有关系。 而夏弯弯还是尊王爷未娶过门的尊王妃! 这下可就有点难办了。 万一,他们老夫妇二人将金银财宝全都运出雾都,那就不好了。 只要财宝还在雾都,就好办。 他们可以命人慢慢的找。 无非就是早晚。 现在趁言止不在,除去此二人,言止也不会来找他们报仇。 永绝后患。 程沐抹去老脸上的脸,“赵勇,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程老不清楚吗?”赵勇阴阴一笑,“只要你将你的那些财产全都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们夫妻俩留一个全尸,我还会大发慈悲,将你们二人合葬在一起。” “你在做梦!” 赵勇耐心向来不足,“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杀了他们两个!” 第185章 哇,喷血了! 程沐武功很高。 王姗元武功也不弱。 只是,他们夫妇二人年事已高,而且对方人数众多,以寡敌众。 终,不是他们的对手。 赵勇这次来,带了几百个人,没有打算让程氏夫妇见到明日的晨光。 “嗖!嗖!嗖!”赵勇的人刚动手,宅外屋顶,以及周围的民房屋顶上,全都铺满了人。 个个手执弓箭,对准赵勇的人,射过去! 箭花满天,十分的漂亮。 却是衬着血的。 血溅满天,抛洒一地。 程沐和王姗元对视了一眼。 二人眼中均是疑惑。 他们没有安排人守在周围。 那这些人是? …… 马车内,夏宝贝坐在弯弯和言止中间。 夏宝贝小脸儿上满是惆怅,“娘亲,我好舍不得祖祖他们。要不,我们让祖祖跟我们一起离开雾都!” “你祖祖二人在雾都生活了一辈子,不会离开的。”夏弯弯很了解程沐和王姗元二人。 除非发生什么大事,逼迫他们,他们才会离开。 这时候知道想祖祖? 刚刚还一个劲的为某人说话。 这难道就叫父子连心? 言止养都没养过他,夏宝贝竟然帮着他说话。 简直太可气了。 白眼狼都比宝贝强。 “宝贝要是想祖祖了,怎么办?” 夏弯弯头望着车窗外,没回他的话。 其实,她心里很担心程沐和王姗元。 跟赵家的恩怨不是一年两年。 万一,赵家下了决心要除去程沐和王姗元,那他们只有被宰的份。 言止似乎看出了夏弯弯的心事,揉揉她的脑袋道,“不用担心,外公和外婆会很安全的。” 夏宝贝眼睛放亮,“言蜀黍,你揉了我娘亲的脑袋,没有揉我的脑袋喔!” 除了夏弯弯,言止没有揉过谁的脑袋,而且也不习惯跟人亲近。 不是他不习惯夏宝贝,连言语,都没跟他亲近过。 夏宝贝见言止迟迟没摸他,心里很失落,“喔,我知道了,我不是蜀黍亲生的,所以蜀黍不愿意亲近我。” 夏弯弯狠狠的敲了他一栗子,“那你还要你娘亲我嫁给他。” 夏宝贝低着头,情绪很低落,一低落,就更想念祖祖了。 想着想着,眼泪落下来。 紧接着,嚎啕大哭。 言止没见过小孩子哭,言语虽在他身边成长,性子却跟他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掉一滴泪。 哪曾想过,不过都是六岁的孩子。 哭是正常的表现。 言止手僵了僵,终是落在了夏宝贝的脑袋上,轻轻的揉着。 他的手仿佛注入魔力一样,夏宝贝果然不哭了,靠在弯弯怀里休息。 夏弯弯看着言止生疏的动作,忍住笑意,“也不知道,这几年,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一点都不上手。” “等你嫁给我后,我们再造娃,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一个称职的爹。” 还生? “你当我是母猪?” 已经生了一个,还想让她生? 生了一个都不爱。 生一双,他也是这浑样儿。 夏弯弯对他并不抱期待。 “公猪造种,母猪生仔,不好吗?”言止声音温如泉水。 这几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过来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筋,喜欢上她后,竟一直放不下她。 他也曾让自己试着接受别的女人。 却发现,不行。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但在别人心里生了根,便是一辈子。 已经快睡着的夏宝贝,听到言止这句话,立刻睁开眼睛,好奇的问,“蜀黍!公猪怎么造种啊?”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夏弯弯尴尬不已,剜了言止一眼,让他注意点说话。 夏宝贝歪着脑袋,“为什么不要问啊?不是娘亲教宝贝的,学而不知应不耻下问吗?” “你娘教错了,应该是学而不知应虚心求教。”言止帮他纠正错误。 “不耻下问和虚心求教不都是问的意思,有什么区别吗?”夏宝贝一肚子的问号。 “当然不是一个意思,”言止瞥着夏弯弯,“你做娘的,就这么教孩子?” 你这做爹的养都没养过孩子,还说她? 夏弯弯没好气的道,“我目不识丁。” 意为能教成这样就不错了。 她平时没怎么教夏宝贝,有程沐和王姗元在,她省事许多,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娘亲你不是认识字吗?”夏宝贝觉得很困惑,“我还看到娘亲画了蜀黍的画像,画像上还提了一首诗呢。” 言止敏感的捕捉到夏宝贝话里的重点,“画像?” 夏宝贝仰着脑袋感叹,“对啊!好美好美的男子!跟言蜀黍长得一模一样喔!” 这也是为什么,他想跟着言蜀黍,想言蜀黍娶娘亲。 因为,夏宝贝觉得,娘亲心里有言蜀黍。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画言蜀黍的画像? 夏弯弯恨不得将这臭小子的嘴给堵住,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 她空闲时,画了很多张美男图像好不好? 不止画了言止一个人! 夏宝贝的想法却是,娘亲笔下的所有画像中,只有言蜀黍画的最好。 画得最好的,就是娘亲心底最喜欢的。 言止声音低哑的问,“你画我的画像,嗯?” 夏弯弯笑眯眯的,“你想多了。我是看你长的俊俏,拿你的画像出去卖钱。人长的好看就是好,那画像拿出去啊,一下子就售光了,而且张张都卖了好价钱。” 言止唇角耷了下来,“你画我的画像就是为了卖钱?” “总不能白住外公外婆,白吃外公外婆的?我那不也是谋生的手艺么。” 夏宝贝用肥嘟嘟的小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娘亲,你不是说过,不可以撒谎的吗?你是娘亲,你得以身作则喔!” “……”夏弯弯发誓,如果不是在马车上,她一定会将这臭小子给扔下马车。 …… 赶了两天的路,所有人都很累了。 马夫找了处旅馆住下来。 夏弯弯和夏宝贝是在一间房,言止却偏偏要跟他们挤一间房。 言止睡牀外,夏弯弯睡里面,夏宝贝睡中间。 “蜀黍,牀有点点小喔!”夏宝贝被他们夹在中间很不舒服。 其实牀够大,言止外面还空着很多,“你若是嫌挤,可以跟我换个位置。” (今天更了六千字,晚上还有四千字喔!大家可以等到明天早上起来看。) 第186章 回到晟域国,各怀诡异 “好啊!”夏宝贝答应的很快,夏弯弯朝他抓去的时候,他已经从中间爬到了外面。 这个……小叛徒! 夏弯弯咬碎了一口银牙。 言止理所当然的挪到了中间。 夏弯弯背对着言止不说话,假寐。 夏宝贝睡不着,抱着言止的胳膊,“言蜀黍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不会。”言止不知道小孩子这么麻烦,他没听过故事,自然也不会讲。 “哎呀,蜀黍怎么这么笨,连故事都不会讲,你这样怎么泡我娘亲哪!” “你娘亲不用泡的。” 夏宝贝好像很懂行情,老气横秋的道,“女人都是用来泡的,男人不泡怎么能掳得女人的欢心。” “我跟你娘亲刚认识的时候,应该说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你娘亲泡的我,直接把我睡了,把我泡了。” 言外之意,她是自动送上门的。 夏弯弯粉拳捏得紧紧的。 这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在她儿子面前说这些话,是几个意思? “哇!娘亲好威武!”夏宝贝一直都很崇拜自己的娘亲,不论她身上的好习惯和坏习惯,宝贝总是能想着法儿的夸她。当然夸她的同时,必然得损另外一个人,“蜀黍,你好没用,我娘亲都把你给睡了,你还不能把我娘亲搞定。蜀黍,你这是有多无能啊!” “……”无能? 这小孩子的思维方式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 以前跟夏弯弯说话,基本每次都是言止胜,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她的儿子给问到窘迫无以自容。 一个男人最不喜欢,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说他无能。 夏弯弯本来是很生气的,听完夏宝贝的话,捂着嘴,想笑没笑出声。 夏宝贝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一声气,“哎,本来以为蜀黍长的帅,又有钱,我可以放心的将我娘亲交给蜀黍。可是,蜀黍若很无能,那宝贝就不能将娘亲交给蜀黍了。宝贝不希望娘亲一辈子都不幸福喔!” 如果对方是一个已成年的男子,言止相信自己一定将对方的脑袋打爆。 可是,对方是个小孩子。 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 他默默的安慰自己后,辩解道,“我只是跟你娘亲睡一张牀。” 夏弯弯肩膀抖个不停。 终于知道承认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从他嘴里说出这话。 以前,可是使劲儿的往她身上泼脏水,一口咬定她占了他便宜,要她负责。 还是她的宝贝儿子能干啊! 一句话就将她身上的黑水给洗干净了。 夏宝贝很迷惑,“蜀黍,睡一张牀,跟睡一个人,有区别吗?” 他问的问题,让言止很难回答,只能搪塞道,“等你长大便明白了。” “可是,宝贝想现在就明白,蜀黍不说清楚,宝贝就睡不着觉。宝贝睡不着觉,就得拉蜀黍陪宝贝说一晚上的话喔!” “你真的这么想知道?”言止气息一沉,他觉得他有必要让这个小家伙闭嘴。 那让这个小家伙闭嘴的方式,便是表演给他看,睡一张牀跟睡一个人的区别。 夏弯弯察觉到言止气息的变化,笑不出来了,她好想将夏宝贝的小嘴捂起来,让他闭嘴。 “是,宝贝很想知道!” “好,那我现在就演习给你看。”言止手往旁边一拉,夏弯弯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 夏弯弯双手抵在她和他中间,扭着腰肢道,“言止,你放我下来!” “是你儿子让我演示给他看的,他迟早得知道。他不懂的,我便教他,你说我做得够不够好?” 夏宝贝眼神儿似懂非懂的看着两个人,“娘亲,蜀黍,宝贝在这里是不是干扰你们了?” 言止声音暗哑,鼻息很重,“是有些不方便。” 他的身体很难受,没想到,旁边躺了一个小家伙,他的小二都不收敛。 似乎比以前更昂扬,更抖擞。 一想到,还有几天的路程,弯弯就能跟他抵达都城,他全身的血液就沸腾起来。 比火烧了还要难受。 一个翻身,将夏弯弯翻过来,压在了身下。 夏弯弯又气又急,这个男人想做什么?特么的,这么空虚饥渴去找母猪,别找她啊! 夏宝贝看到娘亲的模样,觉得娘亲应该是不高兴了,他得帮娘亲一把。 看到言止破皮还未全愈的唇,眼珠子转了转,“蜀黍,宝贝不想知道睡一张牀跟睡一个人的区别了。你不可以欺负我娘亲,你的香肠嘴还没好,再欺负我娘亲,我娘亲又会咬你的!你的嘴巴这么丑,等于毁容了,我娘亲不喜欢丑八怪。” 丑八怪? 小家伙竟骂他是丑八怪? 这可是头一次听人说他是丑八怪的。 言止嘴一扯,刚合上的伤口又崩开了。 言止手指放到唇边抹了下,结果,鼻子开始流血! 夏宝贝惊呼道,“蜀黍!你流鼻血了!好多呀!” 哇,喷血啦! 夏弯弯在他翻到她身上的时候,就别过了头,所以他的鼻血全流到了牀单上。 言止翻到里面坐好,运气调整了一下内息,鼻子的血才止住。 夏弯弯身上一轻,看到他流血,笑的很大声,笑声朗愉,“看到没,老天都看不过去,要惩罚你流点血了。” 言止命人将牀套全部换新,坐到牀边,脸铁青。 这个女人还敢笑他,她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流鼻血? 那是因为他克制太久了! 两千多个夜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现在激动一下,是很正常的! 她还笑! 夏宝贝拖着脑袋叹道,“这是不是还是说明蜀黍很无能啊。” “……”夏弯弯担心夏宝贝又说了什么话,激了言止,连忙将他扔到牀中间,“半柱香之内,你给我睡着。” “遵命,娘亲大人!” 马车一路走,一路停,终于在十天后,赶回了晟域国。 皇宫里的人听到言止找到了夏弯弯,并且还将她的孩子带回来,各怀诡思。 夏弯弯六年后重现,成了整个都城的舆论热点。 尊王府中。 言语看着夏宝贝,表情很不爽,敌视着他,“父王,你为什么将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有她的残次品儿子带到我们家来了!” 第187章 夏弯弯vs初梦!对决之战 言止训道,“不得无理,以后,她便是你的母妃。” “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恶毒的女人做我的母妃!”言语对夏弯弯很抗拒,“你忘了她对我说的话吗?她说要将我饿死,冻死,让别人嘲笑死!父王,你不能因为有了女人,而忘了儿子!这叫见色忘亲!” “你母妃不会的。” “谁说我不会?我说的出做得到。你见个哪个后母对别人的儿子好。我那说的还是轻的,狠招还在后头。”夏弯弯故意说着恶毒的话,以解多日受的气。 这几日赶路,他可没少占她便宜。 还一直将她看得死死的,不准她带着宝贝离开。 言语更不满,“父王,你听!” 夏宝贝在一旁道,“我娘亲很好的,他不会发难你的。” “你是她亲儿子,她当然不会发难你,可我不同。” 言止冷瞥了他一眼,言语立刻闭嘴,捂着脸跑开。 翌日,言止去上早朝的时候。 初梦来到了尊王府。 她一身浅蓝长纱裙,长及曳地。眉如远黛,鬓若春烟。 全身上下有一股云雾般的灵气,仙美动人。 只一眼,便移不开眼。 这几年来,她一点都没变。 她来的时候,夏弯弯正在花园里跟夏宝贝荡秋千。 夏宝贝玩的很开心。 夏弯弯看到初梦后,没有停下来,手轻轻的推着千绳。 初梦一直在旁边站着看她们母子其乐融融的画面。 她不说话,夏弯弯自然不会主动跟她搭言。 在望云峰的旧事,她不会忘记。 她好端端的睡在房间内,醒来后,却连人带马车坠崖。 这种事,只有身边的人能做。 言止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那初梦的嫌疑便最大。 初梦虽然看上去柔美温婉。 可是,夏弯弯总觉得她的柔美温婉是装出来的。 等了好久,夏弯弯和夏宝贝都没有理初梦。 初梦按捺不住,手握住千绳,望着夏弯弯道,“我有话跟你说。” 她听传言说夏弯弯带了个六岁大点的孩子回来。 她以为是假的。 没想到,真带了个孩子回来。不论真假,她都得来尊王府一趟。 她以为都过去几年了,夏弯弯不会回来,会跟宫夕在一起。 可是,她竟回来了。 而且,还是言止亲自将她接回来报。 六年前的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言语被她偷了,那夏弯弯应该没有孩子才对。 她为什么会突然带个孩子回来? 初梦没见到夏宝贝的时候,认为是夏弯弯弄的别人的孩子,博师兄的同情,说是师兄的,好接近师兄。 只是,见到夏宝贝后,打消了这个想法。 夏宝贝跟夏弯弯长的如此相像,一看就是她的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夏弯弯还有一个孩子? 初梦没有往双生子方面想,更是不愿意想。 她只认定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师兄的孩子。 “什么话,说?” “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单独谈谈。”初梦不想在这里说。 府里都是师兄的人,她不想师兄知道她跟夏弯弯谈话的内容。 夏弯弯没有应她的要求,“有什么话初姑娘请在这里说,我赶时间陪我儿子过亲子时间。” 初梦一双美目染上阴云,忍了忍,还是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说出来,“请你带着你的孩子离开我的师兄。” “这件事,你该去找你的好师兄说。是他不许我离开的。”夏弯弯觉得这女人真是脑子生锈了。 “不可能,你都生了别人的孩子,我师兄是不会要你的。你怎么配得上我师兄。”初梦语气及眼里满满的都是嘲弄。 夏弯弯很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不喜欢的结果便是…… “谁告诉你,我儿子不是言止亲生的?不是他亲生的,我会跟他回来?你脑子有问题?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我愿意跟我儿子回尊王府,自然是想跟言止修复感情,想让我儿子认祖归宗。” 夏弯弯说出这番话后,心情愉快了很多。 原来,将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是这么的舒服。 早知道,她早就说了嘛。 她都不知道自己说这番话是为了刺激初梦,还是自己心底内心最晚真实的想法。 “你胡说!”初梦气的脸发黑。 “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胡说。初姑娘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要说,请早些离开,我还要陪我儿子。” “夏弯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以为你带着个孩子回来,就能冒充是师兄的孩子,师兄是聪明人,他不会相信你的!”初梦越想越不甘心。 近几个月,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师兄开始试着慢慢将夏弯弯忘记。 她还在想,最多不要一年,她就可以入住尊王府了。 岂料,半路夏弯弯竟杀回来。 又将师兄迷得七晕八素。 甚至一回来就要她做尊王妃。 连日期都定好了。 一个月后,师兄跟夏弯弯大婚。 这怎么可以! 她等了这么多年,难道白等了? 她不甘心! 她怎么能甘心! 夏宝贝不喜欢初梦说话的态度,觉得她是在欺负娘亲,他不喜欢旁人欺负娘亲,“这位大婶,我娘亲是不会说谎的,我娘亲说我是言蜀黍的儿子,我就是言蜀黍的儿子,不会错的。我娘亲不喜欢你,你早些走。” “你是个野种,没资格跟我说话。”初梦目光轻蔑的看着夏宝贝。 她对夏宝贝喊她大婶很愤怒。 只是这里是尊王府,到处都是高手。 她不能对这小孩动手。 如若不然,早将他弄死了。 “我不是野种!我有爹爹的!你胡说!”夏宝贝眼睛含着泪,很委屈的扑进夏弯弯的怀里哭诉,“娘亲,这位婶婶好坏,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坏的大婶!” 夏弯弯这人有个毛病,别人说她,她偶尔会不计较,可若是谁欺负她儿子,那她可就不好惹了,“我儿子的的确确就是言止的亲生子,初梦,你以为你将我赶走,言止就会娶你?你别做白日梦了。你为他生下孩子,他只要孩子,却没要你,很明显,他不喜欢你,心里没有你。就算我走了,这尊王妃的位子依然轮不到你来做。” 夏弯弯顿了顿,又补道,“何况,我不会走,我这次回来,就是让我儿子认祖归宗的。” (今天一万字更完了,明天继续,大家么么哒,晚安tt) 第188章 如此用心,真恶毒 初梦冷讥,“认祖归宗?我师兄又不是傻子,谁知道这是你跟哪个野男人苟合弄出来的野种。” 她话刚落,就觉得全身发痒,宛如蚂蚁在她皮肤上爬行一般,痒得她手到处乱摸,乱抠。 十分的不雅。 初梦意识到被下了药,“夏弯弯,你对我做了什么?!” 夏宝贝泪水嘎然而止,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哎呀,娘亲!这位大婶是不是行为不检,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病啊?咱们得离她远些,免得传染给宝贝和娘亲了。” 夏弯弯挑了挑眉,夏宝贝可是得了她的真传,最喜欢鼓捣毒药了。 初梦现在的症状,应该是身上被洒了痒痒粉。 只是,宝贝什么时候往她身上洒的? 初梦脸色泛白,怒视着夏弯弯和夏宝贝,“你在乱嚼什么?!” “宝贝没有乱说,宝贝是看书上说的,作风乱,得了花柳病的人跟婶婶你现在的模样一模一样。”夏宝贝面上作怕,心中却高兴得不得了,看她乱嚼舌头根子说娘亲的不好,痒死她!气死她! 夏弯弯唇角勾着笑,笑容美惑动人,摸着夏宝贝脑袋,“娘亲有没有教过你要学会含蓄?她虽然得了花柳病,可咱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毕竟这位婶婶是个病人,我们得照顾病人的情绪,知道吗?” “知道了!”夏宝贝很诚恳的点了点头,“宝贝以后不当着她的面说,宝贝背着她说!” 初梦自认为自己的修养很好,不轻易动怒,这次却全然相反,被这对母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还燥痒难耐,“快将解药交出来!” “娘亲,大婶说的什么话?” “她说的火星话,咱不理她。” 夏弯弯将夏宝贝放在秋千上继续过她们的亲子时光。 已经有两个仆人来到了花园,看到初梦的异状,指指点点。 初梦担心惹来更多的非议,立刻离开了尊王府,她要回望云峰找爹爹要解药。 这波事刚处理完,秦贵妃突然驾临尊王府。 美其名曰,她要来看看她的两个孙子,还带了贵重的宝物。 夏弯弯觉得古怪。 按理来说,最反对她们母子进尊王府的,只怕就是秦贵妃了。 秦贵妃此人向来心眼狭隘的很。 正厅里。 言语规规矩矩的给秦贵妃行礼,“皇姨奶吉祥。” 虽然秦贵妃是他的奶奶,可是,贵妃到底只算个高等的妾,身份没有皇后尊贵,所以只能叫皇姨奶。 “免礼。”秦贵妃点了点头,望着夏弯弯,指着夏宝贝道,“这是你儿子?” 夏弯弯不卑不亢回道,“是。” “叫什么名字?” “我叫言宝贝!”夏宝贝自己给自己改了姓,他觉得既然娘亲要嫁给言止了,而他是言止的儿子,那他就得换称呼。 夏宝贝不知道秦贵妃跟苏皇后的纠葛,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因为担心秦贵妃不喜欢他,为了拉近自己跟她的关系,夏宝贝又补道,“我是父王的亲儿子喔!” 言语皱了皱眉头,显然,他没有做好准备迎接他的兄弟。 不过,在秦贵妃面前,他什么都没有说。 夏弯弯摸不清秦贵妃来府里的目的,不知道她是来赶她们母子走的,还是要害她们母子。 只是望着她不说话。 不过,秦贵妃这次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她的两个孙子,没有刁难夏宝贝的意思。 “好,好。”秦贵妃接连说了两声好,“你父王很喜欢你的母亲,你又是你的母亲跟你父王亲生的,你定然是你父王最喜欢的儿子。” 夏弯弯凝了凝眉,终于明白秦贵妃是来做什么的。 来挑拨夏宝贝跟言语之间的关系? 让言语更厌恶夏宝贝? 兄弟二人闹崩? 言语低着头,只听不说。 秦贵妃跟夏弯弯问了夏宝贝的生辰八字,“这么说来,小贝比小语要大一个多月,那小贝便是哥哥,小语是弟弟。” 初梦当初将言语从夏弯弯那儿盗走的时候,夏弯弯早产一个多月,为了装成是自己的,初梦将孩子养了一个多月,才送回尊王府。 是以,言语的出生日期比起夏宝贝要晚了一个多月。 夏宝贝眼睛一亮,他早就想做哥哥了,高兴之余,主动跟秦贵妃套近乎,并为她奉茶。 秦贵妃虽然在跟夏宝贝说话,却一直都注意着言语这边的动静,见他垂头不语,温声道,“小语,既然小贝比你大一个月,那他就是你的哥哥了。世子只能有一人。而且长者为大,你父王一直不承认你母亲,不让你母亲进门,你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庶出的。现在有了小贝,你就该让出世子之位,世子之位应该是小贝的。” 言语沉默了半天,心中很难受。 失去了世子之位,就相当于,他是个庶子,尊王府将来的一切都是夏宝贝的,跟他无关。他不过是寄人篱下。 为什么夏宝贝一进府就夺去了他的世子之位? 他不在乎世子之位,他也不在乎皇姨奶是否喜欢他,他在乎的是,父王知不知道这件事。 是父王默许的吗? 父王真那么喜欢夏宝贝,他一回府,就将世子之位转给他了? 过了好久,言语才回应秦贵妃,回了一个字,“是。” 言语似乎生来都不喜欢秦贵妃,她说什么,他就答什么,很疏远。 他们祖孙俩的相处模式跟其他祖孙俩的相处模式完全不一样,看不出半点的祖孙亲情。 夏弯弯虽然想自己的儿子当世子,当嫡子。 可若是拿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换爵位,她心里多少会过意不去。 虽然她不喜欢初梦,可孩子是无辜的。 她没有否决,决定等言止回来再商议。 夏宝贝望着秦贵妃,对她的好感慢慢下滑,言语同样也是她的孙子啊,为什么她这个样子对言语? 不知道言语会伤心的吗? 言语说到底也是她的亲孙子啊? 夏宝贝虽然是个小孩子,表面上也是一副很笨很笨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思比一般的孩子要敏感,要聪明,“皇姨奶,宝贝不要世子的位子喔,世子的位子是小语的。” 第189章 弯弯好撩人 秦贵妃眯着眼,对夏宝贝的推搪很不满意,“本宫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光世子之位要让出来,小语还要将他的房间腾出来给你住,小语住偏院,你住大院。” 言语肉嘟嘟的小手捏得紧紧的,小脸儿难看的紧,仍然没有反驳秦贵妃的话。 “皇姨奶,这就是你的不对喔,言语弟弟在他的房间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腾出来给宝贝住呢。宝贝不用住那么大的院子,宝贝跟娘亲一起住就可以的。” 秦贵妃脸一沉,“本宫这是为你好,你不感谢本宫,还怪本宫?” “宝贝没有怪皇姨奶,宝贝只是喜欢跟娘亲住在一起。” 言语偏过脑袋看着夏宝贝,这一刻,他突然不那么的讨厌这个小破孩儿了。 秦贵妃没有将一个小孩放在眼里,看向夏弯弯,“弯弯,你怎么看?你是要小贝跟你一起住,还是让他单独住?” 她这话问的很有深义。 如果夏弯弯答应小贝跟她一起住,那她就不能跟言止在一起了。 秦贵妃认为夏弯弯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跟言止二人定是要每日都温情一番,旁边有个小孩子,会行事不便,夏弯弯一定不会允许夏宝贝跟她一起住。 如果夏弯弯答应了,秦贵妃就可以跟言止说,是夏弯弯逼着言语让出世子之位,让出房间。 离间言止跟夏弯弯之间的感情,还可以让言语恨上夏弯弯和夏宝贝。 让他们窝里斗。 一箭三雕之计,怎不好? 言语有些不安的望着夏弯弯,他之前骂过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她不喜欢自己,肯定巴不得把一切好的都留给她自己的儿子。 夏弯弯淡淡一笑,“宝贝从小跟我住惯了,晚上没有我在他身边,他会害怕,会一晚都睡不着。暂时,让他跟我睡着。” 秦贵妃哼了一声,威胁道,“你可想好了,这是本宫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把握好这次机会,以后再想让小贝当世子,本宫是不会答应的。” “母妃若是无其它的事,我先带着宝贝离开。”夏弯弯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她,丢下话后,牵着宝贝就离开了大厅。 言语看着她们母子离开的背影发怔,旋即也跟秦贵妃告别,立刻追了出去。 秦贵妃这次来的目的没有达成,强忍着压住心中的怒火离开。 言语追上夏宝贝,“你给我站住!” 夏宝贝转过身,“言语弟弟,有事儿吗?” “第一,不准叫我弟弟,我不是你弟弟。第二,不要以为刚刚你推辞了皇姨奶的话,我就会感谢你。就算父王和皇姨奶都承认了你,我也不会承认你。”言语说完撒着脚丫子就跑开了。 夏宝贝仰着脑袋,“娘亲啊,为什么言语弟弟,那么讨厌我?” 夏弯弯想了想,这样回答他,“因为他从小没有娘亲在他身边疼他,他缺少母爱。” 夏宝贝小大人般的道,“是这样喔,他好可怜,那我以后不能欺负他,要对他好些。” 言止回府后,立刻有人将初梦和秦贵妃到府的事,讲述给他听。 一字都不差,还模仿着她们的口气,演给了言止看。 言止听完后,笑着去了花园儿,夏弯弯正陪着夏宝贝在斗蛐蛐儿。 玩的不亦说乎。 夏弯弯一惊的乍的,如果不是她的身高在那儿,旁人还以为是姐弟两个在斗蛐蛐呢。 眼瞧着夏宝贝的蛐蛐要输了,夏宝贝焦急的道,“娘亲娘亲!你是大人,宝贝是小孩子,大人是不可以赢小孩子的,你要让着宝贝喔!” “斗蛐儿如战场,战场上不分父子,自然也不分母子,哪有让不让的,输就是输。” 最后,夏宝贝还是输给了夏弯弯,夏宝贝撇着嘴道,“娘亲,你欺负小孩子,我不跟你玩儿了,我去找言语弟弟玩儿。” 夏弯弯站起来,转过身,正好撞进言止的眸子里。 他一双好看的凤眸,如被注入泉水一样,温柔的注视着她,比以往每次看她的眼神还要柔和。 夏弯弯脸红了红,“你吃错药了?” 言止上前两步,搂住她的腰,“你决定要小贝永远做我的儿子,你决定嫁给我,不再逃了?”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也行,我带着你儿子翘家,这次翘走后,你就甭想我再回来了。”夏弯弯很傲骄,巴掌脸扬得高高的。 “你敢。”言止将她圈得紧紧的,心头却一直有疑惑。 按理来说,夏宝贝绝无可能是他的儿子。 可是,弯弯为什么说要他认祖归宗? 不管怎么样,弯弯愿意接受他,他就会疼她一辈子。 会将她的儿子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以后让宝贝跟我信言,言宝贝。” “那是自然。从今往后,你不可以不要他,不可以抛弃他。” “好。”言止已经后悔过一次了,不想再后悔第二次,又失去她,“等一会儿,我会安排人让小贝入祖谱。”言止手圈着夏弯弯,摸了一圈,觉得她的腰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一握就断的感觉,太细了,“你这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 “当然是从我肚子里面出来的,难不成还能从你肚子里出来?” 言止头埋在她的发间,呢喃道,“不是都说生完孩子后,会长胖长丑么,你为什么没长胖,还越来越漂亮了。” 他很吃味儿,她这么漂亮,万一又有人抢怎么办? 他倒宁愿她长丑点,这样,她就是他一个人的。 “……”夸奖的话,夏弯弯很爱听。 谁不喜欢赞美的话。 “今早朝时,我上了一道奏折,求父王给小贝封了爵位。” “皇上会答应?” “答应了。以后,小贝也是世子。小贝是大世子,小语是二世子。”本来皇帝是不答应的,言止说小贝是自己的儿子,为了让小贝当世子,跟小语地位平等,言止甚至还说皇帝不答应,他也愿辞去王爷的封位。 世人都知道,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就是言止,哪能不答应他啊。 只能从了他的意,下了圣旨。 “弯弯……” “嗯?” “今晚让小贝跟小语睡。” (推荐一部好朋友的文喔,很赞我很爱看。……笔名:秋大掌柜……书名:《休夫无效:妖孽王爷很疼人》) 第190章 天天种草霉 夏弯弯察觉到言止的气息很危险,立刻向后退了一尺。 言止反手一抓,抓回来,抱起来,朝着液泉池方向去。 既然她不答应晚上跟他单独睡,那他只有白天解决生理需求。 两人一路上惹来府里下人们的连连注目。 夏弯弯将头坦进他的怀里,简直没脸见人了。 哪有人大白天就沐浴的? 而且还是鸳鸯浴。 夏弯弯小手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打着商量,“要不,等晚上,咱再洗?” 白天多丢人,对? “我现在就想。”他等不急了。 他决定今天就将这小女子给就地正法。 让她再逃。 他要满足她,将她喂得饱饱的,她还能逃到天上去? 言止迫不急待的除去夏弯弯的衣服,然后褪去自己的衣服,一起跳进浴泉池。 夏弯弯不是第一次跟他坦诚相见,可还是觉得有些面红耳斥。 夏弯弯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感受他身体的变化,神绪快崩溃了。 上回在望云峰,她醉晕晕的,可这回,她很清醒,又是白天。 言上修长的食指勾着她的下巴,邪魅的道,“以后,我们会天天做的,我要天天在你身上种草莓。” 囧。 要不要这么直接? 言止挟制住她,不让她乱动,很快,两个人吻得缠绵悱恻。 夏弯弯的身体有了变化。 言止揶揄道,“你还是很想要的。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夏弯弯想还口,可是某只汹涌澎湃的大物抵着她。 她不敢乱动,也不敢还口。 生怕惹恼他,直接将她吃得一点都不剩。 她跟他的第一次,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她就算是醉酒时触感也很强烈的。 更何况,现在,他似乎……更勇猛。 言止喉结不住滚动,在她耳边引诱道,“弯弯,感受到没?” 他真的想了很久了。 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他已经忍到极点,再也不想忍。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非要跟她进行最后一步。 要她做他真正的女人。 他要让她知道,她丈夫是最棒的,他相信,他的持久力一定会让她满意。 夏弯弯面红耳赤,有生以来,脸第一次红的这么厉害。 言止看到她红俏的脸,嗓音愈发的低沉,“弯弯,你好美……弯弯,你好撩人……” “父王!” 正当二人准备进入主题时,言语突然冲了进来,将身上的小衣袍一脱,跟泥鳅一样钻进水里,游到言止身边,“父王,小语也要洗澡。” “娘亲,我也要跟小语弟弟一起洗喔!”夏宝贝本来准备拉着言语离开的,见到他跳下去,不甘示弱,‘扑通’一声跟着一起下来,划到夏弯弯身边, 言止背上的青筋鼓鼓的,有一种直接将这两个小子丢出去的冲动。 早不来,晚不来,选在这个时候来,他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 小孩子都喜欢玩水和火,夏宝贝也不例外,“娘亲,这洗澡的地方好大啊!宝贝要天天在这里洗!” 言语用手指着身体各个部位,“父王,我这里痒,这里痒,还有这里痒,你帮我搓搓。” 言止声音冷如铁,“平时,不都是自己洗?” 以前,可没见过言语要自己给他搓背,这会儿怎么这么多事? 言语眼珠一转,指着言宝贝,“你看,那个恶毒的女人就在给小贝搓,为什么父王就不给小语搓。” 之前,言语是很讨厌夏宝贝的,这么快就唤他小贝了。 看来,二人处的不错。 小孩子跟小孩子之间没有大仇,玩儿几下就能玩到一起去。 只是,言语对夏弯弯始终保持着戒备。 他觉得夏弯弯是后母,不会对他好。 “小语弟弟,以后不许叫我娘亲为恶毒的女人,我娘亲一点都不恶毒,我娘亲很温柔喔!”言宝贝高兴的洗着泡泡浴。 好舒服好舒服喔! “我都说过,不许叫我弟弟!” 言宝贝高兴的哼哼道,“皇姨奶说的喔,你比我晚出生一个月,你就是我的弟弟。” 言语决定不跟他争辩这件事,他带着敌意的看着夏弯弯,“你娘亲不知羞,我们三个男人一起洗澡,你娘亲她一个女人在这儿凑热闹,脸羞羞。” “我娘亲才不羞羞,你羞羞。你没看到没,是父王贴着娘亲的,又不是娘亲贴着父王。最不知羞羞的应该是父王才对。”言宝贝游到言语和言止面前,忽尔看到言止某处的异样,惊道,“父王,为什么你的丁丁那么大,我和小语弟弟的丁丁那么小?” 夏弯弯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宝贝儿子,娘亲该说你什么好呢? 言语也从未见过言止沐浴,觉得好奇,还用手摸了几下。 言宝贝不示弱,也跟着摸了几下,“咦,好烫呢!” 夏弯弯看着言止想哭又不能哭的表情,畅快的笑了起来。 以后的日子,似乎会有趣许多呢。 宝贝有了爹爹,比以前也更开朗些。 言止的火终于消了下去,“拿——开——你——们——的——手——!” 言语收回手,言宝贝不怕死的继续摸,“咦,父王,为什么变小了?软乎乎的,刚刚还那么大,那么烫。” “……” 言宝贝又问,“父王,为什么你的丁丁,跟我们的丁丁不一样?你是不是我娘亲经常挂在口的异变种?” 言止忍无可忍,提起他,来到夏弯弯面前,扔到她怀里,“管好你儿子的手。” “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挺好呀。”夏弯弯捂着嘴乐呵呵的,“我儿子这不是正跟他老子联络父子之间的亲情嘛,有什么不对吗?” 联络父子之间的亲情? 有这么个联络法吗? 言止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你把孩子带坏了。” “有带坏吗?没有。我看着挺好的。” 言宝贝觉得父王太不通情理,不就是摸了摸他的大丁丁吗?有必要对着娘亲生气? 言宝贝跟个小大人一样拍着夏弯弯的胸,“娘亲,咱不跟父王一般见识哈!” 言止这下子彻底生气了。 不为别的,因为言宝贝肉嘟嘟的小手,落的地方不对。 弯弯是他的,这小子怎么可以揩弯弯的油?还拍弯弯的胸? 第191章 龙威虎猛 言止发怒了,“小——贝!” 言宝贝看他脸色很吓人,往夏弯弯怀里缩了缩,两只手很没安全感的捏着夏弯弯一左一右两边的小白兔,“父王,怎么了?” 言止这次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这臭小子在做什么? 臭小子竟然抢他的福利? 一想到,这几年的福利都被言宝贝抢了,言止心里更吃味。 直接将言宝贝从夏弯弯怀里扒下来,“明天开始,你跟言语两个人一起去上书堂学习。” 上书堂分小班和大班。 小班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学习的地方,大班是十岁以上的人学习的地方。 言宝贝听到有言语陪他一起学习,立刻应道,“好啊!” 言语不乐意了,“父王,你不是请了专门的教书先生教我读书识字吗?” 他不想进宫学习。 两个小屁孩不知道的是,言止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早上言宝贝和言语去学习了。 他就可以待在府里,跟夏弯弯恩爱。 没了两个小鬼头,办起事儿来会方便许多。 言语见言止脸色很黑很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拒理力争的时候,只能老老实实的跟言宝贝去上书堂学习。 翌日。 天蒙蒙亮,言宝贝和言语就被人从各自的牀上提起来,送进了皇宫。 言止一日罢上早朝。 言止两日罢上早朝。 言止三日罢上早朝。 言止十天没有去上早朝。 众臣都议论纷纷。 尊王爷是在什么大事儿? 这都十天了,怎么还不来上早朝? 言止以前也有罢朝的时候,偶尔几天。 而且,大多数都是被皇上调去别的地方办事。 这回,皇上没让他负责办什么事,怎么也休了这么多天的假? 旁人都不知道。 夏弯弯却是知道的。 夏弯弯抹了一把泪,揉着自己的腰从牀上爬下来。 这男人简直就不能用精力充沛来形容。 完全就是龙威虎猛哪! 而且,如他十日前所说。 真的是天天给她种草莓。 她身上到处都是他给她种的草莓。 夏弯弯艰难的穿好衣服,瞪着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言止,你适可而止!” “还有二十天,你就要嫁给我了。早晚都是我的人,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嫁了,成!”夏弯弯心里满满都是泪,她真怕嫁给他,喂不饱他,卵尽人亡啊! 言止剑眉横挑,“贼船都已经上了,由得你?” “……”夏弯弯蹲在墙角画圈圈去了,她要画一百个圈圈诅咒他无能。 言宝贝和言语下学堂回来的时候,夏弯弯跟前几日一样坐在桌前。 “娘亲,这几天你为什么每天都坐着不起来啊?”言宝贝觉得娘亲好奇怪。 以前娘亲是最喜欢站起来活动。 可是,最近几天。 不对,应该说从他和言语进宫上学后,娘亲在他面前就一直没站起来过。 “娘亲身体有些不舒服。”夏弯弯微恼的暗暗的瞪了言止一眼。 言宝贝拉着夏弯弯的手,“娘亲,你这样是不行的喔,得晒晒太阳,不然会发霉的。” 夏弯弯虽然是成人,可是言宝贝会武功,两岁开始就被宫夕和他祖祖程沐训练,异于其他小孩子。 被言宝贝一带,就起来了。 言宝贝拉着她往外走,“晒太阳去喽!” 言语看着夏弯弯走路的姿势,惊讶道,“这个恶毒的女人腿怎么了?” 言宝贝松开夏弯弯的手,在她后边走,同惊道,“娘亲,你的腿怎么啦?为什么合不拢啊?” 言语摇摆着脑袋,幸灾乐祸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娘亲坏事做多了,所以被老天惩罚!” 言宝贝认真的思考,“我娘亲没做什么坏事啊。” 言止从他们后面走到前面,“你们两个是不是很闲?” 这几日,言语和言宝贝已经领教过他们父王的厉害,连忙摆手道,“我们不闲,我们去做功课了!” 小腿儿一蹬,溜之大吉。 再不溜,父王又要给他们加重学业了。 可怜他们如此小的年龄,父王每天安排给他们的作业量,却是几个成人加起来的量。 太苛责了! 父王好坏! 夏弯弯忍不住了,挥起拳头,对着言止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挥去。 她这一拳,对言止不造成一点威胁,言止轻而易举的握着她的小手,“看来,今天没有让你舒服够,明天得多慰劳你。让你学会乖巧。” “……” 上书堂。 苏皇后站在上书堂小班外,目光不舍的看着坐在里面的言语。 秦嬷嬷叹息一声,“娘娘,您来看言语小世子已经十多天了,为什么不进去见他?” “不行。” 这小子,跟言止长的真像。 她越看越喜欢。 恨不得马上上前将他抱进怀里疼着。 可惜,时机未成熟。 她还不能那么做。 言语觉得奇怪,为什么苏皇后天天站在窗外看他们学习。 有时候,他觉得苏皇后是在看他。 可是当他偏头看去,苏皇后的视线却是看着别人的。 言宝贝跟言语是坐在一桌的,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为什么皇奶奶老看着你?” “你看错了,她明明是看别的地方。” “我不会看错喔,她看的就是你。” 言语脑袋别过去,苏皇后却已经离开了。 回到尊王府后,言宝贝将这奇怪的景像,告诉给夏弯弯听,言止也在场。 夏弯弯望着言止,“你不解释一下吗?”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苏皇后和秦贵妃二人神神秘秘的。 “日后,我再告诉你。” …… 中午吃过晚饭后,言语跟言宝贝手拉着小手儿,跟之初且样,一起跑出府玩儿。 这两个,这十几日来,将都城闹得热腾着。 所有的纨绔子弟们见到他们,都得退避三分,生怕被他们盯上。 因为被他们盯是没好下场的,头几日,有个富贵公子抢强民女,这俩小家伙,直接将人家的丁丁给切了。 主家想寻仇,无奈他们尽会武功,而且又是尊王爷的儿子。 谁敢寻他们的仇,有苦无处寻,只能躲他们躲得远远的。 两个家伙蹲在路边对话,“今天我们玩斗公鸡,还是玩斗蛐蛐儿?” “我都玩厌了,要不,比谁的青蛙跳得远?” 龙欣坐在马车内,马外的侍卫道,“太子妃,尊王爷的两位世子就在那儿。” 马停下来,龙欣从马车上走下来,吩咐那名侍卫,“你骑着马车撞过去,不见血你提头来见。” 第192章 声讨 “是!”侍卫扬起马鞭,加了速度,朝着言语和言宝贝撞过去。 速度动如脱兔,快如雷奔闪电! 灰尘四起,扬的到处都是。 惊得路边摆摊的全都丢下自己的摊货,躲到一边,生怕自己的小命儿被骏马践踏。 看到那辆马车奔去的方向是两个粉白粉白的小孩儿时,全都不忍的闭上了眼。 天可怜见的,这么可爱的两个小孩儿,竟然要被碾死在马下。 太可惜了! 言语和言宝贝耳闻八方,在看到那匹马来时,竟很有默契的互推了对方一把。 借力身体就地滚了好多圈。 躲开了马车的袭击。 侍卫拉住缰绳,调转方向,朝着言宝贝先攻了过去! 言宝贝身体肉嘟嘟的都是肉,可是他的身手很快,弹开后,迅速爬起来,踮着脚丫子,几个轻点,闪到了马车顶篷上。 言语担心他吃亏,也跟着闪到了马车顶篷上。 二人一左一右跳到了侍卫的肩头。 言宝贝手里多出一根银针,对着侍卫的麻穴刺过去。 言语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捅了他一刀。 侍卫吃痛从车板上摔落在地。 麻穴被刺,他浑身无力,不能反击。 后背挨了一刀,痛的他汗流夹背。 惊呆了周围的看客们。 果然,传言是必须相信的。 尊王爷的两个儿子,真的惹不得! 言宝贝和言语立刻落地,走到他面前。 言宝贝蹦到侍卫的身上,踩着他,“你为什么要杀我?” 侍卫朝着龙欣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隐在暗处的龙欣见形势不妙,立刻遁去。 却被言语给抓住,拖到了侍卫面前,“是不是她要你杀我们的?” 侍卫连忙道,“不是不是!” “小贝,他不肯说实话。” “没事儿,我用银针弄瞎他的眼睛,你用匕首割去他的耳朵,不怕他不招。”言宝贝胸有成竹的威胁。 侍卫已经吓尿了,这哪里是两个小孩子,分明是两个恶鬼啊! 立刻招了,“二位小侠,请饶了我,不是我要弄死你们两个,是她说要我杀你们的!” 先活命再说! 言语和言宝贝扔下他,望着龙欣。 言宝贝没见过龙欣,不知道她的身份。 言语见过,怒视着她,“太子妃,你派人杀我们,就不怕我们的父王杀死你吗!” 太子妃? 言宝贝一听,原来这女人大有来头。 难怪敢命人杀他们。 不管多大的来头,先打一顿再说。 两小家伙将龙欣扑在地上,一阵痛揍。 龙欣嗷嗷大叫,“我是太子妃,你们竟敢殴打太子妃,好大的胆!” 他们哪里听她的话,越打越来劲儿。 每一拳都是朝着她的脸打。 直接将她揍成了猪头。 直到她快没气儿了,才放开她。 怎么说都是太子妃,留她一命。 成这模样儿了,相信以后也不敢再出来害人。 言语和言宝贝拍拍手,翘着小屁屁,捡回各自的青蛙。 继续比谁的青蛙跳的远。 小孩子们玩的东西跟大人不一样。 而且小孩们能对一个事物抱许多天的乐趣。 言语和言宝贝一直比谁的青蛙跳的更远,从中午,比到下午。 比到最后,太阳快落山了,才回到尊王府。 刚回到尊王府,就发现气氛不对。 原来是被揍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的太子妃要太子来帮她找场子来了。 言止和夏弯弯坐在高座上,静静的喝着茶。 太子坐在宾座上品着点心。 太子妃不悦,用胳膊肘拱了拱太子,让他帮她说话。 言晟只是淡扫她一眼,一句不发。 最后,还是龙欣说的话,“言止,我这张脸,是你的两个儿子打的,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言语和言宝贝用小眼神儿瞥了她一眼,从她中间飘到了言止和夏弯弯的身边。 夏弯弯看着龙欣那张惨绝人寰的脸,没有笑,表情很严肃。 她自己的儿子,她最了解。 言宝贝就算整人,不会把人整得这么重。 除非对方想害他。 对于一个想害她儿子的人,她不会有半点的同情。 言止拿着茶杯,轻轻的撩动着浮叶,“打了,便打了,又如何?” “言止,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惩罚你的两个孩子?!”龙欣暴怒。 大街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被打成这样,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她一定要讨个公道。 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 言止非但不去派人寻言语和言宝贝。 反而将她撂在这里,撂了两个时辰。 两个孩子回来后,不处罚,反而说打了便打了。 他这是什么态度? 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可不止太子妃这一个身份,她还是栖衍大国尊贵的公主! 言止眼中寒着冷光,“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一辆马车受到惊吓,朝着他们撞去,他们以为是本宫指使人暗害他们的,便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本宫,难道不该受罚?” 言宝贝小手插在腰间,“什么叫以为,明明就是!” 言语眼神儿很冷酷,“对!大街上所有人都听到那个侍卫亲口承认,说是太子妃指使他撞我们的。” 太子妃怎会承认此事是自己做的,“一个侍卫说的话你们也信?本宫根本不认识那个侍卫,本宫还想找他算账!现在他人在哪里,你们将他找出来,跟本宫对峙!” 言宝贝哼道,“我们怎么知道人在哪里。” 早知道这个女人那么明目张胆的害他和言语,他就将那个骑马撞他们的侍卫抓起来,做个证人的。 “找不出人证,事实俱在前,你们还想抵赖?”龙欣脸上挂着冷笑,一笑却牵动伤口,疼的她半晌都说不出话。 那侍卫犯了事,知道自己错了,等麻穴镇痛感减少时,逃出了都城,生怕龙欣事后派人要他的命。 他光杆子一条,媳妇儿还没娶呢,还不想死。 夏弯弯眼含着碎冰,“怎么是我们抵赖?那侍卫不指别人,为什么单说是太子妃你指使他的,太子妃心里还不清楚?” “夏弯弯,这次纵使你想包庇自己的儿子,也没用。是他们动的手,若不处罚他们,本宫会飞书传鸽回栖衍国,要求我父皇发兵声讨你们!”龙欣仗着自己的身份,半点都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第193章 笨女人 言止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了扣桌面,“将人带上来。” 那个意图将言语和言宝贝撞死的侍卫被左超押了上来。 “需不需要本王将此人交给你父皇?”言止对龙欣的无理取闹已经忍到极点。 言语跟言宝贝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都在言止的掌握里。 白天在街道上面发生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让人将小语跟小贝带回来,就是为了晾一晾龙欣。 挫挫她的锐气。 想伤他儿子,还想来让他惩罚他儿子? 愚不可及。 这个驾着马车,受龙欣指使,奉命要杀言语和言宝贝的侍卫,刺杀不成,又出卖了龙欣,担心龙欣惩罚他,又担心尊王杀他,便带着龙欣事先给他的定金,逃离都城这个是非之地。 结果,没逃多远,就被左超给抓回来了。 龙欣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心一横,“本宫正想找此人,既然出现了,那本宫自然要讨一个说法。” 踱步走到侍卫面前,“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宫?” “太子妃饶命哪!尊王爷饶命哪!”侍卫‘扑通扑通’的磕头。 直差将地面磕出个洞来。 他现在向着哪边都是个死。 龙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玉手在他的头顶轻轻的拍了一下,好似在安抚他,让他镇定心神,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说,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本宫,只要你说出来,本宫不会杀你的。” 左超事先已经威胁过他,说将他乡下的父母都囚禁了,他若不乖乖听他话,他的父母就活不了。 父母将他养大不容易,侍卫哪敢忤逆尊王爷的意思,本想供认不讳,忽然,倒在地上,断气了。 死前,眼睛一直瞪着龙欣,死目瞑目。 龙欣冷笑,“这就是证人?你们拿一个死人来栽脏陷害本宫?” 言语和夏宝贝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位丑婶婶莫不是会什么妖术? 言语和夏宝贝将尸体检查了一遍,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两张小脸纠结成一团,思考从哪里入口。 夏弯弯目光落在地面上一小滩水上,一目了然。 她记得,六年前,龙太子的选妃宴上。 言嫣想要杀她,却被秦贵妃掺在食物里的毒药,误打误撞给毒死。 夏弯弯自己因杀害公主之罪名,关皇帝发落关进京兆尹府时。 旁边监牢里关起来唯一的证人囚犯就是这个死法。 当时地上有小滩水,宫夕的推测是冰针入脑,死无对证。 人也没有抓到。 现在这个侍卫的死法跟那个人的死法一样。 不留一点痕迹。 旁人不知,夏弯弯却是一眼就看清了对方的杀人手段。 没想到那冰针不止秦贵妃一个人拥有。 龙欣手上竟然也有。 是秦贵妃给她的,还是龙欣本来就有的? 夏弯弯寒着脸,“这名侍卫没死之前,我们都看到你拍过他的头顶。” 龙欣嚣张不可一世,“本宫轻轻拍了一下就能死?那本宫岂不是弹指间就能弄死两位小世子?你也太看得起本宫了,你想陷害本宫,那也要找出作案工具,没找出作案工具,本宫可以怪你诽谤。” 她被揍成这样,今日无论怎样,都得要言语跟言宝贝掉层皮,才解恨。 夏弯弯美眸浅眯,知道她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扬身道,“陈伯,将两位小世子拖到禁院,重打二十大板。” 左超脑袋愚笨,“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的心?!打你自己的儿子便罢了,我们小世子可经不起二十大板,那小身板二十大板打下去,还有命吗?” 他一直只认言语为小世子,从没将言宝贝当作世子对待。 认为言宝贝就是夏弯弯跟别人生的孩子,拿到王府里来充王爷的儿子。 言止凤眸透着寒气,“左超,本王派你去通州镇守城门,现在即刻出发。” 左超知道自己刚刚那翻话若恼了王爷。 应该思考一番再说的。 知道王爷生气,不可能改变主意,只能离开了尊王府,去通州镇守城门。 言语和言宝贝都没有求饶,陈伯带着他们两个人去了禁院。 很快,禁院里传来两个小孩的尖叫痛呼声。 龙欣虽听着解气,可仍不放心,担心夏弯弯会使诈,“本宫要亲眼看到他们挨板子。” 一直都处于观望状态,一言不发的言晟,拉住了她,冷声道,“闹够了没有?尊王府的禁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闹够了,就回府。” 龙欣火气立马上来,“言晟,我被打成这样了,你非但不帮我出气,还向着他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讨厌我,你讨厌我直说。我们和离,一拍两散。我不嫁给你,照样可以嫁一个好男子!” “你喜欢在这儿闹,由你。”言晟甩开她,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她,“警告你一声,尊王府的禁院有很多机关,不了解的人进去,随时都可能触动机关,死于非命。” 龙欣听他这样说,火气才小了些。 既然夏弯弯已经命人打两个孩子二十大板,那面子是找回了一些。 是该离开了。 于是,匆匆跟在言晟后头,离开尊王府。 禁院里。 言语和言宝贝一人手里拿着一根香蕉,吃一口,叫一声,“啊!” 吃一口,再叫一声,“啊,好痛!” “好了,不用再装了。” 夏弯弯推开门,言宝贝立刻奔到她面前,“娘亲,宝贝刚刚叫的声音装的像吗?” “不错。” 言语斜眼瞅着她,“以后不要这样擅作主张了,万一陈伯真动手打我,怎么办?二十大板打下去,我命都没了,笨女人。” 言宝贝驳道,“喂,我娘亲帮了你,你怎么还说我娘亲是笨女人。” 言语正跟言宝贝争论不休,当看到一身轻装简便的初梦出现时,忘了说话。 初梦望着他,轻唤一声,“小语。” 言语声音卡在喉咙里,有些不自在的叫了一声,“娘。” 这几年,他见初梦的次数屈指可数,喊她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叫起‘娘’来,很不自然。 初梦一改往日的清冷,走近言语,蹲下身目光温慈的望着他,“有没有想娘?” 第194章 求他 言语不自在的向后略微缩了缩,对于初梦突如其来表现出来的母爱,有些不适,“想。” “娘也很想你。” 言语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看着她。 多少次,他在夜里做梦的时候,都在想着娘亲能抱他,亲他。 跟其他孩子的母亲一样疼爱他。 可是,次次都失望。 这一次,初梦的表现,令他是又惊又喜,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如果,娘一直都这样对他,永远都不变,就好了。 就怕是昙花一现。 初梦哄道,“既然想母亲,那跟母亲一起回望云峰,好不好?” 听到初梦说要带言语回望云峰,言贝很不舍。 言止表情生硬,“小语跟着本王过得很好。” 初梦含泪求道,“你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我却是除去小语,什么都没有了,师兄,求你让我带走小语好不好?” 言止拒绝的很干脆,“不可能。” 言语是他的种,那就得待在尊王府里。 不可能跟她回望云峰。 要答应早答应了,不可能等到现在才答应。 初梦这次来的目的,他很清楚。 不过是想借着言语的名义,留下来。 他是坚决不会允许的。 “师兄,我求求你了!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小语,只要你让我带走小语,我什么都不求,我保证,带着小语,永远都不再出现在师兄面前。”初梦泪流了出来,泪水打湿了她令众生倾倒,清水出芙蓉的脸颊。 言语看着自己的娘哭,心情也跟着变得很低落,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初梦,只能僵立在她面前,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 言语没有回应,幽如深潭的冷眸里泛着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光。 直叫人哆嗦。 初梦恨他对夏弯弯的专宠,也恨他对自己的无情,哭的声嘶力竭,“师兄,难道你要让小语一辈子都没有亲娘吗!” 让他留下自己就那么的难? 她哪一点不如夏弯弯? 论容貌,才智,武功。 她一样都不输! 无非就是夏弯弯会点手段,她也会! 言语看到初梦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很希望她能留下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能帮上话的,只有夏弯弯一人。 期盼的望着夏弯弯,希望夏弯弯能帮一句。 只要夏弯弯开口,言语相信父王一定会将娘留在府里。 这么大的王府,肯定能有娘的容身之地。 夏弯弯看着言语祈盼的目光,心头竟痛了一下。 言止吩咐陈伯,“将王妃和大世子带回到她们屋子里。” 初梦眼底闪过一丝阴恨。 “是。”陈伯应声,带着夏弯弯跟言宝贝走了。 夏弯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种状况,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应。 现在出来了,她才觉得心头一松。 言语才那么小,从小就没有娘亲在身边照看他,养成他孤僻,说话犀辣的性格,也是情有可原。 夏弯弯虽然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但不会对一个跟她儿子一般大的小孩子动手,殃及无辜。 夏宝贝心情也有些低潮,“娘亲,你说小语弟弟会不会真的跟初大婶回望云峰?” “宝贝舍不得他吗?” “当然了,宝贝很喜欢跟他玩儿,他又是宝贝的弟弟,宝贝当然舍不得他了。” “小语回不回望云峰,还要取决于他自己。” “他自己?” …… 言语见夏弯弯和言宝贝被父王支走,没有了求助的对象,只能自己开口,“父王,可不可以让娘留在府里照顾我?小贝有娘照顾,我也想有亲娘照顾。” 初梦紧紧的将言语搂在怀里,“我的乖孩子。” 言语觉得她今天怪怪的,跟以往不同,以往见到他,总是一副冰块脸,今天却这么的殷切。 他知道,多少跟夏弯弯有关。 夏弯弯快要嫁给父王,那娘亲就没有盼头。 娘亲肯定也想跟夏弯弯一样住进尊王府。 虽说,娘亲以前对他淡冷,可到底是他的娘亲,他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 他相信娘亲是爱他的。 言语很想跟言贝一样,有娘亲疼,有娘亲爱。 “弯弯以后就是你娘,她可以照顾你。”言止不肯改变初衷,想到初梦用那种卑劣的法子得到自己,他就愤怒。 没有半点让初梦住进尊王府的打算。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尊王府的主人,只可能是弯弯一人。 不过,初梦跟小语是两个不同体,他不会混为一谈。 小语是他的孩子,他就会将他留在身边。 言语撅着小嘴,“那个恶毒的女人只会疼小贝,才不会疼我。父王见过哪个后母好的?” “弯弯不一样。” “她哪里不一样了?她就是恶毒!”虽然夏弯弯没对他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可言语就是从心底里排斥她,不喜她,不愿喊她娘。 后娘再亲,都不会有自己的娘亲。 言止思顿许久,才道,“你这么喜欢你娘?” 言语重重点头,“嗯。” “既然你想跟着你娘过,那你就跟她回望云峰。什么时候想念父王,再回来看父王。”言止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言语六岁,已经开始有记忆。 他想念他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他,想在哪边住就在哪边住。 他给他自由,给他选择。 初梦完全没想到言止竟会答应言语跟她回望云峰。 她哪里敢带着言语回望云峰? 这几年,因为言语的事。 初寅一直在生她的气。 初寅以为言语就是她亲生的,认为她生了孩子,却不能嫁进王府,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恨她不成气,几年来都不肯理她。 每次她回望云峰,初寅都不肯跟她说一句话。 十多天前,她回去,初寅终于理她了,却是因为她身上被夏弯弯母子下了毒,身体一直痒个不停。 回去取天山雪莲,吃了一片,立刻解了痒。 初寅见她好转后,又不理她了。 还有十多天,就是夏弯弯跟言止成亲的日子。 她担心言止真的将夏弯弯娶进门,自己却一直被排拒在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想借孩子的名义留在尊王府。 哪里知道,师兄竟会答应让她将言语带回望云峰。 如果,真将言语带回望云峰。 那她可真是什么都得不到。 这几年的心血,白白的浪费了。 她已经等了师兄这么多年,从小姑娘,等成老姑娘。 没有时间再熬下去。 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住进尊王府,跟师兄处处感情。 第194章 求他 言语不自在的向后略微缩了缩,对于初梦突如其来表现出来的母爱,有些不适,“想。” “娘也很想你。” 言语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看着她。 多少次,他在夜里做梦的时候,都在想着娘亲能抱他,亲他。 跟其他孩子的母亲一样疼爱他。 可是,次次都失望。 这一次,初梦的表现,令他是又惊又喜,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如果,娘一直都这样对他,永远都不变,就好了。 就怕是昙花一现。 初梦哄道,“既然想母亲,那跟母亲一起回望云峰,好不好?” 听到初梦说要带言语回望云峰,言贝很不舍。 言止表情生硬,“小语跟着本王过得很好。” 初梦含泪求道,“你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我却是除去小语,什么都没有了,师兄,求你让我带走小语好不好?” 言止拒绝的很干脆,“不可能。” 言语是他的种,那就得待在尊王府里。 不可能跟她回望云峰。 要答应早答应了,不可能等到现在才答应。 初梦这次来的目的,他很清楚。 不过是想借着言语的名义,留下来。 他是坚决不会允许的。 “师兄,我求求你了!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小语,只要你让我带走小语,我什么都不求,我保证,带着小语,永远都不再出现在师兄面前。”初梦泪流了出来,泪水打湿了她令众生倾倒,清水出芙蓉的脸颊。 言语看着自己的娘哭,心情也跟着变得很低落,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初梦,只能僵立在她面前,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 言语没有回应,幽如深潭的冷眸里泛着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光。 直叫人哆嗦。 初梦恨他对夏弯弯的专宠,也恨他对自己的无情,哭的声嘶力竭,“师兄,难道你要让小语一辈子都没有亲娘吗!” 让他留下自己就那么的难? 她哪一点不如夏弯弯? 论容貌,才智,武功。 她一样都不输! 无非就是夏弯弯会点手段,她也会! 言语看到初梦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很希望她能留下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能帮上话的,只有夏弯弯一人。 期盼的望着夏弯弯,希望夏弯弯能帮一句。 只要夏弯弯开口,言语相信父王一定会将娘留在府里。 这么大的王府,肯定能有娘的容身之地。 夏弯弯看着言语祈盼的目光,心头竟痛了一下。 言止吩咐陈伯,“将王妃和大世子带回到她们屋子里。” 初梦眼底闪过一丝阴恨。 “是。”陈伯应声,带着夏弯弯跟言宝贝走了。 夏弯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种状况,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应。 现在出来了,她才觉得心头一松。 言语才那么小,从小就没有娘亲在身边照看他,养成他孤僻,说话犀辣的性格,也是情有可原。 夏弯弯虽然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但不会对一个跟她儿子一般大的小孩子动手,殃及无辜。 夏宝贝心情也有些低潮,“娘亲,你说小语弟弟会不会真的跟初大婶回望云峰?” “宝贝舍不得他吗?” “当然了,宝贝很喜欢跟他玩儿,他又是宝贝的弟弟,宝贝当然舍不得他了。” “小语回不回望云峰,还要取决于他自己。” “他自己?” …… 言语见夏弯弯和言宝贝被父王支走,没有了求助的对象,只能自己开口,“父王,可不可以让娘留在府里照顾我?小贝有娘照顾,我也想有亲娘照顾。” 初梦紧紧的将言语搂在怀里,“我的乖孩子。” 言语觉得她今天怪怪的,跟以往不同,以往见到他,总是一副冰块脸,今天却这么的殷切。 他知道,多少跟夏弯弯有关。 夏弯弯快要嫁给父王,那娘亲就没有盼头。 娘亲肯定也想跟夏弯弯一样住进尊王府。 虽说,娘亲以前对他淡冷,可到底是他的娘亲,他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 他相信娘亲是爱他的。 言语很想跟言贝一样,有娘亲疼,有娘亲爱。 “弯弯以后就是你娘,她可以照顾你。”言止不肯改变初衷,想到初梦用那种卑劣的法子得到自己,他就愤怒。 没有半点让初梦住进尊王府的打算。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尊王府的主人,只可能是弯弯一人。 不过,初梦跟小语是两个不同体,他不会混为一谈。 小语是他的孩子,他就会将他留在身边。 言语撅着小嘴,“那个恶毒的女人只会疼小贝,才不会疼我。父王见过哪个后母好的?” “弯弯不一样。” “她哪里不一样了?她就是恶毒!”虽然夏弯弯没对他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可言语就是从心底里排斥她,不喜她,不愿喊她娘。 后娘再亲,都不会有自己的娘亲。 言止思顿许久,才道,“你这么喜欢你娘?” 言语重重点头,“嗯。” “既然你想跟着你娘过,那你就跟她回望云峰。什么时候想念父王,再回来看父王。”言止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言语六岁,已经开始有记忆。 他想念他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他,想在哪边住就在哪边住。 他给他自由,给他选择。 初梦完全没想到言止竟会答应言语跟她回望云峰。 她哪里敢带着言语回望云峰? 这几年,因为言语的事。 初寅一直在生她的气。 初寅以为言语就是她亲生的,认为她生了孩子,却不能嫁进王府,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恨她不成气,几年来都不肯理她。 每次她回望云峰,初寅都不肯跟她说一句话。 十多天前,她回去,初寅终于理她了,却是因为她身上被夏弯弯母子下了毒,身体一直痒个不停。 回去取天山雪莲,吃了一片,立刻解了痒。 初寅见她好转后,又不理她了。 还有十多天,就是夏弯弯跟言止成亲的日子。 她担心言止真的将夏弯弯娶进门,自己却一直被排拒在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想借孩子的名义留在尊王府。 哪里知道,师兄竟会答应让她将言语带回望云峰。 如果,真将言语带回望云峰。 那她可真是什么都得不到。 这几年的心血,白白的浪费了。 她已经等了师兄这么多年,从小姑娘,等成老姑娘。 没有时间再熬下去。 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住进尊王府,跟师兄处处感情。 第195章 杀帝篡位 她相信师兄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师兄不肯接受她,是因为,师兄从没跟她单独相处过。 只要师兄跟她单独相处一段日子,她肯定能将师兄拿下。 言语听到言止说让初梦将他带回望云峰,脑子当场懵了。 初梦轻咽道,“小语,你父王有了新欢和和新欢的儿子就不要你了,我们母子在他眼中是可有可无的,既然如此,我们离开这个伤心的,娘带你回望云峰,你外公会很疼你的。” “父王,你真的有了小贝就不要我,要将我送到望云峰?” “你跟小贝都是我的儿子,我会同等对待。你愿意跟你娘,你就回望云峰,你愿意跟我,就留在尊王府。”言止打算让他自己选择。 言语比其他的小孩子成熟的早,很早就懂事。 他有选择权。 如果在他心中,母爱更重要,他会答应言语,让言语在望云峰长大。 他想小语,还可以命人将小语接回来,想住哪边就住哪边。 “小语,我们走。”初梦牵着言语的手往外走。 言语挣开她的手,跑到言止身边,带着哭腔道,“父王,我不想走,我想跟在父王身边,我想在父王身边长大!父王喜欢小贝,我不吃醋,我只希望父王喜欢小贝的时候,能记得我也是父王的儿子。能跟喜欢小贝一样喜欢我。” “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言止神色严肃,“决定好,以后就再也不能更改了,父王只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机会一过,以后,你就是想回望云峰,父王都不会答应。” “我决定好了!我永远都跟着父王!”初梦跟言止相比,言语当然更喜欢言止些。 至少,他能感觉到父王是在乎他的。不管那在乎有多轻。 可是,从初梦的身上,他半点都没感觉到母爱。 哪怕这次来尊王府说要带他走,也是为了逼迫父王。 言语不傻,看在初梦是他娘的份上,才给她利用。 可是初梦这样,更是伤了言语的心。 让他彻底打消了求夏弯弯留她在尊王府的想法。 “既然决定好了,现在开始,就要听父王的,去找小贝一起完成今日布置的学题。” 言语脸上漾开了花儿,“是!” 其他人早走了,言语走后,禁院里只剩下言止和初梦。 初梦含泪委屈的看着他,“师兄,你为什么不肯让我跟小语在一起?我是他母亲。夏弯弯她就算再好,会对小语好?小语缺少母爱的话,童年会少很多乐趣。难道师兄希望小语一辈子都在不快中长大吗?” “初梦,你非要本王跟你撕破脸,才愿意罢手?” “师兄什么意思,梦儿不明白……”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的爱小语,还是想利用他接近本王,你心知肚明。你作为一个母亲,利用自己的儿子,已经不配当一个母亲。” 正如秦贵妃从不关心他半分,并利用他排除异己。 初梦跟秦贵妃的性质是一样的。 若不是小语跟他模样长的一样,言止一定会认为小语不是初梦亲生的,而是初梦领养的。 初梦争辩道,“我没有利用小语!” 言止不想跟她做无用的争辩,“陈伯,送客。” 陈伯从外面走进来,手做送人状,“初姑娘,请。” 陈伯唤夏弯弯为王妃,唤她为初姑娘。 孰轻孰疏,很明显。 在他心里,王爷喜欢的人,才是尊王府真正的女主了。 以前,陈伯还有一点同情初梦。 可是今日她为了争取留在府里,竟拿小世子威胁王爷。 陈伯现在对她半点同情都没有。 他看的很明白。 夏弯弯是真的很爱她的儿子。 初梦则是半点都不爱,言语对她来说,只是一颗棋子,一个交换的筹码。 小世子有她这样的母亲,真的是小世子的不幸。 陈伯见初梦没动,音量加大,“初姑娘,请!” 初构噙着泪水,不甘的离去。 太子府中。 龙欣在她的屋子里大发雷霆,将瓷器摔了一地,仍不解火,跑到言晟的书房找他扯皮。 言晟正在看书笺,龙欣夺过他手中的书笺撕得稀烂,“看看看,让你还看!你除了天天抱着这些书书本本的,还有什么能耐?” 言晟冷视着她,“撒泼撒完就滚。” “你让我滚?我滚了,你这太子之位也就坐到头了!”龙欣骄横跋扈,从不设身处地为其他人着想。 也不曾为她的夫君着想。 女子就该钢柔并济。 龙欣一味的撒泼耍横,只会让言晟更加的厌弃她。 言晟不想跟这个胡搅蛮缠,比泼妇还要泼妇的女人说话,扔下她,一个人离开了书房。 龙欣立刻追出去,拦住他。 言晟很不耐烦,“你又想做什么?” “我要你杀了言止和夏弯弯!对了,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龙欣在栖衍国跋扈惯了,不将任何人的生命放在眼里。 在她眼里,谁的权力大,谁的命就长。 她要杀言止,是因为言止公开的拒绝过她,还打了她一掌,让她很没面子。 她要杀夏弯弯,是因为她长的比她漂亮,还反驳过她的话,甚至还生了孩子。 生孩子的都该死,她不能生育,那些驳过她意的人,自然也别想自己的孩子能安安稳稳的成长。 言语和言小贝两个人将她揍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出去见人都不行。 闹得所有人都看她的笑话,她却只能躲在太子府里养伤。 尊王府一家都该死。 不对,尊王府所有人都该死! 言晟心中越来越厌弃这个女人,面上没有完全表露,只是表现出愤怒,“你疯了?纵使大人不对,两个小孩子你也不放过?” “你到底帮不帮我杀他们?”龙欣眼神已经接近于疯狂,杀人如麻的她,多杀几个人,对她来说,毫不痛痒。 “言止武功何其的高,势力何其的大,我没那个本事杀。” “只要你听我的,就一定可以杀了他。”龙欣眼中浮出弑杀的诡笑。 “你想说什么?” “杀了你老子,你当皇帝。只要你当了皇帝,那么整个晟域国的人都得听你的话。到时,言止就得对你俯首称臣,想杀他还不容易?” 第195章 杀帝篡位 她相信师兄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师兄不肯接受她,是因为,师兄从没跟她单独相处过。 只要师兄跟她单独相处一段日子,她肯定能将师兄拿下。 言语听到言止说让初梦将他带回望云峰,脑子当场懵了。 初梦轻咽道,“小语,你父王有了新欢和和新欢的儿子就不要你了,我们母子在他眼中是可有可无的,既然如此,我们离开这个伤心的,娘带你回望云峰,你外公会很疼你的。” “父王,你真的有了小贝就不要我,要将我送到望云峰?” “你跟小贝都是我的儿子,我会同等对待。你愿意跟你娘,你就回望云峰,你愿意跟我,就留在尊王府。”言止打算让他自己选择。 言语比其他的小孩子成熟的早,很早就懂事。 他有选择权。 如果在他心中,母爱更重要,他会答应言语,让言语在望云峰长大。 他想小语,还可以命人将小语接回来,想住哪边就住哪边。 “小语,我们走。”初梦牵着言语的手往外走。 言语挣开她的手,跑到言止身边,带着哭腔道,“父王,我不想走,我想跟在父王身边,我想在父王身边长大!父王喜欢小贝,我不吃醋,我只希望父王喜欢小贝的时候,能记得我也是父王的儿子。能跟喜欢小贝一样喜欢我。” “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言止神色严肃,“决定好,以后就再也不能更改了,父王只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机会一过,以后,你就是想回望云峰,父王都不会答应。” “我决定好了!我永远都跟着父王!”初梦跟言止相比,言语当然更喜欢言止些。 至少,他能感觉到父王是在乎他的。不管那在乎有多轻。 可是,从初梦的身上,他半点都没感觉到母爱。 哪怕这次来尊王府说要带他走,也是为了逼迫父王。 言语不傻,看在初梦是他娘的份上,才给她利用。 可是初梦这样,更是伤了言语的心。 让他彻底打消了求夏弯弯留她在尊王府的想法。 “既然决定好了,现在开始,就要听父王的,去找小贝一起完成今日布置的学题。” 言语脸上漾开了花儿,“是!” 其他人早走了,言语走后,禁院里只剩下言止和初梦。 初梦含泪委屈的看着他,“师兄,你为什么不肯让我跟小语在一起?我是他母亲。夏弯弯她就算再好,会对小语好?小语缺少母爱的话,童年会少很多乐趣。难道师兄希望小语一辈子都在不快中长大吗?” “初梦,你非要本王跟你撕破脸,才愿意罢手?” “师兄什么意思,梦儿不明白……”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的爱小语,还是想利用他接近本王,你心知肚明。你作为一个母亲,利用自己的儿子,已经不配当一个母亲。” 正如秦贵妃从不关心他半分,并利用他排除异己。 初梦跟秦贵妃的性质是一样的。 若不是小语跟他模样长的一样,言止一定会认为小语不是初梦亲生的,而是初梦领养的。 初梦争辩道,“我没有利用小语!” 言止不想跟她做无用的争辩,“陈伯,送客。” 陈伯从外面走进来,手做送人状,“初姑娘,请。” 陈伯唤夏弯弯为王妃,唤她为初姑娘。 孰轻孰疏,很明显。 在他心里,王爷喜欢的人,才是尊王府真正的女主了。 以前,陈伯还有一点同情初梦。 可是今日她为了争取留在府里,竟拿小世子威胁王爷。 陈伯现在对她半点同情都没有。 他看的很明白。 夏弯弯是真的很爱她的儿子。 初梦则是半点都不爱,言语对她来说,只是一颗棋子,一个交换的筹码。 小世子有她这样的母亲,真的是小世子的不幸。 陈伯见初梦没动,音量加大,“初姑娘,请!” 初构噙着泪水,不甘的离去。 太子府中。 龙欣在她的屋子里大发雷霆,将瓷器摔了一地,仍不解火,跑到言晟的书房找他扯皮。 言晟正在看书笺,龙欣夺过他手中的书笺撕得稀烂,“看看看,让你还看!你除了天天抱着这些书书本本的,还有什么能耐?” 言晟冷视着她,“撒泼撒完就滚。” “你让我滚?我滚了,你这太子之位也就坐到头了!”龙欣骄横跋扈,从不设身处地为其他人着想。 也不曾为她的夫君着想。 女子就该钢柔并济。 龙欣一味的撒泼耍横,只会让言晟更加的厌弃她。 言晟不想跟这个胡搅蛮缠,比泼妇还要泼妇的女人说话,扔下她,一个人离开了书房。 龙欣立刻追出去,拦住他。 言晟很不耐烦,“你又想做什么?” “我要你杀了言止和夏弯弯!对了,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龙欣在栖衍国跋扈惯了,不将任何人的生命放在眼里。 在她眼里,谁的权力大,谁的命就长。 她要杀言止,是因为言止公开的拒绝过她,还打了她一掌,让她很没面子。 她要杀夏弯弯,是因为她长的比她漂亮,还反驳过她的话,甚至还生了孩子。 生孩子的都该死,她不能生育,那些驳过她意的人,自然也别想自己的孩子能安安稳稳的成长。 言语和言小贝两个人将她揍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出去见人都不行。 闹得所有人都看她的笑话,她却只能躲在太子府里养伤。 尊王府一家都该死。 不对,尊王府所有人都该死! 言晟心中越来越厌弃这个女人,面上没有完全表露,只是表现出愤怒,“你疯了?纵使大人不对,两个小孩子你也不放过?” “你到底帮不帮我杀他们?”龙欣眼神已经接近于疯狂,杀人如麻的她,多杀几个人,对她来说,毫不痛痒。 “言止武功何其的高,势力何其的大,我没那个本事杀。” “只要你听我的,就一定可以杀了他。”龙欣眼中浮出弑杀的诡笑。 “你想说什么?” “杀了你老子,你当皇帝。只要你当了皇帝,那么整个晟域国的人都得听你的话。到时,言止就得对你俯首称臣,想杀他还不容易?” 第196章 恶因结恶果 龙欣语气平淡不惊,说出的话却是违天的大逆不道。 哪有做儿子的弑父? 这是何等的冷心,何等的冷性,何等的残忍? 世人只知龙琰狠辣无比,却不知,龙欣的狠毒,比她的哥哥龙琰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欣的声音宛如魔吟,在言晟耳边飘荡。 许久,言晟回了她五个字,“你一定疯了。” “我疯了?”龙欣眼里满是嘲弄,“我不过是将你心里敢想却不敢做的事说出来罢了,你敢说你不想当皇帝?你若不想当皇帝,你会娶我?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你是看中我栖衍国公主的身份,才娶的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因为,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我祝你夺得皇位,你让我母仪天下,这是等价的买卖,谁都不亏欠谁。” 龙欣看的很清楚,她知道她的名声已臭,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找得到真正喜欢她的人。 可这又如何,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只要她有了权力,别人的生命便任她主宰。 她的日子照样过得风声水起,照样风采依旧,照样无法无天。 任她肆意欢愉。 龙欣眼睛赤果果的看着他,仿佛能掀开他所有的虚伪,“怎么,不就是让你亲口承认自己想弑父,有那么难?明明就是想当皇帝,却不敢表现在出来,一直以虚伪示人,你就是个懦夫。” 言晟没有回她的话,她继续道,“你不说话,便是默许,同意我的观点,赞同我的想法。” 言晟冷冷的回视着她,不言片语,迈着流星步离去。 龙欣望其背项,唇角笑容妖冶阴戾。 她就知道,言晟想当皇帝。 她没有选错人。 两日后。 是晟域国一年一次的祭天仪式。 祭天仪式意为求风调雨顺,五谷丰收,永至昌盛。 头一日,崇德殿前搭起了十丈高的高台。 高台上摆满了黄纸,蜡烛,木剑,祭品。 历界的祭天仪式都是由牧师带着皇帝秦贵妃,他们三个人,一起上高台。 本来是皇帝皇后,还有牧师这三个人一起拜祭的。 只是以前皇后的身体很差,常年卧病在术,所以由秦贵妃代劳。 这一代劳就是二十几年。 好在,现在皇后的病情已全愈,今年的祭天仪式秦贵妃将祭天的权力归还给皇后。 皇帝挽着皇后的手,站在牧师的一面。 由地面到顶台,一阶梯一阶梯的走上去,大约半刻钟的样子。 阳光明媚,普光同照。 皇帝,皇后,妃子,皇子,公主等等以及所有大臣官员都在列。 一起出席祭天仪式。 仰望祭天台上,最高的神圣之处。 皇帝和皇后正准备跟着牧师上高台的时候,被言止阻止住,“父皇,今年的祭天仪式不如让太子及太子妃代祭如何?” 龙欣听到言止这番话,脸色立变,“尊王爷,你千万莫折煞我了。” 言晟面上也是猛的一变,迅速恢复波澜不惊的状态。 皇帝眉间蹙起一道‘川’字。 祭天是要身份最尊贵的人拜祭才有用。 晟域国目前最尊贵的人当然是皇帝和皇后。 言止却跨过他和皇后,要求太子跟太子妃祭天。 似乎有些于理不合。 皇帝觉得言止越来越以下犯上,越来越放肆。 认为是自己以前对他太好,才会让他无休无止的没有下限,苍厉的眸子里写着‘不满’二字。 苏皇后认真的探量着言止面上的表情,突然紧紧抓着皇帝的手,手指甲都快嵌进皇帝的肉中,面上纠成一团,虚弱的道,“皇上,臣妾旧疾好像又犯了……” 皇帝连忙扶住她,“旧疾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会又犯?” “长年的老毛病,时好时坏,臣妾也不明白……” “来人,快给皇后看椅坐!” 皇帝扶着苏皇后坐下来。 祭天仪式,是要夫妻双方一起拜祭,才更显灵。而且,双方皆得身体健康,不能身体抱恙,不然会触了天怒,求而不灵。 现在皇后倒下了,选好的伴又不能临时更换掉。 皇帝站立难安,想到刚刚言止提的要求,望着言晟和龙欣催促道,“快跟着牧师上去,莫误了时辰!” 延误了时辰,便不灵。 龙欣吞吞吐吐的不似往日说话利索,“父皇,这怎能行……” “快上去!”皇帝现在没有察觉龙掀的异状。 只希望准时完成祭天仪式。 龙欣随便扯了个理由,“父皇,儿臣身体也不舒服。” 皇帝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静下心来看着龙欣,目光在言止,言晟,龙欣三人身上游移。 想着言止一开始的话。 分明就是针对太子和太子妃的。 太子妃一向都喜欢出风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这祭天大礼,如此郑重的大事,若交由太子妃完成。 恐怕是她早就窥谋已久的事。 以她的性子,怕是马上就会答应,还会拉着言晟兴冲冲的冲上去。 可是,她现在这副推搪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她脸色很正常,阳光照在她脸上,红光大火。 一看就是没生病的人。 龙欣哪里敢上去啊。 这祭天台柱,昨天晚上搭建成功的时候,她可是在基柱做了手脚的。 只能承受两个人的力量。 现在牧师已经上去,她若跟言晟一起上去,那势必,她,言晟,还有牧师三人得命丧当场。 皇帝见言晟和龙欣死死站着不动,心中已然起了疑心。 言晟淡瞥龙欣一眼,见她没动,也没拉她,踏上了红毯铺垫的石阶,一层一层的走上去。 这下,龙欣的脚更是跟生了钉一样,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帝命令身后的侍卫道,“将太子妃扶上祭天台!” 把龙欣送上去后,侍卫再马上下来,也可以的。 “本宫不上去!”龙欣不想死,她的生活有滋有味儿,哪能就这么死了,“父皇,儿臣身份低微,担当不起重任!” 她认为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可不想被摔死,做了孤魂野鬼。 皇帝听不进她的话,盛怒道,“架上去!” 他到想看看,他的儿子儿媳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四个侍卫前后左右将龙欣圈起来架着,拖上了祭天台。 第196章 恶因结恶果 龙欣语气平淡不惊,说出的话却是违天的大逆不道。 哪有做儿子的弑父? 这是何等的冷心,何等的冷性,何等的残忍? 世人只知龙琰狠辣无比,却不知,龙欣的狠毒,比她的哥哥龙琰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欣的声音宛如魔吟,在言晟耳边飘荡。 许久,言晟回了她五个字,“你一定疯了。” “我疯了?”龙欣眼里满是嘲弄,“我不过是将你心里敢想却不敢做的事说出来罢了,你敢说你不想当皇帝?你若不想当皇帝,你会娶我?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你是看中我栖衍国公主的身份,才娶的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因为,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我祝你夺得皇位,你让我母仪天下,这是等价的买卖,谁都不亏欠谁。” 龙欣看的很清楚,她知道她的名声已臭,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找得到真正喜欢她的人。 可这又如何,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只要她有了权力,别人的生命便任她主宰。 她的日子照样过得风声水起,照样风采依旧,照样无法无天。 任她肆意欢愉。 龙欣眼睛赤果果的看着他,仿佛能掀开他所有的虚伪,“怎么,不就是让你亲口承认自己想弑父,有那么难?明明就是想当皇帝,却不敢表现在出来,一直以虚伪示人,你就是个懦夫。” 言晟没有回她的话,她继续道,“你不说话,便是默许,同意我的观点,赞同我的想法。” 言晟冷冷的回视着她,不言片语,迈着流星步离去。 龙欣望其背项,唇角笑容妖冶阴戾。 她就知道,言晟想当皇帝。 她没有选错人。 两日后。 是晟域国一年一次的祭天仪式。 祭天仪式意为求风调雨顺,五谷丰收,永至昌盛。 头一日,崇德殿前搭起了十丈高的高台。 高台上摆满了黄纸,蜡烛,木剑,祭品。 历界的祭天仪式都是由牧师带着皇帝秦贵妃,他们三个人,一起上高台。 本来是皇帝皇后,还有牧师这三个人一起拜祭的。 只是以前皇后的身体很差,常年卧病在术,所以由秦贵妃代劳。 这一代劳就是二十几年。 好在,现在皇后的病情已全愈,今年的祭天仪式秦贵妃将祭天的权力归还给皇后。 皇帝挽着皇后的手,站在牧师的一面。 由地面到顶台,一阶梯一阶梯的走上去,大约半刻钟的样子。 阳光明媚,普光同照。 皇帝,皇后,妃子,皇子,公主等等以及所有大臣官员都在列。 一起出席祭天仪式。 仰望祭天台上,最高的神圣之处。 皇帝和皇后正准备跟着牧师上高台的时候,被言止阻止住,“父皇,今年的祭天仪式不如让太子及太子妃代祭如何?” 龙欣听到言止这番话,脸色立变,“尊王爷,你千万莫折煞我了。” 言晟面上也是猛的一变,迅速恢复波澜不惊的状态。 皇帝眉间蹙起一道‘川’字。 祭天是要身份最尊贵的人拜祭才有用。 晟域国目前最尊贵的人当然是皇帝和皇后。 言止却跨过他和皇后,要求太子跟太子妃祭天。 似乎有些于理不合。 皇帝觉得言止越来越以下犯上,越来越放肆。 认为是自己以前对他太好,才会让他无休无止的没有下限,苍厉的眸子里写着‘不满’二字。 苏皇后认真的探量着言止面上的表情,突然紧紧抓着皇帝的手,手指甲都快嵌进皇帝的肉中,面上纠成一团,虚弱的道,“皇上,臣妾旧疾好像又犯了……” 皇帝连忙扶住她,“旧疾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会又犯?” “长年的老毛病,时好时坏,臣妾也不明白……” “来人,快给皇后看椅坐!” 皇帝扶着苏皇后坐下来。 祭天仪式,是要夫妻双方一起拜祭,才更显灵。而且,双方皆得身体健康,不能身体抱恙,不然会触了天怒,求而不灵。 现在皇后倒下了,选好的伴又不能临时更换掉。 皇帝站立难安,想到刚刚言止提的要求,望着言晟和龙欣催促道,“快跟着牧师上去,莫误了时辰!” 延误了时辰,便不灵。 龙欣吞吞吐吐的不似往日说话利索,“父皇,这怎能行……” “快上去!”皇帝现在没有察觉龙掀的异状。 只希望准时完成祭天仪式。 龙欣随便扯了个理由,“父皇,儿臣身体也不舒服。” 皇帝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静下心来看着龙欣,目光在言止,言晟,龙欣三人身上游移。 想着言止一开始的话。 分明就是针对太子和太子妃的。 太子妃一向都喜欢出风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这祭天大礼,如此郑重的大事,若交由太子妃完成。 恐怕是她早就窥谋已久的事。 以她的性子,怕是马上就会答应,还会拉着言晟兴冲冲的冲上去。 可是,她现在这副推搪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她脸色很正常,阳光照在她脸上,红光大火。 一看就是没生病的人。 龙欣哪里敢上去啊。 这祭天台柱,昨天晚上搭建成功的时候,她可是在基柱做了手脚的。 只能承受两个人的力量。 现在牧师已经上去,她若跟言晟一起上去,那势必,她,言晟,还有牧师三人得命丧当场。 皇帝见言晟和龙欣死死站着不动,心中已然起了疑心。 言晟淡瞥龙欣一眼,见她没动,也没拉她,踏上了红毯铺垫的石阶,一层一层的走上去。 这下,龙欣的脚更是跟生了钉一样,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帝命令身后的侍卫道,“将太子妃扶上祭天台!” 把龙欣送上去后,侍卫再马上下来,也可以的。 “本宫不上去!”龙欣不想死,她的生活有滋有味儿,哪能就这么死了,“父皇,儿臣身份低微,担当不起重任!” 她认为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可不想被摔死,做了孤魂野鬼。 皇帝听不进她的话,盛怒道,“架上去!” 他到想看看,他的儿子儿媳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四个侍卫前后左右将龙欣圈起来架着,拖上了祭天台。 第197章 弑君夺妻(一) “嘭!” 被动过手脚,高余十丈的祭天台,因受不了几人身体的重负轰然倒塌! 龙欣慌乱之下,抓住其中一个侍卫,将其当作肉垫,朝着地面摔去! 言晟面上带着惊惑,他内力深,轻功也很好。 在祭天台快塌陷的时候,足尖一点,就从台顶安稳的飘落于地面。 脚步一晃,来到皇帝身边,护着他。 祭天台倒塌,第一时间内,附近大部分的侍卫及官员全都聚到了皇帝周四,将他护好。 言晟落地后,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皇帝身边,护着他。 用他的手臂挡着祭天台上面落下来的物品。 整个现场一片混乱,乱成了一锅粥。 这祭天台,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倒塌? 幸好太子会武功,这若是皇上上去,他的命还能在? 皇帝深苍的眸子望着言晟和用侍卫身体作垫背没有摔死的龙欣。 能当皇帝这么多年,还能将晟域国打理的井然有序,国泰民安。 心智非一般人比。 以前从没有出现过祭天台坍塌的事故,祭天台的柱子都是用玄木搭建。 一剑砍过去,都难折断。 单单几个人上去走一遭,竟倒塌,这出事故,一看就是有人特意为之。 目的就是要皇帝的命。 龙欣虽没摔死,五脏六俯却均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与皇帝对视,恶人先告状道,“父皇,难道你让儿臣代你上祭天台,竟是为了要儿臣的命?父皇,你这样设计儿臣,就不怕我远在栖衍国的父皇声讨?” 皇帝横眉斜目盯着她,眼中深思伏暗。 言晟斥训道,“你胡说什么?我父皇不会害你,更不会害我。勿要凭空捏造谣言,给我闭嘴。” 龙欣不甘,言晟一个眼神杀过去,这眼神透着冷绝。 这是言晟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龙欣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她脑袋一激泠,到底没敢在别人的地盘继续放肆。 言晟作为太子,有责任负责找出真凶和善后,这算是一起很严重的事故了,比刺杀皇帝的恶行还要令人深恶痛绝,面色愤懑道,“这祭天台是谁搭建的?将那些人全都关起来!还有,这两天,凡是靠近祭天台的人,全都一起抓起来,严加审讯!” 皇帝默许此次事件由言晟接管处理。 言晟查案的速度很快,上午发生事故,下午便查出来。 起因是一个妃子的同族因为犯了重罪,被皇帝灭了满门,只留她一人性命,任其在冷宫自生自灭。 这名妃子暗恨皇帝,便买通手下的太监,在祭天台上作了手脚,想要谋害皇帝。 外面都传太子英明,还传太子是孝子,替皇帝挡了灾。 皇帝没有说什么,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很快,恢复往日的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众人都在议论认为皇帝会嘉赏太子时,却突然传出消息,让太子待在太子府,静心休养一个月。 太子府。 言晟握着箴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龙欣站在他对面,见他表情越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次,你不能怪我,是失算。” 她怎么知道皇帝在即将上祭天台的时候,言止会中途杀出来,阻止皇帝上去。 反而让她跟言晟代去。 她差点因此丢了小命,她没怨谁就不错了。 “不怪你?”言晟将手中的箴书朝龙欣脚下扔去,咬声道,“他是本宫的父皇,谁允许你暗杀本宫的父皇?谁给你的这个胆!” “你好意思怪我?你没答应,我会那么做?” “本宫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你给我收敛点。” 龙欣事没成,反受伤。 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早想找个人泄泄火。 看到言晟对她的态度这么恶劣,更是不管不顾,将一切都说出来,“你没答应?对,你是嘴上没答应。你心里头没答应?没答应,这府里的人会那么听话,凭我指挥,在祭天台柱上动手脚?言晟,别装出一副你很清高的样子。你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逃不了。” ‘啪’的一声!言晟书桌上的毛笔被他捏断,“闭嘴!” “做都做了,还要我闭嘴?”龙欣冷冷的笑,笑容冷冶邪凉,“那老皇帝明为让你休养一个月,实则是罚你一个月不准干预朝政,他对你已经起疑了。早了结,晚了结,都是了结。不如趁着他现在未完全戒备的时候,做掉他。免得这个月的时间内,被言止钻了漏洞,到时,你的太子之位不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说的话难听,却句句都刺中言晟的心,言止永远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那根刺,扎得太深太深。 夏弯弯本来是跟他订婚,本该是他的女人,却生了言止的孩子,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他们二人就要结为夫妇。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生气。 觉得是言止抢了他的心爱之人。 觉得自己现在不够强大。 若是他现在够强大,就不用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用看着夏弯弯嫁给言止。 深思熟虑一番,最终道,“你若能想出两全其美,又没有一点疏漏的法子,本宫可以采纳。” “娘亲!父王这两日怎么没回府啊?”言宝贝腻着夏弯弯,趴在她怀里。 “你父王被皇上调到外地办事去了,三日后回。” “三天后?那婚礼的筹备期不是太短了?娘亲和父王还有六天就结婚喔!还有六天,娘亲就可以做父王的新娘子了。娘亲那天一定最美腻,娘亲的美貌盖遍晟域国所有的美人儿!” 言宝贝将夏弯弯吹得天花乱坠。 若说生个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那夏弯弯生的言宝贝,便是母亲上辈子的守护神。 天天腻着她,天天护着她。 言宝贝每天都在算着日子,期盼着娘亲能穿上新嫁衣的模样儿。 在又期盼了三日后,言止没有如期回到王府。 言宝贝发愁了,“娘亲,父王不是说今日就回家的吗?为什么这都到晚上了,还没看到父王的身影?” 父王是不是忘记了娘亲跟他的婚礼? 父王怎么可以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197章 弑君夺妻(一) “嘭!” 被动过手脚,高余十丈的祭天台,因受不了几人身体的重负轰然倒塌! 龙欣慌乱之下,抓住其中一个侍卫,将其当作肉垫,朝着地面摔去! 言晟面上带着惊惑,他内力深,轻功也很好。 在祭天台快塌陷的时候,足尖一点,就从台顶安稳的飘落于地面。 脚步一晃,来到皇帝身边,护着他。 祭天台倒塌,第一时间内,附近大部分的侍卫及官员全都聚到了皇帝周四,将他护好。 言晟落地后,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皇帝身边,护着他。 用他的手臂挡着祭天台上面落下来的物品。 整个现场一片混乱,乱成了一锅粥。 这祭天台,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倒塌? 幸好太子会武功,这若是皇上上去,他的命还能在? 皇帝深苍的眸子望着言晟和用侍卫身体作垫背没有摔死的龙欣。 能当皇帝这么多年,还能将晟域国打理的井然有序,国泰民安。 心智非一般人比。 以前从没有出现过祭天台坍塌的事故,祭天台的柱子都是用玄木搭建。 一剑砍过去,都难折断。 单单几个人上去走一遭,竟倒塌,这出事故,一看就是有人特意为之。 目的就是要皇帝的命。 龙欣虽没摔死,五脏六俯却均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与皇帝对视,恶人先告状道,“父皇,难道你让儿臣代你上祭天台,竟是为了要儿臣的命?父皇,你这样设计儿臣,就不怕我远在栖衍国的父皇声讨?” 皇帝横眉斜目盯着她,眼中深思伏暗。 言晟斥训道,“你胡说什么?我父皇不会害你,更不会害我。勿要凭空捏造谣言,给我闭嘴。” 龙欣不甘,言晟一个眼神杀过去,这眼神透着冷绝。 这是言晟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龙欣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她脑袋一激泠,到底没敢在别人的地盘继续放肆。 言晟作为太子,有责任负责找出真凶和善后,这算是一起很严重的事故了,比刺杀皇帝的恶行还要令人深恶痛绝,面色愤懑道,“这祭天台是谁搭建的?将那些人全都关起来!还有,这两天,凡是靠近祭天台的人,全都一起抓起来,严加审讯!” 皇帝默许此次事件由言晟接管处理。 言晟查案的速度很快,上午发生事故,下午便查出来。 起因是一个妃子的同族因为犯了重罪,被皇帝灭了满门,只留她一人性命,任其在冷宫自生自灭。 这名妃子暗恨皇帝,便买通手下的太监,在祭天台上作了手脚,想要谋害皇帝。 外面都传太子英明,还传太子是孝子,替皇帝挡了灾。 皇帝没有说什么,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很快,恢复往日的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众人都在议论认为皇帝会嘉赏太子时,却突然传出消息,让太子待在太子府,静心休养一个月。 太子府。 言晟握着箴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龙欣站在他对面,见他表情越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次,你不能怪我,是失算。” 她怎么知道皇帝在即将上祭天台的时候,言止会中途杀出来,阻止皇帝上去。 反而让她跟言晟代去。 她差点因此丢了小命,她没怨谁就不错了。 “不怪你?”言晟将手中的箴书朝龙欣脚下扔去,咬声道,“他是本宫的父皇,谁允许你暗杀本宫的父皇?谁给你的这个胆!” “你好意思怪我?你没答应,我会那么做?” “本宫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你给我收敛点。” 龙欣事没成,反受伤。 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早想找个人泄泄火。 看到言晟对她的态度这么恶劣,更是不管不顾,将一切都说出来,“你没答应?对,你是嘴上没答应。你心里头没答应?没答应,这府里的人会那么听话,凭我指挥,在祭天台柱上动手脚?言晟,别装出一副你很清高的样子。你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逃不了。” ‘啪’的一声!言晟书桌上的毛笔被他捏断,“闭嘴!” “做都做了,还要我闭嘴?”龙欣冷冷的笑,笑容冷冶邪凉,“那老皇帝明为让你休养一个月,实则是罚你一个月不准干预朝政,他对你已经起疑了。早了结,晚了结,都是了结。不如趁着他现在未完全戒备的时候,做掉他。免得这个月的时间内,被言止钻了漏洞,到时,你的太子之位不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说的话难听,却句句都刺中言晟的心,言止永远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那根刺,扎得太深太深。 夏弯弯本来是跟他订婚,本该是他的女人,却生了言止的孩子,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他们二人就要结为夫妇。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生气。 觉得是言止抢了他的心爱之人。 觉得自己现在不够强大。 若是他现在够强大,就不用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用看着夏弯弯嫁给言止。 深思熟虑一番,最终道,“你若能想出两全其美,又没有一点疏漏的法子,本宫可以采纳。” “娘亲!父王这两日怎么没回府啊?”言宝贝腻着夏弯弯,趴在她怀里。 “你父王被皇上调到外地办事去了,三日后回。” “三天后?那婚礼的筹备期不是太短了?娘亲和父王还有六天就结婚喔!还有六天,娘亲就可以做父王的新娘子了。娘亲那天一定最美腻,娘亲的美貌盖遍晟域国所有的美人儿!” 言宝贝将夏弯弯吹得天花乱坠。 若说生个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那夏弯弯生的言宝贝,便是母亲上辈子的守护神。 天天腻着她,天天护着她。 言宝贝每天都在算着日子,期盼着娘亲能穿上新嫁衣的模样儿。 在又期盼了三日后,言止没有如期回到王府。 言宝贝发愁了,“娘亲,父王不是说今日就回家的吗?为什么这都到晚上了,还没看到父王的身影?” 父王是不是忘记了娘亲跟他的婚礼? 父王怎么可以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198章 弑君夺妻(二) 夏弯弯隐隐有些不安,可又想着,他武功那么高,一定不会有事。 定是什么重要的事给绊住了。 旁人不论武功还是计谋都斗不过那只无品腹黑男的。 这不还没到婚期的日子吗? 翌日,言语和言宝贝照常去上书堂上学。 宫里的一切好像都跟往常一样。 实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皇帝驾崩。 连今日的早上都没赶上,在自己住的寝宫里仙逝了。 御医说是哮喘急发,未能及时发现。 据说第一个发现皇帝死的是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见日上三竿,皇帝都没起牀。怕皇上睡过头,延误上早朝的时间,便进去察看。 哪知皇帝竟断气了。 吓得那小宫女在皇宫里乱叫乱跑。 御医还有大臣们全都集体赶去了皇帝住的寝宫。 皇后,妃子,公主皇子,连闭府不出的太子也来了。 有人伤心欲绝,也有人惶惶不安。 皇帝一死,那那些膝下无子的妃子,美人,才人等等,就全都得进冷宫,在冷宫里待一辈子。 这些人中有许多年纪轻的,她们甚至还没侍过寝,这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便已谢幕。 哭声喊声一片。 秦贵妃捂着脸,哭的很伤心。 皇后走到遗体前,想检查皇帝的身体,被秦贵妃拦下来,“苏姐姐,你想做什么?皇上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不解恨吗?这些年皇上是对你冷落了。可是,他都已经仙逝了,你让皇上静静的走!” 秦贵妃的一番话,让人觉得她很识大体,认为皇后心肠太坏。 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让人安息。 可惜,众人都不敢说皇后,因为她是太子的母亲。 现在,皇宫里可谓是太子殿下说了算。 秦贵妃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皇后,就不怕太子殿下发难吗? 出乎意料的是,太子殿下并没发难秦贵妃,反倒跟秦贵妃意见一致,“母后,让父皇安息!” 秦贵妃朝苏皇后抛去一个得意的笑。 其实,言晟之所有性情大变,是因为他知道了秦贵妃是他的生母。 言晟向来耳根子软,秦贵妃在他耳边一挑拨,就让他恨上了苏皇后,认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在迫害自己,才让他碌碌无为多年。 皇宫冗乱,让他懂得,惟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不被虚情假义欺骗。 皇后目光平静如水凝视着言晟,在他和秦贵妃面上落了几秒,手从皇帝的遗体上拿开,回退到刚刚站的位子。 她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不解。 太子殿下为什么不帮皇后,反倒帮着秦贵妃? 令她们更不解的还在后头呢。 太子登位后,秦贵妃为太后,皇后则被打入冷宫。 理由是皇帝死前一晚,见过皇后,皇后理应有护夫之职。 因失察之罪,被降于冷宫。 这个理由,着实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听上去好像有道理。 可在皇宫里久待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看出其中的端倪来。 这分明是太子殿下不喜皇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治皇后的罪罢了。 只是,皇帝死的的确很蹊跷。 皇帝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哮喘病。 可是,御医的诊断书结果就是这么写着。 几个老御医口风一样,都说是哮喘病。 皇帝还没下葬,太子为了方便主持大仪,先即位,然后办了一场风光的葬礼。 直到皇帝的尸体葬在了皇陵,言止依然没赶回都城。 陈伯和左超也不在府中。 夏弯弯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 中午,日头高挂。 平日里,这个时辰点。 言语和言宝贝已经从上书堂回到了尊王府。 天黑,他们两个还没从皇宫内回来。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控制着一切。 夏弯弯坐立不安,她派进宫寻找言语和言宝贝的人全都下落未明。 到现在都没回来。 那些人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 夏弯弯没等到言语和言宝贝的回归,却等来了新皇后的口谕,召她入宫。 不用费脑力想,都能知道龙欣召她入宫绝没好事儿。 可是一想到言语和言宝贝还在皇宫没回来。 极有可能就是落在龙欣手里。 担心龙欣会迫害他们两个,夏弯弯只能进宫。 苏皇后被打入冷宫后,龙欣便住进了广元宫,让人将里面的铺置换了一新。 住进来后,又是另一番气象。 夏弯弯踏入广元宫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言语和言宝贝在哪儿?” 龙欣脸上的肿还未消,她的风华月貌一点都殿示不出来,看到夏弯弯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她只想将她给划花,“本宫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本宫来。” 她也正在找言语和言宝贝。 她以为言止的两个儿子在上书堂,便派人去抓过来。 只是,她去的时候,两个小孩子已经不在上书堂。 问其他的人,别人也不知道。 就好像突然失踪,隐匿在方圆之外。 龙欣脸上变成这样,连皇后大礼都不能进行册封。 只能等脸上的伤好后,才能进行册封仪式。 这都不知道要等多少天了。 她心急烦躁焦虑。 这一切都是那两个臭小子所为。 龙欣发誓一定要将他们两个歹着,凌迟处死。 夏弯弯听她这么说,心中的不安才稍减。 龙欣现在虽然还未册封皇后典礼,却已然拥有皇后的权力。 所有人都尊称她为皇后。 在皇宫里面,除了新皇,就属她的权力最大。 她还只是太子妃时,就已经嚣张跋扈。 她现在的气馅比之以前只会更甚。 如果真的是龙欣将言语和言宝贝抓起来,她一定会承认。 “本宫现在是皇后,见到本宫,还不下跪?”龙欣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她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她不仅要让夏弯弯下跪,还要看着她没了双腿那种痛苦凄惨哀嚎的模样。 想想,都觉得心神畅快。 夏弯弯没有跪。 “你敢不跪?” “我跪了,接下来你又想怎样?”夏弯弯洞察到她的杀气。 “哼,你敢揣测本宫。本宫想法如何,你自是不会知道,你只会成为本宫的阶下囚。”龙欣唇角扬着森笑,“你以为你跟以前一样,还有言止护着吗?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本宫现在想将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踩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蚱还要容易……哈哈哈哈。” 第198章 弑君夺妻(二) 夏弯弯隐隐有些不安,可又想着,他武功那么高,一定不会有事。 定是什么重要的事给绊住了。 旁人不论武功还是计谋都斗不过那只无品腹黑男的。 这不还没到婚期的日子吗? 翌日,言语和言宝贝照常去上书堂上学。 宫里的一切好像都跟往常一样。 实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皇帝驾崩。 连今日的早上都没赶上,在自己住的寝宫里仙逝了。 御医说是哮喘急发,未能及时发现。 据说第一个发现皇帝死的是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见日上三竿,皇帝都没起牀。怕皇上睡过头,延误上早朝的时间,便进去察看。 哪知皇帝竟断气了。 吓得那小宫女在皇宫里乱叫乱跑。 御医还有大臣们全都集体赶去了皇帝住的寝宫。 皇后,妃子,公主皇子,连闭府不出的太子也来了。 有人伤心欲绝,也有人惶惶不安。 皇帝一死,那那些膝下无子的妃子,美人,才人等等,就全都得进冷宫,在冷宫里待一辈子。 这些人中有许多年纪轻的,她们甚至还没侍过寝,这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便已谢幕。 哭声喊声一片。 秦贵妃捂着脸,哭的很伤心。 皇后走到遗体前,想检查皇帝的身体,被秦贵妃拦下来,“苏姐姐,你想做什么?皇上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不解恨吗?这些年皇上是对你冷落了。可是,他都已经仙逝了,你让皇上静静的走!” 秦贵妃的一番话,让人觉得她很识大体,认为皇后心肠太坏。 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让人安息。 可惜,众人都不敢说皇后,因为她是太子的母亲。 现在,皇宫里可谓是太子殿下说了算。 秦贵妃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皇后,就不怕太子殿下发难吗? 出乎意料的是,太子殿下并没发难秦贵妃,反倒跟秦贵妃意见一致,“母后,让父皇安息!” 秦贵妃朝苏皇后抛去一个得意的笑。 其实,言晟之所有性情大变,是因为他知道了秦贵妃是他的生母。 言晟向来耳根子软,秦贵妃在他耳边一挑拨,就让他恨上了苏皇后,认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在迫害自己,才让他碌碌无为多年。 皇宫冗乱,让他懂得,惟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不被虚情假义欺骗。 皇后目光平静如水凝视着言晟,在他和秦贵妃面上落了几秒,手从皇帝的遗体上拿开,回退到刚刚站的位子。 她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不解。 太子殿下为什么不帮皇后,反倒帮着秦贵妃? 令她们更不解的还在后头呢。 太子登位后,秦贵妃为太后,皇后则被打入冷宫。 理由是皇帝死前一晚,见过皇后,皇后理应有护夫之职。 因失察之罪,被降于冷宫。 这个理由,着实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听上去好像有道理。 可在皇宫里久待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看出其中的端倪来。 这分明是太子殿下不喜皇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治皇后的罪罢了。 只是,皇帝死的的确很蹊跷。 皇帝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哮喘病。 可是,御医的诊断书结果就是这么写着。 几个老御医口风一样,都说是哮喘病。 皇帝还没下葬,太子为了方便主持大仪,先即位,然后办了一场风光的葬礼。 直到皇帝的尸体葬在了皇陵,言止依然没赶回都城。 陈伯和左超也不在府中。 夏弯弯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 中午,日头高挂。 平日里,这个时辰点。 言语和言宝贝已经从上书堂回到了尊王府。 天黑,他们两个还没从皇宫内回来。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控制着一切。 夏弯弯坐立不安,她派进宫寻找言语和言宝贝的人全都下落未明。 到现在都没回来。 那些人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 夏弯弯没等到言语和言宝贝的回归,却等来了新皇后的口谕,召她入宫。 不用费脑力想,都能知道龙欣召她入宫绝没好事儿。 可是一想到言语和言宝贝还在皇宫没回来。 极有可能就是落在龙欣手里。 担心龙欣会迫害他们两个,夏弯弯只能进宫。 苏皇后被打入冷宫后,龙欣便住进了广元宫,让人将里面的铺置换了一新。 住进来后,又是另一番气象。 夏弯弯踏入广元宫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言语和言宝贝在哪儿?” 龙欣脸上的肿还未消,她的风华月貌一点都殿示不出来,看到夏弯弯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她只想将她给划花,“本宫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本宫来。” 她也正在找言语和言宝贝。 她以为言止的两个儿子在上书堂,便派人去抓过来。 只是,她去的时候,两个小孩子已经不在上书堂。 问其他的人,别人也不知道。 就好像突然失踪,隐匿在方圆之外。 龙欣脸上变成这样,连皇后大礼都不能进行册封。 只能等脸上的伤好后,才能进行册封仪式。 这都不知道要等多少天了。 她心急烦躁焦虑。 这一切都是那两个臭小子所为。 龙欣发誓一定要将他们两个歹着,凌迟处死。 夏弯弯听她这么说,心中的不安才稍减。 龙欣现在虽然还未册封皇后典礼,却已然拥有皇后的权力。 所有人都尊称她为皇后。 在皇宫里面,除了新皇,就属她的权力最大。 她还只是太子妃时,就已经嚣张跋扈。 她现在的气馅比之以前只会更甚。 如果真的是龙欣将言语和言宝贝抓起来,她一定会承认。 “本宫现在是皇后,见到本宫,还不下跪?”龙欣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她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她不仅要让夏弯弯下跪,还要看着她没了双腿那种痛苦凄惨哀嚎的模样。 想想,都觉得心神畅快。 夏弯弯没有跪。 “你敢不跪?” “我跪了,接下来你又想怎样?”夏弯弯洞察到她的杀气。 “哼,你敢揣测本宫。本宫想法如何,你自是不会知道,你只会成为本宫的阶下囚。”龙欣唇角扬着森笑,“你以为你跟以前一样,还有言止护着吗?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本宫现在想将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踩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蚱还要容易……哈哈哈哈。” 第199章 弑君夺妻(三) 夏弯弯手心凝着冷汗。 果然不出她所料。 言止延迟几日都没回,原来真的跟龙欣有关。 她到底是使用什么法子拖住他的,他现在还好吗? 也不知道此事跟言晟有没有关系。 回到都城的一个月里,夏弯弯很享受目前的生活状态。 只是,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清静生活,又给打乱了。 言止不知道身处何方,他目前状况如何。 宝贝的下落也不知。 夏弯弯从没像今日这么焦虑过。 哪怕以前怀孕逃婚,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不跪?”龙欣笑声噶然而止,声音里透着狠决,“来人,教教她怎么跪!” 空旷的宫殿里,都是她的回音,听上去森冷绝决,令人毛骨悚然。 两个老嬷嬷将事先就已经准备好,扎满细针尖的砧板抬进来。 这些密密麻麻的针尖,用眼睛估摸不出来有多少。 细如牛毛,上面还有晶亮的细密固体。 用目力看,夏弯弯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是海盐。 海盐撒在受伤的伤口上,能加痛人的触感,侵蚀人的伤口,深化伤口。 这些如麦芒的针尖,单是看一看,就能令人遍体生寒。 若是胆子小的人,只怕是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这若是跪下去,双腿非残不可。 饶是夏弯弯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这般情景,依旧让她心尖颤了一下。 “动刑。”龙欣得意的看着她,这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必须要叫她尝尝她的厉害,现在是她,接下来就是找到她的两个儿子,最后是言止。 他们一家子一个都跑不了。 龙欣眼睛带着燎原的火焰。 两个老嬷嬷将插满针尖的刑板放到地下后,走到夏弯弯两边,一人摁着夏弯弯的一只肩膀,强行要她服刑。 夏弯弯藏于袖中的药粉一撒,往上一抛,朝着两个嬷嬷撒过去。 两个嬷嬷应声倒地。 龙欣幽幽一笑,笑她的雕虫小计不堪入她的眼,她孤军奋斗,能斗多久?在她眼中不过是垂死挣扎,将死之人,何足为惧,“捉住她,只要留着一口气就好。” 外面冲进来二十多个手拿大刀的侍卫,对着夏弯弯就砍过来。 夏弯弯身上备的药粉虽然充足。 可也抵不过人肉车轮战。 一批又一批,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批侍卫。 夏弯弯额上汗水流下。 龙欣看着她狼狈不堪,越战越挫的模样,心情更加的好。 宫女将晶莹剔透,剥好的葡萄小心翼翼的喂给龙欣吃。 龙欣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夏弯弯能坚持多久。 她自然不会让夏弯弯轻易的死去,她要让夏弯弯留着一口气,尝试她各番整人的酷刑呢。 她特意为夏弯弯备了十二道酷刑,那些酷刑在别人的身体上试过,那些受过刑罚的人,有的受不了咬掉舌头自裁,有的直接一头撞死。 哎呀,那场面,可漂亮。 正入龙欣的眼。 龙欣股子里流着跟龙琰一样的血,他们兄妹二人都喜欢血腥,都喜欢杀人,都罔顾生命。 夏弯弯胳膊挨了一刀,认为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广元宫。 “皇上驾到!” 那些攻击夏弯弯的侍卫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器,朝言晟跪拜。 龙欣眉头不悦的蹙起,没有朝言晟行礼,“不是说过,你登基,我为皇后之后,你不干涉我的生活,我不干涉你的生活?” 她在太子府的时候,言晟极少去她的卧房。 现在刚入住广元宫,脸上残相未愈。 龙欣不认为言晟来找她,是为了感谢她,是为了和她谈情说爱的。 言晟在她眼里,跟她是一个类的。 不过,龙欣觉得言晟较她,还是不够狠。 如果狠的话,早登上皇位了。 还用等到她来提醒,她来助。 夏弯弯从龙欣话里听出几丝猫腻。 看来,先皇帝的死,果然不简单。 只是,言晟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迫害? 为了当上皇帝,残杀亲父,值得吗? 印象中,言晟不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言晟瞥了龙欣一眼,深深的望向夏弯弯,“将夏弯弯带走。” 龙欣将吃的全都推到玫瑰色的毛毯上,从上面奔下来,“她是我的!你不许带走她!” “她是你的?”谁都听得出来,言晟心里溢着冷笑。 “之前我们说好了!你想耍赖狡辩?”龙欣怒积于胸,只待爆发。 今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言晟带走夏弯弯。 带走也可以,那只能是夏弯弯的尸体。 “朕跟你说好什么?” 龙欣怒瞪着他,破口大骂,“言晟,你个王八蛋!” “你敢骂朕?” “刚坐上皇位,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龙欣语气里满是威胁。 言晟沉着眼,一步一步朝龙欣走近。 龙欣昂着头,看任何人的眼光都是不可一世。 她认为有她的父皇在,有龙琰皇兄在,言晟不敢将她怎么样。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父皇还有皇兄一定不会放过言晟。 言晟只能将她当宝贝一样的供着。 可惜了,她低估了一个人的智商,也低估了言晟的手段。 她知道的秘密太多,言晟终究不会留着她。 聪明的女人做了这么多后,应该懂得闭嘴。 显然,龙欣是不聪明的,专拣着言晟的短处说,还想威胁他。 这样的一个定时炸弹,言晟不会留着她。 龙欣看着言晟一步一步走近她,以为他是要向她低头道歉时,他却点住了她的穴道。 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言晟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道,“你杀了我父皇,必须去下面陪他。” 龙欣瞪着他,眼珠子都快脱出来了,面色阴白。 明明是他想杀先皇,还相助她。 现在竟将所有罪责都扣到她的头上? 他以为他这样说,他的良心就会好安些? 龙欣现在才发觉,她低估了言晟的狠绝。 言晟的狠绝,不下于她。 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龙换的狠是露在表面的,谁都看得见。 言晟的狠却是藏在骨子里的。 藏在骨子里的这种人,更可怕! 第199章 弑君夺妻(三) 夏弯弯手心凝着冷汗。 果然不出她所料。 言止延迟几日都没回,原来真的跟龙欣有关。 她到底是使用什么法子拖住他的,他现在还好吗? 也不知道此事跟言晟有没有关系。 回到都城的一个月里,夏弯弯很享受目前的生活状态。 只是,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清静生活,又给打乱了。 言止不知道身处何方,他目前状况如何。 宝贝的下落也不知。 夏弯弯从没像今日这么焦虑过。 哪怕以前怀孕逃婚,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不跪?”龙欣笑声噶然而止,声音里透着狠决,“来人,教教她怎么跪!” 空旷的宫殿里,都是她的回音,听上去森冷绝决,令人毛骨悚然。 两个老嬷嬷将事先就已经准备好,扎满细针尖的砧板抬进来。 这些密密麻麻的针尖,用眼睛估摸不出来有多少。 细如牛毛,上面还有晶亮的细密固体。 用目力看,夏弯弯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是海盐。 海盐撒在受伤的伤口上,能加痛人的触感,侵蚀人的伤口,深化伤口。 这些如麦芒的针尖,单是看一看,就能令人遍体生寒。 若是胆子小的人,只怕是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这若是跪下去,双腿非残不可。 饶是夏弯弯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这般情景,依旧让她心尖颤了一下。 “动刑。”龙欣得意的看着她,这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必须要叫她尝尝她的厉害,现在是她,接下来就是找到她的两个儿子,最后是言止。 他们一家子一个都跑不了。 龙欣眼睛带着燎原的火焰。 两个老嬷嬷将插满针尖的刑板放到地下后,走到夏弯弯两边,一人摁着夏弯弯的一只肩膀,强行要她服刑。 夏弯弯藏于袖中的药粉一撒,往上一抛,朝着两个嬷嬷撒过去。 两个嬷嬷应声倒地。 龙欣幽幽一笑,笑她的雕虫小计不堪入她的眼,她孤军奋斗,能斗多久?在她眼中不过是垂死挣扎,将死之人,何足为惧,“捉住她,只要留着一口气就好。” 外面冲进来二十多个手拿大刀的侍卫,对着夏弯弯就砍过来。 夏弯弯身上备的药粉虽然充足。 可也抵不过人肉车轮战。 一批又一批,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批侍卫。 夏弯弯额上汗水流下。 龙欣看着她狼狈不堪,越战越挫的模样,心情更加的好。 宫女将晶莹剔透,剥好的葡萄小心翼翼的喂给龙欣吃。 龙欣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夏弯弯能坚持多久。 她自然不会让夏弯弯轻易的死去,她要让夏弯弯留着一口气,尝试她各番整人的酷刑呢。 她特意为夏弯弯备了十二道酷刑,那些酷刑在别人的身体上试过,那些受过刑罚的人,有的受不了咬掉舌头自裁,有的直接一头撞死。 哎呀,那场面,可漂亮。 正入龙欣的眼。 龙欣股子里流着跟龙琰一样的血,他们兄妹二人都喜欢血腥,都喜欢杀人,都罔顾生命。 夏弯弯胳膊挨了一刀,认为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广元宫。 “皇上驾到!” 那些攻击夏弯弯的侍卫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器,朝言晟跪拜。 龙欣眉头不悦的蹙起,没有朝言晟行礼,“不是说过,你登基,我为皇后之后,你不干涉我的生活,我不干涉你的生活?” 她在太子府的时候,言晟极少去她的卧房。 现在刚入住广元宫,脸上残相未愈。 龙欣不认为言晟来找她,是为了感谢她,是为了和她谈情说爱的。 言晟在她眼里,跟她是一个类的。 不过,龙欣觉得言晟较她,还是不够狠。 如果狠的话,早登上皇位了。 还用等到她来提醒,她来助。 夏弯弯从龙欣话里听出几丝猫腻。 看来,先皇帝的死,果然不简单。 只是,言晟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迫害? 为了当上皇帝,残杀亲父,值得吗? 印象中,言晟不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言晟瞥了龙欣一眼,深深的望向夏弯弯,“将夏弯弯带走。” 龙欣将吃的全都推到玫瑰色的毛毯上,从上面奔下来,“她是我的!你不许带走她!” “她是你的?”谁都听得出来,言晟心里溢着冷笑。 “之前我们说好了!你想耍赖狡辩?”龙欣怒积于胸,只待爆发。 今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言晟带走夏弯弯。 带走也可以,那只能是夏弯弯的尸体。 “朕跟你说好什么?” 龙欣怒瞪着他,破口大骂,“言晟,你个王八蛋!” “你敢骂朕?” “刚坐上皇位,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龙欣语气里满是威胁。 言晟沉着眼,一步一步朝龙欣走近。 龙欣昂着头,看任何人的眼光都是不可一世。 她认为有她的父皇在,有龙琰皇兄在,言晟不敢将她怎么样。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父皇还有皇兄一定不会放过言晟。 言晟只能将她当宝贝一样的供着。 可惜了,她低估了一个人的智商,也低估了言晟的手段。 她知道的秘密太多,言晟终究不会留着她。 聪明的女人做了这么多后,应该懂得闭嘴。 显然,龙欣是不聪明的,专拣着言晟的短处说,还想威胁他。 这样的一个定时炸弹,言晟不会留着她。 龙欣看着言晟一步一步走近她,以为他是要向她低头道歉时,他却点住了她的穴道。 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言晟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道,“你杀了我父皇,必须去下面陪他。” 龙欣瞪着他,眼珠子都快脱出来了,面色阴白。 明明是他想杀先皇,还相助她。 现在竟将所有罪责都扣到她的头上? 他以为他这样说,他的良心就会好安些? 龙欣现在才发觉,她低估了言晟的狠绝。 言晟的狠绝,不下于她。 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龙换的狠是露在表面的,谁都看得见。 言晟的狠却是藏在骨子里的。 藏在骨子里的这种人,更可怕! 第200章 弑君夺妻(四) 言晟无视龙欣的怒火,带着夏弯弯及大批的侍卫离开了广元宫。 只留了两个侍卫下来。 侍卫将龙欣拖到静水湖边,把她的头强行往湖里按,一直摁在水里,不让她抬头。 龙欣瞪着眼睛,想呼救命。 可因为身体被制住,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喉咙又不能说话,鼻子不能呼吸,只能活生生的被水溺死。 然后将她的尸体抛到湖里。 等人发现的时候,到处传扬新任皇后福泽浅薄,意外溺水而死。 这下子,栖衍国皇帝想查都查不出来。 只是一场意外,意外每天都在发生,难不成,栖衍皇还想歼灭了晟域国? 言晟将夏弯弯带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夏弯弯脊背发寒,冷疙瘩都落了一地,心头忽生一个念想,“言语和言宝贝是不是你抓走的?” 言晟将寝宫里的人全都遣走,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喝茶。” 夏弯弯接过来,却没喝,放到茶几上,追着问,“言语和言宝贝是到底是不是你抓走的?” 对于言晟弑父杀妻这样的事,她不感兴趣。 她只关心她的孩子。 只要言宝贝没事,一切都好说。 言晟用沉默回答。 夏弯弯指尖发凉,身体发凉,“他们只是两个孩子,你抓走他们做什么?是,我以前跟你是有过节,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朕没有杀他们。”言晟望着她,眼睛里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只是将他们送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谢谢,现在,可以将我的孩子还给我吗?” “可以……前提是你必须嫁给朕。”这个想法压在心中很久了。 夏弯弯本来就该嫁给他。 后来是被言止使计夺了去。 现在,他当了皇帝,他最大。 他要将夏弯弯抢回来。 虽然夏弯弯已经生过孩子,可这无碍。 他可以对外称那是他和她共有的孩子。 只要他将她的孩子送到远处,她一日找不到言宝贝,一日都会待在皇宫里,不敢脱离她。 这个法子是有些卑鄙,他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不可能!”夏弯弯猛的站起来,担心自己激怒他,杀了她的孩子,她将情绪稳固下来后,缓声道,“先皇刚死,你就急着娶亲,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 “朕不怕。朕是皇上,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朕说了算。” 夏弯弯见他软硬不吃,无计可施,呛声道,“你杀了自己的父皇,将自己的母后打入冷宫,还杀了自己的皇后,你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这样的人,谁会嫁给你。” “你不嫁朕?”言晟的声音陡的沉下去。 “郎无情,妾无意,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夏弯弯不认为言晟是因喜欢她才娶她。 言晟这样冷血无情,连亲人都杀的人,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喜欢。 也不配说喜欢。 “你不嫁朕,就不怕朕杀了你的儿子。” “你杀了我儿子,言止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别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掩盖所有真相。你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坐不长久。” “名不正,言不顺?朕以前是太子,太子即位,理所当然。皇位迟早都是朕的。”言晟停顿一下,又道,“还有,先皇不是我杀的,他是因哮喘犯而死,皇后也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己溺水而亡。” 夏弯弯跟他已经没话说了。 他的这些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自己。 他既然想蒙蔽自己的心,她说什么都没用。 “孩子在哪儿?” “你嫁给朕,朕自然会告诉你。” 夏弯弯执着的问,“孩子在哪儿?” 言晟抛诱,“朕可以让你做朕的皇后,皇后之位会给你留着。你嫁给言止最多是王妃,可是你嫁给朕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应该懂得怎么选择。” 夏弯弯别过头,不再跟他说话。 二人一直僵持了几天。 夏弯弯被困在言晟的寝宫中,什么都做不了。 恼怒不已时,秦太后带着几个宫女儿来到了她这儿。 想到言语和言宝贝是她的孙子,夏弯弯想向她求救。 可是想起秦太后对言语的态度,她既然连言语都不喜欢,更不会喜欢言宝贝。 向她求救,估计没用。 夏弯弯隐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只能且走且看,站起来朝她行礼,“太后万福。” 秦太后画着精致的眉妆,衣服华贵无比,气色比当秦贵妃的时候还要圆润玉滑,精神气爽,“这几日住的可好。” “太后娘娘,请问,您知道言止下落吗?”夏弯弯算着言止和言晟的出生日期,只差了一个时辰。 想到以前的种种,以及今时今日,秦太后和苏废太后地位的悬殊。 大约猜出来什么。 她问秦太后,是想试试她的口风。 “哀家不知。” 秦太后薄眼看她,“你有没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可以跟哀家说。哀家能帮你解决的,尽量帮你解决。” 夏弯弯是言止的女人,又生过孩子,她不可能让她这样的女子嫁给晟儿。 她配不起晟儿。 她不能当皇后。 晟儿现在刚当上皇帝,皇位未稳及,需要肱骨大臣的鼎力相助。 让他们相助的唯一法子,便是娶了他们的女儿。 只有他们的女儿嫁给晟儿,才会全心全意辅佐晟儿。 哪怕晟儿怪她,她都为晟儿铺好所有的路。 一个宫女走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三尺白绫。 到底还是来了。 夏弯弯垂了垂眼,纤细的手指接过白绫,“没有遗言。” 因为,她不会死。 “那你可以直接上路。” 秦太后刚站起来,夏弯弯手中的白绫直接套上了她的脖子,将她的脖子勒住。 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里的银针抵在她的天穴汇,“说,你们把言语和言宝贝在哪儿了!” 秦太后头上的金钗银环宝珠落了一地,头发散乱,脖子被勒出一条痕迹,“夏弯弯,你好大的胆!” “快松手!快松手!她可是太后娘娘啊!” “快!快!快去找皇上!” 一刻钟不到,言晟就赶来了,一眼看到夏弯弯手中握着的白绫上,神色郁沉,“该死。” 竟然敢带着白绫来这儿。 秦太后以为他是说夏弯弯该死,挣扎道,“还不快放开哀家。” 第200章 弑君夺妻(四) 言晟无视龙欣的怒火,带着夏弯弯及大批的侍卫离开了广元宫。 只留了两个侍卫下来。 侍卫将龙欣拖到静水湖边,把她的头强行往湖里按,一直摁在水里,不让她抬头。 龙欣瞪着眼睛,想呼救命。 可因为身体被制住,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喉咙又不能说话,鼻子不能呼吸,只能活生生的被水溺死。 然后将她的尸体抛到湖里。 等人发现的时候,到处传扬新任皇后福泽浅薄,意外溺水而死。 这下子,栖衍国皇帝想查都查不出来。 只是一场意外,意外每天都在发生,难不成,栖衍皇还想歼灭了晟域国? 言晟将夏弯弯带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夏弯弯脊背发寒,冷疙瘩都落了一地,心头忽生一个念想,“言语和言宝贝是不是你抓走的?” 言晟将寝宫里的人全都遣走,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喝茶。” 夏弯弯接过来,却没喝,放到茶几上,追着问,“言语和言宝贝是到底是不是你抓走的?” 对于言晟弑父杀妻这样的事,她不感兴趣。 她只关心她的孩子。 只要言宝贝没事,一切都好说。 言晟用沉默回答。 夏弯弯指尖发凉,身体发凉,“他们只是两个孩子,你抓走他们做什么?是,我以前跟你是有过节,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朕没有杀他们。”言晟望着她,眼睛里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只是将他们送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谢谢,现在,可以将我的孩子还给我吗?” “可以……前提是你必须嫁给朕。”这个想法压在心中很久了。 夏弯弯本来就该嫁给他。 后来是被言止使计夺了去。 现在,他当了皇帝,他最大。 他要将夏弯弯抢回来。 虽然夏弯弯已经生过孩子,可这无碍。 他可以对外称那是他和她共有的孩子。 只要他将她的孩子送到远处,她一日找不到言宝贝,一日都会待在皇宫里,不敢脱离她。 这个法子是有些卑鄙,他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不可能!”夏弯弯猛的站起来,担心自己激怒他,杀了她的孩子,她将情绪稳固下来后,缓声道,“先皇刚死,你就急着娶亲,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 “朕不怕。朕是皇上,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朕说了算。” 夏弯弯见他软硬不吃,无计可施,呛声道,“你杀了自己的父皇,将自己的母后打入冷宫,还杀了自己的皇后,你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这样的人,谁会嫁给你。” “你不嫁朕?”言晟的声音陡的沉下去。 “郎无情,妾无意,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夏弯弯不认为言晟是因喜欢她才娶她。 言晟这样冷血无情,连亲人都杀的人,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喜欢。 也不配说喜欢。 “你不嫁朕,就不怕朕杀了你的儿子。” “你杀了我儿子,言止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别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掩盖所有真相。你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坐不长久。” “名不正,言不顺?朕以前是太子,太子即位,理所当然。皇位迟早都是朕的。”言晟停顿一下,又道,“还有,先皇不是我杀的,他是因哮喘犯而死,皇后也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己溺水而亡。” 夏弯弯跟他已经没话说了。 他的这些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自己。 他既然想蒙蔽自己的心,她说什么都没用。 “孩子在哪儿?” “你嫁给朕,朕自然会告诉你。” 夏弯弯执着的问,“孩子在哪儿?” 言晟抛诱,“朕可以让你做朕的皇后,皇后之位会给你留着。你嫁给言止最多是王妃,可是你嫁给朕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应该懂得怎么选择。” 夏弯弯别过头,不再跟他说话。 二人一直僵持了几天。 夏弯弯被困在言晟的寝宫中,什么都做不了。 恼怒不已时,秦太后带着几个宫女儿来到了她这儿。 想到言语和言宝贝是她的孙子,夏弯弯想向她求救。 可是想起秦太后对言语的态度,她既然连言语都不喜欢,更不会喜欢言宝贝。 向她求救,估计没用。 夏弯弯隐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只能且走且看,站起来朝她行礼,“太后万福。” 秦太后画着精致的眉妆,衣服华贵无比,气色比当秦贵妃的时候还要圆润玉滑,精神气爽,“这几日住的可好。” “太后娘娘,请问,您知道言止下落吗?”夏弯弯算着言止和言晟的出生日期,只差了一个时辰。 想到以前的种种,以及今时今日,秦太后和苏废太后地位的悬殊。 大约猜出来什么。 她问秦太后,是想试试她的口风。 “哀家不知。” 秦太后薄眼看她,“你有没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可以跟哀家说。哀家能帮你解决的,尽量帮你解决。” 夏弯弯是言止的女人,又生过孩子,她不可能让她这样的女子嫁给晟儿。 她配不起晟儿。 她不能当皇后。 晟儿现在刚当上皇帝,皇位未稳及,需要肱骨大臣的鼎力相助。 让他们相助的唯一法子,便是娶了他们的女儿。 只有他们的女儿嫁给晟儿,才会全心全意辅佐晟儿。 哪怕晟儿怪她,她都为晟儿铺好所有的路。 一个宫女走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三尺白绫。 到底还是来了。 夏弯弯垂了垂眼,纤细的手指接过白绫,“没有遗言。” 因为,她不会死。 “那你可以直接上路。” 秦太后刚站起来,夏弯弯手中的白绫直接套上了她的脖子,将她的脖子勒住。 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里的银针抵在她的天穴汇,“说,你们把言语和言宝贝在哪儿了!” 秦太后头上的金钗银环宝珠落了一地,头发散乱,脖子被勒出一条痕迹,“夏弯弯,你好大的胆!” “快松手!快松手!她可是太后娘娘啊!” “快!快!快去找皇上!” 一刻钟不到,言晟就赶来了,一眼看到夏弯弯手中握着的白绫上,神色郁沉,“该死。” 竟然敢带着白绫来这儿。 秦太后以为他是说夏弯弯该死,挣扎道,“还不快放开哀家。” 第201章 言止出现 言晟铁青着脸看着秦太后,“太后,你管的太多了。” 秦太后苦口婆心,“哀家是为了你好,都说红颜祸水,夏弯弯留不得。” “朕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秦太后疑惑言晟的态度,前几日,他对她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今天变得这么凉性? 夏弯弯没有底气的威胁道,“言晟,快将我的宝贝还有言语交出来,不然我杀了她。” “你要杀便杀,也省了朕自己动手。” “晟儿……你”秦太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夏弯弯仔细探量着言晟脸上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有什么破绽。 他脸上表情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看秦太后的眼神儿不带一点点的感情。 秦太后在他眼里,仿佛跟普通人无异。 这个男人真薄性。 夏弯弯收了银针,扔掉手中的白绫,推开秦太后。 一个连结发妻子,亲生父亲都杀的人。 还有什么人杀不得? 言晟语气凉凉的,“秦太后,即日起,被打入冷宫。” 秦太后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言晟的人带走。 跟苏废太后关在同一个冷宫。 苏废太后在看到秦太后进来的那一刻,脸上表情静谧如山。 似料到她的结局会跟她一样。 秦太后暗地里跟苏废太后争了半辈子,现在结果竟跟她一样。 不肯认输,高昂着头,睥睨着苏废太后,“苏泉,你到底还是败在我的手下,最后我的儿子当了皇帝。” “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苏泉一如她的名字一样,声音温如泉水。 “什么事都无所谓了,现在我的儿子当上皇帝,你的儿子却下落未明,生死未卜。你终归是输给我。”秦淑面上强逞,声音里却带着悲凉。 “你有权知道这件事。”苏泉一双不失色彩的凤眸,微微上扬,“其实,早在二十八年前,你儿子就已经死了。” 她的话晃若一道惊雷劈下来,秦淑久久回不过神,良久才道,“你……输了便是输了,再说这样的话诓我,又有何意义?” “二十八年前,你换走的不是我的儿子,而是我从外面寻来的普通人家的婴儿。”苏泉的思绪拉回到许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苏家是鼎盛时期,风势盖过当时的皇上。 皇上忌惮她们苏家,一直都不愿让她怀上孩子。 苏泉偏偏命硬,怀有一子。 皇上表面上跟苏泉相敬如冰,实则,一直防着她。 苏泉担心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会有什么不测。 所以,在还没生的头两天,就从外面找了个孩子进来。 等自己产下孩子的那一天,将自己的孩子跟那个孩子对换,再将自己的孩子送出皇宫。 暂由她的心腹领养长大。 当时的秦淑是民间来的女子,她比皇后早生半个时辰。 生下来是个儿子,就开始为儿子谋划未来的路。 她担心自己出生低微,自己的儿子将来不能做皇上,要受制于人,受太子的冷眼,会丧于非命。 是以,想到跟苏皇后对调。 苏皇后当时正准备把当时还是婴儿的言止送出皇宫,见秦淑竟然使出这样的计,便将计就计,将言止跟她换了。 这样,她可以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只要言晟还在宫中,她就可以偶尔看到他,看到自己的孩子。 哪个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不想天天看到自己的孩子? 也就是说,言晟不是秦贵妃的儿子,更不是皇上的儿子。 言晟身上没有流一点皇室的血。 “你……你胡说!”秦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 她好不容易精心布置的一切,好不容易言晟当上了皇帝。 好不容易打败了苏泉,好不容易以为笑到最后。 结果,有人告诉她,现在的皇上,不是她的儿子。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不清楚?”苏泉一点一点攻破秦淑的心理防线,每一句话都让她崩溃,“都说孩子相貌不从父,则从母,或各半。言晟却是即不像你,也不随先皇。他耳根子软,在那么多皇子中间,最不受先皇重视。若是你我生的,会是如此?” 秦淑感觉到心被钻的痛,沿着墙角蹲下无声的哭泣,好久好久以后,才问道,“我的儿子呢?你将我的儿子送到哪里去了!” 苏泉手里的佛珠轻扣,“广元宫前,槐花树下。” 广元宫前,槐花树下…… 那不就是化为一滩泥土? “我不信!我不信!”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重点是言晟他信。” 秦淑想到言晟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泪水越涌越多,像发了失心疯一样剜厉着苏泉,“苏泉,你好狠的心,你竟然将我那时刚出生的儿子给埋在树底下!” 苏泉闭上双眼,不去看她,口中默念着佛经,手中的佛珠不断的转动。 秦淑冲过去,将她手中的佛珠扯断,“苏泉,枉你诵经念佛!却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你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 夏弯弯被困在皇宫的第十日,人已瘦了一圈。 一直都没有得到宝贝还有言止的消息,她寝食难安。 想偷偷逃出宫,却又担心言晟对她的儿子下毒手。 这么多天,言止也一直都没有消息。 晟域国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一点都不知道? 这些天来,言晟每日都来看她,好说歹说,软硬兼磨,意图说服她嫁给他,她始终都没有点头。 一个男人用这样的方法困住她,想她嫁他?他不会幸福,她也不会幸福。 她已经有了宝贝,除了孩子他爹,她谁都不嫁。 不然,她也不会带着孩子单身六年都没嫁人。 这些日子,言晟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刚即位,很多事情都没顺手。 再加上,自夏弯弯被他圈在皇宫的那天开始,整个晟域国的米价,粮价突然上涨。 百姓怨声载天,买不起米粮只能饿肚子,全都跑到官府里闹还有大批大批的民众堵在皇宫外,说新帝不仁,才会招至如此祸灾,要求新帝下位,将皇位传给民众爱戴,天神护佑的尊王爷。 第201章 言止出现 言晟铁青着脸看着秦太后,“太后,你管的太多了。” 秦太后苦口婆心,“哀家是为了你好,都说红颜祸水,夏弯弯留不得。” “朕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秦太后疑惑言晟的态度,前几日,他对她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今天变得这么凉性? 夏弯弯没有底气的威胁道,“言晟,快将我的宝贝还有言语交出来,不然我杀了她。” “你要杀便杀,也省了朕自己动手。” “晟儿……你”秦太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夏弯弯仔细探量着言晟脸上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有什么破绽。 他脸上表情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看秦太后的眼神儿不带一点点的感情。 秦太后在他眼里,仿佛跟普通人无异。 这个男人真薄性。 夏弯弯收了银针,扔掉手中的白绫,推开秦太后。 一个连结发妻子,亲生父亲都杀的人。 还有什么人杀不得? 言晟语气凉凉的,“秦太后,即日起,被打入冷宫。” 秦太后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言晟的人带走。 跟苏废太后关在同一个冷宫。 苏废太后在看到秦太后进来的那一刻,脸上表情静谧如山。 似料到她的结局会跟她一样。 秦太后暗地里跟苏废太后争了半辈子,现在结果竟跟她一样。 不肯认输,高昂着头,睥睨着苏废太后,“苏泉,你到底还是败在我的手下,最后我的儿子当了皇帝。” “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苏泉一如她的名字一样,声音温如泉水。 “什么事都无所谓了,现在我的儿子当上皇帝,你的儿子却下落未明,生死未卜。你终归是输给我。”秦淑面上强逞,声音里却带着悲凉。 “你有权知道这件事。”苏泉一双不失色彩的凤眸,微微上扬,“其实,早在二十八年前,你儿子就已经死了。” 她的话晃若一道惊雷劈下来,秦淑久久回不过神,良久才道,“你……输了便是输了,再说这样的话诓我,又有何意义?” “二十八年前,你换走的不是我的儿子,而是我从外面寻来的普通人家的婴儿。”苏泉的思绪拉回到许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苏家是鼎盛时期,风势盖过当时的皇上。 皇上忌惮她们苏家,一直都不愿让她怀上孩子。 苏泉偏偏命硬,怀有一子。 皇上表面上跟苏泉相敬如冰,实则,一直防着她。 苏泉担心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会有什么不测。 所以,在还没生的头两天,就从外面找了个孩子进来。 等自己产下孩子的那一天,将自己的孩子跟那个孩子对换,再将自己的孩子送出皇宫。 暂由她的心腹领养长大。 当时的秦淑是民间来的女子,她比皇后早生半个时辰。 生下来是个儿子,就开始为儿子谋划未来的路。 她担心自己出生低微,自己的儿子将来不能做皇上,要受制于人,受太子的冷眼,会丧于非命。 是以,想到跟苏皇后对调。 苏皇后当时正准备把当时还是婴儿的言止送出皇宫,见秦淑竟然使出这样的计,便将计就计,将言止跟她换了。 这样,她可以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只要言晟还在宫中,她就可以偶尔看到他,看到自己的孩子。 哪个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不想天天看到自己的孩子? 也就是说,言晟不是秦贵妃的儿子,更不是皇上的儿子。 言晟身上没有流一点皇室的血。 “你……你胡说!”秦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 她好不容易精心布置的一切,好不容易言晟当上了皇帝。 好不容易打败了苏泉,好不容易以为笑到最后。 结果,有人告诉她,现在的皇上,不是她的儿子。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不清楚?”苏泉一点一点攻破秦淑的心理防线,每一句话都让她崩溃,“都说孩子相貌不从父,则从母,或各半。言晟却是即不像你,也不随先皇。他耳根子软,在那么多皇子中间,最不受先皇重视。若是你我生的,会是如此?” 秦淑感觉到心被钻的痛,沿着墙角蹲下无声的哭泣,好久好久以后,才问道,“我的儿子呢?你将我的儿子送到哪里去了!” 苏泉手里的佛珠轻扣,“广元宫前,槐花树下。” 广元宫前,槐花树下…… 那不就是化为一滩泥土? “我不信!我不信!”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重点是言晟他信。” 秦淑想到言晟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泪水越涌越多,像发了失心疯一样剜厉着苏泉,“苏泉,你好狠的心,你竟然将我那时刚出生的儿子给埋在树底下!” 苏泉闭上双眼,不去看她,口中默念着佛经,手中的佛珠不断的转动。 秦淑冲过去,将她手中的佛珠扯断,“苏泉,枉你诵经念佛!却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你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 夏弯弯被困在皇宫的第十日,人已瘦了一圈。 一直都没有得到宝贝还有言止的消息,她寝食难安。 想偷偷逃出宫,却又担心言晟对她的儿子下毒手。 这么多天,言止也一直都没有消息。 晟域国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一点都不知道? 这些天来,言晟每日都来看她,好说歹说,软硬兼磨,意图说服她嫁给他,她始终都没有点头。 一个男人用这样的方法困住她,想她嫁他?他不会幸福,她也不会幸福。 她已经有了宝贝,除了孩子他爹,她谁都不嫁。 不然,她也不会带着孩子单身六年都没嫁人。 这些日子,言晟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刚即位,很多事情都没顺手。 再加上,自夏弯弯被他圈在皇宫的那天开始,整个晟域国的米价,粮价突然上涨。 百姓怨声载天,买不起米粮只能饿肚子,全都跑到官府里闹还有大批大批的民众堵在皇宫外,说新帝不仁,才会招至如此祸灾,要求新帝下位,将皇位传给民众爱戴,天神护佑的尊王爷。 第202章 妄念蛊 言晟急的焦头烂额,好端端的,粮价和油价突然上涨,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有人暗箱操作。 而那个操作的人就是言止。 他从没想过言止为了逼迫他交出他的两个孩子还有夏弯弯,竟然使出这种手段。 这些天,他采取了很多方法都不见成效。 粮价和油价就跟风一样,蹭蹭蹭止不住的往上飚。 第十一日,陈伯终于来到了皇宫。 言晟终于等到他要等的人,答应让他带夏弯弯出宫。 夏弯弯看到陈伯的那一瞬,立刻站起来,冲过去,“陈伯!言止呢?” “他……”陈伯似面有难色,“我先带王妃出宫再跟王妃细说。” 夏弯弯走了两步,停下,“言语还有言宝贝还在言晟手中。” 她还不能走,她必须将两个孩子找到。 陈伯道,“二位世子已经不在言晟手中了。” 夏弯弯眼睛一亮,“言止救出他们了?” 她就知道,言止是无所不能的神。 既然能够想办法让陈伯来接她,那小语和宝贝也一定没事儿。 “没有救出,二位世子被言晟关在万福寺,王爷前日就去了万福寺,可是,在万福寺里没有找到两位小世子,寺里的人都说两位小世子逃出去了。王爷不信,将住在附近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一盘查审问,有人说看到两个六岁左右大的小孩子是从万福寺的狗洞里钻出来的。他们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子跑到万福寺偷吃的,没仔细看。但是听描述,定是两位小世子不会错了。” 这几日,王爷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出现,就是为了让言晟降低防范,隐在暗处搜寻世子的下落。 前几天,王爷终于得知世子的下落,找到了万福寺。 不过,两位小世子没等到王爷去之前,就自个儿逃离了那里。 夏弯弯心口的大石缓缓放下,面上轻松很多,“他们会自己回来的。” 就是不知道两个小破孩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了解宝贝,宝贝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心愿,就是游遍五湖四海,大江南北。 以前,她一直都不肯依他。 现在,逮个机会,恐怕不会这么快回来。 陈伯回道,“王爷也是这么说的。” 两位小世子聪明伶俐,又会武功。 一般的人肯定逮不住他们。 被言晟关在万福寺,都能溜出去。 想来,两位世子的人生安全是不用担忧的。 陈伯微一沉吟,叹了口气,“就怕两位世子会饿肚子,万福寺离都城得有两天的路程。” 言晟倒真是小心,将两个孩子关在那么远的地方。 费了这么多天才找到。 夏弯弯回到尊王府后,粮价和油价才慢慢回暖。 言晟皇位还没坐稳,担心又会引起民怨,暂时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夏弯弯以为一回到王府,就能见到言止,可是她回到府里五天了,都没有看到他。 他好像跟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 终于等到他回来,他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都不见她。 夏弯弯纳闷得很,问陈伯,陈伯不肯回答。 想问左超,左超也不理她。 终于某一个晴朗的天气,言止打开门。 胡扎都起来了,人也憔悴了一圈。 夏弯弯赶紧凑过去,“你没事?” 言止眼神晃了晃,淡淡笑道,“没事。” 都说久别重逢,情意浓。 为了让气氛乐和一点,夏弯弯朝他抛媚眼道,“想听曲儿不?” “……” “卖艺也卖身,爷可以予取予求。” “……” 要是往日,言止这头永远都喂不饱的狼,早就扑过来了。 可是今日他奇怪的很,她都这样了,他竟然半点都不为所动。 吃完早餐后,他一字未说,就独自出去了。 夏弯弯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便偷偷的跟着他。 只可惜,就看不到他的人。 夏弯弯撇了撇嘴。 什么事儿,神秘兮兮的。 她的心跟猫儿挠了一样,痒痒的。 越是这样,她越要一探究竟。 嘿嘿一笑,上有张良计,下有过墙梯。 她在他的身上涂了骨粉。 只要弄只狗,让狗闻一闻,就能追寻到他的踪迹。 夏弯弯牵着大黄狗,一直追着言止身上的骨粉气味儿,追了大约十里路,才停下来。 找到言止的同时,还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龙琰。 他们二人斗得正欢,打的不可开交。 言止一改往日的柔和,招招都是杀招。 本来言止是占上风的,可是言止头上冒着冷汗。 没一会儿,就体力不肢。 而且,周围还有奇怪的箫声响起。 箫声韵律越快,言止脸色越难看。 夏弯弯心底沉了沉。 这是什么箫? 言止好像受了伤的样子? 既然受了伤,为什么还要出府? 夏弯弯脖子向后缩了缩,缩到墙角里,顺了马和炮竹来。 骑上骏马,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在快接近龙琰的时候,点燃了手中的炮竹,朝他身上扔过去。 另一只手拉着言止的手,待他上马后,骏马脱缰之速,奋力狂奔。 龙琰藏袖躲开炮竹鞭响,抢了匹马,穷追不舍! 两匹马一前一后,不到一米的距离! 十分的紧迫! 夏弯弯改由言止策马,手中的石灰粉朝着龙琰的眼睛洒去! 龙琰眼睛一闭的瞬间,夏弯弯和言止扬长而去。 两个时辰后,骏马使进了森林,夏弯弯见终于摆脱了龙琰,道,“可以停下来了。” 一直这么个奔法,可真的是要命哪。 言止恼道,“谁让你出来的。” 夏弯弯鼓着腮帮子装怒,“喂,我好心救了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对我凶,你讲不讲道理!” 见他不说话,她声音放软了些,“我们不都快成夫妻了,既然是夫妻,就该什么事都敞开着说,不对吗?” 言止听到她的话,本该很开心的。可是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白的骇人。 夏弯弯扶着他,故作轻松道,“喂,你怎么了?别吓我?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吓死我,可得给我填命。” 言止咬着牙低低笑了一声,又一阵箫声传来。 紧接着,龙琰出现在夏弯弯和言止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只箫。 夏弯弯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跟只哈巴狗是的。”阴魂不散。 第202章 妄念蛊 言晟急的焦头烂额,好端端的,粮价和油价突然上涨,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有人暗箱操作。 而那个操作的人就是言止。 他从没想过言止为了逼迫他交出他的两个孩子还有夏弯弯,竟然使出这种手段。 这些天,他采取了很多方法都不见成效。 粮价和油价就跟风一样,蹭蹭蹭止不住的往上飚。 第十一日,陈伯终于来到了皇宫。 言晟终于等到他要等的人,答应让他带夏弯弯出宫。 夏弯弯看到陈伯的那一瞬,立刻站起来,冲过去,“陈伯!言止呢?” “他……”陈伯似面有难色,“我先带王妃出宫再跟王妃细说。” 夏弯弯走了两步,停下,“言语还有言宝贝还在言晟手中。” 她还不能走,她必须将两个孩子找到。 陈伯道,“二位世子已经不在言晟手中了。” 夏弯弯眼睛一亮,“言止救出他们了?” 她就知道,言止是无所不能的神。 既然能够想办法让陈伯来接她,那小语和宝贝也一定没事儿。 “没有救出,二位世子被言晟关在万福寺,王爷前日就去了万福寺,可是,在万福寺里没有找到两位小世子,寺里的人都说两位小世子逃出去了。王爷不信,将住在附近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一盘查审问,有人说看到两个六岁左右大的小孩子是从万福寺的狗洞里钻出来的。他们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子跑到万福寺偷吃的,没仔细看。但是听描述,定是两位小世子不会错了。” 这几日,王爷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出现,就是为了让言晟降低防范,隐在暗处搜寻世子的下落。 前几天,王爷终于得知世子的下落,找到了万福寺。 不过,两位小世子没等到王爷去之前,就自个儿逃离了那里。 夏弯弯心口的大石缓缓放下,面上轻松很多,“他们会自己回来的。” 就是不知道两个小破孩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了解宝贝,宝贝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心愿,就是游遍五湖四海,大江南北。 以前,她一直都不肯依他。 现在,逮个机会,恐怕不会这么快回来。 陈伯回道,“王爷也是这么说的。” 两位小世子聪明伶俐,又会武功。 一般的人肯定逮不住他们。 被言晟关在万福寺,都能溜出去。 想来,两位世子的人生安全是不用担忧的。 陈伯微一沉吟,叹了口气,“就怕两位世子会饿肚子,万福寺离都城得有两天的路程。” 言晟倒真是小心,将两个孩子关在那么远的地方。 费了这么多天才找到。 夏弯弯回到尊王府后,粮价和油价才慢慢回暖。 言晟皇位还没坐稳,担心又会引起民怨,暂时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夏弯弯以为一回到王府,就能见到言止,可是她回到府里五天了,都没有看到他。 他好像跟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 终于等到他回来,他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都不见她。 夏弯弯纳闷得很,问陈伯,陈伯不肯回答。 想问左超,左超也不理她。 终于某一个晴朗的天气,言止打开门。 胡扎都起来了,人也憔悴了一圈。 夏弯弯赶紧凑过去,“你没事?” 言止眼神晃了晃,淡淡笑道,“没事。” 都说久别重逢,情意浓。 为了让气氛乐和一点,夏弯弯朝他抛媚眼道,“想听曲儿不?” “……” “卖艺也卖身,爷可以予取予求。” “……” 要是往日,言止这头永远都喂不饱的狼,早就扑过来了。 可是今日他奇怪的很,她都这样了,他竟然半点都不为所动。 吃完早餐后,他一字未说,就独自出去了。 夏弯弯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便偷偷的跟着他。 只可惜,就看不到他的人。 夏弯弯撇了撇嘴。 什么事儿,神秘兮兮的。 她的心跟猫儿挠了一样,痒痒的。 越是这样,她越要一探究竟。 嘿嘿一笑,上有张良计,下有过墙梯。 她在他的身上涂了骨粉。 只要弄只狗,让狗闻一闻,就能追寻到他的踪迹。 夏弯弯牵着大黄狗,一直追着言止身上的骨粉气味儿,追了大约十里路,才停下来。 找到言止的同时,还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龙琰。 他们二人斗得正欢,打的不可开交。 言止一改往日的柔和,招招都是杀招。 本来言止是占上风的,可是言止头上冒着冷汗。 没一会儿,就体力不肢。 而且,周围还有奇怪的箫声响起。 箫声韵律越快,言止脸色越难看。 夏弯弯心底沉了沉。 这是什么箫? 言止好像受了伤的样子? 既然受了伤,为什么还要出府? 夏弯弯脖子向后缩了缩,缩到墙角里,顺了马和炮竹来。 骑上骏马,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在快接近龙琰的时候,点燃了手中的炮竹,朝他身上扔过去。 另一只手拉着言止的手,待他上马后,骏马脱缰之速,奋力狂奔。 龙琰藏袖躲开炮竹鞭响,抢了匹马,穷追不舍! 两匹马一前一后,不到一米的距离! 十分的紧迫! 夏弯弯改由言止策马,手中的石灰粉朝着龙琰的眼睛洒去! 龙琰眼睛一闭的瞬间,夏弯弯和言止扬长而去。 两个时辰后,骏马使进了森林,夏弯弯见终于摆脱了龙琰,道,“可以停下来了。” 一直这么个奔法,可真的是要命哪。 言止恼道,“谁让你出来的。” 夏弯弯鼓着腮帮子装怒,“喂,我好心救了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对我凶,你讲不讲道理!” 见他不说话,她声音放软了些,“我们不都快成夫妻了,既然是夫妻,就该什么事都敞开着说,不对吗?” 言止听到她的话,本该很开心的。可是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白的骇人。 夏弯弯扶着他,故作轻松道,“喂,你怎么了?别吓我?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吓死我,可得给我填命。” 言止咬着牙低低笑了一声,又一阵箫声传来。 紧接着,龙琰出现在夏弯弯和言止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只箫。 夏弯弯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跟只哈巴狗是的。”阴魂不散。 第203章 大结局(一) 龙琰森冷一笑,“本宫是来找言止要回你和本宫的儿子。” “滚!”言止面如寒霜。 夏弯弯怒道,“我跟你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胡扯什么。” 龙琰故意混淆视听,“没有?难道你忘了几年前我跟你在西郊外的那一晚?” “哪一晚?”夏弯弯至今都不知道那一晚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她唯有的一次是给了言止,“姑奶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奶奶在西郊外的那晚,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儿呢,你碰没碰我,我会不清楚?我的初次,是在望云峰那一晚,给了宝贝他爹。至于宝贝,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敢厚着脸皮,说宝贝是你的儿子。” 她以为言止知道望云峰的事情,没有半点扭捏的说出来。 言止凤眸倏地一梭,然后散开,兴奋,喜悦,覆上心头。 初次,望云峰。 她只跟他上过一次望云峰。 她说她的初次给了他…… 这么说,他当年的感觉是对的。 落红是她的,不是初梦的? 宝贝真的是他亲生的儿子? 可是……言语是怎么回事? 龙琰一直以为,夏弯弯早跟言止在一起了,远远没想到,在他将她掳至西郊外之前,她还保留着清白。 当时她抵死顽抗,不让他碰她,最后因颈部失血过多晕过去。 他是喜欢女人不错,可不代表喜欢玩昏死的女人。 若早知道在那之前,夏弯弯跟言止之间是清清白白,别说昏死,死了,他都会要了她,刺激言止一辈子。 几年来的筹码,一下子没了。 龙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当着言止的面取了夏弯弯的小命,杀死他心爱的女人! 这次,他依然没有如愿以偿。 因为言止的人马赶到。 数千人包围了龙琰。 龙琰突然意识到言止刚开始之所以会单枪匹马过来,就是为了落这个陷进让他往下跳,等着瓮中捉鳖,“言止,你派这么多人来抓本宫,以为本宫会怕你吗?本宫若是死在了你们晟域国,我父皇一定会发兵,讨伐你们。” “不会有那一天。”言止如高高在上的王者,“栖衍皇已经自顾不暇。” 他消失了这么多天,可不是白消失的。 言止被先皇安排出远门办事,言晟联合龙琰一起使计害他。 他们以为他被逼的无一点还手能力。 其实,这么多天里,言止做了很多的事。 不光查出两个孩子的藏身之处,逼迫言晟交出夏弯弯,还去了趟东芜国。 东芜国地广兵壮,兵力比栖衍国还要强盛,却独独缺了物资。 因为东芜国地处高原,牛羊马壮,人的体格也是它国不能相比的,一人能对几个人,却食物稀少。 言止这些年,最充盈的便是物资。 他在各国都驻扎基地,掌握各国的经济命脉。 去东芜国,花了两天的时间,说服东芜国皇帝跟他结成联盟。 只要东芜国愿意跟晟域国达成联盟,晟域国每年可以在物资上资助东芜国。 当然,这需要东芜国每次提供牛马羊交换。 前提,言止还得是晟域国的皇帝。 至于言晟,言止从没打算让他久坐皇帝。 他做出弑父,抓走他的两个孩子,妄想夺他妻这等举动时,言止就没留存他的心。 东芜皇一开始没答应,言止先给他尝了点甜头,以利引惑。 东芜皇不是傻子,他了解龙琰的性子。 栖衍皇只有龙琰这么一个儿子,龙琰好战,以后若是当了栖衍国皇帝。 吞没了晟域国后,第二个就会是他们东芜国。 与其被他覆灭,不如跟言止联手。 衡制住栖衍国,形成三国鼎力的局势。 所以,言止现在完全不担心栖衍国会举兵讨伐晟域国。 言止的人,个个下了凶招,龙琰势单力薄,节节败退,身上被刺了好几刀。 再这么下去一定会丢命。 龙琰杀红了眼,分不清身上的血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朝着言止嘶吼道,“言止!你杀了我,你也会死!你身上中了妄念蛊的毒,时时刻刻都得被本宫的人牵制,你身上的蛊毒不解,永远都不能跟你心爱的人在一起,你还会夜夜受蛊毒的残蚀,生不如死!” 妄念蛊,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那是什么毒? 夏弯弯手指冰凉,手迅速的搭上言止的手腕,脉像平稳,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身体也没有其它的异常,还没弄清咋回事时,言止给她解了惑,唇角笑容放大,“你确定,本王中了你的蛊毒?” 龙琰听到他这话,心底更沉陷下去。 他以为联合言晟之力,给言止下了蛊毒。 原来却是言止使了障眼法,骗过他们二人的眼睛,将计就计,引龙琰孤身犯险,到这等偏僻的地方落入他的陷阱! 好一个深谋远虑! 斗了这么多年,最后,仍没斗赢。 龙琰怒火攻心,手下一慢,被左超制伏住。 言止缓步走到他面前,掌心直接覆上他的天灵盖,废去他的武功。 他暂时还不能杀了龙琰,不到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兵戎相见的好。 龙琰武功被废,尤如一个废人。 以后想再作乱,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龙琰虽恶,却还算是个铁铮铮的爷儿们,武功被废,愣是一声都没发出来。 …… 尊王府。 夏弯弯很不开心,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言止竟然一件都没有告诉她。 他将她当什么? 言止好哄歹哄,最后还是小语和宝贝回来,才让夏弯弯展露笑颜。 “娘亲!”宝贝扑到夏弯弯怀里撒娇卖萌。 夏弯弯抱着宝贝,剥瓜子儿给他吃。 言止目光一直落在言语的脸上,越想越觉得可疑。 既然在望云峰的那远跟他在一起的是弯弯,那小语怎么来的? 小语跟他长的这么像,应该不会是别人的儿子。 而且,是初梦抱着孩子来的…… 言止思绪许久,望着言语道,“想不想你亲娘一直在你身边?” 言语眼睛泛亮,“想!” 他当然想了,他希望他的娘能跟宝贝的娘一样永远在他身边,还能呵护他,爱他。 言止抬起头,吩咐左超道,“去望云峰将初姑娘接回尊王府,就说本王的意思。” 言语笑容漾开在粉嫩粉嫩的小脸儿上,期盼的道,“爹爹是允许娘亲住进尊王府吗?” 第203章 大结局(一) 龙琰森冷一笑,“本宫是来找言止要回你和本宫的儿子。” “滚!”言止面如寒霜。 夏弯弯怒道,“我跟你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胡扯什么。” 龙琰故意混淆视听,“没有?难道你忘了几年前我跟你在西郊外的那一晚?” “哪一晚?”夏弯弯至今都不知道那一晚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她唯有的一次是给了言止,“姑奶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奶奶在西郊外的那晚,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儿呢,你碰没碰我,我会不清楚?我的初次,是在望云峰那一晚,给了宝贝他爹。至于宝贝,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敢厚着脸皮,说宝贝是你的儿子。” 她以为言止知道望云峰的事情,没有半点扭捏的说出来。 言止凤眸倏地一梭,然后散开,兴奋,喜悦,覆上心头。 初次,望云峰。 她只跟他上过一次望云峰。 她说她的初次给了他…… 这么说,他当年的感觉是对的。 落红是她的,不是初梦的? 宝贝真的是他亲生的儿子? 可是……言语是怎么回事? 龙琰一直以为,夏弯弯早跟言止在一起了,远远没想到,在他将她掳至西郊外之前,她还保留着清白。 当时她抵死顽抗,不让他碰她,最后因颈部失血过多晕过去。 他是喜欢女人不错,可不代表喜欢玩昏死的女人。 若早知道在那之前,夏弯弯跟言止之间是清清白白,别说昏死,死了,他都会要了她,刺激言止一辈子。 几年来的筹码,一下子没了。 龙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当着言止的面取了夏弯弯的小命,杀死他心爱的女人! 这次,他依然没有如愿以偿。 因为言止的人马赶到。 数千人包围了龙琰。 龙琰突然意识到言止刚开始之所以会单枪匹马过来,就是为了落这个陷进让他往下跳,等着瓮中捉鳖,“言止,你派这么多人来抓本宫,以为本宫会怕你吗?本宫若是死在了你们晟域国,我父皇一定会发兵,讨伐你们。” “不会有那一天。”言止如高高在上的王者,“栖衍皇已经自顾不暇。” 他消失了这么多天,可不是白消失的。 言止被先皇安排出远门办事,言晟联合龙琰一起使计害他。 他们以为他被逼的无一点还手能力。 其实,这么多天里,言止做了很多的事。 不光查出两个孩子的藏身之处,逼迫言晟交出夏弯弯,还去了趟东芜国。 东芜国地广兵壮,兵力比栖衍国还要强盛,却独独缺了物资。 因为东芜国地处高原,牛羊马壮,人的体格也是它国不能相比的,一人能对几个人,却食物稀少。 言止这些年,最充盈的便是物资。 他在各国都驻扎基地,掌握各国的经济命脉。 去东芜国,花了两天的时间,说服东芜国皇帝跟他结成联盟。 只要东芜国愿意跟晟域国达成联盟,晟域国每年可以在物资上资助东芜国。 当然,这需要东芜国每次提供牛马羊交换。 前提,言止还得是晟域国的皇帝。 至于言晟,言止从没打算让他久坐皇帝。 他做出弑父,抓走他的两个孩子,妄想夺他妻这等举动时,言止就没留存他的心。 东芜皇一开始没答应,言止先给他尝了点甜头,以利引惑。 东芜皇不是傻子,他了解龙琰的性子。 栖衍皇只有龙琰这么一个儿子,龙琰好战,以后若是当了栖衍国皇帝。 吞没了晟域国后,第二个就会是他们东芜国。 与其被他覆灭,不如跟言止联手。 衡制住栖衍国,形成三国鼎力的局势。 所以,言止现在完全不担心栖衍国会举兵讨伐晟域国。 言止的人,个个下了凶招,龙琰势单力薄,节节败退,身上被刺了好几刀。 再这么下去一定会丢命。 龙琰杀红了眼,分不清身上的血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朝着言止嘶吼道,“言止!你杀了我,你也会死!你身上中了妄念蛊的毒,时时刻刻都得被本宫的人牵制,你身上的蛊毒不解,永远都不能跟你心爱的人在一起,你还会夜夜受蛊毒的残蚀,生不如死!” 妄念蛊,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那是什么毒? 夏弯弯手指冰凉,手迅速的搭上言止的手腕,脉像平稳,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身体也没有其它的异常,还没弄清咋回事时,言止给她解了惑,唇角笑容放大,“你确定,本王中了你的蛊毒?” 龙琰听到他这话,心底更沉陷下去。 他以为联合言晟之力,给言止下了蛊毒。 原来却是言止使了障眼法,骗过他们二人的眼睛,将计就计,引龙琰孤身犯险,到这等偏僻的地方落入他的陷阱! 好一个深谋远虑! 斗了这么多年,最后,仍没斗赢。 龙琰怒火攻心,手下一慢,被左超制伏住。 言止缓步走到他面前,掌心直接覆上他的天灵盖,废去他的武功。 他暂时还不能杀了龙琰,不到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兵戎相见的好。 龙琰武功被废,尤如一个废人。 以后想再作乱,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龙琰虽恶,却还算是个铁铮铮的爷儿们,武功被废,愣是一声都没发出来。 …… 尊王府。 夏弯弯很不开心,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言止竟然一件都没有告诉她。 他将她当什么? 言止好哄歹哄,最后还是小语和宝贝回来,才让夏弯弯展露笑颜。 “娘亲!”宝贝扑到夏弯弯怀里撒娇卖萌。 夏弯弯抱着宝贝,剥瓜子儿给他吃。 言止目光一直落在言语的脸上,越想越觉得可疑。 既然在望云峰的那远跟他在一起的是弯弯,那小语怎么来的? 小语跟他长的这么像,应该不会是别人的儿子。 而且,是初梦抱着孩子来的…… 言止思绪许久,望着言语道,“想不想你亲娘一直在你身边?” 言语眼睛泛亮,“想!” 他当然想了,他希望他的娘能跟宝贝的娘一样永远在他身边,还能呵护他,爱他。 言止抬起头,吩咐左超道,“去望云峰将初姑娘接回尊王府,就说本王的意思。” 言语笑容漾开在粉嫩粉嫩的小脸儿上,期盼的道,“爹爹是允许娘亲住进尊王府吗?” 第204章 大结局(二) 左超依言止之命,去望云峰将初梦接回尊王府的路上,初梦觉得自己终于如愿以偿。 等了这么多年,好在没白等。 终于迎来了春天。 初梦怀揣着喜悦的心情走进尊王府。 言语看到她进尊王府,没有跟其他小孩一样扑向自己的母亲。 初梦对他的疏远,他感受得到。 他不懂,为什么别的小盆友的娘亲那么疼自己的孩子,而初梦却不疼他。 就算是偶尔见他一两次,也是奔着父王来的,这让他对初梦越来越失望,有时候甚至希望他没有这样的亲娘。因为这样,就不会有指望,不会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要说不羡慕言宝贝,是假的。 有时候,言语觉得自己的娘亲跟夏弯弯一样就好了。 初梦忽视一旁的夏弯弯,俏脸含羞低垂着头,走到言止面前,“我住哪间房?” 只要先住进尊王府,不怕师兄不喜欢她,不怕弄不死夏弯弯。 夏弯弯孥了孥嘴,这无品男莫不是真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小脸儿扬起,傲骄道,“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已经委屈求全过一次,认了言语。 可若言止再弄个女人进府,夏弯弯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一定会带着自己的儿子翘家。 言宝贝也很想说,是喔!父王只能有娘亲一个人在他身边。 因为担心伤到言语,沉默不语。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俨然已经将言语当做自己的亲弟弟。 言语虽然没有很想要初梦留在府里的打算,可还是看不惯夏弯弯的做法,“你个自私的女人!” “谢谢赞美,我就是这么自私。”夏弯弯秀眉一挑,作凶的威胁道,“你要想清楚喔,你娘若是住进尊王府,那我就带着宝贝离家出走。到时候,看不到宝贝,你别想念他哈。” “谁……谁稀罕他。”言语粉嫩粉嫩的小脸儿很纠结。 初梦要的就是夏弯弯这样,她这样,师兄一定会讨厌她,认为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哪个王爷不是女人成群。 师兄独爱夏弯弯这么多年,她还不知足? 竟想独霸师兄。 初梦认为言止之所以将她接回府,是因为他厌弃了夏弯弯。 这几年一直迷恋她,四处寻她,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最珍贵。 可若到了天天见面的地步,再爱她,也会因着时间的推迟而厌倦的。 这是男人的能病,师兄也不例外。 初梦咬着下唇,一副隐忍委屈求全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模样,只怕是个男人才最把持不住,想将她揉进怀里,狠狠的疼爱,“师兄……夏姐姐她不喜欢我,不允我进府。” “谁是你的夏姐姐,麻烦别乱攀关系,你年龄比我大得多,别装嫩了。”夏弯弯对她的敌意毫不掩饰。 初梦脸一白,含泪改口道,“弯弯妹妹……我一时说错话,还请妹妹勿怪。” 夏弯弯又刁责道,“谁是你妹妹,我很快就要嫁给我的止哥哥,做他的妻子,将来可是正儿八经的尊王妃。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乱攀啥关系呢。”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对于那些想肖想她男人的。 她下口决不留情。 自己的男人只能自己享用。 二女共伺一夫,这像什么事儿。 她是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初梦怎么叫都不对,杏眸泪漪连连的望着言止,泣声道,“师兄……” 言止见夏弯弯出气出够了,才跟初梦说话,结果,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小语是我跟弯弯所生,不是你的儿子。” 初梦感觉耳朵有蜜蜂鸣叫,好半天,拼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师兄,你不喜欢我便算了,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伤我?你不喜欢我,我走便是!” 虽然不知道夏弯弯为什么生了言宝贝,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言语是夏弯弯生的。 只要她一天不承认言语是夏弯弯生的,一口咬定言语是她亲生。 她总有一天,能有翻盘的机会。 全场最冷静最冷静的反倒是言语。 他知道父王要么不说,要么说出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他从没见父王说过谎话。 初梦想走,被陈伯拦住,“初姑娘,你现在还不能走。” “我凭什么不能走?你们难道还想圈禁我不成?”初梦一手对着陈伯打了出去。 陈伯年纪虽大,可他到底是言止的左膀右臂,功夫底子能差到哪里去? 对招了几个来回,初梦就被他制伏住,点住穴道,不能动弹。 言语想走过去帮住初梦,最终停下来,他想看看父王接下来会怎么做。 陈伯将初梦制伏住后,立刻有两个老妈子从大厅侧开的小门走进来。 将初梦拖走。 初梦身体不能动,只能说话,“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力气大点的老妈子瞥了她一眼,“我们要检查你的身体,看你生过孩子没有,生了多久。” 初梦杏眸瞪大,忽然意识到什么,杏目赤红,“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检查!我不检查!你们这是在侮辱我!” 从她们的对话中,夏弯弯以及两个小盆友终于明白了言止的用心。 原来言止命左超将初梦接回府,是为了查她的身体。 可是,这有什么查的。 难道说,初梦没有生过孩子,言语真的不是她生的? 初梦很快就被拖出来,两个老妈子将她如烂泥一样的扔在地上,回复言止,“王爷,奴家已经检查完了。这位姑娘并未生过孩子,她还是个雏。” 这两个老妈子,在皇宫里待了二十多年。 是专门负责检查新进宫的才人,美人儿是否完壁。 只有她们检查后,完壁的女子才可以有留在宫中侍寝的机会。 所以,她们对这方面很老道,一看便知。 初梦打死不承认,还想狡辩,“不!师兄,你不要听她们的,她是胡说的!她是夏弯弯买通来陷害我的!” 言语震惊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初梦,回过神儿后,又望向夏弯弯。 难道说,她真的是他的娘亲? 那她为什么狠心的撇下他,只将言宝贝一个人抚养长大? 言宝贝好吃味好吃味。 心中又是喜又是怒,喜怒参半。 第204章 大结局(二) 左超依言止之命,去望云峰将初梦接回尊王府的路上,初梦觉得自己终于如愿以偿。 等了这么多年,好在没白等。 终于迎来了春天。 初梦怀揣着喜悦的心情走进尊王府。 言语看到她进尊王府,没有跟其他小孩一样扑向自己的母亲。 初梦对他的疏远,他感受得到。 他不懂,为什么别的小盆友的娘亲那么疼自己的孩子,而初梦却不疼他。 就算是偶尔见他一两次,也是奔着父王来的,这让他对初梦越来越失望,有时候甚至希望他没有这样的亲娘。因为这样,就不会有指望,不会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要说不羡慕言宝贝,是假的。 有时候,言语觉得自己的娘亲跟夏弯弯一样就好了。 初梦忽视一旁的夏弯弯,俏脸含羞低垂着头,走到言止面前,“我住哪间房?” 只要先住进尊王府,不怕师兄不喜欢她,不怕弄不死夏弯弯。 夏弯弯孥了孥嘴,这无品男莫不是真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小脸儿扬起,傲骄道,“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已经委屈求全过一次,认了言语。 可若言止再弄个女人进府,夏弯弯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一定会带着自己的儿子翘家。 言宝贝也很想说,是喔!父王只能有娘亲一个人在他身边。 因为担心伤到言语,沉默不语。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俨然已经将言语当做自己的亲弟弟。 言语虽然没有很想要初梦留在府里的打算,可还是看不惯夏弯弯的做法,“你个自私的女人!” “谢谢赞美,我就是这么自私。”夏弯弯秀眉一挑,作凶的威胁道,“你要想清楚喔,你娘若是住进尊王府,那我就带着宝贝离家出走。到时候,看不到宝贝,你别想念他哈。” “谁……谁稀罕他。”言语粉嫩粉嫩的小脸儿很纠结。 初梦要的就是夏弯弯这样,她这样,师兄一定会讨厌她,认为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哪个王爷不是女人成群。 师兄独爱夏弯弯这么多年,她还不知足? 竟想独霸师兄。 初梦认为言止之所以将她接回府,是因为他厌弃了夏弯弯。 这几年一直迷恋她,四处寻她,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最珍贵。 可若到了天天见面的地步,再爱她,也会因着时间的推迟而厌倦的。 这是男人的能病,师兄也不例外。 初梦咬着下唇,一副隐忍委屈求全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模样,只怕是个男人才最把持不住,想将她揉进怀里,狠狠的疼爱,“师兄……夏姐姐她不喜欢我,不允我进府。” “谁是你的夏姐姐,麻烦别乱攀关系,你年龄比我大得多,别装嫩了。”夏弯弯对她的敌意毫不掩饰。 初梦脸一白,含泪改口道,“弯弯妹妹……我一时说错话,还请妹妹勿怪。” 夏弯弯又刁责道,“谁是你妹妹,我很快就要嫁给我的止哥哥,做他的妻子,将来可是正儿八经的尊王妃。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乱攀啥关系呢。”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对于那些想肖想她男人的。 她下口决不留情。 自己的男人只能自己享用。 二女共伺一夫,这像什么事儿。 她是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初梦怎么叫都不对,杏眸泪漪连连的望着言止,泣声道,“师兄……” 言止见夏弯弯出气出够了,才跟初梦说话,结果,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小语是我跟弯弯所生,不是你的儿子。” 初梦感觉耳朵有蜜蜂鸣叫,好半天,拼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师兄,你不喜欢我便算了,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伤我?你不喜欢我,我走便是!” 虽然不知道夏弯弯为什么生了言宝贝,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言语是夏弯弯生的。 只要她一天不承认言语是夏弯弯生的,一口咬定言语是她亲生。 她总有一天,能有翻盘的机会。 全场最冷静最冷静的反倒是言语。 他知道父王要么不说,要么说出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他从没见父王说过谎话。 初梦想走,被陈伯拦住,“初姑娘,你现在还不能走。” “我凭什么不能走?你们难道还想圈禁我不成?”初梦一手对着陈伯打了出去。 陈伯年纪虽大,可他到底是言止的左膀右臂,功夫底子能差到哪里去? 对招了几个来回,初梦就被他制伏住,点住穴道,不能动弹。 言语想走过去帮住初梦,最终停下来,他想看看父王接下来会怎么做。 陈伯将初梦制伏住后,立刻有两个老妈子从大厅侧开的小门走进来。 将初梦拖走。 初梦身体不能动,只能说话,“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力气大点的老妈子瞥了她一眼,“我们要检查你的身体,看你生过孩子没有,生了多久。” 初梦杏眸瞪大,忽然意识到什么,杏目赤红,“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检查!我不检查!你们这是在侮辱我!” 从她们的对话中,夏弯弯以及两个小盆友终于明白了言止的用心。 原来言止命左超将初梦接回府,是为了查她的身体。 可是,这有什么查的。 难道说,初梦没有生过孩子,言语真的不是她生的? 初梦很快就被拖出来,两个老妈子将她如烂泥一样的扔在地上,回复言止,“王爷,奴家已经检查完了。这位姑娘并未生过孩子,她还是个雏。” 这两个老妈子,在皇宫里待了二十多年。 是专门负责检查新进宫的才人,美人儿是否完壁。 只有她们检查后,完壁的女子才可以有留在宫中侍寝的机会。 所以,她们对这方面很老道,一看便知。 初梦打死不承认,还想狡辩,“不!师兄,你不要听她们的,她是胡说的!她是夏弯弯买通来陷害我的!” 言语震惊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初梦,回过神儿后,又望向夏弯弯。 难道说,她真的是他的娘亲? 那她为什么狠心的撇下他,只将言宝贝一个人抚养长大? 言宝贝好吃味好吃味。 心中又是喜又是怒,喜怒参半。 第205章 大结局(完) 夏弯弯脑袋没回过神来。 言语是她的孩子? 可是,她只生了宝贝一个,宝贝比言语大一个月! 除非…… 想到她生完宝贝醒来后,产婆死于非命,而宫夕说他看到一个女子的衣袂从屋顶天窗逃逸。 夏弯弯瞳孔陡的散开,难道,她当时是生了两个孩子,被初梦盗走一个? 夏弯弯猛地站起来,走到初梦面前,直接卸掉她的下巴,塞了粒药丸她嘴里,冷声道,“这是你偷我孩子的奖赏。” 那是噬心丸,服了之后,全身上下各寸肌肤和五脏内俯都好像被虫子啃噬一般。 又痛又痒。 让人难以忍受。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身体承受不住痛痒感,慢慢死去。 如果让初梦就这样死了,那简直太便宜她了。 想害她,还偷她的孩子。 不可忍! 初梦痛的想自尽,无奈身体被制住,不能动弹,下巴也被卸掉,想死都不能死,口齿不清的痛骂道,“夏弯弯,你不得好死!言语不是你的孩子,不是!” 就是死,她都不会让夏弯弯跟言语相认。 一个下手此时匆匆进来,跪拜道,“王爷,一个陌生人寄来一封信笺。” 夏弯弯瞅到上面的字迹,立刻拿过来。 信笺上面虽没署名,不过上面的字迹,她很熟悉,是宫夕的无疑。 信里只写了四个字,“双子盘膝。” 夏弯弯握着信笺,泪水夺眶而出。 她这是喜极而泣。 既然宫夕都卜算出来了,那一定不会错。 小语定是她的孩子了。 她很相信宫夕的卜算水平。 言止目透纸壁,心底了然,冷冷的看着初梦,“将这个女人扔到勾栏院去。” “是!” 不等陈伯发话,左超抢到他前面应声,直接将初梦给拖走。 本来他还挺喜欢初梦的,觉得她很适合做尊王妃,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是错的。 一直以来都错了。 大错特错! 真正适合他家主子的只有夏弯弯一个。 初梦敢盗走夏弯弯的孩子,离间主子跟她之间的感情,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父亲会找你报仇的!”初梦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多亏你提醒。”言止唇角漾着冷笑,全身被极重的寒气萦绕,吩咐陈伯,“三日内,灭掉云峰派!” “是!” “你丧心病狂!你们不得好死!”初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言止这么无情。 她多年来的感情付之流水不说,竟然还害了自己的父亲! 后来她嘴里骂了什么,没人听到,也没人注意去听,被左超拖走了。 夏弯弯蹲下身,将言语抱在怀里。 言语将小脑袋伏在她的肩头。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却是无声胜有声。 …… 十日后。 言晟因弑君弑父之名被众大臣弹劾,各条条框框的罪证都明例在前,连栖衍公主被谋杀的事件,都被抖了出来。 身败名裂。 众臣大多数拥护尊王为帝。 言晟不肯退位,言止利用苏废太后给他的火铳,直接逼着言晟退位。 言晟被关进大理寺监后,苏废太后出了冷宫,恢复太后的身份。 祖孙三代齐乐融融。 是夜,言语,言宝贝缩在夏弯弯怀里,央她讲故事。 一身正黄龙袍的言止大步走进来,一手一个,直接将两个小不点给扔出了宫殿,揽着夏弯弯的腰,霸道宣言,“你是我的。” 夏弯弯小手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前日吏部尚书说要将他的二女儿送给皇上为美人。” 言止身体一僵,“朕废了他的官职。” “昨日太傅说要将他的大女儿送进宫做婕妤。” “朕流放他全家。” “今日新任丞相说要将他唯一的女儿送给皇上您为妃。” 言止早已经等不及了,抓住她的小手,手不规矩的褪去她的衣衫,低哑道,“都废了都废了,我只要你一个……” 红绸暖账,良辰美景,醉人心。 软榻上,一夜漪涟。 殿外,言语扯着言宝贝,“娘亲说过,父皇跟她做少儿不宜的事时,不许偷看。” 言宝贝嘿嘿一笑,“这不叫偷看,这叫身教言传,懂不懂?” 言语,“……” 一年后,一个女娃娃呱呱落地。 宝贝和小语因为妹妹的到来,整日里抢着抱宝宝。 而他们的父皇和母后则再接再厉,誓要生出一组蹴鞠队出来…… …… 全本完。 第205章 大结局(完) 夏弯弯脑袋没回过神来。 言语是她的孩子? 可是,她只生了宝贝一个,宝贝比言语大一个月! 除非…… 想到她生完宝贝醒来后,产婆死于非命,而宫夕说他看到一个女子的衣袂从屋顶天窗逃逸。 夏弯弯瞳孔陡的散开,难道,她当时是生了两个孩子,被初梦盗走一个? 夏弯弯猛地站起来,走到初梦面前,直接卸掉她的下巴,塞了粒药丸她嘴里,冷声道,“这是你偷我孩子的奖赏。” 那是噬心丸,服了之后,全身上下各寸肌肤和五脏内俯都好像被虫子啃噬一般。 又痛又痒。 让人难以忍受。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身体承受不住痛痒感,慢慢死去。 如果让初梦就这样死了,那简直太便宜她了。 想害她,还偷她的孩子。 不可忍! 初梦痛的想自尽,无奈身体被制住,不能动弹,下巴也被卸掉,想死都不能死,口齿不清的痛骂道,“夏弯弯,你不得好死!言语不是你的孩子,不是!” 就是死,她都不会让夏弯弯跟言语相认。 一个下手此时匆匆进来,跪拜道,“王爷,一个陌生人寄来一封信笺。” 夏弯弯瞅到上面的字迹,立刻拿过来。 信笺上面虽没署名,不过上面的字迹,她很熟悉,是宫夕的无疑。 信里只写了四个字,“双子盘膝。” 夏弯弯握着信笺,泪水夺眶而出。 她这是喜极而泣。 既然宫夕都卜算出来了,那一定不会错。 小语定是她的孩子了。 她很相信宫夕的卜算水平。 言止目透纸壁,心底了然,冷冷的看着初梦,“将这个女人扔到勾栏院去。” “是!” 不等陈伯发话,左超抢到他前面应声,直接将初梦给拖走。 本来他还挺喜欢初梦的,觉得她很适合做尊王妃,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是错的。 一直以来都错了。 大错特错! 真正适合他家主子的只有夏弯弯一个。 初梦敢盗走夏弯弯的孩子,离间主子跟她之间的感情,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父亲会找你报仇的!”初梦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多亏你提醒。”言止唇角漾着冷笑,全身被极重的寒气萦绕,吩咐陈伯,“三日内,灭掉云峰派!” “是!” “你丧心病狂!你们不得好死!”初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言止这么无情。 她多年来的感情付之流水不说,竟然还害了自己的父亲! 后来她嘴里骂了什么,没人听到,也没人注意去听,被左超拖走了。 夏弯弯蹲下身,将言语抱在怀里。 言语将小脑袋伏在她的肩头。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却是无声胜有声。 …… 十日后。 言晟因弑君弑父之名被众大臣弹劾,各条条框框的罪证都明例在前,连栖衍公主被谋杀的事件,都被抖了出来。 身败名裂。 众臣大多数拥护尊王为帝。 言晟不肯退位,言止利用苏废太后给他的火铳,直接逼着言晟退位。 言晟被关进大理寺监后,苏废太后出了冷宫,恢复太后的身份。 祖孙三代齐乐融融。 是夜,言语,言宝贝缩在夏弯弯怀里,央她讲故事。 一身正黄龙袍的言止大步走进来,一手一个,直接将两个小不点给扔出了宫殿,揽着夏弯弯的腰,霸道宣言,“你是我的。” 夏弯弯小手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前日吏部尚书说要将他的二女儿送给皇上为美人。” 言止身体一僵,“朕废了他的官职。” “昨日太傅说要将他的大女儿送进宫做婕妤。” “朕流放他全家。” “今日新任丞相说要将他唯一的女儿送给皇上您为妃。” 言止早已经等不及了,抓住她的小手,手不规矩的褪去她的衣衫,低哑道,“都废了都废了,我只要你一个……” 红绸暖账,良辰美景,醉人心。 软榻上,一夜漪涟。 殿外,言语扯着言宝贝,“娘亲说过,父皇跟她做少儿不宜的事时,不许偷看。” 言宝贝嘿嘿一笑,“这不叫偷看,这叫身教言传,懂不懂?” 言语,“……” 一年后,一个女娃娃呱呱落地。 宝贝和小语因为妹妹的到来,整日里抢着抱宝宝。 而他们的父皇和母后则再接再厉,誓要生出一组蹴鞠队出来…… ……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