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信》 楔子 350亿年前,开元纪。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第零维度衍生万物,不同维度的宇宙明明灭灭,如夜空中的星尘。某一个三维(空间而非时空,即三维沿着时间维度运行为四维时空、三维空间,上文提到的零维则为例外,零维表示无空间也也无时间)宇宙迎来了它的第一批智慧体。 其中有“神”。他们星尘为躯,光波为灵,化身于星海,无边无际,无所不在,在浩瀚的大海中像无数浮游生物样微小,星星点点构成最伟大的自己。他们身藏力量,手掌法则,深谙世界的秘密。 渐渐地,智慧带来的劣根性开始出现,他们开始分化,改变自己的身体形态。也许成为直立行走有颜值的人形,也许放弃自我化成双翼遮日威加四海八荒的龙身,以地域分门结派,形成了族群。 至烈至暴,无往不利,无坚不摧,以战争为旗帜的神类,拥有毁灭的力量。人形,姓氏“尤古希勒”(战神族)。 中立和平,不卷入诸族的战争,为各族的征战而惋惜,并救治他们的光之族,懂得生命的真谛。人形,姓氏“卡普罗塔斯”(光之族)。 人口庞大的神族,有人形也有无法想象的不定形态,包括了大量形态固定下来的小种族,极具有创造力。他们的王族有如亡灵般飘乎不定,鬼影迷踪,有着令所到之处成为至寒地狱的天赋,姓氏“赛提都安”(迷雾神族)。 认为人形渺小卑下,化成龙身,种族虽小但都是战神般的巨龙,像王权一样至高,像手握千军万马的君主,上天的宠儿。姓氏“尼德伯桑”(龙神族)。 一切都具有阴暗面:他们常与各族为敌,也是最强大的黑暗力量的象征,罪恶的源头。不计形态,但负面的黑暗之力让任何形态都变得可怖。加入这一族的人都会将姓氏改为“路西法”(死神族)。 最古老的神族,一切的神都是它的后辈。他们手握主神的权力,继承了主神的遗志,拥有“苍之喑”和“千雪骸”两把至上的古神器,有着审判的力量,大多化成人形,但初代的神灵仍化身于宇宙之中以无形的力量震慑四方。姓氏“马勒恩”(审判神族)。 尤古希勒,赛提都安,尼德伯桑三族以疯狂的姿态,不断挑起战争,马勒恩审判一族的归隐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就像妈妈外出买菜,熊孩子就可以更好地把家拆了一样。战争持续了让人发指的时间,似乎加上了一条不死不休的诅咒。 作者的话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写作,为了感谢你浪费宝贵时间来阅读我的文字,我向你推荐《龙族》,这是什么神作不用说了,我一天看一遍都不会腻,给江南发刀片唉嘿。 我20年在qq看点的评论区简写了《我深信2-冰冻世界》的一部分,受到了很多人的鼓励与支持,我萌生了让作品被更多人看到的念头,随后在快点上坚持了几天,但最后无疾而终,当然有学业的缘故,但并不是借口,在这里向为了追我特意下载了快点的朋友致歉。这一次我决选坚持下去,给自己加个油! 文中提到的所有物理、天文、生物、化工等知识皆不可信,所有人物的思想均不宜在现实中出现,阅读中注意不要犯中二病。这本书是我初二开始写的,难免会中二,有幼稚的地方多多包涵。另外由于整本书大致情节已经全部写完,只是由手写打成电子版,由于个人的懒和忙,所以有些地方对应现实时间出现的梗和时事会延后很长时间。 如果你愿意陪伴我走下去,不计较我幼时的文风,渡过前期构造世界观的混乱,我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努力给你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 在此感谢喜爱阅读的可爱的你。 这是《我深信 I believe deeply-轮回枷锁》,欢迎您的到来。 致敬 noesis三部曲 inotia艾诺迪亚 《龙族》-江南 Undertale传说之下 (以上是个人接触先后顺序,并非喜好和排名,他们构成了我的少年与青春,在我心中都是巅峰之作,无可替代。)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1) 无尽的黑夜笼罩着耶路撒冷。 这是一座庞大的圣城,这座50公里见方的方形巨城自远古就耸立在大地上,留着众多的古代建筑,见证了无数的风雨与历史变迁,最古老的族类审判神族在这里安居。 在这动荡,混乱的时局,黑暗就像是恐惧,让人无法在黑夜里安睡,仿佛一闭眼,就将迷失在黑暗中,死亡。 高耸的城墙上站立着纹丝不动的士兵,他们身穿银白的甲胄,背后背负着散发着骇人死气的重剑,那是审判神族人手一把的伴生之剑,炼制之中加入出生时带出的胎血,是等到走投无路,才能拔出作战的。 士兵有的手持长予,有的手持巨弓,精炼钢铁锐利的光芒中有着浓重的杀意,枪头上凝聚的神力对敌人下达着死亡的命令,弓弦在忽有忽无的风中微鸣。 城外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尽是灰暗单调的颜色,隐藏着杀机,当有风吹过沙尘便翻腾而起,也许经过无数年的演化,此处将成为一片荒漠。 在波浪般起伏不平的地势上一眼望去更无半分绿意,只见同深渊与星空一般深邃未知的黑暗。在夜的笼罩下,更显得可怖与荒凉。 城头席地而坐着一位将军,他是这里的统帅,一身黑色的甲胄,背上更无重剑,连佩剑的鞘都漆成黑色。 他与周围的色调格格不入,把自己包裹在黑暗中,这是个喜欢黑色而孤寂的人。 “报告!尊敬的榧然将军,第一次巡城己经结束,所有小队都己确认城内外并无异常,稍后就开始笫二次巡城。” 一名士兵疾跑而来,带起地上细细的尘土,在他面前单膝下跪,低头抱拳,恭敬地说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沓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身上沉重坚硬的盔甲发出轻微的金属音。 “我知道了。”年轻的将军疲倦地合上了那双散发着冰蓝幽光的眸子,里面浩荡的星光片刻后又开始向外挥发。眼神里多了一丝沉重。他伸手撩开挡开眼前的黑发,说道:“去吧。” 士兵跑远了,声音渐小,一切又归于沉静,四周的士兵仍不动如山地耸立。 其实我当上将军也就几天。他想到,你就又下跪又行礼的,这世道还真是势利啊! 原本也轮不到自己来担任这个职务,自已原先是军队情报局的闲散人员,家里也不打仗,外边有没有间谍都难说,整天混吃等死与同事闲聊,随便翻翻不知道哪儿来的宗卷。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他暗叹道,像个被骗了的孤寡老人,却忘了自已还没成年。 那一天,平静的生活突然被打破,啍着小曲的他一进门只见桌子上摆着个红色加急宗卷,也不知道收集情报的间谍是何方神圣,每天早上都能看到整齐的宗卷摆在桌子上,绝对是勤奋工作的有为青年。 重点是那是个红色加急!抖着羊癫疯的手打开一看,大事不妙,上书“迷雾族发兵南下意欲攻打耶路撒冷”。来不及想这消息是真是假,我踏玛直接惊叫,吸引了一大波原是有为青年却被我感化成同样摸鱼的躺椅聊天族的同事围观,在几声“让我康康”“发生了啥子”之后,他们眼中的惊疑变成了惊吓,情报处变成了尖叫着的精神病们的集中营。 然后就是开会、开会、还是开会,可以明确的是审判族领地狭小,不像他族有那么多城市,只有一座圣城,一被攻击,民众无处撤离。如果战争失利,将是灭顶之灾。然后一阵慷慨激昂的演说,激励大家背水一战啊!决一死战了昂! 然后就是商讨作战事宜,族内只有三位高级将领,镇守城市南北西三面,可是东面怎么办? 一片沉默中,首座上的司令员突然拍案而起,面对自已缩着的角落大喊一声:“那个谁谁谁?我看你就不错,理智冷静,一定能胜任!你升官了,领几个营去东面吧!” 一脸蒙,真是一脸蒙,自已只是冷着个脸而已,哪里看的出来什么冷静理智? 还不等自己反驳,新的军衔徽章就送上来了,然后就稀里糊涂地来了这,这……感觉被演了。 在这待了几天,依旧咸鱼混吃等死……也不对,军队里是没有炊事营的,城里也没有餐饮行业,修为足够的早已不需要进食补充能量,血液中流淌的神力就足以供给Atp。 反正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吐完槽拉回思绪,他沉默地远眺远处无边的黑暗,他的思绪又飞到了那间巨大的地下圣殿。 那是个深在地下却有光明的地方,那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的未来就永远不能被改变了。 当他步入空无一物的大殿时,不禁有些疑惑,这里就像一个全封闭满是花纹的大房间,不知长老叫他来干什么?他恭敬地问:“长老,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沉寂良久,一个沉重深厚,又似乎无处不在的声音响起。 “孩子,这里有一件极重的任务交给你,这是我们一族的私心,也许对你很沉重,但事到如今,你也只能接受了。总之,我们全族都对不起你,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一个充满歉意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另外四个声音接着同时响起,包含着同样的歉意:“对不起。” 他心头一涩,猛地跪下,压抑着声音中的感情:“长老,不用说,您赐予我新生,我愿为审判一族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不畏牺牲!” 空气一时也沉默了,长老们一时没回话。榧然突然感觉有点小怂,他在心中默默吐槽:是不是说得有点过?……额,不会真要我的命吧? 榧然竖起耳朵等了一会,声音才再次响起:“快起来吧,孩子。” 他站起身来,习惯性地想拍拍膝盖上的灰,然后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事:这儿没灰? 果然是“圣殿”啊,不知道有n多年没人打扫了居然没有灰……他胡思乱想着,会发生什么?他在这里呆了五年了,日常生活就是混吃等死,混吃等死,哦,准确的来说,应该只有等死没有混吃。 自从他离开了他出生的地方,那些悲哀的愤怒的情绪都离他而去了,他现在回想小时候的自己,感觉那并不是自己的记忆,明明我现在是这么怂,这么懒的一个人,小时候怎么会做出那样事呢? 想着想着就想远了,重点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也许是来批评我不务正业,消极怠工的?也是我上任了好几天手下多少人都不知道,军备战术啥的压根不管。不过不至于因为这事就“有一件极重的任务交给你”“总之我们全族都对不起你”拜托我去死,军法处置杀鸡儆猴吓唬我的摸鱼同类么? 噢,我好像这些和一个银发将军柤谈甚欢,在我孜孜不倦的努力下,他也变得和我一样神经病加懒癌睌期了,要杀我的话麻烦把他也杀了吧!朋友一起走黄泉路上有照应!再说他和我一样最大的理想就是不劳而获,这种思想应该被杜绝,为了防止他去传染别人,让他和我一起上路吧! 大殿里静悄悄的,榧然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或者说思维发散。 光线突然暗了下去,是墙壁的荧光暗淡了。来自远古洪荒的无上威压隐隐传来,声音把榧然从东土大唐飘到西天的思绪拉回:“我们五个,是主神的护法,分别是光明、黑暗、精神、元素、空间的登峰造极之神。主神消失前,将他与他的妻子的剑给予我等,以审判之名规范万神之秩序。我等力量虽强,却没有主神之强,且不能化为实体,去让各族休战,我等实在违背了主神之令,却又无可奈何。不能化形降临在这片空间,空有力量,也阻拦不了各族的战争。” 榧然点了点头,的确,空有一身力量却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的感觉不仅很蓝瘦,还香菇,自己也曾经深有体会。自已小时候的悲惨故事,就和这个有关,所以那些悲伤愤怒的情绪也不是很没有道理的,可能是自己现在太安逸了,搞的一幅“我没有世俗的欲望”的样子,导致啥情绪也没有内心空虚,只想把别人感染成神经病。 突然,声音的情绪改变了,其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尤古希勒那三个小族,终究按捺不住对主神之剑的渴望与贪欲,已经暗中勾结,向我族秘密进犯!主神之剑的力量之强,足以抹杀任何神灵!那里面封存属于零维——万物之源的力量……”他顿了一下,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迷雾神族人均修为不高,但以他们对宇宙规律(科技)的应用,一旦对我们这种长期与外界隔绝停留在冷兵器武装并且没有高端层次力量的族类发起进攻,就是碾压、屠杀,可以预见到我族将面临灭顶之灾,但我绝不能让‘苍之暗’和‘千雪骸’落在那些人手里,所以……” 榧然无声吐槽:那您还闭关锁国呢?搞个毛线朕的大清要亡了呀!所以……所以您老是要把我给祭天了解封神剑之力大杀特杀咩?封建迷信害死人哪!不要信什么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啊! “我们将剑封入你的体内,但一些强者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这意味着你或许将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他们可能会把你杀死,把圣剑从你的尸体里炼制出来…你还愿意吗?” 我呸呸呸不要说得那么凶残扰乱我的军心啊!榧然听出了那声音里的一丝悲凉,心里一阵触动,啊这是我义不容辞、应该做的!然后亳不犹豫地摇头,啊不对是点头:“我愿意…但为什么是我?” 长老们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他,看!多好的孩子啊!(??????,你愿意个毛线可你好想逃却逃不掉啊!) “你是审判族与光之族的混血,拥有毁灭与生命两种属性,可以接受圣剑上两种对冲相克的力量。并且你的天赋能力是极致的寒冰,对封印来说,冰封也是一种加强,相当于双重封印。” “我…懂了。”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乃移动的冷藏库是么!或者是装在冰箱里的保险箱? 榧然闭上双眼,轻声说:“那…开始吧。” 空气中无端传来嗡鸣,剧烈的白光与金色梵文盘绕,阴暗的黑色与血红的咒语像柄柄利剑,翻腾、穿梭,扎入单薄的肉身。 封印的进程在加快,涌来的力量有如千层海浪:在色彩的洪流与细密的咒言组成的海洋里,这一具脆弱的肉身连一叶孤舟都算不上,早已被拍沉、淹没了。 身周有如烈火焚烧,是能量流动带来的灼热;有时却又如堕冰窖,这是神经中枢已经不能准确输出感觉生物电了。神经集中的第二大脑脊柱像是被万针穿刺,疼得撕心裂肺。 我的乖乖这就是十二级疼痛临盆分娩之上的最强痛觉脊柱寸断么?我可真好好地体验了一把妈妈生我的感觉… 紧握双拳,咬紧牙关,身体在剧烈地颤抖,想喊,又喊不出来,喉咙像断了一样,冒出一服血腥味,发出微弱的破风箱抽气的“嗬嗬”声。每个关节都锈住了,身体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却僵硬无比,立在原地倒不下去。冷汗奔腾,在脸上身上汇成溪流,把面容割据得支离破碎,把衣服绘成了祖国大好山川好一幅水墨画!黑发湿腻腻地贴在脸上,衣物湿嗒嗒地粘在身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封印不会是有超高风险吧我去!我还年轻不想死啊!我还没有女朋友,初吻都没送出去,连护士小姐姐的人工呼吸都没拿到过,长这么大对滚床单这件事仍抱有偷觑之意虎狼之心…好失败的伐!我那个擦!我到底图个啥子哟?为毛就答应了? 什么合适不合适啊!爷孤儿一个,没人疼爱,朋友也少,小姐姐们自动将我在择偶范围中排除,果然没存在感的衰仔死了也没什么关系,这才是适合封印那两把破铜烂铁的原因吧! 为了这两把破铜烂铁而争战不休争得头破血流的人们也许会被这句话气死:这好事怎么就轮到这死哀仔身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痛感猛地消失,没有任何余痛残存。他有些促不及防,踉跄了一下,随后眯起眼睛大喘气,好像第一次跑完马拉松的新手。 “我等已把力量全部转化给你…” !!!what!榧然倒吸一口凉气吸忿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这岂不是无敌了!五位高层级人物的修为,这是妥妥地横着走啊! 完全震惊了,但下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但是大部分都用于封锁圣剑的力量,你能够使用的能量说不定比原来还要少一点,当然大概也许可能会强上一点点。” 这个一点和一点点彻底使榧然感到了世界是如此草弹,还一点点,存心打击我是不是? 他感应了一下流淌在四肢百骸,经络血管中的稀薄神力,果然与从前一样弱鸡。于是他面无人色心里骂骂咧咧“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极度郁闷地退出了群聊… 几股无形的目光目送他远去,那年轻人的背影孤独寂寞又莫名让人感到强大。 声音低低地叹息着:“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恭喜达成成就全村的希望)寒冰,是控制能量流动使水凝结的。而神族的天赋就是以控能为起源的,上次的冰属性还是主神的能力。肩负这样的能力,就肩负了很多使命,乃至肩负了一切吧…” (注解:神族具有先天天赋,可以是任何能力。主要以血统的方式遗传,同时新的天赋产生。)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2) 在城市的远处,盆地的阴影中隐藏着密密麻麻的兵营,灰绿色的帐篷与荒原的颜色融为一体。 在无数帐篷中,有一个帐篷正是指挥官们集结的地方,他们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决定着战士的生死。 “各个作战单位已准备就绪。” 头戴钢盔的军士腰杆笔直,黑色的作战服保护着魁梧的身躯。他一边握着拳按胸,标准的行着军礼,一边汇报道。 入目的景象十分简洁,灰绿色的帐篷中摆着简易的合金折叠桌,银色的桌腿深嵌入了干硬的泥土地面,上铺着圣城及其周边荒原的大地图——这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四周则坐着一圈身着各式高级将领服饰面色严肃的军官。 首座的中年人绷着一张老脸,语气严肃的说着感谢的话:“辛苦你了,很快此战就要开始,通知各个师团随时待命。同时扩大光干扰仪器的覆盖范围,让我军隐形进入备战点。” 军士掀开帐门小跑着离去,中年人看着帐门缓缓落下,开口说道:“参谋长,汇报友军和我军的情况。” 一旁鼻梁上挂着副金框眼镜的年轻人立刻翻开面前的文件,同时在桌面上一阵操作,桌面上立刻生成了立体的地形影象。 他一边用手在图像上比划,一边讲解:“耶路撒冷是规则的方形的城市,保留了古代建筑风格,城墙后是军队的驻扎区,随后就是城区。” “东面由死神路西法负责,他这些年未一直在尽力寻找诸神的下落,为此不惜多次在耶路撒冷进行破坏,以试探主神是否在此留有后手。不过古时两人是至交好友,审判族是主神的直系族类,关于此战的目的是灭族的消息并未告知,战后可能会有一定的麻烦。” “我们为此抽调了200门迷雾神族科研总局新改良的纯能炮,以防万一。同时传送炼金阵也一直处于打开状态,以便我军迅速撤离。另外,尼德伯桑族也派出了一位王爵去往东面出战,这一方完全没有问题。” 坐在参谋长对面的军官耐着性子听着他的话,不断敲击桌面的手指表露了他内心的烦躁,话音刚略一停顿,他就马上接上:“我有异议:死神可是古代古神,欺骗他是不明智之举,为了避免后续的报复,我还是反对灭族。” “可是你也知道,此次战争并非我们发起免除是那些人的目的,”中年人语气依旧沉稳,“我们至少还有阻拦古神的手段,而对于那些人,我真是无可奈何。” “我们国家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大家不少人都是从城市外围爬出来的,”那位性情比较急躁的军官环视一圈,说道,“那些人为了私欲限制了工业水平,一旦死神进攻我族,我们的军备很快就会殆尽,最后我们也是灭族的下场。” 中年人直视那个军官,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你我都是从那里挣扎出来的,你我何必要考虑这个国家的消亡?” 四周一片静默,军官沉默良久后突然凄然一笑:“对,灭族就灭族吧,我们听命行事就行了。” 中年人轻咳一声,说:“你继续汇报战场的情况。” 参谋长并非像其他人一样情绪有些消沉,依旧边说边比划着:“北面有我军主攻,参战的有Eb-3627城市的A35机甲师,Sh-0806城市的c90机甲师,AA-0000城市的A00装甲师,A01重炮师。因为破城后主要是巷战,装甲师主要责任破城,正面战场由机甲师责任,重炮师则是防备死神,共计投入七万人。由于敌方有大量的修行者,普通民众中也不乏有能毁灭一颗小行星的修行者,我方军队统一装备了小型纯能武器。” 末席的老年将领突然深叹一口气:“我族血统稀薄,大部分人都无法修行,成了寿命不过百年的‘人’,随之而来的人性与欲望...我族就毁在了这一点上。” 帐篷里又沉默了片刻,但大家都会搭理这位老人。参谋长再次开口打破了寂静:“南面由战神族与我族协同行动,我军派出了AA-0001城市的d36装甲师,d37装甲师和Sh-0806城市的c88机甲师,共计投入两万人。战神族的军队修行者颇众,c88机甲师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就只装配了携带强化版穿甲弹药的自动武器,其杀伤作用对进入防御状态的修行者来说并不大。” “我们计划于凌晨两点,大脑神经活动开始不自主减弱的时间发起进攻,虽然修行者不需要休息,但是仍要遵守刻在基因中的生物规律。经情报证实,审判族五位长老被锁定为星尘状态,无法干涉此次战争。另外,审判族有三位神境期的将领,注意提醒各个队伍,已经发现直接集火攻击击杀,如果有神境巅峰就后撤通知重炮师开火。” (注解:现通用的修行者等级划分,分为半神、次神、神境、主神四期,每期十级,每级十重,入主神期后,开始初步联通虚空,这是古神比现在神灵强大的根本原因。而现在普遍认为,由于初代主神血统逐渐稀薄,导致大多数神灵无法进入神境期,乃至不能修行而变成“人”。) “另外,要向各部队提醒,不要被修行者切入队伍,一定要拉开距离,修行者战力恐怖之处大多在于近战,远程攻击术法己经断绝了很多年,不足为虑。尤其是进行巷战时,我们不能在这种距离和地形上进行盲目轰炸,不仅对我们的内频道通信和军士有影响,而且那些人还明确要求我们减少爆破性攻击,保留建筑,这就需要各位提高警觉了。”说完,他推了推眼睛,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大部分禁忌都已经发送到士兵的机甲中枢资料库里了,但是将领在高处,对全局的把握还是靠你们,指挥时一定要注意这些。” “人的武器足以弑神,但你也要有机会扣动机板,对于我族的修行者的身体研究表明,神境期的修行者已经是核武器奈何不了的了,他们的身体只有面对能量和更高层次的力量才会出现损伤,一旦被这种人迅速杀死各级军官,军队就会瘫痪,所以一定不能放松警惕,要让各单位集火和重炮师处理。” “好在他们的最高时速也只能达到十倍音速,以我们的武器的光速发射完全可以命中,如果敌方切入了队伍,一定要断臂求生,不要被其展开攻势进一步杀伤。这些武器不是第一次在战场上发挥弑神的作用,虽然各位以前并没有上过对于神的战场,但还请诸位有信心打赢这一仗。” “同样,耶路撒冷城每边长达一百公里,是古时的一座巨城,虽然只有正规军队十万,但其中人口多达千万,各位也不要对平民掉以轻心。” 说完,中年人瞄了眼手表的指针,说:“快到时间了,诸位开始吧!” 此话一出,参谋长立刻一挥手,全影地图上出现了无数光点,密密麻麻,代表每个士兵的生命。在座的各位军官也带上了全息头盔,开始向下一级指挥官发布命令。 “各团部请注意,立刻进军到指定阵地。凌晨2点时分,各个装甲师分别一点钟方向,四点钟方向,七点钟方向持续射击20秒,摧毁城墙。装甲师开火后原地待命,机甲师立刻突进。” 统御着庞大的军队的通信频道中传来杂乱的电流声和无数个“收到”的声音。每个人都知道残酷的战争一触即发,却没有人知道会将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里,有多少人的名字将被忘记?鲜血将染红这片大地,泪水和苦难就此开始。 榧然飘远的思绪回到原地,他站起身来,目光刺入深厚的黑暗。 今天,就是审判族的长老们所预测到的日子,三族联合进攻审判族的日子,他已经紧绷了一整天,想来黑夜中的突袭才是最为可怕的手段吧。 审判族万年以来从不参加战争,平常巡城的士兵都是龟爬的速度闲谈转圈。这次全靠他力挽狂澜,把族群的军队全部用上了,把圣城守得水泄不通。 榧然不明白,审判族号称神族神力人均修为最高一族,军队虽然长期不经实战但也没有中断训练,几位年龄在百万左右的高级将领曾经也在很久前的战争中所向披靡,为什么长老断定此次将是灭族之灾? 敌人的军队也是血肉之躯,强大到可以改变自身生命形态的也都是后方的将领。难缠的也不过是稀少的龙形罢了,不过乱拳也能打死老师傅啊!李师傅那么刮痧还能刮出巨额伤害,正好对应了他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发家历程。 榧然思考着,疑惑着。他毕竟只有17年的人生,对于将要到来的灾祸一无所知。强大的机械和武器所使用的力量,和神的力量并无差别,只要人有了弑神的武器,人也是可以杀死神的。 他也不知道,在耶路撒冷的其它角落,面容尚还年轻的他口中所向披靡的其它几位将领已经做好了迎来万年来的第一战也是最后一战的准备,他们的眼睛里跳动着不屈与刚毅的火焰。 “轰!” 战争爆发只在一瞬间,雷霆的速度也不过如此。巨大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沙土与碎石夹杂着人体的碎片化成浓烟涌向天空,随即纷纷落下。 他与此同时被吹上了天空,直接起飞!他看到城门被炸坍了,城墙被撕开一个口子,那是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明亮的火焰照亮了夜,地上新鲜的血液倒映着同样鲜红的火光。他隐隐约约听到四处的爆炸声,想来敌人已经从四面同时发起了进攻。 一头几十米长的巨龙从火焰中显形,想来就是它用肉眼无法察觉的高速化身为火陨轰破了城门。巨龙身披苍红色的鳞甲,振开巨大的双翼,昂起嶙峋面骨包裹着的头颅,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龙啸! “吼——” 滚滚气浪爆开,地上一层被从豆腐渣工程城墙上炸下来的灰土与碎石像冲击波一样散开。士兵像蝗虫一样跌落,尸体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是被碎石以子弹的速度射成了马峰窝;完好的尸体双手掩耳,口鼻流血,双目暴出,面色狰狞扭曲,显然是被龙呤生生震死! 幸存的士兵愣了半刻,立即围了过来,然而无一人敢近战。后方立即射出密集的箭雨落在龙身上,但毫无杀伤力,和一把碎纸屑散在钢板上没什么两样,无疑是以卵击石,普通的金属材质与龙鳞没有可比性。 榧然默默地在空中看着这一切,爆炸产生的速度还没有被重力所抵消完毕,在空中飘泊着像一个无依无靠的羽毛…… 我真是个土鳖居然认为打龙不难…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3) 不是龙难打,是他们都喜欢送人头。榧然默默地吐着槽。他看向脚下,自己被送上了起码几十米高的空中,而自己的速度已减为零,随之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重力! 他在引力的作用下加速下落,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刺得眼睛睁不开。榧然深吸一口高空还未染上血腥味的空气,眯起眼睛沉默地观察着战场,手掌上涌出冰蓝色的神力,利用反冲的力道缓冲着下坠的趋势,总算是平安落地,没落得个变成烂肉的下场。 “这也太强了…”有人在绝望地自语。 “啊啊!——”有惨叫声戛然而止,是被龙息沾染的倒霉蛋几秒就被燃尽。 “这没法打!不能破防!”失去信心的话语。 “怎么会撞上这么个东西啊!”崩溃的叫喊。 榧然听着嘈杂的声音,看着巨龙移动绞肉机一样屠杀不敢主动进攻的兵士,心情有些沉重:军心在动摇,一旦斗志被瓦解,再多的人也只是一盘散沙。可能自己还是高看了自己的族类的士兵,数万年不进行战争的他们,早已失去了作为战争机器的冷酷,冷静,冷漠。 当值有些悲观之际,他脑海里灵光乍现,想到了什么。 “拔剑!伴生剑是精制合金!拔剑近战!”他深吸一口气大吼道,“我是统帅!听我指挥!拔剑近战!” 榧然的声音着夹杂神力传得很远很清晰,但士兵们没有作出回答,因为榧然的声音大家都听出来,喊一声“明白”之类也没有意义。 但这也表露了军队可怕的弊端,做为一个庞大的军队竟然没有快捷的方式传递信息,连便携式的传音炼金阵都没有带上。榧然有些懊恼,这不是士兵的问题,只是自己的问题,这种通迅器材还是有装配的,可是自己根本就不会用,刚上任摸鱼的那几天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城门方向立即有数十个人影取下了背后的重剑,围绕在巨龙身周,灵活地躲闪着龙息、爪击、摆尾和撕咬,砍破了其坚硬的鳞甲。战圈外的士兵立即后退,弓箭手也停止散射开始瞄准点射,为前沿留下更大的躲避空间,同时准备替换和救回竭力或是受伤的战友,当然不幸阵亡的烈士只好暂时作为地上的障碍物了。 伴生剑虽说是生死关头才能用的,但此时不拔剑也就是送死。毕竟这个boss的血条自带低伤免疫,刮痧的李师傅出六把破军都刮不动它,气得骂骂咧咧地退出了群聊。 剑身上流淌着战士们稀薄的神力,通过炼金回路化成锋芒与力道。剑身落下,带起一道道流光,在鳞片上留下裂缝,也总算是有了攻击的成效。 我去!榧然松了口气,虽然开局就被炸飞与队伍失去了联系,好在自己天生怕死警惕无比,一直都在防御没有被炸得半死不话,周围那些个兵现在估计灵魂已经到了天堂,但是还好,自己还能指挥上,不致于单方面被屠了。 现在还没输,还有希望,这条龙再强,也吃不下车轮战吧。榧然想到,只要功夫深,就算一滴一滴血的刮,也是能刮死人的,什么慢性毒药呀,辐射呀,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关键是这条龙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它要是一路乱飞,高空攻击,还真拿它没什么办法。不过看样子它没什么智商,这就叫获得力量要相应的代价?或者说四肢想要发达,头脑就得简单? 榧然正在想象着打空龙的血条之后的美妙场景,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榧然刚觉得有了取胜的希望,他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现。 强行按捺着心中的不安,说服自己没事,然而他却突然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缓缓将目光投向天际,一个黑点突兀出现在视野中。 他的心猛地一沉。作为修炼者对外界危险有高出常人的预感能力,自己感觉到的危机感很明显就来自于那个“点”。 下一秒,阴风乍起,惨呼声连成一片,与凄厉的风声交相辉映;比夜还黑的墨色笼罩了战场,是死亡的阴影。榧然惊惧地看向天空中那个身影:仅仅是移动,就在一息之间杀死数百名士兵,这种力量,这种无边黑暗的感觉,他是… 作为修炼者目力惊人,可以自己调控自己的瞳孔焦距,能看清那人的样子。 来者身着一袭黑色斗篷,长而卷的白发在夜中飘飞无比醒目,狭长的眼眸流淌着邪气,一抹血光烈如骄阳,英俊的脸庞病态的苍白,神色中带着上位者的冷冰与淡漠。几根修长白皙手指轻点在空气,黑色的神力自指尖流出,丝丝缕缕凝成巨大的黑色镰刀,上面血光隐现,背后蝙蝠形态的膜翼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就这个颜值和气质,在偶象剧一定是许多女生追追追的对象。 死神,图特蒙加利亚朗·卡尔伽·雷斯伯尔昂·路西法。 仅是在移动中翼与镰在不到一秒内就像切菜瓜一样杀死了几百个目标,诡异地强大。不愧是古巨神之一,威名赫赫也是有其实力做为资本的。 榧然看傻了眼,他好不好看自己不感冒,反正性取向很正常,自己关心的是:这可是人形boss啊!攻击力与机动性兼备,比玩家高出好了几个力量级,打个嘚啊? 脑海里瞬间出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这么美我不能死”之类的名言警句,自我安慰说是为了保存革命火种把圣剑送出去不被坏蜀黍抢走之类的。 “艰难”地下定决心准备跑路时,正义小人的激励声不合时宜不知好歹传来:“快去,杀上去,为国捐躯吧!”他一巴掌扇飞这个来自天堂的魔鬼,什么送死的葫芦娃救爷爷思想,蛊惑我送人头,快滚出大气层当太空人吧爷爷已经给了你爱吃的大嘴巴子! 那可是一族之王,人形生双翼,已经达到自由改变身体结构的境界了,我见都没见过,这修为通天彻地了吧!力量的究极体现,怎么生得起斗志呢? 雾草!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榧然崩溃地想到。跑路是不可能的,毕竟有着作为军人的荣誉和责任,何况这儿就是家啊。 榧然心绪渐沉,他下定了决心,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刚毅:冲啊!你这战士,你的出路只有一死! 他抬起左手,那儿有一个小小的电子产品作为通迅器,这东西是硬性要求必须要装备,可以和其他将领交流,装的时候他还懒得去,现在却成了救命的稻草。 他对着手掌说:“请求支援,死神来了。”简短的一句话,却因“死神”两字变得追着浓浓的危急感。 短暂地安静使寂然感到恐慌,经历了有如几个世纪一样长的数秒后,手中的磁石终于振动发声,传来了回应,使他的心稍稍平稳了一点。 “什么…这种战力都出现了么?坚守,会有支援的!” 寂然听着远处沉闷的爆炸声,心情又逐渐沉重,所谓的支援可能是来不了。 远处,涌动的银色洪流下是人的身体,这是机甲守卫着的生命,同时也在收割着他人的生命。这一套套冰冷的盔甲是“人”的科技的结晶,与古老的神类文明发生了碰撞。 “报告,我部A35机甲师前锋营二团,现己经向前突进3公里,敌人一直进行撤退,并未组织反抗。” 在数十公里外的绿色帐篷中,长官的指令化成电波传向他们的耳机,决定着他们的动向,也决定着战争的胜负。 “继续前进,注意周围建筑,防止有人偷袭。” 银色的人影,一个接一个在寂静的街道上前进,片刻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为首的机甲停下脚步,举起右手,示意后方的士兵停止前进。 “前方地势开阔,敌人有可能在此设伏。” 队长的声音在小队的内频道回荡,“一号,三号,八号,你们向前方建筑的所有窗口射击。” 三个银色机甲出列,端起手中的武器,机械的核心吸纳着空气中的能量,随即枪管发出耀眼的光束,轰击着对面的建筑。 纯能在目标上扩散,产生了巨大动能、电磁和热,玻璃红热的碎屑飞溅,露出其后黑色的背景,空无一人。如果有,也会被击伤甚至死亡,修行者的身体强度也是有差异的,并非所有人都能正面扛住巨大能量冲击。 队长观察了片刻,说道:“并无敌情,继续前进。” 随后,他们快速地冲过路口,想要再次躲进建筑的阴影之中。 在这支小队正在路中之时,刹那间,地面裂开,数个人影飞速窜出,赫然是审判族的士兵。他们挥动手中的重剑,只见黑色的光芒一闪,数个银色机甲瞬间被劈开。 人体被一分为二,血液喷涌而出,倒落地上,染红了附近的银色与黑色。而不待偷袭的人有更多的动作,队长冷静的说:“开火。” 耀眼的白光绽放,偷袭者倒了下去,原地留下了一地血腥和烧焦的尸体。随即,小队继续前进,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更没有人流露出任何悲伤或者愤怒的情感,他们就像标准的杀人机器。 而他们并没有发现,不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观察者通过手中的炼金阵低声报道:“敌人使用的武器产生巨大的热,派出去的试探队伍已经死亡,尸体上有大量焦灼的痕迹和被烧穿的伤口。可以判断:我军大部分都是半神期,无法依靠自身防御抵挡。” 炼金阵另一头是同样隐藏在黑暗中的将领,回答道:“明白,立刻回营,注意隐藏。” “收到。”观察者飞速地移动,很快就消失在了错杂的街道里。 黑暗中的将领长叹了一口气,敌人分散在城中行动,单体攻击力很高,经过这次试探后可以确定,集团化进攻才有优势,分作战只能被逐步瓦解。然而,如果在开阔地形集团化进攻,敌方威力如此之强的炮台也无法处理。不过自己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这不过是一场保留尊严的战斗而已。 “所有附近队伍引诱敌方聚集到三区中心广场,所有次神期以上的修行者从名个队伍中改编出一个队伍在广场四周埋伏发起进攻。”他切换着手中的炼金阵,像自己统率着的军队发布命令。 无数个“收到”在炼金阵的传输回路中回荡,身披黑甲的审判族军队立刻行动了起来。 “怕死吗?”在建筑的阴影中奔跑的一队黑甲士兵的队尾,一个士兵向他身边的战友说道。 “怕什么死?我们这些人呢,活了多少年了?修行之路打开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永生,与其这样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我倒更希望轰轰烈烈的去死。”他的同伴说道,“我听将军说,这一仗根本赢不了,那我更要得死的有价值了。” “你小子倒是看得通透,一会儿可别怂,到时候被打脸了看你怎么办!” “去去去,我记得你800岁那年,晚上守夜还把荒野上的狼旳眼睛当成了鬼火,给吓尿了裤子!你还好意思说我怂!”他的同伴一点都不客气地反驳他。 “你都几万岁的人了,能不能别把这种事情记在心上,还非得揭人家老底不可……”搭话的士兵讪讪地说,“得了,不和你这人说话,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冲,看营长他多和气。” 他俩前面的士兵突然转过头来:“就你们两个话多,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是我带着你,你那时候拿兵器手都抖。几万年都没打仗了,别说什么怕死,就你这几万年没涨的修为,就让你羞愤欲死。打不赢就打不赢,多杀几个,不赔本就行。” 被前辈训斥的士兵缩着头不说话了,融入黑夜的黑甲也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无数相似的场景正在发生,整个北面的战场正在集结,势必要发生一场惨烈的对决。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4) 榧然看向凌空而立的神只,巨龙恭敬地退在他的身侧。弱小的兵卒潮水一样涌上前去,可连其身周十米的空气还尚未接触就化成了血雾。 后百余米就是内城的矮墙围住的市坊街道,撤离的民众终将无路可退,身前百余米就是战场,无数勇敢的战士冲锋,前赴后继,虽然只能迎来死亡,但为了保护身后的家园,在所不惜。 信念,往往是强大的。残酷的战争降临在这座安祥多年的圣城之上,死亡的阴影覆盖不了勇士的信念,冲锋的号角。哪伯最后一无所有,只有死亡。 懦夫,他感觉自己很懦弱,别人都在冲锋,明知会死都在冲,为什么自己不冲?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了无牵挂。长老已经明确地说了审判族毁在今日,这是宿命,抵抗不了,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刚毅,已经打好主意硬拼到底了,死磕,打不赢,也要拖几个垫背的。 他垂眸,拨出腰间的那粑佩剑,冰蓝色的,就像冰晶一样,透明、寒冷,折射着光辉,美仑美奂。 双手在颤抖,不知是否应该向前迈出一步。那是深渊,那是死亡,你敢挑战它吗? 拿出你的勇气来,你没什么好牵挂的,你死了,那两把剑也就不知所终了,他们总不会想到是封存在一个战死沙场的无名小卒身上。这样他们就是赢了,也别想拿到什么,让他们恼羞成怒去吧! 想到这儿,榧然不禁无声地笑了,嘴角上扬。 随即他便冲了上去。 以他的修为,百米之遥,转瞬即到。穿过组成人墙阻挡敌人前进的战士们,他双足点地,借势一跃冲天,跃过巨龙,对着路西法一击斩下,死神血色的眼眸中映出他孤寂落寞却一往无前的身影。 结果会是什么样? 他在跑过来时就在想,会怎样?一步两步,越来越近,最后真的命中了的话,也没什么用吧…自己还是太弱了,说不定人家反手一下,轻飘飘地他就变成飞灰了吧! 他在心底对自己咆哮,不要死啊!就算能多挡上一秒,那也是一秒啊!身后的无辜的族人的生命也就能延长一些…虽然终究会消逝,但尽了自已的力才不后悔… 路西法神情淡淡的,面对袭来的剑,身体极速一晃,剑就砍了个空。随后手指微动,巨大的镰刃挥舞,将榧然轰飞,直直地砸入地中。 榧然艰难地抬起头,吐出嘴里的沙土,双目却对上了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眸,是那头巨龙的眼。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是傻子吧,拿剑砍?这剑这么贵,砍断了多可惜啊!”巨龙嘲讽地笑道。 周围的士兵安静了下来,不再高吼着振奋士气,一片寂静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呼唤道“统帅…”… 对不起…没想到我这么弱…榧然苦涩地想,也许我这一生就止于十七年吧… “这把剑是万年玄冰所铸,应该是光之族王族才能得到…你是审判一族,为何能拥有一把?”路西法低下头,看向无力地倒在沙石中的寂然,问道。 “我是混血,这是那边的朋友送的…”榧然挣扎着翻过身,心想和你bb一会拖延时间也不错。 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何死神的身躯猛地一震,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他抬起头看向圣城的内里,似乎若有所思,但仍然保持着平淡的语气,缓缓说道:“你若想走,我可保你,无人会阻拦。” 随后他便不再说话,挥挥手示意巨龙出声。 “尔等且听着,我是尼德伯桑族王爵之一,这位是古巨神之一死神路西法,你们没取胜的机会。其实我们俩并不想参与对你族的战争,只要你们认输并让开道路让我们进入圣城,我们保证一刻钟内离开并且不再杀人。”巨龙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榧然沉默不语,这一人一龙的思维方式乱七八糟,自己实在…恕我直言一点不懂。 他看向黑夜里一排排人墙,这一看可不得了,原本一片静默的人群突然一齐爆发出高昂的呼喊:“打倒异族!永不认输!血战到底!” 榧然的眼里流出了泪来,在黑夜中闪着蓝莹莹的幽光。他真的欲哭无泪却内牛满面,我是想对你们点点头放他们进去吧,兄弟们会错了意吧!你们是真的凭实力送人头啊!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噫~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这事值得爸爸我流泪~ “吼——”巨龙发怒了,再次长啸。 呼喊声被压了下去,狂暴的龙啸震裂了地面与城墙,人群中个别靠前修为较弱的当场昏死过去。但声波这次没能近距离产生美直接震死一大批,被空气削弱了力量后没有很高的杀伤力。 可是榧然在龙旁边啊,直接眼冒金星,差点香消玉殒…他晕乎乎地像喝了假酒一样,一?怎么有人冒出来?让爸爸来数数…一个、二个、三五一十五、三八妇女节… 下一秒榧然被吓醒了,那特么是从居民区涌出来的…怎么没有撤退?又跑回来了?就怎么这么爱送人头?一群普通的神族,大部分不修炼,有点天生神力但有个卵用啊!集合,进攻敌方泉水塔么?我们需要交流,需要冷静啊!别把事情向不可控的方向带啊!冲动是魔鬼呀! 在榧然的欲哭无泪中,新加入的居民也呼喊了起来,战士们也随后而动,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压过了龙吟之声! 路西法眉头微皱,手掌向下一压,带动镰刃刺入大地,一抺安静悠长的金属音缓缓荡开,让空气恢复了死寂。 榧然张了张嘴,吓到了。这就是力量?路西法释放一个法术,直接全体禁言?乖乖,qq管理员的脾气么? 高高在上的路西法目光滑过人群,与他对视的人脊后都一阵发凉。最后目光落在了榧然身上,他收起双翼,缓缓落地,仍然四平八稳的开口:“来,你与我战一场,输了我就不打扰了。” 淡然的声音有如来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榧然丝毫不惧地昂首直视那血色的眸子,路西法也静静地看着他。两人就这样一直对视,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动手。 突然地,路西法的手挥动,带着黑色的袍袖鬼魅一般快速地飞扬,巨大的黑镰一闪而过。榧然双瞳猛地一缩,心里叫苦不迭,眼睛看见了,但没有时间去举剑格挡啊!双方的速度都不在一个水准上。 伴随着重物击打的沉闷声,他倒飞了出去。 肋骨折断了吧…恐怕内脏也好不哪里去。榧然苦恼地想到,身体上的痛苦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能受到致命伤。但是路西法并未用力,这是个机会。 榧然长吁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上的甲胄满是尘土,还碎裂了不少。 值得吗?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自己告诉了他,值得,不能毫无作为地死去,不能让大家失望,要让自己死得其所。 榧然脚步虚浮地再次冲向路西法,冰蓝色的剑上浮出一道巨大的虚幻的冰刺,随着剑的刺出,冰刺也在刺向那让人心生恐惧的死神。这是很快的一剑,但路西法更快,他的时间仿佛是静止,恰到好处地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极速地五指合拢,捏碎了巨刺。冰剌轰然爆裂,化为一地的冰粉。 随后又是快如闪电的一击,路西法的五指合拢成拳,黑色气流从袖口出喷涌而来包裹住了拳头。此时寂然的剑尖离他还有半米远,他就已经隔空出拳,黑气奔腾,一击命中寂然的胸口。 肋骨不堪重负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又倒飞了出去,好在没有被震断全身骨骼,但是肋骨粉碎性骨折是跑不了。榧然颓然地躺在地上,身下是被撞出的凹痕,胸口处的甲胄已化成沙粒似的碎末。 过了很久,他才扶着剑站了起来,坚定而更加虚弱地走过去。 呵呵,他自嘲地想,没想到自已这么怂的人,有一天也能逞起英雄来,造化弄人啊。 “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巨龙在一旁小声嘀咕,瞳孔却里流出一抺敬色。这样意志坚定顽强的人,如今可不多见了。 榧然爬行般的步子顿了顿,扭头看向巨龙,被血迹和灰土掩盖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是受伤的面部肌肉在抽搐。他的声音沙哑但清晰,微笑着好似受伤的不是他:“那…咳咳…多谢你的夸奖。” 随着咳嗽,他的嘴角溢出了血沫,这是脏器受损的征兆。 他握剑的手在颤抖,但他继续走。他不怛心自己会死,因为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快速修复。突然他有了一丝明悟:这是千雪骸的力量吧…那自己绝对是死不掉了,心脏爆掉也能再长一个出来,除非瞬间被打成了渣子。 一击,他又飞了。路西法下手丝亳不留情,这次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历史不断重演,榧然倒下与爬起的时间间隔逐渐加长,嘴角的血迹也越来越多,滴下的血液在残破的黑甲上镀上了一层血枷。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爬到路西法脚下,巨大的黑镰没有动。 巨龙翻了翻白眼,我擦,还冷场了我去! 路西法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下的榧然,开口说道:“你赢了。你接了我136招,很了不起,自主神归隐之后,没有人能让我打出一百招以上。我,佩服你,败者为寇,我立刻就走。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应,榧然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这是身体受到伤害的自我保护机制。即便修行者可以终止化学信号,不作用于神经产生痛觉,但大脑清醒的知道你受了怎样的伤害。 路西法单手隔空将他拎起,黑色的气流包裹着他单薄残破的身躯,榧然的头颅和四肢无力地垂下,一动也不动。 就像死了一样,如果他此时的状态也接近死亡了,如果没有千雪骸的治疗效果,恐怕他早就死了。 人群沉寂了很久,突然传住一个小姑娘的哭声:“大哥哥…你别死啊…” “将军…你才那么小…你要活下去啊…” “您都这样了…还要被折磨…救我们不值得啊…” 人群被迅速的感染,有声无声地都落下了泪水,路西法的无声领域被人们心中的情感破开了,叹息声和悲痛声像潮水一般涌出。 人们不敢直接表达对路西法的愤怒,只能无声的哭泣。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力量可以象征一切,遭遇了不幸,只能怪自己还不够强大。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保住自己的幸福,是多少人追求力量的原因? 巨龙无语地看着一群人在那开追悼会,低声问道:“不是吧,我们真的要撤?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还帮那个少年治伤?你不会人格分裂了吧,这个是善良的你?” 别人看不出来那黑色的气流是什么,多年在外征战受过无数大伤小伤的它,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治疗法术。 “怎么?你要食言?”路西法冷冷地看着他,“我会治疗法术,难道没给别人用过吗?难道不能给别人用吗?难道我自己会不断受伤?” “走了。”路西法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飞向荒原。巨龙也没脾气,只能跟上去,不然干啥子去? “你真是那么善良的人?”巨龙还是在嘀咕。 “我每攻击一次,发出的力量就被他的身体吸收,到后来,我攻击一次,他直接硬生生地吸走我身体里储存的力量。”路西法似笑非笑地看着它,“有这样的手段,估计也是古代的老友吧,可能我并不认识。” “这…这小子这么邪门?”巨龙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路西法在上古时代也是非常强悍的存在,居然会被一个看上去像是宅男的衰仔吸走力量,那他原本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人物? “这样的人不该死在战争里,给他治伤,免得他逃不走,不至于被那些饭桶杀死。”路西法轻叹一声,“你会是哪位朋友?” 一人一龙的影子逐渐远去,而战争的帷幕才刚刚拉开。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5) 高空之上,星空之下,被称为卫星的东西在轨道上缓缓的运转,它像上帝的眼睛,窥视着大地。这里是这个三维宇宙的中心区域,行星的直径可以庞大到数十光年,光要走数个小时从卫星的高度才能到达地面上,这颗人造的星辰不得不使用量子传输,通过矩阵的变换传输着地面的影像,同理观察地面的仪器也不借助光来监测地面。 人造的星辰笼罩的地面之上,正在进行的战争,即将被它左右。 而它所带回的信息,正在向地面的一个小小的帐篷中传输,但从高空往下看的图象中这里是一片空地,干扰的仪器甚至能阻拦卫星的探测。 “天眼578号已经进入战争区域,已经通知总部放弃附近一光年范围的侦查,全力介入战场。”参谋长说道,“各位请接通w578量子频道。” 地面图像实时传输到地面的接收器,经过无数处理器的运算筛选,一切建筑地形都以线条图形的方式出现在地图上,敌我双方汇成无数的光点。 “从地图上显示的来看,敌方好像在把我们的军队向北三区的中心广场吸引,”一位军官说道,“他们应该是想打一个埋伏,我们应该怎么反制?要不要通知部队注意不要被敌方引诱?” “他们不过是想和你火拼而已,面对弱者这样的请求,你都不能满足吗?集团化进攻修行者固然占有优势,但是别忘了我们拥有的武器。”另一位军官说道,“如果难以抵抗集团进攻,你应该知道,在我们现在使用的量子卫星的指导下,重炮师的导弹误差不超过十厘米,反而是一个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那就这样吧。”军官说道,他随即向他的部队下达命令,“加快速度,让敌方把你们引到三区广场,正面和他们交战。” 即便有人对这个命令产生疑惑,也不会违抗,服从是军人的天职,那怕是送死的命令他们也会一丝不拘地执行。 银色与黑色的洪流在整齐划一的街道上奔流,像是棋盘上黑白双方的棋子,相互博弈,相互厮杀。棋盘上的一步之差便能决定输赢,而战争的一步之差便是决定生死。正如棋盘上千古无重局,世界上也没有重复的战争,它也是一种残忍而复杂的艺术。 “敌人可能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在黑暗中,一句轻语传出。 “情报并不对等,实力也并不对等,我们能做的只不过是挽回一点尊严罢了,展现出我们仅有的力量和智慧,战争中并不一定赢家就是赢家。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了,至少我们战过,不曾畏惧和退缩,赢得我们的荣誉,这样我们就算赢了。”将领疲惫地说道,“次神期的队伍集结好了吗?我亲自带他们冲杀,如果我回不来,接下来的战争就由你指挥。” “将军……” “战过,便是荣誉。”黑甲的将军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岁月的磨砺与坚毅,他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去了,我等你一等,也许在黄泉路上,我们还能同行。” 看着自己的将军逐渐远去,他内心充斥着悲痛,但他的泪水流不下来,因为他胸膛有一股火,似要把他燃烧殆尽,泪水已被这火蒸干,留下眼瞳中斑驳的痕迹。 北三区中心广场。 原本用来娱乐地方,现在已经失去了拥挤与热闹,寂静与肃杀笼罩着这片空旷的土地,地面上的石砖隐隐发亮,不知道是映着天上的月光还是地上的火光。 云雾在月间穿行,使这里忽明忽暗,地上的一丝风都滞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天上的云还能飘动,惨白色的光,随着时间缓缓流淌、闪烁着,似乎在征兆生死的边界在此处打开。 终于,寂静被打破,来自四面八方的银色机甲道路上跑动着,像是涌入的洪水,惊醒了这片战场。 “他们来了。”隐藏在四周的建筑中的黑色人影和他的同伴们分享着这个消息,随着他们战意的升腾,他们的心跳声逐渐高昂,轰然作响,犹如战鼓。 但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在等待,等待敌人的深入,等待敌人的灭亡,等待自己的灭亡,把一切拖入灭亡的深渊。 整齐划一的脚步撼动着大地,一切地上的生灵与物品都在微微颤抖,一是因为内心的火焰,一是因为力量的传递。 “准备放箭。”命令在每一个埋伏者的耳边响起,随之出现的是一张张搭着锐利的箭的弓,弓弦拉满,每一根弦都凝聚着一个战士的力量与意志。 敌人已经进入了包围,指挥官紧紧的盯着那些银色的机甲,嘴里蹦出来一个字:“发!” 利箭划过空气,嗖嗖的声响盖过了所有的声音,破空之声独奏出一曲完美的乐章。 第一波箭雨穿透了不少人,用于打造机甲的合金在附加了神力的箭头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箭头带出了他们的鲜血,也击倒了他们的身体。 没有伤害到主要脏器的人,也正因为大出血在逐渐死去,四肢出现贯穿伤的,也失去了大部分作战能力被送回后方。一波进攻能造成这么多杀伤,也是出乎意料的,可能是在强大的技术包围下成长的那些敌人,早已经不知道弓箭为何物了吧? 即使面临了突然而来的打击,敌队中运送伤员避开尸体的工作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他们精密的像机械一般,已经抛弃了作为人该拥有的恐惧与惊慌的情绪,同时,他们也打开了他们的防御。银色机甲在表层上生成了晶状的光幕,第二波箭雨没能对着晶状的护罩造成任何伤害。 即使损失了不少人,但敌军仍在向广场尽头的街道稳步推进。 “开启这个防御之后,他们的速度变得很慢,看来他们的护罩是某种质量非常大的东西。”炼金阵传递着消息与指令,“以箭雨为掩护,新编梯队跟我冲!” 说话的赫然是那位准备赴死的将军,也是敌军最为忌惮的三位神境期之一。 “喝!埋伏者,从四面阴暗的角落里、建筑的掩护中暴起,在跑动中集结成矢形的冲锋阵,高速奔袭而来。 “轰!”音爆之声传来,空气中出现了白色的音锥。这一爆响仿佛是释放了某种信号,冲锋的战士们纷纷突破了音速,爆响声不绝于耳。强大的气浪向四周排开,地面被冲击波震出细小的裂缝,整片空间都在隐隐颤动。 他们与敌人的距离不足千米,只需两三秒左右就可以冲入敌阵,而光穿透他的身体只需要一瞬间,这很不公平,可从来没有一场战争是公平的。血雨纷飞,冲锋短暂的路上不断有人倒下,血腥味和烧灼的气味飘浮在空气中。 他们化为超音速的子弹,没能命中敌人,就只能失去速度,跌落在地上。 “没有瞬间进攻到我们内部的,对方的将领应该没有出手。”一边是示意队友后撤一边射击的领队者向总部报告着。 耳机里传来平淡的回答:“不要掉以轻心,被这种人切入队伍一定要集火攻击,断臂求生比全军覆没要好。” 此时冲锋的黑甲战士已经冲入了银色的防御阵型之中,在他们沉重的大剑劈砍下,敌人晶状的防御层与身体一起被劈开,一击就能毙命,可冲入敌阵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用身体为队友开辟道路而倒在了半路上。 “他们还没有发现我啊……”最先出发的将领并没有直接冲入敌阵,而是以3400米每秒的速度在半空中兜着圈子。 他很想要自爆,神境期全力爆发可以毁灭一个大型星系,摧毁数十万光年内的大部分物质,连刚刚踏入半神期的都可以毁灭一颗直径数万公里的小行星。但如果修行者可以自爆,那么他们现在的地位绝不止今天这样,他们的威摄地位会更进一步,修行者之间也不会相互厮杀——但在修行者死亡的一瞬间,能量会被世界回收,否则修行者陨落的地方将充斥着巨大能量不断句外表现为光、热、电磁、力而成为死亡之地。踏上修行的道路之后,寿命被无限延长,自杀的方式只有自爆,而在你爆炸之前你已经死了,这就使自爆不成为一个攻击的方式,也不至于一个修行者自杀就使得世界上多出一个不毛之地。 但是即使能量被回收还是有一点点泄漏的。 “寻找一个合适的点吧。”将军心里想到,“在他们后方自爆,或许可以让战士们在前方战场获得更多的击杀。” 地面上的战场已经胶着,虽然是以命换命,但冲锋的人也没有丝毫畏惧,防守的人也没有任何放弃阵地的念头。 虽然在这种敌人处于开阔地势上进行偷袭是很有优势的,但是双方的武力不对等,就使这优势不成为优势了。 “即便是送死也不后退吗?”将军喃喃的说道,“就是我的战友们啊...再不去陪你们,我都对不住自己了。” “就是这了。” 将军喃喃自语,他凝望下方血火与光暗交错的大地,决判了自己的命运。在超音速之中,破开空气的声音追不上他,他的耳中与心里都是一片寂静。 他化作一颗流星,坠向大地。 此处是我生活了十五万年之久的家乡。 这里每一条街道,每一棵树我都了熟于心。我每天看着朝阳东升,日落西沉,宏伟的古城在光芒下闪烁着光彩,这就是我守护的地方,心里总是涌出情感的浪潮: 这儿是我的家! 此处有陪伴我十五万年之久的家人。 我的妻子,孩子在我是个幼稚的青年的时候就陪伴着我。我第一次上战场之时,她眼中闪着闪烁着泪花;我归来之日,我的孩子骄傲地跟她朋友说她的父亲是个军人。我深爱着我的家庭,那栋小小的楼房: 这儿是我的家! 此处有十五万年前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的先辈把我带上战场,用生命再把我从战场上再带下来,我也追随着先辈的脚步,在无数场战争之中,守护着我的战友。我每天清晨都看到我的战士们在阳光下镶上金色的光影,这片军营里都是我的战友: 这儿是我的家! 我是修行者,但我并因为长久的岁月变得毫无感情,相反,这长久的岁月使我对它、她们、他们的情感越发真挚深厚! 我的力量,只为守护这些人、这片土地! “天赋:动能叠加!” 恐怖的速度从他的身体中爆发出来,他坠落在地面上,有如星辰降临大地。 “轰!!”他脱离了音速,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白色音锥,烟尘奔涌而起,大地猛地一震,庞大的冲击力掀飞了无数银色的机甲,被正面攻击的敌人自然被风压变成了齑粉,一时间数十米范围被清空,仿佛形成了以那白色音锥为中心的领域。 不远处的建筑的玻璃纷纷爆裂,化作满天的雪花,广场上的设施纷纷被掀飞震碎,巨大的作用力让冲锋的队伍也为之一滞。 “真是勇敢的人哪……” 高空之上,无形的人影看着地面上绽开的风花,轻轻地叹息着。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6) 我看着,一条又一条生命逝去。在这残酷的战场上。 我有些恍惚,何曾几时,我也像他们一样。 “生命绽放于战场,璀璨而易凋零。”我好像听到过谁这么说过。 我无心下方的战斗,继续向这片天的某一处飞去。天空上的君王不会注意地上的蝼蚁,那怕这个蝼蚁死得多么壮烈,他的情感多么真挚。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背负着命令,我己经守候了太多太多年了。 我来到一个小小的地下宫殿之中,繁复华美的炼金图腾在四周漫延伸展。那些扭曲的繁复的线条,是如此明快优美。也许在世人的眼里看来,也许这已经是神迹、炼金术的巅峰,不过同我这几十亿年经常待着的地方相比,只是从远古就已经建成在高空之上的浮空城和孩子的积木对比。 (注解:浮空城聚集了从远古到今天所有杰出的炼金术师,并且这座城被这些炼金术师不断的改造完善,进行着许多宏伟的炼金研究项目,是无数炼金术师心目中的圣地。) “你们的城市就要毁灭了。” 我淡淡的说道。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好像依稀记得,我曾经与一位友人在此谈笑,他或着她好像就一直在这里,现在应该离去了……那我该不该守护这份回忆? 没有必要了,没有必要了……命令上没有这个项目,我不必要完成任何其他的东西。 “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显得有些苦涩的声音从空气传来,赫然是审判族的长老之一,“若是您愿意出手,也许结果会改变。” “我不能……那些人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再动用那些力量时间就会变得更短了……我得等到我的王回来……”我迷茫的回答着,“你们毁灭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同您的高度相比,尘世的一切显得多么卑下。”长老叹息了一声,“这些年一直靠您帮我们收集各族的情报,我们也知道我们落的太后了……被毁灭也是逃脱不了的命运。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您要让那个少年做将军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你的记忆里看到你的神对你的嘱托和你心目中这份嘱托对应的人……我所受到的命令就是让你心目中那份嘱托对应的人成为驻守面北的将军……” “唉。”长老叹息了一声,“能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我是我王的剑……王让我出剑,我就出剑……我没有名字,也许从前有,但都不重要了,我不需要记得……”我随意的回答着,我的生命中除了命令就是本能,我好像依稀记起我曾以一剑破万军的宏伟景象,那时的我意气风发,手举足投中挥泻着力量,傲娇得像极了中二病晚期的少年,我的同伴笑着呼喊我的名字……原来,我曾经还有同班,不像现在这么孤单……但都过去了……不重要…… “你问的太多了,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我来完成我我在这里的最后一项命令,帮助开启你们的护城炼金阵……” 远处传来一声轻淡而沉闷的爆响,紧接着能量的狂潮涌现,但短短的一瞬之后,虚空中似乎有什么规则降临,令人心悸的足以摧毁一个大星系的庞大能量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一个人,从此世界上不再有他的痕迹。 “那个家伙自爆了,”银发的年轻人轻轻的呢喃着,他站在城市的制高点,几乎要贴进黑暗的天空,这里是审判族用来纪念先人的高塔,他们相信逝去的灵魂会借助通天的高塔脱离地面的重力,尘世的羁绊,“这么着急去见地下的先辈们了吗?真是个傻瓜,你释放了这么多能量出来,倒使他们的纯能威力更大了。” 纯能,就是纯粹能量,具有强大的效果,发射的能量粒每一粒都有能让一颗直径30万公里的凝冰态行星溶化成液态行星的能量。纯粹能量失去约束后,很快就分散成正反物质,转化为巨大的光、热、电磁、力场。但在约束中发射后,能在几平方厘米内释放10的35方焦能,造成超新星内核般的高温高压,黑洞四周恐怖到维度扭曲的力场,脉冲星一样庞大的电磁冲击。 纯能武器从环境中吸收能量,连续发射下这些逸散的能量很快又会被重新充入储存仓,在空间中这么巨大的能量,在天脉规则的限制下,不会进一步扩散,很快就会顺着维度发散到各个方向,所以大批量使用这些武器时,虽然能量一直在循环,但环境中的能量却是有限的,他们能造成的杀伤,打穿修行者的保护之后也只是强激光的强度。 结果这下一波送去了多少能量? 修行者拥有着与恒星、星系相当的力量,但在躯体的限制下,输出功率很低,攻击、保护、速度都达不到与其内里匹配的程度,毕竟他没有与星辰一样庞大的身体。古代的龙族就得益于其高能物质构建的巨大身躯,单体爆发战力极其骇人,能与其对抗的只有星灵状态的或者境界极高的上古神。 输出功率导致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可以长达数天乃至数个世纪,就看谁大意了没有闪,死亡时甚至消耗了不到自身1%的能量。至于不需要身躯承载灵魂的强者,没有了身躯的限制,输出功率固然恐怖,但他们的力量已经相当于一个或多个维度乃至达到接近大世界的程度(笑死,根本用不完),他们之间战斗都得以亿年作为单位,乃至大世界崩塌双方皆卒都不会分出胜负。 “你自爆了倒是爽,麻烦了我们这些后入场的,”银发的青年自言自语,“怎么能被你给装到呢?我也要开始表演了。” 他立在高塔之上,看着蜘蛛网般构建的城市,从此,差参不齐的建筑在大地上密布,像积木一样不真实,而遥远的远方,银色的洪流正在涌来。 “将军,他们来了。” 一个身披黑甲的战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旁,垂着头说道。 “大家伙们搁了几十亿年,还能用吗?”银发的将军没有回头,凝视着迎风而来的银色浪潮,“迷雾族用来铸造机甲的合金居然是银色的,看来我等下要把我头发给剪了,下了地之后,和我的老师谈一谈佛宗。他活着的时候天天说禅,说心境好了,修行就没有阻碍。今天我战死了,不也算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要是没有成佛,我得好好跟他大吵一架。” “将军……” “我没事,怕你太紧张了,说个冷笑话。” “将军,山巨人没有问题。”士兵一边回答一边回答一边吐槽:是你自己太紧张了吧……咱们跑龙套的生死就在一瞬间,炮灰的觉悟我还是有的……哪怕让我领个盒饭,再去看你表演也不迟。 “那感情好,说不定我会打赢呢。”将军挠了挠头发,几根银色的发丝飘落,在黑暗的背景上并不显眼。看来他只是在心里着急上火的时候挠头,不然他早该秃了,“山巨人的炼金技术是几十亿年前战神族带给神类的,为此,他们全族上下几乎全灭。迷雾神族一直吹鼓技术至上,战争就是靠技术,那这样的技术应该能打惨他们吧?” 对话的间隙中,银色的浪潮已经接近,敌人的推进速度真快,虽然比不上高阶修行者,但仍然能跟上风的脚步。没有任何设防,连简易的障碍都没有设置,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出击与埋伏。为的是让敌人踏入攻击的范围。 将军依旧凝视着银色与黑暗的边缘,突然地,他对着天空伸出了他的手,似是要握住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中的血液轰鸣,磅礴的神力奔腾,瞳孔中涌起金白色的光,口中诵出古老的咒文: “天赋:序列16到72号原子控制。” “本来对物质的超精细控制是传说中才有的阶级的修行者才能做到的,你现在一个天赋做到了。”士兵感叹道,“人比人气死人。” 银发的将军露出了一丝微笑。 无形的涟漪散开,灰尘与建筑回应着他的呼唤,而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他要的是深埋在地下的巨大的山石铸成的巨人。 是什么?……泥土……岩石……都不是……都不是……无形的涟漪终于触碰到了黑色的岩,找到了,找到了…… 源源不断的力量融入到每一寸物质之中,每一个原子都欢呼着迎接新主的控制。 于是,大地崩碎,巨大的黑色人形破土而出。 在古代时,高耸的黑曜石城墙外矗立着一座座小型山峦,那是机械炼金的巅峰杰作山巨人,驱动它的炼金阵中镶嵌着山脉深处孕育着的大地结晶山之心,传说每一尊山巨人都是由山峰直接铸造而成。 “你还别说,有点那个什么奥特曼强拆的感觉。”将军吐槽道。 “?……将军你能说点人话吗?”士兵无力地和他对槽,“奥特曼是什么东西?” “……”将军想了想,“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榧然跟我说的,据说是个喜欢在城市里打架的巨型机械人,一打架然后楼哗啦啦地倒,我心说是什么强推机器。” 士兵暗暗想到:将军不幸被榧然影响了,不仅变得爱吐槽,而且喜欢发神经。这尼玛才几天,天天和榧然待一起的情报处的……估计情报处已经成了神经病院。 不过比起新上任的榧然将军,将军还是比较靠谱的,在这说话的间隙里,巨猿一样的山巨人挥动着手臂,巨大的岩柱横扫大地,建筑、烟尘、银色的敌人一齐飞上天空,而敌人的那威力强大的光粒并不能对其造成杀伤,在巨人庞大的身体上留下了点点红色的痕迹。 “好可怕呀!”将军开心的叫着,“纯能武器居然融化了我的岩石!” 完了完了……士兵心想,再靠谱还是个神经病啊……榧然将军真是可怕。 灰绿色的军帐之中,一群身着军装的人面色严肃,像雕像一样纹丝不动坐在座位上。 “从前方传来的消息和卫星图像来看,敌方使用了某种炼金战争机械,”参谋长语气严肃的像死爹妈,“我们的武器无法将其摧毁,这是正面战场上一个极大的阻碍。” “要向战神族求助么?”中年人自言自语,“虽然浮空城在我族境内,但它不隶属于任何势力,我们也没理由让它帮助我族。我族的炼金术远远落后于其他族类,毕竟炼金术的知识浩如烟海,以普通人的寿命无法学习那些东西。” “不,没有那个必要,”一位面色阴翳的军官说道,“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我请求批准使用重炮师。” “这……”中年人沉吟片刻,“幕后的人要求保留城市的完整,有重炮师去打击对方的神境期强者还可以,如果去攻击那么大一个巨人的话,恐怕会波及很多建筑。” “敌人不也在破坏自己的建筑?”要求重炮师开火的激进军官说道,“不直接将其摧毁,恐怕其本身就会破坏大量建筑。威胁这么大的武器不迅速摧毁,你难道想让士兵拿命去堆吗?!这种武力不是能被消耗的!” “不必吵了,”一个一直垂头沉默的人忽然抬起头来,他有些破旧的白袍上别着金色的徽章,上面刻着“古代炼金与宇宙规律应用研究总所”,“w578上有试验的纯能迁导炮,能在两秒内从轨道上落到地面一道能柱,因为误差过大一直会偏离目标十到十五米没有投入使用,但对付大家伙应该没问题。” “……”中年人沉吟片刻,“嗯……就这么做吧。不过,速度怎么会超光速那么多倍?” “只能告诉你是高维光速,具体的技术研究不是由我负责,我也无权告知。”他在虚拟屏幕上一阵操作,随即又垂下头去保持沉默。 天空之中,被宇宙射线照射而泛着冷光的钢铁堡垒发出颤动的嗡鸣,但没有空气的太空中只有寂静,一切声音都不能传播。 它打开了一扇漆红的闸门,伸出了一根五六米长的棱台形炮管,炮管轻灵地晃动着调整方向,很难想象如此巨大的机器能如此精巧。炮口处类似涡轮的机械开始高速旋转,发出晶莹迷蒙的炫丽光彩。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7) 人们拥护在地上一副惨不忍睹身体旁边,举行着类似追悼会一样的仪式,少年身着破碎的黑色盔甲,安静的躺人群中留下的一个空地上。 “啊,多么伟大的人格,那么高尚的灵魂,他把自己燃烧,将光洒向大地,驱散黑暗给人们带来光明。是他救了我们!现在他走了,但我们要记得他的所做所为,他的恩惠!” 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穿着一身白袍的人,悲怆地高呼着,述说这位英雄的伟迹。 “这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壮举!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动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啊?兄弟你是串台了么?我救你们是什么壮举?你们是什么珍稀贵重生物啊? “生命,是每一个人所重视的。可是高贵的人重视荣誉远过于生命!”那位仁兄激动的像打开了被网管封掉的某网站的萎靡宅男,手舞足蹈,涕泪横飞,“拯救了我们的救世主,他是这么伟大高尚!愿他安息!” 所以说这是什么奇怪的画风?我的脑子转不过来了。认真的想了一下,我还没死,以后要再给我办追悼会吧……所以说你们觉得我死了,再给我,办,追,悼,会,是么? 嗯?榧然感觉胸前多一些什么东西,(才不是什么突然有男变女!)还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香气……在给我献花? 榧然努力地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以防,这些人犯病把自己给埋了,唉,我还是头一次感觉神经病不好。 “等……”榧然努力地撑起一只手,让自己坐起来,白色的小花从他破碎地盔甲上掉落到黑色的尘埃中,“我还没死呢……” 看到榧然爬起来,人们齐刷刷看向那个感情极度饱满牧师,大家都睁大眼睛互相盯着看,一时间场面极度尴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着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寂静被打破,同时人群也被挤开,是一个面容皎好的少女(也许都几百几千岁了呢老妖婆)以划水的姿势在人群中前进,没办法,她太矮了。她奋力拨开挡在她前面的人,并且彬彬有礼的道歉,“我哥看戏剧把自己看傻了,大家不要介意哈,麻烦让一下哈。” 于是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少女挤到了白衣牧师前,只见她身体微倾,稍稍下蹲,小腿肌肉紧绷,猛然发力,身体腾空而起,手腕翻转……她跳起来打了他哥的头。哎呀妈呀,砰的一声,听着就疼,榧然开始庆幸自己是独生子女。 “你是佩奇么!”少女的态度突然转了180度,对人有多礼貌,对哥哥就有多凶的理论终于被证实了,榧然心中对拥有一个软萌妹妹的幻想轰然破裂,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快道歉!” 这极具穿透力与震慑力的怒吼使榧然心里一激灵,沃靠,少女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拥有东河狮吼这种传奇技能中年大妈的心,果然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 牧师扮演者:“对不起!” “……”榧然只想回复他六个点以表他的卧槽之心,“好了,没什么事,没关系的。” 他心里暗自吐槽:这对话让我一夜梦回幼儿园,对不起啊没关系,敬个礼啊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抱歉,真的太抱歉了。”少女一边向他鞠躬,一边拉着神经病人挤进四周的人群,行动速度之快,疑似是想快速脱离社死现场。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人们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榧然,嗯?这是什么传统?向英雄行注目礼?我要不要说两句话呀?好尴尬呀! 这种时候怎么能怯场呢!拿出你的勇气来,你的才华在哪里!说几句逼格拉满的话留下一个经典结局! 榧然突然意识到自己算是个文盲。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一直在军队中,也就只能看看书和外面送来的宗卷,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几个字,其实自己连字都认不全。之前小时候的教育可别提了,上学第一天踏玛就被退学了,别说,要是给放在幼儿启蒙教育阶段我还挺有才。 真是苦逼的人生没有办法解释啊。我颓然面对生活,每天无所事事,每天差不多都是相同的重复。昨天和前天颠倒顺序,也没有任何不便。我想,这叫什么人生啊! 但也没有因此感觉光阴虚度。昨天与前天毫无区别,但自己被编排入这样的人生是自己的选择。自己留下的足迹甚至还未及认清,就在转瞬间被风吹走,变得无影无踪,因为它没有意义,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虚度自己的光阴,可光阴,并不会放过我,到了该拿出点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一无所有,该怎么办呢。 原来我是这样一个人啊,知错了也不会改,这每天无趣的生活使我麻木疲倦。时光静悄悄地流逝。世界上有些人因为忙而感到生活的沉重,而有些人因为闲而活得压抑。我居然把自己闲得累了,真失败。 想来这些人应该活得比我幸福充实多了吧,只是被这残酷的战争给破坏了。战火真不是个好东西,被它燃烧掉的就真的没有了,一地的灰烬带过来了悲哀的回忆。 靠!还打着仗呢! “大家快走!”在大家希冀的目光中,榧然终于开始了英雄的演讲,不过一开始就结束了。 榧然指向城门的方向,那里现在是一滩碎石和尸体,“这里打着仗没法确保你们的安全,剩下的士兵听我的命令!护送大家找到村庄定居下来,就算战争真的失败了,至少我们的血脉还没有断。” 轻松愉悦的气氛只是一时的,榧然的话提醒了人们,大家的心再次沉入了战争的阴影之中,战场上不是生存就是死亡,逃离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回应,没有人要求留下来战斗,人群开始像潮水一样涌动,沉默地回应他的命令,向着远离战火的方向离去。 “那您呢?”突然有夹杂着人群中的士兵转过身问道。 “我想,我得好好看看这里。”榧然看见远方的天空落下了一道光芒,那显然不是我方的武器。他顿了一下,“去支援其他的战场,顺便好好看看这里。” 可能以后再也不看到了。 他好像看见了人群中那一对兄妹,高瘦的男孩穿着白色的袍子屁颠屁颠跟着他矮矮的妹妹。他们的手紧紧的拉着,应该是很怕失去对方吧。 人们逐渐离去,废墟和血染之中,少年孤寂地站立着。 孤独袭击了他,他原以为这种情绪已经离他远去,可只是这些年来他不曾孤单一人,只是遗忘了那深深的孤寂。现在孤单又来找他了。 好想要个陪着我的人呢。榧然的心弦一阵触动,曾几何时……曾几何时,我身边也有一个个子不高的可爱女孩。不过好像为了离开出生的地方,躲避悲哀和愤怒,自己在自由和爱的选择中抛弃了她。 果然人只在自己需要一个东西的时候想起它的好。 榧然转身向战场走去。 炼狱之中,是为魔都。 路西法收起双翼,虽然死神族的领地距离审判族足有5光年,但是对他这种级别的修行者来说只是一小步而已,这对双翼并不是用来召集狂风让他飞起,而是撕裂空间用来转移。 他稍稍屈身,坐在了王座上,手中凭空出现了盛满了鲜红酒液的酒杯,透明的材质在熔岩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路西法优雅地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艳红的液体散发着芳香,他浅饮一口,眸子里起了极大的波澜。 那个孩子的身上,有着主神的味道,会是什么呢?未来真是让人好奇。 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踏着炼狱的熔岩的竟是一位美艳妖媚至极的女子,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呈现出她火辣的身材,波浪形的紫发披在背后,眸中有着妖冶的鲜红。 她向着王座之上的路西法走去,路西法也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柔若无骨地娇躯缠上自己,轻巧地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她发她的骚,路西法完全无视。 他的目光始终看着炼狱淡烫的火青色熔岩,映出夜里那个少年口中的血沫和眼中的倔强。 他呢着:“多像啊…可谁是我的敌人,谁又是我的等友呢…” 冷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捏住那个女人的下巴,疯狂地啃咬着她的唇,像饥饿的狼猎食了一只鲜嫩肥美的小羊羔。这疯狂来得毫无征兆,好似早早就埋入了心底,只是不定期地爆发,有如炽怒的地心内奔腾着岩浆,时不时破开地表,一吐为快。 又是毫无征兆地,他猛地甩开了那个女人,好像她是什么罪恶的东西,不,魔鬼与死神本就是罪恶的,对路西法而言,此刻就像遇上了什么光之族的大祭司之类的自诩神圣到不能再圣洁的东西,心底厌恶无比。 路西法仍然冷静,呢喃着:“可你不是我的挚友,谁又是?…可你不是我的敌人,谁又是?……” 他猛然站起身来,威严冷静地声调扬遍整片炼狱:“此次不能夺回‘苍之暗’,令我们十分性借我们不是黑暗的至尊,谁是?我命令所有暗影骑士,出发调查,这剑,花落谁家!” “你,”路西法的声音像万年寒冰,透着刻骨的坚硬与寒冷,“我麾下忠实的下属,赛卡提琳娜·路西法,去保护一个少年,他将是命运之神庇护的在审判圣城战争唯一幸存者,你可以代替他去死,懂吗?同时,你也打‘苍之暗’的下落,杀死它的拥有者并献给我。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那个嘴唇被咬得微肿出血的妖艳女子从王座下躬身,恭敬道:“属下明白。我的一切都属于伟大的死神,我的生命将献于路西法这伟大的姓氏,我十分荣幸。” “都去吧。”路西法闭上了双眼,“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最明白我的心吧。快些吧,我觉得这场战争会唤醒些什么,时代要变了。” 火红色的熔岩一阵波动,数百身披重甲手持十字骑士枪的男人从岩浆涌出,熔岩飞溅,一如地火喷涌。他们的脚下是瞬间凝固的岩石,看来这熔岩之下别有洞天,路西法的位置像是在以熔岩作为云的云端上,昭示他的权力与地位。 战士们在赛卡提琳娜的领导下向炼狱无尽黑暗的天空上飞去,他们很快就会改变模样,融入到四方列族的人群中,把消息传回这里。 “死神大人,您还没忘那个人吗?”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都过去几万年了。” “长老阁下,不是一个人,是他们,“路西法的声音里充斥着悲伤,“我知道不可能,但我不甘。” “您只是不甘,既便有机会,您还是会获得失望。不过,祝您好运。” “不管怎样,‘苍之暗”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审判圣殿。 惊人的力量游走在地上,构成了一曲尘世繁华,圣城的俯视图上,无数人被杀死,无数建筑被摧毁,血腥与火焰污了图像中飘飞的金粉。 败局已定,族群将灭。 “我等以生命扞卫古神之荣耀!以魂灵筑起初代神灵的尊严!不污主神无上的意志!”五个苍老的声音沉重而庄严,就像参加葬礼一样,事实上,他们也真的去参加葬礼了,自己的葬礼,浩大而威严! 圣城黑曜石地基之下,巨大的炼金阵轰然转动,金光有如巨龙,加施在永夜一般黑暗的曜石上,黑色的细腻纹理中,隐隐飘出血色的光沫与紫光的威严。它像来自冥府的玉者,冷冷地埋伏在地下,沉睡千年,当它觉醒之时,必将掀起无情的风暴,毁灭地上的一切,让世界陷入它的阴影之下! 护城炼金巨阵“极渊之灵“已开启!无上的伟力蠢蠢欲动。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8) 银发的少年跪倒在高塔之上,剧烈的喘息着,双手撑在黑色的曜石上,指甲用力到崩碎,血丝从他的嘴角与眼睛中流出来。他的背后是一抹微光,是恒星要跃倒地平线之上了,晨曦那淡谈的亮透着些血色。一朵云也没有。 他死死地闭着眼,似是不愿面对眼前的一切。 一分钟前。 巨大的山巨人间践踏着大地,银色的敌人畏惧地退后,密集的光粒击打在它黑色的身躯上,但没有丝毫作用。反而是巨人的每一次挥拳击打在大地上都使烟尘滚滚地翻起,建筑开裂倒塌,人形被掩埋在碎石中或是被轰为齑粉。 “将军,感觉这样打下去我们会赢的。” “那当然,你不看看我是谁?”银发的将军挥动着双臂,十指在空气中纷飞,像是在飞速地穿针引线,拨动琴弦。其实他是在空气中迅速的绘画着小型炼金阵,配合天赋以精细地控制山巨人的行动。“我可是审判族的将军,马勒恩的救主!” “……”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这句话听上去很有格调。”伪心的称赞。 “是榧然说的什么‘我可是我罗德岛的博士,巴别塔的恶灵’,我觉得很有格调,于是就引用了他的结构。”马勒恩的救主沾沾自喜地说着,“果然很有格调,很有气势,是不是很那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哦,梅林三个月没有洗的袜子呀,我真心的觉得你是一个还没有学成的神经病。 “将军,别那么脱线了。你说我们真的能胜利么?” “如果真的能赢的话,长老们的预言怎么会是输呢?”少年无奈的摇头,表情肃穆了起来,晨曦的微光映照在他的身上,犹如一尊圣堂里的雕像,镀上了华美的金边,“宇宙规律应用学,又称科学,它的本质和修行者所追逐的是一样的,只是我们依靠自身输出,他们则是依靠外物。他们已经掌握了能量层级,输出量怎么可能这么小呢?他们用来储存运转能量的,可不是我们这种脆弱的躯壳啊!” “站在先祖升天的的塔上说这种话,不会被先人们瞧不起么?”士兵垂下了头,认清了灭亡的命运,终究是会有恐惧与悲哀的。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的颤抖。 “我都开着凹凸曼在城市里搞破坏了,早就该先祖们瞧不起了啊!如果我有先祖们那古神强大的力量,还用得着这样吗?他们早就该灰飞烟灭了。可我没有,我是个弱者,只是在奋力抗拒毁灭的命运。”少年说着悲哀的话,却面带微笑,他的手指继续纷飞,仿佛想要拨动命运的丝线。 “只是徒劳,为什么还要抵抗?” “我失败了,我们死亡了,以后不会人记得我们,因为我们的族类尽数灭亡。在历史上胜利者描写的我们是妄图抵抗的、罪恶的、蝼蚁,可是你不去抗争,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心?怎么配作为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愧对先祖!” 少年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很难想象一个面部线条这么柔和的人,能把自己的表情扭曲成这样。他手上的青筋暴起,用力地挥动,发泄心中复杂的情绪。 “来了。” 少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山巨人也随之停下。他抬头仰望天空,脸上恢复了那淡淡的微笑,平静的接受着将来的审判。 他能感到极度的危险从天而降。 两秒后,直径三米的光柱切入了山巨人的左肩,像刀切开奶油一样容易,高维光速降到三维,其它维度上的光速叠加到三根单薄的维线上,巨大的光压使巨人半个躯体崩碎。 高热使岩石瞬间汽化,岩石从暗红的断面上开始由固体气化为气体,像在迅速升华的干冰。光柱四周的空气剧烈的电离,发出烟雾一样,迷蒙的蓝莹莹的光彩,随后幻化成彩色的光华。 山巨人的身体开始崩碎开裂,他的头颅被错杂无序力场击打的向上倾斜,像是在向天空发出痛苦的嚎叫,它似乎预知到了自己生命的终结。 它的身体不停的向下掉落细小的岩片,像是岩石的泪水。 它轰然倒地,激起巨大的烟尘。 他轰然跪下,流下淋漓的血泪。 现在,带着梦幻的彩色迷雾的耀眼光柱并没有停下,它把大地犁出巨大的沟壑,黑暗的好像直通深渊,笔直地向塔切过来,像无坚不摧无往利的巨刃。 这道光从天空上落下来,用了两秒,毁灭一切也只用了两秒。 塔消失在光芒中,光柱距离它还有十几米时,塔就轰然破碎了,真是豆腐渣工程。 光柱消失了,塔也消失了。这场战争中,没有一个人的魂灵可以升上天,升上天的没有了,从天上降下来的也没有了。 高空之上。 我垂下头看那个银发少年。我已经帮助他们开启了护城炼金阵,我应该尽快离开这里才对,可冥冥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我看到了这个少年。 他随着碎裂的黑曜石一起坠落,被血迹沾染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他抬头望天空,似乎能看见我。在他下方,黑甲的士兵们高呼着,与银色的机器厮杀在一起。 我立刻否决了这种说法,能看破我的隐形术的级别,一息间就能摧毁数千万个维度,沙海一样多的宇宙。怎么会在这么一场小小的战争如此狼狈? 可他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像是旧友。 我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没由头的愤怒。怎么敢伤害我身旁的人?这卑微的世人?! 该死!全部该死! 眼中绽放出暴烈的黑光,身体上爬满了鼓动的黑纹,繁美的像地狱中的魔鬼相互撕咬。周围的空间因承载不了我开始出现黑色的裂缝。我抬起手,凌空一握,把那杀人的罪首,那个人造的星星捏得粉碎。 “圣座,你失控了。快回来吧。” 虚空中飘来虚渺的声音,我背后裂开黑色的门户,随即我失去了意识。 “圣座不在世界命运之中,该不对未来产生影响吧……但愿王的判决无可避免,不可动摇……” 数百公里开外。 “战争已经宣告胜利了吧?” “差不多了,只是w578突然断开了连接,可能是迁导炮影响了它,现在我们看不到地面的情况,但据最新的消息,战神族负责的战场全部攻陷了,尼德伯桑的援助已经陆续撤回。我们这边最大的障碍已经清除了,三位敌方神境期战力已全部阵亡。光之族也已经派来了医疗队……”参谋长说道,他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接下未根据他们的要求……要求屠城。” “真是魔鬼一样的人,却还背负着那么光明的称号。”中年人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这血腥的罪过终究是还是让我来承担。” “下令吗?” “屠……城。” 命令被直接传输到所有的战士的频道中,没有任何质疑,毫无感情的战争机器麻木冷静的执行着命令。 圣城之中。 来自异姓神族的侵略者,身染血的重甲,肆意地屠杀。母亲捂着婴儿的嘴,不让他发出哭声,蜷缩在遮挡物之后。她是神族,可以出去战斗,可为了孩子,她只希望能够幸免。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一点一点派灭她心里那点仅存的希望。她用力地抱紧孩子,轻轻地吻着婴孩的额头。孩子有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清如泉水的眼里映着母亲苍白的脸,决绝的神情。 她的手里燃起一朵白莲之火,心中沸腾着杀意与爱怜。罪恶的阴影越来越逼近,地面的微颤激起点点灰尘,金属划破空气发出微弱的嗡鸣。 一刹那,青白的人影与血甲的恶魔同时出手,苍白的手带着白焰刺穿来者的咽喉,无情的长予撕裂了她的心房。他倒下了,满脸惊谔,手松开长予,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母亲脸上露出了笑,笑得那么温暖,就算冷冰冰的金属还贯穿着她的心。 她依靠长予的支撑站立着眼睛无神,终于合上,脸上的笑还不曾消失,就像一个在婚礼上的新娘,那么快乐。 孩子,我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婴孩轻吃着手指,眼睛眨呀眨,似在等母亲回来。等了许久,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哭了起来,微弱的泣声里来杂着不清楚的音节。 “妈…妈…” 刽子手的屠刀未曾停息,有多少相同的事正在发生? 数不清啊。男人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在刽子手的队伍里掀起巨大的爆炸;怆惶逃跑的人摔倒在路边,无数把刀刻入他的脊梁;婴孩酣睡在小小的被窝之中,下一刻就被削去头颅,漆黑的眼甚至还未了张开;惹人怜爱的女孩蜷缩在杂物后捂住嘴不敢哭泣,最终一把长刀穿刺了她的后心…哭声,无助的哭声;叫声,死亡的惨叫…血腥笼罩了这座万年来纤尘不染的圣洁之地。 榧然木然地行走着,耳边传来各个方位的声音,眼中传来血与火的图象。怪不得、怪不得许久都没有援兵,原来大半个城已经沦为屠杀者的乐园。他似乎看见了远处的火焰与血腥,沉重的进军声微入耳。 这里是他第一个可以被称为是家的地方。他的表情像是死了全家,事实上也快了,审判族将面临灭顶之灾,这是五位远古上神所预测的,占卜的结果绝不会有错。他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不知命运为何物,觉得有命运就跟着命运走吧。可是现在他不愿向命运所屈服。 他现在是隐形的,这种术法是那个不远万里从光之族来给他送号称是万年玄冰铸成的剑的人教他的,那人一身黑袍沉默寡言,看不清模样,造型一看就很有格调。他还教了他种剑术,学成了之后他在军营的对抗训练里风光了一年多。 教他剑术的人四年前就走了,光之族的都城都诺开罗距这里有3光年,不停地走传送炼金阵路线要七八天才能回去,他当初来审判族的时候就吃饱了不停传送带来的苦头,头晕目眩。 和他比剑的人估计现在都……战死了吧。 榧然在燃烧的街道上行走着,世界空无一人。 榧然流下泪来。原来我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没有经历失去那刻骨的痛。我失去了我的家,我仅有的一切。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9) 尸体,身体,散落在地上,未闭上的双眼失神的看着天空,或战友燃烧着的尸体。 残破的甲胄,残破的兵刃,残破的身体。血液侵染着大地,使空气变得沉重与刺鼻。 榧然弯下腰去,轻轻地伸出拇指,帮一位面庞已经冰冷的少年合上双眼。他记得,这是和他曾经住在一个营房的黄段子选手,因为宣传不良文化还被关过禁闭。 现在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吧?记得他今年刚满十八岁,自己还参加了他的生日聚会,他的老爸老妈六千多岁才打算生下他,从小就被溺爱,可军营里只有铁律和检讨。于是他笑着对大家说,最大的愿望就是犯错不用写检讨。 他站起身来继续前进,不算完整的街道上散布着残缺或烧焦的尸体,他沉默着避开所有的逝者,不想有任何的触碰惊扰了他们的长眠。 无论是自己的族人还是敌人,都是战争的受害者,即使已成逝者,他都保持尊重。 前方原来是祭祀先祖的高塔,传说逝去的灵魂会在此处升上天空。 大量的尸身堆积在这里,人们把仇恨融进了武器与肌肉之中,撕裂着敌方的身体,失去着自己的生命。血与火染红了视野。 榧然看到了一个银发少年,他浑身都是血,瘫靠在一块黑色的岩石上,想必是从塔身上崩塌下来的。 这是他刚得到的朋友。 这世界是真的吗? 也许吧! 那是假的吗? 也许吧! 如果是假的,应该有漏洞吧? 没有见到过。 那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假的和真的一样完美,那么假的就是真的了,真的若有瑕疵,那么说是假的也没有关系,或是真或是假的的世界里,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不都是这世界的一部分吗? 这是他的朋友,战争夺走了他。不久前他们还说着没由头的话,觉得找到了知音,现在他又走了。 爆炸和闪光远远的传来,似乎能听到光划破空气的灼热声,和热武器上膛充能的轻响。 每秒钟都有人在死去,不仅有敌人,也有自己曾认识的,能陪你聊到嘴巴发麻的狐朋狗友,板着脸却关心你的前辈…… 都在死去。 战争啊……又使孤单的人失去了来之不易的情感,变得更加孤单。 应该没有人会怕死,只是还留有牵挂。那自己又有什么牵挂的?没有牵挂的话,为什么不想死?……算了,算了,谁能这么透彻地了解自己的想法? 我想杀了他们,他想,对,杀了他们。 这就足够了。 于是他踏着微微震动大地,迎着灿烂的光焰与光芒,去看毁灭的美。 背后,银发的少年好似在微笑,他低声轻语: “迭卡罗斯,恭候我主多年。” 榧然的愿望注定不能实现了。 大地猛然一震,天空中四荡起神圣的上古咒言,有如钟鸣,庄重而宏大,晨曦之中,光明涌现,刺得每个人都睁不开眼。 只觉脚下的大地不断地震动,榧然摇摇晃晃地稳住身形,同样,四处敌人也满脸骇然。 “轰!” 榧然感到一股浩瀚无垠的巨力地面涌来,在爆裂声中,他飞上天空,时间好似被放慢,在纷飞的黑曜石块中,一条苍白的巨龙腾空而起。 他感到了扑面而来的风暴与威压,这是一条苍白的龙,五对巨翼,龙头之上有着一支锋利的长角,尾巴的未端过着暗金色的骨刺,龙鳞之中流淌着暗红色的光,随着吐息,龙鳞一张一合,一圈圈地漾开紫金色的光晕。巨大的瞳孔中暴射出剧烈的白光,游走着金色的闪电,光芒映亮了整个天空,所到之处,一切物质无不崩坏变形!四肢锐利的爪上透着噬血的光芒,远远望去,有如古神临世留下的巨大图腾。 被掀飞的自不用说,机甲设计之初没有考虑空战,加上龙威,半条命都没了。而地面上黑压压的兵士开始后退,在这条足有千米之长的巨龙身上,他们感到了无上的龙威和死亡的气息。他们恐惧着,战栗着,像退潮的水溃散而去。 队伍中夹杂着的尼德伯桑龙类,更是俯在尘土之中,敬畏地跪拜。 榧然想到,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再次飞上了天空……大脑昏昏沉沉,麻木地看着大地崩坏,烟尘四起,逃离的敌人像蝗虫一样散开。接下来的视角转向了高远的天空,未被晨曦掩盖的星辰孤独地在发着光。 很累,好像几十年来不眠的疲倦一起涌上心头,好似压抑许久的情感一次性喷薄而出,心脏像是冻结了,寒冷到碎裂开。 你恨吗? 榧然不觉得高空出现一个声音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想倾诉。陷入绝境的人不会管自救自己的人是天使还是魔鬼。 “你知道NoeSiS吗?里面的男主是很温柔的人,他总是想救别人,哪怕对方想杀他。恶魔一样的女孩都能为他放弃自己的复生,以毁灭一座城市来献祭他的新生,自死者之塔诞生的战争与死亡的神都能为他成为凡人。他为了救他身边的人,运用在预知梦的能力来调动时间只剩下了数年寿命,但一点都不后悔。” “我呢,我……没有会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啊,因为我的心是空的,我一直孤独的寂寞,以致丧失了情感,可是……为什么这些人要拿走我的家?我第一个能称为家的地方?” “战争之前人们怯懦,恐惧死,战争之中人们疯狂,红了眼,战争之后人们哭泣,失去太多。战争为什么会存在?所有人都知道战争不对!为什么要战争?到底是为什么!我直视真相,手握权力的人要追逐更多权力,因此把人放到角斗场上比拼。” “可战争的是人们啊……他们就不能把那些权力者给推翻了么吗?”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 先睡一会去吧。 榧然陷入了黑暗,疲惫将他包围。 “战神大人,这是极渊之灵—御风者,亿万年前主神之骑…”一名披着血色轻甲的男人对着坐在王座上的人说。 被称为“战神”的人是尤古希勒一族的王,身穿华贵的王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人的东气,她虽是一名女子,但出身高贵,天资卓越,杀伐果断,毫无悬念地继承了“战神”这一职位。 今天,她面对远方那庞大的身体,身体里的力量也在微微战栗。那条龙,是古神的坐骑,来自血脉深处对祖先的敬畏,永生也无法抹去。 她镇定下来,娇躯不再颤抖,皎好的面容上浮出一丝杀气:“那…去杀了他!” 旁边的男人吓得不轻,忙道:“王上,那可是古神时代的物种,力量是足以碾众神的啊!” 她自信一笑,纤纤手指向圣城:“那座城下,是一个炼金阵。御风者长年在虚空中沉睡,唯有主神才能唤醒他,那种尊贵无上的力量如今谁能拥有其万分之一?只是五个老不死的用自己的灵魂献祭,用炼金阵撕开虚空,强行控制了御风者而已。那种摧枯拉朽的力量,他们也只能用自杀式打法控制个几刻钟而已。” “只要缠着他,让五个老东西灵魂泯灭,御风者自会回到虚空,我们的目标是苍之暗,顺便也把千雪骸抢出来送人。上古神器的威力,谁拥有谁就能拥有主神般的力量啊。”她冷冷地笑着,精致地眉眼里升起一丝贪欲,“到时我族就是这片天的主宰了,当然,还要先把盟友给打发了不是?” 两道火红的流光直冲空中的巨龙,一个交错,巨大的火焰轰击向巨龙的龙首,随即,两把火焰弯刀斩向巨龙的脖颈。凌厉的攻势,灵活的打击,似乎让巨龙无处可逃,当那似有毁天灭地之能的攻击迎上巨龙时… “艾甫拉罗。”浑厚的古神咒语自巨龙口中发出震得空气一阵激荡,地面上成片的摇曳着的火焰轰然熄灭,烧毁的圣城上的黑烟也既间飘失。火焰弯刃与火球瞬间混灭,无形的屏障展开,把两道人影轰飞出去。 (注解:古神语中“艾甫拉罗”意为“绝对领域”。) 女人倒飞出了百米,在空中稳住身形,风压让她耳膜嗡鸣,眼前阵阵发黑。她忍住身体上的不适,张开火焰凝聚双翼浮在空中。一种无力感浮上心头:这就是传说中古神的力量吗?一句咒言,就能泯灭所有火焰,清扫周围一切生命,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十张隐天遮日的巨翼微微扇动,让狂风将龙身托浮在空中。 “以汝贪欲,定泄罪端。把吾尊严者,当灰飞烟灭。”巨龙威严地吐宇,每个音节都令大地震动,让她头皮发麻,真是蝼蚁与巨人的差距啊!她呆呆地看着,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坠入深渊。 巨龙张开满是利齿的嘴,一束无形的龙息喷涌而出,在空中呈出眩目的黑色,浓重若墨。她分明感到,龙息所到之处,连空气都不见了踪影。但惊慌一闪而近,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穿。 龙息猛地熄灭,巨龙眸中的白光黯淡。 她忍不住嘲讽:“御风者的风离之噬,可是极为消耗力量,怎么样?快耗死了吧?” 巨龙不答,身周出现了彩色的闪电,同时空气中出现一丝丝无垠的黑暗。这是虚空开启的征兆。闪电游走了几秒后,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缝突然划开空气,吞下巨龙,随后关闭。 天色渐亮,圣城的废墟在虚空开启的一瞬间被掹然吸入,虚空中的撕扯紊乱之力,也只有古神才能安然承受吧。 榧然像流星一样降落,以这种速度砸在地上,再考虑一下他弱鸡的修为与不设防下的身体,噢,一定会变为蛋白质酱。 可他没摔死,在离地几米时,一阵黑雾托住了他,缓缓将他放在地上。 一个黑衣的少年突然在他身旁出现,他表情冷峻,气势威严的像个君王,可他却蹲下来理了理榧然在风中凌乱的头发,像个孩子一样抱怨,一边叹气一边说:“真是倒霉,一碰到你就得救你一次,真是欠你的。” 他瞟了眼天上的巨龙身周闪电与黑纹,骂道:“五只佩奇,搞什么幺蛾子。” “看来虚空裂缝要开了,”他站起来,身体缓缓消散,“溜了溜了,还得保证你不被裂缝吸走。还真是个奶爸一样的活啊。” 在他的脸完全消失之前,他看了眼榧然沉睡的眉眼,轻声说:“战争会消失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战争这个词从历史上抺去。” 第一章 再逢故人物已非(10) 虚空裂缝如刀切开了空间,转瞬间消失不见。而天空中没有了那女人的踪迹。随她同来的那个男人目瞪口呆,扭头问给他冶疗的后勤人员:“发生了什么?” 他被轰飞之后直接晕死了,掉下来摔断了左小腿骨,好在他勤于训练身体强健,不是全靠神力加附保护身体,不然该被摔得见祖宗了,话说他祖宗有可能还健在呢。 “虚空裂缝。”来自光之族后勤人员简洁地回答他。 “虚空裂缝有如一个广义上的瞬时黑洞,古神时代有神遇到过,有过记载,五花八门,有被吸走力量的,吸走记忆的,吸走年龄的,吸走衣服,头发的,不过那是古神,几百年前有个人遇到了,直接撕成了沫沫。”医务人员是光之族的典型形象,他们生来爱和平,不打仗,专救人,没事就看书,所以都是博古通今,“战神大人可能嗝屁了。那裂缝可能是历史上最大的了,足有一千米长呢。出现裂缝之后,地域一般会发生变化…” 他啰瘦着,眼睛突然直了:“我的天啊,这果然不亏为一千米长的大家伙,够劲爆了。” 男人愣愣扭头一看,地面上钻出无数树木,由小树苗到参天古树只用了几秒钟,看上去足有十人合抢粗,近百米高,从屁股底下长出来的话那简直不能想象。地上开始疯长小草小花,巨大的藤蔓长得到处都是,原始森林总动员开始了吗?啊!!那是…蛇?!巨蟒! 光之族的医务人员是个热心大叔,他背上男人调头就跑,前面是跑得比他们还快的军队,还有逃到天上的飞龙… “你知道吗?我特么把战神弄丢了,我完了……好消息是族内法规没有那么严,我还至于死翘翘……”眼神呆滞的男人喃喃的说道,“不管那么多。好兄弟!患难见真情啊!”男人眼泪都下来了,不知是死里逃生的喜悦还是什么,“你一定是我上辈子的兄弟!” “不!”大叔泪奔子,他撇开脚丫子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摧动着神力让自己加速,“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啊!” 他跑着跑着,突然面色挣拧,面部肌肉扭曲:“卧槽!小殿下跑哪去了!她不是刚刚还在我旁边吗?!” 男人讪讪地说:“是那个白裙女孩么?嗯,我好像看见如雪殿下溜进了森林……现在你好像跟我有同样的遭遇了……感觉到了我那种痛苦么?” 大叔悲痛地摇头,巨蟒是不一定能打得过殿下,可原始森林里只有巨蟒吗…再想想小殿下坚持跑来这里的原因,突然感觉审判族给灭族了太踏玛的应该了! 而且全都该迟处死都不为过! 女孩披着黑色的秀发,一袭白纱裙,脚步轻快地在森林中穿行。眼眸中清澈的黑色染上了激动和喜悦,缕缕金光在瞳孔中游走,圣洁的气质让幽暗的森林变得有些生机盎然起来。 她是卡普罗塔斯光之族的大祭司之女,出生时就身负V级第三重的神力,拥有“圣光”这一高级天赋能力,不仅救人牛x攻击也是一等一的牛x。她在族中有着尊贵的地位,她是伊希蒂兰朗·如雪·卡普罗塔斯。出生时圣光明耀雪白的普照,让众祭司在古籍中用了“神圣无垠”的古神语言的发音作为名字,“如雪”。” 其实她原名叫“茹雪”,但同年榧然已经出生,为了避讳只好改了字。 (注解:古神文中作为加在其它字边表示该字有“草木”含义的是同一个字。) 她是来找她的小然的,不过先得把那些号称守卫的烦人的跟班给甩了,那一群人加起来都不够几道圣光打的,还号称什么守卫?顺便再森林里看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树呢,都诺开罗外面除了草原还是草原。 她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脚步轻快她闲逛。 突然,好像踩到了什么,她蹲下去,挪开自己的脚,用小手碰了碰被自己踩到的那只手。这个人被直接盖在了树叶底下。 她的脑子转过几个念头,“哇,不会是嗝屁掉的审判族,有人给他用树埋了起来?”是不是死得太难看了,树都看不下去了,丢了一堆树叶下来埋了他?” 她似乎还保持着小孩子的天性,丝毫不知道战争的残忍可怖,联想到她的生长环境和从小的养尊处优,这倒也正常。 她把那个人脸上的树叶拍开,露出一张脸,她愣了十秒。她抖着手探了找那个人的鼻息,停了,拱了摸劲动脉,停了,摸了核心口,停了,她不死心翻开他的眼皮,白的…她摸了摸他冰冷的脸颊,又愣了十秒,然后哭了。 “你个骗子…鸣鸣…我不要你死…呜呜…”她一边笑一边把这个人身上的树叶扫光,抱着他埋头猛哭,“说好等我来的……” 哭了半响,一抬头,看见那个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张口问道:“喂,姑娘你谁呀?干嘛抱着我?我们认识么?” 他方才用至寒的神力用以自我疗伤,愈合内脏与血管上细小的损伤。这是作为一个战士最基本的自救方法,初入军队的时候就要学习,不过由于他神力性质的特殊性,每次都冻得心跳呼吸全停进入假死状态,低温极低全身僵硬,心率与呼吸抢到一分钟一次乃至十分钟一次。如雪想来也学习了光之族的基础医学知识,不过好像学艺不精。 如雪殿下一愣,猛地把他向地上一丢,一脸惊恐:“你还没死!?” 榧然心想这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医护人员,救不回来病人居然啕嚎大哭。 如雪心想卧槽丢人丢大发了,这么美好的见面不应该抱一抱配上凄美的音乐然后撒花么,结果硬生生给整成了病亡家属见面。 榧然仔细的打量着如雪的脸,好像有点眼熟……这不是…… 回事浮上心头,榧然的脸像结冻一样冷硬起来,原本被灭族了没家了心情就极度差劲,结果又遇上了这货,怎么?来给我烧纸来了? “托你的福,吵活了,”榧然对美少女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语气生硬,“你刚才抱着我,对我图谋不轨,意欲如何?” 他一脸杀气,其实刚才微微睁眼,从衣服微松的领口处偷看少女衣内春光时还内心淫荡来着。 “小然然,”如雪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小时候还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呀!” 拒绝承认!榧然满脸抽搐,好不容易在心里堆积出来的起来的悲伤高塔直接崩坍!小时候的自己是智商负二百五的!不要以为叫我叫得那么嗲就能把小时候和长大了混为一谈!我们不想小时候好不好,都他妈的五六年不见了吧!你他妈的还认得我!我是欠你的吧! “小雪雪嘛,是不是?记得你。”榧然扬了扬手,不知道咋的了,这只手有点疼,心里暗话这二不兮兮的妞干嘛跑这来? 下一句就解答了他的疑问,她还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来找你,我想带你回光之族领地,反正审判族全体隔屁了,你就跟我回家吧!我很努力的,现在我已经修炼得很厉害了,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话说完,榧然的脸就扭曲了,一片静默,如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他在沉默爆发,双拳紧握着隐隐泛白: “是!是!你很厉害!谁都打不过你!我弱极了!我保护不了我的族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他们全体嗝屁?死了!你开心吧!没人能欺负我?我打死打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不派点人来支援支援?我活着有什么好的?那些死去的人还有家人,他们死在战场上,为保护家人而战,就算失败了那死的也有价值!我呢,吊丝一个,没有家人,纯粹的衰仔,没能力没智商,我死了也没有人过问,我才应该死!” “你努力!你天好,所有人都拼不过你,没办法,你基因好呗,随便修炼就oK了,你整天二不兮兮的,呆萌呆萌的,懂什么叫丧族之痛吗?!你恐怕连亲人去世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吧!光之族,那是垃圾地方?还给人家救死扶伤!你们不是号称光明吗!战争这么罪恶,杀死了多少人,多少无辜的人,有的人被杀之前还不通人事,那些禽兽,救他们干什么?!死光了最好!你们光明得真特么圣洁,干嘛救那些人,让他们多杀点人是吗?那个狗屁地方,号称什么狗屁的光明圣地啊!家?那是我家?我是逃出来的!听好了是逃!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有光有温暖吗?你是血统高贵,你懂什是苦吗?!你智商低到连善恶都分不清吗!” “你知道我在那个鬼地方受了少苦?你知道吗?你找我什么呢?有用吗?我随着这战争死了!我的心死了!你怎么这么天真、没脑子、幸灾乐祸呢?是个人都不能笑得出来吧!再见!” 榧然发泄着心中的情绪,咆哮着,像和父母吵架的叛逆少年,但他的表情是那么狰狞,像自地狱中破封而出的魔鬼,充满了对世界的怨毒与仇恨。 如雪的头越垂越低,清亮的大眼睛里弥漫着水汽,轻咬着下唇,一副委屈伤心的样子。 榧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几步,被身后那个软软的声音叫住了:“我会想你,我会因为你死了而难过…我知道我不会说话,可你别生气好不好…是我不对,对不起…” 最后一个音节的声调已经扭曲变形,似乎已经沾上了泪水。她一直养尊处优,受了别人一通谩骂,也是会垂屈到想哭的。何况骂她的人一直往在她的心里,占了那么多的位置。 榧然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是啊,又怎么能怪她呢?她毕竟是想对自己好的。自己尚还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又何必苛求他人?他想当个儒夫的时候,又有个不要命的自己想自己去送死,送死有什么用明显是没有用,当他想做个勇者的时候,又害怕地想退缩,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没了啊…… 自己失去了一切,感觉世界与自己没有了任何联系时,有个人拉着你的手说,这世界上还有我。真的能说自己对面前这个女孩没有任何感情吗?她也曾经陪了我那么多年…… 他转过身去,看见白裙的少女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边低着头悄悄地向自己走过来。少女愣愣的,一头撞上了他的胸膛才茫然地抬起头,然后一把抱住了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双腿往他腰际一缠,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像个小女孩一样。 “你还是从前一样。”榧然垂下眼睑,任由她挂在自已身上,“对不起,刚才是我话说重了,我只是心里太难受了,结果发泄到你身上了,其实我恨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对我的苦难。” “你喜欢的那是我小时候,现在我已经变了太多,我现在是个很怂的人,不被逼到绝境绝对不会爆发,而且是个废物,爆发了也谁都打不过,只好滚到一边默默地忍着。还很懒,别人踩我我也懒得还手,当个会说话的草就行,今年你踩在我头上,明天我能长到你坟上,那叫什么?阿q精神对吧。如果能在地上蠕动,我绝对不会爬。”榧然表情淡淡的说着自嘲的话,“可你还是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就算你变了太多,可你还是你呀。”如雪埋着头瓮声瓮气地说,“喜欢的就是你呀……有什么区别?” 榧然无声地哭了,泪水把脸庞割得支离破碎。 他一直是个很缺爱的孩子。所以小时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中的时候,有个小丫头愿意和他说话,愿意对他好,愿意把温柔和爱给他……所以他答应了幼稚的誓言,承诺长大以后一定会娶她。 现在也是这样,当他被遗忘在角落里,被死亡与孤独淹没的时候,这个小丫头向他伸出手来,即便被拒绝了被痛骂了也不收回,铁了心要把自已拉上岸来。那点温暖和爱使他脆弱的寸寸破裂的心再次跳动,再也忘不了那个女孩给他的一切,因为失去一切的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了。 这该死的臭丫头,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来得这么巧。 “你……哭了,”如雪感觉到了上方落下的水珠,抬起头就看到了榧然闭着双眼流泪的样子,语气染上了点怛心,“没事吧?” “没事,心情有些乱……”榧然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颤抖。他伸手摸摸女孩的发顶,触感温馨柔软,“下来吧,怪沉的。” “走……我们回家吧。” 如雪闷闷地“嗯”了一声,也没有问你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她一直就是这样天然呆。 两个人在森林中牵着手慢慢地走着,阳光透过层层枝叶,为他们的背影所撒上一层光辉。此时此刻,森林幽静的清晨就像仙境。一切都美好,那场战争,似手已了无踪迹。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1) 树木开始变得稀疏低矮,森林的地域已经将近结束。也不知走了多久,在森林里难以分辨白天黑夜,因为有的地方就算太阳挂在天上,光也透不进来一丝。耶路撒冷这座圣城很大,包围着它的荒野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现在这片森林覆盖了这片荒野,它不复往日的灰暗,而是变成了生机盎然的森林,但原来那些人,都灰暗了下去。他们死了,回不来了。 榧然突然一直感到旁边的小丫头正在做思想斗争,她一会面色发青,一会面色苍白,一会面目扭曲,想得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他下意识地向旁边偏了偏,远离这个好像要爆炸的小丫头。 “我斗胆问一下,发生了什么?”榧然小心翼翼的问侯,听说女生总有那么几天是惹不得的,那怕是上千上万岁的老妖婆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还停留在更年期。更别说这个姑娘出生才十几年,正常的发育周期还没走完,大概率是没有用力量锁定身体的继续成长和衰老。这姑娘到底是为啥什么面目狰狞?难道是这几天走路一直不跟她讲话触动了她某个敏感的神经? “我在想,我好像迷路了。”如雪坦诚的回答道。 “……”榧然默了一下,“我们不是走出森林了吗?” “可是从理论上来说,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可以走出森林。”如雪用手在他面前比划了个大圆,嘲笑他对地理学的无知,“我们要和送我来的队伍会合才行,不然我肯定找不到炼金阵呀!” “……”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明显两个人都不认得路,就算认得路也不行,不走炼金阵,几光年的路以他们的最大速度飞也得飞上……多少年? “咚!咚!咚!” 貌似是砍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榧然聆听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开始吐槽:“是有人在砍树么?what?这森林才长出来多久光头强就迫不及待地来了?李老板有点人性么,这是有多爱土地沙漠化啊!”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如雪建议道。 不妥不妥,要是电锯杀人魔怎么办?榧然已经展开他的想象,在脸上涂着惊悚的颜色的小丑穿着花里胡哨的戏服拎着嗡嗡作响的电锯桀桀地笑着……我看不懂这是什么高大上的行为艺术,但我大受震撼,于是乎我把他砍了……什么经典凡尔赛,不该是他砍我么? 榧然的思维越飘越远,丝毫没有注意到如雪已经拉着他冲着光头强的位置走过去了。由此可以得出家庭帝位是由执行力决定的,在脑子里空想如何如何让女朋友乖乖听话的都是家庭主夫。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老婆后面逛商场幻想她不会买很多东西,最终还是你拎着大包小包你付钱。 随着巨斧砍大树的声音逐渐响亮,榧然开始辨论这不是电锯而是斧头与可是拎着电锯更有气氛……看来空想到一定境界会出现神经分裂的迹象。 然后他猛然醒悟。 “我们在往哪儿走?!”榧然惊恐地问道。 如雪想了想说:“这森林里好像没有熊,就由我们去制止光头强砍树。” 喂喂,妹子,你是熊二是么?你是真二啊! “不能去不能去,他有枪……”榧然碎碎念的说着,看来已经完全代入了情景中。突然他愣了一下,指向一颗不断摇晃的树,“额……光头强……强哥在那儿呢,不过强哥好像中了朊病毒。” 如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中年大叔正在用头撞树,一脸什么七八人生事业也没有爱情也没有抽卡还特么还不出金的痛不欲生的表情,在他后方还有几个人在痛哭流涕,加起来就像一群被万恶的资本家集体炒鱿鱼的贫苦无产阶级同志。 如雪一脸尴尬,扭头悄悄地对榧然说:“这就说送我来的那支队伍,其实吧……他们不是神经病。” 榧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关系,没关系,不用解释,我也是神经病。 她吸了一口气,对着神经病院放风的队伍喊道:“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呢?丢死人了!” 大叔泪眼蒙胧地抬起头,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想殿下想疯了,怎么会幻听到殿下的声音呢……” 榧然想:原来不是朊病毒,单纯是失了智。 然后他低下头接着撞树。他后面的几个人倒是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看如雪,又看看大叔,再看看如雪,又再看看大叔……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榧然深情的在内心呼喊道,噢!我的家人们啊!我可总算找到你们了! 他松开正在尝试用脚丫抠出三室一厅的尴尬妹子,小跑着向他真正的家人他的真爱冲过去,俯身张开双臂,似乎是要一边喊着“兄弟”一边拥抱家人……然后他用双手捧起大叔梨花带雨的脸,似乎是要说“家人啊我可找到你了”……然后把他的头扳向他心心念念的殿下的方向,作为一个神经病,如何对付神经病的路数榧然那是相当有经验……大叔喜极而泣,话说他本来就在泣……大喊着“殿下你最于回来了”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为什么连滚带爬?因为他过度兴奋导致数次摔倒……榧然微笑着着如雪,四目相接…… 如雪感到榧然在这群人中是如此融洽…… “够了!!!”如雪崩坏了,这都是些什么人什么事儿啊!“带我回家!” 于是他们终于走在了去到西天取经的路上……啊不,去传送炼金阵的路上。榧然两人在森林一通乱转居然好运气地找对了方向,而大叔正在因“殿下失踪了20个小时”发疯砰砰砰撞树,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使他们成功会合……大叔是不会搜索术法么?……他可能真的是个神经病啊。 至于那个被大叔背着逃跑的战神族男人,在看到大叔因“殿下失踪了10个小时”发疯砰砰砰撞树时害怕地溜走了。 现在榧然和如雪牵着手沉浸在恋爱的粉红气息中几乎是飘着走路,大叔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盯着榧然背影…… 榧然瞟了一眼大叔磨牙霍霍的姿态:“大叔好像和我有些不知明的仇恨?” 如雪瞟了一眼榧然脸上的神经病型空洞微笑:“虾米?噢,他可能是嫉妒你长的帅。” 榧然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的模样,像一个天天熬夜熬到两三点的萎靡学生……他揺摇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怎么还会有人把自己的身体调到中年大叔的状态?大家不都是几十岁到几十亿岁不等的青少年么?” “可能是因为审美不一样吧,”如雪想了想,说,“我还见到有人白发飘飘,仙风道骨呢。” 你怕不是遇到了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摇着竹筒的算命先生,哦,不过考虑你的生活环境大概率碰不到他们,难不成……长的太帅了但没有家庭地位是个妻管严,于是老婆勒令他变成大叔防止他沾花惹草,结果变成大叔之后仍然魅力难挡仍有做罗志祥二号的潜质,于是被勒令二次进化为老爷爷……但是仍然魅力难挡……得了这种生物不该被男同胞们联乎诛杀掉了么。 看来大叔的家庭地位不高啊……真是可怜人。 “嗯……然,你是萝莉控对吧,要不要我……变小一点?” 可惜啊可惜,细微地控制身体是高阶修行者才能做到的,有相关的天赋那令当别论。调整了身体成长程度,你的胸围腿长在不同的阶段还是个定值啊,现在本来就不大,你还要调回身体成长程度你是要当太平公主么?就算你不停调回八岁重新发育一万遍你的胸围腿长都不会变的。不过我确实很控萝莉啊,考虑一下逆生长速度上限,从十七岁变到八岁最快要二个月……算了,是要熬死我么? 榧然违心地称赞道:“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真的。多可爱呀。” 你的语气里写满了敷衍。 可是那个孩子在“嘿嘿嘿”地傻笑,一脸幸福。 完了,这个丫头本来就二呆,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她现在这智商为负值了吧?所以说有负负得正的机会,不过看样子并没有。 说起身体成长程度……把自己的身体往衰老方向生长几百年会死么?没来头的又想起那个银发少年,记得看户籍的时候看到那家伙有几百万岁了,一头银发骚气的一批,以他的修为足够改变自己身体的细微状况了,那张脸那个身材不知道微调了多少次,看户籍上的照片简直可以断定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估计身上的dNA序列都全改了一遍……可是他还是单身。 心情有些暗淡,伤疤是很难愈合的,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总感觉他是个很重要的朋友,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陪女孩子的时候怎么能走神呢!要生气啦!”如雪的声音唤回了飘飞的哀默思绪,榧然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微笑。 她真的很乐天派啊,那种情绪能感染别人,让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甚至不能沉浸在那种亡族的那种莫大的悲伤之中。 真的很可爱,很治愈。 “你太可爱了,蠢萌蠢萌的,让我魂不守舍。” “我才不蠢呢!我智商很高的!我给你证明数学王冠上的明珠巴赫歌德猜想1+1=2!”如雪不乐意地反驳道,“偶数必然可被2整除,所以所有大于2的素数都是奇数,奇数相加必然是偶数,所以大于2的素数相加必然是偶数,又2+2=4,所以素数之和必然是大于等于4的偶数!……” “嗯,好了别说了,”榧然无奈地摇头,“那个猜想是任何一个大于等于7的奇数都是三个素数的和,大于等于4的偶数一定是两个素数的和。你把因果关系直接倒过来你可真秀啊,说你蠢萌你还不承认……嗯,真是可爱。” 话音刚落,榧然就听到激烈的磨牙声,他偷偷看了看大叔一眼,大叔嘴都歪了。 “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大叔的声音里混杂着“咯吱咯吱”声,很难想象一个人如何边磨牙边说话。 榧然低头看了自己的盔甲一眼,还是破破烂烂的感觉。自己也学习过力量凝甲,但毕竟不是操控物质分解成基本粒子再合成,只是个半透明的能量膜,不能当衣服穿。学的时候他就想这什么垃圾卵用没有完全没想过可以生成在实体盔甲内部加强防御。 “得了,还是到了炼金阵再换吧。”大叔看了一眼他的小殿下,牙疼地说道,在这给这小子换衣服这姑娘要是假装捂眼实则偷看那我上句话说出口我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大叔继续恶狠狠的磨他的牙。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2) 前方出现了一座庞大的石台,墨绿色的草从石缝边缘扎挣着钻出来。这就是传送炼金阵了,古代时用来运送军队,战士保持着冲锋的姿态站在石台上,下一刻就冲杀出去,当然现在这个作用现在仍会使用。 如果炼金阵被破坏或被修改了坐标,从已方的传送炼金阵网络中失去联系,就意味着这一片区域的失守。在远古的战争中,强大的修行者和庞大的军队常在太空中作战,星系中的陨石群等小天体也会用来作为传送炼金阵使用。战争进行到最惨烈的程度时,荒凉的星空中到处都是血与火的焰色。 古老的炼金阵弥漫着宏大神秘的气息,但有个不和谐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 大叔的磨牙声如有穿脑魔音一般回荡在榧然脑海里,令他痛不欲生。他偏过头脸色惨白地说:“雪,我给你讲个小黑兔和灰熊老板的故事吧。” “好呀。”如雪松开手里紧紧攒着的裙摆,竖起耳朵表示自已会认真听。” “从前有一只小黑兔。有一天,他怯生生地爬上了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座杂货店,是一个灰熊开的。它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走着,灰熊翻了个身,发出一点响声,它就吓得‘呀’地一声滚下山去。但一会它又小心翼翼地爬了上来,这时灰熊打了个呼噜,小黑兔又夺路而逃。费了一翻周折,它终于敲响了杂货店的门。” “‘有、有人在吗?’小黑兔细声细气地说。‘没人!’店里传来灰熊老板的声音,它正在睡觉。于是小黑兔等啊等,等到太阳升到天顶上,灰熊终于开门了。‘老、老板,请问有、有胡萝卜吗?’小黑兔问道。灰熊粗声粗气的说:‘没有!’小黑兔被他的大嗓门吓得‘噫’地惊叫一声闭上眼睛捂住脸咕噜咕噜从山上了滚下去。” “第二天,小黑兔又来了。它怯生生地敲响灰熊家的门,问道:‘老、老板,请问有、有胡萝卜吗?’灰熊生气的说:‘都说了没有!你再来我就拔了你的牙!’小黑兔被他的大嗓门吓得‘呀’地惊叫一声闭上眼睛捂住脸咕噜咕噜从山上了滚下去。结果第三天,小黑兔又来了。‘老、老板,请问有、有胡萝卜吗?’它细声细气地问。‘你怎么又来了!’灰熊从店里摸出一把大钳子,‘我要拔了你的牙!’小黑兔的牙被拔光了,它哭着回家了。可是第四天,小黑兔又来了,它又敲响了灰熊老板家的门,没了牙的声音闷闷的:‘老板老板,有胡萝卜汁吗?’” 榧然说完了,虽然不知道这故事到底想说啥,但如雪立刻捧场热烈鼓掌。 榧然回头看了大叔一眼,幽幽地说:“我现在就想拨了你的牙。” 出乎意料的是,大叔早就停止发出可怖的磨牙声,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他抬起手掌示意后面的同伴停止前进,用平稳地语气命令道:“你们陪殿下到前面的炼金阵,我和有些事要这位商量。” 他的语气刚劲有力,带着明显的军事化训练的迹象,想来也是当年战场上驰骋的将领,可如今怎么变成一幅神经兮兮的模样? 如雪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大叔:“嗯?你要和然说什么?” 榧然摸摸如雪的头:“没事,看我不爽要和我决斗吧。” “然……” “我是然,怎么不然呢,燃成灰烬,能把世界烧掉的燃。”榧然笑眯眯地松开如雪的手,“等我一会,我给小黑兔拨牙,看他还能磨牙不。” 如雪点点头,用奶凶的眼神瞪了大叔一眼,应该算警告他不要乱来,然后跟着医疗组成员们离开了。 大叔目送如雪远去,面色严肃默默无言。 “你们光之族的素质这么差劲吗?嘲讽一下就准备打人了?”榧然吐槽,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能保护如雪的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还打不过小雪呢……不过那磨牙实在是受不了。 “这故事的后面是:小黑兔去找小白兔哭诉,小白兔也去找灰熊老板买胡萝卜,第一天灰熊告诉它没有,第二天灰熊告诉它再来就拔牙,第三天小白兔买了大钳子,第四天它来买胡萝卜灰熊准备拔它的牙时发现没了钳子,小白兔拔了灰熊的牙。” “故事续写的不错。”榧然说道,“不过到底你要干啥呀?” “不在场的人,不可能把这个故事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你是哪位?” “哈?”榧然观察大叔的面部表情,没有杀气,甚至还有一些亲近,不过考虑到长久的寿命带来的经验技能,脸上带着真诚的笑,袖里藏着刀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你的名字……” 大叔的声音戛然而止。 迎面扑来山一样的压力和杀气,榧然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的眼睛,高天之上降下的威严命令被写入他的脑海。 级别不够,禁止窥探。待之常态,不得声张。 黑色的字被写在他的视网膜上,那些字婉转流畅的花纹线条复杂无比,他认得那是炼金文字,大叔内心一阵震颤,他是…… “嗯?怎么发呆?你到底要找我干嘛?”榧然懒懒的声音唤回了大叔的意识。 大叔立刻换回了神经兮兮的样子:“嘿嘿嘿,真不好意思,这一路上吵得你不得安生……道个歉。哦,还有,把衣服给换了。” 榧然心说你整的这么严肃,结果就是为了这事……我还以为要被打了呢。 他接过大叔从戒指里掏出来的黑色柔软布料,哦,那个是什么?空间储物戒是吧,怎么说?你把我的衣服和药放在一起?呃……味不大么?其实我好像也有一个戒指,里面放了台在迷雾神族辛苦工作的间谍同志送来的高级电子仪器,好像叫手机来着,里面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自己什么凹凸曼罗得岛神原亡者农药就是在上面看到的,还有一堆NoeSiS、Inotia之类叫游戏的东西。摸摸手指,它还在,安逸,没事又可以摸鱼了。 榧然咽了口口水:“请不要看着我。” 大叔默默地转过头去,他想了想,说道:“殿下一直吵吵着要来找你……五年,她为你缝了12个尺码的衣服,用的都是你小时候穿的面料,她说你最喜欢那种纯黑的颜色。” “好好珍惜她。” 榧然默默无言。 片刻后。 一行人已经站在了石台之上,大叔小声念着古怪的咒文,炼金阵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天空中投影出了传送目标点方圆百里的俯视图,仍旧是无边的草原中间的古老石台。这个设计原是用来防止敌方军队在传送阵处设伏,现在用来看看有没有下雨,过去时要不要撑起能量膜防止被淋湿,虽然说没什么影响也不会感冒,但是心理上不大舒服。 榧然认真地听着大叔念叼,总觉得他在念“妖魔鬼怪快离开”。 “然然然,大叔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如雪拉着他的胳膊,凑到他耳朵旁边悄咪咪地问。 榧然想了想:“奇怪的事情?指的是他把我的衣服放在那药堆里面吗?” “……算了,你没事就好啦。” “你说,他为什么要磨牙呢,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榧然仍然在纠结这个问题。 “嗯……他好像不赞成我们的感情,可是有什么用?现在是自由恋爱时代!再说他不又是我爸妈,管得着么?”如雪皱起小脸嘟哝着。 榧然陷入了沉默,这个小丫头千里迢迢跑来找我,一前你屁我伤心的样子,还发了个我以后罩着你的神经,她哭得那么伤心,被骂了也不肯走,不是真傻就是恋爱中的智商为雪。这个头真喜欢我吗?一刷深情似海的样子。榧然感到有点郁闷,他还不算个成年人,就被一个丫头片子看上了还逼婚。他记得小时候有说过要娶这个丫头,不过那不是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是否只是童言无忌吗 榧然缓缓的开口:“我们的感情太困难了,你的母亲是光之族的大祭司,你的名字‘如雪’意思是‘神圣无垠’,你的父亲还是光之族的王。你的位置太高了,我配不上啊。你还知道我的名字的含义吗?‘榧’是古代地上一种红色的小草,‘然’是尘土的意思,这个名字是大祭司起的,你知道她有多鄙视我了吧,那么低下,渺小,普通的东西…她看不起我的血统。” 炼金阵光芒极速涨落,榧然回想起自己从光之族来到审判族的时候,炼金阵的光芒也是这样潮起潮落,失重与昏眩感传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恍如隔世。那样的路,他一共走了八天,到了审判族的时候已经头重脚轻了,他不由敬配古代那些战士,在炼金阵之间急行军,出了传送阵就开始冲杀,真是难以想象。 脑海渐渐地混沌,他好像听到了内心深处对自已的对槽:可是那不是童言无忌。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大雪也无法抹去我们给彼此的印记,因为那是你的契约啊。 这契约跨过无尽岁月,无垠星海,永不能斩断,为了这契约可与时间为敌,与全世界背离。 他笑了笑,想到了个梗,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意识陷入黑暗。 十七年前。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3) “哗哗”的水声悦耳动听,瀑布的白练击打在岩壁突出的岩块上,水汽迷漫,这里是光之族的领地。—切都美好,优雅甚至是圣洁。水雾在阳光和煦地映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瀑布的水汇入一汪深潭,深潭的四周种了几株零散的树木。正是开花的季节,淡粉色的花瓣飘落在潭水上,草地上,以及潭边楠木构建的小屋的屋顶上。这里就像世外桃源,简单而无喧闹。 屋中有一名素静的女子,她的小腹高高隆起,想来也是快要分娩了。她简单地束起了头发,托着腮,靠在椅上,透过小窗看着空中的彩色与雾气。景色再好,也留不住她的心,她在发呆,心早已去了远方。 她是光之族的王,艾琳娜·卡普罗塔斯,她在游说各族体战之际,遇到了一个男子。他看上去很平凡,但有种莫明的魅力透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他和她很快地相识,相知,相爱。他是审判族的年轻将军,他甚至还不知她的身份,而她已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东窗事发之后,他自杀谢罪,请求光之族的十二位光明祭司不要抹杀他的孩子。各祭司本就不喜血腥之事,又为他自杀所震动,再加上女王的肯求和他们的心软,孩子已经有了十月大了。 在那孩子出生之时,潭中的水和瀑布瞬凝成冰,花瓣以诡异的样子定格在空中,三秒之后,一切恢复正常。 艾琳娜自是没有注意到,因为她难产而死。其它人也悲伤于女王的死,没有留心这三秒的异状。 大祭司赶来之后,眉头皱了皱,审判族的血统是各族中最强的,因为他们是直系神族,主神的第一批造物与下属,被赐予了最纯净的主神血统,亿万年后的今天他们仍保持着全员可修行的记录,而迷雾神族近99%的族人已经失去了血统成为寿命短暂的“人”,各族也有不少血统稀薄无法修行的人。 而艾琳娜女王的血统也是数一数二的,修为到达了神境期。但眼前这个孩子,先天神力全无,血统弱到感觉不到,连天赋能力都无法探测。换言之,这孩子废了。 于是,大祭司鄙视地给了“榧然”这个名字给他。 岁月流逝,榧然长大了,进入了光之族的高层子弟的私塾,神类寿命漫长,踏入修行路的更是不死之身,很少生育,因此下一代都是极为珍惜地培养,私塾既便上千年没有迎来学生,也不会关闭。 那一年他七岁。新生报到的那一天。他站在学校门口慢慢等待,被一把推倒,嘲笑声传来:“那就是那个垃圾的混血种!什么能力都没有,没有血统,真是垃圾!难以置信他是个神类,简直是废物,搞笑,他还来上学!” 榧然慢慢爬起来,愣愣地看着四周那些嘲笑、鄙视、不屑的目光和恶毒的语言。那个推到他的孩子对着他的脸吐了口唾沫,一脸得意洋洋,目光里透着轻蔑。 他在密封的环境里长大,因为他的存在不被认可。他不知道这些高层子弟的娇生惯养,性格如此恶劣。他愿意为外面的世界很好,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他请求想出来看看,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世界的丑与恶。 那口唾沫不在他的脸上。 笑容凝固了,孩子的嘴里流下一丝鲜血。一根锐利的冰刺贯穿了他的胸口,鲜血染红了衣物,他倒了下去。榧然静静地看着被冻成硬片的唾沫落在他脸上,转身离开。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了。榧然从他们中间走过,他们避开了他,好像那是一个魔神的领域,里面是死亡的指令。 榧然很脆弱,他一个人孤独地长大,他想要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就可以填满他的心,结果世界给了他……期待与渴望的幻灭。 从他们的嘴唇的微微开合,榧然知道人们在俱怕地压低声音说什么,“怪物”。 他曾经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透过那个窄窄的窗户,看外面的守卫他的人的唇形,猜测他们在说什么,以慰籍他无聊的时光,因此他学会了读唇语。屋子的书架上有很多书,都是古代炼金文字,只要看着字的样子,脑海里自然就会浮现它的意思,不需要学习文字就可以读懂,于是他花了五年把这些书看了四十九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本列传体古史,上面有一个人叫坎德雷萨斯,他出生时就拥有极强的力量,撕裂了母体来到世界上,被他的族人视为不祥,于是被囚禁了四千多年,最终他破封而出屠杀了他的族群,百年后加冕为迷雾神王。 他觉得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获得自由,他还觉得那个迷雾神王的做法未必太血腥了,如果外面的世界很好,被残忍一点对待又有什么好抱怨的?终究是异类才会被排斥,我的不幸也许是因为我的过错吧!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世界真的很恶,自己是一个被这恶埋葬了的孩子,却妄图看到这世界的好。 终有一天我会加冕成王,我要好好的活着,用心的活着,等到有一天上天把他欠我的全都还给我! 他们搬走了那个孩子,榧然没有下死手,没有贯穿他的心脏,下手也很轻,还冻住了他的血,没让他失血过多,让他生不如死,大可以让他的血全部化为刺,让他变成刺猬,那就凉透透的了。 没有力量之前,他们说他是废物,有了力量后,他们还说,不过是说他是怪物。 榧然被大祭司关了禁闭,三天三夜,如果他没展现主神曾拥有的能力,不是王族的直系血嗣,大概已经被交出审判了吧。 榧然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他不想说,说了也没用,没人听,还不如保存体力。 他微薄的神力在身体里流淌,支持他身体的运转,他紧紧地缩在墙角,他身上还有体温,但是心已经凉透了,他的心里充斥着愤怒和悲伤,这就是世界吗?这就是世界吗!我渴望了多年的光与温暖,在这残酷的世界上毫无存在么?!只有冷漠的眼光和鄙视吗?只有那一声声的废物和怪物吗? 榧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他在世界观就在那几百本书中,他幻想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可是没有得到一个正面的答案,他内心那么脆弱,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却突然迎来这么大的冲击,他失望了,他绝望了,人的心只容得下一定程度的绝望,海绵已经吸够了水,即使大海从它上面流过,也不能再给它增添一滴水了。 于是他的心在这三天的孤寂的思考中变得逐渐麻木,汹涌的情绪在他身体里咆哮着翻滚,可他的理智却像是独立了出来,冷漠地看着那片由暴虐的情绪组成的黑色的大海,冷漠的像个暴君。他想过死亡,只要切断身上的神力运转,身上失去了能量供应,很快体为蛋白质糖原就会迅速分解,自己就会饿死在这里。可他舍不得死,好像还有着什么牵挂,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明明对这世界已经了无希望了。 榧然在黑暗中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他微闭着的眼睛中流淌着暴烈的黑光。 第四天清晨,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溜了进来。 榧然身上的黑色像受惊的蛇一样迅速的消退,榧然的心缓缓触动……他好像看到有光照进来,那么轻,像是怕惊动了黑暗中孤单的蜷缩着的瑟瑟发抖的小兽。 小姑娘跑过来蹲下来摸摸他的头,说:“你就是榧然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榧然鬼使神差地抬起眼眸,那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漂亮的眼睛中闪着灵动的光芒。 他想说话,可他没有说过话,因为没有人会听他说,他自己也不会跟自己说。他知道话怎么说,他从来没有尝试过把那个音节吐出来。但他无比地想把那句话说出来,他努力地使声带震动,终于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你……是?” “我是如雪,你可以叫我小雪雪,”如雪尝试着去捏他的脸,可是被他偏头躲开了,“我偷偷在门外看着你,我感觉你很伤心很孤单,你怎么啦?” “我……”榧然感到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了?他认真地想了想,“我很想看看这个世界,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美,会很美,可是……我感觉很冷……为什么?为什么人们一定要唾弃我,说我是废物,那我就展现力量给他们看,如果是强者就会被人们尊重吧,就不会被歧视了吧?可是他们仍然看不起我,说我是个怪物……” “你好玻璃心呀,世界肯定是有好有坏的,又对你坏的人,就有对你好的人啊。”如雪说道,“我对你好好不好?” 榧然感到太阳从海平线上升起,把整片黑色的海全部照亮成璀璨的云霞,注视着那海的君王流下了泪。 如果有人陪你走过千山万水,如果有人陪你坠入无底深渊,如果有人愿意成为你的全世界。 “好。” 榧然流下泪来。 他的世界里只有那间小小的屋子和那些古老的书,死气沉沉,他遇到的都是白眼和厌恶,了无希望。可现在他的世界里可能又突然多了一个人,活生生的,温暖的,给人希望的。 “说你玻璃心么,看你都哭了,”如雪又伸手去捏他的脸,这次他没有躲,“姐姐教教你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让你知道怎么面对这世界。你会坚强起来,然后就不会哭了。” “你不怕我吗?我差点杀了一个人,大家都叫我怪物。”榧然沙哑地说。 “姐姐的修为很高的,才不怕你啦。再说你也不是想杀他,其实你的内心很善良吧,还很脆弱,一只孤零零的,所以被伤害了才感到这么难过,”如雪松开他的脸,“我去求求妈妈,让她放了你。嘿嘿嘿,你冷着脸真帅,么么哒,等我哟。” 榧然认为这家伙无疑有严重的中二病,说话跳跃无厘头,而且她的年龄在小学二年级阶段,他后来离开在审判族变得有些神经病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影响。他极度嫌弃地不想说话,可当那个人小鬼大的身影风风火火地离开之后,他莫名有些不舍,马德,也不知在舍不得什么,一般惆怅地悲伤。 榧然目送着那个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开,她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把门给关好,她真得很活泼很可爱,好像没有烦恼。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还愿意给他光芒。 他闭上眼,任凭一丝一丝泪流淌。能量在他眼眶中悄无声息的转化成闪光的反物质和物质,反物质随着神力一起开始流淌,那物质转即为化泪水割开他的脸庞。 清晨天空中一片黑暗,微弱的光从天边漏出来,但驱散不了这如墨的黑色。高空中好似有人发出无声的笑声,轻轻的风回荡在大地上。 如雪以疯狂的抱大腿攻势求了大祭司,也就是她娘。她娘招架不住,把榧然给放了。 于是榧然开始了悲摧至极的校园生活,走到哪里,如雪就在哪里,就差观摩洗澡加同枕共眠了……她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黏着他,明明只见了一面,而且是一种很奇怪的见面,她就像是找到了亲哥一样。榧然也不是很反感这种陪伴,因为他实在是孤独够了。 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如雪的话逐渐为他拼凑起了一幅外面世界的模样,浩瀚无垠的蓝色的海,白色的像云一样的雪,绿色的高耸入云的大树,许多族类许多人群,有爱恨情缘,有战争灾苦,虽然她自己也是从书上看到,没有真的见过。 榧然有时能感觉到和她坐在大理石阶梯上,她抱着他的胳膊甜甜地笑时,遥远的方向上飘来怨毒与嫉妒的诅咒。 “我对你好么?” “好。” “那长大了你一定要娶我。” “嗯……好。” “真的么?好想快长大,可惜正常发育周期结束前不能向前加速生长。那……你要发个誓哦。” “怎么发?拉勾上吊么?” “嗯……你发誓你一定会娶我,就算与时间为敌,与全世界背离。” “我发誓一定会娶雪,就算与时间为敌,与全世界背离……就是这样么?” “对的啦,嘻嘻……” “不要蹭我啊!会摔倒的!” 时间静静流淌,榧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他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无限延长,千年,万年,乃至永生。 有一天,如雪的年级有一场惨绝人睘的考试,以榧然对她的了解,只有两个学生的考场上她要不作弊就奇怪了,她看着先生的脸都会走神从水杯联想到沙滩,永远都不听讲的主, 榧然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走着,没有干扰,完美,不过反而有些不习惯,有点害怕这一切都是梦,等自己醒过来,自己还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看着黑暗,毕竟她的好,她的温柔毫无依据,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喜欢上一个陌生人? 他不禁有些害怕,加快了脚步。只要再握住那个女孩的手,就能证明这一切还是存在的,就算是梦也无所谓了。 然而…脚下一绊,好像有人以极快的速度从阴暗的角落里冲出来,不是一个,是很多个,他们对着榧然踢来踢去,好像他是一个足球或是一件破烂。不过在这群人眼,后者分明更为准确。 榧然赖得反抗。总有人看他不顺眼,总有人莫明觉得和他有仇,他明什么也没做,这些年他也略懂了一些人情世故,可能这些人就是觉得自己和如雪在一起,碍了他们的眼,招了他们的嫉妒。 他连世界都不知道是什么样,世界却用残忍的方式回报他。他麻木了,厌倦了,却又感到不甘。凭什么呢?有了血统你们就无法无天了吗?没有血统就是你们眼里的滓渣?世界上根本没有“公平”和“正义”这种东西,在光明的一方里,认为黑暗是罪,在黑暗的一方里,认为光明总阻碍他们,简直神经,怎么不去死。而又谁对谁错呢? 地上有扬起的灰尘,榧然甚至不认识这些人。他只想平淡,与世无争,安安稳稳的做着他的梦。而那些人总是欺凌弱者,于是他强大了,又太突出了,变成强者也得不到尊重,只有和他们一样愚蠢,才是被接纳为“同类”。他受够了,简直忍不了这个世界。 心里有个飘渺声音在说,“不甘吗?你又为何要忍受,这些蝼蚁,为何不将他们碾碎?你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无人能与你为敌,你却要因为一些蝼蚁无趣的啃咬而咬牙忍受…摧毁他们吧…只要一个意念…” 他在心里反驳,不,不,我的世界只有她了,动了手,会带来麻烦的,忍受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些人就是不想看到你和她在一起,他们要破坏你们的感情!要阻止你和她在一起的心愿啊!怎么有人敢违背你的意志?这只是群卑微的蝼蚁!” “杀了他们!” 榧然不想去听,可那声音好像从自己的心底发出来,硬生生的钻进他的耳朵。 “阻碍你的心愿,不该杀么!” 我的心愿……这是我的底线了……僭越者……的确当诛……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一片黑色的海,黑暗的君主抬起头来,世界因他的黑色瞳孔陷入永夜。 君主冷漠的吐字: “杀!” 冰椎,不是透明的,而是冰蓝色,蓝得深沉,透着最深的黑暗,冰椎准确命中了每一个关节,将那五个人冻成只有头部可以活动的冰雕。 脊椎是神经最为密布的地方,冰刺一节一节的将他们的脊椎骨刺开,随后血花喷溅,惨叫声被冻在了咽喉中。 他随意地挥洒着力量,用着最残酷的手法杀死敌人。 榧然冰蓝的眸子里泛着黑色,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让五个不能发声的人有背发寒,明明受着最痛苦的折磨应该神志不清了,他们却还能从那个身影上清醒地感受到莫大的恐惧。那种冷然,决绝,饱含杀意的神情…他们眼前一黑,心口冒出了血液凝成短刺,口中有血沫涌出。 榧然晃了身体,倒了下去。那些冰,也变成了透明的颜色。一息之间,五个冰雕变成为了一地的冰粉。 当榧然再次醒来,他已被缚住,跪在光之族宏大的圣殿之中。大祭司站立在高台上,威严地声音传遍大殿:“你可知罪?” 榧然唇边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知,有什么不是我的罪孽?” 他隐约能猜到自己力量的失控是人为的,他知道自己情绪过于暴烈时会失去理智,几年前那次内心受伤力量暴发后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他一直把自己的负面情感压抑在内心。但那些诱惑自己爆发情绪声音绝对不是自己对自己说的,那么就是一些不希望自己和如雪在一起的人利用某些手段……安排了这个“杀人事件”。 大祭司脸色微变,她微微颔首,榧然看见俩白袍蒙面的家伙走到面前,一人将他的手放在一块月白的明珠上,一个用针尖扎入了他的食指之中。十指连心,榧然心里一疼,月白的珠子上几行文字与数字来回变化。 他们放开榧然的手,站起身来。 榧然觉得搞笑,他们都鄙视自己的血统,他却看到了S级的峰值,一人报告道:“大祭司,他的神力峰值为化神期四级第二重,血统峰值S级。” “S级,”大祭司凉凉地说,“无人能敌的高度啊,连血统公认最纯正的审判族王上,也才A+级的啊。” “我杀了一群拘杂碎,你自是知道是什么原因,“寂然凉凉地说,“我不怕死,这条命不算什么。” “你隐藏自己的血统和力量,为什么?”大祭司厉声喝问。 “傻批玩意,老子让你杀你又不杀,你个苟良样的耳朵背么?”榧然狂傲道。 他微微一愣,感受到了熟悉的视线,他转过头,那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就在那儿,哭笑不得地对自己挤眉弄眼:说话注意点,节操呢?(眼神交流) 我的节操早已和我成了路人,应该是被狗啃了。 榧然挑了挑眉,看到这个丫头,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一些暖意。 如雪的嘴扁了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高台上的大祭习给骂了没有发脾气,风度很好地站那不说话,她默了半响,可能是刚才那句话太有深度她难以理解,她继续说道:“家族欣赏你的天资,原谅你,但你仍要受罚,你可认?” 榧然挑眉:“垃圾玩意,劳资有你没服的天资啊,劳资才不要你原谅,什么苟史惩罚,劳资想死!谢得!” 榧然又稍稍偏头,看到小丫头在着急上火。 如雪:喂,你还没娶我呢。你别真把我妈搞上火了把你给卡嗦了,没凉凉也比较伤女婿和岳母的情感啊? 榧然:要你管!你要真不想让我死,你不应该对着你妈疯狂求情吗? 如雪:傻瓜我早就求过了!不然她能和颜悦色?你不要以为她听不懂脏话哦?我都听懂了呀!人家才是很博学的! 榧然:啊?我想把你屁股打烂!你为毛要求情?!不求我说不定会被驱除出境啊!那样我就自由了!happy!整个世界都美好了!我在这儿一点都不开心你看不出来吗?!我受够在这里了待着了! 如雪:我…我也让你不开心了吗?我从来没有惹你生气过啊…… 看着她默淡下去的神情,榧然心里泛出一丝苦笑,傻妞,不生气就代表我快乐了吗?这里的一切都仇视我,我早就想离开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们的感情也很难有结果……如果我走了,你或许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一个会对你好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依赖着你的我,什么也没有办法给你的我。 沉若铜钟的声音忽然响起:“哈哈,这孩子有意思,大祭司,不如把他给我们审判族吧。” 声音打破了僵局,高台上的大祭司面色恭一敬:“幸蒙古神垂青,我族不会有半点意见,只是这个孩子刚杀了人……” 无形无态的古神回想起了远古的旧事,那时候的主神正在战场上指挥着四方的军队,却又一边和他的妻子眉目传情,真和眼前这一带出奇的相似。 古神说道:“这孩子也有我们审判族的血统吧,那就由我族审判吧。” 他嘴上说着会审判,但估计流程都不带走一下。 大祭司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也不敢表达意见:“那……这孩子就交给您了。” 古神有些不悦:“你就不问那孩子的意见?” 所有人都看向榧然,等待着他的决定,而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如雪咬着下唇,神情里满是哀求,他知道她在说“求你了别走好好”。 可他想走。 他抬起头来,淡谈地说:“我没意见。” 小丫头垂下头去,他看到地上的水渍,有如凋谢的秋菊,绽出一丝丝的痕迹。她哭了。 他的心疼得发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大概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子,毕竟她陪着你这么多年……还发过誓会娶她。 我可以来找你吗?如雪抬起头来,再次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这是榧然第一次看到她哭。 榧然终究狠不下那个心,他点了点头。 他想:我会想你的。随即他硬了心肠,别开了视线。 走吧,人间的孩子!与一个精灵手牵着手,走向荒野与河流。这世间有太多泪水,你不懂…… 于是他去了圣城,耶路撒冷。再与她相见,便是当下了。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4) 炼金阵的光芒缓缓消散。仍是蓝天,碧草,白云,从石台处向远方看去,一座又一座暗绿色的哨岗矗立在大地上,地上的白色绒花被风吹起,太阳在天边已经开始下沉,给那一方的天际染上一丝金色。这里已经是光之族的边界。 榧然的内心空落落的,他现在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了,对情感也有了一定的认识,虽然只是从那些恋爱文字剧情游戏里获得的经验。他仔细的整理着那些回忆,猛然醒悟,原来自己的心里曾是那么喜欢,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 如雪站直身子,直视他的眼眸,表情肃穆地好像死了爹妈,不过爹妈死也就没人能挡住这轰轰烈烈的爱情了,呵呵,她说道:“没关系的,感情遵从内心,不是外界。” 榧然表情就像死掉的爹妈,不过是她爹妈的话,也不能娶她,呵呵,他刚从炼金阵出来头晕目眩,愣了半响才想起来自己在传送过来的时候批批了什么“我们的感情很不顺利”的问题,他问:“你喜欢我什么?” 如雪的表情变幻莫测,黑眸里的光芒透着神秘:“等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原因,你也会跪求我嫁给你了。” 她伸出手接摸榧然的脸:“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告诉了你你也娶不了我…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那刻骨铭心的爱情啊! 榧然垂明,他拉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我要说和你一样的话嘛……说正经的啊!” 如雪不知为何憋笑,憋得浑身发颤,最后“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空气中回荡着那放肆又清脆的笑声,他看向地上线绒的小白花,它叫蒲公英,记忆里,如雪就和它一样单纯、可爱和…没下限的厚脸皮。 榧然默默地看她笑,有些失神。 等她笑够了,她揉了揉脸,估计脸都笑僵了,一本正经地说:“小然然啊,喜欢上一个人是很没由头,可以是那个人酷到没有朋友高冷孤寂或者是活泼开朗阳光男孩,可以是那个人英雄救美你一见钟情或者和你天长地久日久生情,也可以是那个人对你很好,每天把你宠着,你可以像小公主一样对他傲娇或者他对你爱搭不搭理,吸引着你的注意。” 榧然表示自己不大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这些特点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话,他一定是神经分裂症。于是他果断的放弃了这个话题,沉默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不晕传送炼金阵?”榧然目瞪口呆。 “?”如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在说啥,“你走传送炼金陈感到头晕?” 榧然沉默了,这回不是因为心情复杂,而是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世上存在晕车,晕船,晕机,而这叫什么?这叫晕阵是吗? 如雪踮起脚去摸榧然的头,榧然习惯地稍稍弯下腰让她够着:“你是不是过炼金阵的时候在想东西?炼金阵启动时绘阵者封存在阵中的精神力活化,这个时候你的思维很活跃,就会和它形成碰撞导致头晕目眩。不过没事,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啦!” 说完,她拉着榧然的手,向落日的方向走去,巨大的光焰在那红色的园盘上吞吐,为云朵染上魂丽的彩色,人的生结束时,听说会有一次回光返照。落日的余辉也是有着它壮丽独特的美感,任何一种感觉也说不清,那任何一副画也绘不出完整的落日。是一种意境,一种意味着消亡的美,更是一种力量的挥撒之感。 光芒渐退,如雪加快步伐,似在追逐那落日,她轻声地问:“美吗?” 榧然在心里默默吐槽:这是人类的落日。 “美,”榧然感受着黑暗的逐渐笼罩,“美好总是昙花一现。” 他不禁疑惑,要连夜赶路?他记得离开时从不知道第几个炼金阵出来后飞行了半天穿过边界后才看到通往圣城附近的最后一个传送阵,他们现在就应该在这个位置……虽然说大家晚上都不会睡觉,冲锋一程也无所谓,但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大叔他们那副不靠谱的样子……晚上会不会走错方向迷路啊? “我们要连夜走吗?”榧然扭头问大叔,大叔难得看到如雪和他一副“我们感情很好正在腻歪,电灯泡没事请不要打扰”的样子没有咬牙切齿,但他眉头紧锁,一脸工资拖欠了但老婆要买包这些个奢侈品公司怎么不倒闭天天用那品牌效应搞那泡沫经济简直丧尽天良的愁苦表情。 “是啊!是啊!”大叔认真的点头,“原计划是去下一个炼金阵的。但是……晚上我不认得路。” “那么白天你是怎么认得路的?”榧然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白天认得路,晚上不认得路了的神兽么? “白天我看着太阳辩认方向走啊!你当我是什么神奇生物?可以感应地磁场吗?四面八方都是草,我那个分得清东南西北。”大叔愁眉苦脸,“不过没关系,迷雾神族天文局发布的星象来看,这几天我们有两个太阳照耀,天黑的时间只有五个小时……我们去哨岗里,嗯?聊会天?” “不,我要睡觉。”如雪无情地说道,“你的思维太跳跃了,榧然一定很喜欢和你扯淡的。” 榧然惊了:“啊?你睡觉?” “怎么了?”如雪一脸疑惑,“小时候大家不都睡觉么?我已经养成了睡觉的好习惯,反正生命漫长,晚上不睡觉是勤奋到要把下辈子的事都干了么?” 榧然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每天夜里盯着黑暗中光溜溜的天花板发呆胡思乱想,一年能看到月亮的时间很少,因为这个行星的卫星不多,连赏月的时间都没有,于是只好思考人生哲理,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想多了就变得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现在才知道大家是真的在睡觉,自己是……还没睡过? “噢,那就去睡会觉。”榧然说道,他心想我特么有病和一个刚刚还想打我一顿的人聊天,大家都知道神经病的行为毫无规律,要是不小心聊到他的雷区他跳起来打我怎么办? 大叔失望地摇了摇头,似乎对不能和别人吹流批感到很遗憾。 一群人问着哨岗走去,太阳已经沉下去了,今晚没有月亮。 天越来越黑,那点微弱的星光和没有什么区别,地上的草都看起来乌漆麻黑。 榧然回想起一件事,不知道那是什么季节,景色如何,只记得那天是日全食,世界一片黑暗。如雪那时已和自己关系很好,她躲在自己身后,明显地恐惧,他犹豫了一下,抱着那个小丫头轻声说:“不要怕,天象而已。” 他从那些古书上知道日全食对路西法一族的那种低等的无意识恶魔生物是出猎的好时机,日光至烈至暴的压制没有了,连月光都消失不见,无光的世界,令人恐惧,也令恶魔兴奋……? 但想想……那种随便一个修行者都能把它秒掉的东西除了当炮灰还能干啥?出来狩猎估计指的是出来放风吃鸡鸭鹅鱼猪牛羊么?更别说这里是在圣光遍布的都诺开罗,那些东西能进来,除非是死神族打过来了。他自是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用来清扫战场的,额,场面血腥无法描述。 小如雪呢喃着:“好,我不怕。小然然你知道吗?你抱着我,真的感觉很舒服……你对我真好,虽然你一直不爱笑……大家都叫我殿下好像我是个公主,但只有在你对我这么好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是个公主。” 只有这么幸福的时光,才能让我的心一动再动。 榧然从回忆中收回思绪,心里一震,这就是如雪所说的“也可以是那个人对你很好,你可以像小公主一样对他傲娇”吗?那”“酷到没有朋友”就是自己被当成废柴加怪物的两段经历?那“英雄救美”就是…他灵光一闪:帮她赶跑几个追着她挠痒的女生?!特么的那不是同学之间友好的玩耍吗?! 怎么还算是“救”呢?榧然在心中长叹一声,果然萝莉外表御姐心还努力想当人妻的女孩子的内心细思极恐,复杂如蜘蛛结网可能样数,围棋的下法那种大宇宙所有原子的总合的数量级!果然是“女神心,海底针”啊!无力感满满。 榧然一路吐槽,来到了哨岗下方,这是个由草泥压缩砖砌成的小雕堡。驻守的战士看到他们,立刻按胸敬礼,不知是敬如雪殿下,还是大叔这位曾经的将军。 榧然看到士兵的手上拿着黑色的机械,他貌似知道这个东西叫枪……天啊噜,迷雾族的科技已经泛滥到这种程度了么?都诺开罗城里是不是会有信号发射站?是不是人手一个私人电脑? “入境编号ctxy08789,我们是护送圣女殿下的队伍,在红外探测上已经看到过了吧?”大叔冲着上面喊到,“我们这里停留一会儿,可以吧!” “是的,将军,你们出炼金阵的时候就已经探测过了。”士兵摸出个喇叭,估计是来远程警告没有身份标识不要非法入境的,现在用来喊话,“不过你们的人多了一个,那位兄弟在中央资料库里没有资料,能确保安全吗?” 榧然吐槽:他还真是个将军,真是敌军福音啊。 “嘿嘿,这是当初名动天下的榧然啊,别说你不知道。你用十年前的数据库,扫一下就知道了。”大叔挥挥手,“我们先进了。” 榧然吐槽:我怎么名动天下了……?是因为……如雪么?唉,少年强说愁,情敌太多老婆未到手,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灰绿色的砖墙开始变形,出现了一个空洞,大家鱼贯而入。入眼的是几张简易折叠床,堆满了一面墙的子弹箱,和满地的扑克牌。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纸片是啥呀,看来大家换班的时候还会偷点功夫闲玩,啧啧,和我一样摸鱼。 大叔娴熟的从旯旮角落里抽出几张折叠床铺开:“来来来,别见外,到这就像到家一样。” 榧然吐槽:你明明是个客人,为什么想表现的像个主人?看你这娴熟的动作,当年经常来哨岗摸鱼吧。 如雪突然小心翼翼问道:“睡一起吗?” 榧然吓得赶紧摇头,这这这……我还是孩子我不能接受! 她失望地“噢”了一声,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榧然认真地观察她的动作,想学习如何睡觉,但好像没有什么收获……于是继续观察其他人,还是没什么收获…… 他只好在内心叹息一声,倒在单薄的布上,看着天花板开始思考人生。 唉,不对劲,为什么我在审判族没有看到有哨岗……?连边界都不守一下是么?看来……群体摸鱼。被灭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榧然默默地吐槽,周围是黑色的安静。 当榧然在公屏上放出N条吐槽框的时候,一个boss在远方登场。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5) 光之族,都诺开罗。 在数光年之外,此处已是深夜,可灯火依旧辉煌,只有王宫已经熄灯,处在黑暗之中。 王宫是都诺开罗最古老的建筑,初代主神曾在这里暂住。除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王宫的建筑群中还有许多高塔,象征着神主的地位与权威。 某座高塔的顶端,黑色格外深沉。 “‘千雪骸’呢?”一个声音冷然问,声音的主人包裹在黑袍之下,声音沉闷,难辨男女,“我让你找得那把剑呢?!” 声音猛地拔高,包含了巨大的杀意与震摄。 另外一个是颤抖的,恐惧的声音:“回…回主上…属下无能……没找……” 声音戛然而止,俯在地上的人影变成了灰烬,黑袍下的人甚至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没有,轻描淡写地杀死了一个人,就像吹口气那么简单。不过修行者都不用呼吸,不知道肺还能不能用。 不等夜风将其吹走,下一个人影又已俯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回主上,据属下将测,‘苍之暗’没有被任何一族拿走,它与“千雪骸’一同失踪了!不过主上放心,各族中安插的探子都回报说并无神器的迹象。” “呵,上古神器……必然是我的……”黑袍下的手伸出来,那只手修长白皙但是似乎刻画着许多细小的纹路,对着天空中的明月猛地一握,“都退下吧。” 片刻,塔顶恢复了一片宁静,黑袍的主人看向灯火辉煌的古老城市,那光之族的“都诺开罗”城,有着和“耶路撒冷”一样的面积和地位。可如今,审判族已经覆灭…… “‘千雪骸’的主神遗志和那个东西必将成为一个至高的血统,完美的主神血统……可惜那个孩子被老东西抢走了,不然仪式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和不可预测,说不定早已经完成了。那群傻子总想着苍之暗,却不知力量仅是剑的,而不是你的。他们要是拿到了那把剑,恐怕瞬间会被屠灭全族吧。”黑袍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诉说的语气。 “亏我花费了许多心思,那孩子却跑路了…”黑影看着冷清的月光,淡淡地说着,“好在还有那个东西在……” “王的判决无可避免,不可动摇。”黑袍下的人像是在低声吟唱一首圣诗,声音飘逸而悠远,“加冕为王之刻,救赎我之罪恶。亦能将希望之光照射深渊,亦能将世界坠入无尽深渊,加冕为王之刻,新生与浩劫齐至。” 榧然有点小蒙。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什么鬼地方。自己站在一处山崖上,放眼望去全是黑色的建筑,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形城市,城市的中央有一座通天的黑塔。 在他的认识里,世界上好像没有这种城市,不过就算有,在书中应该是没出现过,不然他不会不知道。他的知识全部来自于那几百本书和那个高级电子仪器,上边一切的信息都能倒背如流……别问是怎么做到的,问就是闲的无聊。 这座城市好像是镶嵌在山里,又好像是把一座山劈成了四瓣……无论是哪种情况,它的设计师一定是个神经病。 榧然挠了楼头,嗯,遇到不知道的东西,一切问题都可以问度娘,不过问度娘需要一个叫“网”的神奇东西……对了,都诺开罗应该有网,他们家哨兵都用上红外扫描仪了,还能连上中央数据库…… 榧然突然惊了,自己不是在去往都诺开罗的路上么!怎么突然掉到这个神奇的空间来了? 难道是穿越了?别呀,虽然我人生悲惨,但我至少还有个老婆,这么一穿越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啊!而且我可能不想努力,我可能只想摸鱼,可能这辈子也走不上人生巅峰……所以我穿越过来是为了衬托主角? 榧然内心瓦凉瓦凉的,他开始真诚地祈祷,天呐天呐,我一定是个咸鱼的主角,请赐予我穿越金手指吧!传说中的系统! “同志,你搁这发呆干什么?” 一个男声突然响起,天大的喜悦从天而降,榧然激动万分,差点没热泪盈眶,原来我是主角,我有系统!虽然这系统的声音不甜美不符合我萝莉控的审美,一听就像个对社会充满怨气的大叔但勉强还能用。 一只手搭上榧然的肩膀,榧然一愣,这……这是个人它不是系统!他的心再次变得瓦凉瓦凉的,果然上天抛弃了我!我果然只是个配角!就算到最后把戏份都删掉,我也只会躲在墙角不哭不闹直到最后一秒,我只是一个配角好可笑…… 算了算了,还是做我配角应尽的义务吧。 榧然回头转身,一张脸映入眼瞳,不是想象中的大叔而是个俊秀少年,不过听声音这么沧桑,应该是活了不少年头了吧?啧啧啧,现在的老年人啊…… “同志,这是哪儿?”榧然问道。虽然不知道同志是什么意思,既然人家这么叫我了,肯定是个敬称那我就这么叫他啦,这样就算是在骂我也不亏。 “额……”对面的少年在看清他的脸那一刻,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像是在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丢进了马桶,“您……” “啥?这里是‘宁’城?你不要骗我哦,宁城不是因为和凌晨同音被改名了吗?”榧然瞪大了眼睛,“你不要以为我读书少就可以欺负我,我对历史可是很熟的。” “这这这……这里是北十字城。”少年结巴着说,他心想你都对历史不熟了,还有谁敢说自己对历史熟?还有,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算被突击考核检查吗? “哦,”榧然开始思考,想来想去世界地图上好像都没有叫北十字城的这个地方,算了算了,就当我孤闻寡陋吧,“地理位置在哪?” “这个,这个,坐标我是真答不上来。” “哦,”榧然心想你这样的地理肯定不及格,“这里由谁管辖呀?” “额……由教廷管辖。”少年心说总算来了个送分题,可熬死我了。 “哦?教廷是什么个组织?”榧然在心里默默震惊,自己果然孤陋寡闻,能坐拥一座城市的组织自己都不知道其的存在。 “为了终结战争,消除不同种族不同生命形态之间的歧视与偏见,历史与文化上的差异带来的鄙视、隔阂和仇恨,为世界带来和平……”少年仔细想一想,教条好像就是这么写的,应该没有说的漏,于是他赶紧补上一个结尾,“的组织。” 榧然心里一动,这组织……还真的是高大上。 他转头看向这座黑色的城市,通天的黑塔直刺云霄。有点像耶路撒冷中心广场上那座祭祀先人的曜石塔,但这座塔更加宏雄,更加威严,好像象征着什么……至高至上的东西。 一边的少年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这位发了什么神经,拉着自己像在做问卷调研。所以现在问卷调研做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我真的有点小害怕呀! “这座塔叫什么名字……”榧然想问出这句话,但他的心里莫名涌上一阵疲惫,吐出来的字变成了淡漠的陈述句。 “这是通天塔,顶上面是列王阁,”少年说道,“它象征王的至高权力,一切生灵都只能仰望的权威。” 少年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他的语气从畏畏缩缩变成了铿锵有力,他吐字清晰,像是在发誓:“王的判决无可避免,不可动摇。” “挺中二的台词……”榧然看着单调的黑色发愣,“中二之魂简直要燃起来了。” 少年心说中二肯定中二啊,能秒天秒地秒空气的人中二就是流批就是帅爆了就是炫酷狂暴吊天炸,像我们这种弱者中二就是中二少年。 “呵呵,你说为什么会有战争呢?”榧然问出了自己心中最苦楚的问题,他原以为自己对战争已经有了充足的认识,但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少年心说来了来了!最难的问题!这种问题看似开放,但是有明确的指向,如果不能和出题人的思想相符合,那么肯定是会错的,而且可以回答的面也很广泛,一定要切准角度,快狠准地一阵见血的指出本质! 这问题看似很难,但架不住我已经做了多少个日夜功课!我上下左右铺的兄弟们也不知为此做了多少研究!终于得出了最完美的答案! 少年得意洋洋的把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语段不假思索诵地读出来,声音抑扬顿挫饱含情感,像是被老师突击检查背诵自己啥也不会但刚好问到自己会的那篇的那种狂喜:“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是阶级之间的暴力斗争,是社会矛盾的最高斗争形式,是不同意识形态间差异造成的仇恨与歧视的最高体现。也是解决纠纷的一种最高、最暴力的手段,通常也是最快捷最有效果的解决办法,也可以解释为使用暴力手段对秩序的破坏与维护、崩溃与重建。战争中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没有绝对的正义。” “最根本的……用通俗的话讲,大家都不甘心。”少年似乎对自己的停顿感到有些懊恼,一个优秀的电台主播在节目应该从来不停顿。 榧然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位“同志”对战争的认识估计是从书上抄来的,自己听着都耳熟,估计自己渺小的知识库的那几百本书里也有类似的句子。 “那就奇了怪了,世界诞生之初,都没有战争这个概念,人们怎么学会战争的?”榧然开始挠头,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心情通常比较复杂。 少年愣了一下,这算是检查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还是说,检验自己是否有敢于直言的勇气? “这个……是根植人的灵魂深处的,与生俱来的东西……”少年快速地瞟了榧然一眼,“而且……是因为你。” “啥子!”榧然惊了,他吓得脚下一软,从山崖上掉了下去。 他刚想努力的尝试摧动力量减速,就看到世界破碎着坠入黑暗,画面定格,随后像镜子一样裂开,变成漫天的飞雪。 黑色的碎片坠入黑暗,像黑色的云层中落下黑色的雨水坠入黑色的海洋,好比黑人兄弟穿着黑西装,黑皮鞋在黑夜里追乌鸦,看起来很有喜感。 一切都在下坠,自己也在下坠。不由得生出一些恐慌的情绪,到底要坠到哪里? 他突然醒悟了,原来自己……睡着了在做梦。 只是这梦太逼真…… 据说梦是内心的投射,那么自己为什么会认为,战争的根源是因为自己?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6) 不是说梦都是由大脑所知道的东西构成的吗!这些都是些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啊! 自己是要沉入深海了吗?自己也没见过海啊! 等等,貌似喷泉倒是见过一个,不过离深海这个概念还有几千米的差距。 黑暗中有刺眼的光芒洒进来,榧然努力地感知自己的身体,想从梦中醒过来。 榧然终于睁开了迷茫的眼,映入眼眶的是白裙少女的脸,似乎早已站在他的旁边等候多时,她笑着对他说:“懒虫!该走啦!” “天呐天呐,这小伙子是每天熬夜熬到五点钟么,怎么一躺在床上就像个石头一样根本醒不过来?”大叔在一旁默默吐槽。 呵呵,我十几年都没睡觉……等等,自己是倒底怎么睡着?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做梦了!入睡的经验都没能够给我留下来! 榧然一边腹排“做梦一般没有这么假”一边乖乖地爬起来继续跑路。 大叔推开草泥墙,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我们走了昂!” 一行人鱼贯而出,哨岗上守望的士兵默默地抬手敬礼,目送他们远去。 对榧然而言,噩梦开始了。 五天,一百四十九个传送阵,榧然脑海中像有一万个魔鬼在高呼,耳边似有雷霆不断炸响……晕阵是病,可是怎么治? 榧然虚弱地走在草地上,仿佛身体被掏空…… 一旁的如雪显得心事重重,估计是对她母亲心存一些“历史上所有有权的人都喜欢拆散自己儿女的真爱”的念头,然后她发挥了文艺处女座的跳跃性思维,跳来跳去,陷入天人交战……她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啊,跟我来这。” 榧然双眼放空,既便大脑已经宣布罢工还是不忘吐槽,不是你让我来的么:“因为孤单,寂寞!冷…” 那当然了,正如一觉醒来,世界独余我一人。 他接下去自顾自地说:“大家都凉了,我干什么去呢?无事可作,内心空虚,生无可恋!我是想复仇,但是条件不允许啊!我一个人干翻几个神族?那我特么的真是主神再世,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可惜我一吊丝,谁都打不过…” “我可以帮你打啊!”如雪双目放光,又在想些脱离实际的事,你当是刷副本联机么,“我血统很好啊!我们最后都可以进神境期,到最后打遍天下无敌手,哇噻神雅侠侣!帮你把那些人干翻!可是…不过战争是高层的决策,用不着杀光光吧……那我和各族的王单挑!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榧然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杨过他们学的那个九阴真经是谁写的么,那是个老而不死的神奇东西,他抱着仇恨苦练武学结果练完了仇家都死了,蓦然发现,时间才是最大的boss。想要报仇,直接看谁活的长就好了,所谓忍者无敌是吗? 等我俩到了神境期,你确定当初策划战争那些人都还活着吗……你不如说到主神期好了,直接遥遥无期,一直等到世界毁灭,天道好轮回直接帮我复了仇。 脚下的绿意仿佛更盛了一些,远眺地平线,一座巨大的城池耸立在远方。 都诺开罗,到了。 列车运行前方是都诺开罗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都诺开罗站是换乘车站,换乘地铁9号线的乘客请在都诺开罗站下车。the next station is……哎呦不好意思,走错片场了。 白色调的城墙和建筑与圣城暗黑风格的城堡式构建不尽相同,从城池的性质上来看,也就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市。他们要去的内城,就是光之族核心人员例如祭司、王室、圣骑士与圣使等等的居所。 光之族教权大于王权,祭司才是光之族的主宰。城池中央有一座有数亿年历史的圣殿,供奉了主神的神位,那种纯净无瑕的纯粹光明力量仅仅只有虚无才能施发出来,主神拥有的秩序·光明之神神位,是光之族最牢固的信仰。 (注解:虚空之力是进入主神期后初步联通虚空获得,从此神灵拥有的力量达到最大化水平,虚空为第零维度,能源取之不尽,供给的能量密度极高,有同单位神力的10的16次方倍之多。) 圣殿教千年修饰一次,占地面积近全城百分之一,黑夜之时殿体上蕴藏的光合力量足以照亮全城,温暖的光像破碎的光蝴蝶的翅膀,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在光力量足够之时,普通的魔物和嗜血的野兽完全不能踏入城方圆千米之内,可草原之上有一个很长的雨季,不然这里长年洋溢着光明之,可真是“圣城”了。 雕着花纹的城门近在咫尺,扎驻在高耸的城墙上的士兵纷纷敬礼。 “怎么不开门?光杵那敬礼。”榧然从储物戒里摸出长剑,“是要让兄弟自己开门么?” “原来你收到我的剑了!”如雪的关注点和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送剑的人一直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他在路上了没了。” “啊?”榧然的关注点也被瞬间拉了过来,“送剑的那个奇怪的大哥那么厉害,我不少看起来就很流批的招式就是他教的,他咋会死在路上?” “唔……他应该是回来的时候出了意外,”如雪双手合一好像是为那位不幸的大哥超度,“外面是有野兽的,虽然对修行者来说都是渣渣,但架不住人家成群结队成千上万,刚踏上修行之路可能架不住吧?而且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神兽,魔兽,亚龙之类的东西……你玩过游戏吗?很多都是根据那些东西改编的,好像是从上古遗留下来的。呼……不幸的人,愿你安息。” 榧然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自己记忆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先别说了,让他们开门呀。难不成真的要我劈开?”榧然把话题拉了回来,不由自主开始吐槽,“呃,我小时候曾经打碎过我房间里的花瓶第二天花瓶又杵在桌子上我一直以为是灵异事件……好像这里的东西碎了都可以自动拼回去。难不成真的是劈开进城?这是什么起飞的奇葩习俗?相比之下大喊芝麻开门显得无比正常。” 如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等等,让我想想今天的开门口令……芝麻开门!” 榧然似乎听到了自己石化开裂的声音…… 炼狱之中。 “我等已打探了参战各族的口风,并无圣剑的影子,“一名藏在黑雾之下的老者缓缓开口,“请主上放心。” 路西法微微颔首:“以长老的天赋能力对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自是知道的一请二楚,我放心。” 黑影之下的佝偻影子恭敬地低头,化作黑烟飘散开来,片刻之中,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们争夺神器无非是想要主神之位…,”他垂眸薄凉地说,“可笑至极,主神之位,天地共证,哪是一把剑的事。” 熔岩的四处传来放肆的笑声,其中一个用清越的声音说:“那是,当年奥斯诺·hY·马勒思的伟力与您的暗影之枪相撞,让附近数万光年的恒星全部脱变成了超新星,行星变成了碎裂的陨石!那震颤灵魂的场面让人永生难忘。至今后人能到达那般伟大的高度。那群跳梁小丑自是自讨没趣。” “可那把剑是找到主神的关键,他是我放挚友。我得找他,”路西法的眼里竟然有水光闪动,“‘苍之暗’又称‘河夜之梦’,上面还有他的灵魂,我的旧友们能找直接找到也就有他了,上古的旧事我难以相忘……” 地下的岩浆里传来巨大的叹息:“浩劫已逝五十亿年,故人多不在此世……节哀。” “就算找不到,”路西法的眸闪动着暗金色的火焰,”那群卑贱的家伙也不配触碰圣剑,辱他之名,辱主神之名。” “那光之族的那人该怎么办?”有人出声提醒。 “那个人不过是想要千雪骸,传说中无上神圣的危月之影交给那种贪婪的人,真是有污它神圣的名头。不过它的实际作用也不大,只是铸造出来与苍之暗相对来应付着外界的耳目,”路西法厌恶地摇头,“不过那人答应了帮我们在我们努力范围之外寻找苍之暗;也就委屈了塞迪诺·wY·卡普罗塔斯了,为了主神归来,忍受一时这些免的人的无耻嘴脸,想必也不是很为难。” “如果他还在就好了,”路西法的脸上飘过一朵阴云,“如果他重临世界……那时候,大家想必都回来了。” 他平淡却充满上位者的威严的声音在炼狱之中回荡,熔岩之上起一圈圈不易察觉的波澜。 炼狱之中的王者手臂扬起,巨大的黑色镰刀闪现,挥扫出去,将洞穴的岩壁横扫出一条巨大的裂口,灰尘弥缓,石屑纷飞,灰暗的玄武岩块深入暗红的熔岩,泛起丝丝金色与淡青。 被破开的岩壁之中悬浮着一根长角,螺旋的花纹,暗金的纹路,坚硬的质地,浩荡的龙威…… 御风者,那条有通天彻地之能的远古巨龙的独角! “审判族坠灭了,光之族中充满罪恶,两位主神的家乡变成了这样…“路西法眼角要出一些忧伤,“好在我还没有失去一切。” 他捏住那只长角,角上浮出一条金色巨龙的小小光影,在角上盘绕,他咧嘴一笑:“你仍是童心未泯……一点不像腹黑然。” “属下有报。”声音突然传来,是那日的紫发妖艳女人,她跪伏在地上恭敬地等候主上敀回应。 路西法撤去巨镰,长角滑入衣袖,淡淡地说:“说。” “主上让我跟随的那个孩子,名为榧然,是审判、光之旅的混血,自幼长在光之族,小时受到污辱,能力爆发杀死五人,被审判族带走。有种密文件记是,他的血统S级,甚至更高,能力前所未有,寒冰……”赛卡提琳娜说道。 路西法瞳孔猛地收缩,他的…… “他现在与光之族大祭司之女一起,进入光之领域都诺开罗。”说完,她仍恭敬地跪在地上。 “退下。”路西法转身来,耳边传来破空的声音,想必已经走了。 他的手轻抚长角上细腻的纹路,低声呢喃:“寒冰……寒冰……马勒思的‘虚影之控’…那苍色的物质,分明是加附了苍之暗意志的绝对零度的锁魂之水,两族混血……至高血统……难不成是主神直系……” “可是那是他教的……而且名字怎么会……” 空旷的炼狱只有熔岩在不紧不慢的冒绝,静悄悄地,无人回答。 无尽的虚空之中。 五个虚弱的的银白色的浩大的星尘团飘在无边黑暗中,它们时明时暗,似乎随时就会泯灭。 它们的中间是一条苍白伟岸的巨龙,它口吐人言道:“你们几个第一次来虚空,注意一下不要乱动,一定要呆在我的领域里。虚空是零维之地,没有空间和时间,没有坐标和位置,可能误踏一步你们就得入轮回了。嗯,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了,接下来是快乐的交谈时间,让我来一个开场白!” “五位老友,许久不见啊,怎么把自己虐成这样啊,哈哈哈!” 听着巨龙没良心地大笑,五个星尘团也设话讲,它笑完了,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你们在这好生休养,还是可以恢复原样的。” 沉默了一会,一个星尘团发出沉闷的声音:“御风,出去了片刻,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御风者的龙瞳之中泛出了耀眼的金色:“是的,我的两位主人,就在附近。” 星尘团群体愕然:“啥?!哦…你是说那两把剑啊……” 这下轮到御风者愕然:“啥?!哦……怪不得那两团气息靠得那以近……不过好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的……” 它立刻换上了一个惊悚的表情:“不会是给人偷了吧!我去!你们也太失职了!” 有人抗议:“我们是把剑封在了一个孩子的体内……咳咳……” “这么坑!我默默地同情那孩子三秒钟,唉,大好人生没了,天天都要被人追杀……提心吊胆……” “坑什么啊?我们把气息掩盖得完美,主神期的方神才有感应,古神都对主神忠心不二,没问题啊。倒是你,那个什么中二龙炎真高耗能低产出啊!差点让我们集体嗝屁!” “哪坑了啦!你们弱不要找借口!我们龙族就是这么高大上暴力输出!再说了……凭你们五个弱鸡的修为,还能盖得住苍之暗的气息!你就是个坑爹货!” “呵呵!彼此彼此而已!” 虚空中一时热闹非凡。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7) 都诺开罗银白色的镂花雕华美巨门之前。 “芝麻开门。” 榧然哑口无言的看着巨门带着让人牙疼的“铮铮“之声敞开了,不像“耶路撒冷”,入城后仍有百米才是商业区和住宅区。这里一进门就繁华无比,市坊森立,热闹非凡。 走在直通内城的圣光大道上,如雪傲娇地拉着他的手,周围的人都恭敬地垂头行礼,可他仍然听见了些不太友好的切切私语。想必关于小丫头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全城,榧然心里莫明感动。 “看,那就是殿下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大祭司让她去找的人,听说是从我们族里出去的,小时候杀人不眨眼…” 知道我杀人不眨眼还敢议论我? “笑,殿下好歹是我族数一数二的绝世容颜,长开了之后绝对倾国顶城,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哈哈,是这鲜花自己插上来的。 “大祭司可没同意让他们成婚,只是因为架不住她哭闹放她去了那路撒冷而已。” “听说殿下小时候就痴恋这家伙,这家伙离开光之族的时候哭了好几个月!这家伙薄情寡义,调头就走,现在被灭族了,跑来抱殿下的大腿了,真不要脸!” 榧然手指用力。每次听见这些人叽叽喳喳,他心里就开起暴躁的杀意…这二不兮兮的二呆小丫头长得哪里绝世了?特么的我安分地躺在地上,是你家殿下哭得梨花带雨,胡搅蛮缠地带我来的!鲜花她想插牛粪上!咋地啊! 后面跟着的大叔脸色发白,他这一路上都不敢说话,一直在想入城之后会不会遇到满天飞的小道消息……他现在已经大致清楚了榧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要是听着这些流言蜚语暴走了……哎呦完犊子…… 突然,他眼前一晃,两人消失了。 榧然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原来是被如雪拉到了角落。怎么了?怎么了?你也忍不了那些人批批赖赖吗?好嘞,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拔剑砍人…… 如雪看着他发黑的脸色,担心地说:“小然然啊,不要生气。” 他刚想吐几句槽缓解一下气氛,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他呆怔地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黑眸,心里涌动着几分害怕和惊喜。 片刻,她脸红地离开了他的唇,声若蚊纳:“这…这样就不生气了吧。” 榧然笑了笑,挑眉告诉她自己心情有多好!真tm好!我俩就坦然地向着那扇内城的城门走过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八卦去吧! 大叔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里逐渐变得粉红色的气氛,他无奈地说:“还在大街上呢安捺一下你的心情好不好……还有下次别玩消失了……” 发现事情败露……榧然没头没脑地“嘿嘿”笑了一下,如雪脸上浮现一抹艳红…… 他们不知道,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明灭的光芒锁定着他们。 隐藏在空气中的单晶光隐形微型无人机监控着这里的画面,图像变成电信号输送到远处的处理器上,再反馈到接收端。 大祭司看到荧光屏上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亲吻的画面,不由手指用力,洁白大理石的桌面崩碎了一角。 圣殿之中。 榧然惆怅地看着翻新的装潢,已经有五年前不同的。 高台之上站立的人仍是大祭司,身后立起一座巨大的大理石雕像,是六翼天使,上古传说中的光明使者,他们有三对羽翼,翼的骨中有一处凹陷,当羽翼扬起,两个凹陷组成一个圆洞,光线穿过三个圆洞打下,就被赐予了起死回生的圣洁之力,因此那个圆环又称“赫拉鲁库斯之眼”。 明显这是个雕像,不会有那种光线,可榧然明显看到一束了光从圆孔中透过,打在整条圣殿中央的红地毯上,让这条路充满光辉。 榧然嘴角一抽,原以为外面的千层镂金的白玉台阶已经很圣洁,没想到整座圣殿都雕刻了浮雕和花纹,并饰以金线。从外面来看,这座圆顶的巨大教堂式建筑已经足够金碧炫煌了,整个宫殿都是魄玉,从雪山或极地的岩层中才能开采出来的独特的玉,洁白的像雪,光线之下增熠生辉,有着玉石温凉的特质,存储光系力量能力极佳。 原本这里不是这样子的,只是大理石而己,看来现在光之族变得很有钱了。 圆顶上以六合之势挂了六座水晶吊灯,中央坐下一条白色银链,挂上了一只巨大的金丝花雕球灯。 大殿四周以十二黄道之形,设置了十二座小喷泉,喷金玉彻的水池外围着一圈百合花,每座喷钟中央都有一座雕像,分别是危月主神座下的十二位光明大天使,都是女性。雕刻得极美,规如有生命一般,魂玉纹理中的淡色粉晕,更让雕像富有灵动之气。 榧然心中一凉,光线自圣殿墙体的细小镂空处进入,在水晶吊灯,喷泉水幕的层层反射之下,以刁钻的角度透过圆环,照亮了整条红地毯,他默数,外面的台阶是九百九十九级,面前登上高台的台阶是十三级……脑海里灵光一闪,这分明是个巨大的炼金阵,复杂的光线绘成了图腾……这是“通天之路·蒂布特洛加·羽化之阵”他曾在《炼金术图鉴大集》上看过。是个很牛批的阵,但不知道干什么的…… 这样的话,头顶上那个金丝花雕的球里就是一块贤者之石啊!价值连城!他用余光浮了一眼上空,球灯里空无一物。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来贤者之石的炼制也要神境期的炼金师才能尝试炼制,神境期少,炼金术师更少,自然界属于“第五元素(灵魂,精神元素)”的物质更是极少,要是从空气中提炼,三五百万年也出不了米粒大的一粒…… 正当他神游天外时,如雪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他立刻回魂,迷茫地看了看高台上的大祭司,抽风般地说:“你好啊。” 大祭司明显愣了一下,估计也没想到他用这种奇葩的方式开场白,片刻后她用鼻子“哼”了一声,回应道:“托你的福,好的很。” 榧然打量了一下这位有可能成为岳母的人,她一身华服,白袍金丝,光明神的权杖是整根的金丝楠木还镶了宝石.……我了个去!你们是真的爆发户啊!哪来的这么多钱?能不能给点嫁妆啊!别的不要,你那身衣服就很值钱好吗? 如雪面色不太好,不知是怕老妈还是被榧然的奇妙开场白给震惊了,不过她还是狡黠地微笑着打圆场:“妈,我回来啦!” 这丫头吧,说她二货有时她也聪明的很,很为难啊我。榧然再次神游,一边疯狂吐槽一边用超级无敌的心算能力计算这座圣殿值多少钱,加上历史、文化、工艺等等因素进行综合估价。 “把这臭小子带回来就带回来吧,干嘛领到我面前来?”大祭司语气平常,听不出情绪。 如雪露出一副羞涩的小女儿姿态,脸上写满了“哎呀你还不知道吗你女儿思春了动心了想和这个人去滚床单了”,她小脸上飞出两朵粉云,半是撒娇地说:“就是…那个嘛!哎呀,人家喜欢这个人!想和他在一起啦……” 未待大等司回答,榧然突然凉凉地说:“小雪雪,你妈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古人云:请将不如激将!虽然说激将也没什么用。 如雪狠狠地提了他的手,两只藏在衣袖里的手相握着,榧然也礼尚往来提了捏她的。 为了防止榧然再次开口说出震撼人心打破次元壁垒的神句,如雪抢着说:“胡说,我妈这么好,位高权重,举世无双,这么一个兼智慧与美丽的完美母亲,怎么会不答应可爱女儿的一个小小的请求呢?” 榧然想:“哎,这孩子又犯二了。”不过这话说得很动听啊!一个杠杠的智商在线的文科生。 “你们是不可能的。“大祭司冷硬地抛下这句话,榧然懒得反驳,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他来在中间完全就是个被没有钱的军阀们打来打去的哑弹。他干脆就做了一个安静的炮灰,观察战场好了。 红毯两边站看两排骑土,手按在剑柯上,个个颜值都还不错,可惜没有妹子……榧然观赏着那到副玄铁打造的重甲,一套就值我半年的军响啊!这么多套,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一百年不是梦啊! “妈!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我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笑容。五年来,你现这我笑过吗?”如雪提高了原本很柔和的嗓音。 呵呵,这句话经常在某些家庭伦理剧中出现,详情请参照世界各地发生的各种真人版罗密欧朱丽叶的爱情故事。两人对视深情款款说着“在命运之书中,我们同在一行字之间”然后私奔或者殉情了。 五年都没有笑过?难道我负责管理你的面部肌肉么?天啊,没想到我还有个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经历啊,此生很值喽? “你做梦。”大祭司的声音平淡而让人崩溃,”你没有我的允许,就算你们私奔了,我就以‘玷污圣女’的罪名展开千里追杀。彼时,我会亲手来取你爱的这个人的性命。再说一遍,你们不可能的。” 呀!这么流批!连我起带着你女儿私奔的想法都给你发现了啊? “为什么!”如雪的呼吸有些不稳定,手上传来火焰一样的灼热感,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 实话说,你们家圣女给我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不久不久还撒娇卖萌可怜兮兮地抱着我给我看光了,虽然发育没多久没啥好看的,但事实上她已经失去贞操了!早就给我沾污了好不好!你那罪名我是坐实了,你不如现在就来杀我呀! 榧然用寒冰之力镇住她体内的爆烈,圣光疯狂起来,也是至烈互暴的火焰喷枪好吧。 “第一,你是圣女殿下,你将来要担任大祭司的职位,不能跟这小子四处流浪一样,这小子也不乖乖地陪你待在这里。他身上背负着血债,他要复仇,各族也会来杀他,你不安全,”大祭司的声音冷得像没有温度的机器,握着权杖的素手不再像少女一样白女光滑,而是露着青筋。她的眼里透着冷冰的光,毫无神圣可言,如果光明只是冷冰得让人恐惧面不是圣活纯净得让人内心安定的话,那么黑暗反而更适合成为光明。 榧然感到大等司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些缘由,“第二,他本身就很危险,他的能力不稳定,你应该不想死在所爱的人的手下。” 榧然心里暗骂:要不是那群肖小来干扰我,我自不会让他们听屁,懂什么叫忍无可,无需再忍吗大哥?” 如雪的眼里有些水汽,她低下头去。榧然心里一软,用指腹滑过柔软的小手,传递着心安的温暖。 “第三,他的母亲是我族的女王,死去时已经成了我族的罪人,王族触罪,罪加一等,他是罪人之子!他的父亲让女王犯下重错,以致女王死去,我族失去了一个伟大的领导者,他的父亲是我族的仇人,他是仇人之后,”大祭司脸上出现了冰冷的笑意,那笑容就像是一个残忍的人看着自己的宿敌被凌迟处死,血流了一地,身躯破烂成模糊的一团,嗓子发出惨痛的叫声直至暗哑直至死去,那般残酷的景象还能笑出来的,可见是有多么可怖。榧然心中,大祭司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形象,这绝不是一个温和的神官能笑出来的模样!“这样的罪人之子,仇人之后,是我族所不容,你竞还想嫁给他?!这样的罪大恶极之人,血海深仇之者,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你就还想嫁给他?!这样的人.……” 大祭司排比句用的正起兴,榧然也正饶有兴趣的听着,说说我是恶魔就恶魔呗,我还挺乐意当恶魔的,突然如雪面色苍白地打断了她:“够了!” 榧然和大祭司同时一怔,这样的冷然和杀意从未出现过在她的身上,她一直是个可爱傲娇的小丫头的模样。 “那你是要杀了他?”如雪连母亲之类的称呼都懒得说了,她的语言冰得能冻出冰碴,空气似乎冻结成了锐利的冰剂,寒芒毕露的利刃齐刷刷地指向高台上的大祭司:“我自会和他一起死!” 这么说是选择殉情了?我要吟诵一段“啊!我要在这儿永久安息下来,从我这厌倦人世的凡躯上挣脱厄运的束缚。眼睛,瞧你的最后一眼吧!手臂,作你最后一次的拥抱吧!嘴唇,啊!你呼吸的门户,用一个合法的吻,跟网罗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然后与你在彼岸花开的地方重逢么? 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像个冷漠的神灵以强大的力量碾压着高台下的两人,可这时如雪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了巨大的气势,让榧然想起了什么“巨龙般的气势”“未日般的觉醒”“剧情大反转”之类的词。 “你!”大祭司的气势与她针锋相对,丝毫不退让,四目相接,空气中满是火药味。 榧然能感受到手中的那只小手中的力量,但手上又出了许多汗。想必与大祭司对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吧。心里莫明好感动哟。不过他继续装死,快速地算着这座圣殿到底值多少钱… 对峙了也不知有多久。大祭司的气势弱了下去,她叹了口气:“好啊,你是圣女,你的婚事要由长老殿决定,我一个人也决定也不算数,那就请光明右左使和十位圣殿长老来为你投下反对或赞成的票数吧!” 如雪微微靠在了榧然的肩上,看来在对峙中也耗费了不少力气,累得就快倒下了,同时也让人暗惊,小小年就有如此之强的实力,实在不得不让侧目。 榧然在心里的运算慢慢地慢了下来,那个结果那个巨大数字慢慢出现,他的心也慢慢凉了下去。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8) 炼狱之中。 路西法此时已不在熔岩托起的王座上,他躺在自己宽大的黑天鹅绒织成的软床上,是在城堡之中。他也是个懂生活的人,生活当然少不了享受。 这座城堡用锁链固定在炼狱的上空,纯黑曜石打造。以黑曜石的昂贵价格算成本,这座城堡的价格是一个神族全族一年的全部开销,虽然不大,但是充分地表露了这座城堡主人身份的尊贵。 耳边传来妩媚至极的低语:“主上,我已潜入光之圣殿,你现在可以看现场直播。” 路西法露出一个媚感众生的笑容:“好,开启。” 天花板上出现了圣殿的俯视图,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手拉着手,直视着高台上的大祭司,两旁是威风凛凛的铁甲骑士。 路西法皱眉,看到这群狐假虎威的光明之士他心里就不痛快,他低声问:“怎么回事?” “榧然和那个小姑娘好上了,那是光之族的圣女殿下,叫如雪。她向大祭司,就是他的母亲提出成婚的请求,她母亲拒绝,局面一度僵持。现在请左右光明使和十大长老来投票决定。”女声一丝不苟地回答道。 “那个老东西居然还不死,真是让人失望透顶。让我过去,我非把他们一个个打成斯派克不可。”路西法声音渐寒。 画面上的三个人物焊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目光在空中激烈地角逐。 路西法的眉头又皱了皱,今天他像是不停地看到菜汤里有苍蝇,眉头就没舒展开过:“一群老不死的来了么,盯着他们,我要知道他们在接咕个什么鬼!” 圣殿之外。 “大祭司有托,让我们以六六开的平分来干扰他们的心绪,平局之后,以帮那小子复仇为筹码,让他在娶殿下和复仇之间选一件,“蒙面的待者手上托着银盘,上面是一杯摇曳着的红酒,“让他做个选择,也让殿下死心。“ “有劳各位了。”待者微微垂首行礼,一条盘龙的刺青失去衣须的遮盖,出现在他的侧颈上。墨绿色的线条描绘出无翼的龙形,像一条睡眠的巨蟒,头生牛角,四肢是蜘蛛般的骨节长腿,有如干枯的树干。那是上古传说中被称为“生命之源”的龙,有着无尽的生命力,所到之处,枯木开花,白骨生肉。 光明使和长老们样子不尽相同,有的是英俊的少年,有的是中年大叔……别说,送榧然来的神经大叔也是其中一员。有的像个骷髅,看来如雪说的对,人们的审美是不一样的。 进入了神境期的强者,生爷乎是无穷的,他们可以随意改变自身的状态,甚至拥有其它形态的器官,比如说生出龙翼。 神经的中年大叔带头脱线地冲进了圣殿,一脸初见时“我没钱没房没车没爱情没工作“加上“人生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结果我银行卡丢马桶了房子被强拆了老婆闹离婚还被老板扣工资炒就连女儿都去酒吧驻唱不回家我活个什么劲”的衰像,结果碰到了榧然冰冷扫视的目光…… 他冻得打了个哆嗦,好像是回想起了被这位神精小伙支配的恐惧,他颓唐地有气无力地好似三天三夜没吃没睡地游魂般地双目发直地踱步到榧然面前,用只有次声波探测仪才能到的调调说:“小伙子,我欣赏你…我是光明右使,力挺你啊!你兄弟我一辈没娶到老婆,和小姑娘搭讪还被各种嫌弃……看到老弟你要结婚了,我感动到话都说不出来了……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男神,全世界的女性都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之下……我家小雪人很好的,你可不要对不起她啊,你看看,胸大……算了,这条删了,腰细臀翘……算了,这也条删了,腿长皮肤白,一脸萝莉的萌样……童颜美女啊……你要珍惜……(此处省略30万字)@…%bAbA上上下下右右左左哈呵嘿呀…” 榧然认为没有人愿意要他是有着确切原因。 两个男人就如雪能不能长成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闻发表了重要讲话,打造了一套完全可以让每个女孩都能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养成计划…… 最后光明右使被拖了出去,他高喊:“大兄弟,千万不要放弃梦工厂养成计划!在自己手里成长起来的女孩子是最美的!老兄挺你们在一起啊!” 榧然平静地看着如雪红润的小脸,眉头紧锁,如雪脸被看得越发红艳,她小声说:“好了、好了,不要老盯着我看嘛……不就是把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么,我早就愿意啦。” 支持两人成婚的计数板划了一条杠。 圣殿里人来人往,唾沫与双臂齐飞,杠数与喷泉色,最后各画了六条杠。 榧然微笑着接待每一个参加投票的人,感觉像是婚宴上新郎站在入口收份子钱,顺便与宾客们吹流批自己是如何脱单的。 如雪小声咕嚷:“怎么办啊……” 她扭头看榧然,正在玩弄裙摆的花边的小手僵住了,他在地毯上用手指画来回去,好像在进行高深的数学运算,画一会儿,就盯着她看一会… “你是在测算什么?!”如雪小脸通红,“流氓么!嗯……不过你真的很好奇的话,玩过扑克牌么?我出一对A!” “要不起……等等,王炸。”榧然的神情有些迷茫,像是走神的人刚找回自我。 “你这是逼我吐槽吗?”如雪抚额,不由感到有些身心俱疲,难道同时代的人之间也会有代沟吗? 榧然一怔,然后站了起来,活动活动酸疼的小腿与脚踝,眼底深处压抑着寒意,嘴角咧开了一个弧皮:“想什么呢?我是在算,如果带你逃跑私奔的话,应该走那条路线而已。” 随后他沉默地看了一眼那张画着十二道杠的记分板,转身直视一直站在那里像尊雕塑的大祭司。 大祭司冷笑着缓缓开口:“很好,诸位长老的决策相互抵消了,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榧然,我可以给你二个选项,一是娶走如雪,这辈子都隐居起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说还没说完,就被如雪打断了。她头奋地扯了扯榧然的衣袖:“还犹豫什么啊,快答应啊!” “急什么!”大祭司训斥道,她冷冷地注视着如雪,小丫头怂了,躲在如雪后面不说话了,“光之万年来从未参加战争,实力浑厚,资源丰富,远胜各族,你要是放弃如雪,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让你进入神境期,还可以给你我族的军队。刚才那些人你也看到了,实力都是数一做二的,你要是愿意,可以为你所用。你手握这样的雄师,想要报仇可谓是轻而易举,你看如何啊?要如雪则不复仇,复仇则不要如雪。” 榧然垂眸,睫毛之中透出深蓝色的弱光,是他体内的力量在咆哮,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短短的指甲刺入内里,骨节用力到泛白。 如雪眼中的光熄灭了,她看着榧然病态的反应,心如刀搅,她张了张嘴,干涩地说不出话来。事实就是如此残忍的吗?她知道,这就像是救你妈还是找你老婆的选择,会让人崩溃到极点,她清楚榧然心里的为难,在一片长长的静默之中,她艰难地开口:“那……然,你还是去复仇吧……今生有缘无伤……来世我们再永远在一起吧……” 她哽咽着,坐在了地毯上,泪如雨下,哭着哭着却没有了声音,这才是大悲无泪吧。 榧然看着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小丫头,心中的迷雾已经散开,他开口了,声音像是来自万古前的玄冰:“当神灵修行到神境期的尾声时,更多地是在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中悟道,于是他们渐渐痴迷于炼金术,这是该驾于修行路之上的古董。” “继承了远古洪荒的意志,越来越多的神境末期的强者汇在一起,他们修建了天空之中的城市,用炼金阵让城市浮空,这里被称为‘难得素’之城。因为所有炼金师的梦想都是炼出打造神器才能使用的绝世材料,炼金至尊‘难得素’,被认为制造难度还在‘贤者之石’之上的东西。” “有一批神境期强者没有去往浮空城,登上炼金界的诺亚方舟。他们背负着守护族类投入战争的责任就是刚才那群人。通常来说,神境期的神灵对炼金术有着类似老鼠爱大米般的痴迷,但以神境之强,还有什么可以束缚他们的愿望?刚才那群人恐怕已经献身更伟大的事业了吧。” “他们修建了‘通天之路’,整个圣殿这么大的炼金阵,然后被你留下,为光之族一统各族,成为主神族做为前锋,你们的神境期强者数量应该是各族最多的了吧。为了成为主神族,你们屠灭了审判族,除了路西法一族,几乎各族都向你臣服了吧。” “代替审判族的职权。你把圣殿的门前钉上了光明审判所的牌匾,审判我这黑暗吗?在我眼里,你们就是最究极的黑暗!罪恶、腐败、无耻、会梦!连路西法族都比你们干净百倍!” 榧然说着,瞳孔里燃着愤怒的火焰。如雪已经听呆了,她愣在那,像被雷劈傻了一样,不过这消息对她而言,无疑是一记惊雷直劈天灵盖,这足够让她人生观、世界观完全崩溃,但事实就是这样。你的母亲成了无恶不作的魔头,杀光了你所爱之人的全家,再冷静的人,也会疯狂吧…… 榧然双拳紧握,好像手里是大祭司的脖子,要把它生生扭断。如雪看着他得紧绷的身体,泛红的眼睛那种无助、悲伤、愤怒,让她怔怔地流不泪来。世界就是爱愚弄人,总把人拥有的一切,一次性全都夺走了。 榧然的血液咆哮着,似乎要冲破他的血管,心中的怒焰烧得他全身疼痛,他只想把那张可恶的脸扯撕成—块碎片,这样也泄不出他心中最暴燥的杀意与悲痛。他恨不得推毁整个世界! “我的仇人,却来替我报仇!哈哈哈!可笑至极!”榧然额角的青筋暴起,面色狰狞,像是噬血的魔兽,“你的良心不痛吗?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们招你,惹你了?你们总是这样……凌辱弱者,排斥强者……非要世人都与你们一般愚蠢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好气地和你说话?我要杀了你!卧槽尼玛的了个批!苟良养的!你怎么不切腹自尽!看啊!那么多的冤魂!你们连孩子,不会走路的婴儿,那还在花季的少女,处在童年的天真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他们要拖你下地狱!神该把你的肉一点点地割下来,喂给狗吃!狗都不吃你这恶魔的肉!你特么的内心怎么能这么丑恶!还光明、光明!主神都为你蒙羞!你一身的光明力量,做过什么好事!” 他一口气骂下去,他从没有和别人怒骂过,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恶毒的词,他绞尽脑汁把自己学过的脏字脏词全部吐出来。 他双目充血,眸色变成了赤红色,仇恨的目光锁着那个人影。 “死你一族,总比各族无尽地自相残杀好,统一之后,世上不再有战争与死亡了,为了伟大的目标牺牲一些人是再正常不过的。再说,你有什么证据?”大祭司不动声色,看着他无能狂怒,是啊,如果真得足够强大,就可以阻止这一切,可是弱者只能看着事情发生,然后愤怒痛苦哭泣。 榧然想起一句话:从没有好战争,坏和平。难道真的会有战争是因为和平而打响的?不,战争就是流血、死亡,所谓为和平而战争只是谎言!也许统治者们高高在上,看看地下的人们激战,他们带领军队攻城掠地,认为他们将建设更好的世界。可我在战场上,我做不到那样高高在上淡然漠视,我看着我身旁的人们死去,血与火在燃烧,生离的痛苦与死别的泪水笼罩在血腥的大地上,战争带来只有仇恨与死亡,无尽的悲哀! 榧然扭头把这些忘掉,他的声音里透着寒气:“这座圣殿的价值,是各族财务支出不知所终的那一部分的总和,我在审判族任情报处处长,这些东西我了如指掌,虽然我不务正业讨厌工作。各族发起屠城之战,你们就在附近也不来阻止,证明就是你们主使的。各族出钱修建这里,明显不是与你勾结,而是臣服。你们大量的神境期强者更让我确信了这一点。各族的神境期强者加起来还没你们多。” 如雪愣着一动也不动。自己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些事竟一点也不知道。只能说,她被瞒了这么多年。 “分析很准确,计算很完美,”大祭司直认不悔,“是我主使的,没错。” 如雪悲哀地笑了笑,事到如今,还能挽回吗?或许自己不该去找他,不该让他来到这,不该让残酷的现实显露在天光之下。她一直沉默着,沉默也许不能回避现实,但至少忍住了泪水。 “你认了,这不让我惊讶,”榧然木偶般机械地环视一周,“你已经认定我会死了,两边的弟兄们,已经谈崩了,你们是各族的精英,甚至迷雾神族的一些小族的王也在其中吧,该审时度事,该收场了,现身杀人吧。” “小兄弟,好眼力啊…”幽幽地声音传来,无数人影像一般涌来,刀光剑影盖住了他全身各处的要害。大祭司杖上暴发出强烈的光,将缩在地上的如雪吸开,女孩惊惶地看向自己,好像在大喊“不要”…… 还有不到一秒的时间可话,自己马上就要变成被乱刀砍死的肉酱了吧……不知道如雪会不会吐出来……呵呵,快死了还要吐槽,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就算吐出来了,她还是会亲手为自己收尸的吧……有人爱的感觉真好,我仍活在她的心里吧。 榧然闭上眼,平静地迎接死亡,他祈祷着:审判神族的英灵们啊,我无力为你们报仇,我太弱小了,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们了……请接纳我也请你佑那个叫如雪的女孩子,她那么干净纯粹,愿她此生安好。 虽然她可能不快乐,因为我不在了,她说过,只有我才能让她开心啊……后悔没有对她说“我爱你”…… 该结束了吧……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9) 泪水渗出来,滑过脸颊。 …… 死了吗? 他开始有些不确定了,自己还没有死?!这是死亡前的一秒钟无限拉长吗? 从未体验过死亡,他不禁迷茫地再次睁开了眼。于是他惊呆了,是纯粹的震惊和恐惧,就像躺在地上睁开眼看到巨龙一脚踩下来的感觉。 世界变成了灰白两色,诡异地定格了,就像一子巨幅的蓝光画质的黑白的照片,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他小心地摸了一下劈砍过来的刀,像烟雾一样,手穿了过去!他看了看自己,自己是黑白照片上唯一的彩色,只有他一个人能动。 刀光剑影停留在那里,榧然一溜烟跑出那个位置,真是好玩。他穿过那些人的身体,就像穿过烟雾。 “够了,别玩了。”一个冷冰入骨的声音自内心响起,声调与自己还有几分相似。 榧然吓了一跳,他说:“那个…你是?” “我?苍之暗啊,不然谁有这种能力凝结时空!废柴,让我不得安生,还要我出来保护你。” 榧然被“苍之暗”这个名头震了震,他有些不服气地反驳:“我不弱!只是他们太强了!”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牵强,苍之暗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嘲讽:“打不过就嫌别人太强了?那种货色,在我眼里不过是脚底下的渣渣,夺他们的性命连眨眼的功夫都用不到,只有你才会被这种小辣鸡干翻。” 兄弟啊,你这让那些普通的神灵怎么话啊……垃圾中的垃圾?他一边腹诽之一边吐槽:“你还有脚?” “啊?挑什么刺!那是个比喻!你给我闭嘴!好了,我看你也是个可造之材,什么都不行,就天赋和血统不错,‘寒冰’可牛逼着呢,这样我就放心了,没有后顾之忧地扇飞那群人。” 大哥啊!你是不知道天赋能力和血统强度就是一个神的天啊!没了就天封顶地悲摧啊!“ “寒冰在神境期升华为玄冰,在主神期化为锁魂之冰,配合上我的剑意,升华成虚影之控!那时你可以控制万物!任何物质都随你的意志变化形状,移动,生长,是进攻防御的利器啊!虚影魔铸拥有绝对零度,能量活性变成零时,一切的敌对进攻统统无效!敌方的防御比纸还脆弱!没有了能量,强大的神就是待宰的羊羊……加上剑意的杀戮之意,无坚不摧,无往不利,这就是河夜主神的牛批到顶天的原因!因为我!冰到那种地步,完全是无法推毁的,那种锐利加上剑意,刺破皮肤就能让人变成基本粒子哈哈哈!” 榧然听着这把剑狂傲地吹牛批,这些人是不是牛逼会死?他抛出一个刺,“为毛主神要用个女性化的名字?” “你是说……河夜?那是主神的妹妹,双生主神你不知道吗?她做了些疯狂的事情,你们都知道,言情小说书上应该能看到!这种感情你不会懂!” 榧然发表评论:“我有点懂,就是兄妹恋呗…不过听上去情况有点儿复杂哈……” “不复杂!你全懂!” “好吧,I know,”榧然默默地附合。都能写进言情小说了,真是虐恋情深啊,燃烧掉了我的八卦魂…… “不对,为什么要在这种话题上浪费时间?我是来干什么的?”冰冷的声调变得有些苦恼,然后又变得很严肃,“听着,外面很危险,我先借你力量一用,体验一把变主神的滋味,能量限度有限,不要滥用哈!脱困之后有剩下的再还给我,虚空化的力量很值钱的!我全程做战斗指导,听清楚了吗?我会全程战斗指导的……还有那个来偷拍的妹子干什么的?我已经打飞她了,好了好了一多话就偏题了,五秒后我解除时空凝固,做好准备吧亲!五、四…” “唉,等等,你为什么要给我力量?”榧然赶紧打住。 “让你翻身做人上人啊!”苍之暗有些震惊的说道,“难道你想被乱刀砍成肉酱?” “死就死呗,”榧然摇摇头,“我不需要你救。” “孩子,你是被什么邪教头目放神经毒气给蛊惑了吗?” “我没有希望。活下去又怎样?”榧然又摇了摇头,“死了算了,死了算了,唉,算了吧。” 他接着说道:“最绝望的事情是什么?7月31日睌上23:59分找到一个兑换码,后书其8月1日零点过期。” “世界灰暗了,太阳黑了,风也不吹了,云也不飘了,水也不留了,人们之间不再有语言动作和表情,压抑的像山一样的气氛横在天空和大地之间。世界化作一场老旧褪色上黑白照片,我与它之间隔着一层可悲的厚罩壁了。” 苍之暗心道这是说我暂停时间以某种神奇的方式伤害了他脆弱的心灵是么? “我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用拳头捶击地面,用头去撞地面,我悲伤过度,以致须发尽白,我要疯,因为我是失去了一切。我失去了那100源石,那耀眼的凝结着世界诞生之初希望与光辉的结晶。” 你像是在评论区里发水经验的帖子……苍之暗心道,然后不由自主的吐槽:“奈何你没有文化,我用卧槽回复它。” 榧然怒了:“你怎么说我没有文化?虽然说我是半个文盲吗?但我的人格不容践踏!我背首经典古诗给你听听!离离原上草萋萋满别情寂寂人定初依依墟里烟。” “得了,”苍之暗心想他应该在手机上下一个古诗文鉴赏,“咱把话题拉回到正轨上。你刚才是在用游戏术语和我对话么?绝望怎么会是100源石?想想那个顶级理智液当水喝——你知道里面有荠茉——闲着没事磕至纯原石的男人,那么点源石怎么能算是绝望?” 榧然努力地翻了个白眼:“这就是绝望,一个你明明可以拥有的东西,被无情地剥夺了。” “跟我借你力量个有什么关系?”苍之暗努力的把话题拉回正轨。 “因为我压根不想打。”榧然死佩奇不怕开水烫。 “你就这么没皮没脸?” “对,你说的对!”榧然死二师兄不怕开水烫。 “能不能说正经的!”苍之暗发飙了。 “好了,不说了,”榧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放弃那么一丝丝希望。可是我看过龙族啊!它告诫我不要和奇怪的陌生人做交易!以免和路明非一样倒霉,到最后把路鸣泽都弄没了。” “我也没说要你的命啊……”苍之暗心想这孩子是有被害妄想症吗?就不该在他手机上下载龙族!“我就问你要不要力量,要就给你了!” “小魔鬼的客户回馈从来饱含深意,一步步的把人向火坑里推。”榧然意志坚定,面对国民党反动派的美女蛇特务毫不动摇。 “兄弟,你就要没命了,你喜欢的姑娘就要为你痛哭了,这就算是路明非那衰仔才也会跳起来屠龙吧!”苍之暗崩溃了。 “李雾月快去屠龙吧!让李嘉图在女厕所里思考人生!” “不要用奇怪的话扯开话题!你真的要去死么!衰仔也会惜命的好吧!” “我可不是衰仔,我是太累了,对世界没啥希望了,只想混吃等死而已。我有力量啊,我可以流批起来的,只是一无所有没有可以支持我巍然屹立的动力了……死了算了,身心俱疲。” “你不要那姑娘了么,她那么喜欢你,你也喜欢她。这值不值得你去拼命?哪怕没有希望?” “……”榧然紧紧的抿着嘴角。 “你不为审判族复仇了吗?”苍之暗循循善诱。 “我送了一些族人逃出去,他们会卷土重来的。复仇……这个词对我来说太沉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指望那些撒离的审判族人?我希望你尽早放弃,那一面城墙请来的是路西法,他和主神是旧友,多次侵扰耶路撒冷也是为了找我和主神的下落。我从小和他在一个难民集群里玩,长大了还在一个组织,我很了解他,你说他会对审判族下重手么?我知道他不会滥杀那些人,难道来屠城的人就不知道吗?估计已经没了,被伏兵杀了吧?” 榧然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好像要逃避那些话。 “什么?!不可能!你没有见到!!你只是信口胡扯!” 他感到惊慌,又有庞大的愤怒涌出来。 “是否真的,想必你心里也有了决断。” ……他的心里涌起雷霆之怒,悲哀像潮水一样涨起。 他又见那黑暗的君主。黑海上波涛汹涌,风暴汇聚,银蛇电游,金龙狂舞,黑云与黑浪接于天地,化为一体。 “来吧。” 榧然抬起头仰望穹顶,从牙缝间迸发饱含怒意的话语。 “那么,五、四……” 苍之暗默默地开始倒数。 “能给我多强的力量?”榧然突然打断了计数。 “神境巅峰,这是你身体目前能承载的最大能量。” “这么多神境期都在,没有主神期真的打得过么?”榧然平静地询问,不复那种玩笑般的吐槽语气。 “在古代,修行者的每一个层级都是天差地别,现在神境期的战斗力和当初刚踏入修行路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只知道获得力量堆积力量,却不懂得运用,”苍之暗也肃穆地回答,“掌握着一个大星系能量的修行者竟然不能把恒星级的次神一息秒杀,这是什么理?” “我曾看到有本修行理论书上作者在前言上感叹,先人们拥用强大的力量,可以随意修改自己的身体,古病毒古细菌涌入那繁复的dNA序列中,却给我们这些后人留下了孱弱的身躯,空有一身力量却输出不出去,真不甘心那。”榧然说道。 “跟输入功率没关系。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木法,古代大量用来攻击、防御的手段已经失传了,可是我还会啊。身体是精妙的,在有身体的限制情况下,在神经、脏器、血管、经络、肌肉的交错之间,力量运转,无数炼金阵在体内就已成型,起到各种神奇的作用,把身体强化到原先的成千上万倍的强度轻而易举,更别论由细胞,原子组成的更精密的炼金阵,利用这些手段,凭借你目前的修为,我就能一击毁掉这座城市留下几千米的深坑。如果你愿意学习一些比较特殊的方法,你现在就能将灵魂提升到离体后无承载介质不消散的强度,以纯精神状态存在,输出功率达到百分之百,能瞬间摧毁一个小行星。输出功率限制的只是这些后世的废物。” “失去了身体……不用繁衍吗?” “繁衍后代,不过是执行轮回,世界上难道不存在不繁衍的种族么?永生之人在乎什么后人?到了神境期,进一步提高灵魂强度,就能做到物质超精细控制,把空气拆成夸克再拼起来,想构建什么身体,构建什么身体……我曾经有个朋友,她是双人格,经常随意在男性身躯和女性身躯间切换。繁衍只是对存在双性概念的族类有意义而已。” “……”榧然出神地看着静默的世界。 “唉,也不知道你认真听没有。”苍之暗显得有些无奈,“还有问题要问么?该开始了。” “我杀了他们,到底改变什么?” “只是救赎自己的内心罢了。”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明明有绝大的情绪加在我身上,我却静静的看着,只想意思意思地执行一下。怒火还在燃烧,我却没有了决心。” “愤怒让理智脱离了你的身体么?你的理智以观察者的角度看着你的周围一切。或者说,你能主动的把自己的情绪压制,封存在自己内心里。” “修行?……力量?到底是为了什么?”榧然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 “某种意义上的自我牺牲呗,拯救世界呗。” “我没有那么高尚,我脱离不了低级趣味。所以我该为了自己是吗?” “难道不该么?”苍之暗反问。 “那快开始吧,不杀,对不起我自己。” 榧然只是为了找一个杀的理由。 一股力量涌入他的身体,深黑色的眸子中流出了蓝黑色的光沫,手背上覆盖上了一层苍黑色的冰。气流在身周漩走,为这位诞生的新王做着臣服之礼。风的精灵在舞蹈,地面结出一层霜冻。 “三、二…” 榧然想自己旁边一个是犯二的剑,一个是犯二的妞,自己夹在中间,难免会被感染得中二啊,何况今年自己是高中二年级的年龄,明摆的高级的中二啊!不知为何心里充满了惆怅?与那妞一样二了,也配得上了吧! “一……” 榧然看向缩在角落的如雪,独孤的……就像一个单独开在墙角的小花,蔫蔫的风一吹就会折断脆弱的茎,不过,我会来陪你的! “零!” 游戏开始了! 榧然听到时间在解冻,破碎的风好像送来嘲讽的低语。 “诸天修行路……?世界的奴隶妄图凌驾于世界之上。别妄想。”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10) 仿佛是一声令下,世界又变得有色泽起来,每个动作在榧然眼里都奇慢无比,他们狠狠地一刀一剑都落了个空,几个人摔在了地上,估计是用力过猛,收不住势。 其它人似乎是背后长了眼睛,转身攻来。 阴风吹过,榧然扰如鬼魅般的一闪,飞到了半空之中,几根黑色的尖利自地面中冒出,将挣扎着爬起的几个人心脏洞穿,血液飞溅,污了纯白的大理石地面。 下一刻,尸体化为虚无,没了踪迹,只余几根长予一样的黑色物质耸立在那,歪歪科斜,带来无边的恐惧,上面仿佛有血字,涂抹着“触之则死”! 众人惊骇,看向半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点的寂然,他就浮在那里,脚下是若有若无的水波。 空间神术!空间凝固! 是术法!他们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这种精妙的把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东西不已经失传了么!而且还是空间系术法,这么高级的术法! 毫无疑问,还有空间扭曲和空间绞杀,在能把空间当成积木玩弄的人的面前,一切都是落得死亡的下场。 他们畏惧地后退,面对能随时夺走自己生命的人的面前,无论是无畏的勇者还是别的什么,总会下忘识地后退,因为发自内心的恐惧。 “堂堂堂”一阵铁锤敲打冶炼金属的声音响起,地面上的黑色物质飞快地生长,肉眼难辨,几乎是光速地一瞬,刀刃被折断,盔甲被刺穿,所有人的膝盖和肘关节被黑色的游蛇刺穿,随后化为粉尘。 地上的黑色又在一瞬间消失,二十多个各族精英,甚至还有王,全部消失地一些痕迹都不留下。 “打完了小怪,接下来的就是大boss了啊。”榧然挚着凭空出现的长枪,踏空走向高台。 大祭司仍是一点也不慌乱,好像面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她回应道:“你自是知道的,一个阴谋家必然有万全的准备,既便你是主神再世,我也必未不是敌手。” “真是狂妄,”苍之暗在榧然心里冷然道,“真神之威,万物尽灭!绝对的力量不是阴谋可以阻挡的!” “那你就放马过来吧,阴谋家,”榧然手中的黑色长抢上的杀意鼓动,隐有紫雷咆哮,“我奉陪。” 大祭司悠然地咬破食指,一滴滴血染红了她手中的权杖,权杖中炼发巨大的强光。 “这是什么鬼?”榧然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脑海中一阵眩晕。 “这是纯精神元素,贤者之石,没想到后世还有人能把它炼制出来,”苍之暗回答说,语气变得沉重,“这个女人开启了一个巨大的炼金阵,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通天之路’系列法阵中的羽化之阵,它让施术者燃发烧生命与灵魂,获得短暂的强大如古神的力量。你现在的能力也不过是个半吊子古神级别的,这下玩大发了。不是她死就是你亡啊!” 榧然舞起长枪,大雪司手生光刀,黑白两色交锋不绝,巨大的冲击波一圈圈密不停歇的传出去,震得圣殿魄玉的墙体瑟瑟发抖。 金属爆鸣之声震碎了地上的大理石板,红毯被气浪卷起,下一秒就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携带着气劲击打进墙体,柔软的毛料被插入了魄玉半尺之深,龟裂的痕迹弥漫大殿。 榧然迅速转身,后腰险险躲过光刀,他随幻化出长剑,当胸一刺,剑刃相碰,报致的力道爆发开来,光刃与黑剑爆炸作成满天光雨,两人倒飞出去,空气中闪过一个一个音锥,超音速的爆鸣不绝于耳,大地剧烈的颤抖。 气浪带起泉水,打待堵体上满是坑洞。爆发的中央,高台已被夹为平地,地面向下陷入了数米之深,石板寸裂,烟尘四溅。 两人初次交锋,并未分出高下。 “真是没用!坐拥这么强的力量,居然不分上下,”苍之暗高喊着,“让本座再赐予你无上的力量吧!!” 榧然的身躯一振,恐怖狂暴的力量再次涌入身体,一把烟一样的剑轻轻地汇聚于手中,虚幻而又黑得真实,有如永夜之黑,深入骨髓地让人恐惧。 绝代神器,“河夜之梦”、“苍之暗”,它被冠于华丽的名号,让人痴迷于它,却忘记了这到的样子,它的本质就是屠戮! 有金色的到谱映入脑海。 风若归兮实无期,剑锋无形似有形,第一剑,踪影! 黑色的长虹贯过圣殿,大祭司身如鬼魅地退开,剑势破开空气,营造出了一片真空地带,扭曲的空间在圣殿像水波一样滋开,这一剑,实已接近光速。如烟的剑身扬起无尽的黑暗,带来无边的压抑。 菩提树下一轮回,回眸无她破红尘,第二剑,天行! 榧然飞身斩下,圆形的剑芒疯狂地荡开,黑色的光将圣殿斩为两半,断口过于光滑,甚至无法倒塌,大祭司再次高飞,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杀,眼神里带上了惊惧,她此时竟没有认出那把天下至尊的名剑…… 三千里长银河里,凤凰展翅欲高飞,第三剑,殷虚! 世界被黑色的裂缝劈开,有如虚空的裂缝,轻飘飘地动作,让大祭司胆战心惊,对手的实力已经完全和自己脱离了同一轨道,她只有凭借着高速移动,从对手的攻击范围中逃出。她心里一阵发寒,原来从始至终十多年,她一直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纵使时光似流水,星野茫茫斩日月,第四剑,六合! 榧然以匀钻的手法将手中的剑在身体的各处游走,剑光画出斜竖横的三个圆芒,剑光爆发,又将圣殿斩开。大祭司翩然飘飞,仍被斩碎了衣袖,她惊出一身冷汗,她知道,一旦被击中,必将灰飞烟灭! 天涯海角光所至,无所遁形陨星时,第五剑,坠神! 巨大的十字斩然击出,将半边圣殿炸得粉碎,大祭司疯乱地飞上高空,下方那带着冲天杀气的人暴发出黑洞般地引力,似乎一只无形的巨手把她拉下来根狠地板在了地下,石砖崩裂,烟尘四起,她咳出了一口血。 洪荒遗物极渊处,乘风裂云啸龙来,第六到,龙吟! 万道剑光向她碾压而来,很难想一把三尺的剑锋能让自己面前充沛着剑光,每一剑都有毁天灭地之能。大祭司运出全部的力量掀开了一道到光,冲天飞起,等到剑光稍歇,她深知一昧躲闪并没有用,面对强敌进攻还有一丝希望,于是她运起巨大的光剑,向榧然斩去! 花开万朵不如你,白莲净世已倾城,第七剑,莲座! 巨剑的光影如莲花绽放一般,四面八方向外斩下,形成了一座黑色的莲,那么古朴华贵,又带着毁灭的美感。大祭司避开斩下的剑影。势头不减地向榧然所处的莲心冲去,她明显是要拼个鱼死网破,可榧然突然抛开了手中的剑。大祭司蒙了,这是什么神奇行为?是独孤求败附体觉得天下何物不为剑么? 爱恨别离总有时,长明灯前跪神明,第八剑,诛心! 当大祭司愕然于榧然的弃剑之时,一个有如巨龙的影子自云霄中直冲而下,巨到带着锐利的气流直刺下方的大祭司,她赶忙飞速退开,巨剑坠入大地,狂暴的气流蒙飞了大祭司,她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已经受了内伤。 榧然在心里问卧槽,你没有锁定攻击吗?怎么老是打不中?苍之暗说我没有办法呀,就这样呀,不过最后一式是aoe攻击你试试,只要瞄得准就行吧。 向樽前,狂歌依旧,情难依旧,只道是心已碎,人生浮华场空梦,又何必执迷于,那最美遇见之初? 第九刻,狂歌!歌,是剑的歌舞,一场绝美而可怖的舞蹈。 无差别的覆盖式攻击!无数黑色的剑影密布天空,将飞遁的大祭司撕出了无数道伤口,她直落入圣殿的废墟,身上不断爆出黑色的雾气。毁灭的力量要让她灰飞烟灭,可她不甘心又拼死抵挡着。 “我的剑谱已经用完了,”苍之暗沉声说,“多给的力量撤回,敌人已经重伤,给她最后一击吧,我去恢复点力量。” 榧然手中的剑消失了,他召出黑色的乱流,一步步向大等司垂死挣扎的躯体靠近。 真的要杀吗?……她是如雪的母亲,虽然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仇恨,对于自己来说,情绪只是无所谓的东西啊,反正那些情绪已经够多了……杀不杀也是无所谓的事。如果杀了她,如雪会怎样? 他就这么想着,手中黑色乱流汇聚成长枪,指向垂死挣扎的大祭司。自己明明从来没有用过枪,用的都是长剑之类的,打起来的时候却习惯性的凝聚出了长枪,难道是潜意识里认为攻击距离长一点会比较占优势? 杀了吧,只是蝼蚁。心里好像有声音在说话。 别呀,她是你未来岳母,别真给卡嚓了。 违抗你的意志,难道不该死么?阻碍你的心愿,难道不该死吗? …… 榧然挽了个枪花,动作很轻柔。 大祭司离自己只有几步路之遥,只要轻轻一刺,一切就该结束了,不是吗?从此再也没有人能抵挡你追逐所爱的心愿。 那好,杀了吧。 意识有些混沌,榧然缓慢地前进,他的双目飘出诡异的黑色光沫,如果现在有人敢和他对视,就会发觉自己被庞大的杀戮意志所震慑,无法动弹。 “留步。” 十二位去而复返的强者落在了榧然面前,那位申请到了,大叔也在其中。虽然炼金阵损坏了大半,只留下了一半的圣殿,但炼金术的灵魂还在,给于这十二位了者的增幅可不是一星半点,现在他面对着十二位近古神级别的对手。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苍暗剑谱的威能让全城的人闭户不出,一片死寂,一座繁华的城就变成了死城。 声音和气息唤回了榧然的意识,杀戮意志了无痕迹地消散,一切逐渐清晰,看着世界那繁杂的颜色,榧然突然感觉自己很写很累,他说:“那么再来战斗吧。” 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他只是感到有一种傲气在支撑着他,让他不肯低头,战斗到死,誓要把阻挡我的东西全部摧毁,不死不休,有始一台杀戮机器。 搏斗,直到战死。 第二章 光与暗的辩证(11) 榧然伸出自己的手,黑色的流质四处弥漫,向着那群人胡乱地刺去。他累了啊……他是真的刺不动了。 那些人躲闪着,他们似乎知道榧然的力量是有限的,不紧不慢地与他耗着,像饿狼来回追逐着垂死的措物,当他倒下的一刻,再扑上去给予他真正的死亡。 他们都躲闪得很快,榧然无法制中他们。 力量已经接近枯竭,但不知是什么把他钉直,像一株胡杨树一样立在那里,据说胡杨能在干旱与黑暗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腐。 榧然的眼里闪动着疯狂地嘲讽的光,他沙哑地开口:“懦夫!你们只懂得逃跑吗?怎么不与我战斗啊!……真是失去了勇气的人……” 榧然站着不动,漆黑的眸里闪动着光,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让自己坚持。 像是回应他的讽刺,死亡的风声破空而来,一杆枪直刺了过来,榧然平静地伸手抓住了枪杆。他看着刺出那一枪的人,讥笑道:“怎么,刺不下去了吗?” 他用力地紧握抢松,枪头努力地向他的胸腔逼近。榧然奋然发力,震得抢头微晃,闪着金属的寒光,那人虎口发麻,握枪的手不由松驰。 他单手把抢一寸一寸也向后推,那人奋力将抢一寸一拍前刺去。 精钢打造的枪杆上暴出许多裂缝,细屑从微裂的铁质中喷出,发出“吱呀”地微响。 枪痛苦地微鸣着,在两股巨力之下,抢杆崩起一丝丝钢条,枪头开始松动。榧然的手上燃起冰焰,暴力地一扭,“咔嚓”一声脆响,抢杆被折断了,抢头“叮当当”地在废墟上滚落,发出悦耳的声响。 但事情没有结束,冰焰游走,从枪杆游到那人的手上,一瞬间,那人的右臂被冻成透明的冰雕,他晃了晃身体,面色乌青,极寒攻入了他的神经和肌肉,迅速的打破他的身体稳态,他随即倒在了废墟上,冰冻的胳膊成了一地粉未。 那人躺在高高低低由建筑废料堆成的废墟上,生死不明。 榧然咽下了喉头涌上的腥甜,鄙夷地说:“下一个!” 他脑中因使力过度而一阵眩晕,可他就是因为不服输而站立着,好像连死亡都不能打倒他。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余下的十一个人立刻分散站位,将他围住,不发起进攻,也不让他走,看来是想和他耗,让他耗死在这里了。 真是阴险校诈至极,他愤怒地骂骂咧咧:“懦夫!我都为你们感到着耻!贪生怕死之辈,愧为神灵!” 无人出言以复,他们作战经验老道,自不会因为几句激将就乱了阵脚,他们要的是稳中求胜。 榧然没有凭借了,他想,苍之暗因为供能巨大暂时陷入休眠,自己的能量也已经所剩无几,好在苍之暗在体内留下的力量还在流转,强化炼金阵仍支撑着身体。 好不容易逃出天生,谁知道才出龙潭,又入虎穴……他飞快地思考着,巨大的能量本就让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有如暴风雨中的小舟。听苍之暗的意思,要不是自己血统良好,早就被能量撑炸了。也是,血统决定了能到达一个级别的绝大因素,血统不足无法支撑那么强的力量。 在苍之暗的帮助下,自己又破空舞出九式剑法。巨大的攻击力的爆发的背后是巨大的能量运转,榧然的身体内部已经给搞得写乱七八糟了,虽然血统够格但力量不属于自己,不是一步步的提升,身体强度也跟不上……这也许就是代价吧。 十一个藏在黑影之下的人围成一个完美的圆,在圆周上完美地踱步,像是在做什么古老的仪式。 乱发遮盖住了榧然的眼眸,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缓缓移动的身影。他衣袖中的拳缓缓掌握,快了,快了…… 突然,空气中转来音爆之声,他化为一条黑色的线,像熔岩一般带着千百年压抑的力量与仇恨,爆发开来! 一刹那,榧然在音爆声还未结束前已经到了被他盯着的措物面前,双方飞快地对了三招。榧然上勾拳直袭他的下巴,他出手若闪电,手臂横起挡住,半个袖子“嘭”的一声化为碎片。 榧然掌变为手,拑制着他格档的手臂,另一只手带着黑色的气流劈向他的侧颈,对手一只手掌斜刺里冲来,挡住了这一击,“砰”的爆裂声转来,手掌中骨骼碎裂成了粉末。 敌手的脸竟没有痛色,好似他只是一台格斗的机器。榧然贴身曲膝,一脚踏中了他的小腹,黑色的光焰破开了他的腹部,心肺迅速被破坏。敌人的脸上写满了惊异,双目渐渐无神,口中咳出了血沫。谁也没有料到他会把“虚影魔铸”用在脚上! 这些人死后都没有出现灵魂……榧然思考着,神境期死后灵魂离体可以存在很久,那么说他们的境界可能是被强行提升上来的。 榧然腾空飞跃,在敌手倒下的身体上轻轻一点,倒飞出几米,手中长出一根黑色的长刺。当他落地之时,长刺已抵在大祭司的心口上。大祭司早已晕死过去,她抵挡住了撕裂般的剑意,但也因为过度虚弱和伤重倒在了地上。 榧然从暴起发难杀死一个人再到挟制大祭司全过程用了不到一秒,另外十个人影刚想动之际,目光还停在空中几个正在淡化的音锥之上。 音爆的震动让大地仍在微微颤抖,一些魄玉的碎片和空气共振化为了粉未,榧然用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现在是1对10,谁过来,我先一剑刺下去。” 静默了片刻。 “阁下这又是何必呢,以你的天资,小小年纪便有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黑影中有人说道,似乎很惋惜要与榧然与敌,“你要是归降于我们,必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他日必能站在巅峰之上,我等只能仰望……” “多谢美意,”榧然轻轻地踢开脚上几片残破的白玉,弱弱的光明之力慢慢地泄漏,让整个废墟都充沛着莹白色光芒,在这仙境一般的世界里却有一场以生死相博的战争正在展开,死亡,黑暗,流血己破坏了这里的神圣。“你们原先就是神境期以上的强者,心中充满了对‘难得素’的渴望不是吗?为何又停留在这里?” “‘难得素’,你知道它的意思吗?它是主神之血的含义,炼制主神之血,是从万物中提炼主神创世的痕迹。它太难了,“有黑影悲哀地叹息,随后又转为平静,“我们去那里,也只是希望通过上古遗留下的炼金术中得到进入主神期的方法,或是用‘难得素’强行提升自己的血统,打破境界的桎梏。可是炼金的至上宝典《翠玉录》届已先传,数百万年来都毫无成果。我们几个已经对这个方法失望了。” “你们追求力量,而我热爱自由和爱情,“榧然神色不变,淡然说道,“谈崩了,你们打消耗战反而会被我逐个击破,还不如一齐攻上来吧,说不定,还能将我斩于剑下,这也是大劝一件,说不定我这血统能为你们提供‘难得素’呢。” 有几个黑影微微一抖,面前这少年居然还知道曾经有几个极端分子曾用神族的尸身来炼化“难得素”! “嘿!你手上有人质,为什么还要继续打!”苍之暗的声音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你是疯了吗?你是不会谈判吗?不知道该怎么谈条件吗?你就听对面讲话?!” 榧然心想卧槽,我昏了头了,忘了这茬。 他刚想开口继续胁迫,只听得一声…… “得罪了。” 十个人飞身而来,刀光剑影再次盖住他的身体各处,榧然甚至来不及剑插到大祭司胸口里里去,要是非要捅进去,自己就得一起陪葬了……不同与刚才,刚才他守在大祭司旁边,看到有人动就能向下一扎,这次是他们已经冲过来了,才想起来自己有人质这一茬……估计对面都在偷心里偷笑,这小子是不是傻了? 唉,榧然在心里哀叹。上一次都是些小boss小头目,开挂之后不仅死里逃生,还把他们团灭了,这一次都是大boss,而且都是最后一关那种吊炸天的boss,一次还来了十个,而且这次没了二次开挂的可能。 刀光剑影上闪烁着各种属性神力的光芒,风压刺得榧然的皮肤生疼。 他们明显配合地很好,几乎是无死角的攻击,寒芒全部向要害上招呼,中了一刀也吃不消。 榧然看着,想起了很多事情。他闭上双目,身体诡异地旋转了起来。他在圣城中打了不少军中的擂台赛,各种吊天的攻击也见证了不少,让他感到流批至极只有那位送剑的黑影教他的那些,甚至能压制一群人大半年呀。 榧然想起来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在高级网络游戏里经常会出现,越是精通它,证明这位玩家越是流批。 它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走位! 鬼刀一开看不见,走位!走位!回手,掏! 当然没有这么夸张,首先将走位,运用于战斗中的是古代迷雾神族,因为他们所应对的敌人比他们强大太多,走位最后演化成了身法。如梦似幻,如迷雾一样无所不是,变幻莫测,就像舞蹈,充满了梦幻和美感。 这诗意的身法有个很配的名字。般若鬼影,地狱之舞! 榧然在十个人的围杀中滚来滚去,刀到连他的发丝都削不到,衣袖飘飞上上下下,刀到都沾不到衣角。 “这是……”似乎在诸位长老中有人知道这个身法,惊讶的出声。 继术法之后,他又展现出了战技。大叔想道,他也在围杀的阵营里,他一边放水,一边发现自己放水和不放水没什么两样。他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这在打什么呢?兄弟们该暴躁了,啊啊啊你个挂批,我要举报你封了你的号! 听闻这技艺是某个上古神流转下来的,也不对,还有术法和战技不是上古时代创成的?不过创立此技的古神早已嗝屁,因为身法再诡异,但扛不着AoE(大范围覆盖式攻击)啊!那就不是身法的问题,那要看跑得够不够快了啊!不过在单体攻击中,仍是如鱼的水呀! 榧然身形一顿,双手合一,身体仍在来回移动,刀光到影仍伤他不得。般若鬼物·佛坐莲台! 上古的东西总有一些招式与禅宗相关,比如说苍之暗的第七剑,莲座。因为诸神上古时修行,在突破主神期后,大部分要以“悟”来再次提升,去了解世界本质,悟着悟着,变成哲学家,莫名地感觉自己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了……然后创一些招式,还要扯上与禅意相关的东西。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并没有出现教派,甚至还有过灭佛运动,因为战争是极消耗人口,那一套计划生育的做法就是在背离时代。 佛坐莲台,拈花飞叶,草木皆兵。在战争不断的情况下,再佛系的东西,也难免沾上杀气,苍之暗的剑招纯属就是杀气满满了。 榧然的手指来挥来刺去的刀光到上轻弹,强劲地力道震得兵刃开裂,震得人身躯一顿。 榧然默默吐槽这些武器的质量都不好,是什么豆腐渣工程?跟自己那把剑差远了……哎,不对,我剑呢?!哦……还好,在戒指里。 其实他心里并不如表面上这么平静,不停的吐槽也是因为心里紧张,因为体内的力量已剩下不多,再打下去逃窜的必是自己。力量一旦耗尽,身体一虚,恐怕自己能立刻晕过去,82味中药的汇源肾宝片都救不回来,那可就玩大发了,小命都搞不好交代在这里啊! 榧然再次变招,身形变得刚劲起来,废墟在脚下被再次踩得魄玉的粉屑纷飞!般若鬼影魔王临世。 魔王临世,山火焚城,苍雷出云!这算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招式,这是纯粹为了保命,也有点攻击效果,气浪爆开,十个人物被刚猛的力道震开,脑中一片晕眩。 那边大叔头上顶着眩晕条,心里骂骂咧咧,卧槽,这是什么东西?好好的战技怎么突然变成了术法?有你这样的吗?和战士对刀对得好好的,突然放个火球术,你是魔物双修传说中的近战法师么?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榧然身后地上的大祭司,感到十分疑惑……这孩子是失了智么? 只见后面一个眩晕条读完了的朋友趁着他不注意,直接把大祭司用土遁给吞下转移了。额,孩子,不是大叔不想帮你,是你的脑子真的少了某些回路,这下想提醒你也没用了…… 榧然想飞身逃走,发现力量基本不够自己出几千米……也就是说自己的力量还不够自己飞出这城!晚了,逃也没有用了啊!榧然心里一片凉冰。 冥冥之中,他鬼使神差的回头看去,目光触到了缩在墙角边的如雪,她躲在半边还未倒塌的圣殿的角落,一直在埋头哭泣。 她那么干净、纯粹、脆弱,惹人怜惜,就像一朵小小的蒲公英,她平常欢脱的样子,神经大条的样子都是做给你看的吧,只有在你面前的时候,才会穿上华丽的外衣,希望你的注视;但也只有你才能看到她最原本的样子,她只会因为了你把一切都卸下,露出一个脆弱的女孩。 他自嘲的笑了笑,雪,我恐怕要死在这里了,听你的话,你是会永不不开心的吧,但别傻傻地做出什么殉情的举动出来啊。随风摇曳的小小满公英娇小可爱,可枯萎的了就不好看了吧……就像那日在草原上看到的小小的白绒花一样……那是什么花? 自己不能陪着她了,还是想她有个好的归宿,还是希望她能喜欢上其它人,忘了自己,不要话在悲伤和过去之中,可让她和别人在一起,又像多年以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莫有些吃醋,更多的,还是对她的不舍啊…… 愿你安好……也希望你快乐。如你所说,此生不能不能在一起,来世再重头来过,但缘份无常啊,谁知道下一世的你在何方?下一世的我又是什么样?像是蒲公花被风吹散的小伞,天各一方,再无相会之时了吧…… 思绪猛地收回。等等……蒲、公、英? 干涩的嘴唇做出了这几个唇形,他着魔般的念着。十个人影退开了,他们仍想打消耗战,不再大意的进攻,这样该怎么杀掉他们? 仿佛什么东西被打开,记忆像被开了闸的水流,在脑海里横冲直撞,他想起了一首诗。他低声念道: “在群星璀璨的光辉之中,一条无垠的天河正在流淌,流水倒映着这世界的一切…… 无边的黑暗来袭之刻,你只知是黑夜的降临,殊不知地狱的门己经敞开…… 吟唱吧!这是给予勇者的歌!他手持着长剑,在半空中留下光亮的痕迹,那是光辉之玥…… 毁灭在大地上疯狂的大笑,救世的身影不曾出现,留下道道梦幻的流光…… 草原上的蒲公英被风儿吹出满天的雪景,一场伟大的祭祀正在进行,最终,一切的一切在静默华美的绽放!” 榧然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空气在他身边嗡鸣,他低声唱出:“河夜之梦,蒲公英的绽放!” 这招式无端的奇异,令人不由的想,蒲公英这花儿,怎样才叫绽放呢?他怎么开,怎么谢,任人也无法道明吧! 可榧然的身体为一切做出了解释,难以计数的“虚影魔铸”破体而出,像蒲公英一根一根的小绒,无限生长,无限延长,一时间,一个被尖刺布满表面的圆球带着浓郁的黑雾飞快扩张,一眨眼,吞噬了九个人影,光速也抵不过那恐怖的力量,仿佛有一个黑洞出现,直接将那九个锁定的目标吸向了那扩张的黑色蒲公英! 黑色飘散,九个人形完全消失,被恐怖的力量绞成了虚无。 榧然自半空中落入地下,废墟被吞噬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没有死的第十个人露出脸,他分明是那个和榧然谈论了半天的猥琐大叔,他向那沉坑缓缓躹躬:“谢谢……” 随后他叹息一声:“这种计划的确超出了我的别级,我不该介入。” 随即,他转身消失,像被抹掉的一抹水墨。空间传送……他也会术法。 如雪呆呆地看着停在她面前的深坑边缘,用手指摸摸坑缘被恐怖的力量压得发白干裂的泥土,突然泣不成声地喊了一声:“然……” 那个人躺在白色干裂的抗洞的底部,了无生气,自是听不见了。 巨大的能量波动干扰了天象,天空的云层阵阵翻滚,雨点撒了下来,把白色干裂的土地变得泥泞,那个身影躺在泥泞之中,一身的狼狈。 如雪想过去,哪怕是爬过去,可身上提不出半点力气,全身无力……被悲哀所击倒了。 她看着那袭黑衣,虽然被泥点溅的全身狼狈,但那仍是他心中的不尘之地。 她眼中发黑,终究晕了过去。 是心里涌起的黑色浪潮吧?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 云层渐薄,雨过天晴。 大祭司面色苍白地站起,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袍,面前的圣殿只剩了半边,她冷冷地看向那深坑中迷不醒的榧然,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权杖,贤者之石散发出白色的光晕,神圣而伟大。 无形的力量让空气不断振动,刺眼的白光笼罩了半边天,当光芒散去,不禁让人目瞪口呆…… 圣殿再次出现了,完好无损!大祭司的面上带着几丝笑意,她知道这里不可能永远不被摧毁,因为她早早地留了后手,给予了整座圣殿重塑之力,就算损坏成了基本粒子,也能修复得毫无瑕玭,这可是座价值连城的伟大建筑啊。 榧然身上的泥泞没有了,他一身破碎的黑衣也快了原样,地上七横八竖地出现了一堆尸体。 大祭司面色一寒,今天的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预计,这里死了各族二十多个精英还有赛提都安的一些族王都死在了这儿,光明左右使和九位长老全部阵亡,这一战不仅激起了各族的不满与敌意,也失去了十一位震慑各族的高手…… 最后一位长老还失踪不见了,但榧然没有死,大祭司想估计是逃跑了,如果是幸存的话应该会给榧然补上一刀。 呵呵……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十二位神境期的高手不在了,光之族余下的强者已不是各族联合之后能相比的了,单打独斗也许还有胜算,但这些族类趁火打劫,联合起来灭了光之,瓜分了这果实也是有可能的。大祭司清楚各族的高层都是些什么人。 她冷声说:“好了,饭桶们,不用躲藏了,出来收拾残局吧……” 片刻后,一群身着白甲的士兵涌了过来,搬尸体的搬尸体,还负责任地探了探心跳。其中有一个士兵指着躺在地上榧然禀报道:“大祭司,这里有一个人没有死……需要杀了他吗?” 刚才打架的时候你的硬气在哪呢? 榧然眉目之中是冰冷的气息,让站在他身边的士兵不由打个寒战,不知是被他身上骇人气势的残留所震慑,还是他身上运行的自我恢复的寒冰神力散发出的寒意所致。 他有些畏惧地看向榧然的身体,双腿不禁有些发软。他明明躺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死气坑沉的尸体或昏迷不醒的虚弱之人,而是个杀意逼人的高贵神明。 他在暗处偷看安然战斗的记忆一闪而过,干净利落的剑法,毁天灭地的霸气,就像一位坠落凡间的君王。可君王不服软,硬是要打破龙困浅滩被虾戏(可能是这个品种的龙不会飞吧),虎落平原被犬欺(可能是被拔了牙)的惯例,发挥了大无畏的“来啊来啊相互伤害”的绝不认怂精神,满脸写着“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劳资今天死在这里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的高昂过度的热情。 关键他还认准了“垫背的,怎么都不嫌多”“杀一个平了,杀两个赚了”的铁则,完全和贪财的人一路捡金元宝一样,不过不是黄金而是人命啊!他令堂的是要“杀光才是硬道理”啊!别是放刺球的时候简直酷毙了啊! 他以一个物理学家看牛顿,爱因斯坦,一个文学家看歌德,莎士比亚,一个考古学家看秦始皇陵墓,一个炼金术师看《翠玉录》和“难得素”、“贤者之石”的角度出发,发扬了一个凡人对神明般的崇高散畏,表情上写着“”神啊牛批啊绝世无双啊”! 当然这是一个黑铁段位看一个黄金段位的人秀五杀mVp超神,来个峡谷之巅王者段位的家伙他会把这场战斗中成狗……不过众待卫没有王者的政治觉悟,以Newbie的技术与意识看世界,连微操都不知为何物,他们敬畏地看着榧然,好似他是纯金打造的……啊怎么会这样贱格,应该是个杀人无数的修罗杀神的遗体的瞻仰会一样凝重啊! 他们看不懂这位伟大的同志是怎么用金手指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的啊!好比开了挂一样!实际上,他也的确开了挂!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瞻仰大神风采”的行列中,他们已经把各位号称是精英boss的还有长老级别的一干大人物……把他们怎么了?噢,他们很有成就感地处理了他们的尸体,此时他们对这位刹那之间K.o多位强者的榧然也奉若神灵了…… 大祭司立在高台之上,白裙的下摆拖在地上面,战斗中留下的灰尘污了这一尘不染的白石。她思考良久,众士兵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得花儿都谢了,大祭司才弊出这么一句话:“那…就把他关进地牢吧…两个人抬两个人看护,这…是地牢的钥匙。” 大祭司广袖一挥,银白色的钥匙带着完美的抛物线发出“叮叮当”地去响声落向地面,就像一个超小型自动演奏的手风琴飞了过来,一个待卫伸手将其接住。两把银白的钥匙在他手中作响,钥匙上有极复杂的凹凸,头部都雕成龙头,刻着古朴的花纹,可见地牢入口的机关和锁定是报其复杂的,看来光之族的高层在建地牢上下了不少功夫。 几个人抢夺了最佳位置,把榧然抬起来就跑,好似他们是一群盗墓贼,榧然就是全墓最贵重的财宝! 当然不排除这群贱格无下限的渣神想拥有一次与大英雄亲密接触的机会,就像粉丝见面会时人们都像失了智一样冲过去……虽然是送去地牢,但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榧然此时清醒了必然吐槽:你们他令妹的这么敬畏我怎么不把我偷放了?! 既使是渣神,但敌我立场还是分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也不吐槽佩奇一样的队友。 大祭司看着用快捷键行动的“抬榧然大神”小分队消失在圣殿的出口后,终于回过神来了,脸罩在一遍光影之中,阴睛不定,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一句包含着溺爱的叹息:“唉……你们小心点……把殿下扶回寝官,交给她的神官。” 神官是历代圣女自幼的管家(自然是女的),一般年纪都在当圣女的大姐姐的年龄,既是玩伴朋友,也是教会一个不懂事的圣女礼仪和各种能力与技能的教师和监护人。如雪的神官是一位也正在思春的御姐,今年二十二岁,与如雪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对别人是一脸严肃,冰得像冬天的一杯加冰的可乐,毒舌传让人脑子蒙圈。她父母早亡,没有留下名字,代号“蝶衣”。 众待卫对榧然的敬畏转化为对如雪的敬爱,加上她是大祭司之女,一个个手脚规矩到差点连衣袖都不敢碰了哎……好比一群考古学家发现了价值连城的珍宝,但珍宝易碎怕压忌手碰!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惶恐不已。 蝶衣着穿一身淡蓝色吊带长裙,里面是白色的短衫,纯手工制作。这么一个美好可人的女子穿着一身森系少女的衣服,一头秀发随微扬飞,多么美的一个画面啊……正面一看,绝美的面容上落是女皇的霸气,有如一座万年冰山…… 此时她站在圣女寝宫大门前翻着白眼抱着手臂等候,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在方圆百米内。 众待卫的眼里这位实力高达神境期第V级第七重的天才加女皇加圣女的保镖,她喜怒无常,草菅人命,于是在完成了让他们手软腿抖的圣女交接仪式之后,在蝶衣不怒自威的目光之下,他们调头溃逃,别说是比兔子还快,简直比波音747还快! “怎么给搁在担架上?”蝶衣抱着如雪嘀咕道,“看她这样子也不用送重症监护室啊。” 她哪里知道是盗宝团不敢碰这件珍贵的古董。 她摸摸如雪苍白的小脸,长腿一伸,把金白色的浮雕门勾上,向寝宫内走去。 如雪的寝宫没有圣殿那般眼豪华,但她地位甚高,也就是由大理石,梧桐木,疏璃瓦,羊毛毯,天鹅线组成的一公顷的小型宫殿和里面贵到旁谱的家具而已。榧然来了必定痛诉资本主义的腐败,这么大不如让我蹭点地皮啊!空着也是空着! 蝶衣搂住如雪的纤腰,淡绿色的柔和光芒随着她的手进入如雪软掉的身体,渐渐地,如雪转醒了,她目光迷茫一脸无表情的姿态……蝶衣一惊,这丫头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给吓傻了……她把如雪住房间里拖,一脚踢上房门。 如雪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发出委屈的声音:“呜……衣衣……” 蝶衣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她可是一直把如雪当亲妹妹来养的,“怎么啦?你不是号称出去找心上人了吗?怎么给将成这个怂样回来?” 桃子肿眼,发丝凌乱,衣衫凌乱,要是她脸色不苍白的话,而是潮红,蝶衣从她多年的言情小说阅历可以判断她被吃干抹净了!但这面色苍白到写着“我死了我死了生活失去了希望“是个什么鬼事情?难道她心上人拒绝了她! 如雪哽咽了几声,蝶衣更加爱怜地为她揉揉肿肿的眼睛,她说:“衣衣……他欺负我……” “丫头你真被欺负了啊!”蝶衣声音高了八度,一脸震惊,明显想歪了,我是错过了多么美妙的剧情?“疼不疼……哎哟不哭呀,我们要坚强了……” 哄了她一会儿,蝶衣声音又一转,变得阴森可怖:“他……打你了?骂你了?还是把你吃干抹净然后跑路……姐姐替你做主,说出他的长相和名字,我马上去把那只播完种就拍物屁股走人的大佩奇化学阉割捉拿归案!”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2) 哟,姐姐,你今天是和yellow剧情干上了么? 如雪的小脸多出了几丝红润,好像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没……没有啦,只是……牵牵小手……然后抱了抱……最后最后……亲了亲……” 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经小到连她自说不定都听不见了,可蝶衣听得见,她的天赋可是控制草木,连沙沙作响那种1分贝不到的响声都能收入耳中,何况是一句大于1分贝只是害羞而吱唔了一下的小小坦白加脸红呢? “什么男人跟柳下惠似的……这样了还能把持的住?不符合小说里的情节啊!难道他……不举了?”蝶衣坏心眼地问。 “哎呀!榧然跟个木头似的你不知道吗?!”如雪的小脸瞬间不苍白了,变得红艳了起来,“我感化不了他啊!” 蝶衣若有所思:“哦,那个有极寒之力的小魔头……那哀仔一脸这世界欠我一百万的表情……难怪你喜欢他!哈哈!” 如雪的忽然脸色一变,她凝重而哀伤地说:“你感受到圣殿之中的斗争了吗?” “嗯……不简单啊,一开始是主神期初期的实力吧,牛批啊,进入主神期要有SS级别的血统啊,“蝶衣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像警察局局长接到了一串连环杀人案似的,“后来,实力无规则暴涨,到达了主神期的巅峰,甚至还要更强,我只是遥感,那剑招的杀意仍能铺天盖地而来,让我感到了无上的威压。最后一瞬间,气息令我胆寒,那种力量完全超越了主神期的巅峰,一万个主神期强者也造不出那种bug级的声势,气息是就快将我的感知力摧毁!毫无疑问,那是古籍中属于初代神明的阶层,只有主神才能拥有的恐怖力量,传说中的‘驭天期’,与世界核心联通,力量无等级无限制,无尽地强大!然后又一路跌到了半神期……” “那就是……榧然,”如雪看着一脸惊吓加不信的蝶衣,“别反驳,我就在那,看着他被围攻……他杀光了所有长老。” “他为什么那么做?”蝶衣的脸上写着“那小魔头真牛批姐姐爱死他了”,她到现在还对那十个长老对她下得禁足令耿耿干怀,他们集体嗝屁,禁足的炼金阵消失,她又自由了,可以四处闲逛指不定会遇上个大帅哥开启一段完美的爱情! 这姑娘咋事儿的?你的人生是在言情小说里度过的吗? 如雪想了想,不打算把大祭司参与灭审判族的事抖出来,她说:“我请求让我和榧然成婚……可是妈妈不同意,各种为难,最后指出来一队人要弄死他……你知道榧然的脾气,他不是个烂好人,于是他暴走了。” “暴走……?他小时候暴走了也不过是次神期巅峰的水准,现在一跃而上,跳到驭天期?那些老家伙修了千年万年卡在了神境期巅峰,听了这事准个个暴走了,暴走一下就能和主神肩并肩么?”蝶衣冷静地分析道,“那小魔头从审判放出来,身上可能带着苍之暗,那把剑由虚空之力,杀气和驭天术与河夜主神之血铸成,上面加附的驭天术足以让那小魔头获得一小驭天期的实力。” “可他身上一把剑也没有,”如雪委屈巴巴地说,“我送给他的冰之守护都没用……他们打起来我根本看不清,我看见的时候,他手里拿着把枪……” 那把剑是由万年玄冰和一只拥有空间能力的危险神兽的血液炼成,她在若寒之地忙活了半个月,还偷偷的在宝库里拿到了神兽之血,用空间之力玄冰永不融化。前前后后出生入死地累了三四个月,送出去的时候满心幸福,在入城的时候听到榧然收到了带在身上了的时候更是差点把门拆了(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疯子!),结果打架的时候根本用不上,心里有点小小的悲伤。 “噢?那就是那五个审判族的老太上再搞鬼了,不过那五位虽然是主神期的实力,但对现实没有干预力啊……”蝶衣心里一颤,有些担心,“那……他人呢?” “他给关地牢里去了,”如雪的目光越发黯淡,“我在昏迷中隐约听到了……衣衣,能我去救他吗?” 蝶衣的心可耻地动摇了一下,这样的圣女殿下太可爱太让人发疯了,既便她是个女的也想要热血涌上头一碗二锅头一口气灌下去豪气冲上天地说这事包在我在身上,可她是坚定的:“不行!那小魔头跟我又不热。” 蝶衣是这么想的,地牢里戒备森严,去了也没用,逮到了可就惨透了,你们小夫事俩私奔去了我该怎么办啊! 那不得被整天被严刑挎打,凶神恶煞的反动派问,说!你说不说!他们到底在哪儿?我只好回答,我真不知道啊!实际上,我也的确不知道……可是反动派不信啊,得继续打……那我只好装晕了,用水泼我我也不醒,这叫乐观的革命智慧! 不过我想想就有点疼,赶紧把全身的神经都切断了……得了!不去不是更好么! “衣衣!要是他死了,我永远都不会理你!我会去陪着他,”如雪神色凄楚,有些恍惚,“小然然……死亡的世界很黑对不对?不过有我陪着你,你不要怕……我着你的手,在黑暗里也不会孤独,对不对?……” 蝶衣觉得小丫头脑子可能出了点故障之类的。什么怕?那小魔头天不怕地不怕,到你口中那什么“死亡的世界很黑”的地方,立刻忘了自己怎么死的,长笑三声,拽到没朋友,吼道有鬼嘛来和你爹打一架啊我空虚着呢要以揍鬼为乐……榧然该吐槽了,可以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形象? “好了好了……”蝶衣拿着白手绢在空中了摇了摇,“我去行了吧,今晚,被发现了就让那小魔头暴走一次,带我们出去,到时候可别怪我夹在你们中间成了电灯泡啊,专业的解释是‘夹在情侣中间发出不和谐的光的人’……you know?you know?” “I know!衣衣姐姐最好了。”如雪扑上去一阵乱亲,蝶衣笑着推开她,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 地牢之中。 榧然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呆呆地躺为在发霉的稻草上。他也很无奈啊! 一些神经病一样的家伙抬着他像神明巡街一样,嘴里喃喃念咒,他仔细一听是什么”杀一为罪,屠万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大神流批!”他给吓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自己被送进了神经病医院!路明非打了那么多年星际争霸,打掉的兵也不到九百万吧!都是些什么鬼啊! 那些人一把锁一把锁试了半天,他装作昏迷在那不动,直到小腿抽筋了他们才试对了门,把他往牢里轻轻一放,动作比搬薄瓷胎的古董梅花瓶之类的还要轻柔,让他以为回到了童年,他爹把他放在摇篮里那种感觉。 不过作为一个杀胚,杀得顾不上自己的命的终极杀胚(沙雕与暴力狂的结合……别胡说,是丧尸化的施瓦辛格),他坦然认知到自己父母早亡,那啥什么他爹把他放在了摇篮里的动作仅是一个推测而已!这也不得不佩服每个杀胚选手都潜在拥有的人格分裂的能力,他能把他和他爹的表演在脑子里全包了。看来今天打了一架可能飞得太快对刀太猛震得脑袋有点儿小脑震荡,人格分裂有点眉目了哈! 榧然已经靠自己的感知认人清了这个地牢,它深达地下近百米,比迷宫还迷客,那群对自己的杀胚状态很崇拜的疯子拐了不下于三百个弯,他已经完全混乱了。加上这牢房五面都是起码一米厚的玄铁,玄铁超硬的好伐,是一种神力和混合金属的结晶,神境期都难以粉碎了好伐,看起弱的那一面立了几十根粗铁杆,上面刻得全特么是小型对内的触发式攻击型的炼金阵啊! 他觉得逃跑的希望他令堂的比从沙子里榨出西瓜汁的概率还小,榨汁的概率为零,逃跑的概率直接是负的了啊! 当他认为人生的还有什么希望可言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哲学思考,是他的开挂插件下载中心的客服“苍之暗”! “小屁孩,做为你的人生导师,我有必要给你加深一下你对世界的其它感情,以谈化你想自杀的丢脸事实。” 榧然羞愧地捂脸,娇羞地说:“哎呀这你都能看出来,你好厉害呀……”然后画风一变,从清纯害羞小男生引起各种狼女腐女的垂涏形象转换到不得志的猥琐文艺青年引起各种美少女怜爱投怀送抱的吕小布风格:“这位兄台,敢问你可有办法把在下弄出去?” “磨炼是应该的,哈哈,你要懂得,一个真正伟大的人是要经得起大风大浪的考验的,”苍之暗不屑一顾冷冰冰的语调迅速切换,变成了风骚绝世动人心弦魅人心魂帅到炫酷狂霸吊天炸无人能敌的男神还用着崤山以东的特色口音:“你做梦咧?从这个没点缝的地方杠出去啥?你咋个不说你会打耗子洞咧!?你大哥我是个教人打架的,不是教人逃跑滴!” 榧然无言以对。面对这个不知活了多少亿年的老成精却又风骚的剑,他丧失了吐槽点,不过是正常情况,他的词库怎么会比从上古活到现在的家伙多。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3) “让我来好好的赏析一下你的战斗,简直是新手玩家装上紫装杠上全世界最牛批的武器,开了锁血,加蓝,快速,无冷却,无延时,自动瞄准,自动闪避一系列牛批的外挂,虐完大boss自己也丝血被小兵干翻了!你老哥我要是上了,一滴血不掉晓得不?” 榧然自动开启吐槽模式,你特么的插在剑鞘里多久了,除了河夜主神上古的时候耍了一些时候,你有个屁的战斗经验! “不要以为你吐槽框我看不见,耍了一些时候特么的也有几千年,比你小子牛批多了,你特么参军五年还没得哩!” 榧然又无言以对。人家活得长实在是牛批,我们要尊重老年人,因为我们说不过老年人! “开打的时候神勇无比,秒杀了二十多个垃圾小兵,就好比打boss之前要清场啊……特么的没玩过游戏吗?你把小怪清完了全图就你和boss两玩意大眼睛瞪小眼了哈!知道什么就限制走位吗?小怪可以留着可以挡伤害啊!大boss误杀小兵也是常有的事情,”苍之暗用着暴躁的语气,好像榧然是他不成器的学生,“最重要的是小兵多的话,boss没有多大空间闪避,攻击命中率提高了多少?!擒贼先擒王,you know?you know?你很蠢啊!记笔记!” 榧然认真地记住了这句话,心里想:我去你是在学校里教过书的过吧怎么这么专业啊……不过你确定你说的对么,难道还有良心游戏可以跳过打小兵关卡直接开始boss战…… 他说:“I know!老师您说得太有道理了,学生佩服啊!五体投地,自愧不如,您简直是战斗天才,我还得好好向您学习!” 他想好了各种拍马屁的句子,狗腿地拍着马屁加上认真听讲可能会让“****平静一下他暴躁的心情……? 等等,乱入了什么?我为什么看到了“****?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好像! “啊啊啊!你个蠢货,别的学生如果智商高于80不是低能儿不是脑残智障神经就知道举一反三,”苍之暗恨铁不成钢,教导主任一样咆哮着,”本座在说重要的事情,你脑子里乱入了什么东西啊!” 榧然欲哭无泪,他差点忘了这个贱格到没下限的剑是看得到他的思想的!我好怕怕啊! “接下来,那只佩奇一样的大祭司高举着树枝,用一只丑到爆的鸡爪子要点一滴狗血到那颗烂石头上去,要开启那个花了一堆钱牛批到开外挂让我这个挂王都没办法拆掉的破烂炼金阵,开了踏乃乃的那大祭司就从杂毛鸡摇身一变成了牛批的战斗鸡了啊!”苍之暗如果有能力化为人形的话,他一定会跳着脚指着榧然的鼻子骂,他一句话提到了数种动物的骂人功力也让榧然受益匪浅,仿佛看到了骂人宝典,“你踏大爷的装什么批,一剑把那老妖婆的鸡爪子削飞了,不就oK了,万事大吉,一点屁事都没有,那十只老狗冲进来汪汪汪,你踏娘的力量不花钱,一也掌一个完事,踏妹夫的疯狂的爽快的啊好不好!你非和那老妖婆讲话,装什么批!一通乱砍,你个新手也能弄死那个没进化的垃圾boss啊!可是你却没有!” 榧然有点对自己的行为后悔,打死打活就是因为那个炼金阵,当时咋就没想到?当时你咋不说?唉,现在后悔也已经迟了啊卧槽!不过你一句话提到了数个亲属的骂人能力,也实在让人受益匪浅。 苍之暗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意识到自己没有给出及时的战斗指导……不过给你任务指引,你估计也做不到啊…… “唉……记住,”他的怒火消了下去,“先下手为强,不要给对手机会,也许他能暴走呢,也许他能开挂呢?” “I know!I know!”榧然和小鸡啄头一样点头,“老大说得没错,小弟必定谨记。” 苍之暗苦笑一声,他说:“你不用维恭我,我有我自己的私心,我怒火并不是你战斗太菜,所有新手都足这样的是不是?我教导你,让你变得更强,我希望能见到一个能将一切踩在脚下的你。” 榧然莫明有些感动:“谢谢,我不是怕被骂的人,是我的错我应该承认,我的错误让我们都陷入了地牢之中,对不起,因为我的战斗经验太过于薄弱了,我一直认为力量上压过他们就足够了。感谢你教导我,这一课对我很有意义。” “苍暗剑谱只有我记得,只有我这到自己才能使出最强剑招九式,在上古时期,第一招就能杀死一位古神,可是你的身体太弱了,血统虽然强,但还未经过力量的锤炼。我要是拼力一搏撕开封印,你会被导涨的外来神力和剑意杀气活活炸成渣渣,两层削弱,我给你的力量弱了太多。上古时期,对战强敌,剑谱一秒之我能运行九次,八十一招连出,我还能一秒内斩出一百多次‘踪影’加六十多次‘六合’……你说得对,力量也很重要,这是对的。”他有些歉意地说,“九式剑招没能杀敌这是我的错,我不发动剑招,你还有很多力量可以用于逃生。等你开始变强,我所加注的力量也就变多,最终会有一天,你会见到破空斩星的剑刃!” 榧然不禁有些震颤,那能重伤古神级别的九式居然还只是九牛一毛?当初的主神是何等的辉煌?战争是如何宏大? 苍之暗读懂了他的疑惑,幽幽地说到:“非常惨烈,战场上巨大的天体破碎,空间骨架动摇,死亡无处不在,凝结成冰花的血,在黑暗荒凉的真空中飘起艳红的雪……血腥……古代战争通常会染红一片星空,所以,月、星,合称为腥。甚至有一场战争把一颗星辰染红了,每隔五百万年左右那颗行星的轨道将会并入我们这颗源星附近,彼时在夜空中你就能看到那轮被称为血月的那颗星辰。” “至于主神……他是天生神灵,拥有天赐神座,生来就进入了驭天期。最强的驭天术的威能,可以向零维也就是世界核心又称世界中枢发出指令,让世界的所有维度,一维到无尽维无数的平行宇宙全部瞬间摧毁再重创。那种力量不是任何东西能想象出来的,维度是无尽的,每个维度的平行宇宙是无尽的,宇宙中的天体无法计数,智慧智能生命生灵数量更惊人,不同规则不同力量甚至不同形态的无尽个单位目标,没了再出现,一种内交替几千次,你想到死也想不出那将会是多么巨大的威能,连我这剑刃也只是驭天术的一个产品而已。不过我所说的至强驭天术……根本就是个笑话,因为世界不会让你掌握比他还强的力量,在驭天期巅峰时的确能接触到这个指令,不过使用它是有权限限制的……这个你就不用好奇了,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要什么。” 榧然想起无聊时他一边又一边看的那些书,有些古书记录了“驭天术”,它简是bug级别的能力,简直可以为所欲为啊!对世界下令! “最后一刻你爆发出来了一种技能,那种力量让我很欣赏,不到百分之一的垃圾能量残余就让它运转成功了,而且还充满了一种来自驭天期的至上气息,那是什么‘河夜之梦·蒲公英的绽放’?”苍之暗的声音里透着疑惑,但是他又陷入了回忆,“我曾在主神的记忆之中读取到了这种能力,不是他释放的,而是一个小小的身物,听过传说你知道吧,神族诞生之初,有两位主神,一兄一妹,辉言与河夜,史诗般的言情啊……你看过么?不要告诉我你长这么大没有看过言情小说噢。” “呵呵,我真的没有看过。”榧然再次开始吐槽,“不看言情是男人的罪过么?” “怎么能那么说?没看过带颜色的东西才是罪过。你没看过我就给你讲讲,”苍之暗顿了一下,声音略显尴尬,“额……我自己也是在言情小说上看的……谁叫他们出生比我早!我大至把剧情凑一下,你可以吐槽,但不要别吐槽我能想起来的剧情侧重于什么方面。” 榧然露出一个“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眼神。 两位初代主神不尽相同。辉言拥有稳定相对来说较少的创造之力,不过他的神座在零维的权限远不如河夜拥有的大量不稳定的杀戮之力。河夜因为力量的缘故显得十分脆弱,表现出瘦弱的小萝莉形象,她很依念自己的哥哥辉言。辉言也很疼惜这唯一的妹妹。 榧然:嚯,你说他还有别的妹妹吗?所以说你看的言情小说是叙事性的么?怎么看不到描写? 苍之暗:你有必要集中吐槽么……我不是记不住么,老年人我有那么多年的记忆,记不清不是很正常吗!有些模糊片段就用概括来表现喽,放心,下面是有细节描写的,有些片段印象深刻啊!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4) 孤独了数亿年啊,黑暗一片,只有她和他在相依取暖。 终于,他的创世之光散向万物,宇宙出现了生机,第一代神族被创造了出来。辉言的眼里闪动着去看一看的光,那是激动。 河夜虚弱地拉住他的手:“哥哥,我怕,不要丢下我……”眼睛里是破碎的星光,漾着璀璨的星尘。 榧然:喔喔喔,这还能把持得住,这还能把持得住!不丢下你不丢下你!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苍之暗:你的萝莉控属性也太严重了…… 辉言将她搂在怀里,他心里清楚他的妹妹,就是他的妻子,这是命运与爱的牵挂,结成丝线,将他们结在一起,他没有巨大的力量,却洞悉命运的丝线,他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不怕,哥哥永远和你在一起。” 榧然:在一起!在一起!亲一个!亲一个! 苍之暗:你像极了表白现场的吃瓜群众…… 她沉默着。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认真地说:“去吧,我将沉睡,一千年后,我希望第一个见到得是你。” 千年岁月流转,那日踏着星光而下的男孩再次转上,他看着天真烂漫的她:“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榧然:是穿着透视裙等待我的归来么? 苍之暗:言情小说的作者这么写,不会被主神打死么? “哥哥你回来了,”河夜没心没肺地笑着,“我将我力量中不稳定的狂因子拿了出来,它们成了怪物,它们想杀了我呢。哥哥你知道,我不喜欢现在的我自己,比小丫头还要小丫头,好讨厌的啊!” 榧然:……萝莉不好么? 苍之暗:不要以为大家的审美都和你一样糟糕。 她有些性性有些小疯颠地喊:“我这个小丫头一直长不大啊我去我是个小孩板状身材你喜欢我有病啊!” 榧然:别呀别呀,我就喜欢这样的! 苍之暗:萝莉控实在是太可怕了,做父亲的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心疼着看她出嫁,结果你连养大的机会都不给他,从小就给抱走了! 他嘴角抽了抽,他的妹妹总是这样,强迫症。但是她这么一说,好像完全合情合理啊! 榧然:合什么情合什么理!萝莉控就是天理!唯有天理不可与之为敌!你是想举起反抗天理的大旗吗?你是要背离世界的意志么! 苍之暗:这个人已经疯了。 “所以你不要管我啊!”河夜跳起来扑上去,狠狠地把他的头发揉乱,“然后你去找你的新妹妹,危月!她就是我啊,不过高了一点,身材好了一点,人还是那个臭丫头,就是变得让你垂欲滴了啊哈哈哈!” 榧然:(撕心裂肺)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你不要长大!ヽ(≧Д≦)ノ 苍之暗:←_←…… 她用纤细的手指点点辉言的额头:“我给你我的全部,这是小块的灵魂碎片,若融合到你心口里去,这样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啊,记得根据它来找我呦……这是我的力量,这下不担心我会家暴你了吧!那就再见了,抱着我呀!” 辉言依言抱住了她,她庄重地宣告:“河夜之梦·蒲公英的绽放!” 榧然:这才是你给我讲故事的关键吧……她跟我用了一样的技能!(=?Д?=) 苍之暗:是你跟她用了一样的技能。不要不知廉耻,分清好前来后到好吧!ヽ( ̄д ̄;)ノ 无数的的刺涌出,将那些围住她又畏惧她的怪物了个干净。当白光散去,他的怀里空无一物。 运气很好,不到百年,他就找到了她。辉言拎起那个长高了的胸大无脑的女孩,她是主神的重修,居然已经到达主神期的边缘,突破很难,但总有一天会突破了的。 危月一脸单纯:“干嘛啊,你不娶我跑来干嘛啊。” 辉言扁了扁嘴,他家的小丫头长大了是长大了,都是一样的脱线啊,让他嫌弃又喜欢。 危月的眼珠子转了转:“那……你看看我是不是身材很好了啊!” 榧然:你确定她长大了?(=_=) 苍之暗:根据我后来的观察,貌似她的心智尚未成熟……┑( ̄Д ̄)┍怪我咯? “好极了。”辉言又扁了扁嘴,这曾是河夜小丫头的专属动作,“礼物,一把到剑,喏。” 危月眯了眯眼:“”你学我扁嘴?你很想我对不对……真感动。我不喜欢啊,女孩子要剑干什么嘛!讨厌!”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摸摸辉言的脸颊:“很囧吧……你送的我当然喜欢,不过你要满足我三个愿望!” 榧然:这能怪我吐槽?她喜怒无常疑似我的病友……v(′-i_-`)v灯神的梗这么早就出现了? 辉言看着那张长一点没变的小脸,感觉还是个萝莉:“我又不是什么灯神啦,不过可以考虑一下的。” 榧然:萝莉是看脸吗?身材好,那叫御萝!那已经不纯粹被污染了!这作者没有接受到萝莉控们的教育!(???′Д`?)?彡┻━┻ 危月气鼓鼓的,她吐舌头做脸:“哼,你敢不答应,周围全是人的信不信我撕衣服!” 榧然:撕吧,我对成熟女人毫无兴趣,也就是个老阿姨而已。 “你!”辉言的脸黑了,他一把把三围出现变化的臭丫头拉进怀里,“你是要让我吃醋活话酸死吗……你狠毒啊……” 榧然:嚯,妹控属性很严重啊! 苍之暗:您能少吐点槽吗!对话框上全是吐槽气泡!(▼皿▼#) 危月别扭傲娇地一扭头,小公主似的不看他:“流氓!见面就抱,你再亲呀!” 榧然:哟,亲亲抱抱举高高,都创世后一千年了,还有这老土的梗啊! 高傲的很啊,辉言也没撤,他只好妥协啊,这坏心眼的妞没底线的啊,他装可怜:“你不要我是吗?我、我……我走了……” 他手才松了一点,危月就急眼地抱住他:“不许走!不就是愿望吗!我许愿了!第一个,我要让辉言改名叫河夜!” 河夜主神从善如流:“回危月大人,小的便是河夜。” 榧然:男人呐你的名字叫虚伪……(′?д?`) 危月“嘿嘿”地傻笑,她摸摸下巴,说了一句经典的台词:“你只许有我一个人哦!不然我就不要你了哦!知道吗?我就喜欢专一的人呀,一直追我多棒啊!一直都处于甜甜的恋爱期……” 河夜主神接着收好人卡;他说:“好的,我只忠心于危月大人,大人要小的待寝吗?” 榧然:哇塞哇塞!剧情的高潮要来了是么!你记住这段剧情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怪不得不让我吐槽你能想起来的剧情侧重于什么方面!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0 ?)眼睛啊啊啊! 苍之暗:特么的……这一段跳过。危月骂道我身材变好了你就要待寝,你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榧然:嚯,你是不是玩不起?∑( ̄□ ̄) 也只有危月同敢这么和这个人说话吧,因为现在的河夜主神,心里也知道那个女孩对自己有多重要。 榧然:所以说这是一个换名字的故事喽……你看过《君の名字》么? 苍之暗:这是很强迫症的爱,为了身材去重开一次的危月主神,让人惊到了,心肌梗塞,这是发生在上古的事,那时的事,都是史诗啊! 榧然:感觉这个主神太疯狂太脱线太流批了吧! 苍之暗:咱可以从意识流对话中脱出了么?这个样子感觉很奇怪……(???????) “哦。”榧然挠了挠头。 显然他不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欠费这回事,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她只是想把最好的自己送给他,如此简单,仅次而已。 但在传说中轻描淡写也许花一两天就横空出世的绝世神兵,“苍之暗”与“千雪骸”都在自己体内了,不用怀疑这把的剑一定受了他的主人的影响!本质上一样脱线,一样神经兮兮,二不兮兮! 虽然看上去像有爱的二呆挺让人感到暖馨,但他俩是主神,玩大了大家随着祖神的K.o而一起群体血统跌落乃甚消失啊! “哎,千雪骸也有剑灵么?”榧然突发奇想。 苍之暗的心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没有,你当剑魂是大白菜么?呵呵,再多一个人干嘛?你是想唱戏吗?那么多人陪你一起吐槽?” “不就问一下么,”榧然嘀咕着,“干嘛那么激动?”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猜测,或许……苍之暗的诞生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空荡荡的立方体房间里没有一扇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洞得让人心里发慌,也生出一丝无由的恐惧。 好像落入了虚空,黑暗之中没有什么东西,没有界限,永远都走不出去,充满了孤寂与绝望之感,就和死了也没有分别了。 在这房间之中,却有一个人站得笔直的,她一身白袍,手握权杖,青春却已呈疲态的脸上风韵十足,纤细的手此时也有些发抖,可能是在恐惧这虚空般的地域,也可能是在畏惧那就将到来的人吧 密闭的环境中毫无风在流动,此时却吹来一股寒风。 风势渐弱,一个和黑暗一样黑的人出现了,黑色的披风遮盖了那人的身体,垂下的兜帽让人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人用雌雄难辨地语气平淡地说:“合作伙伴,又见面了,外面都发生些什么?” “千雪骸还没找到,”大祭司用带着些恭敬的语气与那人说话,“那个孩子,榧然来了,他不知怎么回事,爆发了过于强大的力量,让十二位长老在炼金阵的加持下,居然十一死一失踪,并且杀死了各族支援的强者,不过他现在已被关在地牢里了。” 那人摇了摇头:“大批强者非死即伤,又知道你族的强者死伤惨重,各族定会趁机造反,推翻你暗中的霸主地位。” “事到如今,”大祭司咬牙切齿,“全都是那小子所致!可他身上那莫明的气息,压制我的圣光之力,我根本无法出手杀了他!” “不要轻易被愤怒冲了头脑,”那人发出若有若无的笑声,“那可是个优秀的孩子,待他再次爆发出那些力量的时候,就不会与你们缠斗了,‘驭天术’上的成型的模板指令,有多少个能瞬间就将这座城市为平地的?就算是古神,也会被抹杀掉。” 大祭司的瞳孔泛出些灰白色,她自是不知道“千雪骸”就在榧然体内,那种始祖的光明之力把圣光压得死死的。但她是知道“驭天期”的,那是无人能敌的力量,普天之下,谁敢与王争锋? 她杀不死榧然,反而留了下一颗定时炸弹,让她有些绝望。 “不用管他”,那人的声音仍然平淡,“他的力量也就差不多应是用命来换的,和你们那炼金阵差不多,他不会多用。” 大祭司悬着的最心这才落下来了一些,她如解重负的叹息了一声:“那各族的攻击怎么办?” 那人拍了拍手,一丝微光透了进来,大祭司这才发现黑暗之中,立着无数似是木偶一样的东西,心脏处是血红色的结晶,脸上光秃秃地,连眼睛都没有画。大祭司心里一阵发寒,这副景象好似来到了地狱,这些都是死去的亡灵。 “精灵木所制的傀儡,穿上盔甲,戴上铁面,穿上战袍,拿起武器,就是你拥有的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赛提都安族的血继不固定形态,基因里没化人和化龙之类的遗传,他们按自己的喜好或祖籍加入赛提都安大大小小近百个族群。不过赛提都安的人才是最多的,科技可真是个好东西……他们的人口足有名族人口之和的三四十倍之多,其中有一族是精灵,他们种的精灵木,是充满了生命力的好东西啊,“那人的声音仍然平淡,但又上了几分傲然,“制成傀儡,装上‘难得素’,脑中刻上炼金阵驱动它们,并且每个傀儡都有神绕期初期左右的实力。它们不会疼不怕死,这么一支军队在你手中还不足够吗?一共五百六十二具傀儡,哪一族的神境期了者有这么多?” “启动,”那人低声道,“你们的控制者,由我转为大祭司阁下,穿上重甲,拿起武器,化身为战士吧!” 无数道赤光一闪,玄铁重甲与苍白的战袍出现在傀儡的身躯上,它们面上是连着画着繁复花纹的铁面的头盔,手中是镶上了光系能量结晶的玄铁重剑。 片刻后,随着短促整齐的嗡鸣声,炼金阵纷纷启动,铁面上的花纹流出淡淡金光,它们整齐地将重剑背在背后,单膝下跪,向大祭司行礼。 钢铁与地面相碰的声音交织成一首铁血与杀气的回响首,大祭司不经疑惑:“‘难得素’不是青蓝色的蝴蝶一样的结晶吗?” “那种在自然万物之中流淌的‘主神之血’是让人纯化血统,进入主神期的圣洁之物,那种‘难得素’亿年难遇,而在死去的神明尸体中提炼的结晶,是让人短暂获得强大力量,跨过等级限制的‘魔血’啊!”那人怪笑着,“你们屠了审判族,我做做回收工作,炼制些伪‘难得素’出来用用也不错啊……这些东西放在人身上不太适用,容易让人失去心智,但用在傀儡身上做为驱动可不错。” 用尸体炼制“难得素”……大祭司心里一阵发寒,浮空城里的炼金术师从来不敢这么做。 但为了保住光之族的地位,这些战争机器无论如何都是要收下了的,不然,光之族该就是第二个审判族了。 她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5) 地牢之中。 这里连只老鼠都没有,让榧然感到甚是寂寞,讲完了那两个二呆主神的言情故事之后,苍之暗进入了短暂的慨叹期,他充耳不闻,那个和他剑主一样二的剑毫不知道出不去的话这辈子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他关心的只有打架。 “笑,你个呆子,”苍之暗慨叹完了又开始了吐槽型教学模式,“你在我用完了九式剑招后,和那几个大劳资打了一会,长了点脑子终于突破重围,干翻两只小怪。然后威胁那老妖婆,有人质了那几只二苟子就不敢上了。他们胡扯乱扯鬼扯你就还真信了啊!放松了警惕,十个人一起打过来,特么的你应该‘呵’一声然后高冷地把剑往那老妖婆身上比划比划啊!那十只斯派克肯定会害怕的马上收起刀剑哭爹喊娘啊!然后你把她当成人质带走不就好了,逃跑成功了把人质一丢溜之大吉!” 榧然心说你不是说不提这茬了么,于是无奈地接着露出恨恼的神情,那时候他精神状态不佳,看到他们打过来了就准备迎战了,后面压根没管自己旁边还有个极其值钱的人质啊我去!想着想着就想扇自已几个大嘴巴子,欠抽啊自己,果然是no zuo No die啊! “那群黑耗子说要招揽你,你就放松了警惕,漫不经心地踢了几块碎魄玉,手上的剑也没抵着那妖婆的心口了!”苍之暗心痛至极,好像发现了自己埋藏多年的私房钱,“你开始还挺镇定,反问这群人为毛不去浮空城?‘难得素’是每个神境期巅峰人的梦啊!没错他们对‘难得素’的热爱不亚于气血方刚的某宅男看到了宿友备忘录里密密麻麻的网址,磁盘里几个tb的资源,不亚于一万年没进食的饕餮听见了报菜名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但他们为了迷惑你,进一步让你放松警惕,于是说出了他对‘难得素’已经想开了,不要了!见鬼,这好比一个刚买了一吨海洛因的老毒鬼突然说我戒毒了我只是想用海洛因洗头一样荒唐!让你更加惊讶,然后你多思维就被带偏了,对他们下了战书,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人质!于是你又被动挨打了,见鬼!真是不清你在想啥!” 榧然不禁有些惊叹,不得不说哥们你的修辞能力十分强大!不过我是被你惊到了哪某神经为什么感到有些热? “后来那套身法有点门道,是迷踪巨神的身法,在上古时期,迷路巨神手握迷踪灭神抢和迷踪十三枪的枪谱,在巨神之中颇为有名头,你能学到也是你的机缘。看上去你在战斗中也用过长抢,要是感兴趣,他日我可以去带你去盗墓,把枪和枪谱都偷出来,”苍之暗的声者甚是得意,“不对那不能叫偷,盗!那叫盗!盗墓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唉,你咋的了啦…啊?这金阵在加速你的血行?” 榧然借着外面天花板上悬着的夜明珠昏暗光线,明显看见了自己的皮肤在迅速变红,他心里骂骂咧咧。这是什么缺德的炼金阵?巨型微波炉? “厉害了,这个牢笼居然还要你给抗热属性加点!然后属性点被全用来抗热保命发现自己攻击贼低打不过怪只好氪金!这是明摆着的骗氪!” “咱能不纠结于氪这个气体么?救救孩子吧!”榧然悲伤地吐槽,他看着自己有如螯虾一样鲜红的皮肤,“一会就能吃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熟的修行者!” “……呵呵。”苍之暗干笑了几声,还是很负责的调动一阵寒意爆发开来。“的确是纪录啊,古代都没” 榧然浑身一僵,冻得差点没昏死过去。他吐出一口白雾一样的冷气,坐了起来。 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榧然低头一看,黑色的眸子里映出了一截枯骨,他心里一阵发寒,视线慢慢上移,看清了所有:“what…?” 我的娘亲那!什么鬼?关个地牢还要和个骨头关在一起吗?没天理啊!那群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在几根稻草的遮掩下,骷髅的空洞双眼盯着榧然,惨白的骨骼上有暗黄色的血迹,而骷髅倒下处的稻草却没有染血,烂成几块发卷的碎片的衣服零落在地上和枯骨之中。 榧然默默地缩到地牢的角落里,牢狱中明明暗暗的光线零落在骷髅上,甚是恐怖。 “不就是个死人嘛,有什么好怕的啊!”苍之暗开启了侦探模式,“从骨骼上来看,这生前是男的,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一百四十斤,嗯,身材还不错。骨骼粗壮度不高,喂,那么怂好不好,你好歹还是个曾经的军官啊!” 榧然死死地闭着眼全身发抖,他大爷的你发什么神经啊,好好的干什么!小心人家变成来鬼咬你啊! “你杀人的时候也没见这么怂的啊!打得那么血解……哦,懂了,原来你害怕骨架子吧!”苍之暗善解人言地说,“那你闭着眼睛好了,我来给你还原一下案发现场啥,我想想都有啥好办法,时光再现、侧写……咦?你怎么这么激动?别抖啊孩子!淡定!柯南一米高就能成天看着尸体推下眼镜说‘真相只有一个’了!” 有加速血行让人身遭炮烙之刑的炼金阵都没用了!活了多少多少亿年的老剑用阴森的口气讲一个杀人的鬼故事!榧然如坠冰窖,炼金阵表示他很冷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我尽力了我没办法我一发热器都要给冻坏了啊! “看,稻草上有一处微弱凹陷,事发当时受害者就站在那儿,可能是在往外边看!可来人是来找他的吗?不,那个人就是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打开了锁,受害者向前走了一步,而不是向后退了一步!证明他们关系很好,不是认识的仇敌,而是多年的好友!这明显是场蓄谋已久的熟人之间的凶杀案!”苍之暗语气飞扬,好像舔狗终于找到机会在KtV和女神对唱一样,“而受害者并不知情,不知道来人是来杀死他的!他张开双臂了,稻草凹陷的前端微微陷下一些,他重心前移,随后那个杀人者又向前走了一步,证明受害者不是想扑倒杀人犯把其暴打一顿,而是想抱那个杀人记一下!他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还有凶杀案发生,不科学!” 榧然一反常态,闭上眼睛竖起耳朵精神抖擞地听着,有种“我的妈呀太精彩了简直是悬疑小说“的感觉。 “杀人者步距很小推测身离一米六五左右,体重仅有九十多斤,我去很瘦啊!应该是个女的,因为是此时我听到了三年血嫌死刑不亏!当受害者抱着她的时候,她突然发难,一刀捅进受害者的心脏!”苍之暗惊呼,“为什么?他们抢在一起了起码也是情侣或者姐弟或者兄妹啊!难道是受害者有了外遇,杀人者不肯戴绿帽子于是来终结了他?还是杀人者有外遇了来杀受害者灭口?还是犯罪嫌疑人爱上了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求而不得,由爱生恨,化为病娇得不到就要毁掉?还是受害者借助自己的关系搭上了自己的姐姐或妹妹或闺蜜或……她气愤了感觉被抛弃了来杀人灭口了?难以置信啊!” 榧然觉得这货应该少看点病娇摸拟器或者大寒冥族伦理道德剧。 榧然默默出声:“脑洞也太大了,我还说是杀人者骗得受害者爱上她,然后方便她杀人灭口呢?!” “那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匕首捅中后,卡了在了肋骨里,肋骨有明显的刮痕,心脏还没有刺穿,受害者生前的力量在次神期巅峰状态,看样子快进入神境期了,那血统也有A级了吧,不过死者死时只有二十几岁,天赋这么高能修炼得这么快,应该有S级了吧,罕见啊罕见。这样的力量和血统能让他在心脏没有被完全摧毁的情况下存活数分钟,他为什么不还击?如果会一些术法的话,都可以把自己救回来。”苍之暗陷入了阴谋论中,“死者生前没有服用禁制力量的药物,炼金阵也没有封印其其力量,为什么不与杀人者同归于尽?杀人者的力量估计也只在神境期初期,他自爆掉也是能带走她的,不过又是一天才哈!二十岁左右的一女的力量这么了得,血统足有次代级啊!” “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死了都多拉几个垫背的啦!大哥。”榧然开启了“人情世故我最懂了“模式,“那男的爱惨了那女的,心甘被杀,不愿还手,他一定在心痛地说:‘为什么?我们之间的爱……’然后凉了。” “你懂什么!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正真爱一个人,将会将那个人视作自己的生命,为之付出一切在所不惜!你说的就是十足的阴谋论!小朋友你才你才几岁啊就大谈爱啊爱啊的。”苍之暗极度不屑,有如一个万千少女的梦情场老手在鄙视一个暗恋女神多年又不敢表白的吊丝,“那女下得去手,证明她并不爱他或者爱过但放手了,而那男的却爱惨了那女的,证明他们在一起时间不短,而且那男的还相信她是来救自己的,证明那女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在算计他,准备谋杀他,就像敌方把他美如花的女儿包装好了送过来给你蹂蹦,那么百分之百是来暗杀你的。年轻却又狠辣,是个很牛批的角色啊!为了杀人把身体都赔上了!” 听着苍之暗有些敬佩的语气,榧然莫明地嘴角一抽,心中涌出一种“我怎么会有这种佩奇到家的队友啊”的无力感,他感到人生突然了无希望。 原本他还想反驳一下也许那是个N多岁的老妖婆呢,但他感觉没什么意思,太累了,不想吐这种没品的槽。 他用手指拔弄着地上发霉的散乱稻草,少年都过去了,稻草都烂成了霉味报重的渣渣,零星夹着几个没有烂勉强有点原形的稻草杆,他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开口:“所以,怎么出去呢?”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6) 苍之暗没有继续话痨下去,榧然听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愤怒涌出,那是野兽般的喘息。 毁灭总在平静中爆发,那把绝代名剑咆哮起来: “是啊是啊出不去了,我的错吗,不是啊你也很尽力了啊,那是谁的错能是谁错啊!天错了命运错了,上古以来那些苟日的束缚让我不断的压抑压抑,我主归去之后我真是丧失了希望,好在你是个好苗子能培养出一个你惊艳世界的牛批人物我又燃起了我的小宇宙!可是那群蠢佩奇一样的人为什么要和我作对为什么要打架啊以为我打不过他们啊!我忍忍忍有用吗我只是不想毁掉你的身体毕竟你是我的精神支撑了你成了我的希望了啊,其实你打架我也很伤心因为那是在透支生命燃血暴发不要命地打架啊!我真受不了那些苟日的垃圾,他们在那里能,行,个个都像米田共个个幻想自己能牛批到顶天一群垃圾!我要是能破开封印了我不把那些个垃圾一个个杀了我愧对我主的威严无颜见我主我是个连驭天术都不敢用不敢在这垃圾堆上大开杀戒消扫门户的懦夫!” 他越说越快,可以想到他化为人形必定有一张扭曲痛苦而狰狞的脸,世界的现实与庸信让神一样冷静的人变成恶魔,上面爬满不甘和毁灭的渴望。愤怒在榧然心中回荡,他眼中流出黑色与赤金色相融的微光,暴涨的杀气让身周的草渣化为灰土,眸中仿佛有云端的神明打下灭世的黑雷,光焰似要奔涌而出。 榧然的脑子震得隐隐作痛。 “炼金阵!什么苟屁玩意我就是炼金的极致完全不用物质组成的剑还有等二把吗我独一无二举世无双却倒在炼金阵上!还连着我选中的人一起被牵连给关到这鬼都不来都破的鸟不拉屎还莫明其妙凉了一个人的地方我特么的再见到那群混账迟早把他们一个个凌迟了整个光之族都不是好东西!”他咬牙切齿,语速飞快,回荡在榧然脑海里的声音似乎包含了极大的仇恨。 作为曾经至尊的存在,如今被蝼蚁们再三阻挠折辱,是很恶心啊,也难怪感到愤怒。 鼓荡的杀气似风一样吹开,方圆两米的稻草渣被震成灰尘吹散到这个圆以外,地上玄铁的板块微微震动,发出似要被击碎了的嗡鸣,表面上有些斑斓的锈迹被杀气领域震成了暗红色的粉后也被吹开,平整的铁面上瞬间出现了凹凸不平的痕迹。 “我也曾经想象我是个很流批的人,是开着外挂的天生的主角,我的力量可以把忤逆我的一切都碾碎。我一边幻想着,一边老实地待在禁闭室里发呆。我只是弱小的小孩,面对那些强大的大人只有犯怂的份。我就一直怂怂的,偶尔装作正常的孩子一样叛逆一下大喊大叫。只想变成一个普遍人……”榧然低声说着,“后来我在族里交上了许多朋友,前辈们也很照顾我,他们死了我也很悲伤,但我就像是在表演,那些情绪好似没有真的从心里表露……现在我终于有力量了,可我还是不能肆意驰骋……还不够强么?到底要有多强才能颠覆这一切?我到底是太弱,还是太怂呢?也许我就没有一颗狠起来的心吧……” “唉……”榧然说完叹了口气,“中二的少年,还是要向现实低头吧……” 苍之暗静静地听着那一声叹息,它在钢铁组成的狭小牢笼里回荡,却好似穿过亘古的时光,使星辰震颤闪烁,对这世界感到失落疲惫的叹息,回荡在天地之间。 榧然接着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无奈地说:“可也没事的啊,没死就有希望嘛!有希望就有动力是不是,别气馁啊,也不用愤怒啊,愤怒给敌人看让他们嘲笑我么?事情还是要自己去做的……” 苍之暗平静了下来,在一片沉寂里,榧然听到了一声剑刃的嗡鸣,就像是叹息。他不禁有些恍神,这就像一个苦炼多年剑术终于问鼎巅峰的剑客对着陪伴自己多年征伐如今却断掉的剑发出的叹息一样,无奈且哀伤,心底涌动着压抑的怒火,如果没有这混沌的乱世,剑又怎么会折断了? 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些嘲讽: “有人和你一样这么说过。就是我刚才不久才说的迷踪巨神,他也是有希望的人,他原本天赋不高,资质也就说得过去而已,而且出生时带来了不祥被囚禁了四千多年,但他从不放弃希望,他很刻苦因此修为不比那些天赋卓越的人差。” “等等,”榧然惊了,这怎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书上写的明明他生来强大,撕裂母体降世的!” “历史是由胜者书写的。你这都不明白么?” 苍之暗“呵呵”了一声,不知是嘲讽历史还是嘲讽榧然,“那个少年面临迷雾神族庞大军队的压力,于是那个少年不断去和主神交战锻炼自己,不断被打退,过去了数百年,少年仍不放弃,因为他有希望。最终他悟出了碧落黄泉,一战成名,成为上古四大巨神之一,与双生主神和五大护法齐名,镇压迷雾神族,成为赛提都安神王。” “那个时候我没出生,可我知道主神从不下杀手,用平和的招式对战,毕竟危月主神一直都是个孩子心性,不会让他下杀手,说不定还会出手抢救。最后一战,他爆发了生命,燃着生命用不要血槽的方式用碧落黄泉十三枪一秒内刺出了七千六百四十九万五千多枪,力量层层叠加,在一条直线上叠加了这么多层能毁灭星系的力量,把主神击退了……是个狠人不是么?单从他创立了这么一个传世武学来说,就已经是传奇人物了。” 苍之暗冷冰冰的语调又回来了:“可是你不一样,你有希望怎样,你不要命怎样?你面对的是真的敌人,他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啊。现在你只有自己,我不能给你力量,你能冲出去吗?当初那个男人在这里少说也待了近一年的时间,他临近神境期的力量都跑不了,你只是个连次神期都没有到的弱者。在现实和残忍的如今,只有力量才能拯救你,只有力量是有用的;为什么那些人痴迷于权与力?你听到了,那是贪婪,是想统治一切把他人踩在脚下的冷酷。我听到了你心里的答案,你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你的所爱,有机会才大概可能也许会去复一个仇,可你知道什么呢?你的小丫头的血统只有A级吗?那是那群人眼瞎看不见么?她和你一样是初代级血统,估计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血统吧,那和真正的初代主神血统仅是一层修行不够的差距。一个神族诞生了两个初代血统,你觉得这背后没有故事么?那群并不是瞎子的人没有什么阴谋么?她已经次神期第五级第二重了,你呢?没有力量的你还保护她会行吗?是啊她比你还小两岁你不觉得羞耻么?你是男人难道还要让自己的女人来保护你?这比你用油去灭火还不现实你是不要尊严的吗?你被关进来了她肯定又在想方设法地来救你出去。这就是爱啊你的情感呢?来了这么久你哪里没吐出一句关于她的话,心里想有用吗?是是,你是没法出去了,你要我安慰才对,反而来安慰我了啊?这剧情太不对了啊小朋友你醒醒吧命运是不会放过吊丝的!” 榧然默默地听着,他有些佩服那位巨神,他用了数千年来让自己变强把曾踩在自己身上的践踏到脚下,他心里也涌动着仇恨,他很不得能把整个光之族撕碎,可想想他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呢,自己没有了家,还要害得如雪没有家吗?他不是心里没有那个丫头,她鲜活地闯进了他的世界,不讲道理地占说了他的心要说一点不爱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打死打活除了出出心中的怨气,想报灭族的大仇之外,最多是对这恼人的世界阻挡他和丫头之间的情感的怒火的发泄。 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啊,属于我的谁也别想夺走!在过去的日子里,如雪的心里只有他,他走了之后,她从来没有玩闹过开心过,一直在提高修为,她的信念是去找榧然就要足够强大。而榧然却心灰于修为,自己的力量飘浮不定,等到十五岁过后力量就停留在了半神的水准,再提升也感觉没有意义。 小丫头那么不惜命,不来救他才怪,可是他又不希望她来,自己逃了她怎么办?带她一起走吗?太不现实了,圣女殿下消失半日,全城上下就该戒备森严了,想走也走不了,出去了也会被追杀啊。可是她不来,自己又有机会走吗?好像并没有,他似乎会被在这里囚到死为止吧,也许很快就死了。 他总感觉那个女孩就在他身边,永远站在他身后,有时会傲娇有时会撒娇。如雪哭过的吧,除了小时候,她唯一两次哭就是因为自己离开了她去了审判族,随后是以为自己死了哭了。她很坚强,像个孩子的稚气小脸,不只有可爱,还有坚韧! 榧然哑着声音问:“你不是复苏了吗?把你的那些力量给我,我也能放手一搏啊。” 这也许是最后的一缕希望。加速血行折磨人的炼金阵对他毫无效果,因为他的心冰冷,把血冰得没有温度。 “不行的啊,”苍之暗苦笑地声音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手脚逐渐冰冷,就像具尸体,“那些力量不是用来给你用的,那是阻挡,保护。把这些力量给你,我剑刃上的杀意能把你的身体绞得粉身碎骨,那种攻势下灵魂都难以幸存。” “唉,那说点别的散散心吧。你是可以化成人形的吧……”榧然没头没脑地问,“你还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挺帅的吧,我的人身是个很冷酷的少年。就像大部分神灵一样,身体长到巅峰状态后就选择静止了,不会变老,除非是像要装批或者被老婆压迫着开启生长周期,长成个大叔或者是很有仙气的老妖。我没这么多顾虑,我出世后十六年就关掉了生长周期,一直帅到今天。”苍之暗感觉颇为得意,声音顿了顿,“比你帅多了,不过要比你脱单要晚……没办法你这货从小就包圆了,好在你因此失去了成为渣男的能力。” 榧然腹诽你为啥表示的那么奇怪,什么叫失去了成为渣男的能力?我是去大寒冥族交流了么? “可以化人还不从我体内滚出去!”榧然突然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操着黑店老板的口气模仿着黑恶势力的心理怒道,“往我家不交房租的吗?!” “上古时期没有钱这个概念,现在经济是建立在交换,中间价凭物,公信和威慑下的,古代的人们没什么可交易的,也没什么需要的,想要武器防具饰品之类的,直接自己凝聚不就好了,要啥炼金术师的产品跟他打好关系行了。物质能量都是不守恒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无限制造,没什么东西能当货币。统治者的公信和威慑也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之上的,用经济这个割韭菜的方式太low了,再说统治者也没啥世俗的欲望啊,修行越强感情越淡越像个机器,割啥韭菜?经济这个东西存在只是因为迷雾族的人需要,因为他们有欲望和自私的概念,他们先前进入共产时代的时候也没有经济这个概念,用的都是信用积分和贡献值,只要遵纪守法当个好人就活得开开心心。现在因为他们人口庞大交换不方便加上内部卷起来了暗地里较劲才建成了货币系统……” “不过我出手杀人放在古代的价值换算成货币在你这小破地方住上一万年都许许有余,泡沫经济,心理价值么……”他突然“嘿嘿”了一声笑得很猥琐,好像一个强盗进了黑店准备黑吃黑,“我现在从你身体里出来,无疑能量波动能把你撕成两半。” 榧然哆嗦了一下,乖乖怎么能这样?不过想想长老们把他封进自己身体的过程……现在的这剑人的力量更强了想来撕成两半也不是骇人听闻。什么心理价值肯定就是河夜主神提着他去,危月主神自然就去了,两位主神到场,这种荣耀是无价的啊!对那些以见到主神为荣的古神们把自己给卖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就像最后一张演唱会门可以黄牛操作卖出天价一样。狂热的人是没脑子的。 他用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有些粗糙的玄铁,微微的“沙沙”声只有贴在地上才能听见,他喃喃道:“那怎么出去啊?” “好了,那些人没来审问你,证明他们只是想把你关着,不是想杀了你或问你我和千雪族的下落,那么我们就逃吧。”苍之暗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让榧然的心跳猛地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情绪在心中散开。 “有逃出去的方法?”?榧然激动了一下心又冷了下来,”大哥骗我呢门是锁着的啊我已经长大了不相信动画片了不会有画扇门就出去了的空间法则恐怖如斯!” “谁说要走正门?”苍之暗淡淡地说,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静止时间给他力量的冷峻君主,“那几个士兵一路抬你进来,全部牢房里的稻草都是干枯的,而你这间的稻草却发了霉。地牢长期干燥封闭,没有水和氧气怎么发霉?证明你这间牢房是通风的,不密封的环境为什么走不了?正门那种东西不是给逃跑的人准备地好吧大哥!!” 榧然愣住了,他慢慢扶着铁壁站起身来,看看四周,这才注意到玄铁的牢壁上尽是锈迹,暗红色在光线微弱的地方不容易看见,但是发现了之后突然间心跳瞬间就破一百了,他心花怒放地问:“通风口在哪?” “听你的语气很激动啊!”苍之暗有些鄙夷,“锈迹和发霉程度最大的就是那个角落,那具能的头也偏向那个角落。死者生前挖墙角挖得很流批,估计已经通往了外面。你还得拜他一拜,没有他你就要屁在这儿了。” 这……这!许云峰同志! “前辈,不知你是谁是怎么死的,但我仍然要谢谢你,有机会的话,我会替你报仇,我会回来的,“榧然单膝下跪,抱拳沉声说道,“待我把光之族的人渣杀光,我会把你安葬,愿你安息。” “那叫神渣……不对,渣神。”苍之暗更加鄙夷了,“不怕你的小丫头哭鼻子和你翻脸吗?还杀光?” 榧然没好气地“呵呵”了一声:“杀渣神又不是屠族,当我人形绞肉机啊,我哪有那么流批啊,整一杀神降世一样。” 也是,还怕能骷髅,估计不敢枉造杀孽……”“苍之暗顿说了一下,换上了急促的语气,“有人来了,快把稻草扒拉过来,躺好装晕,等他们折腾完了再跑也不迟,你也不想刚出去又被发现了给抓回来吧!” 榧然赶紧蹲下扒拉把吹散的稻草渣铺开,然后把手上的灰打掉,一屁股坐下再一倒躺在灰上摆出一个无力的娇羞姿势。 低低地脚步声悄悄地透过玄铁传入他的耳膜中。他不禁心中发寒……难道历史要重演,自己要被终结在这里?老天保佑是个美女,先让我自我陶醉享享齐人之福再去死好不好啊!我还是个纯洁的处男啊,死了好亏的我! 听声音还是两个人?!看来不是小丫头来了绝对是杀手啊!最好是一个美女诱惑我一个美女下黑手啊? 不对我是意志坚定的无产阶级,却不向反动派的美女蛇低头啊啊啊!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7) 脚步走渐近,很小很轻但通过玄铁的颤动能听得很清楚。 突然声音停了,有人碰到了锁……榧然无由头的恐慌。锁又响了几声,在一片寂静中就像摧命的铃响,短促而带着金属质地,就像传说中死神挥舞巨镰收割灵魂,镰刀上的锁链铮铮作响,铁链上的风铃叮叮作响。 榧然的心跳撞击着肋骨,“咬咚”,急促如战鼓,如海啸,如兵刃交接声。 苍之暗默默的吐了个槽:“以后了要注意了昂,修行者居然还能让激素提升心跳频率?照你这样的出去暗杀分分钟被人发现。” 榧然眯起眼睛看,一个自带女王光环的蓝衣冰山女子正皱眉摆弄锁,看不清楚模样,但身材绝对好,一旁层层铁栅处一个纯白的身影正看着自己。 榧然愣住了,他开口低唤:“小雪雪?”光线太暗他看不清,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不会错,心里一阵激荡。 蓝衣女子瞟了他一眼,我还以为这家伙真的心大的睡着了……原来搁这神游呢。 栅杆外的身影呆了一呆,带着几分暗哑的熟悉声音包含着委屈:“小然然……” 原来是虚惊一场,榧然愣了几秒松了一口气,正想爬起来,又听得如雪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屈解了他发愣的意思,继续委屈地巴拉巴拉: “……对不起,你一定很讨厌我了吧……呜……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结果你被关了起来……这些不是我干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不理我真的没有想陷害你你别不理我求你了……” 说着说着她就上了哭腔,榧然视力极好,能看到她小脸上有着泪痕,睫毛上挂着泪珠。 不过这丫头好像误会了什么啊。榧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小雪乖哦不哭……” 怎么回事?不对劲,怎么能有种当爸爸的感觉? 如雪顶着小哭脸可怜巴巴地嗫嚅着:“那、那你不怪我吗?不过我的气吗?还、还喜欢……我吗……” 她越说声音越低,泪光闪闪地大跟睛湿漉漉地看着榧然,脸上染上一片粉晕,像个精致可爱的瓷娃娃。 榧然使劲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里地方一股霉味,真不适合谈情说爱。 苍之暗又在默默的吐槽:“呵你这少年,还需要用这种低级的物理方式来祛除灰尘……真的太弱了……” 榧然装作什么也听不见,某流批之剑现在不就是一个只能吃狗粮的电灯泡么?他把擦干净的手伸出栅栏,爱怜地碰碰如雪的小脸:“不哭呀,哭就不好看啦,小雪雪这么可爱,我最最喜欢了,嗯,笑起来好不好?” 他收回手指,不露痕迹地摸了下鼻头,其实是嗅手指上的香味,是那股淡淡地花草清新又柔和的香味。再不痕迹地咽了口口水,姑娘体香很浓郁啊……这熟悉的感觉…… 他压压脑子里异样的感觉,为了镇压因为那个坑比的炼金术而加速变得灼热的血液,皮肤上结了一层霜…… 苍之暗鄙夷的吐槽:“一个被荷尔蒙支配的雄性生物,闻到少女的体香就开始意淫的佩奇以下的存在。” 如雪用小手摸了摸他刚才碰到的地方,乖巧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那个娶我的话……还算不算数……求求你了嘛……” 榧然沉默,他着实看不懂,到底是思维观念差距还是脑回路清奇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这孩子怎么一直执着于结婚这件事? 如雪怯生生地看了他一会,见他一直不给出回应,开始气鼓鼓地扁着小嘴。 一时间只有那位冰山美女在摆弄锁的轻响,她向如雪看了一眼,很是鄙夷的说:“爱情中的人就是不一样,那小魔头不在的时候,整天板着一个小脸,好像谁谁谁欠了你几百万一样,那小魔头来了就哭哭笑笑情绪多变了?装什么乖巧,刚才把守卫打拿的时候不就是一暴力妞嘛……啧,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如雪咬牙切齿:“衣衣,你揭我短,此举非君子也!人家的幸福会毁在你手上的!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蝶衣挑眉,指着一脸无辜举着“我是个大大的好人”的榧然说:“你的小魔头还在呢,这么不淑女,小心他不要你哦!” 苍之暗:?w?好戏好戏……吃爆米花么? 榧然换上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的三无标签,一脸事不关高高挂起,一边和苍之暗对线“你个八婆你个狗仔你不是人”。 如雪突然扑在铁栅上,把整条胳膊塞进了牢房,抓住了榧然的衣角:“小然然,你要是不要我,我就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哦!” “咕咚”,榧然咽了口口气,他目光灼热,衣衫被去铁栅杆褪下,少女肌肤胜雪,细腻柔嫩,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女孩的柔软的身体被栏杆压出奇异的弧度……这让他心跳瞬破一百八。 蝶衣皱眉:“小雪,这间牢房里有炼金阵加速了他的血行,你再勾引他,他会欲火焚身的,容易心脑血管破裂、内大出血……” 榧然无声吐槽:姑娘,你是学医的吧……我是不是已经没救了?不到20岁就已经患上了心脑血管疾病…… 如雪小脸瞬间白了,把胳膊缩了回来,着急地跺着脚:“小然然你怎么不和我说呀,你不许死你不许死我不准你死……” “呜呜……”她自责地呜咽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埋着头闷闷地说:“对不起……每次都让你危险,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 苍之暗发出了三个问号:“???我怎么感觉这姑娘心理有些问题?她情绪怎么这么敏感?时喜时悲……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是成为病娇的前兆!” 榧然:病娇她不好么病娇她不香么最多不就是想和你一起去死麻……算了,不想和你对线…… 榧然寒冰之力顿出,血压和心跳体温都死死压住,他心想病娇是好但是我架不住啊我还是旁击侧敲的问问吧,于是柔和地笑笑:“我会娶你的,说了不要哭了啊,你一会哭一会笑,会神经分裂的,虽然这么说我是到了两个老婆,但是你太敏感了不要老是因为我情绪疯样乱变啊……” 一边蝶衣突然颓唐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锁与铁栅杆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打不开这个锁,小雪,不行啊。” 榧然瞟了她一眼,呵呵,这位姐姐你把锁开了又怎样咱能出的去么?你在哪搞了半天我还以为在用什么黑科技呢结果是撬锁…… 如雪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哭不哭,榧然都说了哭就不好看了……可是有什么用呢?我再好看又能给谁去看呢?只有小然然她喜欢上了,甚至爱上了,于是她的美也就为他一个人而绽放。 她的身体微颤,想来是在压抑自己的泪水:“小然然……能给我一个信物,作为留恋吗?我下次不一定能来看你了。” 榧然有点小尴尬,除了自己加这套衣服,没有任何东西啊……这衣服还不是自己的……要不学某英雄割下衣袍一角与妻诀别? 他赶紧问苍之暗:“兄台,有存货吗?救急。” “哟,刚才还不对我爱理不理的?怎么求人办事就变了脸?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快快对你客气点,你还蹭鼻子上脸了!交你的房租!” “诓我?好吧,给女朋友送东西你还真找对人了,”苍之暗酸溜溜地说,看样子是狗粮吃的比较撑,喝了点醋健胃消食,“那天你‘嘭’的一声莫名其妙放了个蒲公英的绽放,结果向内聚回虚影魔铸时你晕了,我就捡到了一枚微缩版的蒲公英。加工了下,反正是你的,送你女朋友当定情信物吧!” 一股波动涌向自己的手中,榧然看向自己的手心,透明的不过小指头大小的小刺球中流动着耀目的光彩,巨大的能量储存在其中,电离和磁现象在高能粒子流的循环中不断闪现,透明的结晶中有着不断变幻色彩的极光。瞬息之间,改变了几百种炫目的色彩。极细的月白色链子吊着这枚无价的宝石,链子是无数个镂空爱心连接成的。不得不说苍之暗很闲,同时而又很高超的技术啊! “我的妈呀,可真是个技术活……也许将来我们可以替人做首饰为生。”榧然默默的惊叹。 “整活的是我,不是你。”苍之暗无情地提醒他要白嫖的现实,“记好了,你现在倒欠我一百年房租。” 榧然期冀地看向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眸之中也映着变幻的光彩,她轻声呢喃着:“好美……它是哪来的啊……叫什么名字?” 榧然把项链放在如雪伸进来的手上,她为自已轻轻地戴上项链,毕竟栅栏上有触发的炼金阵,把手伸出去,亲自为她戴上肯定是不可能的。 结晶中的光在纯白衣衫的底色中更加夺目,像是在她心口染出一道彩虹。 榧然酝酿了一下感情,深情地说:“你就像蒲公英一样干净、纯粹、你那可爱,美好,让一切都黯然失色。这是蒲公英之梦,我为你专属定制的,我手工做哟,喜不喜欢?” 苍之暗发出极度嫌弃的声音:“抢人功劳!你小子有这么高的技术这么细致的雕刻能力的话也不至于脑子发热和人硬杠给关进来!” 大哥,你杠精吧,咋哪壶不开你提那壶哩,麻烦你了,保持安静大门在那慢走不送哈,再也不见! “喜欢……”如雪迅速伸出小手抓住榧然缩回去的手,其速度之快无疑是九阴白骨爪的传人,为他戴上一串金丝。 那是九宫格编花,意为“长久”,上古时期,这种编花所有的女子都会打,这只能送给自己的心上人。编花上九九八十一个活扣,全部解开编花才会散开,花纹精美,共计九百九十九朵心形花纹织在其上,一只便要耗上一年半载的功夫。虽然这个东西对古神来说可以被凭空凝聚,但随手就能用力量凝聚的东西是比不上这样一点一点制作的厚重心意的。 “这是我编的,超级难做……原来准备和那把剑一起送给你的,可那时候我好笨,没能编好……你不要忘记我啊,我人不能来,但心里是会一直想着你的,再见……” 她咬紧下唇,费了老大的劲才没哭出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拉上蝶衣跌跌撞撞地走了。 榧然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像云彩一样飘走,心里充满了惆怅,突然憋出句很突兀很破坏气氛超不应景的话:“哎,不对啊!如雪看到骷髅了吗?她应该吓到尖叫啊!不应该啊!” 这家伙竟然是因为这个惆怅?! 一个两个情商都低得像佩奇一样…… “第一,特么的你把骨头君挡住了,能看见那就是透视眼,没完过谁会这流批技能啊,有的话肯定让所有宅男疯狂掉学了之后去偷窥啊!第二,恋爱中的女人很二很呆的,她一直看着你,为你而哭,为你而笑,她的眼里只看见你一人。这就是爱的力量。”苍之暗感到了那种SSR般稀有的超强渣男属性,那种自带低情商和不由自主吸引女性并摧她们脆弱的心灵的能力,“别看了,人都走了,要想看就等逃出去吧大哥!一会再来一拔是杀手就Gameover了啊!” 榧然凝重地点了点头,他走到墙角,踢开地上堆积的烂稻草,看着那个被清扫出来的洞口,幽深的黑暗好像直通地狱,他深叹一口气,跳了下去。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爬出!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 “你要气死我是么?”下落的风声中传来榧然的无力吐槽,“先贤们要给你气得从地下爬出来了……”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8) 圣女殿下的寝宫。 如雪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蝶衣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她心疼地皱眉:“怎么了?” “生长周期没有关呀……”如雪哭丧着小脸,“还好出来了,不然该在小然面前丢脸了……” 榧然(一脸纯洁):啊咧?孩子你流血了你是受伤了么? “噢,月底了你来大姨妈了呀,我居然忘了,肚子疼就不要四处乱跑了啊,我就不该带你去胡来!”她抱起如雪,熟练地用脚勾上门,向内殿走去。 如雪看着洁白的裙子被一点点染红,身上的痛引动不了她的心,她的心正在因为其他的缘故阵阵抽痛,她在心底呼唤那个名字“榧然……” 用老土的一句话讲,她像飞蛾看见了光,于是着了魔,再也舍不得离开。当她见到那个倔强的男孩时,就把心交给了他了。爱情是多少昂贵的代价堆称成吗?也许并不是,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一个表情都能带来爱情的开始。 她就听从了自己的内心,追逐着那不会烧死自己的温暖的光,其实就算会把自己烧死她也不会停下的吧。因为从骨子里,她知道自己和那个冷冷地像是想用眼神杀人的杀胚小男孩一样的倔强,也是同样的孤独,只是一个用上了保护色用温暖和笑容对待一切一个毫无掩饰的把自己的棱角与锋芒展现出来,于是他们几乎是同病相怜地相爱,刻骨铭心。 从此就不再孤独了吧,她是他的,他是她的,相互爱着,就相互拥有了。世界与我们无关,我只在你心里。 她疲倦地闭上双眼,缩进华美的天鹅绒蚕丝被,深秋的风自楠木水晶的窗中吹来,让她的心有些发凉。 特么的……万恶的资本主义。 蝶衣看见她缩了缩脖子,迅速从床榻旁起身,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收,她轻合上窗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怕是惊扰了那心儿己累的人。 身后传来轻轻地声音:“衣衣?” 蝶衣又快步走回床榻边坐下,对上了那双灰暗的脾子,在记忆中,眸子总是亮晶晶的,何曾几时,那眼中的神彩已经不在,眸子里漾着哀伤,眉眼里满是忧愁。 蝶衣心疼地皱了皱眉,那个小魔头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她应道:“我在呢…” “榧然一个人会很孤单的,你去陪陪他吧,”如雪哑着嗓子说,她一直压抑着心头的酸楚,“我很了解他,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已经有了逃走的办法,他平时的实力很差的,能开挂也不能乱开挂吧……你去保护他,好不好!让他逃出去了就可以了……” 蝶衣想像往常一样调戏她几句,可看到了她的眼睛,这念头便消失了,还暗骂了自己几句。她摸摸如雪的脸,入手一片冰冷,心中不由一颤,她用着随意的语气说:“好啊,放心吧,我出马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啊,一定把那臭小子送出去啊!” 她连“小魔头”都没喊,怕触动如雪崩溃的情绪。她转身离开,静静地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月光从天窗里撒下来,让世界纤尘不染,光柱中都看不见舞动的灰尘。 她转身看向那宏伟的宫殿,那么大,那么空旷,她一个人便不孤独吗? 她原不懂爱情的含义,现在懂了,隐约地感觉到了。这真是半点委屈都不愿意让对方受到啊! 自从那个臭弟弟回来之后,丫头就开始变得魔怔,情绪好像变得有些古怪……据说是病娇化的前兆……在外加上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数,这可怜的孩子,已经变成神经病了。 榧然(疑惑):what?同类? 在光之族的领域里,有许多座小型的或大型的城池,也有小镇和小村落。建在河流附***原之上,成为两座或数座城池的纽带,商业繁荣,有的小村落有着万亩良田和牧场,虽然修行者神力足以维持身体的运转,但也一些血统不足的人群也是需要这些的,也并非只有迷雾族有“人”;有的小村落是炼金术师的集合,他们出售药剂,武器,帮人修建炼金阵,是军方的宠儿,也是最吃香最受人尊崇的职业。而蝶衣的家乡在边境,与迷雾之族赛提都安接壤。 赛提都安之城被冠以迷踪十三道门之称,不仅是因为这是迷踪巨神的氏族,也因赛提都安最为强大的十三个部落:巨人、兽人、半兽人、精灵、矮人、侏儒、魂雾、类人形、英灵、类龙形、死灵、驭兽、魔武护守的迷踪云海之城而冠名,当然,最强大的还是拥有上百万个巨型聚落城市的“人”族。迷踪云海之城即是一座巨型迷宫,藏有巨神遗志,传说穿过十三道门者可以实现他一个愿望。 迷踪之域,海拨高,多山多沼泽,森林与地下洞穴星罗棋布,城池四散,人员集中,气候严寒,边境的高山上终年积雪。因此蝶衣的家乡长年与世隔绝,贫穷落后。她的出生是一个意外,她的父母的血统都是低等的,一个c级一个d级,却意外地生出了她一个A级,她的血统过于强大,在父亲死于极寒后母亲也因为她过高的血统难产而死。 按理说她这样的应该被称为不祥被愚昧无知的某些沙雕给祭天了,但高血统给她带来的天赋力量从格位上就压制血统稀薄的神族,让他们心生敬畏——当然没有血统的人另当别论,你都没有血统压制个der——所以沙雕们动不了她。 蝶衣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了,当然这个长大只是具备行动能力……不久后,光之的圣骑士前来围剿那只冰封了整座山的魔兽。那只魔兽源于上古,拥有与主神同脉的锁魂之冰的能力,传说它就是主神与路西法一战后留下的“虚影魔铸”所化的,它叫“千面寒蝶”。上古魔兽虚弱之际被圣骑士追击,意外地被追赶到了不到3岁的地面前,数根尖锐的藤条自地底疾射而出,刺穿了寒蝶的心脏。 她化为了人形,苍蓝色的血液流了满地,她冲瘫在地上小女孩笑笑说,我不是坏人啊,我只是不小心把这里的气温搞到了零下一百度冻死了你爸而已过了快八年了你还这么记仇啊。 蓝色的蝴蝶带着冰蓝色光沫从那个绝美的女子的眉心处飞出,夹杂着雪花飞到她的心口处,扎了进去,好笑着说,偷偷告诉你我是危月主神的宠物呢我是去找他们的但遇到了你也就将就将就吧,总之命运总会乱绞到一起去的。追来的圣骑士发现了她,于是就莫名其妙被带到了主城。 几年之后蝶衣从神官学院毕业了正在路上走着思考人生,自己的将来要干什么?那个不到四岁的小头欢脱地扑过来说,姐姐你好漂亮当我的神宫吧!于是就一直当到了现在。 她天赋很高而且很努力,正如某位先人所说,成功是99%的汗水加1%的灵感,但那1%的灵感比99%的汗水更重要:于是她的血统给她带来了这么高的修为。 她很爱那个二呆的小丫头,可小Y头被那个一脸写着“我是杀胚不服来战”的高冷二呆小魔头给诓走了,她的心情就像是被抢了糖的小孩,于是对榧然很是不喜欢,成为了一种像是“情敌”的存在。 纳尼?(?_?)我的面前上演着活生生的百合就是好? 越想越气得牙痒痒!她同也不想让那个二呆矫情的小丫头哭上个N天N夜,只好去救她的情敌了……真见鬼! 耳中传来微弱地气流声,她回首看向天空,一只蝙蝠俗称飞天老鼠,吃它一口肉直接变妖界至尊的神奇生物飞入了这片天域。 她心中黯然,光之族是个神圣的地方,从来没有蝇虫鼠蛇那种看起来就不友好的生物能够达到这里,可是她也感受到了光之族高层的堕落与腐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光明的高处反而是黑暗。 她不再感慨,长剑出鞘,准备消灭这个不速之客。可蝙蝠进入到寝宫的上空时,一个无形的领域张开,吸血飞天小老鼠瞬间消失,驭天术的气息一闪而过。 她愣了愣,那个项链里的光芒是极光一样的存在,里面的色彩变得那么快,能量储量也定是骇人的,没想到里面竟封印了一道驭天术,估计是下达了杀死一切有危险的生命体的命令。 她对榧然的不满淡化了不少,至少他对如雪还是挺上心的。她自是不知道那是苍之暗干得好事,那家伙想到的只是让女主待在安全区,男主才能安心去冒险啊打boss才会拼命的啊…… 像风一样掠过,她再次让曼陀罗的花开在地牢守卫的脸上,“咚咚”地两声,守卫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她推开地牢沉重地铁门,再轻轻合上,轻车路熟的像个惯犯。 玄铁所制的天花板上镶着小粒的夜明珠。微光照在粗糙的玄铁地面上形成了漫反射,照着两侧空荡荡的牢房。蝶衣莫明感觉到了一丝慌乱与恐惧,如雪说得对,这么寂静的地方孤单的一个人处在昏暗的灯光下,真是会发疯的啊。 到了,蝶衣的脸僵了一瞬,牢房里空无一人,角落里躺着一具骨架君,显然不会是榧然羽化飞升的法脱……上次来得时候好像看到这东西,但被榧然挡住了看得不真切,她不得不佩服榧然,一个人在这么黑的地方和一个骨架君共处一室,换了她会崩溃的啊! 不知道如雪有没有看见,看见了她会做噩梦的吧!她当然不知道如雪全程一颗心只在榧然身上,其它的东西一律无视啊!这就是伟大的爱情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身体虚幻化,从栅杆中穿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绕过骷髅,他空洞的眼窝让蝶衣心里发慌,随后角落里的一个坑出现在她面前…… 这家伙是个变态吧!和骷髅处一室还有心情在它旁边狂翻草杆堆不知道是挖还是找逃生通道!?鬼扯的心理啊! 她再深吸一口气,跳了一下去。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9) 光之族地下迷宫。 榧然从牢笼的角落里跳下去,又落到了某个奇怪房间角落里。 他摸摸眼前这个横在自己脚下的木制箱子,打量这个有门洞却没有安装门的小房间:“什么鬼?” 房间的六面都是散发着荧光的不明材质,雕刻着浮云漫卷般的花纹,有门的那一方对着的也是狂乱舒展的线条,如若不注意那门洞的边缘,这里看起来就是封闭的。 “别鬼了,这是新手优惠,打开看看,”苍之暗说,“别用一脸蒙批的二呆表情让我想笑,那木箱是为你准备的新人大礼包助力你横扫地下城,绝对没有什么需要充值的页面。”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就是我命运背后的幕后黑手?! 榧然将信将疑地打开木箱,满满一箱子药剂,他嘴角抽了抽:“新手礼包不给武器的吗?简陋的短剑残破的匕首训练的大剑没有吗?破旧的布甲生锈的盔甲学徒的斗篷没有吗?给我一箱药水是让我用拳头打怪吗?然后回血?第一关就这么血腥这么让人崩溃还要人活吗!你这个游戏迟早关服迟早被正义的闲人举报血腥暴力!话说我是要把药全喝了么?” “唉,你在世界上是怎么混得,连个储物戒都没有么……”苍之暗头疼地用牙疼的话气反驳,“你太穷了,让我怎么办啊!这里就是个药水储存间,也不知道这地宫干什么的,生产药水的吧可能……你以为我那么流批还真给你造一个新手礼包啊!” 榧然无力吐槽,好吧人家自己就是把武器让你人家上那搞武器去,可怜自己刚出新手村才1级拿着这把1000级的紫武也驾驭不了啊! “我有储物戒,但内存不大,”榧然一板一眼的回应,“我也不是很穷,只是手上没钱。” 苍之暗发出了个“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的慨叹。 “……好吧,把有用的药水挑出来,红的是治疗用的,镇痛止血愈合伤口促进造血消毒杀菌,蓝的是回复神力和原上腺微素让你恢复体力,紫的是……卧透紫药水怎么有种让我想吐槽的感觉!?紫的是上面两种的混合体。青的是增强力量的促进你肌肉发力和神力流速,黑的那是剧毒带一点,白的那是瞬杀药剂,范围内爆破和炼金术抽离生命力,金色的那是……”苍之暗飞快的科普,做为一个炼金术的顶峰产品,他对这些炼金产品了如指掌,“卧槽出金了!金色的很贵啊!那是纯净神力可以强行晋级的很流批很稀有很值钱!喝下去可以快速同化成和你体内一样种类的神力,又可以恢复神力也可以当炸弹用也可以当升级作弊器用,这东西是连黑市上都买不到的,全挑出来……” 榧然跟着苍之暗的指引横征暴敛,箱子里的密封瓶罐迅速减少,他觉得不如直接说哪些不要…… “黑市上都没有……!”榧然把半米深的箱子里的存货全部倒腾了一遍,金色的药剂只有一瓶,果然珍贵,“那岂不是绝版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因为提炼纯净神力是由繁到简的过程,要剥离世界中全部的能量属性,其中一些元素是全宇宙也没一点的但的确是存在的必需还要操作,比如说梦魇啊星辰啊影化啊,还要提取上古时代的神兽或者魔兽的血,世界上只有廖廖无几的几个顶级炼金宗师才能轻易将出来,或者直接驭天术无所不能,”苍之暗声音凝重,好像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不过到了宗师了谁还会干这些费钱费力费时间的活,这些东西是谁炼制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被力量冲晕了头脑的还是没事干闲得慌炼这东西的,居然炼了还不把它吹了!只能说是一个疯子喽。 “我现在把这些喝了吧,带在身上感觉很不保险啊!”榧然看着那在瓶中微微晃动的金色液体,双眼放光,有如饿狼。 “嗯,喝了吧,这么一点神力对你现在的体量来说估计只能增加你本身力量的百分之一,没什么负面作用,”苍之暗幽幽地说,榧然闻言直接脸垮了,我还以为能升一级,“我暂时不能判断这里的位置,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巨大的炼金阵,在正统的《翠玉录》中演化出来的炼金阵中没有这种结构,何况这是个罕见的多层立体还复杂无比的大阵,这可能是一个黑暗系的炼金阵,是在《坠天录》上的大阵,那么用途必然很邪恶。” 榧然默默地打开瓶盖,喝下药剂,灼热地感觉流入胸膛,很快就平息了。 浮空城所代表的《翠玉录》体系向外封闭后,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暗系炼金术师就多了起来,路西法的属下德尔拉莫·里德纳斯·库格古·路西法写出亡者之书《坠天录》,包揽了亡灵召唤等一系列邪恶炼金术的精要,这使死神一族的炼金术师人数众多,势力了强大。据说路西法本人,用炼金术把自己的灵魂和力量侵入选定的继承人体内,得以让他躲过天脉更替引发的能量庞大潮汐的活动,上古神纷纷坠落的如今,他靠换身体躲过天劫,活到今天,美名其曰“死神传承”。史书所解释的是五十亿年前的天脉更替杀死了太多优秀的古神,导致如今的神灵血统不纯,无法进入主神期甚至神境期。 榧然挑了一堆药水出来,不禁开启吐槽模式:“我连个地图都没有啊大哥,让我怎么走啊!这游戏是迷雾模式么?” “别慌啊!你有主角光环,危难时必能逢凶化去,所以你千万不要慌,不动如山峦,”苍之暗很是冷静,但榧然感觉他极度欠揍,“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已经洞知一切因为我是系统啊,我知道剧情!办法是……等!” 系统?你的系统商城呢?你连抽奖都没有……木得灵魂的东西。榧然感觉这玩意要是有人形,不管打不打得过必须要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让他连妈妈都不认识才行;不然都难泄我心头之恨啊我去!榧然只想抱头痛哭,这是什么个玩意啊!系统提示说新手礼包出了故障,请在新手村等候服务器更新补偿?!你这样开服就关服了。 路西法的曜石城堡。 路西法很郁闷,他看着监控:一群人冲向榧然,挥舞着刀剑,就像看到了大结局一样,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结果莫明“轰”地一声,黑屏了。 那头的赛卡提琳娜那怎么喊都没动静。过了一会,正担心这魔女死没死呢,空气中传来爆响,能量波动已经到达了,古神级的对轰程度…… 然后他蒙圈了,云里雾里听着打了半天,虽然战斗烈度不高,但能量波动肯定是古神级的。 到了现在就是一片静悄悄,没声音了之后一直这样,喊也没声,他都快沉不住气了想过去看看。 他告诫自己要能够忍,于是在地下几十万公里的岩浆带透过炼金阵观赏天空,从太阳在天空中挂着一直等到月夜爬上半空,满天都是二百五一样闪着的星星,不知是几百万年前还是几十亿年前爆炸的恒星巨星超新星,光路走了这么久才到达视野里。当他真得耐不下心来冒着打起来的危险准备自己去看看的时候,终于有声了。 “咳……”声音是虚弱旳咳嗽声,想来那是“轰”是对她的攻击。静了半晌,赛卡提琳娜出声了:“属下无能,被莫明的力量击飞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能执行监视的任务……还清主上谅解,属下甘愿受罚。” 什么力量能将一个神境期的强者一举击退呢?还发现了隐藏得很好的小炼金阵,把人和监控一起打了了…… 路而法摆出宽容待人的高大上姿态:“没事没事,想办法给那小子找个时候和我的虚影对战一次,能量就在我给你的那件保命符咒上,可以弄出我的幻影。完成了就算将功补过,惩罚什么的都免了。好了我睡了晚安!” 路西法切断炼金阵,大脑飞速运转,什么鬼什么鬼!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小破孩暴走了开挂了流批上天了一巴掌扇飞了他家的侦察兵吗我去!他打死也不信,于是搞个幻影过去探探实力。那符咒主要功能就是用来唬人的,只要有次神巅峰实力的就能几招打没那影子。幻影什么的不就是唬人么,唬不住人他自己不就可以过去了嘛,堂堂上古神全图传送都做不到吗?!从这里到光之族也就是放个屁的时间。 他不知道榧然连次神期都没有达到,不然该吐血了。他放个幻影是想看看榧然实力如何,不是想弄死他啊! “主上,”有声音打断他的思路,是城堡的大门方向传来,想来是属下在汇报,“经察证,光之族已让各族臣服,并在幕后主使了屠灭审判族的战争,意欲成为主神族。” “那么我成了一把刀,让他们借刀杀人了吗?”路血法想起尼德伯桑族的那个伯爵,托他的福,牵住了整个北城的军队,还和榧然耗了半天,差点没把他给耗死,那小子满身都是古怪,吸人力量不说还像个打不死的小强,让他兴趣满满,连他能不能把妞泡到手都成了心里的疙瘩……“我族的战士休息了太久,怕是没人记得他们的威名了吧。“ 路西法屁颠屁颠地在上古时代为所有坠落的古神收了尸,冠以亡灵炼金术,组成了一支强悍到了姥姥家的部队,由于这支队伍人员尚不过千,实力也衰褪到了神境期巅峰,驱动起来炼金阵耗得能和流水一样哗哗的,而且大部分都是无智慧无自律能力武器,并且战斗力各不相同,比各自单兵作战的效果大打折扣,不过仍是一支所向披靡的传奇部队,被冠以“收割机器”的美名。 一群输出机器曾扫荡各族,到后来能耗过大,炼金阵崩溃,路西法只得停止战争,把队伍封了地心。 “唤醒炼金术的杰作们吧,让麾下的最精锐的五支万人队待命,等我找个理由,再去踏平光之族。”路西法幽幽地说,他从城堡主厅的王座上站起身,步下十三层阶梯,把黑色巨镰状的兵符投在红毯上。 兵符反射着大厅中黑曜晶石中散发的朦胧光线,镰刀上有着一层淡红色的雾光,好似是遗落在战场上曾割开无数人咽喉染血的暗器,一股凛然的杀气和煞气隐隐浮在其中,不愧为是最血腥善战的族类的兵符,上面都沾染着屠杀与死亡的气息。 城堡的门微开,缝中走来一个人影,身披黑色重甲,血红色的披风斜挂在身侧,他恭敬地走至兵符落地的位置,随后跪伏在红毯上,双手拾起兵符举过头顶,朗声道:“属下遵命!告退。” 他起身离去,甲胄相撞发出金属的沉闷声响。 路西法做事向来任性,他知晓了关于光之族要想代替审判族搞什么鬼光明审判所时,怒火就像炸弹一样轰然爆发火焰卷着锋利的弹片咆哮着充沛着内心,他本来就不喜欢光明,反而审判族倒是符合他血腥杀戮的审美,还是他旧友的族类。 何况规则是他的挚友河夜主神定下,不容得打破,他是四大巨神之首,对这种事自是充满恼怒。可惜他太懒,等到有人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才顺理成章地提出进攻的命令,关键是懒得自己安排,先得让主战派倒腾倒腾。 路西法一族的武力,炼金术可谓是最强的,远超各族,但他无心争夺什么主神族的地位,因为他懒,同时也维护他老友的面子。但是这等触犯规则的违规行为,他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他更为恼火的是,那群猪邀请自己去挑审判族的衅的时候,可没说要灭族啊。欺骗上古神明的代价,就是迟来的惩罚,也是让人胆战心惊的。 路西法的眼里跳动着黑色的光辉,周围的气压一路飚升,红毯裂开了,尖锐的曜石碎片在光芒中出冷泛的反射。 主神定下的铁则,不容侵犯。触犯者当受天谴,做为执法的四大巨神,是时候尽自己的责任了。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0) 光之族的地下迷官。 “额,”榧然抚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长音,不知是抱怨还是无奈,“你说说吧,等半天了,你的新手补偿礼包呢?” ”估计是网卡了,按照剧情,这都十几分钟了,援军应该来了啊……又难不成是你的主角光环太弱,让Npc我不到你的位置了,不应该啊!”苍之暗神神叼叼地,死不承认他的预言是不对的,“那个小丫头对你一往情深,不是应该过来了吗?!” 榧然在内心叹息,剑的世界让我等无法参透,太高深了,充满了“剑”格的味道:“小丫头今天应该来大姨妈了,月底了。我的这个推测才是完美的啊!总不能让人带伤上阵啊以我对小丫头的理解,她东西都送出来了,估计是不会来的。” 什么玩意啊你让我等半天蹲在这里一动不动装挂机了吗?特么的一脸高深说会有新手礼包的骗鬼呢!你早说是你猜如雪会来我不管她来不来我会直接开战的啊,what fack我能让她打架吗?她能打我也不让啊! “那你就惨了,指望着你未来老婆送点装备来呢我去,难不成要求手空拳打出去?”苍之暗丧声叹气。 榧然万念俱灭一筹莫展自暴自弃,感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真是真理啊说得太对了不得不服气,想来是个被队友抗死的大神级人物留下的至理名言千百年来长盛不衰证明类似的事不断在发生……心里突然平衡多了。 “你怎么知道她会来?”榧然崩溃地问。 “我偷看她的想法了,”苍之暗换上了假声娇声说道,“小然这状态有点小奇怪看来已经找到出去的办法了我得给他弄点装备……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榧然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微弱的响动传来,榧然回头转身,黑衫被扬起,舞向那突然出现的女孩的方向,女孩长发飞扬,容貌绝色,裙摆掀起又落下,一瞬间露出了圆润莹白的大长腿…… 这一幅在无数男主被boss吊打女主来相救的经典场导中定格,果然在闲得没事干的时候教教女主怎么御剑飞天怎么从天而降释放绝杀一击是很关键的啊我去,boss虐男主时一不小心被女主阴了……完美! 榧然看着那对圆润的大长腿和让喷血的黑色打底裤闪而逝,发出尖叫:“卧去卧靠卧槽你妹啊!” 蝶衣脸一红,按下裙摆,把乱发理到脑后飞快地扎成高马尾,她“哼”了一声:“我妹妹没来,有本事你快去……” 大姐,淑女一点好不好,要不要这么咸湿?你从一个美艳的女王气场御姐掉落到狼女腐女思春的熟女却象了啊! 榧然惊悚地用颤抖的手指着她,然后没说出“你、你……”之类的废话,开口解释:“大姐我就说句脏话你别误解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他急着解释,这可是如雪的姐姐外加闺蜜再加监护人啊,留个好印象是应该的她身上可是榧然的未来啊! 蝶衣揉揉发僵的苹果肌,果然小脸绷着很难受的啊。她带着一般子娇憨的气息(估计被如雪潜移默化了)说:“嗯,纳戒,里面有精灵木和龙鳞用炼金术合成的软甲和把陨铁打造的大砍刀,你真穷!还要我送装备,浪费我钱,要不是如雪求我我都不来!在审判族里待那么久连个好纳戒都没有,你军饷都花哪去了,花天酒地抽大烟去泡妞了?我不打死你才怪!” “大姐,你积点口德吧……我一年军饷才五十金,一个三手低级纳戒还值八百呢……”榧然看着蝶衣把纳戒丢到他面前,黑色的指环“叮咣”地该到他脚边,“精灵木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没听说过,陨铁那么稀有,能有多大啊……” 蝶衣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吐槽,转过身去看着镂花的墙壁:“换上软甲那就是一件衣服,快点!这地宫我偷偷进来过,这雕花我认识这是个炼金阵,地宫里是有危险的,死了我可救不回来。” 她的能力是草木,通过植物的根系她早已探知到这个地宫的存在,不仅如此,还有很多了强大而包含杀气的存在,她自是知道这是秘密,知道秘密并不是好事,于是她也一直没有提过。对于如雪她更不会去提过,她本来就对光之族不满,听了这事不得掀翻了圣殿直接和光之族说再见…… 榧然掏出那一身很有韧性的衣服,肩部和胸口以及小腹处都有厚重的金属甲胄,小臂外的软甲是双层的,连体的一整套,连着的靴子保护了整个小腿,合身且轻,不限利行动,好像甲胄只是泡沫一样。他一边脱一边说:“姐,你还该回答我问题呢……” 蝶衣抚额忍住反手插上他几剑的冲动:“精灵木是迷雾神族的特产,可以免疫大多数能量攻击和炼金术攻击的效果,龙鳞是防御物理伤害的最佳护甲,这套软甲价值五万金,只有立过大功的上将级军人才有资格穿!那件陨铁刀被称为无价,是如雪从国库里搬出来的……有多大你说呢?一百多公斤足足的啊我还怕你挥不动呢!这些都是如雪叫我取来给你用的,不然我都买不起!” 榧然精神焕发地穿好软甲继续吐槽:“没有头盔呀……没关系!头盔向来都是挡视野的。对了,龙鳞从哪儿来的啊……扒人家皮?!” “尼德伯桑一族那是龙形态啊大哥当然,他们那龙鳞是比不上真的龙鳞坚硬的!正版的龙鳞必需是龙形的神兽或是魔兽才有的!不然尼德伯桑族还不得给追杀!”蝶衣要崩溃了,榧然是个问题狂魔吗?如雪倒底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人的啊,看不出他除了会吐槽以外还有什么优点? 榧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蝶衣抓狂地挠着她的头发,他继续问:“唉?姐姐你刚才为什么不用的成把我带出去呢。” 他打量着套在左手上的新戒指,纳戒是纯黑色的,仔细感受能感到里面的空间力量的波动。他搓了搓手,把右手纳戒堆满了狭小空间的药剂换进左手纳戒中,放武器的地方还是腾干净了为好。 “纳戒只能用于无生命体啊你个白痴!!你是想让我给你收吗碧池!!”蝶衣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双目喷火。 “当”地一声,一个漆黑的不明物体出现在榧然手上,沉得他手一坠,陨铁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激起一片灰尘,明显没人打扫这里啊。寂然看着这个“大砍刀”,它很长,立在地上几乎到了他的胸口;它很扁,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厚,宽度不过三指来宽;这个类似与陨铁板的东西有一根粗度刚好一手握住长近三十多厘米的柄。 他扶住柄,把头搁在柄头上,欠揍地晃啊晃的,欠揍地说:“姐姐你看这‘刀’好像没开刃呀……这怎么用啊……” 咦?这,难道是?某个在着名作品《战斗到突破天空》里出现的神奇武器? “苍蝇拍那么用!砍刀那么用!”蝶衣杀气腾腾地一脚连着陨铁‘刀’一起踹倒榧然,然后霸气地单膝跪地,俯身压住一脸蒙的榧然,一字一顿地说:“话!痨!不要再问我问题了啊啊!算我求你了!!” 榧然心脏狂跳,嚯嚯嚯,好奇怪的动作,好奇怪的姿势……这个孩子要干什么?对我欲行不轨之事么?不要啊!我还是个孩子!请不要怜惜我尽情地蹂躏我吧! 她指着榧然鼻子把话说完,然后身心俱疲的起身,抓着自己的头发走到一边坐在箱子上支着下巴叹气。怎么就相信了那个小丫头的鬼话呢……这小子再孤独他都能自问自答,他一个人抵得上一整支乐队啊!还是演奏交响曲那种大规模的乐队! 榧然疑惑地挠挠头,这位女士突然发了什么神经?扶起这把“刀”,刀面上刻着细小的炼金阵,都是风系的和凝力系的,让“刀”得更快,打出的力量更重……这么说铸造这把“刀”的人完全把它当个卷蝇拍来使了我去?不过是拍子柄长短罢了……“刀”面与“刀”柄连接处毫无焊接的痕迹,明显是整个铸造的……“刀”柄上刻着“刀”的名字“贤者”,额,这玩意铸出来就是折磨背它的人的吧,哪里“贤”了啊我靠! 榧然想把它收回戒指里,但想了想《战斗到突破天空》中主角的修炼方式,于是把贤者斜插在背后,一根软甲上的带子固定着它,那带子韧性也是真的好…… 他又开始嘀咕着,完全把蝶衣刚才的话当耳边风:“靠啊太重了,绝对有二百五十斤啊我去,我才十七岁一米七多呢别给压得不长了啊……这东西比我体重重上了两倍啊,我这么瘦弱雾草别把我压伤了啊,其实我肌肉力量挺好的我感觉不是特别重唉,挺好的背久了说不定就练成了八块腹肌了呀……” 蝶衣听着他毫无逻辑的穿脑魔音,叹气不止,估计自出生以来到现在加起来叹得气也没今天叹得多,她楚楚可怜地捂上耳朵,头发被自已抓得散乱,眸子里闪动着泪光,长而卷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一样抖动,一副被恶霸欺负了的可怜小姑娘的样子,她生无可恋地说:“神啊……让他别叼叼了……他到底有多少话可以bb啊……我做什么都可以啊别让他说了……”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1) 榧然无言以对,他默默地看着像是被打了屁股的小屁孩一样瑟瑟发抖的蝶衣。这么说女孩子都不太喜欢话痨了?那我装个屁啊,本人天生的高冷天生的低气压天生的面瘫啊!看样子高冷更受欢迎啊,那就不用讨好这位姐姐了……原想让这位姐们给自己在如雪面前美言几句,结果好印象变成了坏到不能再坏的印象了…… 他自我安慰道,啊没事,话说男孩不坏,女孩不爱嘛是吧……不过为毛感觉这句话并无事实可以证明啊!他可不想当事例! 他母亲和他爹不知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听说是一见钟情,那更容不得坏印象了啊,证明失败,这话是假的!他心碎了一地,他压根没有对于其它人或生物的恋爱史的研究,但通过这一例就可以说明这句不是真理啊! 猫咪发春的时候他在熬夜扎金花没空研究,不过听说螳螂结婚后母的会吃掉公的再加上自己被小丫头所吸引的事倒足证明那句话应该是女孩不坏,男孩不爱才对啊!总之,他留下了个坏印象,会让如雪对自己产生隔阙的啊!完了呀! 当他的思维在一秒内以光速跳跃时,苍之暗的声音刹住了他严重的水瓶座文艺综合症,临床表现为:不作为(思维跳跃无比却原地站着不动)!“兄弟你怔个啥呀,美女你摆布了,没听她说她做什么都可以吗!” “你别那么银荡好不好……”榧然在心中吐槽,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带吐槽框的人怎么可能不吐槽!这比国际刑警吸毒了还要不可信,比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棱,天地合还要放屁,“我佛了呀,我给如雪她姐留下了坏印象,完了!” “纠结那个干嘛,她连她老妈的话都不听,都愿意为你去死了,不会不爱你的!快让这美女跳个脱衣舞怎么样?” “你够银荡啊我佛了,”榧然翻白眼,他向捂脸发抖的蝶衣走过去,“我得哄她啊,她这么流批还可以保护我啊!” “啊懂了!用你的语言魅力折服一个战斗力远胜于你的美女作为免费打手,高啊高啊!”苍之暗敬佩地说,“开挂呀!牛!” 榧然默默吐槽这是什么沙雕妙计,这分明是一个狗血的任务,让你打动一个冰山美女的心让她在你通往挑战boss的路上当雇拥兵,运气好还会触发隐藏剧情“冰山美女成为你后宫团的一员!”之类的,可惜正官娘娘太强大,他没这个心思。 他摸摸蝶衣散乱的头发:“乖呀,我不说话了,不哭哟,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很丢脸的呀!” 蝶衣抹了抹泪花,扁着嘴说:“伦家的内心仍是个小小孩子是受不了委屈的……你说好了不说话了哦可不许反悔。” “你被套路了!她心机极深地唤起你对如雪那小头的撒娇卖萌发嗲之哭的怜爱疼惜之感!趁机让你承诺不说话!城府极深!”苍之暗操着一口“真相只有一个”的柯南口气,“不简单啊不简单!你应该庆幸没有成为她的敌人!” 榧然嘴角搐,无言以对。为什么这些人的逻辑君都这么强大?他感觉完全跟不上这个世界的节奏啊!最近的剧情就像做梦一样扯淡。 门外传来大件金属块移动的声音,貌似是个钢铁巨龙之类的玩意,金属与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喇啦”地声音不断回荡,这么说来了不一只怪而是刷了一群怪出来啊我去!不过听上去移动速度很慢啊,应该是丧尸那种攻击力高但咱看见你掉头就能跑的怪。 蝶衣露出凝重的表情,她缓步走到门边,贴墙而立,朴实无华的长剑悄无声息蛇出现在手中,敌人一但进门,就会被反手一剑刺中。 她冲发愣的榧然招招手,眉目里写着“你是不是蠢隐蔽啊到敌人视野盲区去不懂吗”。榧然回过神来,缩到门的另一边,把大拍子抽了出来。 这东西好歹是陨铁吧一刀一个怪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去我刚才废话了那么久说得我口干舌燥抢了那么多戏份我特么的还没把主角光环不转移到我身上来吗?”苍之暗大呼小叫,“上天不公哪,为什么一代名剑当不了主角……” 榧然露出了“你是沙批吗”的诡异表情。 “……我只是帮个忙,你主角光环太强大太容易引怪,所以转到我这来到你身体内部去内敛一下!”苍之暗解释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说服力。 榧然突然感觉当初主神归隐却不把剑带着原因就是这剑是个话痨,不仅如此而且还说着让人人格分裂脑子发蒙的烂话。 榧然看到了来者的模样:全身密闭在玄铁所制的黑色重甲中,白色的披风包裹住半个铁甲,拖在地上,卷起一路的灰尘。他们的心口处的玄铁透着被烧熔的暗红光芒,铁甲雕刻着增加力量的炼金阵,繁复精美的花纹,让人眼花缭乱。 他们每一步踏下,地上就卷起浓烈的灰雾,地面微颤,触电一样的感觉传至榧然的脚底,从沉闷的步声和铁甲的撞击声来看,每个怪异的铁人几乎都有二百公斤左右的重量。 铁人的脑袋也在玄铁头盔里,脸是棱角分明的铁面,黑色的铁脸上是杂乱无章繁复无比的雕刻,线条组合起来看起来像是一个瞳孔,还是爬行动物那种竖瞳,给人一种非常诡异冷冰冰的感觉。 瞳孔中放出明亮的淡金光芒,照亮了灰白色镂花的地面,堆积的灰尘不断的被震起,又再落下。他们无一不负手拖着沉重的黑色玄铁剑,剑柄和剑身连接处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光象能量石,散发着莹莹白光。 巨剑如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与地面摩擦出明亮的火花,光能量加热了这把重到,在炼金术的能量循环中,重剑直到被折断都会处于数千度左右的高温,真是一件可怕的武器。 榧然看着三个比他高出一个头壮得像座铁塔的怪人,心里发虚:“这三个不好打吧,***给点指导攻略啊!” “不要用‘***’这种奇怪的梗啊!太老了!下次再听到你这么呼唤我,你就去贴吧里找攻略吧!顺便跟人家水经验和对线,”苍之暗对榧然的称呼表达了十二分的不满,不屑地回答到,“玄铁只是铁、碳、锰、钴、锗、铌的合金,渡以神力进行加硬和提高韧性的垃圾低等产品,在炼金术的金字塔里只配当地基。陨铁可是从太古创生之际宇宙爆炸中纷飞的物质没形成天体而是形成了陨石的太古之物里产出的,陨铁在无边宇宙中游荡,种炼金主元素和七十一种金属主元素在绝对零度,几亿度高温,几亿多倍高压、黑洞撕扯,天体爆炸衰变合并的各种射线和上古巨神恶战余波、天脉更替的焯炼等等完美的自然炼金之后才能产出纯黑的精品,内部的原子大大小小相互镶嵌,序列号十几到十几万的元素在此聚集。我估计小半个宇宙的陨铁都用来铸你这拍子……由于它的珍稀,它和‘难得素’一样处于炼金术的顶端!它的硬度、韧性、强度都是超出常理的存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了……一般只用于强化武器,没见过直接用来铸武器的呀……” “这么牛道为毛不在上古时期就被上古神抢光了?!”榧然质疑,带头的怪人已经到了门前,它转过铁面,剑在地面转出一道明亮的孤线,淡金的光扫视着被榧然匆匆盖上的内部已经空荡荡的药剂箱。 他紧握着贤者,手心出汗,目光直视前方,那怪人只要踏进步,他就朝它的铁脑装上猛地一拍。那边蝶衣也紧握长剑,剑刃上渡满了青色的神力,刺入敌人身体后就能让他的生命力被抽干,身上开出几朵小花。不过,敌人是否是生命体还有待商讨…… “上古神有虚空啊,纯能量凝成的武器比这不好携带的笨重物质武器要好用得多,还能随意志改变形状,鬼要陨铁啊。”苍之暗答道。 心里的声音刚停,金属撞击声传来,怪人的铁脚抬起,剑刃在地上剧烈地拿擦,半个脑袋和身体都倾斜地进入了门槛,榧然的心跳开始上涨,待那一声铁撞击地面的步声传来,他就发动那雷霆一击,把玄铁头盔和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头拍进它肚子里去! “呯!”灰尘散开,那只铁脚踏入了屋中,玄铁的头盔暴露在他的视野里!他纵身一跃,贤者挥过头顶,再以万均之势劈下! “轰!”玄铁头盔和怪人的或许存在的头炸裂开来,一身的重甲发出粗重悠长的雷鸣,白布袍炸开,力劲将地面轰击出了裂纹! “嘭!”蝶衣的剑也同时划出,将怪人腰斩,玄铁甲的断层光滑可鉴。怪人轰然倒地,激起大片的烟雾。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2) 苍之暗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种小儿科的打斗上,他正在冥思苦想让榧然头痛不己。“不对啊陨铁这么难找也没人愿意去找,这个大拍子是从哪儿来的?你那个小姑娘一看就是没钱没权的主,怎么会搞到这种堪比神器的的炼金术巅峰产品了呢?不应该啊!” 榧然抿着嘴唇,一个闪身从门中闪了去,贤者横扫两个余下的铁人。铁人移动迟缓,但动作还是很迅速的,重剑挥起,挡住了贤者,光雨爆开,热量将空气烧灼得不断滚动。 贤者的温度在一刹那高速上升,没想到这种稀有材质还是热的良导体。榧然只好摧动神力,刃面快速降温变得结满冰霜,散出乳白色的雾气。 短短地一次交手,榧然以一对二吃了暗亏,他迅速退后。门外是一条窄道,绕到背后偷袭明显是不可行的了。 他略一退后,蝶衣也从门中转身而出,一道青色的光刺从剑身上疾射而出,那是神境期中段强者的奋力一击!铁人同时挥剑,剑面交织,光刺命中后发出巨大的爆响,灰尘被炸开,窄道的四壁上出现了细细的裂缝。 两个铁人向后震退了一步,金色的光芒笼罩了他们。 他们见面不久,但配合的格外默契,果然,如雪不仅教了自己如向用眼神交流,还教给了这妞。 榧然:刚才看了那个被轰死的家伙吗?敌人是什么鬼扯的物钟,身高两米多了我去! 蝶衣:精灵木傀偶,驱动的炼金阵在脑子里,所以他们眼里才流着金光,要毁灭他们就要摧毁脑子! 额?还真是丧尸的亲戚啊……一样移速极慢但血厚攻高弱点是脑袋。 榧然:那好,一会我冲出去打他们下盘,你高速移动到我上面削飞他们的脑袋。你会飞么,我看大家基本上都会飞的? 蝶衣:我不会。怎么你有意见?我又不是专业战斗人员,干嘛学习神力催动飞行?要飞我可以先用天赋能力种棵树吃个果果获得飞行技能啊! 榧然:没意见,不过你这样从我上方过去……估计要借力腾空……要踩我一下的话千万别踩脸啊! 蝶衣:臭美!长得帅的人又不只你一个,踩你脸又怎样,不踩就得死在这里,你要脸还是要命啊!再说你也不算是很帅啊小雪怎么就看上了你呢? 榧然:……情商为零,鉴定完毕。 榧然和蝶衣对视一眼,交流了两秒。榧然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还是不要脸要命好一点。他疾冲出去,沉重的贤者拖慢了他的速度,他双手握紧贤者,下蹲,侧身,伸腿,转身,贤者带着森森寒气扫横向两个铁人的膝盖! 两把重剑挥下,榧然猛然发力,斜过身子,贤者在半空中转弯,压住了两把重到,灼热的感觉令榧然一阵目眩,沉重的力道令他的虎口发麻。身后一声爆响,礴磅的气浪汹涌而来,身上的甲胄也随之振动嗡鸣起来,榧然的余光中看见蝶衣消失了,原地淡淡留下了一个正在消失的音椎,四面墙壁充沛着裂缝。 还好身体神力正在运转自我保护,不然这一下耳膜就该坏了。 力道强劲地袭来,榧然被震退了一步,毕竟敌人的实力是神境期初期,他打得实在是太勉强了。 他看到两把重剑带着火光上斩,蝶衣在他被震退前在他头上轻轻一点,麻了,还是踩了,好在没踩上脸,在空中一个翻身避开了火热的重剑,裙摆落了下来,被剑上的温度烤成了虚无……他又看到蝶衣的大长腿了,春光乍泄好得很啊? 要不是我长年对着2d屏幕观赏二次元三次元唯美动画炼成了24K钛合金狗眼,能从一闪而逝的模糊光影中看到原本该被打码被各种无能狂怒不懂得美和希望的人举报的禁制性福利画面,不然还真还见不到那嫩白色的宅男幸福之光…… 蝶衣倒挂在半空中,手腕一料,长剑削飞了两个铁人的头,在实力面前,护甲根本没毛线用。 但被地心引力吸引裙子和衣服,被剑上的温度给烧掉了…… 两个铁人倒地,蝶衣同时尖叫:“不要看啊!!” 烟尘散去……视野开始清晰…… 可惜没有时间让榧然回头了……于是他看到了蝶衣腰以下的裙子已经被烧掉,她的身体依靠神力的保护反而安然无恙,柔顺的头发也没有焦灼的痕迹,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就这样看到了平坦的小腹,细长的白腿和性感的打底裤……哦那已经不能算是打底裤了那个东西通常有着某种令人窒息大脑放空心跳加速的气息有着各种缤纷的色彩与图案甚至是蕾丝花边在各种番中酿成惨剧(真的么?)被爱称为小内内…… “啊!”榧然后知后觉地捂脸转身,想把那个黑色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物体从脑海里抹掉。 身后传来杀气,蝶衣悄无声息地换上了新衣,她一步步地向榧然走过来,有如地狱索命的恶鬼,浓烈的杀气让他脊梁一阵发寒。 榧然战栗着转过身,蝶衣一身黑色紧身衣,上面有不少的金属甲胄,和自己身上这件有些相似,想来也是一具软甲,像是情侣装……不过好像并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带着女王气质的蝶衣黑衣黑发,精致的脸庞逆着柔和的光显得模糊但神圣,有如是自天而降来审判自己的天神…… 天神蹲下身来,捂起脸哭了:“你为什么不回头啊!呜……我都被你看光了……我的贞操都被你毁了…呜呜呜……我怎么嫁人啊……亏我还对你那么好,把鞋子脱掉了才踩你的……我恨你啊呜……我该怎么和小雪说啊……我这辈子毁了呜——” 榧然的头上落下三根黑线……脱了鞋好让我这贱民受到成熟强势的女王踩踏么?话说我不是抖m啊请抖s出门右转到二次元狂热者联盟…… 苍之暗突然乱入:“现在为您播报下一条新闻:迷雾族AA-0003号城色谷出现了一群人雨天跪地让cosplayer妹子踩着过马路的无厘头事件……” 榧然心里发了个白眼,这个槽肯定是不能吐的,还是尝试另一种打开方式……为什么自己的关注点这么奇怪?应该不应该尝试如何哄妹子么…… 榧然语塞了,这个女王秒变哭诉被人偷看了的御姐,落差太多难以接受啊!他沉默着摸摸蝶衣的头,妄图安抚她受伤的心灵:“其实这里光线不太好,我什么都没看见……” 可以再鬼扯一点吗?这里的地板都在发着弱弱的白光,老花眼都看得见啊! 他垂下头,目光遇上了蝶衣赤裸的小巧双足,心下一阵自责,人家姑娘那么好你居然还那流氓禽兽下流无耻龌龊……没天理。 蝶衣哭得越发伤心,她压抑着哭声,浑身颤抖。榧然正在想个不那么鬼扯的理由……什么呢?总不能说我其实是睁眼瞎吧! 正在榧然天人交战的时候,蝶衣突然起身,抽出长剑,一边揉眼眶,一边尖叫了出来:“我杀了你啊!” 于是一剑刺过来,榧然惊出一身冷汗,他调头就跑,跑了几步,被蝶衣留在地上的筒靴绊倒了,不得不说这陷阱的位置恰到好处,不得不服啊!眼看那剑就要刺中了! 榧然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寒光四射的物件越来越近,露出了扭曲的表情……这?我能还手吗?好像还手也打不过…… 剑尖停在心口处,没能刺入,榧然长吐一口气,还好这妞冷静下来了,他伸手拿过那双害得他仰面摔到的皮靴……放在他的脑袋旁边,蝶衣小巧的双足正贴着他的发丝,他眨巴眨巴眼睛,姐,要不咱先穿鞋? 蝶衣水汪汪的眼眸和他沉静如冰封的深潭的眸子对视,她咬着下唇,拿着剑的手在抖,眼中落下一串泪花,滴在他脸上。 “把鞋穿上呗,”榧然苦笑着说,“你别这样,事情发生了我也改变不了的,不哭了,你不说我不说不就行了。 ……感觉有些不对劲。 蝶衣收起长剑,蹲下去,接过他递来的皮靴默默地穿上。 榧然起身,长叹一声,这妞年龄不小,脸面很薄,心灵更脆弱,直就是御姐的外表小萝莉的心啊,和他家那个二呆丫头好相反,怪不得她俩关系那么好,还以姐妹相称。 “那……你不许说……”蝶衣揉揉红肿的桃子眼,这回是真的哭了,“我也不说,小雪不会知道的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的……” 姐,你放心,我也不敢说啊…… 从被看光了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又成了那个冷静的神境期强者,她轻声说:“时间会冲谈记忆的,多年后,我们都不会记得的……” 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大姐我们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啊,不要搞的像有一夜情的那种关系一样好不好啊!您还是个处女啊!我还是个处男啊!我连碰都没碰你一下,额,摸头不算……不要搞得一副情深深雨蒙蒙的样子…… 早知道如此匆匆,又何必和你相逢。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3) “怎么,你的心在动?”苍之暗调侃道。 “怎么会呢?像我这样的人,也许马上就嗝屁了,还是不要给别人留太多牵挂的为好。”榧然重重的叹息,“遇到这么种情况,我就开始动心,我该怎么对得起雪呢?你别瞎说。” “别这样啊!这妞肯定对你有感觉啊!原来如此,我跟你废话了半天终于把你给影响或了个话痨希望你凭借这个技能可以开后宫,不过我现在才知道花言巧语哄得美女芳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时代大部分女性都追捧高冷男神!”苍之暗淫贱的语气里透着恍然大悟的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你话痨的那段让那姑娘发飚了,并无对你有其他感觉。可以你是被我影响成话痨的这只是个假象!所以刚才战斗的时候你那个高冷的自我又出来了,活脱脱一个强迫症睌期,一脸严肃冷酷,动作干脆利落霸气威武,轻而易举地就把那姑娘的心打动了我的好呀完美!看来这是个拼高冷的时代啊!你终于开出了后官团太让人激动了,不过这个比你大五岁是怎么回事?你踏良的真是个天才!萝莉御姐通吃就还差一个人妻……咳,这就算了吧。你只帅是了几秒,她就心动了,看来帅不过三秒,还是有点用的,她没有用鞋底踩你,而是脱了鞋用她可爱小巧的小脚丫踩了你你幸福吗女人的脚在某些文化习俗里只有自己的丈夫才能碰哦……她衣服被烧了你把她看光了她却没有杀了你以她女王不可侵犯的威严居然放了你一马,她口声声可能是说看在了那个丫头的面子上吧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你了因为女人发疯的时候是双目充血想不到任何事情不听劝阻大脑关机随心大开杀戒,她突然收了剑证明她的心告诉了她杀了他你会后悔的你已经爱上他了!于是她就收了剑还哭了因为那丫头和你是一对地没有机会了她想哭心里难受就像心被挖走了一样。可是你只是耍了酷是不足以打动她的芳心的,主要原因是她被你看光了由此可得男孩不坏女孩不爱,再加上你的后官团里都会撒娇卖有发的娇憨的女性由此可得女孩不萌男孩不爱啊!不过这条不重要还是上一条比较重要因为你是个男的于是你就能在打小怪打小boss打大boSs打底关终极boss刷各种主支线任务副本的路上见到喜欢的美女美少女小女孩全部收下,性感可爱的,冷若冰霜的,热情似火的,吹弹可破的,呆萌可养成的各种all kinds of的啊!这样你就可以夜夜笙歌肾透支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了啊!娇俏可人的美少女扑进你怀里像小宠物一样蹭啊蹭的……想想就冲动啊!英雄救美、霸王硬上弓,日久生情,一见钟情的那都随便啊,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苍之暗语速飞快,像打机关抢一样,散热片估计都烧坏了,他情绪激动,好像刚刚听说全世界的美女都想嫁给他一样…… 榧然很是无语,他没有这么丰富的词库一口气说上近千字有的时候标点符号都不打,这种水准的演讲恐怕任何一位演说家讲完它都避免不了氧气不足肺叶衰竭心肌梗塞小叶增生双目充血肾上腺爆炸心脑血管崩坏而一命呜呼吧…… “太咸湿了,太现实了……兄台你疯了吗,分析就分析,得出结论还是得出真理不重要,有必要把学术报告也写上去年终计划也写上去吗……”榧然对这把“剑”格的剑中之剑无计可施,“你比人工智能附体的百度君还牛逼啊,跟个私人助理一样……好了闭嘴为什么你要把后宫剧情一次性全部写出来?!你这是要断了我的念想!告诉我这种剧情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这个血淋淋的现实!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我是不会屈服的!我会坚强的活下去!” 苍之暗嘘了一口气,想来又要话痨一大段,却被榧然的悲壮发言给噎回去了。你这么悲观的面对你未来的感情生活真的好么……好吧,我只是在描述一个美好的你永远也得不到的未来,想让你痛不欲生而已。 “兄台别bb了再bb你就没机会瞎bb了,你做个战术指导好得很别乱bb成不!”榧然在心喊完话,微笑面瘫脸地对穿好靴子起身的蝶衣柔和地说:“好了,我们走吧。” 苍之暗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乖啊宝贝,离开这个有桃色记忆的地方,出去才是重要的。” 榧然现在终于知道大叔为什么要磨牙了。 “嗯。蝶衣乖乖地在前面了路,好似只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女王气势消失得太快,画风不对啊!她突然轻声说:“我叫蝶衣。” “哦”。榧然这才发现和人家姑娘鬼扯了半天还半肩作战了发生了一些愉快的事情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也轻声说:我叫榧然。” “我知道,小雪和我说过你……”榧然看到她低了头,长发的发梢就扫不到皮衣的下摆了,语气也垂了下去,想来眼睛也是黯淡的,”她叫你小然然,我叫你小魔头。哎,你还是个魔头,第二次见面就把我看光了……好吧不提这事,就像你说的,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改口了,小雪和我就像是姐妹,所以我叫她小雪,你好像叫她小雪雪……那以此类推,现在我们也算共生死同患难了,我就叫你然然了?听上去不太好,单字一个然还感觉不错。那一然,做为交换,你就叫我衣衣吧,小雪也是这么叫的。” 她自顾自地说着,背影纤细单薄,孤零零静悄悄地,皮靴踩在满足灰尘的地上,连点灰尘都带不起。 苍之暗震惊:“这称呼改的这么快?你真的确定她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们以前真的没有遇见过?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榧然知道这把剑的沙雕时间已经过了现在是在认真的问他但他不想回话,他转身把那两具傀儡收进纳戒,追上在前方慢慢走着的蝶衣。 苍之暗好像开始念起了某个言情小说:“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但不会抛弃你……是这个剧情么?” 榧然还是选择不鸟他。 “衣衣,你说你来过这个地宫,这里的结构是什么样子的啊,你知道吗?”榧然的目光焊死在蝶衣的侧脸上,没有泪痕情绪应该稳定下来了……他问道。 “一共十三层,地宫中心是一空洞,连通了十三层,那里有一个未知的强大生物,每层都是迷宫,第一层有入口,剩下的每一层都只有出口,这里的空间尺度被炼金术改得极为混乱,出口连接的是未知位置,传送目的地会随机变化,没有规律。“蝶衣淡淡地说。 “唉,你说衣衣怎么会喜欢上我呢这不应该啊!一定是你推测有误!”榧然不由还是问了那把乱点鸳鸯谱的剑。 “有研究表示,长得帅的人占了女性的便宜,特别是没有情感经验的人,被抱了一下,撞到,嘴唇滑过脸颊,被看到洗澡,就会胡思乱想,极为容易喜欢上那吃了她豆腐的渣男。大部分女性的初恋就是这么来的!”苍之暗严肃至极,诚恳至极地说。 他注意到榧然没有机会看到蝶衣规模不错的欧派,还贴心地没有加上“碰到胸部”那一条,总之他也是尽力了啊……为了给你后宫团加一位!还有“这不应该啊”是本剑的口头禅你瞎说个什么劲!当然这话不能说,他要贯彻不说废话的准则?说出来鬼都不信。 蝶衣拐了个弯,长发扬起,在柔光下映出水润的弧度,他闻到了那秀发的清香……他喝断自己猥琐的念头,目光转而扫过蝶衣的翘臀。 唉,身材太好了太好了……特么的你让宅男怎么活怎么活……没事我还有一个小丫头一定可以养成比她还要好的身材…… 蝶衣顿了顿,猛然回头,脸上有抹红晕:“喂,看什么呢?我怎么感觉有个很灼热的目光在看着我! “那有!”榧然飞速把目光转到地上去,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黑发随着移动在额角上晃动,“我只是在估算建这一座地宫要花多少钱而己……在看这些雕刻的工艺和年份,感觉到了光之族的有钱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蝶衣一脸狐疑转过头去,明明有一个像色是狼的目光……她拐进了另一条岔道:“这是在地下上百米呢,那座地牢都建成了迷宫要拐上不知多少个弯,你的那间牢房刚好第一层的那个边缘重合了,挖了个洞刚好能下来,不然你还在牢房里关看呢。还不是我跑得快走那个地牢迷宫只花了一小会你早就迷失在这里了。” 榧然的目光又飘回在那款款扭动的翘臀上,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趁孤男寡女赶紧多看看,出去了就要正式逃亡了,从此只有天空大地和长风做伴,再想见到这种充斥着自然之美弧线可就难了……没错我瑟涩也要用诗意的语言来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指不定涌来一大波铁傀儡把我弄死了呢,趁还活着多看看美女,对不起小丫头我也顾不上我眼睛的贞操了啊……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4) 榧然突然移开了目光,他敏锐的感觉到了金属的寒芒,他脚步一顿,瞳孔猛地一缩:“停!别动!” 蝶衣转过身来,抽出长剑,面色凝重:“怎么了?” 她的双脚都立在原地,却能把半个身子侧过来,韧性不是一般的高啊! 苍之暗在他心中怪笑:“你感知力挺敏锐呵,不亏是军队出来的,这儿是座巨型炼金阵,里面机关可不少哦。小姐姐路走得是对的,可是正确的路上是会有危险的啊。别担心,是小姐姐踩中了机关,要不要救她一命?” “她是神境期强者,要我救?”蝶衣看向蝶衣脚下,如果有一处凹了下去,“开什么国际玩笑呢,这些机关什么的能破她的防么?” “怎么了啊……你怎么不说话?“蝶衣疑惑地看着发愣的榧然,“然?” “啊,我又在发呆了吗?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神经恍惚,”榧然心道不好意思刚才有只佩奇在讲话。“那个,衣衣,你右脚踩到机关了啊……” 榧然不由腹诽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太迟顿了! “你看……那凹下去了。不过你放心,大部分机关应该不能破开你的防御……” 蝶衣低下身子,长发遮住了面颊,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凹痕的边缘。她直起身来后,小脸开始慢慢发白,她不安地起住一缕头发后手指上缠绕,透着些害怕。她怯怯地问:“那该怎么办啊……打架我还凑合,这些东西我都没见过……” “听见了吧,她虽然修为高,但只是整天呆着不动靠着血统硬修来的,她对外界的所知仅限于书本,不像那丫头一样喜欢东跑西窜,”苍之暗幽幽地说,“她还是个小孩子的心理,没有在真正的世界上磨炼过。遇到没遇到过的危险,她就只能找你了。” 榧然不想回答,他在军中活了多年,学会了很多专业技能,看见了人情事故,对人性的世界了如指掌,这才能敏锐到能发觉光之族的阴谋和那些隐藏的机关,同时荒废了修为,当然他也不关注这个。而蝶衣却专注于提高力量,其它的事情却所知甚少。世界上,怎么会有完美和平衡?那都不是绝对的。有了甲,乙不一定就有了,都是守恒的。正如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也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如果门是开的你还非要翻窗,旁白就该骂你了。 “我觉得,虽然可能破不开你的防御,但是你好像有点害怕,那你自己可以挡下机关么?”榧然问道。 “不行不行我不行,机关是什么我都没见过……”蝶衣疯狂摇头。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向我这里跑……”榧然缓缓向蝶衣靠近,“我数三下你就抬脚缩到我后面来。如果我挡不住机关,麻烦你出手防御一下好吧?” 榧然又忍不住暗自吐槽,我要是挡不住不还是你挡,有啥区别?不就是躲到我后面来挡了么……现在的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小?可能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不怕死?嗯……那可以理解,因为每个人的经历和思维都是不一样的。 蝶衣甚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三……”榧然抽出贤者立在自己面前,单膝跪到黑色的刀面后,寒冰的神力涌入刃面… “二……”冰霜结在刃面上,以贤者为轴心形成了一个冰盾。蝶衣咬着后唇看着榧然刚毅的背影,纤细的腿有些颤抖。 “一……”榧然心想这妞果然是修炼了太久脑子不太好使,这才导致像个冰山女王的吧!怕得浑身发抖有点神境期强者的样子吗?这么怕怎么驱动点草木之力把我的作加了一点啊!可惜这话应该早点说现在已经晚了啊因为数到了一啊! “嘭嘭嘭!”这才一呢你就扑上来了啊,蝶衣直接扑到他背上,用四肢把他缠得紧紧的,下一刻三根闪着寒光的长枪扎在了冰盾上,刺中陨铁的直接掉到了地上,另外两根扎破冰盾在摩擦力的努力下耗光了动能的枪卡在了盾中,枪头在他脸颊旁闪着寒光。 他刚想撒去冰盾,结果因为杠杆两边不平衡枪头“刷”地往下一划,差点划到蝶衣缠着他小腹的长腿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有什么锋利剧毒的属性爷就该哭了。 “好了好了……你能把我给勤死……”榧然拔开两支长抢,神力撒回,冰盾消融,提上贤者。 长枪“哐当”一声落地,地面上布满着冰碴,长枪激起灰尘,露出灰尘下精美的雕花,冰碴迅速融化成水,把灰色的尘土染成黑色的泥泞。 “放手呀衣衣,你多大了还怕几个小机关,那我都挡得住,你个神境期还怕个啥啊,一挥手的事情,我还得靠你保护啊……哎呀,勒死我了啊你下来啊……” 榧然内心是崩溃的,这孩子是如雪派来给自己单纯的当向导和用来养眼的么,战斗力比自己高好几个零但就是不出手,到了关键时刻还需要别人保护……唉,我就是玩。 蝶衣死死缠着榧然脖子的胳膊松开了些,头仍埋在他肩膀上,用着撒娇时女生通用的软软的声音闷闷地出声:“我不嘛……我又不知道这个地宫里这么危险……我都给小雪诓进来保护你了,你就不能保护一不我嘛!” 大姐,有没有搞错啊,这剧情不对!你都说了,你是来保护我的!现在谁在保护谁? 榧然反手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蝶衣皱着小脸“啍啍”了一声,不开心地抱怨:“你干嘛打我屁股!” 苍之暗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鹅呵呵呵……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剧情么?” 榧然也“哼”了一声,说:“你不下来我就一直打!” “欺负人!蝶衣郁闷地从他背上滑下来,嘟着小嘴说,“真不知道小雪喜欢你那里,一点看不出来你有啥优点。”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压在我背上,胸怀之大让我很难受啊!”榧然义正辞言。 苍之暗笑喷了:“哈哈哈…让我缓口气…这妞明显是喜欢上你了但自己又太迟顿感觉不到,下意识地对你依赖又想不通喜欢你是什么原因……你看她小姑娘家的可爱动作一览无余啊,她是第一次撒娇、第一次嘟嘴吧哈哈哈……” 某剑笑得花枝乱颜。 榧然默默地想兄台你笑就好了别发表这么犀利的评论和分析啊!让我很头大的呀,我一点也不想花心啊…… 蝶衣听到了关于她身材的评论后,小脸涨红,背对着榧然跺脚:“你流氓!还吃我豆腐!我不理你了!” “好了,我错了,走吧。”榧然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苍之暗幽幽地提示音,他轻叹一口气,把剑人的信息分享给她,“每个岔路口的中央都有个机关,拐弯时记得靠边。” 蝶衣孩子气地嘟嚷了一声,很快又恢复了女王气场,神色淡淡的。 她的眼中流出淡淡的青光,炼金阵也是有生命的,它有着自己的简单意识和内部循环,必然有一些东西像人的血液一样在阵内流动,有生命的东西以生命之息都能沟通,炼金阵把道路告诉了蝶衣。 这种名叫“草木”的能力是一种究极生命系天赋,虽然名字很土,是功能是强大的。与有生命的东西沟通,就是控制了自然,能知道自然知道的事,能从自然中涉取生命力,几乎是不死不灭的力量,控制成上上万种有各种能力甚至上古时代的拥有巨大威能的植物类,这种能力强到令人发指。这种能力很稀有,地位和攻击型炼金阵列表中的火系阵法的究极“山火焚城”旗鼓相当,禁忌级的炼金阵能把元素催动到极致,而“草木”能把对生命力的运用发挥到极致。拥有“草木”的古神能在自己的领域里调动生命力,领域随意识变化扩张,一挥手之间也许施加生命力,让沙漠变成原始森林,垂死的人起死回生,也许剥离生命力,千里草原变成无边沙漠,万年内寸草不生,一座城池的生灵刹那间死亡…… 这就是四大巨神之一生命之神的能力,她完胜迷踪巨神,战神,仅次于死神路西法,无边的死亡气息能吞噬一切生命气息。 蝶衣在前面闷闷地走着,榧然再次就“心理年龄”这一话题与苍之暗做了深刻的学术讨论之后,确定蝶衣的内心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当然这是废话是人就能感觉出来……那剑格的家伙自然又把蝶衣小姐姐扯上了并重申了年终计划…… 榧然愤怒地说“爱情是一种永久的信仰”并庄重的宣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之后让苍之暗无语地暂时放弃了这个后宫计划。 没了苍之暗的搔扰,榧然灵魂出窍了会,然后嘴甜地问:“衣衣,听说你的能力是‘草木’,很流批吧!” “一般般,比不过传说中的驭天术啦,和一个能开挂的人比较是不明智的。”蝶衣懒懒地挥挥手,贴着墙又拐了一个弯。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5) “……”榧然感觉事情总有哪里不太对……开挂?那是个命苦的孩子在开大招啊,大招一开血槽就“刷”地向下掉,一点都没点挂的味道,真的开挂就是要那种全程吊打反派登上人生巅峰告别过去和新世界说I love you的剧情啊!可怜他开挂还是个卡了bug的残次挂,估次一开他就嗝屁Gameover了。 苍之暗幽幽地说道:“可是与过去说了再见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灵魂已死,只有一个光鲜的躯壳了吧。” 你看这挂还妄图岔开话题,不让我批评他……而且这挂没有可比性,开了挂还是被boss打得血槽爆炸关进黑牢当存粮吃;不知是挂垃圾还是人垃圾,可能是都垃圾。小姐姐话不要那么狠那么伤人好不好啊,简直是LA(最后一击)级别的暴击真伤啊,我的厚脸皮都挡不住了。 苍之暗极度不服气:“我擦勒,本座的外挂垃圾?这垃圾你花多少钱都买不到来着!这世上还有几个人会驭天术?” “凡是不要那么绝对,很容易被打脸啊!”榧然默默槽,就算世界塌下来他也有个不灭的吐槽栏,“打脸很羞耻的啊!” 黑线的一代名剑保持沉默,不和这家伙不正常的神经回路做过深的沟通,正常人会把一把重达二百五十斤的陨铁苍蝇拍背在背上?除非他真得是二百五。而榧然是个神经质的大杀胚,二百五不足以形容他,只有适合他! 见榧然不回话,蝶衣也不再出声。 时间在静默中过去,蝶衣叹了口气,放慢了脚步,清晰而凝重地低声念道:“火山焚城,寒花怒放,风息魔舞,千均岩裂,渡生歌者,绝境之域,维基极间,洪流洗礼,混沌秩序,创世之音,神终葬天……火,冰,气,山,生命,精神,空间,时间,光暗,创造,毁灭。堪比驭天术的十一座究极炼金阵,位列‘权·极渊’级别的禁忌大阵……” 榧然伸长耳朵默默地听着。 “每层都刻着这些阵法,花纹折曲在四壁上,那些灰尘就是流动的驱动介质,十三层,十一个阵法圆环一般在每一层都错位,力量完美压抑在地宫中央……这阵大阵,死物一样的介质,建筑都透着诡异……光之族想做什么,这阵在我八岁刚来时就存在了,十几年过去了,这陈法还未发动过……” 压抑的越久的危险越大,一共一百四十三个阵法,有的足以摧毁这座城市,有的足以摧毁这颗起源星,有的甚至是能破坏宇宙的力量。很明显,这是一个黑暗的未知危险炼金阵,这种级别的阵法,仅缺一块蓝青色的蝴蝶“难得素”,就能运转,但又沉默了许久像是在等待什么。 明显不是个好阵法。这座地宫规模极大,一个炼金术师来建筑的话没有几万年是弄不出来的,他肯定不是一个人的工作,因为雕刻这些顶级阵法需要各个炼金领域的顶级炼金大师的合作,大师们总不会雕个毁灭世界的东西吧,那还不如让威胁他们来刻阵的人杀了他们,反正早迟都会凉,不刻还能少凉一点人。大师们这点职业操守是有的,明显这也不是毁天灭地的大阵,除非把里面那些毁灭性的阵法单独发动了…… 那到底是什么呢?蝶衣想了想,自己也管不上啊,还是把榧然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是正事,天塌了也是流批的人物先杠上去。 榧然挑了挑眉,蝶衣不作声了,那么是时候让专业人士排忧解难了:“兄台,来吧快科普。” 苍之暗很有兴致地回应了榧然的疑问,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个阵这么复杂主要是通过来的回路汇聚巨大的力量来骗过法则避免天谴,毕竟天谴一道道的都是能一击必杀个古神啊。力量护盾让法则检查不到阵法中央发生了什么违禁反应,这个逆时针的阵法是用来融合的,融合的门类有一些比较特殊,比如说复话,死物与生物融合,这些都违背法则。在法则上灭了一个神族都不足以招来天谴,但这种融会反应通常是出一些极度危险的东西出来,这才被指名会招来天谴。这个阵法由上古神兽和魔兽的初代种,次代种和血统较纯的次生种的古兽的骨骸打造的,地上的灰尘是他们的心脏精炼成的,里面含精血呢说不定你舔一口能升几重甚至几级呢!” “算了吧,骨头……心脏渣子……”榧然面色发青,一副想吐的样子,”我宁愿这辈子修为都不长进也不去舔骨头……还有你不要乱骗人,消化系统能吸收能量么!” 苍之暗发出了“嘿嘿嘿”的恶魔狞笑。 “对了,不是说冰的能力绝无仅有吗?怎么炼金术中有冰这个属性?”榧然脑子转了个弯,不由问道。 “那是指在神灵的天赋能力列表中没有冰,水系天赋是进化不成冰的,绝对零度之下,能量活性为零,敌方的进攻和防御间瓦解,可是本身的能量活性也是零了啊,就是说自身控制的绝对零度形成后就立刻溃散了,没有驭天术这个bug去控制,冰的能力是展现不出来的。所以这个能力独一无二,其实它的本质是控制流量流动,真正达到神境期之后可以初步了解和掌握这个技术,嗯你也知道,现在大部分神境期都比不上古代都是水货,所以基本上都不会。” “但在神、魔兽和炼金术中,冰仅是从水系能量中进化而来,不是拥有冰的能力,而是水的力量到了究极。”苍之暗用不屑的语气为他讲解,“那种由水变种来的冰,施法者不能控制其温度,到达绝对零度更是笑话,攻击效果还不如用水。仅有危月主神的魔宠上古千面寒蝶被下达了驭天术,拥有了控制冰温的能力,本质上它的能力还是水。‘寒花怒放’是让领域内的水元素全部凝结,大部分生命的躯体都含大量水,空气中也含大量水,谁让氧是轻元素宇宙中微子结合出的量比较多呢氢更不用说了,大家叫那原子尘埃到处都是。所以这个阵法这会导致千里冰封,天落巨雹,再给地面的冰雕给摧毁,和气温没点关系,域内也就零下百来度在右而已。” “所以从理论上来讲,水系能力的人都是我弟弟?不对,所有人都是我弟弟啊!”榧然咋舌,“我能把水系施发的能量收为己用啊,他们控制不了我冻出来的冰!然后我可以控制别人的能量,让别人没法用神力?” “年轻人要谦虚,比你高级很多的人是能感应到成为冰的无响应的水元素或者被冰元素包裹住的水元素的,于是就能瓦解掉你的冰,重新变成水,如果你们的交战面比较广这个物态变化会掠夺环境里的能量会让气温暂时猛降,对你没影响不大,但对你高级很多的人影响更不大,他们又不会被活活冻死,你想到达绝对零度还远呢。再说抢夺能量的控制权是依靠双方精神的,”苍之暗很无聊地说,“你连次神都没有,精神力都不能形成领域,和人家抢个什么劲。用出来的力量都只是有个准头的乱轰而已,领域才是锁定改击,太垃圾了,太垃圾了……想我当年半神还没到就已经张开领域了,看看你这垃圾的灵魂层次……” 榧然受到多重打击,他放弃了和这把剑格又毒舌腹黑的剑交谈,向蝶衣求助,明显忘了则才蝶衣还毒舌了一把。 “衣衣姐我们还要走多久啊,这路上怎么这么冷清,连个怪都没有,”榧然哀叹着,满满的空虚寂寞冷…… “刚才我们落下来的地方是不在炼金阵以内的,那只是个建在大阵边上的药水保鲜小阵法……你把药水全拿走了吧?额,我不知道该夸你干的漂亮,还是说你太贪了让人知道了你的行踪……只有那个角落有房间,你能进来也是种福气啊。没看见我们打趴的三个东西和我们走得方向是一致的啊,他们是去地宫中央的,小怪都会去中央啊,因为它们在巡逻肯定会经过中央的。我们再下第二层找出口,就一定会经过那里,必是一场恶战啊,不要着急。”蝶衣一边嘀咕一边贴着墙准备再次拐弯,听了她的话榧然心里不禁发毛。 我才刚出新手小镇就砍了三只怪连一级都没升就要去打群战一排N个小怪?关键那是怪吗分明就是小boss啊!难不成真的要像传说中那样,疯狂的嗑药,不停的走位,一刀一刀的刮痧?可是最近遇到的怪好像都自带低伤免疫……李师傅已经好久没有进入群聊了。 一股熟悉的气息婉蜒而来,榧然心中一凛,手探到背后去抓贤者的拍柄,大喊道:“衣衣,小心!” 这股气息非常熟悉,他不久前还和他交战过,那种压抑的死亡的感觉。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6) 蝶衣拐入岔道,眸中映出一位拥有蝙蝠双翼,眸中血光如炎,手持巨镰,身后是无边黑炎的神灵。 耳边传来榧然的呼喊,不待她反应过来,巨镰挥扫,死亡气息翻腾而来,她瞳孔变成了灰白色。 她双手挥出,生命之力喷薄而出,可刚从空气中坐长出的密麻的枝叶藤蔓在一刹那被死亡气息吞噬,枯萎,灰白,变成粉尘落入地上的尘土! 死亡之气冲入她的身体,脑海里一片空白,生命力被快速侵噬。 黑色的光焰将她击飞出去,落在t字形岔道的墙壁上,死亡之气缓缓消散,体内的生命神力萎顿不已,被死亡力量的身体虚弱不已,浑身无力,运转力量的精神都没有了。 榧然抽出贤者,看着瞬间变得发丝干枯,脸色惨白,嘴唇失去血色,双目无神的蝶衣,心中一阵后悔和自责。 他踏前冲向,同时岔道中的巨镰劈斩而下,黑色的利刃一闪而逝,黑色的能量斩向蝶衣。 蝶衣闭上双眼,感觉到了越来越近的死亡。脑海中是各种碎裂的记忆,最终定格成了那张臭臭的杀胚脸,写着“你欠我一百万”,哎?我还以为会是小雪的可爱小脸呢……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这个人的位置么?好快啊……真的是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怎么会这么快喜欢上一个人?或许自己早就有点喜欢他了吧……在很久之前小雪对自己说他的故事的时候被感动了?自己这么玻璃心的么?或许一见钟情自己却没有感觉到?或者像求闻持空子一样只是忘记了漫长岁月里有一个少年不断轮回着一直陪着她。 不管怎么说……真的喜欢上了。还真是狗血的剧情,姐妹爱上同一人?唔,应该是闺蜜竟是第三者。 小魔头真是的,让他背背自己都不行,那时心里的难过比小时候听到自己的父母都作古了的消息还要更深一些吧。明知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离开了个这个地官我们也许就再无交集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啊,你却连点好点的回忆都不给留下。 要是我死了,你心里会难过吗?会为我流泪吗?那张冷冻习惯了的脸哭了起来大概会很搞笑吧。我好像也看过你露出其他表情……但好像只是你的保护色,总感觉你没有展示出真正的自己。 你好像只有在小雪面前露出的笑容才是温暖的。很嫉妒小雪呢,她在你还小的时候就在你心里留下了个种子,我却没有。时间能倒退的话,一定是我先把你吃干摸净!不从有用吗,把你看光然后滚床单!想这些也没有用啊,如果有下一世就好了,一定得把你先占领了。我二十二岁了,如果是作为神灵的一生的话也太短了,没有喜欢上过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坚决不放手。哪怕只有一分一秒,那也就够了,飞蛾扑火的时候,心里何尝又不是快乐的呢?有了自己想要的,就能安然的去死了啊…… “轰!”贤者撞上了黑色光刃,灰尘爆开,蝶衣看着身前高大手持着长“刀”的背影,唇边露出一抹淡然又凄美却发自内心的笑。 “路西法”无边黑炎的后方,紫发的妖艳女子拍拍手上的灰尘,化为紫色的光沬,消失于空气中,留一声妩媚的轻笑。 但显然没有人能看见。 “路西法”双眸血光更盛,巨镰斜握在手,与将贤者立在身前的榧然对峙。蝶衣伸出了无血色的小手抹去榧然身后软甲上沾染的灰尘,轻轻地说:“然,我快要死了……你能抱我一下吗?就轻轻一下,不然我死不瞑目啊。我发现,我对你有点好感呢……” 大姐,我抱你也得等一会儿啊!我正在打架呢!为什么要在战斗中提出这样鬼畜的要求? 榧然轻轻过脑袋,看着蝶衣的眼眸中燃起剧烈的白焰,他坚定的轻声地说:“你绝对不会死!” “千雪骸”的封印破开,庞大的生命力涌入蝶衣身体,一时间,榧然的身后白光升腾。 妈耶……一直以为你是一张普通的脸,想不到现在你还挺帅的。蝶衣想到。 双眸一红一黑,气势一黑一白,榧然与“路西法”“剑拨弩张,针锋相对。苍之暗低声喝道:“快,那只是个虚影,和那个虚影贴身战斗,我吸完他的死亡意志之后,足以让我安全地脱离你的身体!” “可你脱离出来以后你挂我身上我会被追杀的啊我去大兄弟,你又是个活物不能放纳戒里!”榧然在心中默默吐槽。 “呵呵你放心你那把苍蝇拍应该是河夜主神铸给我的剑鞘,命运真是奇妙啊……虽然刚铸出来就被我甩了,但事到如今我就委屈一下我自己了呗。” 榧然双手抓住贤者,将它提离地面,向上一挥,刀锋指向“路西法”,刃面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风声。他暗想兄台你面子真大人家主神给你铸剑鞘你都嫌弃给甩了真是流批到姥姥家了。哎不对劲,这个虚物路西法也就次神巅峰的实力吧怎么一击就把衣衣打残了呢? “死神的能力‘死亡意志’是凋谢与死亡的究极力量,而死亡又是生命系的克星,就算这个虚物只有次神初期的能力也能靠属性上的绝对压制和蝶衣打上平手,如果和蝶衣一样是神境中段的话一击就能秒了她。当然修为越高,这种差距越不明显,因为利用其它手段攻击可以避免自身能力的不足。有时候天赋也是种开挂般的存在啊!”苍之暗善解人意的解答。 榧然看到背后白光渐歇,蝶衣昏睡了过去,长舒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的眼神冷硬起来,脚下一点,疾冲而去! 四周的灰尘被吹开,榧然附上自己极大能力的寒冰,零下六十度的冰霜爬满贤者,对着黑炎的死神横扫一切,巨镰挥起,冲击波和金属相碰的爆响震颤着这条窄道,灰尘被震起吹散。黑色的死亡气息在贤者上的冰霜上略作停顿,雾气的扩散变得迟缓不已。 冰系能力的低温会降低对方能量活性却提升自身的威力,彼消己长,比自己强的对手同样可以被打败! “当当当!”贤者与巨镰不断碰撞,力劲让榧然虎口发麻,耳膜被巨大的声浪冲击得生疼。他灵活地游走在黑炎之中,寒气让迅猛的黑炎变得迟缓,他则可以靠着般若鬼影那种作弊身法在几乎是AoE的死亡气息中钻来钻去。 这就是寒冰的魅力所在!地面上掉落着冰碴,被四壁的微弱白光照得璀磷若钻石碎粒,那都是贤者上所掉落的。 “一杆进洞!”榧然低喝。 每次他的贤者与巨镰相交,身体里就炼发出强烈的吸力,把镰上的力量连着那虚影的力量扯下一大股来吸走,那是苍之暗的杰作。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感觉到面前的虚影能量越发虚弱,黑炎的范围变得越来越小,黑色火焰也变得稀薄,巨镰舞出的力量也不如刚开始的强劲了。 虚影是有限的力量凝结成的,力量大小与虚影的强度成正比,影子的力量被不断削弱,它能造成伤害的能力也随之下跌,敏捷,防御,力量,攻击范围,攻击强度等等数值都会下跌。如今的榧然就像开了更改数据的挂,他不能把自己的攻击改为+,但能把boss变成小兵。这不是提升自己来对抗敌人,而是削弱敌人再压垮他了。 明显此时的“路西法”虚影已经是风中残烛了,不是靠着“死亡志志”这种高级能力,和凝结着地狱之火的黑暗般的黑炎,它此时恐怕连个半神期的new bie都打不过。 所以榧然才敢发起这“一杆进洞”这类强攻路数,因为他本身实力就是半神期,蛮横硬打在同级中就是做一万自损八千的打法,拼得是命长,不过此时“千雪骸”已经激活,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血条。 对于油尽灯枯的虚像来说,这种强攻路数几乎就是LA的绝杀。 榧然一击震退了力劲已泄的黑镰,金铁交击已远不如起初那般洪亮,给人的感觉仅仅是一把钢铁铸造的重锤在暴虐地敲打新生的柔弱武器,或是处理锈迹斑斑的废品? 激起的冲击波也不足以掀飞灰尘了,这只是个黑带武者在殴打一个吃了头奋剂但现在药效过了的不良少年的独幕剧。 震退的镰刃悲鸣般作响,榧然将贤者向前奋力地一刺,粗扁的无刃刀锋将虚像击飞,像棒球选手打出了一个直线的本厽打,虚像身上飘散出黑色的光沫。就像电器过载一样,爆出明亮的电火花,对这个虚像来说只不过是承接了太强的攻击将要溃散了。 虚像沉重地落在地上,黑炎消散,幅翼残破地消失,像涂满汽油的干燥纸张被瞬间燃烧,留下一地黑色粉未在灰尘中消散。 虚像明明是能量是组成的,并不是实体,但打击的声音仍是那么真实。“路西法”的脸苍白无力,巨镰在手中等握着了许久,此刻颓废地松开,变成一地的黑水晶,悄无声息地滚入灰尘中消散。 这个虚像在消散,因为它翼本上要死了。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7) 榧然的LA没能必杀,让这个冒牌死神丝血苟延残喘。 榧然此刻冷静至极,如他控制的冰一样冷漠锋利无情,他跃了出去,贤者黑色的刃划破空气,挤出爆响,画出一个巨大的半圆斩向地上的人,不,也许称它为东西,或死物、傀儡更为贴切。 他从那双黯淡到没有了血色露出了黑色瞳孔的眸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这不是个没有灵魂,凭借一位神明的一丝力量而化为实体只能听从命令服从命令的傀偶该有的,那是什么? 他大脑中是混乱的。是死亡的不甘恐惧吗? 不是的啊……他看着那眼眸,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融合起来了,黑发,黑眸,流着碎屑般的黑雾,透着令人不安……的黑光。 是黑色的光,没有人能解释这个概念,光让人看得无比清晰,在夜晚中仍能看出那显目的深渊一般的无尽永夜之暗……似乎物极必反,光的烈度最强的是紫色,能量最大,当紫色再深化,纯粹的黑“光”透着无上的力量和意念,是那么的诡异,又自然。 那是一位君王的样子啊!君王也许有多位,王座散落,权力若一片散沙,而那是真的王!或者说是主,“王”在再加一点,注定只有一位,在神的国度里,就是神中之神,在诸王之中,就是万王之王。 不像是主神的威严与权力,这位“君王”连主神也不放在眼里,似乎他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 他只是来摧毁世界的一样……他的眼里是漠然,绝情,厌恶,不屑,震怒以及……抹去世界的欲望,闪动着毁灭的光芒。 就像打造了辉煌的宫殿的人,可建造之人他又仇世起来,一把火把建筑烧掉,碾成烂泥,是不留下一丝痕迹的毁灭。 可又不忍。宫殿里有他在意、不舍的东西扎根,他倾注了很多心血的东西,就像陪伴自己长大的玩偶被留在了燃烧的火扬里,花了很久时间做的黑暗料理不愿倒掉。 他暴躁,他奔走,他大喊,无知的人往往是正确的,那就让无知,让天意,让命数决定吧! 幼稚的办法有抛硬币,银白色和暗金色在半空爆出万丈光芒,旋转着,吞没了整个世界! 手中的贤者没入血肉,耀眼的白光爆开,“嘭”地一声,黑水晶粉尘一样的烟生在微弱的白光中折射反射光线,亮晶晶的,最终消失不见。 翻滚的白雾般的烟尘在空气中飘浮,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叶归根,这些心脏的尘未似幽魂,在空气中发出轻响…… 榧然感觉到了,自己的眼中没有了冰蓝色,通常他神力流转的时候,眼睛会被染成蓝色。可他在贤者的刃面上看见,一双黑眸,没有黑光,平静如常。 冰凉的感觉从胸腔处涌起,顺着右手的血管,骨骼涌入贤者纯黑的质地中,刃面上出现了清晰的暗红,暗紫的颜色,在纹路中构成了一篇上古的……文字。 他不认得,上古语言是脑电波与能量运转的完美契合产物,你说,别人就能在脑海中自动解释出意思,就算说得像狗汪驴叫蚊子哼也没事,如果有人对榧然说古文,他也能听懂。 但上古文是炼金术与意义象征的结合,古神文的每个字都是符合《翠玉录》、《坠天录》的完美双性阵法花纹,拥有两极让衰贬无法判断,加上意义象征,连上古神能看懂这些古怪文字的也在少数,据统计,学会整个神文系统的文字,词汇,短语俗语,语法要花八百年左右,而且是日夜不休的,但学完之后你的炼金术已经小成了。 刀铭也发生了变化,由“贤者”改变为了“暗辉”。 一代绝世名剑加沙雕话痨离开了他的身体,他感到世界处处有阳光,那些像蛇一样扭曲的炼金花纹也漂亮极了。 重要的是随着那个沙雕的离开,封印着他的神力就榧然所有了,可惜那杀胚剑人已经觉醒了半日,镇压他的杀意与剑芒耗了太多神力,前不久还开了一次挂,但还是让榧然进了入次神境第三级第六重。 “这就?这就!天呐双喜临门,不仅升级了,还摆脱了……”榧然内心激动万分。 “不错不错……主神待我真是不薄,这具陨铁大拍子能增添我的杀意与煞气,我又威武了啊!” 苍之暗的声音准确无比地传入了他的脑海里…… 我不相信!不!榧然上一秒还在力拼冒牌死神潇酒击杀立刀摆pose可惜没人拍照留恋有点小遗憾不大美满的状态里,而且升级了某剑离开了自己从此再也不要听长篇大论让我欣喜若狂…… 下一秒就贯彻了帅不过三秒的宇宙至理名言,他从劳资只是念了一句“\/kill @dying God”就完美地达成了击杀任务的开挂流批到上天的强者姿态落回了偶只是绕着大boss打小心翼翼心惊胆战挥汗如雨四肢发软的怂孩子一个的newbie姿态。 山不青了水不绿了,空气污浊因为这里全是苟日的无机物灰尘,那些刻得像画鬼符一样的花纹跟蛇一样真是丑爆了!连死蛇都摆不出那些令人作呕直骂shit的苟日姿势! 为什么这个剑的声音我还能听到! 哈里路亚!上帝啊!我有宗教信仰了,快来强救我吧,上天堂下地狱随便啊,别让这剑在我旁边就好了! 榧然又发起了人格分裂式的学术讨论,天堂是花园有天使都是绝世美颜萝莉御姐性感清纯任君挑选任君观赏,都是一头秀发黑直长金色大波浪任君喜欢剪啥样,都是丰胸纤腰翘臀肤若凝脂简直魔鬼身材,各种衣服薄纱见肤的皮衣紧身的长裙突显气质的等等,你爱咋地银荡咋地发骚,一年四季如春如有中央空调天天鸟语花香数不清的妹子让你发春。 当然地狱也是个好地方,魔鬼身材自然让你喷泉一样发射火箭一样喷血飙血后座力直送你上西方极乐世界,这地方风气开放不用追不用暗恋大家互换个眼神就当是老夫老妻了去宾馆开房了,当然了路鸣泽所说的坏人们在岩浆里泡温泉讲冷笑话一定是真的,据魔鬼说还有硫磺茶熔岩啤酒香酥五香烤脆骨不辣的辣的变态辣的免费无限利供应,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儿才是天堂啊! 没有规则大家随心随性而活,不管你生前有多坏有多恶,多强多弱喝杯酒以后的路就一起走……什么税务局街道办事处公安局统统没有,咱们活得就是一个随意,那些东西就是出现在生活里告诉你要花多到爆的时间东跑西跑办一些纸页组成的奇怪东西,噢不好意思跑错片场了。 想到地狱这么好,也许那个暴怒的“榧然”是很喜欢那个世界的吧。当年的小榧然因为强大,异类被弱者多事者庸俗的世道嘲笑讽刺,他们恐惧害怕那在成长的利刃,却虚张声势地在利刃未开封之前打压他。 他会是强者,要人仰望,所以不受待见,这与强者为尊的世界观恰好相反,只因为小榧然是个孩子,面瘫,不懂得立威扬威震慑无知的人。 埋下了祸源之后,当利刃被战斗磨洗,成为一把真正的利刃时,它带着复仇的心而来,必将毁灭一切以泄怒火。 那不是我!榧然无声的喊,但他知道那是年幼的自己,怨恨地想要报复。他现在已麻木,平凡,想成为一个平凡的人,那群庸俗的世人不要再议论了,那些当年的苟娘养的死批玩意别在该死地喋喋不休。 他多希望世界也可以像地狱一样随心随性为所称为!不会有阻挡不会有罪恶!因为……我们就是从名为“罪恶”的蒲公英上散落下来的同类,当大家在一起时,罪恶没有了对手,便不是罪恶。 而是世界真正的光明。因为那才是自由的国度,所有人都是一家。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东西,光明便不罪恶?当罪恶泯灭时,光明才是所有人的敌人了吧……人的心底处,总是希望不被束缚,在光明之下,规则像枷锁像牢狱。当世界黑暗时,所谓的“罪恶”才是人们凝聚的原因,为了救自己,放飞自己。 如果这个世界是炼狱的话,自己和小雪之间会有阻挡吗?不会的,我们愿意我们合掌,我们相拥我们在一起。在这世界上却不一样,一切的一切无话在阴影中埋藏还是在日光下光明正大的拦截都在他前行路上,那去到心的方向的绊脚石,大大小小,让人厌烦,如果他有力量,必将在这些无耻的绊脚石上爆发,将他们碾成灰尘。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爱得再荒唐也不应是第三人可以管的事,插手的人都应死,他们都有罪!没了这些一切都很幸福吧。 曾经看到过迷雾神族的一个奇异种族,到了青春的年华逝去时就自杀,完美地享受青春。这样没有阴险的人工于心计的人,不再活得长久,只把最好的用掉,世界也像地狱一样快乐吧!当然,对于其他的地方是不可行的,历史文化思想的差异让人不会觉得这么古怪的习俗挺不错,就像不能理解一些地方吃掉死去的人的尸体。 情侣挽着手在雾气轻轻抚过平静水面的仙境之溪边散步,眼中的爱在心底绽放,映出的人笑靥如花。 烟花五彩,在夜晚的黑色舞台上随意忘情浓烈地挥撒,就像被泼了一桶混乱糅合在一起的颜料在面布上的名画《黑色和金色夜曲》。颗颗流星,簇簇烟火在夜空中轰然炸裂,不过惠斯勒要把金色改成N种颜色。那是很美的,问一句美吗?就会没有任何理由不得不说美…… 美真的太多了,但至少我没有,我拿不到。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8) 他想为他的小雪戴上凤冠,穿上烂若红霞的婚服,红色之上金凤翅欲飞,千羽细致描绘,层层叠叠映出他心中最美的侧脸。 胜雪的肌肤上透着红晕,和她的灵魂一样温暖,他将伴她走完这场婚礼,走完此生,不离不弃,这份温暖永不会消失。他们可以去很多地方,赛提都安是科技最为被推崇的族类,他们能去高原之上的无边绿野,深谷边鹅卵石为底的清澈溪流,万年积雪不融的耸云之峰……这算得了什么?陪着爱的人就算是去迎接死亡,也是快乐的,一路上,总有你相伴。 爱上一个人到铭心刻骨魂牵梦绕也许需要时间也需要变故,但深爱一个人之后,一切都不重要了,时间静止一般。可以是沧海桑田,仗剑天涯,甚至是笑谈生死,且共从容。爱,无悔,专一,入骨。这就是千古一问,“爱是什么”的答案,是一切,也是一人。 因为你不曾拥有世界就算所有人都以为你拥有世界,但那个人是你的一切,拥有了一人就是拥抱一切全世界。 正在榧然以高速度跳转着他深刻的哲学思考再次体现了文艺水瓶座的可怕,不亏为万物之源的水瓶座之水简直是思如泉涌流批到无人能挡,思绪从一个没能摆脱某剑的感慨一直飘到天涯海角…… 蝶衣看着那尊失去了马桶穿好了衣服(不知擦屁股了没啊)的思考者雕像,吐出了憋在她心里许久的那句话:“那个……打扰一下,我是在天国吗?为什么天堂还有地宫这种灰尘扑面的地方啊……” 而且还有一个思考者雕像?哇塞,这蹲马桶的魅力也太强了!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死榧然你是真还是假的啊,我没死的话你咋救我的啊,我死了的话也不该待这儿啊……” 但是榧然刚进行了对于双面性、孤独离群感,爱情一系列高难度的哲学讨论与报告外加讲座,用了臆想症、重度人格分裂、重度前额叶分泌失调以致情绪激动有暴力倾向常把人打凉的怪病也称杀胚症重度这三大重症来推理,导致他头脑不是很清醒,换句话说就是他刚从梦游中醒来了,于是他没能翻译出蝶衣的真实意思,回答得十分扑街!poke极了! “啊?天堂风景不错啊,只不过你去了会被占便宜还是地狱好一点啊去地狱吧……” 榧然说完了烂话之后,脑子从超现实主义现实主义神秘主义唯新主义唯物主义抽象派印象派之中脱离出来,补了一句正确的回答,他惶恐万分地回答女王大人小的拼死把你救回来了……笑,画风不对这是心理活动,正确的打开方式是他怒斥自己则才说了什么鬼然后答道:“没死,我把你救回来了,敢不敢动?” “……额,敢动,怎么救的啊。”蝶衣心中惊颜,“死亡意志”对于“草木”来说如同猛虎对小白兔,就算是只年幼的小老虎扑咬了小白兔,那兔子也不应该幸存啊。 难道是她嘲笑不己的外挂大发神威?想她把榧然的挂贬的一文不值,最后这“废”挂救了她,啊我去,好想捂脸,这世界也太遵循因果报应了吧! 她想着就说了出来:“你的垃圾挂好像不垃圾啊……那么说是你人垃圾?” “呃……”榧然一怔,然后理解了她的想法,一脸黑线,来我们好好谈一谈人生,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个垃圾?“这个挂和上次的挂不是一家的,但是一样的垃圾,只是垃圾程度没有体现在作用上。” 那个摸鱼的“千雪骸”吸收了封印它的寒冰神力转化成生命力,肉疼啊,劳资是花自己的money救你个毒舌的家伙啊!总的来说还是我亏了……怎么,你会给我医药费么? 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御姐的词库都像她这么残忍?劳资的御姐梦被破碎了!话说回来应该很久之前就破碎了,那丫头天生一张萝莉脸,再过几百年还是像十五岁……我还是耐心等待安心做自己的萝莉控吧。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为了我都可以开挂了!”蝶衣扶着墙爬了起来,拍皮裤上的灰尘,“但是能不能别用‘外挂’这种象征来糊弄我啊!说实话!” “燃血秘技!”榧然情急之下只好胡言乱语,这个姑奶奶问问题问得总是一针见血这让他很头大很尴尬啊,但总不能说实话啊,那带来的是生命危险加被以为是臆想症的危机啊,不过被当成神经病?我本来就是神经病吧,没关系……随即脑中电火花一闪他就想到很贴切的理由,“燃烧生命爆发小宇宙换力量换生命力!” 这么中二的台词蝶衣居然秒懂了,不过她一怔,然后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她轻轻地说:“你的意思是……以命换命?” 小姐姐虽然你有点喜欢我,但是我们之间并没有啥子轰轰烈烈的爱情啊,就等我心里还舍不得这么高颜值的你死在我面前,我也犯不着豪气冲天二不兮兮情深似海地喊,啊拼了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我要救你!上天啊允许我用生命救她吧! 不过要装正义啊,装出我爱你啊毕竟谎都撒了无论是圆谎还是让这个小姐姐对自己的好感度可以上升一点……虽然心里并不是很希望因为可能是因为妻管严,但都要搞出一副很深情的样子啊! 榧然“嗯”了一声,沾沾自喜:“我对你还不错吧所以不要记恨我了啊!大家相亲相爱嘛!” 蝶衣默默地想我怎么可能记恨你呢,我都喜欢上了啊,可能不算是很喜欢,但不会记恨你啊。 她垂头向岔道里走去:“我们快走吧……” 榧然屁颠屁颠地紧跟其后,怎么就莫名冷场了啊,难道我是冷场王一号? 他反手把暗辉插到背后,悠悠地说:“走了多久了啊……” “地宫是很大的,我没有算错的话有半个城那么大呢。” 蝶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变得瓦凉凉的,我去这个城有多大他里是有数的,在耶路撒冷直线步行要用多久才能穿越全城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那些侵略者完全是靠着赛提都安无敌的外挂黑科技,用着超音速在攻占耶路撒冷,而这座同样是首都城的都诺开罗,面积自然是差不多,他喵的一半大是多少路程? 重要的是这里又不能飞,高速飞行你也得知道路线啊……从边缘一走到中央是二十五公里,这里拐来拐去的还不是直线,没个天把估计都走不完啊!虽然我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废寝忘食地在这儿走,二十四小时连续打怪一直在这个暗无天日古怪的迷宫里走会让我精神病加重的啊我佛了呀! 榧然继续把漫不经心发挥到极致:“好在这里有空间系的炼金阵,空间波动的效果能让我们的路程被折叠缩短,相当于缩地或加速,几十秒后就该到了吧,或者几分钟后,波动是不定时的。” 榧然松了一口气,但又想起了地宫中央的大boss和一群小boss,心里一阵发虚,想撒花庆祝一下的心也没有了,他随口乱扯:“空间炼金术这么流批啊?” “是啊,炼金术的旁友产生了化学家,化学家中又有人研究物理,这么多年过去了,赛提都安的科技已经和炼金术相匹敌,但炼金术仍是大哥大,科技再强大还是辅助工具,但炼金术师只要唱段咒语或者画个阵法就能完成许多事情,那是真正属于自己不借助外物的力量,空间、时间、精神等的还能完成一些难以解释的效果,科技的战争武器无非是动能、原子能、反物质、纯能、精神力,虚空能,但炼金术早就可以做到超越核爆、反物质湮灭、纯粹能量的毁灭效果,而虚空是个什么东西,只有古神的虚空之力才有解释。” “纯粹的无杂质纯能量,通过释放效应创造物质和反物质,但这种力量是科技和炼金无法自动实现的,只有人才能控制和做到了。神灵的极限也是纯能,神力也是一种反物质和能量的结合体,因为我们身体中会经常产生一些额外物质,对应也会产生一些反物质。自杀式的自爆攻击也就是能量大释放。” 蝶衣一副理科生什么都懂,我的目是星辰大海的臭流批脸色,榧然表示为了哄美女开心他这个理科渣滓可以自行避让重点装作认真在听,蝶衣就一直说了下去,大有把科技史和炼金史讲一遍的劲头。 蝶衣猛然停了下来,她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讲过头了……总之,炼金术都是很厉害的,我正在学呢。” 炼金术再流批关我屁事啊,我又不铸剑又不炼药更不会去画个圈圈炸掉一座城市念段咒语毁灭星球,就是炼金大师也不能从这阵法里瞬间脱离吧……要是我是大师说不定闲来无事会把这个说不定会毁天灭地的阵法给启动了哈哈……总之还是关我妹夫的屁事啊! 榧然沉默了小一会,蝶衣也垂着头不说话,他酝酿了一下,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偏过头去看着蝶衣的侧脸,调皮的发丝在她的额角与耳边飘动,她垂头看着地面,长而卷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而扑闪,脸颊微红,也许她长长的一段话就是在掩饰心情吧。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行走。 毕竟她对自己有一点好感,自己又看光了她……刚刚又“救”了她。说她心里没点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自己是不可能回应情感的。 第三章 我在哪?世界在哪?(19) “那个,救你的事情就这样了吧,你不来引路我也会耗死在这里的,算是扯平了,”榧然把那几缕晃动的发丝擦到她的耳后,“什么好感啊就当秘密吧,如果你真有点喜欢我的话……你是小雪的问蜜,也可以当我的闺蜜啊,当好朋友怎么样?” 兄台这话也太伤女孩子的心了他特么的你还真能讲行出来啊……一边帮人家撩发丝一边说这傻屌的话?果然是情商不够智商来凑的家伙啊我去在下很服! “呵呵,我看过一些小黄书,内容的意思是闺中密友,你是要金屋藏娇吗?小黄书里的男主把女生脱光了关在衣橱里有时间就各种凌辱,堪称是禁书呢,是我青春期的美好回忆哪。”蝶衣脱线的回答,但眼里明显有些泪光,“你不一定打得过我的还想蹂躏我吗?就算给我下药让我饥渴难耐你也小心被你家正官看见了啊,小雪看见你把我这般那般是会发飙的呀,把你给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哦。” 苍之暗发出了“啧啧啧”惊叹声:“这书我曾见过的!” 榧然黑线,不仅被蝶衣脱线的语言惊到了他莫明感觉有点小尴尬,而且苍之暗不合时宜的惊叹声又提醒他自己还没有脱离他的魔爪,他在心里暗怼了句:“这妹妹我曾见过的……” 他看了看蝶衣明显委屈巴巴一脸要哭的样子,从侧面看都看见了她小嘴扁了,他语塞了,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啦……” 蝶衣硬气地顶了回去:“我在勾引你哦,我说得那么露骨那么银荡你怎么没反应啊,我去还问我怎么了,我饥渴难耐神经了!” 榧然能听出来她流畅又硬气的话里有要哭的颤音,他心想这姐们发火了啊……我又没惹她。 他只是不知道蝶衣在濒死之时内心的那些情绪罢了……某些特殊的事情会让一份情感突然升华,但接受这份感情的人可能并不知道。 榧然脑子一抽,开了槽王模式,吐槽框准备就绪:“衣衣你这就是勾引这就是银荡了?我也是很咸湿的,虽然我在青春期但是面对这种挑衅还是不动如山的啊!” “那你怎样啊,我应该抱住你缠你身上献初吻在你身上蹭然后脱衣服!?” 蝶衣站住了,她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看得榧然心里开始刷“你是佩奇啊快抱抱她安慰她”“你个渣男不珍视美女”等等…… “你又不喜欢我干嘛救我,我死了挺好啊,还有你说什么当朋友之类的是要让我难过到殉情自杀吗,你应该绝情地让我滚开,我才能放弃希望哭几天看些苦情的悲剧看些治愈的暖文开始新生活啊!你为什么这样我恨你!” 说完她接着埋着头走,榧然发愣,果然他对女性这类深奥流批的生物还不够了解,蝶衣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菊这孩子不只是从刚刚喜欢你的啊,雾草这绝对是从小时候就对你有意思的啊。”苍之暗再次开启“什么感情之类的我最懂了请叫我情圣”模式,”她应该从小时候起就喜欢你,但是因为那小丫头也喜欢你于是她把感情压抑在心底连自己都感觉不到,这么一来就更能说明为毛她想杀了你的那会能把控住自己了,看这样子看她绝对爱上你了,还是刻骨铭心的那种啊!恭喜你可以脚些两只船了!”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情圣宅男之神?”榧然崩溃地问,活像某位大叔的衰到家的败苟中年失意男模样,“我不想要她爱我啊虽然她长得漂亮身材无懈可击但我也无福享用啊我还有个正宫啊大哥!再说我这种朝夕不保的情况能回应情感么这不是在坑害无知少女么!” 虽然他不是很待见苍之暗的脑洞,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干脆病急乱投医呗…… “我生平等一次见到有人不想要开后宫你真的是古今罕见!”苍之暗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心痛答道,“追上去哄哄她!” “这怎么行……唉!”榧然正想反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榧然触了电一样在蝶衣跑了一秒之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只见他的身影都模糊了把地上的灰土都震飞了起来这特么的去参加奥运会绝对能打破宇宙记录啊! 他花了不到二秒冲到哭得梨花带雨伤心得像死了全家一样的蝶衣旁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什么鬼我是在拍韩剧吗女主哭着跑了男主追上去一把抱住她哄着她于是两人和好如初说不定当晚就滚了床单……琼瑶奶奶都嫌这个剧情老土。 然后霸气侧漏地挑起他的下巴但是没亲上去……他秒换气场变成奶爸,哄孩子一样哄她:“不哭了……我可以把你一起娶了啊……” 然后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捂起来,我去这特么是我说的吗这是苍之暗那个旷世银贼占了我身体说的啊! 可是榧然正在哽咽的声音一顿,她的脸染上一抹红,然后她就不哭了我擦?! 她磕磕巴巴地说:“那个、那个……不太好吧,虽然是可以多娶几个的……但……” 没有任何一族说不能一夫多妻除了迷雾神族的一些城市有关于这些的硬性规定,但是目前大部分都是一夫一妻制,因为在男女同等强大的情况下,女权变得越来广泛似乎一夜梦回远古母系氏族…… 苍之暗再次夺走了榧然的话语权,霸气地说:“不行的话我就把你给睡了!这样你不和我在一起但本质上也是我的人了啊!” 天呐这是人说的话?好吧,你是个贱。 “别别别……”蝶衣慌乱地想从榧然的怀里挣脱,可某剑立刻抱得更紧了。 剑格的剑版榧然含着温情地笑容,活像一个走上红毯一脸得意向全世界宣告旁边这妞被我泡上了的新郎,事实上真正的榧然脸上写着”我擦苍之暗你特么是要让我乱伦绝上我老婆的闺蜜喽不对不叫乱伦叫会被老婆三刀六洞!”标准的生无可恋表情。 而拥有行为能力的“榧然”不愧为情场老手,他凝视看蝶衣的眼睛,深邃又饱合感情,任何女性都会被那种魅力所吸引: “所以我们并不适合,不是不配不是感情不够深,而是我人们心中存有一些阻碍,强扭的瓜不甜,我看光了你也和你有一些亲密接触,你这么漂亮要说我没有动心对你一点都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可是你想想我们应怎么和小雪说?你也并不是有多刻骨铭心地爱我,仅仅是一些好感一些喜欢,让你对我和小雪的爱有些好有些羡慕罢了。比我优秀的人有很多,据说世界上是会有两万人是让你第一眼就爱上的,有的人能碰得很多,有的却一生都碰不到。命运是不太公平的,但值得你爱的并不是我,相信你自己,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我们漫长的一生里也许会遇到数千万的人,与无数人相识结为朋友,但上天于我们的最珍贵的礼物只是一个人,我和小雪已经相互打开了礼盒,因为命运注定要永生相伴,而你的良人还在等你呢,别因为鲁莽而失掉了真正的爱,真正属于你自己完美的爱。” 榧然大呼流批啊,先提出其实我们感情不算扰乱蝶衣的内心情感,然后用小雪压一下她的冲动,让她冷静了之后又用哲学家的口气劝她去追寻真正的爱。 这么有b格的一段话说出来证明了苍之暗以前祸害了不少美少女啊,上古时代的名剑果然设 吹牛皮,颜值过高迷到万千少女,然后心中有人了风骚地把各路软妹子萌妹子全部艺术地回绝了…… 这和这把剑银剑下流的性格不符啊,看来他心中的人明显也是个妻管严流派……为什么要说也?因为觉得可能还没追上老婆或者觉得可能会被内力或外力干扰导致爱情破碎而不敢对其出女性抱有任何幻想,看到佩奇都如临大敌,被蚊子叮了都想把那块肉挖了(事实证明只有母蚊子吸血公蚊子只吃草不会和我们搞禁断的情感的真悲摧蚊子会被灭族的各位杀蚊疯子会打破生态平衡的!)…… 完全是在怕心中的人对自己有了负面的想法而导致上述的追不上、爱情破碎等问题,榧然是后者,***是前者么?不知一把剑会喜欢啥?应该不是恋物癖吧!难不成是真·击剑? “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看了五十亿年的言情小说学出来的高超恋爱技巧。”苍之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这边蝶衣轻轻地从某剑的咸猪手之拥脱离出来,一脸呆萌的蒙圈表情:“是哎……好像是我冲动了,那祝你们幸福了。谢谢你提醒我,小雪那么爱你,我不该犯傻的。” 啊我靠事实证明当女生犯傻的时候才会喜欢上男生,所以萝莉比御姐好,同时证明了从小就搞在一起的感情才能海枯石烂所以谈恋爱要从小抓起,看看某然和某雪活生生的案例! 突然在榧然正进行深刻的情感哲学讨论之时,拥有发言权和执行权的某剑眼中寒芒一闪,轻轻地摇了摇手,一圈黑色迷雾爆开! 榧然惊恐大吼可惜没人听得见:我擦谋杀啊! 迷雾从榧然身周爆开后用时0.001秒侵入蝶衣体内,榧然与此同时也回到了他的身体内,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呆滞,他想啊我杀人了我会坐牢的啊! 当他内心崩溃,生无可恋脑海里划过我特么的怎么出地宫啊我特么的怎么和小雪说啊这特么让人想到了先奸后杀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蝶衣的身体一颤,眼睛里透出一股迷茫,额,榧然发愣了这画风不对啊我去……难道某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你干了啥!”榧然将恐地在内心大叫,“这姑娘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脸萝莉画风我擦!” “为毛总是叫我***,为毛我感觉,这名字那里不对?”!算了不和你讨论这个过于高深的问题。我抹去了蝶衣的一些记忆,原理是……”苍之暗意图开始讲述篇幅恐怖的术法原理…… “打住我不是理工男你讲再多也是我所听不懂的总之这个效果就是蝶衣现在对我没有什么感情了呗!” 榧然赶紧打断了他,他不想听到蚊子发表万字论文。 “额理论上讲就是这样的,不过我五十亿多年都没用过术法了可能有点不好使不过质量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为合格的请客户大大放心!” “这么生死悠关的大事你居然给她吃了一个三无产品并且是过期五十亿年的我靠太谢谢你了!出了事你负责哈……” ***心虚表示我有权保持沉默我上一次施这个法术是对一只蚂蚁施的而且我不大敢告诉你这个术法是我自己发明的我连有什么副作用都不怎么清楚……而且忽略掉那只蚂蚁之后我基本上没用过这个法术呵呵……不过要保持自信,哲人说自信就是成功的一半,所以是合格的! 两人闪电般的交流被一句带着冻气的话打断了,蝶衣断片之后恢复了女王殿下模式,不过女王正低着头揉太阳穴:“咦怎么回事,头有点小晕……”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抬起头来问道,神情还透着些迷茫。 榧然心里涌上莫名的情绪,这就是遗忘么……“我叫……榧然。” “嗯想起来了,小雪跟我说过的……我叫蝶衣。”女孩继续向前走去,她的背影纤细单薄,在柔光的窄道里显得那么孤单,“嗯……” 她想了想,回过头来说: “你可以叫我衣衣……叫姐姐也是可以的。” 榧然觉得心中弥漫出一种酸涩的味道,渗透到四肢百骸,悲伤的想哭出来。 不是说好了不喜欢吗。真是的。 让一个女孩子忘记自己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真的是件混账的事情。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 “那个,小然,你眼睛变色了。我记得我们好像碰到过机关,你没中毒吧……”蝶衣突然问了一句。 小姐姐你智商堪忧啊机关放毒气我能感觉不到吗?我的嗅觉神经还是开着的呀……就算无色无味我的中枢神经难道感觉不到身体里有变化?啊?!难道变弱智就是这法术的后遗症? 没错,用力吐槽一心一意的吐槽忘记一切我就不会悲伤了对吧? 苍之暗露出了姨母笑:“怎么小兄弟,舍不得吗?” “没事,只是感觉自己有点混帐。”榧然无奈的默默叹气。 榧然看着刃面映着这自己的双眸,漆黑如墨中泛着了无生机的灰白光深,就像云雾与寒冰的结合,天之彼端的擎天冰山。 “因为我要逃跑啊,一些比较显目的特征就先隐藏起来了啊,大马路就你一个冰蓝色其它人黑的金的红的就是没蓝的那该有多引人注目啊,所以这就叫隐蔽懂吗!”榧然用他的口才征服了蝶衣的一头问号,“小姐姐我们走吧!” “叫姐姐就可以了加个小好奇怪的啊,还有你瞎啊这不到了吗?”蝶衣伸手指过去,榧然的24K钛合金汪星人眼瞬间烽炸。 这么大一扇门我居然看不见……榧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近视,按理说应该神力运转会把自己的眼睛刷回原来的状态。 门上的花纹向一点汇去,是门的中心点。 根据炼金法则,这门后就应该是阵法中心了。榧然有点小紧张,心跳秒破二百,肋骨差点给跳骨折,他额角冒汗,小心翼翼地向那扇也许通往地狱也代表着生的希望的门挪过去,突然蝶衣幽幽地一句话传来,“不对啊,你的眼睛变色的原理是什么?” 榧然心脏梗塞一秒,特么的你倒是给个心理缓冲啊,不要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发生这种声音,会让心理素质差的人吓死啊! 他长嘘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想了想说道:“姐姐啊有个神奇的东西叫美瞳哎,你作为一个女神级人物会不知道吗?” 其实大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求放过吧!你是个理工女吗我去!不过应该是什么等级提升了,能力内敛,眼睛就不会变成和能力属性一样的颜色了吧,有个神奇的词叫神莹内敛是吧!不过作为一个学渣我讲不清楚对不起能力有限只有瞎编…… 蝶衣的脸色透出一股莫名的鄙夷:“额,你个大男人居然还戴美瞳,小雪知道你很娘炮吗?哎……” 叹个头气啊我今年十七未成年呢什么大男人男的就不能戴美瞳了吗你知道什么叫cosplay吗,我擦我是个军事集团出来的我特么哪里娘了我去就算我娘和小雪那也是相当匹配……切!你个沙雕女孩是怎么成为女神级的,拼毒舌吐槽吗我去! 榧然表示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沉默是金,有一种巨强大的武功叫忍术,我有权保持沉默,因为我的所作所为会成为呈堂证贡,这货回去百分之一万会和小雪吐槽所以不能有什么所作所为啊!真·忍术·我永不生气! 于是他挂着白烂的微笑,气得抖手地走过去推那扇门,相信那就是新世界的大门! 推开门,离逃出这个骨头彻成的迷宫炼金阵又近了一步,离逃出都诺开罗又进了一步!很快,自由的空气将我涌来,我大步走在睛空之下,扬起得尘埃在阳光下舞蹈,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女票不在身边,还有其实才走了一半路。 榧然带着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心情把手搭在了门上,按照惯例,中央位置毫不留情地放一个boss是必然的! 他将门推开一条缝,苍记暗友好地在一旁配音:“少年来到了魔王的巢穴,他能打败大魔王和公主过上幸福的生活吗?!boss战!注意,前方高能,该地图无法存档!敌方的战斗力明显是少年的100倍,很悬啊!少年能用他的智慧与力量打败boss吗!” 榧然再把门推开一点点,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香味,味道清淡高雅,但来杂着微微地血腥气,就像蜜汁烤五分熟牛排加桂花茉莉牛奶味浓酱的古怪料理之味。 榧然的脑子里闪过千万个念头:这……难不成是个黑暗料理制作者的厨房……或者是个花园,里面嗝屁了个什么生物所以有血醒味了? 这味道似曾相识,他确定自己短短十七年的人生中是第一次闻到这个气味,但又像前世的记忆朦胧而深刻一般的熟悉亲近,就像曾与这气味相伴千万年…… 当岁月流逝,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殆尽的时候,唯有空中飘荡的气味还恋恋不散,让往事历历在目。 他有些疑惑,一恍神之间好似看到一片纯白,随后头痛如雷绽般,雷霆劈来后让他脑中一眩,归去后了无踪迹。 如果命运是一条孤独的河流,谁会是你的灵魂摆渡人?不要忽略人生中每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时刻,那是你的灵魂摆渡人在向你告密。 榧然回过神,没有想再去深究这个东西,好像有种无形的力量让他逃避又留恋这个气息。 他回应着苍之暗的烂话:“没关系,公主是狂战士,战斗力比少年高100倍,和boss打个平手甚至可以压着boss打,少年找个机会放冷抢,耶!胜利!” “得了吧,那姑娘实力堪比十二圣殿骑士,估计还是里面的一员呢,不过空有实力,没有战斗经验,宏观上看你的战斗力比她还高100倍呢,所以是大魔王一脚踩扁少年,公年看到了直接惊吓过度心肌便塞于是滴!系统提示你被团灭了!”苍之暗说着欠打的话,榧然不禁被他给刺激得……想扁他,可惜打不到,敲那个“刀”的话估计我都嫌疼,“付费可以原地重生哦!” “得了吧,你大爷还不是给团灭了!充到贵族一万级也没个妹夫用啊,根本就是存了个死档好吗,骗氪的手段坑人的玩意……有什么一键锁血、一刀秒的外挂可以给用吗呵呵,感觉好破坏游戏平衡啊敢问可以跳关吗,开挂实质上不就是在烧我命嘛,我还想多话个万把年呢可不能给你把这个身体一次性搞成渣渣是吧……” 榧然一边庄严肃穆地把门一点点推开,一边口若悬河没办法口才好一紧张就能连说三天三夜呢哈哈。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呢我是个奸商不要钱专门摧命的?”苍之暗”呃”了一声,“我好受伤啊你别说大实话呀!” 某人某剑进行着“心与心”的交流,情深款款……额画风不对,此时,一声暴喝(我觉得吧娇喝实在有损这一声的气势)把这两家伙唬得一抖:“咔你干嘛呢,这门很重吗?你整整推了五秒零七十二毫秒还没推开呢! 榧然回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呵呵,是的有点重,不过我是可以推得开滴哈哈。” 于是他再回过头深吸一口气,有如练某种高深武功一般提一口真气,此情此景我只想自我称赞一句真帅! 然后曲起膝盖,好,漂亮,佛山无影脚第一式,啊,抬腿再加收紧腿部肌肉然后“呯”地一脚把门踢开,以上是专业动作请勿模仿小心腿骨折呵呵。 不知是从哪个远古生物或者珍稀物种身上拆下的骨质铸成的沉重大门缓缓洞开,掀起地上沉寂了很久的灰尘。 说句老实话,这里的空气氧气含量是相当可观的,因为这里也没人需要呼吸没有什么材质可以氧化,清新程度堪比大草原清晨的凉气,可是只要一想到地上那些粉是什么成份,就感觉有点怪怪的,清新的氧气就好似变成了有刺激性气味的臭鸡蛋味氧化氢,有毒的氰化钾,各种浓浓的氮氧碳氧化物。 榧然花了一秒钟的时间看到门外的景象,然后他果断地扑上去英勇地与boss博斗所谓先下手为强…… 不,他扑上去把门给拉了来回重新关上了!其实他也没看到啥,仅仅是一个铁塔一般魁梧的身影完全堵住了他的视线。 身目测三米,一身刻着单调花纹泛着古铜色的重甲,总体上就是一个纯铁钢打造的巨型雕像,心口处的甲胄里闪动着深沉到发黑的红色光芒,没有猜错的话,那是动力源。 这团光芒远远要于之前在窄道里遇见的傀儡胸口的光芒,犹如一个缩小的太阳,只不过“太阳”上布满了太阳黑子,耀斑般的力量输向傀儡身体的各处。 与别的傀儡一样,它也有加大加长加粗版的黄金升级版大剑,这才配得上它比普通傀儡大了好几圈的雄伟身姿,剑同样透着灼热的红光;它也有狰狞的面具,不过这面具瞳孔处的光不再是淡淡的,而是向黑暗处投出灿烂至极的暗金长予,强烈的光让人不能直视。 于是榧然就犯怂了,他眨巴着被刺得想流泪的眼睛……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2) “呯”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像个英雄一样踢了门,结果炮灰一样又临阵脱逃了…… 榧然想得是:上天保佑那玩意没有看见我,它没有反应过来! 显然这个祈祷成功了也没哈用,还是要从那条道过去,蜀道之难于上青天也没办法。 “现在由专业人士来为你排忧解难!那个傀儡的动力结晶不是从普通神类的血液里取的,是从远古类的龙血里提取的!这具龙血傀儡,身上刻有空间系、风系、雷系的小型炼金阵,可谓敏捷、攻击、力量、防御都是强得到离谱的存在!你打赢他的概率是千分之一!”苍之暗悲伤的叹息道,但为何语调如此欢脱!”“勇者你还要打吗?!” “不是那还是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吗!只要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是励志帝,我为自己代言!”榧然慷慨激昂。 “那千分之一是傀儡出了故障停止工作了……”苍之暗更加沉重地哀叹道,调子比上一次更加欢乐了! 我擦!?榧然只想骂人。但也没办法,怪还是得打的…… “我……”榧然咽了口口水,咽喉处喉节滚动,一滴硕大的冷汗滚了下来,“为何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总被boss扁飞……” 他沉浸在悲伤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时,耳边结来一声暴喝:“你怎么开了又关上了啊!让开我来!” 这位姐姐没有看到门外站着个黑社会老大级的人物吗我去!敢问你是组织派下来帮助我们扫黑除恶的么! 她风风火火推开呆愣的榧然,一脚把门踢开……然后她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瞬间关上了门……充分的展现了神境期的高速…… 蝶衣小姐姐脸色发白地回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怎么开了又关上了啊……”榧然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现在你知道了吗?” “……”蝶衣严肃地点点头,莫明很滑稽……这是个冷笑话? 他们俩大眼瞪小眼,龙血傀儡与他俩只有一墙之隔,可三个“人”像闭幕的木偶剧中的偶人,静默不动,空气里一片死寂。 狱旷苍茫。 在深不见底的灼热熔岩之下,封存着沉睡了亿万年的太古力量。 50亿年前,纪元毁灭的浩劫爆发,百分之九十九点的上古神明如流星划过天际般堕落,因想起来是一个有如未日的时刻。 但丧钟没有敲到以更换躯体闻名的死神路西法头上,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没有死去。于是他就四处搜寻古神遗体,炼制成炼金傀偶,把死神一族的军事力量直接加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些体内蕴含着几乎是能把几万亿颗超新星一生所散发的能量比下去的逆天力量就近埋藏在地底深处,他们生前都是堪比星系乃至大宇宙甚至更强的存在,力量流失之后也有神境期巅峰的水准。 当然大吨位的机械耗能自然也是大吨位,何况这简直是一支宇宙拆迁队,没有保养开友的情况下,凭传炼金阵的力量把这支队伍开出去走几天就要花费将近全族一年的开销。 可以理解亲爱的路神人有多肉痛,也能看出神人他对光之族领率各族屠杀圣城的行为之愤恨…… 烧钱机器都要哒哒的发动了,这明摆着就是要以牙还牙,把都诺开罗也给屠了的节奏啊……说好的秉公执法呢! 路西法悬空而立,黑色的斗篷鼓满了风,气流卷动着流动又似凝固的熔岩,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暗红色旋涡,烤肉岩被飞速抽离,灼热的光照亮了裸露出的熔岩河底,露出上面排列整齐的黑色甲胄。 那些盔甲下是一具具曾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古神的遗体,在熔岩上千万度的高温高压下,他们苍老或英挺的容貌竟无半分损坏,生前打造的上古神兵仍闪烁着星空般璀璨的光彩。 路西法在半空中躬身,以表对堕落的上古神的敬意。岩浆仿佛凝固在了半空中,气氛肃稳得好像是在举行葬礼。 “吾友,要劳烦你们了。我们都以为守护这世间的公道,保护族类里血统低下的人们就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生都在清除异类,让己族壮大。可我们的敌人又何尝不是那么想的啊……战乱引来了浩劫,我们神族虽然保存了下来,可是关于权力的斗争从未停止……” “逝去的主神马莱恩的氏族,被残忍的屠杀了……就在前几天。主神已逝,我们不能对不起他。” 路西法双拳握拳,双目赤红,愤怒如熔岩在血管中奔流一般,引动着四周的赤红发出狂暴的咆哮,像是地狱的恶魔撕开了封印,披着熔岩在大地上肆意奔腾,带着对封印它们的人久抑的仇恨与愤怒,誓要把一切毁灭。 灰黑岩上的战士都曾是他的友人,他们在百亿年前还曾与自己共同战斗过,一起谈笑过,一起走遍了这颗数十光年直径的巨大星球,以及更为广阔的星空。 浩劫中逝去的人何止这些,他连自己较为亲近的人都没有找全。 他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力量光芒,愤怒与悲伤来回冲刷着头脑……仿佛那些时光,就在不久前。 战士身上透着清明的光芒,古神之力难以估测,在浩动之际,在路西法的帮助下还能保下几缕残魂,这些残魂也就是他心中可以寄托情的唯一方式了。 有清淡的声音自下方传来,是古神言,淡如清酒,清如琴瑟,文如钟鸣,庄严肃穆,亦如龙啸,夹杂着万物之音。 “主神……已逝,你怎能得知?主神隐居早在浩劫之前,虽然在浩劫爆发之时身处中央地带,但至今未有消息,也不能就此说他陨灭了啊……” “我们的血统正在缓缓流逝,迷雾神族之中早已出现了彻底的人,”路西法叹息,长长的气息扬着他心中复杂的情绪,主神于他,不只是个朋友,对手,甚至是亲如手足,他得出这个结论时,自也是十分痛苦的,“审判一族保管着苍之暗与千雪骸,若主神尚在,这两柄剑必然会自动封剑,无人能触……但审判族己灭,剑刃气息消失,不在圣城之中,这已经说明了主神的神位已堕灭了……剑刃离开了主神设下的禁制领域。” “剑刃丢失……那么你所说的审判族灭族一事,应该是妄想成为新的主神之人干的了……可笑,就算有初代的血统,那也不是上古时代的神血了,想凭借那把剑成为主神,进入驭天期……可笑,后人怕是不知道浩劫的源头吧。” 声音隐约传来,从四面八方,包含着哀悼与叹息,像知晓一切的先贤在为热血冲动的愣头青叹息。 “背负着巅峰的力量,却夹在战争之中左右为难,在那场盛大的战争中,因为身后的背叛和一位至尊的逝去暴怒……他在笼罩四野的黑光中发出震慑万物的咆哮,是一切的主,带着对世界的恨,君临世界,登上王座,降下浩劫……终结了古神时代,以至后人的血统最顶级也不过上古时代A级的血统,说是神族,迷雾的领土上大多数都堕化为“人”了吧……后人怎么会知晓这些短短几年之内颠覆世界的秘辛呢……” 路西法悠悠叹息,眼中透出记忆模糊般的迷茫。 “尼德伯桑一族还知道一些,能够强行龙化,也不过是蝼蚁,迷雾一族更是基本上全是‘人’了……精灵族类倒还是有着上古洪荒保留下来的气息,可又有多少呢……” “上古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啊,我们现在后悔战争,已经太晚了,五十亿年都过去了,物是人非啊。” 明亮的清辉有如月光,数百位古神的陈列形如一轮满月,在赤红的熔岩之下散发清冷高傲的威平,熔岩被无上的力量所禁锢,成了满月四周无边赤红的背景,远处,因为巨大的能量波动,死水一般的熔岩竟沸腾起来,似是为古神的重现而欢呼。 “审判族古代的神王,仍不知他的下落吗?镜晓虽然曾是我们的敌对者,但也和你一样加入了我们中间,恩怨也不重要了……你们都来自贝勒莫亚塞教廷,当然清楚他混血的力量远在你的力量之上,被后世这些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人取得,会引发何等的灾难。自然你也要注意苍之暗了,他是被禁锢的灵魂,和那位王一样包含对世界的恨啊……还有那位王是否归来了?……三族之主,血统究极,不要引起他的愤怒与悲伤,让他爆发出远超驭天术千万倍的觉醒之力,那是王威,真正的伟力!” “我知道……尼德伯桑族对成为新的龙族如此感兴趣,应该发现镜晓最早才是,至于老友苍暗,他要是当时不那么倔屠杀整整一族,也不至于把他封印到了剑里,他要是愿意,应是尼德伯桑的神王吧……也怪不得他,他的混血之中一丝神族之血都没有,他对众神族,只有抵触与厌恶吧,他只有对神族有着仇恨与否决的他族之血啊……”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3) “寻找镜晓,寻找苍之暗,他们不能被居心不良的人找到,千雪骸就算了,随他们抢去吧。路西法啊,你对我们说了审判族被灭的事情,是想让我们踏平那反叛的神族吧……是哪一族?总不会是战神族吧,那可是审判族的上古分支啊……” 路西法深深吸了一口气,单膝跪于虚空:“是光之族以其他四族之力联合进攻耶路撒冷并且屠城,我代表亡灵神族帮他们攻破了一方!我也有错……不知是他们要发动灭族的战争!我请求各位老友能出征于光之族,以清罪恶之徒!” 清辉像冰中的月光一样被搅碎,上古的语言中透出极大的震惊:我是主神族灭掉了主神族……这和我们当年的战争有何分别!不同种族就要诛杀殆尽……光之族以圣洁纯净着称,怎么会有这么黑暗罪恶的念头……他们是要吞并统一各族吗……” “可能是的吧,审判族人口不过千万,又是主神族,是个最好的立威称霸的起点……没想到纯血的至高主神族都有罪恶的一面……” “我神族主神的教诲他们早就忘了吧……河夜与危月感情如此深厚,他们的氏族却用屠杀方式……” “比起这些大逆不道的后辈,我们与所谓的异族的战争都显得很合理了,想了这么多年,终于理解了你们的教廷了……” “是啊,夹杂在战争中,左右都是亲族,会是何等的矛盾……贝勒莫亚塞教廷的信仰,就是停止战争,和平共处,种族融合,我们当时不能理解,现在明白了,就是同一族类,只要是内部分裂,一样会这么残忍了,是谁给我们加上了种族的区分呢……” “其实是我们自己,我们说异族罪恶,流着噬血好战的血,我们内心深处,却也埋藏着杀戮的欲望,终归是不能相互理解,因为没有相同的信仰,不是相同的习性与文化,为了所谓的统一而战争,抹杀有差异的文明……我们才罪恶,因为我们凭借着人数的优势,想成为三族的首领,让异类臣服罢了……贪欲……这就是劣性根啊,我们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呢……” 诸神叹息着,诉说着对后人的愤恨与前世的傻恼,而后悔已经挽不回上古的活动,命运的车轮轰隆作响,他们也只是车轮下被碾碎的尘埃,飘起在空中创造一时辉煌,落下时已成过去。他们本当堕入地狱,但又了强留在世间,因为那一丝牵挂。 终归于沉默,有人突兀地发声:“我等虽然有陨灭星辰,斩灭星海的力量,但终究已是上古遗威,重入世间,怕是有违天道啊。” 天道? 路西法脑海里闪过那一幕: 少年额头上裂出第三只眼,金白、红黑,蓝紫像极光像烟雾般流出,他的身体上爆长出一根根锋刺的黑刺,那是骨刺,穿破血肉像刺破封印,冲破枷锁,黑雾与黑光像游龙一般组成风暴的盔甲,墨黑的外骨骼带着古老的雕花,流淌着天罚般的血与熔岩,幽蓝泛着冷光的鳞甲长出又脱落,骨翼、焰翼、羽翼、膜翼、雾翼掀开他背后的血肉,带着赤金的光焰与蓝紫的雷光。 他仰天长啸,世界在他幽蓝的吐息下龟裂崩溃,星空裂出深渊般的纹路,组成古老的图腾,蓝得墨黑的光辉从深渊中喷落,终于溃化成黑光。 那是黑色的冰霜结成耸天的冰山,那是让一切生灵跪拜的王座,黑光喷满之处,冰霜凝结,万物消弥,像是冰雪遇到了烈焰一般瞬间消失。 他握着黑烟凝或般扭曲翻腾的巨大剑刃,对世界宣布了终极的审判:“这背弃我的一切,这一切都灰飞烟灭,我为我自己,支付灰飞烟灭的代价。” 黑色的风暴卷席世间,一瞬之间扩散了数亿个光年。 他认得他,他是教廷最强大的王,他是亦然渊,他的愤怒卷席之地至今仍是虚空不毛之地,百亿年的文明被摧毁,只留下一颗起源星,人们只在如今的地域得以部分幸存。 他给世界的创伤,那些被摧毁的区块对应的高维地区都已经消失,连零维都无法修复,他是超越驭天术的力量,他是悲世,仇世,孤寂,怆悌的王。 教廷的四王,镜晓下落不明,自己来到这里作了神王,苍之暗化为剑灵,亦然渊因着世间被撕出空洞消失了。 他没有做错什么,他说每个人都害怕孤单,缩在角落里渴望光明。爱情是夜空的星,遥远不可触及,但让我为之着迷,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再所不惜。 他一直是个死小孩,可有一天无路可退了,就成了王。于是他真得燃烧了自己。 他也许同他恐怖的力量一同消失了,但他有和镜晓、苍之暗一样的一部分血,灵魂形态仍然活蹦乱跳……这些都是自我安慰了,自己也曾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不属于世界,不同于一切的力量。 不管如何,他像是解脱了,但自己却这样一直孤独下去,他是有朋友、属下,可是他没有了同类。路西法也很孤独啊……当初,正是孤寂让他们凝结在起。 这些违逆我的,尔等都要为之付出代价。 他对世界的恨还未熄灭,他的心里仍放不下那份爱情。 冲破梦的茧衣,曾经的王终究会觉醒! 他预言了自己还会再次到来,再觉醒。 自己处于爆发的中心,却还能活着……是因为。 至此,不灭的守望为你印刻。 亦然渊左手骨刺丛生,五指有如利刃,他抓住自己,抛了出去,空间轰然迸裂,瞬息飞越了百万个星系。 世界残忍对我,我便覆灭世界! 三族的重兵在黑光之下消弥,甚至包括教廷的军队,王的怒火是彻底的燃烧,不会管你是谁,他甚至会把自己毁掉。 惨叫声与血腥味都没有。这种吞噬是寂静的绝对毁灭。 再也回不去了…… 路西法不断的重新替换身体,暴怒的意志一直在不断的摧毁他,但他并不关心自己的伤势,他感应着暴怒的王的精神,突然四面传来洪钟般又似清风过境的轻叹。 “隐藏在未世的伟力下的,也是个曾流过泪的少年。” 遥远处的黑光轰然碎裂成飘飞的光沫,像千万只黑蝶又落叶般飘飞。 路西法与他的那一丝精神联系也如破碎的冰晶一样飘散了。 他被黑光消弥的身体枯萎了,渐渐化为尘埃,尘埃中是一个新的路西法。 他怔怔地看着那如同被删除了一般的地域,只余虚空,再也不见。 教廷的王,亦然渊,强大到足以镇杀各族暴力统治的存在,足以覆灭世界的存在,一直秉承着他的理念,本心从未改变,直到在这世间再无一丝痕迹。 路西法的眼里燃起黑红的火焰,他的挚友,河夜与危月堕灭了,也许是因为那场浩劫,也许是自行落。他的同伴,曾经教廷的战友,都成了星海中的一粒尘埃难以找寻,甚至彻底的被抹除了……就连他那死倔的同伴苍之暗,被封在了剑中的理论上说最安全了结果都消失不见了…… 他再也不想见到这种事情发生,镜晓、苍之暗,他一定要找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放弃一线布望。 路西法对着下方近千位古神吐出一句话:“天道?……亦然渊曾说若不甘被命运所来缚,就化作剑刃斩破枷锁!” “路西法,提起那位伟大的王,我等不能直呼其名,虽然你与他同行过。”有位古神轻轻地告诫,“伟大的先贤都这么说了,还说什么违不违天道呢,我们的存在就是逆天而为了,强行凝结残魂,重铸身躯也是违天意吧……我们的宿命就是改变命运吧,路西法,出征吧。” “那就让我们,拔剑出鞘吧!” 路西法的声音像闷雷一样轰然奔散,组成巨大的炼金阵的无数繁美刻文浮现在空气与岩层中,仅是发出淡淡的荧光,却不能被岩浆的光芒掩盖。 “以至高至上的神族主神之名,我献出我的血与力量,开启这炼金的奥义。”路西法轻轻颔首,他轻诵道,空气发出剧烈的嗡鸣。 “呵呵,你这不是黑暗的炼金术吗?不是我们神族的技术啊哈哈……”有位古神揶挪道。 清辉化为白光,有如湖水般暴涨赤红的熔岩与黑暗的力量在巨大的炼金阵中汹涌奔腾。 一道道身影破空而来,是死神麾下的暗系炼金术师们,他们吟唱着上古的咒言,协同他们的王开启这巨大的阵法。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古代的气息重新降临在世界上,往日的一切开始渐渐浮现,不灭的战争和血火渐渐重燃。 在无穷的岁月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只想拥有一个刺破黎明的机会,但当最后一抹希望消失的时候,这条决绝之途径无路可退。 我们在命运中行走,最终要向这命运宣战!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4) 永恒不变的黑暗虚空,没有空间和时间的寂寥之地,多出了几抹洁白的颜色。 御风者在围着那几团只知道静修,冥想,打瞌睡的银白色星尘转了无数圈之后,它终于憋不住打破了平静:“那个,你们几个坑得那个孩子是谁啊……你们为毛坑他,他爸妈和你有仇嘛?……” “额,为毛在你眼中我们几个就是职业坑人的呢!”有团星尘抖了抖,“那个我是扭臀以示对你的弊视哈不太形象请见谅!我们官方的说法是那孩子是审判与光之族的混血,能同时承接两把剑的属性而且还有寒冰能力封印的基础上又多了一层冰封,封上加封,稳如老拘,没毛病哈哈!你懂了没有呀!” 御风者默默地看着那团抖动的星尘也就是五大太上长老之一的家伙:“我怀是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抖动的星尘猛然一顿:“呵!施主在想什么有辱斯文之事?贪僧乃是清心寡欲之人,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我只是憋笑而已,笑得太大声容易吵到那瞌睡的人啊,惊扰他人睡眠可是伤天害理之事。” “哦,”御风者振动苍白的五对膜翼,明显对这个解释不大信服,”这么说,审判与光的混血……外加冰的能力是河夜与危月的孩子喽,这……河夜与危月与我的烙印联系在浩劫之时就已溃散,他们就算有子系不应有冰的力量啊……” 星尘发出沉闷的嗡鸣:“主神他们就死在我们面前,我们知道他们也并无子系……” “!!”御风者发出惊恐的吐息声,黑蓝色的龙息在墨色的虚空里飘散开来,像是冰蓝的火焰腾开,随即就被吞噬泯灭,“说下去!” “我们那时正在边远地带观测被异族抛弃的无意识战争兵器,贝莫亚赛之战爆发时,我们并不在场,随后被秘史中记载的王暴怒了,黑光瞬间卷席而来,我们的血统被那种威压所换利,像被冰冻了一般动弹不得……” “好在片刻之后,黑光未到达我们所在的地域就溃散了,就算这样,我们的身躯被强制写入了‘死亡’的命令,不过由于命令执行得远比在黑光范围里要慢。我们得以保存精神,凝结了现在的垃圾躯体。当时,河夜主神和危月主神飞驰到我们附近,他们的皮肤上满是漆黑的纹路,连驭天术都不能消除。” “主神对我说,这世界的王诞生了,可他恨这个世界。他现在晢时的走了,但必将重临世界,给予我们不断战争的愚蠢与血债的惩罚。然后他给我们了我族的圣剑,和我说,要想让神族能传承下去,只能在他醒来之前杀死他。可王怎能被杀死……当时我是这么问的,因为关于秘史中的世界之主,在我们眼中基本就是神中之神……” 御风者默然,浑沌的龙瞳里泛着蓝紫色的幽光,它说道:“渊王先贤的力量对我来说都是日月与萤烛之间的差距,我族的圣祖在他面前都是个乖宝,你们真的明白什么是王么……你们这些半死不活的二流古神来一百个我都能给团灭了,神中之神算什么尊号。” “你……作为二流古神我骄傲我自豪!没有四大巨神那么一流,但我特么的活下来了咋地偶就是流批!”星尘君莫名急眼了。 “吁……” 某龙发出不屑的嘘声,气得各位星尘君纷纷以高频率抖动,修炼的也不修了,冥想的也不想了,打瞌睡的瞬时就精神了!好似干了三瓶肾宝,直接提神醒脑永不疲劳长生不老! “你……你!苟良养的你家圣祖辣么人见人爱怎么搞了条这种人见人气的二批货!”星尘君更加急眼了,N多的修养都抛之脑后了,“二批!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一眼能把你望到底!你特么还叛变到我们族来了圣祖咋不别了你!” “阿弥陀佛,圣祖她老人家少女怀春,和先贤手拉手卿卿我我去了,没空管我们打不打仗,死光了她又造一波。“某龙发出赞叹声,“啊,刷兵技术哪家强!龙魂是不灭的,只要来点能量凝成个实体又是一条好汉!啊不,好龙!” “切!你们特么还不是灭族了!死不掉有个用,你们加起来还没我们一族里一个种族的一半多哩,流批的力量之主般的太古龙族莫得喽!现在来个什么龙形的神兽附魔兽啊我滴个乖乖妈呀那是条龙唉,浑身都是宝哎!” “哇塞你特么是想打架吗?!”某龙怒了,五对膜翼张开,遮盖了五位星尘君的一大半视野。 “不就吵个架吗还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我们特么有手吗,故事还莫讲完里你生个啥子的气哟,哎呦消消气,气坏身体无人替,“星尘君操着一口口音不纯的方言,某龙头上掉下来三条黑线……“主神讲喽,后世的娃子有属性是冰滴,他就是救世主喽,把剑给他,我们神族就不会灭得喽。” “……我还是认为这个救世是他俩的儿子……这个,话说渊王先贤堪称至尊至上,能有人打得过他吗?”御风者顿了顿,悠悠地开口,“话说回来,就算打得过,也杀不死啊,说王的力量你也不懂……那你知道龙魂吧,那是不死不灭的象征,我们的精神是不可能消亡的。” “额,”星尘君接上话头,“我当时也很好奇啊,连主神都是其王座下的蝼蚁,真得有人能打得过他吗,主神说他的力量是三族的先祖,是悲伤,愤怒,绝望的化身,他虽然强大如浩瀚星空,但终究内心是个孩子……他的王座还未经岁月与杀戮的统礼,但他自己却能杀死自己,正如新王也能杀死旧王。他停止了毁灭,证明他还对世界有留恋,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一片寂静,诸位星尘君沉浸在伟大的主神的诗一般的教诲中,脸上露出朝圣者那种庄严沉醉的表情,虚空就是他们的圣殿,神圣的气息笼罩着他们,然后像雾气一般的弥漫开…… 御风者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打断了这种诡异的场景,他说:“河夜他是神经分裂了还是被渊王吓蒙圈了……为毛他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意思,是要他自杀,还是让他自杀?” “这个,在古神文里,‘杀死’这词的含义有好几十种意思,比如说诞生、手速、打扫、乐园、吞噬、腐败的、控制、离别……形容词副词名词动词都有,从语境上推测是个动词,我们认为是杀死,但不一定是啊……”星尘君们陆续从那古怪的氛围中脱离出来,其它有种逃出精神病院的感觉,“我们智商不大够啊……” “特么的这是让这事自由发展嘛!命运什么的从来就不靠谱的玩意,渊王再度降临我特么的不可能磨灭的龙魂都能磨灭成渣渣子了!让他自己杀自己,是要让他人格分裂把精神病还是让他感觉不想活了干脆作古得了?不怕他兴致来了拉着世界给他陪葬啊!” 御风者暴躁地围着五位星尘君打转,就像蛾子绕着灯火乱转,星尘君们则以向日葵对太阳的精神看着发疯崩溃的某龙打转,自己也像个天体一样自转,好像这龙会发疯冲过来扑散他们…… “什么唯一的机会?圣祖是没有死,爱情的力量有用的话也得让圣祖出现于世才行啊……我这个级别的太古龙都感知不到她的位置!渊王就算满世界的找她去了,不怕他悲痛交加力量失控一个暴走又是一大片你身上基本粒子那么多光年的地方消失了!甚至直接世界结束了!” “这可不一定,龙生来血统里就有着残暴好战的因子,哎不过圣祖怎么没有这个迹象,难道因为爱情转性了……”星尘君牵强附会的反驳,自知气场太弱,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说着很荒唐,可是主神毕竟比我们的能力要大,我们又逃不出这囚牢一样的无边的虚空,发疯发狂也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寄希望于那什么唯一的机会吧,做个安静的看客……” “说得跟哲学家一样我当时也蒙圈了啊,可特么的你能怎么办!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你只有那点力量,救不了他们,自己也都半死不活的了,连遵守他们的遗志都做不到了吗……我相信他们,这就够了!” 这就是你们的信仰么,跨过亘古岁月唯心之所向不变不灭……你们的造物主都无能为力,作为造物更是束手无策了吧? 巨龙心里默默的想着,沉闷地开口:“看着他们死在面前,你只有那点力量……救不了他们……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吗?人人的心底都有一个痛到骨子里的梦啊,可是不是每个都能像渊王一样,在尘埃与血泪中站起,流出那恨意……登上世界的王座。” “渊王登上了王座,就成了另一个自己,他也不想的,可世界偏偏对他露出了残忍与冷酷……他又能怎么办呢……” 御风者停滞在虚空中,好像其种奇异而张扬的字符,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圣祖她说,亦然渊,他很好的……” 死亡一般的静寂笼罩着这里,好像亿万年前那黑色风暴的中心,不过世上所有的虚空倒也都是同一片。静默中,心中流出一个少年悲怆无助的哭泣声。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5) 都诺开罗,光明圣城,有着她夜中的繁华。 即使集中在城市的一般都是血统较高的神族,修为足以支持身体的运转,神力像轻风一样在血管中流淌,每一个细胞都有着足够活跃的能量,但不像庄严肃穆的审判圣城,这里仍然有香气流溢的美食隐藏在大街小巷里。 虹灯从空气的每一个角落放射出来,空闹与欢乐洋溢在城中,迷雾族每年除了对内对外战争之外,也积极向外倾销价值上万亿的科技产品,圣城中也透着前卫与时尚。 街道上的某一个地方,立着科技感十足的三维投影仪,“绿色无毒高档化妆品,不试用一下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的逗比彩字浮空打转,展示给路过每一个人看,于是年龄从十几到几千几万乃至上百万千万的“少女”“美女”们在自己同伴的介绍下慕名而来,越积越多,一派人山人海。 而在她们所观望的陈列着各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瓶瓶罐罐的幕台后方,正在传来骂骂咧咧的低音。 “这个台词这么沙雕……是哪位大佬写的?” 标准的偶像剧主角一般的英俊男人穿着西装一手提着话筒,一手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他越看这纸条越是心惊,好像上面是某些超级机密宫闱秘闻或者葵花宝典,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如果你觉得丢人现眼的话,可以直接让音响播,不过工资得扣。” 一旁蹲在地上正在用小刀划开纸箱胶带的个子不高的小伙阴恻恻地冷笑,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相貌。 “你!狠!”男人心痛疾首地说,“这操作资本家看了流泪,厂长看了都下跪。” “咱们都是迷雾人族的同胞,有必要这么夸我吗?” “淦!我是零城的伟大无产阶级,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不懂。”男人扭头就要掀开幕布走上前台。 小伙子“呵呵”了一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在弱光中呈现出棕褐色:“我曾祖曾是零城人,我也是无产阶级起家,要不要我拖欠你工资?” 随后他扭头向一个一直缩在一边低头玩手机的金发妹子翻白眼:“化妆师能不能敬业点?准备一下一会上去!” 男人的身影顿了顿,心里暗骂着“耻辱啊耻辱啊怎么有这么多把柄”走上前台。 他马上露出职业笑容,对着麦克风清清嗓子吸引大家的注意,随后用磁性的声音开始抑扬顿挫情感饱满地念台词:“迷雾神族科研总部的新作!对皮肤毫无损害!如果您有兴趣,这里有专业的化妆师为您服务,让您见到最美的自己!有了这样的代品,再也不用怕皮肤会出现化学反应出暗斑或着脱水什么的,您可以尽情释放您的美!就算您出门遇到神王,他还带着美貌到让人发指的后宫团,他也会多看你几眼!有了他,脱单机率累涨百分之百,您值得拥有……” 他心里默默流着泪,也不知道作为修行者的存在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在距离他三十多米的地方。 “嗨,妹子,觉得他帅么?” “还行,大家不都是日常整容么,提高颜值不就是对着镜子捏的事……哇塞,你为什么会关注这个?你是男同吗?” “呃,我就算是那样,也不会去找个活不了几十年的人当伴侣吧……” 穿着黑风衣男人一边随意和他同路的女孩尬聊,一边快速向街道中的阴影接近,然后突然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咦?”女孩向四周看了看,“人走了?” 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注意力很快被台上的人吸引了。虽然说修行者并不关心这些,但满是附加心理价值的奢侈品向来是地位和权利的象征。 打工仔在台上以阿道夫的激情与煽动力骗氪经验丰富或不丰富的女性同志,台后的阴影中坐着两个人对他的话嗤笑。 左侧的人盘坐在她上,一身轻甲、轻韧的合金能随着关节弯曲,他腰间是一把雕住着古扑花纹的匕首。 右侧的人倚在搭台的铁架边,一身黑风衣,标准的间谍特务冷血男的帅批样,正是刚才那个闪身消失的男子。 他腰间是把黑色泛着冷光的短膛手枪,风衣不解开时并不能看见。可传统单纯动能武器对修行者并没有有效伤害作用,加热到上千摄氏度的合金子弹才能勉强破开半神的防御,也不知道他带着这把手枪是为什么。 他们带上了面具,声音也因此而不是特别清晰,他们听着台前的喧闹,女性吵闹起来就像一千个鞭炮同时作响,没完没了又让人无可奈何。 “真是搞笑,迷雾神族那么多城市和部落,研究所只为军事服务,可真没听说过有化妆品专卖的。”手抢风衣男说,带着嗤笑。 “化妆品都是化学品,连炼金化学都有一定的副作用,除非你有什么贤者之石或者难得索,不然小脸是不锈钢都撑不住,这些东西在迷雾族早已经淘汰了。当然给修行者用有副作用也体现不出来。” “你可真是毒舌啊,可偏偏你一副理科男我只是在讲叙真理的样子,太欠揍了你啊。” “闲谈到点了吗?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啊,我族的冰下之血已经供不应求了啊,这可比什么猥琐大叔骗一群年龄不明的憨憨买化妆品的事重要。”匕首软甲男从腰间抽出匕首,用指腹磨蹭着刀刃上的细密花纹,“大马士革钢,现在人族的炼金巅峰之一啊……甚至可以破开龙鳞。” 台前的大姐大妈们纷纷开始想现场化妆,到台上去享受星级座椅和顶级的妆师的待遇,要买的买了一堆花个几万转身就溜号了,也又素质不太高的物质女偷偷拿了陈列品中的一些小物件溜之大吉。现场很混乱,也很热闹,长腿如林,过往的路人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叼叼几句“骗人的玩意”“死贵的有个毛球用“之类的接着溜达闲逛。 “修行者不都是很淡泊冷漠的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感兴趣?”风衣男嘀嘀咕咕。 “伙计,你要知道人也是从神中衰褪下来的,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谁说神就没有贪婪与欲望?这么多年的战争是为了什么?”软甲男冷冷的笑了一声。 风衣男不说话了。 美女如云的浪潮有一位森系少女脱疑而出,并不是因为她有着最天使的脸庞最魔鬼的身材,当然大家都可以穷自己之想象来调整,而是工作人员殷切地认出了这位圣城财政部高官的独女。 在喧闹中,傲气的少女女般走上台来,偶像优质男满脸堆笑,客套话说得比放屁还溜,就差说因为您的诞生圣城每天都要放二十万响礼花了。 少女站在台上,有种女王对他的臣民们宣诏的感觉。她自小娇生惯养,不过十几岁的少女的骄傲心性让一直处于中二的年纪,几年前在神官学院里都是大姐大的存在,当然只是王族的圣女殿下已经早早投入了甜甜的恋爱期没有功夫理会这些结党组团的事情。 灯光有些模糊,人们的脸有些模糊,一种冰冷的感觉自心底传来,少女身体晃了晃,忍不住想跪下去膜拜。 她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入学神官的第一天,那个被称作怪物的冷漠男孩在自己的不远处弹指间格杀亵渎者的记忆。当时心中就是这么冰冷和恐惧。 星空中似有太古的神明现身,把他无尽的威严散向大地,万物都当向他膜拜,因为他是万物的王。 人群猛地静默。一片死寂中,渐渐有了点窃窃私话,喧闹不复,人群心惶惶地渐渐散开,世界仿佛重归初生的死寂。 “……”愣住的优质男和金发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人群突然静了下来,然后纷纷离去,他们面面相觑。 “庞大的高能粒子从天空中经过,震撼人心的能量波动,”他们的老板,个子不高的小伙慢慢的从幕布后踱步出来,“作为神类,他们当然能感觉到恐惧,这样的情形只能是太古巨神醒来和至高存在交战。我们自然什么也感觉不到,最多量子卫星被粒子流给砸坏了需要启动自我修复系统,暂时失去通讯。” 他挥了挥手中的手机,上面的信号格赫然是空的:“走吧,今天晚上不适合做生意。” 片刻后,世界真的静下来了。 “灯光还是罩不住死寂的黑暗啊……” 风衣男从阴影中立起,看着清冷的街面,五分钟前这里还是一片空闹,现在因为那一前那的失神的惶恐,已经变得空荡荡。 “感觉到了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可惜让这么多人一同感受到了,只怕是会人心惶惶。” “这里看来真的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啊,”匕首划破空气传出轻微的尖啸,像狂龙游于虚空,“愚昧的民众,没多大关系过不了几天,这件令人不欢而散的事情就应该被人遗忘了吧,人们的记忆是靠不住的,大脑最担长于遗忘,不是吗。” “我们也是人啊,有必要说话这么不容气吗?我们于太古的圣灵来说,只是窃取了他们的力量,还不配与他们比肩啊。” “比肩古神不是梦想,我们必然是神族的王者,”软甲男将七首插回来腰的皮带上,“我们已不是凡人,我们已见天道。” 两个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冷清的月光撒在大地上,皎白的月卫渐渐晕上了鲜红,星群的光彩变得扭曲了,重影了,好像星云包围了这颗直径以光年计算的巨大星球。 地上的尘埃在轻舞,树植的投影诡秘的轻语。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6) 圣城的中央是以圣殿为轴心的古建筑群,科技与古风,炼金与机械,这是一个古怪的组合。 此刻的圣女殿中,如雪正睡相凌乱地做着梦。她蜷缩得像只小猫,她抱着轻柔的被子,眉头微致,长而卷的漂亮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闪动,月光透过落地窗散向她,她的手掌里那枚色彩极光般流淌的晶石,现在正流出一抹黑色的光彩。 她在梦中扁了扁嘴,散乱的头发掠过她的唇瓣,樱红的唇微张,吐出一声低语: “榧然……也许我……不该让你……离我……那么远的……” 月光的血丝般红缕映在她的脸上……好像她张开了双眸,眸中闪动着血色晶莹的光,有如魔神降临。 斑驳的树影留在了洁白色的被子上,黑色与白色交织,一切都像在归于原始,太过于寂静,寂静到没有一些声音,静到感觉世界独剩我一人,静到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 静到感觉自己正在永坠黑暗的深渊,永夜般的死亡般的孤独一样的静。 话说回来,妹子,你的意思是蝶衣和榧然的那点暧昧你特么做梦已经脑补上去了去!!也许不是,也许是在懊恼让他跑路到审判族和自己分开了数年,日日夜夜都如在炼狱中般难渡……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我深信每个人都是某个人的光明。你死了,某人就多了一份黑暗。 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刻骨铭心,一见钟情说起来真是荒唐至极,那是拜金和势利的借口之一吧。为什么就这样了?谁能说得清爱情是个什么东西,有曲歌叫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真正的一见钟情太少啦,什么一见面就爱上了在故事里一定是有三生三世的缘的,红尘往事不能忘,回首仍是不堪回首。 传说会和N多个人一见钟情,但也许一辈子都遇不上,有的人天生不会喜欢人,谁对他或她好,就从了谁了,这种人哪怕是喜欢人,也只是所谓的一种荷尔蒙作用,一种虚假的憧憬,对他们来说,他们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喜欢他们。 也他们也许很背,一直没人喜欢,或一不小心错过了一生的爱,追悔莫及,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一个人感觉另一个人很好,很对他的口味,于是开始追求,一旦成了习惯,两个人好像就由朋友直接过渡到恋人,开始拥抱,开始亲吻。感情很气杂,而人很简单,其实感情特别简单啊,你暗恋,多半是那个人对你遥不可及,你追求,或许也只是一种征服的欲望罢了。 所谓真正的爱情,根本讲不清。 只是你登上了服务器他让她写着萌新跋涉在荒野,一个人好心地陪你一段,或载了你一段,或许骑着马或许驾着嶙峋的巨龙或许和你一样有点神奇之靴都没买光着脚蹦蹦跳跳,再后来你升了无数级打了N多个boss成了救世主成了人们心中的标榜偶像,人见人爱大家看见你就说看那是世界第一,但你只会记得最初的那一段Lv.1的日子,短而苦却不会忘却,就像你永远不会忘掉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你其实只会喜欢一开始的人,爱是永远遗忘不掉的。哪怕后来喜欢你的不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温柔可人的大姐姐一个普通的姑娘,而是星空舞姫鲛人公主精灵女王想嫁给你,还倒贴一个财阀一个国家一个种族,你还是想去找那个有点蠢的女孩。 爱上了其他人也只是爱上了个影子,多半是像那个人的,那个人就是初恋啊。就算她抓起来复抢杀人越货吸毒爆炸投毒走私机密情报你都会爱着,死亡也无法抹去。 她是你此生的唯一,在你眼里是光是电是唯一的神话。那个人不会忘记刚走出新手村的那个傻瓜,分开了以后也会想他还好吗走到哪里死没死啊……这才是爱情。 只是因为相遇,一场相遇,没有相遇那么美,只是一场平淡的相遇。 但只要相遇,便改写了你的一生,你可为那个人挖出自己的心,向世界宣战,逆天而行,只是为守住那个神经病般的遇见时获得的,跨过亘古轮回之爱。 这是极北之地,尼德伯桑的领地,在一片冻结了的海洋之上。 这里的最薄的冰层都厚达数百米乃甚千米,厚度最大的地方甚至据说直达海底,但海底有多深也是个谜,毕竟是颗直径十多光年的行星海洋到底有多深也没有定数,也许还有上古遗留下来的伟大生命在海洋深处蛰伏,能安全探索的只有最顶尖的修行者,但人家没有那个必要。 这是块在极圈之中的巨大冰陆,千万年来都不曾随着板块飘移,学者们对此众说纷纭,一说是极地狂暴的高速洋流环绕着这里,一直将这片漂浮陆锁定在极地,一说起源星的星核特殊,力场十分稳固,毕竟亿万年来陆地飘移情况也比较细微。 这里最早被称为“塔普拉德卡洛伯尔桑,圣基夫伯里斯”,据说这古怪而长的名字来自于某部古神文写就的古籍,意为“末日审判之海,神葬之墓地”,但在具体的历史研究上这个说法的出处一直没有定论。 尼德伯桑一族用万年玄冰雕就辉煌晶莹的冰雪堡垒,以极点为中心造就了自己的城市,处于极寒的极致之处这里反而风平浪静。 而外围顺着洋流和地磁场形成的凛冽朔风真的能像利刃一样伤人,风速较高的盆地地形的冰面甚至被切开,像坑坑洼洼的豆腐上满是刀痕,显现出鱼鳞一样的梭痕。 极点有时永夜有时永昼,梦幻一般的光从冰晶中折射而出,但同样也会映着水恒的黑暗。 这里的建筑群组成了一个单面的巨型炼金阵,驱动结构是永不停歇的风,它的能量是自冰层中缝隙涌动的海水的动能中得来,逸散出的零下百度的寒气为这里提供了牢不可破的防御。 每条龙都有一座盛大的冰堡、大大小小,按功勋,力量分配,此时巨域的中央,巨人的心脏处的巨大十字冰枪般的巨殿中,有着一位王。 它巨大的身躯盘绕,泛着金属光芒的锋利尾骨就在龙首的一旁,双翼折叠收在背后,苍黑的鳞片随着呼吸一开一合,龙瞳中泛着骇人又神秘的蓝紫色光芒。 王的面前是一个魁梧的人形神类,他身着黑色长袍,垂头恭敬地立待在巨龙的爪旁。 “四百七十一个小时就快到了吧……”巨龙看着穹顶上雪花与竖冰雕成的沙漏,雪花纷纷飘落,像白色的蝴蝶飞舞。 “是的,我的殿下。冰下之血已经枯竭,没有足够的圣血来维持您的力量了。”男人恭敬地答道。 “唉,”巨龙长达六十米的身身立了起来,瞳孔就有小半人高,它垂下龙首,牙齿上的电浆若隐若现,“最后一片雪花就要落下了……我族的未日,到了吗?” 话音刚落,它的表情似乎扭曲了一瞬,随后它的爪用力嵌入了冰砌的地面,坚硬的玄冰飞出细小的白色冰渣,它喉头滚出压抑低沉的龙吟,既使压抑,仍然有如雷鸣。 地面以狰狞锐利的爪为中心,自四周染出一圈又一圈的蜘蛛网般的裂缝,龙啸震得冰堡似乎在抖动。 男人快步向后退开,表情仍然恭敬,他看了看龙瞳暴出的血丝与蓝紫色的雾气,轻叹一声:“我的王,退化开始了,我族失去了坚硬的鳞甲,终究是弱小的啊……” 它浑身的鳞片竖起,像一根根锋利的刺,过大的鳞片脱落下来,滚落在冰面上,发出介于钢板被击碎和敲打瓷器之间低厚清脆的音调。 鳞片萎缩,龙躯上密布的骨刺和外骨骼也逐渐崩坏成黑色的骨质碎片,龙尾的血肉快速坏死,成了灰白的无机物。 它痛苦的再次发出龙啸,獠牙上布满血丝,可长度明显变短了,嶙峋的面骨也在变形,龙首的大小也在缩水。 骇人的龙啸胜于千万人的泣声与百座巨钟的轰鸣,冰堡上的积雪像爆炸一样腾起,化为了漫天的雪雾。 男人再次向后退,眼中耳中口中都流出了血丝来。强大的声波对他的物质身躯造成了不小的破坏,比较脆弱的部分皮肤表层的毛细血管纷纷破裂。 但相对于痛苦来说,还是没有面前这个退化的龙躯程度大,他能感觉到巨龙身周一层无形的强大精神场也在龟裂,像玻璃一样碎裂。 那是修行者的精神领域,现在因为主体的痛苦而失去了控制而崩坏。男人心道想来过度的神经刺激原来是可以打断施法的,怪不得古代战争时参战人员都会切断身躯的神经。 “我的王,我知道这很痛苦,但也不得不承受啊,只愿那些人能找到古迹吧。”他平静的出声。 鳞片卷成的钢针般的剌缩回皮下,血沫大量的涌出,龙首的骨突也逐渐磨平,通体的黑色也在变淡,躯体不断缩水,血沫、爪牙、鳞片、骨刺,尾刃,尾椎,双翼都垂在了地面上,带着血腥与死亡的灰白色。那些血肉都是坏死的。 很快,尾与翼都崩碎成了灰白色的粉未混在了血沫里,龙躯由六十米变成了十米,鳞片脱落殆尽,无翼无尾,颈推缩短,“龙”变得像一个巨大的肉色人形物体。 它倒在冰面上,剧烈的喘息着,血沫像喷泉和泡泡枪里的泡泡一样争先恐后的涌出,最终,巨人变成了正常的人。 结扎的肌肉萎缩消失在皮下,血沫与脱落的、骨渐渐化为黑色的痕迹,赤身裸体的消瘦男人从巨龙伏地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待立在一旁的黑衣待从走上前去,给他披上风衣,扶稳了站立的有些踉跄的虚弱男人。 “我的王,脱变结束了。”待从的话气有些悲哀,“我族最后一个龙形就是您,现在尼德伯桑的领地上,已经全是‘人’了。”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7) 男人沉默良久,走向城堡的巨门,他看了看冰雕的华美花纹,轻叹一声,推开高达二十米的巨门。 这巨大的城堡是给龙盘旋沉睡的,如今鳞甲与光辉不再,里面已经全是人了。 寒风扑面而来,低温刺激着皮肤,他裹紧了风衣,待从连忙自储物戒中取出棉袍为他围上。 男人看着遮天裹日的一座座冰堡,轻声说:“带我去青铜祭坛去看看吧。” “是。”待从扶着走路尚还不稳的男人,一步深一步浅的走在半人深的积雪中,这分明是被方才的龙啸裂下来的,原先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早已冻硬化成了冰的一部分。 转瞬间,无边的力量就消失的干干净,好像那痛苦的脱变仅是一场梦而已。 男人木然地走在高耸入云的建筑间,脸色似悲似喜,就像罩着一张坚硬淡然的面具,他抬头看天,极点的永昼之光带着冷气扑面而来,脚下的雪吱吱作响,好似静得天地间只余他和那个待从,孤独得让人内心空洞。 天,它是蓝色的,还是黑色的? “!”两人同时跪了下去,瞳孔中的蓝紫光彩像雾气一样弥漫开。 他们的额角渗出了透明的液滴,在苦寒的条件下,那一定是冷汗。 男人扶着额,灵魂深处传来刺痛,他面色苍白,眼神惊诧,眼眸里映着落天的极光,像彩色的泉水一样流淌幻化。 “这是……什么?”男人感受着那山海一般磅礴的压力,像天上的神灵对地上的蝼蚁挥散火与雷霆。 待从缓缓的起身,再将男人用力的拉起来,弯腰拍打着他身上沾染的雪痕。 “我的王,这不是一般的极光,更远的星空里有亿万个天体的爆发作为背景啊……诸天,在为王的降临做盛大的庆典,不知是哪位伟大的古代神……” 他轻轻的低语着,男人沉默着看向着古老的天穹,那上面还有他许多祖先的血遗留在荒凉的星际。 迷雾神族赛提都安,建立在这颗巨星延绵数光年的、被诸多雪山脉和远古森林沼泽环绕的高原山地之上,古老的文明与先进的科技并存,拥有着最庞大的人口和最复杂的种族,高原之上有无数巨城,众星捧月般供奉着那古代的传说一迷踪十三道门。 每一座巨城都有着一座规模巨大的炼金术与能量科技研究中心,而由巨型炼金陈组成的万米高空上的“浮空城”就在这里。 能量科技与炼金术殊途同归,终究是为了战争与发展,拥有巨大的力量……为了权力。 某座巨城的研究所,在无数色彩单一的显示屏和密密麻麻的线路、晶体片和指示灯围绕之中,穿着白大褂的男孩坐在座椅上看的那些显示屏少男些变动的数字和图像,同样服饰的一个老年人站在他的后面,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吧,是不一样的服饰。 “我们的外星殖民计划进行的如何了?”白色防保服里的老头儿梳着油得发亮的头发,听说这个保护服可以防止这些仪器电磁辐射,“没坠毁吧?” “老师,”年轻的男孩习惯性的低头把手指放在自己的牛仔裤上挠了挠,厚度堪比望远镜的镜眼随着这个动作往下滑了一截,“那个东东一周就用加维提速技术完满送达了,前几天量子通信就已经达成……” “咔,瞧你爸爸这记性……果然年轻人的记忆力就是好!”老头儿打强精神瞪大了点眼睛,额头上顿时满是皱纹,淡白眉毛都有些发皱,可头发却黑得发光……啊不,油得发亮,“不过为毛你们要送一对有抑郁症想自杀的情侣上去?” “额……这是个政治问题,你说是志愿者,肯定边会有网络上有人开始阴谋论说漠视人权,最后上面决定……好吧,这些东西老师你就不要管,那不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想死,这样掉下来或者传送虫调遇到能是潮汐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呀。” 学生抬起手推了推眼镜,反射着天花板上冷冽的白光。老师是少见的科研天才,可始终没有明白现在政治和科学已经绑在一起了……也许是全心全意把自己的心放在研究上了吧? “草泥马,你这是对生命的谈视啊……不愧是我的学生!”老头儿神色飞扬,他打了哈欠,“几点了,我的手表呢?” “额,手表就在你的手上……老师下个月你还是别染发了,那些东可会能响大脑的,这样下去你记忆会越来越着……”年轻人弯腰从地上捡起厚达三十厘米砖头大部头书,翻开一页,皱起眉头继续说,“哦,长期下去会得老年痴呆的,我的代学笔记为毛字这么丑,见鬼!” “你爸爸己经老年痴呆了,不然总是把你认错成儿子呢……”老头儿看一眼手表:“凌晨五点了啊,让我睡一会。” 不得不说您的逻君已经阵亡了。年轻人看着那个眉毛总是没精神的垂着的老头儿,心想你熬夜也会得老年痴呆的吧不过那是生物学我不太懂啊。 他的父亲很有钱,不然也没有这么多获得硬性知识的机会,更做不了科研中心的学徒。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父亲了?好像自己的老师身上有那么一些父性的影子…… 年轻人的余光中老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发出了细微的鼾声,他心里一动,或许老师真的把自己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的,那个词叫什么?……视若已出? 他看着四面八方的光屏闪着柔和的荧光,空旷的所谓的地面指挥中心里好似只剩他一人。 他缓缓地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真皮座椅里,飞船上的人远在二百万亿光年之外,他们也在睡觉,这时候还保证着地面按指中心有人,纯粹是没个苟屁用的举动。 没有新发现没有任何声音,难道我是来防止有外星人的?! 上古时代诸古神以扭曲空间的伟力在浩瀚的宇宙里穿棱交击,长达多少年的战争,什么类型的生命都给毁光了吧……今天能遇上,那只能感叹生命进化过程还挺快的。 竟然运气这么好,那明天我特么就去买彩票号码是,就是那种魔鬼般的流批笑容啊! 他漫无边际的想着,昏昏欲睡。 世界在静默中却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指挥中心的警报器高频闪烁! “滴!!” 尖锐刺耳的金属长音惊醒了一老一少,他们沉默了,因为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显示屏上,巨大的能量潮汐以黑洞盘旋的方式从能探知到的一兆兆兆光年的范围里向这颗星球上汇聚,就像一个台风的形成,这里就是暴风眼。 沿途的巨星、超巨星、超新星、白矮星、黑洞……全部爆发! 像朵朵红莲绽放,交织成华美的网络,低等的小型恒星甚没有参与的机会,只是散出巨量的高能粒子流。 黑洞井喷,中子星融合,星云聚合,内行星加速回归……无数件事在发生,就像是在经历一次宇宙大爆炸。所有的能量向中汇聚,又凭空消失在风眼的壁垒之外。 而浩瀚星空里渺小的一艘飞船被不知何处射出的一百倍光速极密度物质流击成了尘埃。这是因为飞船附近的加维效果还有残留,这原本是一种保护,但现在进入到这片区域的粒子和波段被加维弥散,崩溃出的巨大能量使其瞬间提速到空间能承受的最大速度。 但在这末日般的景象里,燃烧的碎陨都比它璀璨,在它着陆的那颗星球的爆炸下更是毫不起眼。 警报无边无际的作响,在这种强大的力量面前,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年轻人在呆滞和震惊中不由有些悲哀,鲜话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但相比较永恒的孤独与荒凉的太空旅行中遇到什么惨烈的死亡,那对情侣死于睡梦中或许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在沉默中,苍老的身影佝偻着,声音沙哑地说道:“孩子,我再给你上一课。物质的量级是分子,原子,厚子核与围绕它的电子,原子核由中子、质子组成,中子、质子里是向上向下和一些介质作用的夸克,另外还有一些为了表示场作用的各种介质粒子。夸克里是正能核,电子里是负能核。正能核分成介质正核和纯正核,决定夸克的运动方向。” “物质一般是电子上含负能核而带负电,原子核里有正能核带正电,而物质是电子为正,原子核为负,物质与反物质相会形或能量,能程转化成电磁、热、力散开,质量守性的原则从此时被打破。现在你已经不需要这些手脚架的知识,我们知道物质就是能量,纯粹能量,不断的化为物质和反物质,再湮灭为能量,同时能量在不为纯粹能量情况下可以大量保存在物质中。能量形成一个场,对周围不断发生小规模的有序的瞬时湮灭,从而造成传递热力电磁的效果,反湮灭而出物质同时展现出物质的形态,同时,我们也可以在物质中捕捉到正电子,也就是反物质的存在,其实我们看到物质世界的就像一个LEd灯一样的频闪存在,用能量不断闪烁出的形态。同理,再往上推,可能整个世界都是虚空的一种频闪状态。世间如此简洁和统一,电子和原子核揭示了星辰乃至星系团的运转规律,夸克的方向性象征着时空维度的展开和波动运动,能核的存在象征着零维是世界的核心,也包裹着世界是世界的背景和基底,同物质是能量的一个闪烁和场一般。” “而能量也和正、反物质一般也有对方面。即引量,纯粹引量与纯粹能量相结合完全消失,所以这个归虚反应致大量发生在零维,以避免能量守恒性的大幅打破。由零维即虚空直接分解,没有得到任何属性的能量和引量就是纯粹的。引量能吸附它的量单位数的它的量单位数的次方个量单位的能量。引量就是纯精神,通俗的说法上的灵魂。屏幸上的现象就是这样引起的。以精神为力量的,是一位王苏醒了吧。” “那……我知道,精神是引量,表面意思是它可以引导能量,修行者用精神引导能量去攻击……那精神是如此庞大引量的……难道是……”年轻人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片黑暗随之袭来,警报停歇。 高能粒子流从这个多恒星系统的恒星中喷射而出,在庞大的能量潮汐下瞬间跨过了空间上的距离,干扰着电磁,电路烧毁,脑电波被干扰,打断了这场教学。 脑电波被干扰是什么感觉?两个神经病像游戏里的人物一样在玩家下线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行为能力,一瞬间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同时,起源星被日照的一面全体受到了精神干扰,目前引力捕获起源星的恒星放出的高能粒子流已经跨维轰击而来,哪怕还是泛着晨曦微光的地方也未能幸免,反而夜晚的月光之下还是正常的。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8) 在冰雪笼罩着的地方,男人抬头看着天空,缓缓前行。 天上是无边的光彩,地上是积雪都不能停留的透明冰层,冰下是暗金与苍绿色结合的……巨大的炼金阵,这是一座青铜的巨大雕版被埋在了冰下。 他停下了来,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男人读着地上的冰面上所凸显的雕刻,那是古神文:“当有人冒犯祂时,有火从地下焚他,有冰从水中冻他,有雷从天上烧他,祂的威名唤作审判,他升起嶙峋的王座,神殿由青铜铸成。” “基本的能量元素,地火风水都有了啊。不亏是有着古代血脉的物种,不知道这里封印着谁,感谢你为我族提供了百亿年的龙血。” “今天的异象如此恐怖,也许是伟大的龙族主神的苏醒吧,圣祖的归来,也许我族的希望就在此刻了……” 而他脚下的万里的冰原之下,在漆黑得连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冰中冻着一具素白的人体。 那竟是个女子,她平躺在床上一般自然地被禁锢或者说是镶在寒冰之中,黑色中透着淡紫的长发散落在白暂的肌肤上,有的像是在向上飘去。 她的身体凹凸有致,傲人的长腿打败了全宇宙的超模,她五宫小巧精致,嘴唇保留了一抹红润的血色,还在冰层里定格住了一丝微笑,长长的睫毛竟在微微抖动。 她突然张开了双眸。 像万年沉醒的王苏醒,以神明的威严去看着世界还是否安好,用与罚清洗一切的恶。 她左眼流出金白色的光,右眼流出蓝紫色的雾,似有电光流淌,她轻声呢喃: “亦然渊是个魔鬼吧……你把我放到这儿我该怎么上去啊……” 少女黑色的头发在风中随白色绒花一同飘扬,她的眼中映着被夕阳染成彩色的天与云,还有苍穹之下的辽阔草原上那缓步而来的人,他披挂着满天的星辰,带着黑夜而来,每走近一分,夜色便浓一分,他便越发的璀磷。 悠长而静谧的晚风在他的步伐中休止,她的长发静静地垂着,扫着地上绒绒的白花。 他的眼中也映着地,他带着海潮般的黑夜来临,到了她的身旁,已是满天星辰。夕阳的最后一抹光消失在草原的远方。 黑色的长发失掉了被夕阳映得橘黄色的光彩,转而在诸天星辰下煜煜生辉,她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那让人感觉有一丝冰冷和威严的精致容颜透出一丝丝可爱,她说:“呐、呐……你来啦!” 这是什么奇怪的开场白?正常人说话的时候会带上这种意味不明也些有点宗教感的拟声词吗? 他的眸中透着无法驱散的黑暗,像深邃的井连通着暗狱,里面是刀剑的锋芒,此时却映着星光和面前的人儿和她眼瞳跳动着的血色般的流转着的红。 然后他气场垮掉了…… 他紧张尴尬地挠着头发,把本来就不整齐的头发挠成了方便面和鸟窝的混合体,活像在地下网吧里鏊战了一星期的游戏党,他说:“那个……你穿的是……” 少女圆润纤细的腿在星光的照射下显得素白,也就证明了这妹子穿得是……让人喷鼻血的超短裙啊!! 见到少年尴尬的模样,少女促狭地笑了,眼睛眯了起来,一副邻家可爱的小妹妹的模样,抿着嘴唇不说话。 男孩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啊!搞错了!你是若沫!” “我可是在给你福利!换了小白来,她会穿着盔甲来见的哦!真是的……”话音落下,少女的眼中光芒流转,脸色骤然变冷,透出一股女王般的威严,“@%#ebA……!?#p!”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男孩的额角上却落下一排黑线。 “我还以为你从不骂人呢……原来只是你骂人没人能听得懂啊……”男孩小声地吐槽。 “那么你就听懂了!什么穿衣品位……”少女眸中血光流转,杀机隐现,什么善良可爱温柔特么原来都是假象啊。她低头看了看裙子,抬起头刚好对了男孩的视线,她嘴角抽动,“流氓变态吧你!” 男孩越发的紧张和尴尬,他说:“那个其实挺好看的……” “我倒是不介意让你留着长头发扮成伪娘穿上蕾丝绑起来最好是还有几个路人参观直到你风干成肉干。” 哦,天啊,妹子你用词这么粗暴,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别这么超级变态了啊,搞什么羞耻的cosplay……龙族文化里抖m和抖S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晃晃脑袋,”我最近可没打架,为了你我可是触犯了规则呢。还有呢,也乖乖地听你的话,把那些狂暴充沛着怒火的力量都散给背锅的好基友了。” “哼……你怕什么啊,我又没叫你不打架,你爱打就打吹,爱听我话就听呗,你挠头干嘛,对我不满吗?”少女气势汹汹,可神色透出一股悲伤,就像被老师训了的学妹在和好心安慰她的学长发脾气,以发泄委屈。 “我……因为你是傲娇的人啊,不愿意被打败呢,我要是参战,多半会……然后你多半会打爆我,”男孩淡淡地说,垂下了挠头的手,叹了口气,“我容易嘛我,整天看着眼皮打强精神观战我特么现在一倒就能睡上三天!真是无聊的紧呐……” 少女沉默着,指尖泛着蓝紫的流光,她轻声说:“我也不是故意要暴脾气啊……你有我的烙印,你最懂我的心吧!” “怎么了?”男孩的眉宇间透出君王般的杀意和疼惜,“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我可以打爆他们!” “唉,你的感情总是太直白,一举一动都透着‘我喜欢谁’、‘我恨谁’,”少女的眼角出泪光,“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收敛一下自己,别太悲伤或愤怒……或是绝望吗?” “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他的语气如斩钉截铁般坚硬,“没有人,能夺走我的东西!” “神因情而悲,魔自深渊而无望,龙生于战争之血而暴怒。你千万别,让这三种情绪出现在你身上啊!” 世界归于黑暗,榧然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然后小腿一疼,他“啊”地鬼叫一声,跳了起来。 “咋地啦咋地啦世界毁灭了嘛!”他看着四周熟悉的地宫配置,脑子一卡壳,面露呆滞,“我还在地宫里徘徊?!” 蝶衣缩回她的大长腿,打了个哈欠:“你在那靠了一小会就睡着了,麻烦你醒过来去打怪啊少年!” 榧然摸了摸发涨的脑壳,怎么回事?十几年没睡觉了现在是属于反噬是吗? 刚才那个梦里的少女莫名有点眼熟,可那个男孩分明不是自己,为毛我的脑袋会播放别人秀恩爱这种梦境?! 虽然那个男孩唯唯诺诺时的样子让自己感觉有点像又衰又吊丝的自己,难道是现实中我唯唯诺白日梦里我重拳出击……可是长得不一样,看上去连气场、实力都不成比例啊,所以那个妹子就不是我的了吗?!为毛梦境里哪我我自己都轮不上!? 劳资的正牌女友呢……小雪估计在睡觉,啊老天,莫名其妙被一个梦给撒了拘粮! 榧然才地走上前去,推开那扇地狱之门,龙血傀偶持着两米多高的大到像个铁塔一样挡在他面前……然后他一咬牙,心想劳资在这里托上个几百年是没关系可芬资还有妹子要娶啊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硬杠! 他拿出暗辉大拍子,大喝一声“啊!”,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 蝶衣在后面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哦不,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揉了揉眼睛,前面那个巨无霸的傀偶举起那寒光闪闪的大重剑,一剑下来!这要是劈中了还不得死成渣?!蝶衣捂眼不去看。 “兄台你脑子被大水漫了吗?你手机上也没有什么白娘子水漫金山的经典啊……”苍之暗无奈地叹息,“想不到你这种废物点心还能神经病般的发疯!”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榧然向上横扫,两把金属制品震击,嗡鸣之声不绝于耳。“有没有外挂啊?” “有倒是有,只是怕你的身体承受不起啊,这一点我早就和你说了吧。你要独立自主地打败这货,相信你自己,打扁他像打死只苍蝇一样简单的啊!” 榧然翻了翻白眼,侧身收刃,傀儡的重剑收不住力量,砸向地面。 一声闷响,烟尘四散,准确来说是骨灰飘飞呵呵。 榧然一拍子打出去,敲在傀儡的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妄图使它圣墟,可一个凹陷都没轰出来。 傀儡同时再次举起陷入地面的重剑,偏转方向,横扫而来! 空气中传来剑刃呼啸之声,灼热的刃面留下飘逸的弧光。 “你什么意思?如果这货是只苍蝇,我特么算什么?它进食之后身上附着的幽门螺旋杆菌还是同样由碳氢氧氮磷硫组成的负责消灭细菌的t2噬菌体?”榧然吐槽。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9) “你可以心理暗示自己啊,你相信自己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心理与精神的作用非常强大。好比心理疗法,医生开一些毫无作用的糖丸作为药去医治病人,一些病人就真的被治愈了,这就是心理暗子的作用。” “如果有一天你出门没带伞,而天空中滚着阴雷,地上卷着狂风,你希望等你到达目的地之后再下雨,然后就真的实现了。这就是精神的作用,听上去不太像真的。但你希望吹来一阵风,片刻之后真得就会有风吹来呢。” “这是玄学时我去!”榧然曲膝蹲,灼热的剑刃擦着他的头皮扫过去,差点把头发烧焦。 “不是啊。你知道世界上有引量和能量,引量可以引导能量,引量是从何而来的呢?我们的精神,灵魂就是引量。” “在古炼金术上拥有地火风水四个偏向,地是吸引承载稳定不易爆发的能量,火是膨胀狂暴易爆发易转化的能量,风是活跃的流淌速度极快的有运载效果的能量,水是凝固却流动、柔和也活泼具备衍生能力的能量。所以‘地火风水’又称为‘承转息流’。” “不同偏向的引量对某一元素属性的能量拥有专一的亲和力,所以如果你的灵魂大部分由风偏向引量组成,你希望有风,说不定会真使物质世界中有气流在运动哦。” “所以这和我打这只大家伙有个毛线的关系嘛!这东西还有灵魂的嘛!”榧然起身,一击前倾,轰击在傀儡的腹部,震得他手指发麻,可惜还是一个凹痕都没有,这东西是什么玩意打迪的啊!!他崩溃抓狂地默默吐槽。 “精神由引量组成,而这个位面不可能自产引量,可知,基本的意识,即引量核心在零维中诞生,虚空不断反归虚反应为引量与能量,流淌到世界各处,这就是天脉,分支到各个维度。虚空,就是引量核心也顺着天脉来到世界中,进入生命体,形成生命体的灵魂,人在初生时只有本能,比如说饿了吃东西啊累了就睡啊。” “从引量角度上看。这个本能的基本意识是一个由少量引量包被的虚空,这时的灵魂是十分微弱的。而记忆也是灵魂的一部分,记忆决定了人很多方面,如果你被烧伤过,你看到火焰就会心中恐惧,下意识地退让,这就是记忆的力量。记忆的生成会让从世界中、零维中汲取引量,以完善壮大自己的灵魂。” “记忆的影响不可估量,如果你初生时的基本意识的组成是流偏向引量,可在后天记忆积累的过程,你经历的是比惹人愤怒的事件身边的人或所处的环境比较暴躁,你记忆所储存的就是转偏向引量喽。当然,这里引量的地火风水偏向不是元素,而是一个概念集合。然后你的性格就会变得暴躁,对转偏向所包含的概念比如狂暴类的能量亲和力和控制力就会变强。” “大哥你是在给我科普吗,特么我衰成这个鸟样走个地宫都有大boss你跟我科普什么精神学?我的神经病程度要加深了么?” 榧然接着吐槽,傀儡沉重的身躯略一偏转,重剑划出,空气传来被加热的爆鸣声,热浪直奔他的头顶,分明是一击击破天灵盖的招数。气压疯狂上涨,周围的粉尘骨灰被剑势的压力吹散开来,真是有如风雷之势。 “你有本事教我点东西或者开个挂嘛!” “记忆是区分生命层级的重要标准,没有长期、稳定的记忆提供引量,就不能控制能量,就是世界上的弱者。”***不鸟他,自顾自地接着科普。 “鱼的记忆只有三秒,喵星人的记忆只有十五天,一旦超过了这个期限没有新的记忆摄入,只剩下本能,而人不一样。记忆就是灵魂的一部分,记忆是拥有意识的,一些庞大的记忆片段甚至可以自主产生意识。” “所以人不会和低等生物一样把同类的尸体吃掉而是埋进墓地。在低等生物眼里,死去的同类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是猎食的对象,而高等生物就算要吃同类的尸体,心理上和生理上都会很恶心和不适与悲哀的,如果记忆上没有关于死亡这一项,你也许还会和死人打招呼呢,如果记忆没有同类不能吃的记忆,你说不定把他当高蛋白质食物吃掉了哩,个别变态的地区有吃尸体的习惯所以他们就吃了啊。你死后尸体没有被削成块装进垃圾箱,也没有被当作蛋白质和脂肪吃掉,而是被埋进墓地,就要归功于记忆啊。” “你是中NoeSIS三部曲的毒太深吧,兄台,你搞清楚情况,这样下去死磕死磕我要被活话打架累死的啊,鹿仓时雨也救不了我的!” 榧然本着生命不止,吐槽不息的精神,躲开偶偶骇人的一击,“轰”的一声地上又多了一个抗,这样破坏炼金阵真得好吗……这可是炼金大师们的杰作啊,有种破坏文物的罪恶感…… “虽然我也想留下命来等到羽化汉化完,但我估计话不到那一天了啊,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一次学生会长一夜同学的出场时文字框里是中文啊!我去!”他爆了句粗口,又侧身躲过去一剑。 榧然挥舞着大拍子敲着傀儡“咚咚咚”,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boss都有低伤免疫,刮痧他不香么?李师傅都被气走了,听说走的很安详。 傀儡不动如山,舞着重剑砍来斩去,地面一片狼籍,硝烟滚滚的战场上***淡定地继续说:“说的没错,等级不够拨动时间是个代价很大的事情,时间是属于维度的力量,层级很高,像我这个等级的人用就没什么副作用,但如果某个倒霉蛋获得了这个天赋提前得到了这个能力,使用能力的时候供能不够把自己的灵魂用崩了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放心你刚才在梦里已经见到了一夜学姐的翻版了,可以死而无憾了。” “人们的记忆把生与死区分开,营造了死后的世界,人们在历史上也有看到幽灵的实证,不仅是一些引量十分强大让自己能不消散和灵魂结构十分稳定的bug生物在世界上能以灵魂的状态存话。不过大多数都是人们的一种信仰的结果,人们都相信有鬼魂,那么他们的记忆上就会刻上这个意念,鬼就在在他们的记忆中活着,也就是他们想象出来的。” “信仰是一种引量的祭祀或者说献祭,通一定的引量散失导致一些你所相信的而原本不存在的虚假的事变成真的。而引量本就是不断消失的,顺着天脉回到零维或者停留在世界中,从而记忆变模糊甚至忘却,这就是曼德拉效应。” “人们对未来的一些预知梦,既视感,就是未来位面的人散失的引量到了我们脑中的结果了,引量多少决定能掌握能量的量,维持你的身体运转的是能量,身体承载引量,身体中能量越多身体强度越大,能承接的引量就越多,从而能控制的能量就越多,这就是‘修炼’的过程,当然强大到一定地步是可以不需要身体的。所谓永生,就是这么形成的,只要够强大不被人给杀死了就能一直活下去。” “而活着也是一种痛苦,活的太久会收寞,就会萌生死志,加上人本来心里就有自我毁灭和毁灭他人的愿望,于是很多情况下死亡都是自杀和战争带来的。某人写了一首凡尔赛的诗歌,充分表现了你想得到的反而是他人厌倦的。” “我想着 去如何死亡 死亡,将陷入孤寂 而永生 同样会陷入孤寂 你将厌倦、麻木 逐渐破碎、冷漠 感受到痛苦 永生的痛苦 永生中的 死亡的孤寂 生与死 并无分别 只是轮回的形式 永恒的丝线 缚着上场又退场 的那些 木偶 所以 到何时 才能离开 才能打破 这无边的轮回?” “你确定这是凡尔赛不是没有洗记忆的轮回者万世旅程之后对命运的愤慨?哦天哪你bb了半天我一句都没能听懂哦,这让我咋办呢。”榧然苦着脸着吐槽,所谓吐槽机的吐槽框是无限的,他们是槽王的究级进化体,以槽证道的大帝留下至尊法器。 他挥手涮了偶像的腹部一下,手法之娴熟一定吃了十年火锅,其实和用木棍敲树是一个情况,可惜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我关心的是什么什么我刚才做梦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梦里的妹子她不属于我啊!天啊太衰了我又伤心了。” “得了吧,兄台,红瞳黑直长御姐冰山形象在动漫界漫画界长年屹立不倒,二次元,三次元,四次元通杀无赦,属于你了开玩笑吧全世界的宅男都会来杀你灭口啊!” ***精准吐槽,榧然噎住了,脑子闪过一句话“不应该啊你不对劲吐槽就吐槽你怎么能补刀你个腹黑毒舌剑人!”。 “得了吧,兄台!”榧然不甘示弱,反击道,“你的学名还叫苍井空呢你想想你在宅男界特么是多有名!” “靠,你特么的能不能别提这事!” ***的吐槽框的关闭选择通过语音控制的话,只需要说出他的学名哦! 傀偶铁面上闪烁着利眼的金光,刹那间,光芒如狂龙脱闸,直冲云霄,剧烈的光芒暴涨。偶像的身躯上亮起一道道暗金的纹路,重剑上飘出灼热的火光。 榧然瞬间就傻眼了,这次敢情还能进阶了我靠!打不了了,快退游吧,这坑钱公司!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0) 似碾碎一切。那是君王的怒火? 榧然不去考虑这个boss是从A级升到S级还是A级升到A+级,他心里想得是剑上着火了耶,这岂不是说他的攻击范围又变大了!劳资的毛被烧没了怎么办啊!他倒是没心情想什么放进方法了…… 火焰升腾,空气被加热,扭曲的气浪模糊了金光,重剑斩下,透着熔化般的夺目光泽。 榧然屁颠屁颠地躲开这致命一击,话说地上已经砸了不少坑了,不知道维修费值多少啊。 气浪吹着地上的骨灰,榧然心里突然一跳,心道卧槽资劳的头发…… 他伸手一摸,算是基本形成了一个鸟窝了,泥灰和蛋白质含量很高,毕竟传说中的燕窝是大量的唾液淀粉酶和纤维素构成的。 我去!他悲愤交加:“乃乃的,过去位面的人怎么不留点引量给我告诉我一套打怪秘决啊!” 话音未落,boss的敏捷又升了一个档次,重剑挥舞,似光龙吐息,火光如潮,榧然只能选择……蹦蹦跳跳。 “你的心理活动很复杂嘛,作为旁观者,我友情提示你,你的头发乱糟糟,上面全是灰。”***调侃道。 “闭嘴你这剑人!你一个旁观者怎么会知道打架是有多么辛苦!乱糟糟就乱糟糟,总比被烧了好!”榧然腹诽。 “呵,兄台我被你吓到了,我被你打来打去的,敲那个铁壳子,最辛苦的是我吧!”***吐槽。 “好了大爷还吐槽,我承认我智商费行了吧!”榧然一个虎跳,重剑带着火光擦着他的屁股砍了下去,“嗷!” “哦对了,你问我什么过去位面的人怎么不留点引量给后人之类的?兄台,你见过记忆混乱的人吗!引量消散和传递是有规则的。比如说A去了一次二货山,十年之后A把二货山忘得差不多了,b这时去了二货山,那么A的引量中关于二货山的那部分消散掉之后就可以传承给b。” “但是如果A在山上给狗咬了而b没有,那么给狗咬的这部分记忆引量就不会给b。这个东西很深奥的,”***科普着又转换了话题,“我擦!你的屁股熟了没?好香啊我去!” 榧然翻白眼,不是这身软甲还不错,他何止屁股熟了,是直接变成高脂肪高蛋白质的某快餐食物啊!尸都不用收了。 重剑切入地面,石屑纷飞,炼金花纹被强制扭曲,看上去像一张张骷髅脸…… 榧然不由感慨:“死亡的美感啊……” “兄台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要想关于死亡的话题啦,自己吓自己会吓死自己的,你会失去希望甚至生命的哦!”苍之暗吐槽道。 “天啊我看过几个死而复生的例子,据说死了之后可以看到自己举行葬礼的样子,能看到自己被装进棺材哦。” 榧然尝试着猛击傀儡的手腕把剑震下来可惜这货好像是大国工匠焊上去的一样根压撼不动。 “那种经历当然可以吹一辈子啦,不过也不排除是做变或信仰的作用,有人的患了耶路撒冷综合症,固执的认为自己死了,没有进入修炼体系也不进食还能活好久哩!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老死的。话说你看过死而复生的例子……妈耶,耶路撒冷综合症不会就是以该病症高发区的名字命名的吧。”苍之暗欢脱地说,“不过也不排除是真的可能性哦,这样一来NoesIs中的‘看到自己的人’会死这个理论也是正确的喽!” “我说你中NoesIs毒太深嘛宅男,那是红皮书奴役的精神怪物吧……看到的估计从科学角度出发只是反物质世界的自己吧,或者是本身想要自我毁灭的精神的形状……后来不知道作者为什么引入了哲学僵尸和生物病毒。”榧然挡住傀偶的凌厉一斩,金光和火光加上高湿让他张不开眼,眼泪从眼角往下流,“人家boss都升级你说作为我家你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一下啊?变得带什么雷霆之类的?” “雷霆半月斩嘛兄台,一向以雷霆击碎黑暗是么?你怂就不要怪人啊,陨铁作为炼金材料巅峰作品,打烂这个铁壳子不在话下,你连个凹痕都打不出来估计只能有一个原因你的小手太娇嫩使不上力气吧哈哈!”苍之暗尖着声音开始娘娘腔,“小哥哥要按摩吗?” “麻了听了你的声音之后,我再次相信喜欢声音再好听的声优也不妄自判断ta的性别和长相……也许是我身体里钙离子过多导致肌肉无力呢,我可是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得了吧你还未成年呢男人个头啊小屁孩,看你这薄弱的样子腹肌是九九归一了吧!”毒舌的吐槽被称为神补刀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嘛……榧然青着脸发力掀开了加在暗辉上的重剑的力道,心想何时我也能练出这神补刀的神功! “行行好吧您老还是讲科普吧我江郎才尽了吐槽没词了怼不过您老人家……”榧然的脸色由青转黑。 蝶衣在后面观战,看到的是一个二傻打了一个铁桩一通,铁桩升级变金桩了于是二傻落下风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二傻的脸色时而狰狞时而发青时而似金刚怒目时而似包青天再世,让她一度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发神精病了,也许是这个地空里有什么化学品粉未被那到火一加热发生反应出来了什么神精毒气吗? 她不禁有些担心,柔和的光芒下,少年与钢铁怪物缠斗在一起,阵阵轰鸣,声声炎爆,光芒从他们的武器上飞射出来,衬得那少年似英雄般伟岸……英雄……有一头满是灰的鸟窝头……空气中隐约还有烤肉的香味…… 榧然要是能等觉她的心理活动绝对会疯掉,可惜这里不是心声流。姐姐你咋不说这里有氢氧混合气体随时能把我炸上天呢? “好吧好吧,最后吐一句槽,你脸色别那么奇怪多变啊,后面那个妹子会以为你神经了哎,”***推了推眼镜,“兄台调整你的英雄形象,现在开始,啊不继续我们的科普时间啊哈,要认真听讲哦。” 榧然迅速恢复面瘫脸,***这经典的开场白一看,就是从业教育事业多年。 重剑上飘着的火焰擦着他鼻梁斩到地上,好在躲快,不然就Gameover了,脚面转来一阵灼热感,重剑在他的脚尖一厘米处砸出一个坑,石屑和骨灰溅他一脸。 一阵淡淡的灼痛感传来,他抹了把脸,神色淡淡,内心崩溃。 我……我穿越了吗?我是从抗倭神剧里逃出来的满脸黑一头上渣一身是伤破烂得没话讲的群众演员嘛,不是说我军如天神下凡打的对面落花流水么怎么还让我弄得这么惨?难不成是委员长打开了大坝让母亲河拉回了伤亡比? “额,一会出去了就能洗脸了,放心这种事情没有被人看见就等于没有发生过了啦。”***沉痛地叹息,“开始讲课啊。” 等等,你特么从哪里摘来的眼镜?手工磨制?这么6的吗你是唐鬼咩大哥!榧然无声地咆哮。 “我连你梦都能查看,我个眼镜装个批又怎么了真搞笑,我是魔鬼啊,我叫Samael(萨麦尔,暴怒),哦路西法也是魔鬼,他叫Lucifer(路西法,傲慢)呀,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亲爱的文盲,你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人生主要是军旅生活我知道的呀不然我都不科普了,”***幽幽地说,榧然不得不佩服这刀补得又快又准让人无言以对这确实不是我的错啊这是世界的错命运的错,“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我对了,曼德拉效应是让引量消散,而为什么不把这个过程逆转过来加速呢,这就叫获得大量记忆,在一些特殊情况下,灵魂可以进行转世,把完整的灵魂而非一个基本的核注入一个新生的身躯里,由于新生身身的脆弱,大量的引量是封存着的或者干脆就没了大部分,于是形成了记忆丢失,如果将其唤醒或者补完,就可以得到大量的能量提升。” “如果被了行注入大量的记忆,就是力量的传承,也可以是夺舍重生,而逆转这个规则,就好比逆转天脉,但并不是没有办法。路西法更换身躯以形成不死不灭的假象,实际上是他的记忆过于庞大,引量十分强,足以长期离体甚至换体而已,不过这个身体是他自己打造的,还是抢过来的……呵呵,随便用空气是别的什么凝聚出来的身体恐怕承载不了那么强的灵魂。” “咔,我还以为那是什么流批的黑暗炼金术呢,原来是不断夺舍人的老妖,”榧然奋力一砸,沉闷地声音炸响,同时他的手臂一阵发麻,而傀儡大哥仍然发无伤,金色的瞳光依旧灿烂如朝阳。榧然心道你就可劲嘲笑我吧! “你说了半天到我耳边只剩下了这么短短一句话,你要传递给我记忆让我获得超强力量对不对,开挂吧兄弟不然我会打架到活活累死的!”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1) “上次给你开挂用的那些自我强化的术法你不照办一套么?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苍之暗露出了十二万分的鄙夷。 “那么精细的东西,我一次就学会了么……你这是要求人人都有主角光环,你这危险的思想是不可行的!拜托了,拜托了,给我开挂吧!” “呵呵,孩子你不要总想着开挂,开上次那种能量挂你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我把记忆给你也只有如下几种情况,一,我死了,因为灵魂缺失了一部分崩溃了,二、你死了,因为灵魂突然多了大多过载了。三、我们俩都死了,原因见上面两条。” “要把记忆安全的给你也是个长期过程,首先我得复制发送给你,然后你得慢慢解压消化,再说我干嘛要给你这么多隐私?还有我老早就被封印了,我实力虽然强但我记忆没多少年,灵魂虽然强但大部分都是空白引量,”***一句话让榧然的心瓦凉瓦凉的,“兄弟你不要执着于外挂嘛,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这烂身躯已经载接不了我的力量了,这次又没生命危险也不用保护妹子装装批,犯得着拼命吗?” 榧然踉跄地退了一步,灼热的剑震退了他,皮肤上结着一层霜,那是高温蒸发了汗水留下的盐晶。 他的心情有黯淡。 果然没有足够的力量……果然还是废。 “兄弟,你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么,你这样流眼泪流汗水都是能量分解的物质呀,会导致你身体里能量里出现大量反物质……好吧忘了,你不会……”苍之暗好像察觉到了他情绪有些低落,开始扯开话题。 榧然默默地回答:“科普吧。” “额好吧我接着科普,那个……原始的世界是完全的虚空,等于‘不存在’或者‘无限’、‘无穷’,当然世界外面还有东西,但那个力量阶层连我都接触不到,现在给你说太早了,但其实再高级的力量也都是存在于我们的构成中的,就像普通人不会使用引量和能量不代表他身体里没有这些东西,我们的引量核心也是虚空零维的衍生出的一份子。” “‘不存在’的地方意着没有规则,没有规则就会引发bug漏洞,bug就是世界形成的原因,可谓是一个重要的条件,bug存在的地方虚空就分解为引量和能量,以引量为核心,能量是作为绕核运行的‘行星’,就像恒星与行星,花蕊与花瓣一样的关系。核心就是我人们所说的‘原点’、‘起源之地’、‘第零维度’等等,简称零维。”***生动形象的解说着,不愧为一位伟大的教育家。 榧然两眼发直,一副神游于物外的样子,有气无力的挥着拍子,和天神下凡般光辉万丈的傀儡先生对轰,啊不,互怼。 “你怎么一脸‘今年高考教学好难我交了白卷’般的生无可恋?”苍先生表达对学生的关心后,立刻又转向对学习结果的检查,什么关心不关心的,话说身体是格命的本钱,只是怕你扛不住倒下了不能冲向血淋淋的高考战场罢了,“生命绽放于学习,璀璨而易蒙批,如果听不懂我可以给你补习的嘛,你别一脸‘理科好难我不干了’的表情啊!” 榧然两眼无神,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呆滞模样,果然伟大的物理学家睌期陷入深刻的思考把自己变成神经病是有原因的,同时还甩着胳膊挡下勇掹不可当的傀儡的刀光剑影。 “别啊,文科找不到工作的!能学理科就学理和嘛,广告学总比水化学弱鸡没前途吧!话说听课感觉怎么样?”苍夫子语重心长地和学生谈他的科举之路,然后又开始关心学习成果了,“能听懂就还有希望!哪怕只懂了大海里的一叶舟那么多!” “不,我只懂了大海的一粒浮游生物那么多,所谓沧海一栗,沧海一西米,即沧海一食物,用人话讲就是食物链顶低层的微小浮游生物……同为碳基生物却差别这么大,只能说是灵魂层次上的降维打击……” 榧然“呼呼呼”地和傀儡破罐子破掉地硬刚,反正护甲好这点烧灼伤害烧不死火元素抗性提升的我,武器好格挡属性点满能抗!他还没衰到能让世界第一坚固的物质被他的衰码气场给弱化成朽木的地步吧! “感觉就是体育老师在教我高等物理……” 终于,还是……吐露了心声。 “我哪里像体育老师了!那么低级混日子的职位怎么能是我这三好青年担当!三天两天就因病请假变成失踪人口!高考不考地都是rubbish!“苍园丁怒道。 “你居然搞歧视!好吧我违心地赞扬了你,我的真实感觉是武术教练当上了空间物理学教授!”榧然吐槽。 苍蜡炬高傲道:“那只能说明一个获得了涂灵奖、诺背尔物理学奖的武学宗师屈尊来教你课,是大大地荣幸!” “刺”暗辉划过灼热的火光,”当”准确地砸到了偶偶的脑门上,“切”榧然不屑地扭头翻白眼。 “为什么你要用这么违和的话来和我对线呢,好像你是来自某个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地方曾经没有个叫绯村的人握住过你,我特么的这么衰但幸运在了劳资不用高考啊啊哈!总而言之,先生注意片场哈。” 苍春蚕呆滞了零点一秒后反应过来:“尼玛?刚才我走错片场了?额,骚瑞,我当老师这一伟大光荣灵魂卫程师太入戏了!” “当然了,你个灵魂对于如何塑造灵魂。肯定很在行了……何止是灵魂的工程师,简直是灵魂的加工厂啊!”榧然后退,暗辉从傀儡的头上撒走,挡住了斜斩而来的剑与火,“为毛这号称宇宙第一硬的玩意锤不爆他的脑壳?难道只有掌握了火元素的伟大存在才能输出‘头都可以炸歪’这种神迹?” “停,你什么时候那么会吐槽了?”苍·奥斯卡惊诧道,“你的吐槽技术有质的飞跃,直刺这世界的黑暗!揭示这本源的奥秘!” “因为你科普的时候我在打腹稿啊……好的文章是改出来的,亲爱的语文老师如实教导我们。” 榧然又抹了一把脸,无机盐多的可以去炒菜,但盐晶上有一层不明的黑色和灰褐色乳液,俗称骨灰溶液……不知道有没有敢试吃的勇士啊!直接拿海水晒盐的日子里大家不也肚子里也装了半个元素周期表么!怂什么? “你竟不认真老师讲课!”苍·霍金·史蒂芬大怒,”你以为你有天赋吗?你在我眼是一个智商低于170的垃圾普通人!” “额,我有170的智商应该去当门萨会员,不用在这打得一身狼狈,智慧地选择一个正确的打开方式。“榧然再吐槽。 苍·莎士比亚叹息道:“愚昧的人们啊,你们只在意眼前。命运缚束着尔等,你们挣扎,自以为挣脱了,其实命运又换了一个方式缚束你。你智慧地在圣城里秘密逃脱,不知道要干翻多少守城的土兵……你觉得工作量不大吗?累你,这是命运啊!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啊!你说没有用吗?你智商没有170这是无法改变的,不要白日做梦啊兄台!” “你个菊花台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榧然又随手抽了傀儡一个巴掌,“当”地一声那货仍不动如山峦,难知如阴阳,“打不动啊!” 苍·史密斯(高贵的铁匠,在他这里可以购买到游戏里的所有装备)叹息道:“这个陨铁也是有分子运动的啊,这在高温下,运动又加快,你又不断地施力撞击……它损失的质量能卖下一座城啊……不是武器不行是你力道不足够大啊我说过了吧,好比石头砸鸡蛋,完全因为你力道太小砸不碎好吧!你给我根头发我也是能杀人!” “我买陨铁也得有人买啊,有没有人愿意买?买得起先不说,兄台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卖出一座城的钱现实吗?噢对了,是谁跟我谈经济论来着,大肆贩卖稀有的陨铁把心理价值赚的一干二净收了大家的智商税你确定不会通货膨胀?据说某个造纸厂专门回收钱币然后打成纸浆再造纸再卖出去因为一麻袋的纸币只能买一尺白纸……” “额,没想到你的槽点如此之多,那就不说这东西了……”苍·牛顿说。“那我来教你发力让力量最大,首先画一个受力分析图……” “大人你还是科普吧!”榧然叹息,哀伤地像叹息桥上蹲着思过的学生一样,心里却想着再别康桥噢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妈耶这个小姐姐好好看在联谊舞会上泡泡试试看,“这样对世界来说都是贡献啊!” “好吧,上次讲到哪儿了……”苍·爱因斯坦·阿尔伯特起了眉头…… 蝶衣仍在观战,观战这无聊的战斗使她毫不出意外地睡着了,真是心大啊,不愧是心胸广阔拥有大凶之兆的孩子。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2) “那个……零维周围……先是能量,能量分解了正、反物质散开,零维周围就由引量填充,最后成为一片引量包裹的虚空,结构就像一个巨大的灵魂一样。正、反物质构成不同维度的平行宇宙和相对的反物质宇宙,这个状态就像是dNA的双螺旋。因为世界内的一切不遵循世界的规则,最不起眼的地方也包含着世界的本质。” “世界生成就会有规则,有规则就有bug,在bug中的bug就是所谓的‘正确’了,世界的bug地域就是原始虚空,即零维。要逆反世界的规则就要到虚空中,去避开规则的约束。因为虚空没有规则,所以只要拥有虚空之力就能无限地生成引量和能量,打破能量守恒,物质守恒,成为bug。” “逆反曼德拉效应,只要通过虚空之力发出指令,以一片虚空连零维,零维执行命令,但其实虚空只有一片,无论从哪里打开虚空裂缝都是同一片虚空,是为无限广阔又核心为原点之地。我就是通过驭无术提供的虚空去申请无限的能量的,给你开挂也是这样,但你身处世界之中,被规则约束,我给你来一宇宙的能量,你引量不够无法承接,只能让你身躯崩溃,灵魂破碎,死得连渣都不剩。” “你说了半天又回到了我不能开挂这一见鬼的主题上来了……”榧然垮着非洲难民般的脸,挥着沉得出鬼的大拍子。 “零维所生发出的维度线,充沛着引量,就像记忆之海,但不能借用引量去给你,要么记忆混乱灵魂崩溃,要么记忆出现大段空白直接导致你的思维器官损坏变成痴呆或植物人。但历史上有一个人,他的能力是恐怖的,他的身体里没有任何引量,但他的灵魂是整个零维,我们再强也只是普通用户,但他是VIp,管理员甚至是主机本身,因此他无所不知,而且掌握了每一丝引量,能量的流动,他能引动你的灵魂让你完无缘故的自爆,更为恐怖的是将你完全删去,相关的记忆、物质被清空,就像你从未存在,你将完全消失。他是我的一友人,他叫亦然渊。” 苍之暗的话气里流动着愐杯和悲伤,榧然第一次听到他给别人吹流批,就像那个被讲述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他的外挂一定会比我更好。” 麻了,画风突变。 “那么说我应该找他开挂了我去!”榧然抓了,抓头发,渣子四处飞弹,不知是什么不明物体。他敏捷地闪避,灼热的巨刃撑着他的脸又飞了过去,他刚擦出点白色的脸又重新被纳入非洲难民的阶级。 “没错,面对这种情况,我给你开挂是毫无作用的,找这位大神吧!我拥有他的一部分灵魂碎片,上次开挂的时候当赠送品给你了,现在你只需要凝神细找睡上一觉就能把这只钢铁怪秒了的啊哈!”苍之暗欢脱地说。 “好主意……”榧然面无表情地接下傀儡强力的一记重劈,“你让我怎么退出这场战斗……梦游模式打架?” “好槽!梦游打架我都没听说过呐!”苍之暗接着欢脱,欢乐又脱线,可能是神经了。 “你神经了吧!”榧然咆哮,“这是吐槽好不好的问题啊!我特么的眉毛都要烧没了!” “你才神经,你全家都神经,眉毛没了可以再长,大不了去整容,你都有女朋友还担心什么颜值?嘶……这就是火烧眉毛的正确用法?”苍之暗还是欢脱,“刚才你做了个梦,梦里就是那个灵魂碎片呐,我都安排了可惜你没有把握着机会!” “我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说艹!”榧然崩溃,那算什么?没有提示没有任务书的任务?什么苟屁!策划诚心就是不想把源石给我! “好槽!留着对你的女票说吧!她一定会面上飞红娇羞低头小拳拳捶你胸口说讨厌了啦……”苍之暗启用假声。 榧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黑灰啪嗒地往下掉:“我靠你是魔鬼吧你劝你善良啊兄台!” “兄台我不是磨鬼,也许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苍之暗舍着笑意,“你才是魔鬼啊!还是深渊王者级别的! “这是什么槽?”榧然一脸蒙通,“深渊亡者?这是个成就吗?现在改做了是梦境大乱斗没这个成就了。” “你……你非法植入广告!”苍之暗苦笑了一声,“呵呵,传说黑暗凝结成魔,深渊地狱是他们的发源地。” “魔是什么东西?游戏里都很少出现这个,我没听说过啊。”榧然更加蒙批。 “上古时代的一个物种。有神兽和魔兽,那为什么有神族却没有魔族?不过今天怕是没有了。但神类中也有灵魂坠落的魔鬼啊……” 苍之暗怅然若失,这厮画风变得太快,跟不上啊! 榧然沉默,拼知识他是没这个底气的,毕竟咱是个文盲。鬼知道这货活了几多年到底知道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定会被人们当作活化石放在历史博物馆当解说员加镇馆之宝吧? 至于那个被称为渊王的传奇人物,他的名字留在了每一本野史上,而正史上却了无他的踪迹……应该是有人刻意的想要忽略他的存在,但在无聊的岁月里,我们就喜欢看无聊的历史书,特别是野史……为什么要看打仗纪录?为什么要看某某列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二呆故事它不好看吗?诶嘿,怎么感觉像是看到了无良历史小说? 他也很无奈,遇上了个猪队友,还在发疯中。 冰封之海上,寒流盘绕,像是终年舞动的冰霜巨龙,带着漫天的冰雪,笼罩这冰制的大陆。 男人抚摸着青铜的祭坛,感受那凹凸的花纹流转,组成上古的咒言。祭坛上的冰在急速融化,但融化到祭坛显露出后,冰层就由肉可见的融化速度瞬间归零,与此同时一种无形的压力慢慢升起。 男人看着暗金与翠绿交织的古老祭坛,眉守间流出来了那种君主威严的气质来,他终于不像个普通人了。他清晰地感到那巨大的,山一般的,潮水一般无可阻挡的威压。 男人轻声吟唱:“梦加迪尔。我等追随主,忠于主,为主而死。主赐我们生命,力量,灵魂,是我等的母亲。” 待从微微躬身:“王,怒我直言,我们被赐予力量,但仍是卑微弱小的种族啊……” “说得对,”作为一族之王,男人竟没有发怒,“我族自上古以来,都是由血统极差的人构成的,在上古,更是当作炮灰被驱使,我还记得那位尊贵的古龙王,他赐给我们古龙魂血让我们一跃成为神族的至强、叛徒,龙族的附属。可……黑暗中潜行的势力杀了……圣祖,我们只能靠一剂又一个的龙血维持地位……不被践踏,灭族。” “而现在,这个坛已不在涌出鲜血了,这是我族的灭亡之日了吧,希望他们能抓紧时间啊。” 他闭上眼,亿万年前的往事浮现,那个少年双瞳中流出夺目的光彩,额头缓缓裂开,骨刺骨甲、鳞片疯长,巨大的威严碾碎了所有人的心智,他咆哮他恐吼,发出王的审判: “……你们怎敢伤害于她?怎敢伤害!” “……都死!全都给我死!!” 万年冰层之下,女子将寒冰融化,长发包裹着她的身体,她额头裂开,流出蓝好的电光,青白的肌肤上似有金光流转。 她以酷寒的声音审判:“世界,我回来了,这方天地终究会迎来我们的时代!” 亿万年前,头角狰狞的恶魔展开无边的巨翼,他的审判化作巨大的古钟轰鸣,野兽的嘶吼:世界残忍对我,我便覆灭世界! 女子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体内奔流的气息即为她的力量,在久远的上古,她作为教廷天王,双族混血,身怀渊王刻印,地位无比尊崇,掌握了渊王传授的“封禁”权限蕀冰和“清除”权限劫火,还淬炼出了包含着绝大死亡意志的审判之雷,自身的天赋更是维度,打造出了荒时之锁和序时之匙,时空上的极高造诣让自己被尊称为“门”。 还记得初见时,男孩的脸上稚气未脱,一身衣着满是破痕和尘土,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不要怕,我们流着一样的血。” “来,握住我的手。” 明明是能镇压一切的存在,究极毁灭的象征,凌驾在世界之上的王座,为什么这么温柔? 在那个战乱、强者方能生存的年代,她是仅次于各族初代主神的存在,教廷解体后,仍做了神族的神王。 女子默默抬头,光线折射,在万丈之下的冰层中都能清晰视物,她出神地看着晶莹的冰,记忆似潮水般浪浪涌来。 她出生于迷雾神族古精灵一脉,上古时代精灵通过炼金术改造身体,是神族对外战争的最强力量,在长年的战乱中,与个体实力极强的太古龙类的持续战斗让这一脉伤亡惨重,几乎灭族。 古龙的身躯坚不可摧,掌握着极强的物理攻击和元素控制力,强大的精神还给以灵魂上的重压,能以一敌十乃至以一致百,作为神族至强的力量,一直在与龙族战争导致了精灵族被龙血异化了,龙类的血统极强,像病毒一样,虽然不会快速感染,但难以清除,好在神的血统的抗性让精灵一直处于不到百分之十的感染比重上,可她却完美地到达了一比一的混血,双种力量对等完美平衡,这赐了她极大的力量。 作为几乎惨遭灭族之灾的精灵族类,失去了参与战争能力之后从浩瀚的星空中回到了起源星。族类的势弱使她从小饱受欺凌,渴望战争的结束,她深知,战争绝不会带来和平,世界上不存在为和平而打响的战争。 她怀着这样的理念加入了教廷,一跃成为天王。渊王的无与作比的强大引起了各族的忌禅,教廷被攻击的四分五裂,终于解体。渊正在一次谈判上被引动了王座的禁制,开启了觉醒,最终坠落。而她,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仍被极强的冲击摧毁了精神,最终坠入了万丈冰海,但免以连引量核心都被摧毁。 曾经厉害,是曾经厉害,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3) 女子敲着硬得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毫不动摇的顽冰,这些冰层距离上次自己自天而被降撞开有五十亿年的历史了。 她气息刚开始流转,能使用的力量微乎其微,还悲摧的发现,渊王的冲击导致她体内的劫火随散失掉的精神逃逸了,淬炼出的能和天谴比一比的雷霆也一干二净了,好在掌握“封禁”的蕀冰以及展开领域对能量的粗略掌控使能量流动形成自然冰的能力还存在……相关维度的力量,没有荒时之锁和序时之匙的辅助用现在身上这些可怜的力量驱动维度简直就是送死……麻了,在这个鬼地方……这些能力有什么用! “天呐……”女子把头发梳到脑后,垂目低首,气息悠长,随着她的一呼一吸,她的骨骼出巨大的爆响,一层外骨骼渐渐形成,像沉重精致的重甲,同时她不再是她了……而是他。 彭湃的力量升腾,面部线条逐渐变得刚毅起来,外骨骼起伏,肌肉像气球一样缓缓鼓起,最后成了一个身形矫健的秀美少年,他吐出一口浊气,露出一抹笑,“好多了。” 突然他一拳打出,外骨骼转像水波一样起伏,凌厉的风压发尖啸,眼中蓝紫色的电光暴射,骨质的拳上有金色的纹路明明暗暗,下一秒的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上方的冰层被轰击出了一个大坑,裂缝四溢,晶莹的纯冰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冰粉。 他叹了口气:“按这个速度打下去,几个月都到不了顶啊……亦然渊虽然是个坑货,但好歹有点义气。” 他再次垂目,口中低吟: “梵纲兰亚。黑暗的极致,深渊的源头,罪赐予毁灭以名,万物之源权。其一的便是别西卜。” 别西卜,饕餮,beelzebub,原罪之一。 他身上腾出那种满是空虚感的飘渺黑雾,再一拳挥出,黑色的烟尘如狂龙升天。 数百米高的冰层消失殆尽,这是至高的权力,扫除一切存在、不存在乃至将要存在的东西,是王的权力。 “还挺给力的啊……换了苍暗的萨麦尔(samael)暴怒来,威力更惊人吧,可惜不能长期维持啊……” 少年眸中电光散去,黑色的瞳孔像深邃的夜空,他腾空飞起,感受到了那巨大的权力带来的将人的力量消耗,这是逆天的行为,用这样的力量破坏了物质守恒的规则,是会付出付价的。 他面色略有苍白,短暂蓄力后一轰响,又一个上百米的空穴出现。 “没想到这么痛苦……难以想象,没有容器限制这种力量是有多么……会被那种意志侵蚀了得失去了作为生灵的一切吧?” 这是惊人的行为。百亿年的老冰硬度和韧性达到的是震烁古今的地步,同时拥有陨铁的外部强度和胶体的内在柔韧,更何况在这里沉睡了这么多年,自身的冰系能力已经将这片冰层潜移默化成拥有很高封禁属性的封印之冰,这击有百米冰层的力量放在地面上,直接能尘化一颗固体星辰,除了少数极强的物质可以保留原有的状态,余下的是沙粒般的尘土。 “轰!” 沉闷的声音悠悠地自地下深处传来,声速在这个密度极高的冰层里传播的速度达到了数万米每秒,青铜祭坛都被震得微微抖动。 男人站在风雪之中,面色漠然,好似守卫地狱大门的神明,镇压着想要突破束缚的魔鬼。 “这震天撼地之声……曾忆那战鼓般的心跳。应该是要复苏了吧?”他低叹道,“龙族数量稀少,但是单体战力极高,一尊古龙可镇千万雄师,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巨龙吐息一如天地呼啸,鳞甲之身中多个心室一同博动,铿锵然如战鼓齐鸣,声波浪涛同频共振,山石崩碎,虚空震颤,炽热之血将伟力输送向四肢百骸,四列八荒共证这伟大的力量。” “这回是冰下封印的这位的苏醒吗?仅仅是苏醒展露出的气息就达到主神之境,令宇宙震撼,恐怕是驭天期顶峰的存在,普通的驭天期苏醒,到达神境星系级别的声势都少吧,踏入驭天期之时时泄露的气息也只能惊扰数光年。” “难道是圣祖么?竟然在此?那这些年用炼金术偷取血液,简直是莫大的罪过……”男人的瞳孔紧缩。 “不会,那种存在凌驾于世界之上,世界规则的缩影就是炼金术,低级的蒸发血液之术怎么能伤害到规则之外的存在?何况如果我们接触了王座之血的话,已经和那位剑痴一样被侵蚀了吧?” “也是……唉。”他低叹一口气,开始念念自语。 他的身体开始变化,没有龙血的加附,他的面孔上也翻出了细小的白鳞,也许是长期饮用龙血的效果,也许是他口中不断低声吟唱的咒言或诗句: “梦加迪尔。我等追随于主,忠于主,为主而死,主赐我们生命,力量、灵魂,是我等的母亲。” 他一遍又一遍的吟唱,却没有冰层下那位上古的巨神一遍吟唱的效果,只是脸色更发苍白,在冰天雪地里,竟还有些许汗珠冒出,滑落。 像他这样的别级,躯体中的物质是锁定循环的,想要获得多余的物质即便是流泪也是由自身的能量分解成的。何况他已经能切断自己的神经感知,但这明显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痛苦,甚至使他的皮肤分泌出了汗珠。 “您这是何苦,也许他们不久就会成功啊……”待从的语气里透着悲哀,“这个仪式的痛苦,远胜龙化结束的脱变……” “他们也许会成功,但也许也会失败。失败了,光之族必向我们开战。彼时,我们没有龙的力量,蒙受的只能是灭顶之灾。”男人跪到了地上,声音有些颤抖,“这个祭坛并不是来抑冰层下那位古代种的,我族从不忘本,不可对龙类不敬。这是一个黑暗炼金术的阵图。我从古籍的秘史得到了淬炼伪难得素‘魔血’的方法……” “我提炼自己的血统,给你们留下一剂龙血,以留下我族的最后一缕血脉,也是为了尊严。龙类宁可战死也不会退缩,我们也应该有这种精神。” 男人像皮球一样萎缩下去,身躯炭化变成尘土,留下一枚血红的结晶。这本是从死尸中提取力量的技术,却被用来了这种地方。 待从在冰层的轰鸣声中拾起了那枚血红的结晶,发出一声你长的叹息:“您的牺牲……证明了您不是个儒弱的的王。 随即他身形逐渐幻化,化为了一位黑发紫瞳高挑纤细的少女,直接震惊刚刚才做古的单身狗神王一百年,原来老婆就在我身边……我把你当女神,你却拿我当兄弟? 只见她左手按在心口上,微微屈膝,恭身向祭台了一个礼。 “至息陌连,恭候我主多年。”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两个人都能毫无心理压力的改变自己的身躯性别。 “轰!” 沉闷的声响在渐渐变弱。想来这种短暂提升力量的献祭是无法维持太久的。 都诺开罗。 夜城市的繁华开始褪去,月亮已有了西沉的迹象,极光早已消散,那盛大的异象仿佛只是一场梦,城市中零落的开着些许灯,想来是白天不起晚上不睡的熬夜党同志们。 而在城市的中央,王室的宫殿,光之族精英神类聚集在的这里的某一处,灯火通明。 大祭司端坐在白银铸造的祭祀位上,仅在这间大殿的右侧一席,水晶的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辉,折射出的光在空气中分解成彩色,猩红的地毯隐隐透着华贵的金纹。 金碧辉煌的殿中的至高位上,是光之族的神王,也就是如雪的父亲,身着白色的长袍,神色威仪,眉宇间无形的气势就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榧然?……”神王沉吟片刻,神色淡淡地,“引起那么大的动静,全城皆知,要不是有炼金阵加护,三百多亿的圣殿就打水漂了……他那么吊?” 靠在门口摸鱼的待卫不由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沉重合金,听到了“吊”这个字,他感到一阵违和,莫名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不过我们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 一个王,用词居然这么随意? “他的力量莫名,实力上到达了古神级别,但攻击水平还在神境期左右,不然连着这片草原都会被掀飞。”大祭司神色沉重。 “这么流批杀了得了吧,放虎归山养虎为患呐。”神王的话言水平似乎停里在一个中二的阶段,“那小子看起来就是报仇心超强的。” 大哥你看人这么牛通的啊……待卫哽着咽喉不让自己笑出来,这可是对王的不敬,说不定就被降级撒职了。 “不能,如雪对榧然的感情太病态了,若榧然死了,她十有八九会殉情,计划没还到完备的时候,炼金阵沉寂了这么多年,主上正在想办法快加进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计划,但会让光之族壮大到无敌的地步是毫无疑问的,如雪是关键的一步,她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只会迎来我族的力量殆尽,被各族反扑围死的局面。”大祭司的脸色阳睛不定。 待卫想了想,好像无槽可吐了,他挠了挠头,脚步声急促地传来,一份文书被塞到他的手里。他一愣,直呈的文件,上面盖着没有办法作伪的印章图案,并且还如此急迫……是白日里那些死掉的各族神王,精英来讨说法的吗? 恐怕他们已经知道光之族的长老们都处于“再见了朋友,我已经远走,到你们迟早要去的地方”状态了吧,难道一起来密谋进改被侦察到了? 他不再多想,快步跑上前去,恭敬地双手将文书交给神王,随后被目送跑回到原位……两个位高权重的人看的他心里发毛。 呃……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我的举止不太规范,要大喊一声“报告”才行吗?怎么又这么违和,好像回到了很二的年代…… 神王无精打采地打开文书,好像那不是什么紧急文件而是很无聊的套路爽文,结果他下一秒神色突变:“卡!榧然越狱了……他所在的牢房里的墙角被挖了个洞!他跑了!这是什么神仙剧情?策划是生怕我家是豆腐渣工程特地验证一下么!谁去阻止他?” “我去!”祭司也惊了,”谁那么强挖穿了那么厚的钢板!还没有工具!他是神仙啊!地牢的炼金阵会封神力的!” “你不能去!那孩子那么强,你追上了也打不过,打过了也抓不回来啊!”神王处于蒙批加惊恐中,“怎么办?!” 大祭司黑线,我去……就是我去的意思啊……大哥你是听出歧意来了吧,语气那么明显不能区分呢?你怎么能够非常违和的使用这个梗呢? “据推测,牢狱中有一副尸骸,铁锈和草垫腐败的程度来看,多年前,也就是尸骸生前就打通了墙壁……”神王咽了口口水,“那孩子是人吗?与一个死尸共处一室,还灯光昏暗,这么恐怖他还有心情翻动烂草找密道……果然是血统病啊。” 或许是他这辈子都没有看过恐怖片,压根不知道这个气氛最适合出鬼了。 他不知道榧然也吓得屁滚尿流了,只是***怼得他忘了这码事,好比凌晨两点你看着手机心里丝毫不怕估计还在被窝里憋笑?然后……没有然后,他直接就跑路了。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4) 大祭司沉默了,她有些幸庆,如果榧然知道了那具尸骸是谁的了的话,何止是掀飞整个草原,这颗星球都不够他掀的……这是主上的告诫。 不可让他绝望,不可让他愤怒,不可让他悲伤,不可让他处于罪恶的黑暗中,否则他将失去理智,彼时他将不再是那个只是有些倔强的孩子,而只是……杀。 她不知道榧然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明明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可以开挂的孩子,但源自神族主神那一系的特殊的冰系能力是作不了假的,他必有什么隐藏的力量在沉睡中。 “传令下去,全城巡逻,城外草原直径百公里也巡视,看到有人立刻抓捕,抓不到立刻考虑如何斩杀!”大祭司说道。 她知道一些地官的结构,榧然要出去,一定会经过地宫中央,他会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要么死要么终生囚禁,可炼金阵的时间空间都是扭曲的,不可能顶知到出口会把人送到什么地方去,如果送到这范围以外的地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神王突然插嘴:“他的力量是不是来自于苍之暗?有这种可能对不对?说不定千雪骸也在,他表现出的正是小强般的生命呢。” 大祭司心中一动,又沉寂了下去:“不可能,他身上没有武器,如果用炼金方法承载苍之暗到体内,至少拥有驭天期的实力。苍之暗本身的力量就已经超过驭天期,虽然他最后的攻击力隐隐达到了那个高度,但以他展现出来的力量还不足以承载。” 她看着天空中隐还有些血色的明月,心情有些沉重。 女儿,那个男孩到底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吸引了你,让你这般病态的痴恋? 而如雪永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对自己也有着深沉的……母爱。 但在叛逆的青春中,谁能理解亲人的心中所想?相隔数年的思想已经是天差地别,何况是心绪无常的成长之人? 圣城中,蜘蛛网般的巷道交织,高墙的阴影下躲着两只小贼老鼠,他们与黑暗融为一体,好像开了螳螂……啊不,这个名字有损批格,虚空吞噬者的暗影突袭。 杰瑞一号手按古老的匕首,神精兮兮地说:“罗伯特,有反应了,有古代种在附近!” 他手中一管鲜红的液体正在沸腾,里面升腾着金光,液体里游走着蓝紫色的电光。杰瑞二号从昏昏欲睡中被惊醒,宛如一只跳高的松鼠。 “what!happen!”罗伯特跳起来,惊人的弹跳力把他送到了三楼的高度,“世界毁灭了吗?!” 杰瑞一号面色复杂,心说我作遇上了这个猪队友……他一把把跳高的人形松鼠扯下来,低声训斥:“兄弟,执行任务呢!认真点!” “奥斯罗,我觉得吧,有如下两种情况,一是光之族捕获了古龙王囚禁起来,我们进去会被光之族的军队打爆,二是古龙王在这里沉睡,我们进去会被古龙王打爆……嗯,不过说光之族都没有发现有古龙在自己脚底下连我自己都不信。总之都会被打爆,而且还有极大的概率被迫和光之换开战,按我们现在的军事力量,我感觉撤退才是最佳方案好不?”罗伯特低声和奥斯罗交谈,“你也不知道古龙王的具体位置啊!”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奥斯罗根铁不成钢地敲着他的头,“你有点爱国精神和牺牲精神好不!” “由历史可得,一切大无畏的牺牲精神都是虚假最好的方式是在敌人屠城的时候蹲草从拿把菜刀阴几个!” “你这老阴批!你带着枪是脆皮是远程单位,我挂着刀是战士是肉,你是c位我会守卫你的冲吧少年!” “恕我直言你的台词真的好沙雕啊!”罗伯特嗤笑,“什么冲呀的之类的举动只会导致团灭啊兄台!” “够了不想和你吵。龙血有了反应,证明有极强的古代种在附近,这反应很激烈,肯定是龙王,”奥斯罗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密封试管,光彩流转的十分剧烈,而且时不时传出几声像可乐气泡喷发的声音,啊?你没有喝过肥宅快乐水?好吧,这个声音有点像一滴水滴在火热的锅盖上的“嗞嗞”声,“喝了这玩意,通过血脉连系找到龙王,最好能把它带走,这是我族唯一的希望,想想上古时代,我族被当作炮灰随意丢失的往事,你想让弃族的悲剧发生我们身上吗? 根据神族上古时代制定的血统管制条例,全族的血统都低到惨不忍睹的地步的话,就会被抛弃,除名乃甚抹杀,神族在上古的战争以这种丛林法则留下强者牺牲弱者,才得以发展到今天,这个章程至今仍然有效,当初迷雾神族的人族上位就是受到了这个条例的牵制,但他们用武力证明了自己,弱肉强食就是天道! 两人久久地沉默着,奥斯罗突然拔下瓶塞,饮下了半管龙血,随后把试管递给了罗伯特。 罗伯特惊诧地看着他:“你……” 面前的男人没有出现龙化的现象,他猛然明悟了。这是上古时代留下的极精纯的样品,数亿年前就是依靠这瓶龙血找到了极北冰陆下封印的一位古代种,通过炼金术吸收它体内的血液。 这精纯的龙血的效果十分明显。传说龙族主神圣祖只以女子的状态出现,但是拥有所有化为人形的古龙都无法企及的身体强度,她能在不设防的情况下直接穿过黑洞…… 面前的伙伴已不再是伙伴了,他饮下了古龙王的精血,自我意识正在崩溃,换来的是短暂的堪比古龙的力量,他的骨骼发出碎裂般的闷响,他的瞳孔中流转着蓝紫的电光,他只是对着空气虚划,但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巨大的裂缝就出现在了街道上。 奥斯罗用沙哑地声音说:“就当是一场赌搏吧……我感应到古代种的气息深在地下,我先下去了。希望你也能饮下那半管,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是儒夫……死不可怕,我只怕我死的没有任何价值!” 他转身跃下裂缝,空气中留下他跑动的残影,片刻后裂缝中传来爆声,是那个人形的巨龙在疯狂的下挖。 罗伯特握着手中的玻璃管,手指用力泛白,听着那一声声低沉的轰鸣,他低声说:“我怎么会是个儒夫呢?这可太丢兄弟你的脸了啊……既然是兄弟,那龙潭虎穴就不能让你一个人闯了啊……不陪你一起去送死,会被你的鬼魂嘲笑没义气的吧……” 他吐完了也许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槽,深吸一力气,似要将所有空气都吸进肺里,他向着裂缝走去,听着那单调的沉闷爆响。他仰起头来,饮下手中的血色液体,把玻璃管我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纵身跃下。 狂风中传来轻轻的跑调的歌,“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杯酒,一辈子……” 突然有个人走到了这条巷子的狭窄入口处,向里面看了一眼,嘴里骂了声:“没公德呀,大晚上的还装修,还让不让人睡觉!……还好我不睡觉。” “咚!……咚!……” 榧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是有人在说我以前不睡觉?天花板上的灰往他脸上直掉,耳里传来“轰轰”的声音,他揉着被尘土,呃,骨灰迷着了的眼睛,吐槽道:“额的娘啊上面是地震了还是打仗了啊!这防空洞是豆腐渣工程嘛,灰直掉!” 蝶衣白了他一眼,她撑了个护罩,可惜可能装得下一个人,不然榧然绝对会使用技能卡“秋德玛黛”去蹭车的呵呵。 要说他是怎么撤出战场的,那可是个惊险刺激的活。 他调头就跑,傀儡在后面不甘落后奋起直追,“咚咚”地震得榧然都跑不稳,此时他才发现,对面连走位都不走位,直接和自己站桩输出,无情铁手也没这么狂啊! 一秒后,坏事发生了,榧然跌倒在地,以那种面部朝下苟吃翔的不雅姿态。吃了土之后他突然想起来那都是些个啥……他起了一身皮疙瘩恶心地干呕了几声。 后面那尊神抡着大剑劈下来,榧然心道我擦嘞难不成我今天要挂在这里变成炭烤的人肉片?这死法特么的也太凄惨了吧小雪给我收尸会吐出来的啊! 于是他就地一滚,滚出了那扇洞开的门,傀儡一剑劈在地上,“轰”的一巨震,蝶衣只感到自己浑身一弹,猛然惊醒。 然后她就看见一个非洲难民趴在那扇门前面,巨型傀儡沉默地熄掉了到上的火焰,转身“咚咚”地回到原位。 榧然爬起来仔细一想:原来这货不会追击啊,他只看着这扇门不让人到地宫中央去!然后他心里“切”了一声你不让劳资进去劳资终究会进去的。 立完flag他转头一看,蝶衣正古怪地看着他,他愣了三秒后开始疯狂地擦脸。 我去!这套衣服也只是被熏黑了点,可劳资的脸不至于和衣服一样黑吧! 蝶衣狂笑了整整五分钟,一边笑一边揉肚子一边捶地板……毫无冰山美女的形象可言。 “有那么好笑吗?”他心里不满地嘀咕,不去理会这个被戳到了笑点的傻姑娘。他闭上眼呼叫老师:“大兄弟,说说看我应怎么睡着啊!” 于是就到了现在,按***的话说,只要想象在海滩上晒太阳唱橙汁还有比基尼妹子给你抹防晒霜之类的美好轻松的事情就可以快速入睡…… 他默默地吐槽说在我身上抹来抹去……我能睡着那就是柳下惠先生转世啊! 想睡着想了半天,“轰”地一声,灰掉他一脸,然后他就彻底睡不着了,他的感觉就是来到了拆迁现场。 他一边抱怨一边槽,他也是刚刚才掌握睡觉这个技能,这环境叫他怎么睡觉?但我是三天三夜没睡觉的打工人卷王学生么…… 不知何时,他睡着了。 显然欠了十多年的睡眠不是一下能补回来,该睡的时候还是要睡的……你说你寿命这么漫长,为什么还不睡觉?是要卷死我? 世界一片黑暗,好似未开辟的鸿蒙。 他看到那个少年,白色的长发扎成高马尾,左眼是神圣之白金,左眼是暗黑之红黑,欲头裂出第三只眼,涌动蓝紫的电光。 他身披雾光、骨、刺组成的古老黑甲,甲上流着极光般的冷色与黑暗,骨、焰、羽,膜、雾翼展开,遮天盖地。他的心口上扎着狰狞扭曲的巨刃,贯穿了他的整个胸膛,却没有一丝血流出来,无比诡异,可又让人感到无比合理。 他带着介于神圣与深渊间的神秘气势,带着君主与神明般的威严,山海一般的气场辐射开,似诸天的王座,万界的主宰。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5) “你?” 榧然带着虔诚与敬畏的语气轻声说道。他从古籍上看到过,渊王,是至尊至强的存在,三族共同的主神,共同的王。 “我。” 他的声音由神圣殿堂里的古钟轰鸣,深渊中恶魔的咆哮,君主威严的命令组成,无比诡异又无比真实。” “亦然渊?” 榧然试探着问,虽然这就是渊王无疑了,但他总想问一下。 “亦然渊。” 少年的长发飘动,静静地浮浮在一片黑暗之中,如实的答道。 “兄台你是属复读机的吗?”榧然在心里吐槽,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可能会被打爆的吧?可他忘了,苍之暗说过,他的灵魂由零维组成,亦然渊洞知所有的记忆,过去,现在乃甚推算将来,他几乎无所不知,洞察一个人的心理易如反掌。 “并不是,上古神族与龙族交战的先锋精灵族是我的母系,魔族中驱动力量过度散失魔气的报废魔类‘魇’类是我的父系,因此我三族血统完美平衡,获得这种力量,“亦然渊眸光稍暗,“也得到了无垠的孤独。” “报歉,我刚才只是吐了个槽……并没有想知道你的背景故事……”榧然局促地挠了挠头,心里感到有些不对劲。 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也许渊王那种洞知的权力能回答这种不对劲吧…… “如果血统是按百分比来算的话,混血的血统必须平衡,比如神、魔混血,必须是各有50%,否则略强的一方就会渐渐地吞噬略弱的一方,到最后弱方只留下一些隐性基因,能表现出来的血统力量几乎忽略不计。但是从数学角度出发的话,三分之一是无限小数,不可能到达完美平衡,但我做到了,我有33%的神血、33%的魔血,33%的龙血,最后1%被‘梵纲兰亚’所填补。”亦然渊道出那种不明朗的疑点。 (注释:vangonlanyia,准确的发音为“维康那亚”,此处用的是标准近似音译。) 可自己怎么会知道关于混血问题?这些应该是上古种秘辛,自己也没有看过那些封尘的特级古籍,怎么会感到那种不对劲? “梵纲亚兰?”榧然呢喃,这个音节似乎格处的熟悉,好像是故人的名字一样。 “古神文中“世界毁灭”的发音,被认为是彻底的消灭,终结宇宙收缩彭胀的轮回,终结一切的一切的日子。”亦然渊垂首看着自己被洞穿的心口,“就是这把利刃,它一直就是我的一部分,或者说我就是它的一部分,它锁住了我的血,将力量封在刃内,我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七份,分别是这把利刃的七个部分,傲慢路西法lucifer,贪婪玛门mamman,色欲阿斯蒙莱斯Asmodeus,暴怒萨麦尔Samael,饕餮别西卜beelzebub,妒忌利维坦leriathan,懒惰贝利亚berial,七宗罪,罪之源头。” 那把狰狞扭曲的巨刃,似是骨质,像是獠牙利爪,刺角粘含融合在一起,流淌着黑雾、黑光、黑色的电。如沉睡的狂龙僵直在那里,铭文似乎在刃面上流动。 没有柄没有鞘没有刀镡,只有刃,没有任何束缚的刃!不愧为象征着绝对的毁灭的剑刃。 榧然呆怔着,亦然渊突然开始轻声吟唱,那种清越的声音,似乎是歌声,是祈祷者的咏唱: “卑微者的命运枯萎成尘埃 至高的王自灰烬中归来 一切的罪 一切的恶 一切的源权 流淌在黑暗的深渊 如地火般奔腾咆哮 淬炼锋利的剑刃 燃起暴烈的劫火 以及无边吞噬消弥的黑暗 破开桎梏无与作比地降临 展现伟大的力量 以致世界的终结 便是梵纲兰亚 洞开封尘之门 毁灭轮回之命运 枷锁的碎裂 重归空虚浩瀚的世界 王之所以为王 不是因为血统 而是因为力量 那漫长孤独沉睡般的寂寥等待终完了 也是徘徊迷茫的人追寻迷茫不可知又无可追寻的梦 罪恶的觉醒昭示着孤寂的仇恨在铸造究极的利刃 一切的恶 包被了无助的绝望、悲伤与愤怒 自诸天之王座上除下至尊的审判” 亦然渊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这是三族的语言共同的部分所组成的,这篇文字在神、魔、龙的古炼金术文里发音完全相同,它叫作梵纲兰亚启示,与之相对的是梦加迪尔启示,中间有许多句子是一些高级炼金术的循环铭文和启动咒语。” “可能我是个假理科生吧……别和我探讨这么深奥的问题啊老哥……”榧然目光呆滞,又突然回过神来:“七宗罪什么……路西法?” 他本来就有些类似的疑惑,路西法……不是那天和他打了半天感动了N多个小妹妹的死神吗? “路西法,神魔混血,和神族主神辉言……不,是河夜的关系比较好,担任了死神族神王。我觉醒之后,知道自己的血统不稳定,在你梦中出现的那个女孩也就是圣祖的帮助下将自己分裂了,一部分留在了他那里。他拥有傲慢,苍之暗拥有暴怒;你也知道一些吧,他和你也说过了。现在你看到的我,只是我的七分之三,由傲慢、暴怒、懒情构成,傲慢在吸收路西法的力量时获到,但他不知道我留给他了刻印,否则碎片消失的情况下他必然会猜到你的身份。暴怒是苍之暗给你的,而懒惰是你自身拥有的。”亦然渊缓缓地为他解释,那种君主般的压力也渐弱了一些。 “我的身份?吊丝啊,为毛我有懒惰……难道我是某个上古人?我很懒吗……我去话确可以这么说……”榧然莫明有点儿小郁闷。 “你的能力是冰,这天赋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冰,你能抽干附近的能量,让分子运动完全静止,形成绝对零度,能量变得懒惰凝固。这种天赋其实是领域效果的提前。一切关于能量的运转都会停止,攻击、防御都会瓦解,甚至移动的能量都无法释放,乃至强大到可以影响破坏时间与空间,使这些世界规则随你的意志消亡。”亦然渊而地为他解释,“这就是你拥有懒惰的原因,和你的能力有关,你不是吊丝,其实你很强你的弱势……只是表象。” 这是在变相安慰我吗……榧然默默地想,我其实很弱的啊……傀儡也打不过,神力还比不上小雪,还要蝶衣给我引路……我也无奈啊,我没有那些力量,于是我就被遗忘到了世界的角落,可我不想被忘记啊,我不能被忘记,因为小雪……因为我的心里…… 他的心绪有点乱。 “我清楚你的来意,不要灰心,”亦然渊打断了他的沉思,“你不是吊丝,不是衰仔,也不是被抛弃被遗忘的人,终有一天,你会给世界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声音透出复杂的情绪,“你只要走下去就好了,命运这种东西,谁都不能知晓。” 榧然沉默着。命运?有一般绝大的情绪心底升起,它在咆哮,命运?切断它!那种该死的东西,我的宿命,绝不是这样! 亦然渊叹息:“我为你传递这些力量,你会看到一些引量,就是记忆,希望你能从黑暗中脱出……当年的我就坠落在黑暗里的了,成了徘徊迷茫的人,但我不是完整的梵纲兰亚,于是就一直迷茫下去了。你不一样,你的心很坚定,比我还要坚定……我相信你。” 他话音刚落,一切就随着他的意志发生了变化。 突如其来的、黑色的光,一切都是黑暗到极致的颜色,可却一切都那么清晰。 榧然脑海里飘过一抹真实的颜色。 他的心脏好像是被捏住了一样,他在迅速地展翼,骨质外生,裂出额头的瞳孔,发丝疯长变成纯白,他在变成亦然渊。 他看着那朵血色的红莲突破月白色的甲胄,怒放,带着妖艳的美。 他呆怔着,红莲在他眼前怒放后转脚即逝,花瓣凋零得让周围尽是红色,他看着那道身影黑发飘散,倒下,落入尘埃,像朵白莲的枯萎,只是染上了浓腥的血红,他又闻到了那些血腥而带着特殊的香味的熟悉感觉。 有绝大的悲伤和愤怒自心底涌来,势不可挡,如将惊涛涨潮,天火雷降。 他颤抖,身躯摇晃,像发条用尽的人偶,虚弱无力地像随时都会倒下,化作一地的沙,他低语,他翕动嘴唇,微弱而清晰地说:“不”。 四周的一切在破碎,像镜子被打碎,留下黑暗的底色。世界陷入黑暗,他躲缩在黑暗中,低语像在水中四荡般悠长,穿过层层水幕,一声沉闷的“不”。 在世界的崩坍中,他看到黑暗中那一个少年,他垂首低眸,黑色的骨刺和外骨骼以及浓厚的黑雾在他身上奔腾,流淌,扭曲,一对对巨大而森然的翼张开,振开耀眼骇人的光华。 他的瞳孔暴出夺目的烈光,额头中裂开第三只眼,血流满面,泪流满面,割得他的容颜支离破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剩一副狰狞可怖的面目,像恶魔自地狱中归来,带着对一切的恨。 他嘶哑如野兽咆哮,低沉深厚的声音如编钟的奏鸣,流淌他的怒火与悲伤,他低语道: “你们……怎敢……怎敢伤害于她……怎敢伤害我所爱之人…… 你们……都得为她陪葬……你们……都得死……” 咆哮在深井中回响,像有雷霆般的凌厉杀意与怒火从天而降,他感觉自己在坠向万丈深渊,无边黑暗,混沌中有幽光从碎裂的黑暗中流逝。 他的心麻木空洞,与一副没有灵魂的木偶无异…… “为什么……命运会对我如此的……残酷?” 不知下落了多久,寂静的黑暗中传来哀伤的叹念。 这句话我自问了多少遍了……? 为什么,你会甘于被命运束缚?为什么,你会不试着去毁灭这所谓的命运?! 你!不该被束缚!宿命绝不能束缚住一位伟大的君王,你的怒火让世界震颤,你的哀伤令万物同悲! 你是王,世界的王!斩断命运的枷锁!阻挡你的只有被毁灭! 醒来吧,在恶之彼端、罪之深渊、终界之源权、创生之初、王座坠罚于诸天之怒中创造的所传唱的一切的主宰—— Vangonlayia!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6) 榧然猛然醒悟,在这些真实的记忆或者梦境里他所扮演的仅是一个旁观者,按照苍之暗的说法和以前看小说追番的经验,他是在回顾记忆,也就是在获得引量!那么……这些了星是亦然渊传承给他的…… 可自己却在他的记忆中感同深受,自己也不由于被宿命所来缚吗?听上去好高大上啊,自己放在外面也算较弱,和一王比他就是个废柴,吐不了槽的时候只会想想死亡的真谛孤独的可怕,情感的生成之类的,就和毁天灭地的王座还有同样的情绪了?那积压了亘古的情绪…… 真得是一个不过活了十几年的吊丝能拥有的吗?如今自己有女票有能力,依旧小心怂批和的前一样嘛。如果硬起来的话,打爆光之族也不是不能做到的嘛,搞点政治功课借点力量,各方大佬都在给我助威,可是自己偏偏有点怂了,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如果横起来直接要了苍之暗的力量杀出一条血路闹得光之族鸡犬不宁,死了也像个英雄硬汉啊…… 可是内心依旧这么儒弱么?儿时被排挤的孤寂,成长中不断的变故,让他麻木了,对一切都不太看重了,只是不太舍得去死,因为小雪是个好女孩,不能负了她。可转念一想,如果她喜欢的不是自己,也不会和她的家庭闹翻了。似乎自己不应孩存在,就是因为自己才发了这些事情。自己看到了多少人的死亡,原本应该已经大彻大悟了……可自己却对死亡感到更加畏惧。 NoeSIS里说人快死会看到另一个完全不是自己却自己又明确地知道那是自己的怪物,然后死去。这个另一个“自己”好像就是死亡的使者,当自己变成了另一个自己,死掉的自己之后,世界会是什么样的?不愿死是怕变成怪物吗? 可那毕完是游戏啊,游戏里可以存档重来,无限复活,虚假的,虽然在现实中足够厉害,可能也能办到这些事……自己却对那些话深信不疑,因为……那是潜意识……在告诉自己,那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连自己是谁还不知道,他甚至没见过父母一面,孤独的……就像个怪物,可是就是凹凸曼那种鬼畜世界里怪物也是有血亲的啊…… 怪物和人是不一样的,凹凸曼会打怪兽,也多半是消除异己的理由,在怪兽眼里,人才是入侵者,从辩证的角度出发,实际对外一切概念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确定的,这种思维在根本上在所有意识共存宏观世界中就是完全错误的认知方式。人们会排挤外物、因为怪物远比他们强大,人们畏恨强大但又想变得强大,所以就把强大的怪物消灭掉,自己就是“强大”的了,把黑暗的概念加给别人,然后杀死他,自己就是光明的了。 在黑暗的虚空里,悬浮着对立的两副躯体,就像照镜子一样,一换一样,似是映上去的,只是一个束了发,一个没有而飘散着苍白的发丝。 亦然渊伸出手将榧然落在脸庞上的白发揽至耳后,轻声说:“很熟悉的力量吧……不是吗?……我沉浸在这段回忆中无法自拔……你也一样吗?” 榧然双目紧闭,眼角流下血来,不是红色的血,而是纯黑色的雾气一样的……血。 “起床拉啊喂!”有声音隐隐传来,是蝶衣。她正在摇晃榧然的身体,想把他弄醒,亦然渊一愣,虚空中浮现出淡淡的,模糊的蝶衣的脸,片刻后他的嘴角泛开一抹笑:“原来如此,我所追寻的梦早已破碎,原来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他们要封锁三维边界,伤的如此之深么……” “该走啦,别让妹子等急了。”亦然渊轻轻击掌,榧然的身体化成漫天的光沫散失不见。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能理解,我也一直在盲目寻找。原来,所谓的宿命,原来启示录上的只言片语是王的一切概念的诠释……我期盼着重逢,再遇。轮回不该束缚着这自由的世界,我早就该知道……也许这个故事,已经被预知到了……” 他的眼角划过一丝泪滴,是璀璨的,透明的颜色。 都诺开罗建立在无根的草原之上。此刻夜空下草原上的草静默,花无声的凋零,深秋的寒气让世界染上了些许枯黄,在寒冷的白雾里,有一队穿着轻甲的兵土提着能照亮百余米的大功率军用手电在无声地巡逻,这种手电在开到最大功率时,可以当作激光使用,能在一秒钟将一个立方分米的标准物质加热到数万度。 “怎么今天连城外都要巡逻了?以前城门都不要守的啊?”有个士兵轻声和旁边的同僚嘀咕。 “没看见今天城中央那地方发生了那么激烈的打斗啊!有小道消息说,今天我族的几位神境强者都被打得……咔嚓了,然后那个入侵者被抓起来了……然后……他又逃出来了,所以叫我们在这儿巡逻嘛……”同僚小声地回应。 “那我们出来也没啥用啊,遇到了还不得团灭?巡逻个大头鬼啊巡逻!”那个土兵轻声抱怨。 “不一定啊,遇上了那真是出鬼了,我买那么多年彩票都没中,能遇上才怪。再说打得那么夸张……也估计受了重伤啊,我们就是来捡便宜的嘛!我们带得这些武器武备,打一个受重伤没有战斗力的神境还不够?”同个发扬乐观主义精神,“可惜以我这倒霉的运气,能遇上中奖领赏……我简直会高兴到屁啊!关键就是遇不到,我们只是Npc,难道还要打主角?” “你说得好有道理啊……”士兵摸着冷冰的钢铁枪械,“可我们族不是N多年没打过仗了吗?……我们向外派出的只有医疗兵。” “那你也不能说你压根就不会用枪啊……这些可都是傻瓜武器,都不需要有神力,垃圾血统没法修炼的人都能用唉。” “我只是吐槽一下我们压根没有战斗经验而……”士兵小声吐槽,一行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渐渐浓郁的白雾之中,而在他们行走过的路径的不远处,传来了轻轻的摩擦的声响,像是沙子或者雪被踩踏的声音。 “为什么不把他们弄死?”纤细的女子伏在草地上,衣服完美的与草地融合在一起,那是隐形衣。 “相遇的太突然,我们的武器又不是消音的,动武的话会了来其他的队伍。”为首的男子站了起来,衣料的颜色迅速变化,映出白雾的迷蒙和远处的黑暗,“见鬼,那些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在今晚入侵?” 一旁的男子懒洋洋地说:“那么多精英将领死在那里,加上那么大动静,再加我族的好几个族类的王被杀,还有光之族的神境强者被杀,这些消息每一条都是军事机密,光之族高层那么傻,猜不到我们肯定会派人来?恐怕还不止我们,其它的神族恐怕也坐不住吧。每一个族类都清楚干翻最强的才是最佳选择,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安静,估计一下波巡逻队一会就会经过,团灭他们,留下个活口问下情况。趴下,给我器装上消音器,狙击手,记得在对方发射通迅信号之前的时候把通讯装置信号弹之类的全打下来。我们首要目标是要秘密潜入!”男人命令道,“好了,全体隐蔽!” 一阵轻轻的声响刚停歇,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迎面而来的是巡逻队,前后不过几十秒的间隔,光之族的武备军队真是全体出动,为了抓住榧然可真是下了血本。电筒的强光在四周来回扫射,十余人背后斜插着重剑,手里端着自动武器,红外热像瞄准镜对准四面八方,生命探测仪和脑波核磁反馈仪悄无声息的运作,清一色的软甲加重甲混合,腰间别着光之族军队的专属身份牌,威风十足。 “对方使用的是前200年生产的RmA-208自动穿甲步枪,用的是电磁震荡加速,射速15到20发每秒,出膛速度为三千米每秒,甲胄有中等的防弹保护功能,是a5规格,动能两万以下不能打穿,我们没有带能量型武器,不建议直接打击。还配有了‘光之尘埃’小型重剑,可以在两秒内用神力加热到五千度,预计全都是初期半神,但光之族境内也有非修行者的聚落,不排除有普遍人。平均标准战斗力约500左右。人数较多,建议使用AoE大型杀伤。”男人小声汇报。 “见鬼!AoE的武器怎么可能消音!当目标进入10米范围内,全体使用微冲进行扫射,不要用实弹,敌方护甲厚,我们带的实弹不能造成有效杀伤,用生物组织亲和侵蚀型麻醉弹,觉得能打中他的脸的用蒸发型。完毕,准备射击。”队长从腰间拔出手掌大小的黑色抢械,小声命令道。 巡逻队越发近了,近到身份牌上用金属线凸出的长着蜘蛛般的骨节长腿的巨样的图腾清晰可见。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7) “what?那是什么?我好像在古籍上见过那种图腾,它好像叫‘生命之源’唉,你们看到了吗?”男人问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光之族的镇族天赋圣光不就具有恢复生命力的功能吗?一种图腾而已,不代表他们就一定会了解什么是所谓的生命之源!你当所有族类都会把上古的典籍都当成历史教科书来教人吗?开火!”队长低声训斥废话的男人,一声命下,五个人影同时立起,百余条发子弹呈扇形反射出去。 巡逻队士兵的护甲上腾起阵阵浓烟,发出清越或沉闷的撞击声,他们刚端起步枪正寻找敌人,可不到半秒,摇摇晃晃地就全部倒下了。 信号枪被一发巨大的狙击子弹打成了碎片,手持信号正准备发射的土兵被巨大的动能生生被劈下了半个身子,想来他是个普通人,不擅长战斗就当了信号兵。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不是实弹也会带有丝毫未消减的巨大动能,狙击子弹甚至能打得花岗岩彻底粉碎,更别说人体。 血腥气弥没开,五个在雾中留下模糊轮廓的人将一发发实弹送入土被掀开的钢盔下的脆弱后脑里,腐蚀毒素快速散开,神力再深厚也无法让完全坏死的神经中枢进行修复。不到五秒钟,随着骨骼破碎和血浆流淌的声音,这支巡逻队全军覆没。 “快走,按照这个速度,下一队巡逻人就要到了!”队长拎起一个被麻醉的士兵,疾步向圣城的方向走去。 远处,开阔的草原上巨大的城市被高耸的城墙包围,在黑暗中像一只怪异的巨兽,等待勇者的挑战。 “去把那具骨架处理了吧。” 大祭司和神王正准备步出大殿,突然听到了这句话,短暂的失神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大祭司低声说:“那个是……” “我知道,审判族的战神诚哲,13万年前将妄图用核子能镇压迷雾族军队一路打回雪山的半步主神,榧然身躯里的一半基因就属于他。他曾经和路西法一战,虽然不敌,但让他流了血,也因此被血侵染了。如果这次战争他还在,区区能量武器想攻陷耶路撒冷,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相信那种人会自杀。” “呵呵……这是个秘密。”飘渺的声音逐渐远去,“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对了,外面那些人已经过来了,你误打误撞反而已经把巡逻队派出去了……就且希望那些人不能进来吧……” 大祭司抿了抿嘴唇,在这个关系建立之时,双方的位置就已经不对等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神王轻轻地摇了摇头。 无边的黑暗之中,有人在轻轻低语。 他脚下是巨大的圆周,被完美的七等分,每一份都用古老的文字绘成抽象的图案,像七只狰狞的巨兽被巨大的锁链所束缚。 三只巨兽所在的地域已暴射出剧烈的黑色光芒,还有四只还沉睡在暗金色流淌的暗红底色里。 圆周上方是星辰凝成的影像,羽翼张开面容威严的金白色的神像,流淌着黑光形体狰狞的魔兽透着赤红的血腥,盘距的巨龙由闪电绘成暴烈的蓝紫色光华,各占一方,其中,神像流转着最夺目的光辉,成形金白色光芒的巨柱,向黑暗的穹顶冲去。 轻微的梵音回荡在空虚无垠的黑暗,似万亿生灵同时轻吟唱,恭迎王的到来。 “亦然渊,没想到再次遇见你,是在这种地方啊…”苍之暗化成清秀的少年,落在圆周之上,看着那中央,一个普普通通,黑发黑瞳,一袭黑衣,被巨大的黑色利刃贯穿了胸膛的少年,他身周腾涌着黑雾,黑色的光撒向虚空。 亦然渊盘坐在这似乎是炼金阵般的圆周的中心抬头向来人微笑:“吾友,50亿年未见,你仍然来变。” “你也是,”苍之暗快步走到他面前,“为什么不用这个样子和他见面?” “我还没忘记她,怎么能忘记她的模样?我只是用了和她一样的发色,扎了一样的高马尾啊。”亦然渊答道。 “怎么,我老糊涂了,不记得她的头发是黑长直了?”苍之暗嗤笑,“不过是你力量苏醒时不受控制地头发疯长变白而已。” “不,我是在让自己记住,在那次会议上,她的样子,她那么柔和的人把自己打扮的那么英气,可是很少见的,”亦然渊语气渐渐寒冷,杀气毕露,“也好让自己记得,杀了他们。” 苍之暗长叹一声,抬头仰望冲入无垠的黑暗的烈光;“那,榧然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一直只是把他当作天赋异享来培养……” “不,你是想培养他,让他去夷平所有的神族吧,反正如今各族于他都有灭族之仇,你只有魔与龙的血,对神族是没有一些感情吧,你被封禁在这柄剑里,孤寂千年万年,对世界的恨是越发的浓烈了啊,”亦然渊凝视流淌着锋利的冷光的利刃,“至于榧然……他能同时承受苍之暗,千雪骸两柄剑的力量,还有我的一部分烙印,见利亚懒情。50亿年前,我的怒火席洪荒,河夜危月他们被波及,虽然早就退隐了,但还忍不住参加了会议啊……” “他们可以说是死了,但实际上没有死,初代主神由世界直接赋予伟大的灵魂,与天地共生,不死不灭。但他们的踪迹是找不到了,但是他们顶知到了我的归来,于是选定了榧然……榧然自发地能驾取你的驭天术,还无师自通了神族秘技河夜之梦蒲公英的绽放,一身几乎是max的神血……你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你还不知道,那你再看看我?” 苍之暗凝视着亦然渊,他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惊诧:“这么说……他就是……怪不得,这是对天脉的力量的使用吧……” “天脉每一段时间自发更替一次,巨大的事故可能会提前或推迟天脉的枯萎与新生,这个过程会将发出极强的能引潮汐,会把力量过于低下的灵魂进摧毁和回收,是保证世界上种族和文明竞争式发展的一种手段。我的觉醒触发了天脉更替,导致此世以为天脉是会杀灭血统过高的个体,其实那是我释放的源权审判的余波的效果,说句玩笑话,他们是不会去关心炮灰死了多少吧,强者都能死,为什么弱者不能死?只是不去统计……正史不敢记我的存在,于里就将错就错了,亦然渊轻轻讲叙着世界的规则,神色淡淡的,“极强的引量是和我同源的,零维就是我的灵魂意识寄托之处,天脉爆发和我的灵魂冲击本质上是一样的,庞大的记忆呼啸着奔涌……于是,这就是榧然了,也就是他们认为这是让我的归来不毁天天地的唯一办法了,毕竟我宏大的灵在才限制这么小的体量里,想要这强烈的情感不把理智磨灭是很难的。” 苍之暗的头垂着,眼里是熔岩般的暗红色在流淌,他沉默不语,亦然渊看着他,轻叹一声。 “我都无法放下,就更不该劝你放下了,对世界的恨,我又何尝,没有呢?”亦然渊!伸出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像是把世界握在手中,他分明只是坐在那里,却流露出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介于至高的王与无上的神明间的威严,“我的归来必要集齐七宗罪,榧然也会逐一地使用七字罪的力量,他现在使用的,便是萨麦尔暴怒。他觉醒了神族秘技,也会懂得魔族和龙族的奥义。当他失去掌控、封印、弱点时,一把剑失去剑柄、剑鞘、剑谭时,会成为真正的利刃。一个人陷入绝望,悲伤,愤怒时,也会露出他的本相,最真实的一面。” 我必将君临世间,也必将其平一切的叛逆者!那时,我要所有的初代主神,都将回归,以灭绝逆臣!” “这三族中,违逆我,背叛我,阻止我的逆党,胆敢伤害于我所爱,”亦然渊指甲迅速伸长变硬化成黑色的利刃,“我的老友,他们都会死的。王的判决无可避免,不可动摇。你们,镜晓,苍之暗,你们都知道的吧?大家对世界的恨最终是会得以宣泄的,这也是在这无尽轮回之外我的承诺,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我回来了,作为王座,不死不灭,又是龙族的造物主,也算是初代主神之一……她也在该回来吧?如果你不明白的话……其实什么也不用明白你也就明白一切了,这命运怎么能琢磨的透?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苍之暗伸手握住那狰狞的手,他沙哑着声音笑了笑:“是啊,我又执着什么,都再也回不来了……是啊……我也找知道,怎么做。” “节哀,故事我也是知道的,那些人也会付出代价的,可毕竟你和榧然不一样,神族是不可能接的一个异类的。” 亦然渊闭上双眼,他开始呼吸,呼吸再变得渐渐悠长,清越灵动的音像风,泉水,低沉浑厚的声音像钟鸣,咆哮,雷霆或地火的愤怒。 “请听我唱一唱,这熟悉的诗,梦加迪尔的启示录吧。”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8) “轮回的命运终将改变 徘徊迷茫的人撕碎梦境的牢笼 一切梦幻皆为虚假的幻影 世界的救主如破晓的烈阳 光与热如烈火焚尽黑暗 驱逐一切的恶 万物曾披被其恩泽 即是世界的母 封存毁灭的疯魔以镇罪恶 温暖的光平点狂怒的洪流与劫火 便是梦加迪尔 擎天的柱自碧绿的草原指向碧蓝的苍穹 白色的蒲公英飞散形成暴风 千万片晶莹的雪坠向大地 珠曼华沙绽放在地狱的最深处 彼时擎天的柱倒塌化作极寒深渊中含苞的白莲 等待重获伟大的新生 向世界申明这守望过无尽岁月的契约 无尽的魂灵灌溉参天的古树 生息自诸天之星辰中流出 开辟出那一抹涅盘耀眼的光辉 漫漫的征途 只为一人所踏上 为迎来一切的新生和破碎的心的重铸 可徘迷茫的人追寻的梦早已破碎 星辰降下的地方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无尽的死亡中所重归的不死的魂灵为前进的道路所指明方向 神圣的无上的一切的先祖 于开始时降临 能平息那深渊而来 从诸天的王座之上 降下的天遣 便能斩破无休止的轮回和枷锁般的命运 迎来一切的新生 于是万物便恭迎那归来的 转回的见证 宿命的仲裁 生息的王座” 苍之暗缓缓地抬起头,注视着那星辰组成的盘龙的影像:“那,榧然,他脱出了那段记忆了吗?” “我帮忙他脱出了,但也并没有,”亦然渊的脸上浮起一层寒霜,”他……看到了一些他还不该看到的东西……难道,他的恨竟这么……” “那也是你的恨的一份啊,”苍之暗向黑暗中走去,身形渐渐消失,“我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还是受到该看的时候再看吧。” 同也也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榧然像个木偶一样飘浮着。 有人在轻语,似飘渺的圣歌远远地随风而来。榧然的眼中一片血红,脑海里闪过一刮到破碎的画面。一个白色的影子,似乎有荆棘在冰原上生长,开花,凋谢,至死都带着那股傲气。 “我深信,你一定能断这命运的枷锁的……” 他捂住耳,但好似声音自心中传来,无可阻挡。 “我深信,你一定能终结这无休止的轮回的……” 他心中涌出绝大的悲伤,冰冷潮湿,像海啸一样不可阻挡。 “世间不会有冲不破的牢笼,因为你是最锐利的剑刃啊!” 他跪下去,泪流满脸。 “亿万次从梦中醒来,都不会放开手,哪怕永坠长空。哥哥,我不准你死啊,你还有我!” 他隐约看到那一张小小的带着点弱的笑容的脸,又被悲伤割据黑暗笼罩显得阴森可怖略有些狰狞的脸,美极了,灿烂报了,像白罂粟一样有毒且美丽。 “woryoxnyia……“他虚弱地吐出这几个音节,喃喃地念道,“我不想……被这世界的愚昧束缚……” 我不想,成为命运的奴仆,被永远遗忘! 那便化作剑刃,撕开这一切!我最痛恨无能为力,最厌恶被世界不公的对待!何人给了天的权力,来让我痛苦不堪! “世界残忍对我,我便毁灭世界!” 他站起来,眼眸吞吐着黑色的烈光,他举起手,似握住了世界,可他又突然一阵恍惚,他又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影子,影子渐渐清晰,带着全世界的痛苦与黑暗逃亡而来,甘愿牺牲一切点燃一切的疯狂…… 我轻轻地问那个渐渐有了其它的颜色,有了明郎的线条的影子:“你是……谁?” “我是你的妹妹啊,哥哥,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爱着你的人了啊……”她声音清脆,似乎是个孩子。 “妹妹……?”我又一阵恍惚,“你叫什么名字?” 心里又感觉有些后悔,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记得了吗?这会让这个小小的女孩子有些伤心和失望的吧…… 可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个陌生的女孩是自己的妹妹……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我是亦寒月啊哥哥,无数个日夜我都陪伴在你左右……” 那张绝美却写满了悲伤和黑暗的脸清晰了,我的心一阵揪痛。 “你到底是干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那可是整个世界的仇恨所在。你不该来这里,没到时间呢,“亦然渊的手搭上榧然的肩膀,“忘了这里,当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那就是一个伟大的日子了。寒月,你还不能降生于世呢,毕完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在死亡的尽头,再开出那朵荆蕀的花吧。”亦然渊微笑着,“但我也不能命令你,毕完你不是我的妹妹。” 影子化作漫天的极光消失不见,亦然渊轻叹:“这就对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该存在的……榧然,走吧。” 榧然猛地惊醒,他脑子一片空白。 自己刚才是打架……打睡着了?这心可真大啊! 他揉了揉眼睛,又是这种熟悉的配置,还是地宫……他仔细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好像、似乎,可能被赐予了……力量? 他站起来,伸出手去握着虚无的空气,而渐渐地,他的手上奔涌着暗蓝色的寒流,他一步步地向着那扇洞开的门走去。 蝶衣拖着剑柄依在墙边睡着了,她以往像这个时候估计早就睡了吧,熬到现在想必是困极了,一路上还发生了N多的屁事,估计也累坏了。 榧然闭上眼,轻轻地说:“那你就好好地睡吧……辛苦你了。既然我有了力量,那这就是我所统率的战场!”好歹他也曾是个将军! 他踏入那道门后的世界,傀儡转身,发出无声的咆哮,金光涨落,重剑燃起灼热的烈焰,沉重的脚步与心跳如同战鼓声般壮烈。 他的眸中流出炫丽的黑光,手的寒流汇成锋利无形的长抢,风压盘绕,尘埃四散,轻甲猎猎作响,无与作比的力量在升腾,地面在微颤,下陷,出现细密的裂纹。他终于做到了,握住那巨大的力量! 炼金阵术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被方才的战斗所击打出的坑洞已经看不出来了,榧然也能感受到这巨大的阵法中用奇诡的线路运转的能量,结成了奇异的规则,他能看到一切的本质,包括在空气中流淌的四偏向能量,四偏向引量,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他慢慢走近,重剑与长枪不断交击,火与冰相击,空气中的水分不断迅速液化又迅速汽化,白雾随着轰鸣声快速出现又快速消失。礴磅地大力让傀偶的身躯裂出细小的纹路,纹路中吞吐着金光,像太阳的光破开了囚牢喷薄而出。 榧然提起枪,直刺而去,灼热的火焰熄灭,重剑支离破碎,傀儡的钢躯上飞溅出细小的碎片。 阻挡我的,都将被碾碎!他手腕用力,枪尖穿透了傀偶的心,“魔血”破碎,红色的尘埃脱落,傀儡的内部发出冰川开裂融化,雪山崩坏的巨响,光芒渐暗,显然这个傀儡的内部能量循环已经崩坏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榧然对上那正在慢慢开裂的面具上的金目,金光不再耀眼,他恍惚间又看到了一个被黑色包裹的自己。 “碾碎它……”自己喃喃地向自己说,他抬起头来,眸中是暴虐的杀意,纯净的黑光中染着暗红,“毁灭它……彻底地……” 君主般的愤怒如火山爆发,杀意像脱闸的狂龙一般横冲直撑。他的瞳中亮起了那一丝地狱的魔火,赤红,是鲜血染成,他又恍惚醒悟,不,不能,那不是我。不是我! 榧然括住双眼,好像有血滴落下来,他伸手探到背后,苍之暗的剑铸暗辉高举至空中。上古的咒言纷纷亮起,赤红绛紫暗夜之黑,挥过完美的孤线,光焰吞吐,傀儡被斩成了灰尘。 王的怒火!雷电般游走着,暗辉被黑色的雷炼淬炼着,每一缕黑色的雷霆被带着惊人的声势。陨铁被烤成了融化般的暗红,似乎是在流动一般…雷电竞融化了熔点高达3.415x10的17方摄氏度的陨铁? 大苍蝇拍的体积越来越小,细小的液滴随着黑雾一起盘绕,形成黑色的风暴,剑身渐渐缩水,淬炼成了五尺左右两指宽的利刃,刀铭也发生了变化…… 前所未有,连它的铸造者,作为初代主神都未激发出过的状态,刀铭棱角分明,笔锋有如游龙,“葬天”! 蝶衣呆呆地看着那个弯着腰捂着脸撑着剑的家伙,感觉是要去上厕所尿急的样子啊……不过他需要上厕所吗? 这一人一怪打得忒响,刚睡下又给吵醒了……她呆愣了一会,好奇地偏过脑袋努力去看那家伙的表情……不好意思,这不是3d游戏,不是拉视野就能看到盲区的…… 她有些郁闷地说:“唉,你睡着了?” 榧然“啊”了一声,从混沌状态中醒来,一脸蒙姚:“啊那个……没有……没睡着……好像是吧……” 最近精神状态好像不怎么好,可能是刚开始睡觉了……神经系统开始适应,容易出现幻觉? 蝶衣伸手了拍他的脑袋,一脸看小动物的表情,不是爱……是嫌弃这货…… “傻了啊?boss打掉了!是不是被打傻了?走啊!” 榧然默默地转过身去,向前一步,手搭在门上,眼看就要发力把它推开。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19) “滴!”榧然手一哆嗦,心脏突然不跳了,“what happen?我踩中了核地雷?” “系统提示,下一地图无法存档,是否确定进入?”苍之暗欠打的声音传来。 “法克!我才打先boss战!又来一个boss?玩死我啊!”榧然吐槽,“我特么神勇状态一天能用多少次问!折寿啊折寿!” “呵呵,这是无良剧编的决定,要怪就怪游戏策划吧!”苍之暗欢脱地说,“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 “打住,别给我扯什么有的没的……再问亦兄要点力量行不?”榧然“一脸我很穷”的表情。 “得,你当那东西没风险啊,我特么可能让你身体超过极限导致身体崩溃,但亦然渊那个引量传一次你特么就有可能被引量里的情绪所感染指不定就变成了疯子呢……”苍之暗操着奸商的口吻,“再说你当亦然渊住在哪啊?你一天还去好几次,特么你仔细瞅瞅那环境,那是虚空背景板啊,是意识之海啊!你进多了小心灵魂不稳定于是Game over!然后提示你开的是地狱难度,不能读档!” “那你还让我用什么……一死连魂都没了,身躯崩溃好歹还有个魂可以留口气吧……我去……” “得,你这水平,驭天期往下降了几个层次?灵魂能在无躯体状况下生存?才怪!你现在开始提升你自己的灵魂强度或者学习一些特殊的方法也得好久才能成,我那是感觉亦然渊学次借你力量,应该不会给多少,因为这傀儡明摆着就一渣渣,我要给的话肯定控制不好……让你Gameover。你以为他给就没有副作用吗?凭心而论,比我副作用要大的多。”苍之暗说。 渣渣?您老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榧然又,叹了口气:“那下一个bass,能剧透一下吗?” “怎么说呢,刚才那个你还能打一打,下面这个你连打一打的希望都没得……”苍之暗也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你刚才获得了那么强的力量……在那段时间里有点对世界特别的感觉吧?我能感受到,很多很多事情在发生,事情会变得一团糟。各族联合起来灭掉了主神族之一审判族,你今天一战,杀掉了光之族大部分的强者,各族也坐不住吧……” 话该说完,意思也已经到了,榧然垂首:“那么说,光之族要被进攻了……我是罪魁祸首?虽然说是报仇了……” “但你会觉得对不起那个小丫头。实际上战争和普通人是没有关系的,大部分时候都是管理层的意志,没有普通人喜欢战争,”苍之暗接过话头,“当然事也至此,你从始终都无法回头,这是一场单线程的冒险,所以,推门吧,勇者,一切都会为你揭晓,你也应该在零碎的感觉里隐约知道了一些吧……“ 榧然沉默着,在蝶衣看来,他只是停顿了两秒,但他说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他一咬牙,推开了那扇门。 与此同时,另一扇门也被推开了。 来人关上门,是个穿着睡衣的青年科技宅男准标脸型的年轻人,在座的是科学界,炼金界的先驱们,以及迷雾神族负责管理全境事务的迷雾神王以及各位高级将领和数百多位族类代表和城市代表。 年轻人轻咳了一声:“必大家刚从冲击内醒来……这次受到直接冲击的只有我们神族,别的族类应该只是被巨大的引量波动所震摄了极短的时间……只怪我们刚好处于直接面对引量冲击的位置了……但并没有什么其他影响,唯一损失比较惨重的是我们的40多颗卫星失联了。” “这个……我好像并没有被冲击到,大家所说的什么瞬间入睡,昏眩啊我都没有唉……”有代表发言。 “这个很抱歉,只有b级及以上的血统才有明显反应,我们族类里应该只有不到百分之二的人感受到了。”年轻人回答。 “所以说,我认为是极强的古神苏醒的标志。”牛仔服男孩的旁边是白衣的老头,“我们负责外星探索计划的地面应答,我们可抗恒星内部高温,三千亿倍标准压力和抗中型黑洞吸引的飞船被瞬间摧毁,大家也可以观测到,我们所能观测的范围及至更远,百分之九十九的天体都完成了至少五个多纪元也就是五万亿多年才能完成的变化,我们的宇宙历史至今也就350多亿年,两次天脉更替。这种宇宙级甚至更强的力量,我认为是至少是初代左右的神灵。 “难道是我族先祖?主神河液危月据说已经堕灭,难不成是他们重归?初代主神拥有重生的能力,上古炼金术大阵‘重铸’就是以这个原理而设计的。”一位炼金大师的声音追过防毒面具传来,他的手中还拿着激光微雕刻刀。 “不一定,引量极强的特征可不是我族主神所拥有的。大家也多少了解,我们的血统并不纯净,在太古时代被一支极强的种族所混血的历史,在座的一部分年龄在50亿岁左右的古代修行者也知道,普通人在基础教育的年龄认真学习了历史应该也会了解一些。而引量极强是这一支种族的特征。”神王说道。 “那也就解释了我们中一些血统高的人反应过做的原因了,那支种族的初代主神归来的话,对先祖的敬畏会更加强烈,毕竟那是号称最强的主神啊,在不设防的情况下穿过黑洞,无与论比,简直无与论比。”一位代表赞叹道。 “是龙族圣祖?我们推论,她也是一位王座,阶位可比主神要高很多,这位不懂历史就不要乱发言。夏沫若掌握着更强的力量,她的重生似乎更为容易。”眼镜片超厚的历史学家抢着一堆书闷声说道。 “不可能,夏白歌在那次会议上被由难得素制成的炼金术级别在最高级的裂眼流息弹击中,那种子弹能够击穿一个大型的黑洞,摸拟了不可治愈等多重效果,距今只发现这一枚,我所研究的课题就是这子弹估计需要500亿年的时间来完成模型制作,下一枚在2000亿年后将炼制成功。这种子弹对初代主神也具有一击必杀的效果。但以其击碎王座躯体我认为是无稽之谈,当年必定另有隐情。而圣祖夏白歌,夏沫若共用同一副躯体,她们据推算没有50亿年的时间都无法再次凝结出原来的灵魂,如果是她们归来,灵魂体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如果以实体状况回归,那除非是……”炼金大师突然愣住了。 “如果是……渊王回归……他的坠落地域距这颗各族的起将星也有数个万兆光年的距离,我们也能观测到那里,可那里并不是爆发中心,从空间图上看,我们这颗行星才是爆发中心区……”杰出的天文学家发言道,“大概是在北半球的样子。 “我们的宇宙才350亿岁,为什么已经膨胀到这么大了?……”有一个代表问道。 “可以看出,你在基础教育结束后没有选择天体物理。我们的宇宙体量非常大,爆炸的初始速度非常快,速度虽然在衰减但我们的宇宙年龄非常长,现在的宇宙膜边缘弯曲度还非常大,那里的曲率还允许着超三维光速膨胀,要衰减成正常光速还要非常长的时间,等到临界点时向中坍塌速度才会再向爆炸初速度的量级提升。类似的问题不要再问了,自己上网搜吧。”神王略有不满的说道。 “渊王并不用回归,他无处不在,世界皆他,他的灵魂是零维,这是我们在上古时代收集到的资料。他也没有坠落,他只是情绪失控,选择了自毁。他若想归来,简直轻而易举。”历史学家翻开一本字小得无法辩认的大头部,估计他的眼睛就是这么看瞎的,“原则上讲,他可以在任意地域回归。” “那他的回归有限制的时间吗?比如像圣祖一样,重新疑魂的时间?”神王问道。 “没有,王座不存在什么重生,本身就是不会死的,圣祖那里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其死亡的原因是完整的灵魂被击碎了,但可以考证的是渊王本身就是碎的,各个部分被称为七宗罪,所以渊王之魂无需凝,其寄托在零维,零维毁灭,万物俱灭,各个维度都不变存在,我们也开不了这会议了。零维有回收所有维度和令所有维度再生的能力,可渊王有能力让零维毁灭,这是在更高的力量层次上,不可逆的反应。”历史学家说道。 “渊王的目的多半是为了复生圣祖,一旦他失败后果可谓不堪没想,我们可以知道这是王座虽然有非常庞大的引量体量理论上说是非常理智冷静的,但他的情绪波动异常强烈可以抹除他的理智,如果动了拉世界陪葬的念头,那是不可逆转的指令,没有与之对应的重生指令,这一条是等于让服务器主机房自爆!”一位科学家掏出一草稿纸抽出一张了擦汗,“不过根据我们的研究,他是超世界级的存在,如果他降临的话,整个世界都应该有所反应。这一次异象不一定是他带来的。” “那么请问可以肯定王座或者某位地位尊贵的古代龙族的位置吗?”神王转头问天文学专家。 “据引量波非常强烈的区域推算,一个在光族与我族交界处,一个在光之族首都都诺开罗,一个在北极地区尼德伯桑领地,还有一个在我族中心迷踪十三道门附近,但这个位置在不断的变化……可能是迷踪城的内部是不断变化的,还有一个不在我们的检查范围里,估计是一个另外的宇宙或者在落在了三维以上的其他的维度上,但其它的基本的是固定的了。”天文学专家答道。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20) “我刚派出一队小队到达都诺开罗探明情况。据说那里有场恶战,光之族强者死伤大半,我族的一些人也葬身于其中,一旦消息坐实,那么摧毁光之族也相日可待了。”一名首级将领说道,“我可以接联前线的队伍,请问神王是否有所指示?” 神王用指节敲着桌面,垂下眼睑,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给他们新的任务,暗中打探一下这个消息吧,不要被发现,我们和光之族的合作还不能结束,十二年前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另外,向迷踪城增兵,最后,准备一下,估计和尼德伯桑开战也不远了。” 高级将统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球,上面雕刻着古朴细腻的花纹,显然是一件高级炼金术制品。 使用科技通讯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是那样更容易会被间谍窃听,量子单向通道在一些修行者面前丝毫没有保密作用,毕竟那只是一种能量层面的应用。 小球滚落在桌上,稳稳地立住了,一幅光幕被投影出来,赫然是杀掉了一队巡逻兵的小分队队长的脸:“将军有何指示?” “不要被发现,秘密打探情况,这项任务不变。另外,开启高危生命探测仪,把结果汇报给我们。” “报告,我们在侵入时遇到很密集的巡逻队,不得已杀掉了一队,并留下一个士兵进行询问,由于士兵正在昏迷中,还不能证实情极属实。另外,在战斗中我们携带的化学药剂不够,加上时间有限,未能处理尸体,这一点恐怕有些难处理。”队长说道。 “无妨,入侵都诺开罗的肯定不只你们,到时候栽赃就好了。”神王给了正要发怒的将领一个眼神,将领不得不咽回了斥责,“现在立刻开始执行第二项任务。以最快速度潜入城中,并把结果汇报给我们。只给十分钟,我们在等待。” 万里之外的队长变了脸色,回头向队友低声命令:“快走!” 一行人在草原上疾行,凭借探测器他们能看到周围的敌人成群地在围城一圈圈巡逻,由于带了一个人出过于明显,不得不避开那些正在靠近的巡逻队,这大大拖慢了他们的速度,不然凭借隐形甲的特征,敌方的红外探测,生命探测都和废品没什么两样,迷雾神族对外销售的大多都是已经淘汰了很久的东西,要么就是已经有了反制方法或新一代的器材。 黑暗中城市的轮廓越发的清晰,城墙上的士兵来回走动,无数台监测仪与炮管架在坚固的石墙上。 虽然迷雾神族出售的东西没有办法对付迷雾神族,但是它真的很实用,至少让一些没有远程攻击能力的修行者不用当近战。 “不行,要把这人处理了,不然根本无法进城,目标太显眼,进入半神肉眼五公里视距没法隐藏!”队长把昏迷的士兵丢在草地上,”狙击手,你来!” 纤细的女孑拉下头的面罩,一张皎好的脸暴露在空气中,放在大街上的话,无疑会成为单身拘的关注焦点。她蹲下,四周的队友集成一个圆,把她和俘虏隐藏在中心。隐形甲的折射晶粒轻微响动,士兵和女子的脸消失在空气中。 女子捏住士兵的喉骨,这样他就无法发出声音。她拿出一管针剂,注入士兵的腕静脉,为了防止遭遇修行者,她使用的针都是特殊的合金,注射器有专门的动能供压器。 药剂无声的发挥作用,锁定了士兵全身的血液中的神力,同时破坏了他脊髓中枢神经束,使其失去对于肌肉的控制。 土兵很快悠悠转醒,目光迅速由迷茫变为惊恐,他大张着嘴,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手脚瘫痪,破坏中枢神经当然无疑能让人身体失去大脑控制,同时锁定他的神力不让其主动修复自己的身体。 女子将闪着微光的电子仪器的导线推进了土兵的太阳穴。让士兵说话的话反而有暴露的危险,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大声呼喊。 女子将电子仪器的旋扭调到最大,土兵的脑电波被迅速地解折,仪器的显示屏上滚动着“妈呀”“这些东西是什么”“这脸怎么是飘着的”“不会是见鬼了吧””我一定是在做梦”“这小姐姐有点好看唉”等等乱七八糟的思想。 这真的是个修行者?或许是年龄和外表匹配的修行者吧。 女子低声问:“今天圣城中央爆发的战斗情况是怎么样的?” 士兵就算口述也说不准会不会有遗漏和中肯的谎言,而这个问题一经抛出,士兵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就把关于那件事的记忆过了一遍,脑电飞速解析,文字一行行列出。 “信息已得到。”她拔下电线,将仪器遇到了队长的手中。 随后她拔出了枪,手中的人猛地僵直,血迅速地从后脑中涌出,生杀之举只在一念之间。子弹中填充的高浓化学药品快速生效,无声而快速的反应中,士兵的皮肉从头部瓦解,变成了一具骷髅,随后衣服也和骨骼粉化,消失。 女子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拉下头盔,周围的队友默契地散开,迅速地再次向圣城方向推进,他们装配的是比攻陷耶路撒冷。 雾气中涌动着夜风,寒气卷起亡者的尘埃。他又是谁的梦?生命,终究是脆弱的东西啊,那怕用再强大的力量武装。 城墙上有侦察兵在用夜视仪来回扫视,他的脑后有微微的冷汗渗出。他刚接到任务,当然这个任务被下达给了他这一类“人”的所有“人”。而这个任务的内容不免太过血腥决绝:今夜任何进出城者,格杀物论。 语气那么平淡,好像只是陈述一件普通的事情,发布命令的人连语气都未曾加重……虽然他知道他所服务的是一位暴虐的君主,但心里也不由微微震动。当光之族的军方任务下达的时候,也只是提到了尽量可能活捉不明的目标而已。 那个要在今晚进城或者出城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明面上的王和暗处的势力都如此忌惮…… 但也不排除这是要形成一个封闭的格局,在这座圣城中……进行一场围猎的可能! 他习惯性地集中精神来回视察他负责的这一块区域,一片正常,毫无异动。 他渐渐犯困,但又不行不打张精神,这时,“嘟嘟”的警报声从耳机内响起,他哆嗦了一下,指头搭在了机板上,死死的盯着瞄准镜上的图像,这种成像仪可以扫描出十公里内的目标。 一颗子弹,便能夺走一条生命。 他紧张地冒汗,如果有人出现,他必需开火,这也许就是他第一次杀人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会接踵而来,他心中有些黯然,原来幼时心中那个世界和平的愿望原来是那么幼稚。 怪不得那时候所有的大人都叫他“小朋友”,当最圣洁的族类都条上了鲜血,还有什么和平可言?世界的诞生就是战争的开始。 他的心中有一股消沉的气息缓缓降下,这样的世界,不如我所愿,更不如众生所愿……可这世界的样子就是众生一手导致的。昔日种下的因,就是将来结出的果。可是,又能说是谁对谁错……一切似乎早有定数。 他的下方浅浅的野草在轻轻地摇戈,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突然耳麦里传来冷漠的机械音,警报声戛然而止。 “解除备战状态。系统出现故障门禁出现损坏,警报声为误判。重复一遍,解除备战……” 他松了口气,手指从机板上滑落,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作战服被冷汗沾湿。 而他并不知道这被称为是“误判”的警报并不是误判,五秒前,他的正下方,一群看不见的黑影干扰了系统运行,从城门移开的缝隙里钻了进去,一切都只在一瞬间发生,千分之一秒扫描一次的摄像仪都没有发现异常。 入侵者,早已入侵,该来的,终究会到来。 在无边的浅蓝色与雪白色之间,至息陌连轻轻的捏着一枚血红结晶,是在这片寂寥淡雅的颜色之中,最突兀的一抹。 “这个东西给我用了……我会被混血吧?”至息陌连轻轻的摇了摇头,“算了,关于这件事情没有明确的指示,还是给这个种族留下一点希望好了,父亲……” 她愣了一下,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继续喃喃自语道:“怎么还这么说呢……他是王啊。王大概不会希望我混血吧……”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帧帧记忆。 蓝色的天空下,穿着黑色战甲面带浅笑的大男孩对着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小萝莉说:“你好弱呀,你的血统力量还没有开启么?” “我会长大的!然后变得超级强!”小萝莉气鼓鼓的挥舞着拳头,手上从草原上摘来的白绒花落了她一头。 至息陌连的心里涌出一股酸涩,这些记忆被她整齐的叠放在引量结构的深处,一丝都不想散失。 “王,现在我已经很强了。”她对着天空慢慢说道,好像希望她口中和那个人可以听到,“虽然还不是你的一合之敌,但可以帮到你了。” 她一步踏出,空间模糊的一阵波动,她来到了一间巨大的冰殿前,将手中的晶石随手扔在了地上。 “母神交代的下一项工作是什么……”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一摆手,身形消失在空气中。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21) 裂缝中传来沉闷的爆响,似乎有岩浆在其中奔涌,雷声在其中回荡,像是通向地狱的门。 眼中充沛着紫蓝色的电光的人影发出嘶亚暗沉的声音:“这是……磨制的骨骼……我能感受到其中流淌的巨大力量……我能看到这个巨大的炼金阵的全貌……这是极其强大的龙形神魔兽的骨骼推砌而成,光之族,想干什么?” 他旁边的人影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闷的锤击声然而止:“奥斯罗,巨大的炼金阵有极强自带领域,我打不开,这种保护能抵挡一颗恒星爆炸所释放的力量……必须在一瞬间输出比这还要强的力量,才能打开它……另外,我能看到,这下方,有五个极强的力量存在,而且都与我的血统所呼应……光之族,可能是用这座巨大的炼金阵,压制了五条次代的古龙……想进去的话,可能是有办法的。” “古龙有六大古龙王和圣祖,光之族也知道史前的古籍中所记载的秘史吗?“奥斯罗若有所思,喃喃地说,“纯血的神族怎么会想要湿血?各族之间是极深的仇恨,没有那一族的血就不会对那一族有任何正面的情感……难道他们想直接利用这座阵法把全族异化成龙?这不可能……古籍上说,同种的力量所融洽,那么我们进去,只需要一些血液吧?” 罗伯特点点头,用尖利的指甲划破手腕,淋漓的黑血喷溅在透着温和的光的花纹上。 他脱变成半龙后,全身的骨骼肌肉全部高密度纤维化来承载身体里的力量,因此血压高得离谱,血液流失的速度也随之变快,但也有好处,体内的细胞没有了分裂上限并且即便是高度分化的细胞,也拥有了快速分裂能力。 一秒后,腕处的伤口迅速愈合,结痂,脱落,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黑色的血液如同强酸,将炼金阵腐蚀出了一个洞,无声又高速的反应中血液消耗殆尽,迷蒙的柔光从洞中泄露了出来。 他们对视一眼,依次跳进迷雾的柔光里。 炼金阵也缓缓地愈合了,花纹扭曲着再次结合在一起,好似这是具有生命的东西。让人惊讶的是……裂缝处被打压成硬块或粉末的泥土与石块也扭曲着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裂缝也随之慢慢复合,片刻之后,就再无一丝破坏的痕迹了。 这就不是这座炼金阵好似具有生命了,好像这座城市都有生命一般,像巨兽沉睡在黑暗中。 会议桌前一片寂静,脑电波解码的文字被投射在大屏幕上。但炼金科学界的先驱们和种族代表城管团都死死地盯着那文字下方一行加粗加大的报告:情报属实,光族强者被一位少年全部所杀,少年似乎是光之族圣女的男友。圣城中发现六个极强生命体,并且大部分重叠在一起,另外发现四个较强的生命体的活动。 “好经典的剧情,哦,不对,这不是退婚流……这是家族反对,然后一个一个打服……”会议室的末席传来了低声的吐槽。 “这……不是说光之族的强者基本上已经死伤殆尽了吗?这些,堆在一起是在开会吗?还是在决战紫禁之巅?”一位代表忍不住发言。 “不定,可能是其它种族派出的人,我们所拥有的生命体探测仪,所谓的较强生命体基本就是神境期水准了,而极强生命体,从历史和探测的原理的角度来看的话,应该是太古神明级别的力量……至于什么是太古神明级别的力量,各位在座的也有十几位年龄超过五十亿或者接近的人,或多或少也能体会到那种质的飞跃,远凌驾于神境之上的感觉,一个星系和一个宇宙的差距。” 身穿黑色风衣的墨镜酷哥用手指头敲着面前银白色的金属桌面,袖子上戴着不知是哪种合金物制成的纹章,但上面花体的“炼金与原子物理及能量学协会会长”就昭显了他的身份。 “能否探明目标位置?我们已掌握了光之族主要城市的地图,”神王微微点头,”如科索沃会长所言,以我们处于暗处的状况,尽量在暴露之前探知到最多的讯息是最佳选择。如果能掌握这些太古遗威的情报,也不虚此行了。” “个人认为这些力量并不属于光之族,光族军备及军队只有我们族A3级军的战斗力和三分之一的数量,所以他们一直在战争中处于中立,救助双方的伤员。他们近期一次性多出了十余名神境强者,因此建立了威信,第一次主动挑起战争,摧毁了审判族。但神境强者在战争中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术法可以对集团军造成秒杀,但光之族拥有了六股太古神力量的话,他们可以直接以六敌无穷,把其他族类碾成灰,实现他们成为主神族一统各族的野心。” 高级将领把光屏切换到与隐形小队通信的页面上,淡淡的干扰波纹微微抖动。 他皱了皱眉头,量子通道不会有这种干扰波,除非有修行者正在干预两处同步量子之间能量联接,他心思一转,便已明了。 “看来我们族里有不少间谍。” “这是大家的默许的事情,我们也没必要把脸皮撕破。一个修行者既然能不被检测到穿越我们的国界进入到我们的城市当中,在他把一座城市毁掉之前我们也没有能力把他找出来了,再说我们讨论的也不是什么高级机密,间谍也不会大开杀戒……不过我们哪有什么高级机密?唯一有点看头的也就是那些军事装备,那些东西的原理修行者可要比我们清楚的多,毕竟修行者是直接掌控我们是借助外力掌控,有什么可防间谍的。” 看样子是负责情报管理的将领没好气的说道。 “修行者的力量令人渴望,所以我们才会想要按明情况……最好是能把古神争取过来,无论是在战争方面还是在炼金研究方面都能有极大的收益,说不定能够推进与浮空城的合作,炼制出难得素,实现dynasty计划……”神王轻轻地说,这是我等毕生的夙愿了……在血统管制条例下苟延残喘的我们,这也许是逃脱宿命的唯一道路。” 血统管制条例要灭杀血统低劣的群族保证血统的流传,“人族”刚刚出现的时候,就为此吃尽了苦头。 队长默默地听完耳机里传来的指示,他轻轻地划动空气,仅他一人可见的光幕快速变化,他深吸一口气,低声汇拔:“位置精准匹配完成。” 神王静静地看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那些红点竟然都在都诺开罗的王城之中。 地宫里传来一声轻轻倒吸凉气的声音,榧然被门后的世界所震惊了。 那不知名的生命,牛角,蟒身,八条蜘蛛般的节肢骨骼腿纤细汇着冷光,盘距在十三层炼金阵的中央的圆柱空洞中,狭长的眼骨框中双眼紧闭,苍白的鳞片上流淌着蓝紫色的微光,身长几乎有百余米,伸出嘴裂的獠牙便有一人高。 它被无数闪烁着红色咒文的黑色沉重的巨大锁链束缚在这个圆柱形的空间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淡淡花香混合气味,就像茉莉牛奶味的五分蜜汁烤牛排。 榧然打开的是第一层炼金阵的门,刚好能看到它的头部,看着那苍白的生物突兀的面部上细密的花纹,他心中升起一股未名的悲伤与哀凉,好似看到旧日的老友,如今长眠地下的墓碑。 蝶衣心里升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草木”的能力在高速的提升,她感知到了极其强大的生命气息,近乎不死不灭的生命力,她忍不住出声问:“这是什么?我从来没学习过有类似结构的神兽或者魔兽……” “这就是龙。不是龙形神魔兽,而是太古时代与神族并存的种族,龙族。这是六大古龙王之一,生命之源,拉普沃伯斯,它掌握生命力的力量。”苍之暗幽幽地说,”以龙族的强大,一位古龙就能以一敌十的对抗古神,古龙王按等级来说,力量已经达到驭天期高阶,只是没有掌握驭天术。不过以他们的本身力量,也不屑于掌握驭天术。” “那么强怎么会被绑在这里?”榧然吐槽,“看起不来我不是很惨,这货这么强关得时间可比我长多了。” “随着龙主的死亡,龙族进入了全体冬眠期。他不是被束缚了,而是在沉睡,然后才被束缚。” 榧然沉默了,他有些莫名的伤感,一位君王,也曾威临四海八荒,却被束缚在地下,只因为王收起了他的爪牙。 他的心里透出一股愤怒,恨不得唤醒面前的龙,让他重降这世间,君临世界! 他又感到一点点的恍惚,静静的看着那条龙,嗅着那莫名熟悉的气味。 突然他的脑中传来一阵剧痛,与痛楚一同来的是耳边轻轻的话语,飘渺而熟悉,好似跨越万亿年,跨越过万千星海,在时间洪流中飞起的浪花破碎,化成璀璘的碎钻。 第四章 王之威严,赫赫在上(22) “我的神族名,夏白歌。我和她不一样,各方面都不一样,你搞清楚好吧!那你的名字?” ”……我……榧然。不太好听,我是草根出身,父母觉得名字轻贱一点好养,于是……这样了,草叶加尘埃,发音为榧然。我在教延里的代号是远,你还是叫我远吧。” “然不是很好听吗?”少女凝望着我,黑色的瞳孔灵动飞扬,一抹鲜艳的血还在跳动,“我对你那种亲切又依恋的感党,已经告诉了你你是谁了吧,你应该猜到的。那……我叫你亦然远?不……叫亦然渊吧!” “啊,我没文化,没学过龙文的,别又是深渊级的恶魔的意思喽,虽然我打游戏,但是我不想客串角色……那个,说说你名字呗,怎么来的?初代神,还会有父母吗?” “没有的啦。我嘛,我就给自己取名了,这是生来就记得的字。还有那个……”少女的脸颊上透出一抹绯红,声音变得软软的,“亦然渊是心之彼端的意思啦。来证明我对你……那个……嗯……好烦啊,你个佩奇!” 我突?草根少年的崛起?坑蒙拐骗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心之彼端么?……我将到达彼岸,哪怕横跨深渊。他的心里莫名的浮出了这个句子。 “夜离夏至,我为啥不叫你夏白歌?原谅我文化水平低,根本不晓得你们龙族的文化传统,我没有贬低的意思……那个,游戏挺好玩的,歌舞戏剧也挺好看的。” “好啊,夏白歌就夏白歌吧……我叫你然然,你叫我白白?” “木得问题,阿白呀,你的脸红了塞,你不是……哎呀我去你这是家暴啊!” 榧然恍惚地看到蝶衣的脸挡住了苍白色的龙,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挥挥挥…… “我的天吗你是咋的了成天精神恍惚走神发呆,我还冶不了你?”蝶衣曲膝抬腿一脚踢倒了榧然,“咚”的一声,榧然猛然醒悟,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天啊朋友是你欠打还是我最近变暴力了,我咋那么想把你想在摁地上摩擦呢?” “我的天呐,那一定是一路火花带闪电,速度与激情的究极体啊!”榧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拍拍胸甲上的灰尘……我们不得不佩服蝶衣小姐姐的柔韧性,居然能一脚踹到这么高的地方,但也好在踹的这么高,没有被爆档。 榧然进行着他的吐槽心理复杂活动,蝶衣黑着脸指着那个苍白色的龙问:“敢问你晓得这是个啥子?” “好吊就对了。姐姐我辍学从军去了你报望我比文盲能强出多少?”榧然摇着头吐着槽,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随随便便给自己加戏抢人台词?” “我看你沉思还以为你想起了什么流批天封顶的东西呢,结果你是单纯发呆我万万没想到啊,我觉得人们发呆的时候都应该在思考才对!” “额,你应该有上数学课想着中午吃什么的经历,不是所有走神发呆沉思都和正发生的事情有关。雕塑沉思者就是因为没人知道他在沉思个啥所以出名了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啥,也许我在想小雪呢?”榧然默默地阐述了学渣的心得。 “那货不是上厕所没带纸吗?沉思着我特么怎么这么蠢?我应穿什么衣服?而且他没穿衣服!必须得和谐掉才行!这是什么艺术?一看就是色情,封了封了,快给封了!” “得,蝶衣姐你在吐槽技术有长进不和你对线了,我主线任务没完成呢。”榧然看着那些透着红色微光粗大黑色锁链,在心中默问:“兄弟,那是个啥,锁链有点古怪哈……” “那是无数个小炼金阵叠放在一起,它会抽出古龙王体内的血液,每小时大概会抽一毫升出来……至于抽出来干什么……那下面那么炼金驱动机械,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用来淬炼‘魔血’的,使用后可以短时间爆发战斗力,还可以当作炼金阵动力源,你刚才杀得那个龙血傀儡,它的驱动源就是这个……这整一个化工场啊,”苍之暗冷笑,”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一个龙类,怎么会被束缚在这个鬼地方作为化正原料?这……也是古、龙、王啊。”榧然看向龙的瞳孔,蓝紫色电光隐现。 “随着龙主的凋亡,龙族陷入冬眠期,不要老是纠解这个问题。”苍暗轻轻地说,“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年代,这是愚蠢的年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绝望之冬;我们的前途拥有一切,我们的前途一无所有;我们正走向天堂,我们也正直下地狱。” “听着我以为是某个屠魔少年的台词,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巍然屹立……我跟你说,这种烂大街的游戏门槛太低了,玩家没素质,不想吃治二十年的低血压千万不要玩,”榧然吐槽,“所以你啥意思呢?” “没文化真可怕,这是双城记好吧。”苍之暗开始翻白眼模式,“我只是看到了古龙,想怀念一下过去而已。那个战争、动荡、混乱、仇恨、绝望、贪欲、死亡弥漫的时代。然而,都在战争中走向死亡。力量、权力,令人疯狂的东西。” “那你是在吐槽游戏机制喽?我作为一个骨灰级玩家,对任何事情的第一次应全是游戏啦……因为太无聊就把所有看到的游戏都玩了一下,”榧然解释道,随后他善解人意她说,“我不是没文化啦,只是读书少(敢问这两者有何区别)。我引经据典给你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吧。我们努力向前划,逆流而上的小船,不停地被浪潮推回到过去。但回去就回去了,不要往回看啊!过去的已经无法挽救了,但我还有未来,我深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过去,能忘怀吗?命运,真得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吗?我看向过去,因为生活可以漂泊,可以孤独,但灵魂必须有所归依。灵魂没有能信仰、寄挂的地方,那存活于世有什么意义?那这世果有什么意义!你走遍世界,也不过是为了找到一条走日内心的路,连心之所向都消失不见了,你还算活着吗?世界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时间经过就是一种不可挽回的事,所以过去,未来早已注定,这是命运的可怖啊!能挽回的,只有现在,拼尽全力,无悔才能对得起自己!” “好吧,歌德苍,我说不过你。” “上杉绘梨衣死了。”苍之暗淡淡的说。 “……”榧然低下了头,他并不是蠢,他能听懂苍之暗在说什么。 “像我这么懦弱的人,是吗?这个世界上唯一喜欢你的女孩,难道不能为她豁出一条命来。”苍之暗用陈述的语调说着反问句,“不然还要这条命干什么。现在,你出的去么,你能和她在一起么。” “不一样……”榧然闷声地说,他感觉自己的心里闷得慌。 “你获得力量的时候,看到了这个世界吧。你有能力去守护你和你所拥有的么。” “……” “悲剧,”苍之暗低沉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如果你会因此后悔,就不要让自己后悔。” “够了……”榧然的声音变得沙哑,“你说得……我……” 我的脑海里涌过一层层黑色的浪潮,几乎将我吞噬,我在黑色的海洋里挣扎……我垂头看向那深渊的颜色,未日的黑曜在绚烂地爆发,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我,到底,是……? 这,到底,是……? 昏暗的光在玄铁上静静地反射,躺在地上的骷髅的眼中,泛起了一点蓝光。 有恢弘的力量在复苏,整个一切的世界的构成都在波动。 这宏大的激荡唤醒了他尘封于骸骨中的灵魂,作为半步主神期,虽然没有古代同级者强悍,但灵魂好歹随着自身力量的提升达到了离体不开始快速消散的地步。 无形的引量展开思维的回路,他仔细的看着那些过往的记忆,不由轻叹一声,无形无相的灵体握住维度的天脉的一小支:“走吧,走吧……这混乱的世界啊,不回到故乡去……” 他的灵魂开始崩碎,被天脉吸入转运回到零维或是直接被注入新生的身体。他突然扭过已不存在的头,低语道:“王,有幸为您献上我的血来迎接你的新生,虽然我并非教廷的人……但是,愿王的判决无可避免,不可动摇。” 他的整个灵体都已经碎裂得七七八八,但因为他生前的力量他还是拥有自己的最后一点意识,同时也发出了最后一声嘲讽:“嗬,连我的骨骸都不放过……好一个光之族。” 说完他便彻底消失了。 片刻后,几个不断低声抱怨的士兵来到了这间牢房前,哗啦啦的打开了锁链,把地上稍一触碰就散了架的骨骼一块块的捡进麻袋。 最后为首的士兵四处看了看,挥挥手,一行人又不断地小声抱怨着离开了。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 “榧然,你怎么又发呆了啊……”蝶衣看着呆呆地看着正前方目中无人的榧然,不满的抱怨道,“嗨!嗨!兄弟?兄弟?!” 耳旁传来巨大的吐息声,耀眼的白光带着游走的蓝紫电光升腾。 蝶衣僵硬地转头,那巨大的生物张开了瞳孔,耀眼的光刺得她眼前一黑。它身上的锁链尽数崩坏,庞大的气机展开,深处的机械被迅速地摧毁成粉尘。 古代的君王,苏醒了。太古龙王之威严,不容侵犯! “躲到我后面。”榧然暗哑地开口,声音似乎被无数块磁铁所共振,沙哑地像……深渊底部恶魔的咆哮。他伸手将蝶衣拉到身后,“我还接受不了……看着你被杀死。战争开始,附带的余威都会摧毁你,那一刻,我希望你逃走。” 蝶衣一脸蒙批加无辜,明显并没有搞清楚情况。她也没有看见,她身前那个少年,眼中的光芒——似乎烈日当空之纯净的烈光,只是那耀眼的白成了浓重的黑。不仔细看,或许以为那就是白色,只是它所映照的一切都没有了色彩。 “对不起。接下来的时间所面对,你无法承受。若什么都不舍弃,便什么都不能获取。“苍之暗轻叹,“苍暗之华,苍华斩,已恭候吾主多年!” “……忘不掉吗,改了此身的名字。” “仇恨使我面目全非。” 榧然轻轻一叹:“再来,并肩作战。” 榧然拔出细长的剑刃,黑色的光焰升腾,化为了长近数米的巨大扭曲狰狞的利刃。 同时碎石块滚落的声音传来,两个包裹在冷光的庞大人形从天而降,手指端长出利尖的苍白指甲,有如刀剑。 三个怪物和一条龙在这片空洞中同时出现,强大的气息让这片空间变得狭窄了起来。 “我们需要这位古龙王,我们不得不带走他。”人形的声音有如闷雷,他立在虚空之中,狂风托住他的身形,他看问榧然的位置,“我们忌惮你的权能,但不代表我们会不战而退。” “无知和弱小是原罪,不同尔等闲谈。”榧然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剑刃横立,光焰升腾,“拉普沃伯斯,你可要自由?” 龙瞳中选出暴烈的电光,龙首轻轻点下,透出一种恭敬的意味,奥斯罗和罗伯特对视一眼,惊诧不已:古龙王地位尊贵,不亚于诸位初代主神……难道,那外表有些颓废却冷然的少年是那个级别的上古力量? “外面,已经到了许多的客人。”榧然挥剑轻扫虚空,空气中留下飘逸的弧光,“你们的意图。不过是借助龙血罢了……他也不会不乐于让你们成为龙族的力量……听我的话吧,帮助他逃出去,然后碾碎外面那些渣滓。” “记得逃跑。”榧然飞至地宫中央,留下一句话给极度震惊的蝶衣,手臂轻挥,上方被迅猛地劈开…… 巨大的长形空洞出现,摧毁了地面的建筑,甚至将击打到的泥土石块都化作了空无。 “王宫里没有人……也好,免得误伤。” 亦然渊仰头看向识海中黑暗的穹顶,轻轻地对燃烧着的苍之暗说:“这个时候还真是这不得已啊……他那么恨,力量同我一般稳定么?” “相信他,相信我,难道你不相信你自己?还是,最初的,最完整的你啊……” “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焰羽陛下吗?”身披重甲的男人立在巨大的殿堂之中,眉眼里满是疲惫。时刻带甲战神族的传统,以表示他们随刻都可以开始战斗的决心。 “没有。但王的魂王仍没有熄灭,至少生命并无威胁,我只怕那道裂缝没有伤到她,而是哪一族的家伙把她掳走了。”站在他身旁的女子说道,“但是如果是那些人掳走的话,要么是想开战,要么是想要些利益,也应该暗地里传话过来了。” “我们族类会惧怕战争……?别忘了我们在上古时代就一直战争至今啊,虽然我们中间没有上古遗存下来的人,但是我们也不屑于知道那上古秘闻,太古高级炼金术和远古遗留的力量。”男人语气里透着傲气,“但是焰羽绝不能丢了……” 男人显得有些失落:“她是我们的孩子啊。她的勤奋、天赋,让她成年之际就进入了神境巅峰,她原可以完美地继承战神所选留下来的传承之力,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主神期……可她非要执着于苍之暗,那东西,可不是什么主神身份的象征啊……” 他面前是巨大的四大巨神一战神的巨大雕像,雕像手中所持的巨剑上镶嵌着一颗橘黄色的结晶,暗红色的“尚思焰羽”字样散发着莹莹的光。这历代战神的殊荣,只有王的名字才会浮于石上,并且生死相系。 “进来。”男人突然抬起头仰望穹顶,随后身后的门被推开一道小缝。晨曦的微光透了进来,显得一切都明亮了许多。 身着淡红战甲的士兵疾步走进,抱拳禀报:“太上,凤昭与浩两位将军发来急报,有大量的极强单位出现在都诺开罗!” “什么?”男人转身,”越行凤昭和越行浩他们使用的可是精纯度极高的神兽凤凰血液,他们实力已经达到准主神期,在他们眼里,还有极强单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们还没有暴露吧?” “太上请看。”士兵呈上一张图像,男人一眼看去:巨大的狰狞恶兽浮在半空中,面容被诡异的烈光模糊了的少年站在兽首上,他的下方是守卫在巨兽两侧的狰狞巨大的人形黑影。密密麻麻的光之族士兵手持重盾和重剑围在那似乎通向深渊的裂缝周围。 他几乎要呻吟出来,他看向那似白实黑的烈光,眼睛里浮上一层死灰色。 “……这怎么可能……?这是纯粹的引量凝结而引导的可见光?他……那个少年居然能做到?他的灵魂……是活过了这350亿年吗!” 巨大的炼金阵腾空而起,大地崩裂,似火山喷发般,大地的裂缝中涌出无数光影,巨大的爆响此起彼伏,这些光影都瞬间突破了音速。光影落在干裂或泛着暗红的熔岩所冷凝的岩石上,化为一尊尊没有表情的雕像。 这是由上古神组成的豪华阵容,周围的气压一级一级的增大。这些太古的神灵,曾经都是巅峰的存在,曾踏入过主神期和更高的境界,既使现在实力不存,单凭气息就能崩坏大地,碾碎高山。 这是来自太古洪荒的威严,带着巨大的威压。 路西法无声的浮现在半空中,面容寒冷刚毅,有了这支力量,光之族就算逃到这个宇宙以外也难逃审判。 “那你打算先去往哪里呢?”清越的古神言传来,不知那一位上古神所问。 “先干翻尼德伯桑吧。那些家伙还坑我去拖住了耶路撒冷的一方军队,还有,他们的原本也是曾经被龙族混血的,却不愿意成为教廷的一部分,续继依附于龙族,并且在龙族灭亡之后,又重新把自己纳入了神族。我想,圣祖也并不喜欢那些墙头草吧。”路西法顿了顿,“也好让我……杀一儆百。” 都诺开罗之上,遥远的东方闪出一抹鱼肚白,城中的气机铺散开来,整片草原的草都被压住贴于地表,似在向君王朝拜。 天空中的云盘旋着汇聚,以为王的御座。时间在这战场上所流淌,庞大的力量将空间一分为二,把这战场划入了他的领域。 榧然静静地立着,整座城哑然无声,这个时间还是睡觉的好时候,即便有不睡觉熬夜奋战内卷的人,他出现时所掀起的巨大能引潮汐,也足以让他们全部进入昏迷。 当然,这里裂缝周围密密麻麻的围着的傀儡是个例外,这些被造出来的伪灵魂是有炼金领域保护的,否则他一念之间,就能让它们变成一个个的能核,从物质还原成能量。 蝶衣倒退着向地宫甬道内退去,那威严虽在避开她,可她仍然几乎站不稳,她望向那狰狞的裂痕之上,他正提着剑望着不知道哪一个方向,宛如一尊雕像。 她喃喃自语:“小雪,你知不知道你家小然子这么牛的哈,还真是开挂……” 榧然唇边勾起一抹笑,心想开了这么多次挂也不差这一回了啊。他轻易地能听见草原上草料的摩擦,沙土在空气中飞舞发出的尖啸,他清晰地看见云层中闪亮的冰粒,以及远方那个小小人影脸上挂着的焦急。 如雪被大地剧烈的震动所惊醒,她掀开被子冲到窗前推开窗叶看向远方,就看见那狰狞的龙王之上立着一个小小的黑点。 她的心猛地抽痛,也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泛起了一丝内疚之意……很快她发现铺天盖地的威压来到她的寝殿就成了温和的气流,她秒懂了。 然然又发飙了。她有些担心……昨天飙得太厉害昏死了,今天飙完不得吐血?她倒是不担心飙得太厉害把这里给掀了,反正飙上天了然然心里还是会挂记她不会伤到她的,昨天发生的事不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么…… 她担心的是刚过头了又副作用发作翻车了给抓了咋办? 榧然干啥都无所谓的样子,给干到地牢去了还那么开开心心天天向上,如雪相信不了解他的人是不会感到他内心的细腻的,其实他是一个内心很敏感的脆弱小男孩,只是把自己伪装起来了……不知道她看见他玩起了地牢风RpG会作何感想。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2) 榧然眼里多出一抹温柔:“这就是她的一个碎裂人格吧……很久没有这么温柔了。” 苍之暗答道:“她拥有的是阿斯蒙蒂斯Asmodens色欲……很不般配,下面的是利维坦Leriathan妒忌,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还有一个完整的强大人格未知,应该是拿到了玛门mamman贪婪。” “哎……”榧然叹息一声,“希望能快些啊,寒月已经出世了,我就期待着她回来吧。还真是有点想念啊。” 他看向裂缝的周边,那些悄无声息的傀儡,手持重剑,举着重盾,将这里围住,无数个一模一样的独目面具上流淌着金色的碎光。 “我可是飞在天上的,这么多地面部队是看不起我吗?”榧然嗤笑一声,朗声说道,“偷觊王座的人啊,不出来见一面吗?” 天地间静了片刻,随即雌雄难辨的音色幽幽传来:“我的王啊,还没有到那一天呢,到时候,必将向您呈上盛宴。” “那我拭目以待。”榧然缓缓抬起剑锋,空气随着他的动作流淌起来,似乎是举起了一把风暴组成的巨刃。 “榧然的身体能接受的了吗?”苍之暗低声问道,“他的身体只是初代神血的程度,能动用多大的权能?” “沧海一粟?”榧然垂目答道,面色肃然,君王的高贵与神明的冷然染晕着他的气息,“也许不及。但也足够了。毕竟他要成长起来,要受到的身体上的苦,精神上的痛那是一个很大的天文数字,只希望他能熬过去,破茧成蝶。这些力量,对他也是个考验了。” “我明白了。”苍之暗的剑刃上流淌出暗光,“那就以最快的速度碾压过去了。 “不,不够,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复杂,不许多不请自来的客人呢。”榧然轻声呢喃,“等这一切后,你最好带着他回到地宫……这个巨大的超级阵法里具有‘重铸’的部分,那么这里就成了开始又结束的因果之地了……炼金阵反而可以保护住他,你们通过阵里那些空间门离开吧。” 忽然间,空气翻腾起来,巨大的气浪随着爆音散开,地面上卷起沙石的风暴。孤光飘逸,无数红热的剑举起,巨大的黑色烈焰划出闪电的形状。 他动了,一剑劈开了傀偶的阵形,坚硬的金属被瞬间汽化,残留下一些破碎的熔化的碎片。 战斗,毫无征兆地打响了。 钢铁组成了洪流,带着尖锐的啸声划破空气,红热的光留下轨迹,从四面八方涌来。城内的战斗系统开火了,原本这么多自动武器的开火所倾泄的动能能将一个次神压制的不能动弹,但现在只是没有意义的伴奏。 “这座城市机械化的很好嘛。堪称工业4.0的范模,“榧然随意的挥斩,金属碎屑四处纷飞,“你们,挡挡子弹留心四周。” 两位人形巨龙默契地分散开,手臂上的骨刺与鳞片疯长,顺着手掌长成了狰狞的剑刃,子弹击打在他们身体上,纷飞出耀眼的火花。他们挥动长刃,将密集的弹雨分割开来,余下的靠近到了榧然身周的,毫无征兆地就落下在了地下,留下深深的弹坑,是动能的方向被强行改变了。 小巷的深处,一队黑影贴墙而立。他们是潜入的迷雾族小分队,此时已经不需要隐匿了,因为那种气机已经让全城肃清。 “这力量太强大了,通迅设备的信号被屏葬了,我们接不到总部的指令了。”一位队员焦急地摆弄着仪器。 “没关系,看到那了吗?那是一条上古龙啊……现在连类龙生物都是稀有物种了。“队长着迷地看向火光四溢的战场,那里有一个苍白的庞然大物,“我们就按最后一条指令行动吧。从那些危险生命上捞点好处……” “我们,真的有能力参加那种级别的战斗?”一位队员声音有些颤抖。 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希望不用思考,有人来指挥自己逃脱,而现在能指挥的上峰无法连联了,而又明摆着要去送命,不送命同样也走投无路。这时人的脑子是最乱的,也是灾难中很多不必要的内耗伤亡的起因。 “我们的情报有说到过,尼德伯桑化龙的原因就是饮用龙血……我们如果能拿到那些血液,将会获得多大的力量!想想吧,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队长的笑容变得可怖,他的面容扭曲,让人没由头想起了恐怖小丑。 “别被力量冲晕了头脑。”那名女子冷静地出声提醒,她出奇的冷静,好似置身事外。 “你懂什么,”队长眯起眼睛看着她,声音逐渐变冷,“那可是永生和地位……” 生命短暂,就会羡慕永生,因为他不懂得永生是什么样的恐怖与绝望。 “我们没有能力靠近这种战场。”女子平静的补充,“这要去送死。” “啪!”话音刚落,清脆的响声响起,她暴露在空气中白皙脸庞红肿了起来。 “闭嘴贱人!”队长恶根狠地打了她一耳光,“拿到了绝对的力量,财富、名利都会接踵而来,像你这样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女子垂下了头,她没有反抗的心思了,或许放在几年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面罩开枪,即便她没有将面甲合上占了劣势,不过她现在已经麻木了。 利刃刺落血肉的声音传来,血花绽放,女子轻轻地倒下了,纤细的身体甚至没来得及激起一丝尘埃,一切就在忽然间发生。 “快走!”队长收回了从臂甲中伸出光刃,扫视了一眼面露惊诧之色的队员,冷声说道。 队员们麻木地跟上了杀人者的步伐,渐行渐远,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女子的眼中的世界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轻,心脏被切开的痛楚已经感受不到了。 真好,我要死了呢。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一句话,嘴边竟流出一抹笑。 自己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迷雾神族的人,很正常的天赋很差,没有修行的能力。父母被选入了军队,很快就战死了,年幼自己则被从行尸走肉的贫苦人民所居住的工业区里带入了城市中心。 并不会过上被收养的生活,没有被买到风情街就已经是万幸了。再完善健全的法律也不会管光所照不到的地方,风情街这个含蓄的名字所代表的是人们扭曲与黑暗发泄的地方,在那里像她这样的孩子每天都会死去很多,心理变态的人在这里花钱就能买到别人的命。好在她被认为蒙受了父母卓越的作战能力的遗传,被送到冰冷的电光所照射的钢铁笼牢中日复一日的训练,从暗无天日的地下基地里,暗杀,间谍,都做过,最后被收编到特殊部队当作了军妓。 麻木了,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这就是弱者的命吧。曾经也想要反抗,但在这牢固而黑暗的秩序下,并没有反抗的资本,也有许多同样被当做奴隶的人,但懦弱而麻木的内心并不能支持仇恨和不甘,比起反抗他们更愿意出卖反抗的人去讨好现有的秩序而爬的更高。 她终于认命了,变得麻木,被随意的践踏,随意的驱使,得到的奖赏也许是休是一天而已。很久以前就不想再苟延残喘下去了,可惜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冲杀在一线,不惜命的战斗,都只有身体上的痛,却换不来死亡的解脱。没有希望地活着,也许是最残酷的刑法了。终于,要死了啊…… 短短的一生,受了多少痛,多少苦?生也由不得我,死也由不得我…… 她眼角落下泪,染湿了尘土,嘴角的血与心口漫出的血为她铺成了死去的红毯。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世界也在渐渐变黑变暗。她挂着那一抹笑是对世界的恨?对丑恶的嘲讽? 安静地死去了。 爸爸妈妈,我来找你们了。 逝者的身躯渐渐冷却,黑暗中涌起冰凉的风,一袭黑袍静静地停在了尸身的旁边。 “对世界的恨很深吧,可是你所受的苦难是人心的黑暗所导致的扭曲……战斗才刚刚开始,就有人谢幕了啊。那,我来帮你报复,那就成为我的……傀儡吧。”雌雄难辩的声音说道。 深黑的小巷中散发出微弱的红光,黑色的气息带着血与泪的恨盘绕而起。 火焰在脚旁燃烧,却避开了脚的主人。火焰在他的身周都被染成了劫火一般幽涂的黑色。 “真是丑恶啊,这个世界……”榧然轻轻的捏起一粒尘土丢向一具的傀偶的身躯,钢铁化成飘飞的尘埃消散于空气中,“为你祈祷,不幸的人啊,死去的魂灵都不能安息,也许我能助你彻底消散……有客人来了,你们可以去招呼一下。不知道另外两位何时来呢?” 葬天斩的黑色剑光涨落,在虚空中轻划,触及到的都消弥了,留下空间破碎的孤光。 “快点来吧,我可不希望有人会错过这一盛宴啊……我的宴会,可是很容易就结束了的啊。”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3) 于高空中,正有人在看着下方吞吐激射的剑光,似游龙般将钢铁的怪物轻易地切开的壮观景象。 刚刚苏醒的古龙王支撑着庞大的身体,纤细的八足一动不动,泛着幽光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两道狰狞的人影似忠诚的守卫一般护卫在它左右,在身周划出细密的锐弧,拔开密集的弹幕。 在密麻的子弹划出的火红明亮的轨道所照亮的阴暗的角落里,纵错横杂的街巷边临来了一群杰瑞。 “这……这些人是来做炮灰的吗?我们都不敢靠近这片区域。”隐于空气中的人说道,他的轮廓像夏日里沸腾的空气一样扭曲却模糊,但这轮廊里一对巨大的,如火焰般升腾的羽翼却明晰无比。 凤凰之血,湿盘的神明! “浩,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人是看不见危险的,再者,以他们的能力,也只知道那些剑芒是如何的璀灿,做特效起码花几十万,他们不懂得那些孤光内蕴含的东西。”另一个展开凤羽的透明人影说道,“在我的眼中,能量形成了旋涡,在向他朝拜。” 浩长吁一口气,赞叹道:“这种力量,在有生之年看到也是种幸运吧,不知道是哪一位伟大的古神啊……” 黑暗之中,黑袍下发出了轻轻地叹声:“王座…真是强大啊。亿万年来无数人对其垂诞、畏惧,终究还是给我找到了方法。这些人也是没有礼数,轻易地来破坏这伟大的气氛,是不懂人心的险恶吧……也许是无意,战争的活动,正能为王加冕。” “可惜我的傀儡是无穷无尽的啊……不知道您还有多少的权能可以使用?我的王啊,落入尘埃后就难以洗脱的啊。” 榧然的发丝飞舞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他突然勾后一笑,轻轻呢喃道:“我可不似你一般无脑啊,万事万物,都在我的眼中推演计算,可惜脆弱的小朋友榧然,可能承受不了这残酷的命运夺走一切,但是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远处在中的弹道交织的间隙里模糊地出现了几个黑影,他淡淡的膘了一眼,仰起头来,眼中的流光似水流淌,轻声说道:“时间不多了吧,我锋利的剑才拔出鞘不久,盛大的戏剧刚开幕就要闭幕了,这让观众们很失望啊。” 苍之暗有些不以为然:“没事的,时间对你来说不是意义不大吗?还有啊别抱我苍·莎士比亚的名头!……那就,赶紧闭幕吧! “最高潮的部分,就由我写下吧!这神圣的,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死亡与毁灭的交响曲!” 榧然周围出现了巨大的漩涡,风带着火焰,这是能量的升腾! 如同离弦之箭般,刺眼的炫目的彩光如同极光一般散开,鲜血之艳红,烈雷之烂金,江海之莹蓝,深渊之幽紫,苍穹之灰暗,生命之青翠,瀚宇之炫华! 绚丽杂糅的色彩映照了天幕,发出震耳而绵长的令人寂静中感受到恐惧的尖锐电音,将灵魂都震慑出体外! 大地龟裂,空间的维度都发生了扭曲,幽深的虚空裂缝似闪中的碎屑般在空中整走,张开! 光爆! 将物质加速到光速从理论上说不可行的,通行的光速旅行方式都是加维、扭曲空间曲率等等,直接到达光速的物质将被强行还原回纯能量。 而他释放的光速物质没有被还原成能量,而是破坏了周围的维,将多维世界扭曲成单一的时间维,显露出了虚空,这是完全违背了规则的,但规则生来就是被打破的,何况是掌握规则的人! 将物质瞬间到达光速,并保持了物质的状态。加速需要的能量是无穷大的,而且一般情况下,加入了大量能的物质也会被被破坏了内部能场结构变成了能量,可偏偏他做到了光速的物质! 王的权能!不是攻击所掀起的能量以光速散开,而是把自己一具血肉之躯与手中的剑刃加速到光速,引起了炫目的光爆! 光爆的同时,巨大的黑色裂缝贯穿了杰瑞们的藏身地,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幻化成古树繁华的枝条的形状! 苍华斩的一剑,巨大的能量倾出,半个街道被化为焦土,温度到达太阳核心般灼热,深坑里涌动着岩浆的焰色! 杰瑞们瞬间从世界上被其发了。审判他们的,是这个世界的王。 榧然被狂风托在陨石坑一般的坑洞之上,黑色的流光盘绕化成他的王座。大地上瞬间静默了,光爆掀起了暴烈的电离磁场,空气被打散成高能离子毁坏了这座城中的防御系统,绵延不断的射击声中止了。 炼金阵也受到了影响,傀儡的身躯停下了动作,而它们的钢躯在光爆的冲击波中已经变得破碎了。一时间,只余下劫火燃起的幽寂之声。 榧然感受着眼中世界的本质在他面前展开,看到生命与力量流逝的混乱,时间的短暂与永恒。未来在多变的可能性中给出了世界的无限可能,而在时间的向前行动中,无数的可能被收束成一种。 他轻轻地闭上眼:“这一片是内城王宫,我应该只杀了那些不买票的混子……杀戮之心……狂暴的杀意啊,死亡与恐惧令它升起了梵纲亚兰的王座,那是血与剑的印记啊。” “那就让事情变得有趣些吧……圣城已被我的杀戳所染红,我不介意让它更加动乱。”他轻轻地笑了。 苍之暗沉默了一瞬:“这……我无权阻止,你真正想这么做?旧世界的叛党和逆臣,新时代的贪婪无知之人,这些都会很麻烦。” “不,君主重新登上他的王座,必然要重走一遍暴君的死亡之路。”榧然缓缓闭眼,体内传来骨骼各的爆响,黑色的电光在他体表流淌,毫无征兆的,他的心脏里迅速地冒出暗黑的泛着片光的碎片,开出荆蕀的样子。 这些碎片刺破了衣裳,价值五万金的龙鳞软甲就这么报废了,碎片们开叉、扭曲,相互盘绕,融合,似是骨质,似是獠牙,利爪,刺角杂糅粘合在一起,流消着黑雾,黑光,黑色的电,如沉睡的狂龙僵直在那里,铭文似乎在刃面上流动。 “没有柄没有鞘没有镡,只有刃,没有任何束缚的刃……”苍之暗几乎是在呻吟,”你竟然召出了这七分之的梵纲兰亚……” “虽然只有七分之三,但大家想必也没见过完整版的吧,见过的也不存在于世界上了,找点麻烦,足够了!”榧然带着笑意说。 他一呼一吸,狰狞的巨刃从胸膛中滑出,原本是心脏的地方流动着永夜一般黑暗的雾气,他单手持剑,实际上他的手是伸进了那巨刃一样,与其融为一体,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形容这大书着“杀”“破”“灭”的巨刃?! 他面容肃然,王座的威严无声地升腾起,不仅是对精神上的压迫了,这威严令风不在流动,火焰渐渐熄灭,水流凝固,大地发出震颤的悲鸣!似乎有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这里,地平线露出的一抹朝霞都凝固在了无边,这令一切畏惧的王! “孤的逆臣们,尔等卑微的蝼蚁,还可笑地苟话于世,且听着!孤,渊王,亦然渊,天之耀渊,终界之王座!携着这世界毁灭之彼端的恶,梵纲兰亚的刃,我回归了,重临这诸天之王座!逆臣们且别忘了本座之言,王的判决无可避免,不可动摇!孤无上的审判,是星穹、深渊般宏大无边的天怒,定将尔等挫骨扬灰,断葬轮回,永无复生之日!” 世界某一处的黑暗中,淡淡的白色莹光莹火虫般飞散开来,照亮了四周繁复华美的铭纹。 这世界的某一处,云海在这悬崖的下方涌动幻化成星辰般的碎光,云海之巅的崖上那参天却枯死的古树上,长出了一丝新绿。 这世界的某一处,低头快步疾行的少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四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迷茫的眼眸中眏出人造太阳的和煦光辉。 无边的虚空中,安静的盘龙与星尘感受到了寂静中的轻柔吟唱,幸福而绝望,无边的黑暗好似开满了一朵朵凄美的花。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黑色的人形睁开了双目,他身周无数密密麻麻的符文一阵激荡,空无之中传来怒涛的回响。 在雪山脚下的一片草原的小小村落里,瘦骨嶙峋的小女孩闻着床铺上淡淡的霉味,醒了过来,偏过小脑袋看向窗外的金色朝阳。 在一片被灰暗的苍穹所笼罩的黑色城市里,悠悠的刮起了一阵轻轻的风。 这一刻,有无数人同时仰望天空,他们的面容或年轻或沧桑,不同颜色的眼瞳,映照着星辰或烈阳。 万丈冰海之下,闭目养神的女子抚弄着她盖住身躯的长发,轻声叹道:“小远啊……冲动了,拔出那玩意了……很麻烦的,会被很多人察觉到……难道是上头了?开了把啦啦啦德玛西亚? 不远处一直像尊雕像一样耸立不动的古龙王微微颤动,古代的龙文似吟唱声飘出。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4) “渊王陛下,吾主之灵,受尊上之引,已醒矣。鄙人此身命不久矣,若欲得吾主复苏,须我等古王之血华,望尊上早日成此大计。” 榧然浑身一颤,他轻轻地问,好似怕将忧了梦的幻影:“她……零维的引量核心已经复苏了吗……” “然也。”清唱声缓缓传出,优美而浓厚的声韵,“我族诸王及其遗民皆当因吾主之复苏而醒,重生之法,可问此辈。” “看来,一切都来的很快啊,”榧然轻轻握拳,“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里的结束之日的来临了,虽然我会很痛苦很悲伤吧……” 白色的建筑上攀爬着金色的纹路,有一扇窗开着,白色的人影静静倚着墙壁,纤细的手指紧扣着窗台。刚才那是……她的脑中掀起剧痛与昏眩,耳边回响着模糊的声音。痛苦使她虚脱,只得倚着这清晨冰冷的墙面。 她的额角上满是汗珠,冷汗。 如雪轻轻地呻吟出声,她所关切的他在说些什么已听不清了,一片黑暗的脑海中飞过许多彩色的碎片。 翠绿的草原延展向天边,白色的绒花像蒲公英一般可爱,随着风像雪一样落下,一袭黑衣的他眼中映着星辰大海…… 高耸的黑色的墙上凸凸着古朴的纹路,墙下垂头的少年身周黑电腾起,他单手剑支撑着自己,周围是让着寒霜的兵戈…… 他满身是血,黑色的衣裳甚至泛出暗红,他的面容似被黑色的线条所割据,他的脚下是残肢断骸堆积成的山…… 洁白的圣殿里耸立里绘着流苏的巨柱,温和的白光里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紧紧相拥…… 画面像破碎的胶卷碎片,一幅幅出现又失去彩色化成黑白,最终沦落在无边的黑暗里。 她终究晕了过去,指尖无力地从窗台上滑落,白色单薄的身体没有重量般轻轻地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蝶衣缩成一个小团,似乎是验证了猫是流体这一驶论,她躲在角落里探出一个头来,眸中闪烁着好奇心旺盛的光芒,她偷带着裂缝外华美的战扬,发出一声声惊叹,最后惊叹到面部肌肉都麻林了…… 赞不动了!2333厉害! “这货是从什么地方淘来的外挂!如此的吊天炸!美术资源是如此炫酷狂霸!不怕显卡烧起来吗?!简直像矿老板一样残酷的对待可怜的卡娘!比全功率运转4k画质2077还要魔鬼!” 随着炫丽的光爆,挂批开始宣读他的装批台词……蝶衣的视线渐渐模糊……她脑袋一歪……欧拉欧拉她睡着了…… “这两位的反应竟如此的不相同……”苍之暗学术地分析道,“看来的我的封印很有效果。” “得了,你那封印就是佩奇队友的操作,上一秒自己的赏金涨到750下一秒点了投降,不知道榧然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砍你。下次你别跟他聊哲学了人家好不容易成了二刺源,你就不能谈谈你以前如何坑队友的?”榧然抬头看向沉暗的天幕,手指轻轻抚过梵纲兰亚明皙如镜的一个个刃面,“唉,可悲的种族斗争,有新的客人来了吗?” “不,你要夸我,这是我挖得最好的一个坑了,一切都是为你在做贡献呐!”苍之暗凉凉地说,“当然,我也希望借助这里重铸出她啊,这是私心。” “你所执着的,你所失去的,竟与我出奇的担似……难道是悲剧会传染么?”榧然笑着,面目寒凉,“不用悲伤,凡是失去的,终究会讨回来。” “那我所错过的限定至臻肿么办?拿不到了哪大哥!”苍之暗面目……看不见。 “你爪巴,”榧然哭笑不得,“龙族都断代了几十亿年了,就是中子星打的服务器也都要烂成灰了!不要乱入,破坏气氛!” 圣城的角落里,黑夜所残留下的黑暗静静地立着一抹身影,黑衣将其彻底包裹,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 “我敬爱的王啊……想不到你竟出此下策,这世界上可不止我一个恶人啊。”清冷的声音叹息着,似乎在说一件令人惋惜的事,“看来您是不能走的了……还有那两乱入的小火鸡……这个消息可不能传出去了,黑暗里潜行的人管不了,这城里的人都要闭口啊……” 黑袍下伸出苍白的手掌,空气中有什么一闪而逝,留下翻腾的气浪在空中回荡。 “你且代替我,去和那俩小火鸡去谈一谈吧……看看他们有没有带脑子来。” 高空中,两个小火鸡正处于极度震惊中,他们的身体在颜抖。他们没有办法不震惊——既使不是上古幸存下来的人,只要查阅过古籍和听说过流传的传说的人,可以不知道教廷四王、太古三族鼎立,毁灭浩劫甚至梦加迪尔,但一定知道梵纲兰亚,亦然渊! 他过于光辉四射,被有心人扭曲的历史可以掩盖上古的真相,但怎么也无法遮挡这伟大的王座上所照射出的,星海之辉! 比起根本无法想象的王座的力量格位,他镇压了一个时代改变了一个时代的痕迹,才是铭刻在人们心中原因。 “是真的吗?……我们见到了渊王,”越行浩凝视着下方纵横的建筑间道中坍陷下去的深坑之上的人影,“传说中的诸天共主?” 越行凤照茫然地摇头又点头:“不知道……这个时代见过他的人有几个还活着?但这么强大的力量,远凌驾于你我之上,深不可测。甚至可以以肉身引动光爆……这连传说中的驭天期的权能都做不到,毕竟肉体是物质不是能量,已经违背了世界基本规则……” “所以就是传说中的传说了。”凤昭像失了神一样空洞地看着同伴的脸,“是吧……就算不是,也没有证据啊……再说,就算不是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就没有随意杀死我们的力量了么……这刚好符合王座即使使见过也无法再想象出的伟力。” 沉默,死一样的寂静。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实在难以相信,就像你清早打开门一看瞧见了埃及法老在你家前面建金字塔。可是又真实的可怕,沙漠上还耸立着太阳神庙,好似不是古代的辉煌降临在你面前,而是你回到了那个君王的时代。 “小火鸡们,不知道是该说早上好呢还是说晚上好呢?”低低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金属割破空气的轻啸声与这声音同时传出,浩和凤昭在第一时间拔出了他们的剑,无形的火焰延展开,成了巨大的炎剑. “谁?”他们迅速地背靠背贴在一起,焰翼收拢,防止背部受敌。而在这种阵形下,敌人一般选择从侧面攻过来,守者反而可以两个人同时发起攻击,若从正面强攻,一个人受敌后另外一个人可以立即转身协助,若从天而降,两人也可同时转身退开进行夹击。这是一我在人数有限、敌人方位尚不明确时采用的战术,无论如何进攻,都可以最大限度地进行反击。这是在地面上很有效的一种战术,做为身经百战的将军,他们这么做无可原非,并没有什么不对。 榧然缓缓抬头看向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心下方啊小鸟们。” 浩和凤昭正四戒备,忽然脚底传来炼狱般的灼热,带着锋利的杀意! 浩心神一凛,大喊一声:“快闪!” 因为四肢身躯形态的限制,手中的剑没有办法有效的攻击下方。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们作出了最快的反应,互推一把,拉开了许些距离,给了焰翼张开的余地,随后红色的光一闪,借助焰翼张开的力道,遁逃了十余米。 而在他们原来的地方,红棕色的雾气正缓缓散开,报致的高温高压把空气中的氮气和氧气催化成了二氧化氮。 他们一阵后怕,背部已残留了一些灼痛的感觉,若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即使有凤凰之血加身,也免不了半个身躯灼成焦炭。 在战场上,判断敌人的走向和攻击十分重要,短兵相交,高手在瞬间就会交手无数次,反应能力和预判极其重要,甚至对手的肌肉的一个小小的颤抖,就需要判断出下次攻击的来处并思考如何反击或者骗过一招或给出一击必杀。 巨大的信息收集、处理,飞速地设出一个个小骗局,用错误的暗示使对手做出错误的反应,从而得到有效的攻击。战争的艺术,在于智慧的比拼和对身体的制御能力,以及强大的灵魂所赐予的算力。 当然也有以纯粹暴力取胜的,首先需要拥有不用去去花哩胡哨的强大实力,例如迷踪巨神的0.4倍光速一秒七千六百四十九万五千枪,例如以纯粹的力量碾压一切的王座,这样就不需要讲究技巧。 “恐怕上面小鸟们要来找我的麻烦了,”榧然面带微笑地说,“我现在只能使用七级驭天术,但推算读取未来一小时内会发生的事还是可以的。” “不用担心,你沉睡之后,我恢复到河夜主神打造的苍之暗状态,再弱也有我魔龙混血的强悍力量吧,可以保榧然平安的。” (驭天术:前文有所提到,驭天术分为九级,九级驭天术中存在一些王座的专属的权力,后文会给出详细的驭天术解释。)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5) “唉,也是委屈了你啊,让你以兵器的形态存话于世……”榧然语气里带上了些歉意和落寞,“当初的我们太年轻,才做了许多无用功吧……我们再努力地去想改变这世界,也只是成为了历史的祭坛上的牺牲品,这原本只是我一个人的过失,却让你们蒙受了劫难……” “不,我不后悔,河夜也是一个好的剑主吧。也不怪我伴他多年,”苍之暗苦笑着,”我们正是因为年轻,所以才敢拼搏,才敢与世界为敌,想单抢匹马从少抗多地改变这个世界,教廷的变故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甚至就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知道你是做不了暴君的,做了暴君就意味着完全觉醒。虽然你驾驭了世界,改变了一切,都抵不过失去情感与挈爱的痛苦啊。我要是你,我也不会放弃爱情啊……再说,觉醒的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也许世界就此终结。” ”她也不想让我完全沦陷成为梵钢兰亚纯杀戮意识,所以才拆分了烙印,还留下了她的烙印这却成为了事情最后的转机……说来也可笑,身为王却要封存自己的力量,来保证自己的世界里的正常意识,其实在最初的开始,我就是个纯粹的毁灭意识。” 苍之暗沉默着,听见君王的话语从榧然口中如谴劫的雷霆倾出:“呵呵,凡是曾忤逆我的,他的一切都被故逐到陨灭的荒原,在这世上消亡。” “没有东西再可以阻挡孤,孤的王权是绝对的暴力堆砌的,愚味的世界就将其碾碎!” (注解:此处的孤就是我,但在发音时加上了“孤独的”这个形容前缀的快捷单音,所以就姑且写作孤。) “唉,”苍之暗轻轻地叹息着。“从来没有人能够彻底地与世界对抗,这可是一条不归路啊。” “可是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也许是唯一的出路。”榧然的眼角泛出一些晶莹。“当初我做不到,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一无所有。” “不再有所顾忌。也是因为别无选择。”他仰起头,让泪水流回眼睛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高空之中,两道已经显形的橘红色身影静立,身周是升腾的热浪,剑上燃起了涅盘的火,背后展开的是凤凰的翼,由火焰组成羽毛分明,带着说不清的美感,构成了火的画卷。凤凰,传说中的上古神兽,是恒星的魂,向来以耀眼的烈光作为降临的征兆。 何等高贵的上古异种!炫丽的美与恒星的光辉共存一体,耀眼的像爆发的超新星。 即便是拥有了凤凰的一丝血,凤昭与浩也散发一种强大而威严的气场,而此时他们双目紧闭,因为他们遇到了此生曾来遇见的强敌,隐形,锋利,炽热。碾压性的力量,极快的速度,这使眼睛已变得不重要,因为它只能接受到光速,并且还有0.02秒的转图像处理延时,此时五感必须集中调动起来,气流被扰动的声音,空气的触感,哪怕是心里一丝莫明的触动,都不能放过,这样才能在强敌面前生存,否则就是被一击必杀! 当然这也是因为作为修行者的悲剧,没有了古代那些技艺的传承,他们不知道领域为何物,否则便能通过自己的灵魂来感知领域内的一切事物。这种联系比量子传输还要高级,能量层级上的信息传递被维度所限制,引量则还可以探测更多维线组成的更高维度,当修行到了一定境界,高维生物的优势便浩荡无存,如果作为灵体,甚至还可以随时升降维。 风中有轻轻的呜咽声,像魔鬼在咆哮,只是像隔了千山万水自地心传来,显得非常微弱,却又触动人的心弦。 空气是沸腾的,失去了气体的性质,反而像水一样剧烈的翻腾起来。这极致的高温已使分子运动到了极致,甚至有压缩其原子核破坏能场结构将其还原成能量的趋势,这是暗处伺机狩猎的人身上恒星内心般的温度,也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炽热的气息。 或许狩猎的“人”和被狩猎的“他”们已不用“生物”“人”这些概念来去描述,只是一群怪物之间的争斗吧,还有更强大的怪物在一旁观望、操纵,像是看客,又像是幕后黑手,在这纵错复杂的战场上,杀戮的爆发是时不时的,可是战斗的各方的联系在不断的变化的。 空气中游离的呜咽声,被切裂的那种声音,被沸腾的空气所掩盖,显得更加的不真切。 这些人捉摸不定的游离却又让人心生恐惧,正是像你不知道死神的镰刀从哪个方向挥来。 可又不能将这温度降下来,他们的力量也是燃烧。在这紧张的气氛里,肌肉是紧绷的,虽然像蜡像一般一动不动。但己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有冷汗滑落,但又瞬间成了白雾,下一瞬就消失了。 这是让人感到难熬的僵持,度日如年,时间粘滞了一般,每一秒钟都被无限地拉长。 可又不得不做好准备,因为这个亏是吃不起的,所以只得准备了万均之势,只为了那雷霆一击……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尖啸……就是现在!橘红的火光大片大片地像极速盛开又瞬时谢的花一朵朵闪烁着,空气中爆出巨大的爆炸声,一瞬间散发出来了烈日的光辉。 凤昭、浩同时出了剑,剑锋掀起火浪,似乎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所碰撞了。 交锋只在一刹那、空气又突然变安静了,又只余下火焰炙烤着气体的沸腾之音。 “很强,没用全力,可能只是戏耍。”凤昭简短而迅速地向队友汇极了信息,“不是对手,最好能谈判。” 浩保持着竖剑防御的姿势没有弹动,面对危险时不断行动是不理智的动作,身躯所做出的动作是有延迟的,既使反应过来也不能保证已经做出了某个动作的身体能及时挥出格挡的一剑。 他下领轻轻颤动,算是默许了这个说法,作为同行多年的伙伴,在同生共死下培养出的默契使相信了凤昭,同时也是自己认识到的事实使他迫不得已接受这个情况。 默契也使凤昭明白了浩的意思,他握紧手中的剑,开口的瞬间警觉和敏感性是会降低的,需要提防对手的突袭,他稍稍提高了些声音,全然也已经在紧张的战斗中忘却了下方最强大的存在:“也许我们可以谈一谈……” 榧然摇了摇头:“世界的可能性并没有出差错,我读取的事发生了。当初我若是有这项权能,那些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吧……可是……” 他愣住了。 他可以推算未来,为什么她不能? 他想到了,不由苦笑了起来,带着泪花:“原来如此,她早都知道……她看到了未来,努力地想救我,那些话语……那些表情,动作都是这个意思啊,她是那么努力地想救我……以至于,放弃了她、自己的一切……我……不配说……爱她啊……” 他哭了,像个迷途的孩子,当初的自己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其实我不想这样活着,孤独的痛苦,我们分开着,品尝了千千万年。 “好了,你也活了这么久了,事情也过去了那么久了,就不必后悔了吧。”苍之暗无奈地提醒了下这位哭泣的君王。 他深吸一口气,止住了泪水,似魔怔了般的喃喃自话:“我也不是故意要暴脾气啊……你有我的烙印,你最懂我的心吧……你的感情总是太直白.一举一动都透着‘我喜欢谁’‘我恨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收敛一下自己,别太悲伤或愤思心或是绝望吗?……神因情而悲,魔自深渊而无望,龙生于战争而景怒……千万……让这三种情绪出现在你身上……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你为了救我耗费了多少时间?一次又次推演,次又一次尝试……内心痛苦又绝望却不能给我看……我只是自私地想和你能在一起放弃了暴君的王座,却失去了守护你的力量……我太愚蠢了你却愿意为了让我得以幸存…自甘破碎…” “爱,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力量啊……在你为我而痛的时候,我却因为人们腐朽的欲望放弃了挣扎……” 他痛苦地低话,他悲伤地回忆,他伸手想去握住什么?那消逝的爱情?他的面容被泪痕占据,被火与剑映的血红的手上挂着晶莹的泪,他想咆哮,他想将自己撕碎,他想让这腐朽的世界堕毁!他是绝望的世界的王,也是奴隶。 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的,一位至尊无上的君王。可力量,却不能用来改写流动在众生之间无形繁复的命运,除非将这世界彻底毁灭——可那样做也毫无意义,因为这世界,总是轮回,又轮回,命运总是,无法逃避无法抗拒无法撤退。 “别在后悔了,至少这次事情是掌握在你手中,无论是什么都阻挡不了你吧!向前看吧!”苍暗说道,“我们无路可退!” 榧然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泪从指缝里向外漏出。他跪落在地,失意的君王落入尘埃,泪水溅出泥泞的花。 “亦然渊,你说这怎么办吧……”苍之暗无奈了,“这个完整的你感情很脆弱啊,而现在情况很危急,更危险的是,他要是失去了理智,当初的浩劫就要重演了……” “这不怪他,我也很痛啊,我竟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是怎么知道的……”沉默着的亦然渊在幽浮的识海里叹息道,“唉,让我来劝解他吧。”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6) “她救你,并不想得到什么回报,”亦然渊望着识海深处深邃的黑暗,”她单纯地爱你,为你付出一切。她为你而死,你应竭尽全力去救回她。而这一条路是单航线的,不可知的,我们唯一走向成功的路!若你因为过去的痛苦而止步不前,榧然是唯一的,如果他因此把身躯崩坏在这里,那我们唯一的希望就破碎了!她再也不能回来了!如果你爱她。” “就给我振作起来!”亦然渊咆哮了起来,幽暗的黑暗在不断震动,“你可是天之耀渊,尊贵的王!你怎能低下高贵的头,因为自己的过错流泪!若你真想你补过错,就尽了你的使命,让突然走出这片战场,让梵纲兰亚的王座,重临于世!” 榧然的身躯猛地一震。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立在深坑的中央,仰着头看向晨曦,眼中闪动着幽光:“对不起……我失态了……” “并不怪你,”亦然渊轻轻地叹息着,”窥见未来,上古的岁月里我们从来没有做到过,谁知道她获得了那些烙印后就拥有了那些九级驭天术。我们是从网络理员的角度去看开发者没能够理她也是正常的啊……但是现在你不必悔恨什么,一步步走下去就好了……这不就是我们还活着的意义么?” “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救你,就像不断倒退时间的鹿仓时雨。她看见你死去也不止一次两次了阿,她费尽了心思,终究好的结果只是这样,”亦然渊轻轻地说,“那她还见到了什么结局?她的内心有多痛苦?也许她预见到了我们所走的路呢。不要让她失望啊……她可是在孤寂、黑暗的死亡中等待了你那么多年……期待着你来到她身边。” “如果有一天我的所在处被你所知 那我一定会在那个地方 即使那里连希望的碎片都消失 即使我变成了不被允许的存在 你也一定不会将我忘了 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深信 所以为了你我将我的一切 此时此刻为你奉上,”亦然渊轻轻地哼唱着这首旋律,“你看过这番吧?不懂得么?” “嗯,”榧然也轻而坚定地回答,“我会的……” 他抹去眼角的泪,有些迷茫:“为什么,这么后悔,却不倒退时间,到最初的开始?” “倒退时间不意味着在时间维上跳跃,时间在各个维度都有所表现,它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概念,它是天脉的主脉,一切维度的起源。既使有平行宇宙,也不是时空穿梭,平行宇宙只意味着相似的宇宙和事件不同发展的可能性,可能有的宇宙由于一些原因至今者没有生命出现,可能有的宇宙因为一些事件已经是我们千万年以后的水准,可能有的宇宙没有诞生神族,平行宇宙不代表时间轴上的各个宇宙,因为梵细兰亚与梦加迪尔的概念与究极性是唯一的,不可能出现重复,导致我们所处的时间维被锁死而不出现多可能性时间分叉。平行宇宙只是维度提升的一个影响,由单一的世界变到多可能的世界,但其它的世界可以有重复的人,但不会有重复的亦然渊。倒退时间意味着所有维度,所有平行宇宙全部整体向初始位置处变化,是彻底毁灭的一种形式,为了和部分的小区域的时间控制倒退区分开,这种全体回倒也被称为回倒世界进程,倒退到极限点甚至会导致零维的崩溃,一切重新开始,往生门崩坏数据消除,王座也会因此失掉以前的记忆,梵纲兰亚也许就不叫亦然渊了,也许还是,但崩坏掉的上一个位面是完全消失没有任何遗留的,这其实是九级驭天术中世界崩坍的本质。很明显的,这一项权能她一定是用了,而且是从梦加迪尔的名义使用了梵纲兰亚的权力,造成的自损是难以想象的……”亦然渊的声音渐渐消沉,“如果她没有倒退时间来非救我这一世不可的话,那一发子弹是伤不了作为生息的王座,宿命的仲裁,轮回的见证不死不灭的她的,也不会让她的魂被击碎……是我的罪过,归根结底是我不愿意觉醒为转纲兰亚,失去与她在一起的时光……” “但说这些还是晚了,我们还有漫长的征途要走。刚刚说得那么霸气,现在可不能怂啊,且奏出这盛宴的最强音,作一个完美谢幕吧!”亦然渊在幽暗的识海里飞快地叙说着,是这世界最本质的秘密,也是他对这条命运线最强的期待,“一切都靠你了!” 榧然的泪水早已消失,随着他的情绪变得高昂起来,呼啸的空气和腾烧的劫火由暗淡的沉默中脱离出来,打破了悲伤的桎梏,发出更为热烈的呼喊,要把这世界都点燃! 他手持着锋利的剑,轻轻转身:“拉普沃斯,给予着这两位些古龙王的血吧。我还需要他们帮助,龙族的附属也不该如比轻易灭族。最后一件事,这里要结束了,且给我生命之源的血华吧,沉睡去,等我唤醒夜离之日再来。” “遵听圣言。” 泛着幽光的巨大的龙身猛然放出暴烈的光,鳞片与骨骼不断坍塌,光像旋风一般守卫着它。 最终随着光芒的暗淡,它已由龙躯化成了身被外骨骼制的白色盔甲的年轻青年,他缓缓抬起手,掌上浮出水晶球般但不断奔腾流动的血团:“拿去,为你族延继血种,记得稀释。” 它的上一句还是浑厚的古龙文,他的下一句已经成略显生硬的现代神文。仅仅是听了片刻,就掌握了现代的神族语言,不由让人惊叹,古代的龙族的强大不是没有原因的,极强的学习能力所代表的智慧和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是其他种族无法比拟的。 奥斯罗和罗伯特极度震惊,由龙族初代神、生息王座夏白歌直接创造的一代古龙王的血,何其珍贵与强大!只是浮现在空气中,就让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来自的血脉的力量不断上涨。这团血液经稀释后,恐怕可以保证全族人10亿年左右的血液供应! 他们怀着极度震惊的又极其复杂的心情接过了那团血液,身上的鳞甲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罗伯特收起了血液,被鳞甲与骨骼所扭曲的脸上竟然能明显地看到呆滞与震惊的神情。的确,这个结果已经大大地超出了自己和族人所能想到的了。 “渊王尊上,切记收集古龙王之血晶,至于重生之法其余信息,我并不清楚,可向其它龙王问询情况,”青年手指上泛起紫蓝色的光焰、夹杂着金色的流光,他抬手向自己额头处的第三只眼探去,那像是一块狭长的金色的带着华美印刻的晶石,“我且去,望来日再逢,王已成为我龙族神主。” “那是当然。”榧然伸手握住悬在空气中的血晶,面容上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想来是在妄想成为龙族之主的良辰美景,不过他马上又变成张苦脸,“可我根本没有想到龙族什么重生的秘法好吧……你不明不白地就把血晶交给我了……得了,这算是A方案失败后再使用的b方害吧。 榧然手中的血晶渐渐消失,他的面容上又浮起了常有的肃杀之意,他偏头向身边的人形巨龙:“好了,准备迎战吧。” 高空之上,正进行着一场谈判。 无形的灼热火焰在沉默地燃烧,如果现形的话,无疑会照亮整个都诺开罗,这可要比正常的日光带劲的多,但高温使空气剧烈的沸腾了起来,使天空中被巨大的力量所吸引过来的云堆的影像都扭曲,变形了起来,让成为了一座死城的都诺开罗中余下的那些不请自来的人,更加恐慌。 不得不说,这里的人可怜到家了,也倒霉到家了,不到24个小时之内就经历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不过大部分人已经晕了,小部分和杰瑞一样,偷渡过来的人估计也要落下个神经病了。 “说些什么呢,“那声音轻轻地说,“没有什么可谈的,在双方实力不对等的情况,谈判只是一种命令而已,我可以随时让你们灭亡,消失得干干净净,但更有趣地是把你们当作罪证捕获起来向你们的种族发起些正义的战争……这一城的人,有普通人,有阴影中的人,有主人,有你们这些客人……关于渊王的消息,被那些暗谍们传出我也无能为力,普通人倒是可以删掉他们的记忆,你们倒是该怎么处理好呢?” “你想做些什么?!”凤昭警惕地看着四周无序地空气,咬牙切齿地问,“光之族压抑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发动战争统一神族了么!” “消息很准确啊,你们打打杀杀的,倒让光之族暗中壮大起来了,统一神族只是小问题、小问题……我要千雪骸、苍之暗这也只是小问题,我要的,是渊王的王座,从此随世界共生,世界崩塌,重新创建无论多少次,都不会消失的王座,象征着永恒不灭,至强至尊的王座。这不令人着迷吗?”那声音轻笑着,“可惜打那两把剑的主意是不行了,但不要紧、不要紧,我准备了很久,还有很多路可走,还有很多办法……”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7) “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么多?“浩问道,突然他一怔,“你居然知道那么多……光之不是没有科技与炼金协会吗?难道……” 他打个寒战,对于上古的事情,只有普通人被蒙在鼓里,但对于统治阶级和他们这些古代的人来说这并不是秘密。 “猜对了,教廷解体不仅是神魔族的策划,还有我们十字逆党的参与啊。对于王座,我们太清楚了,凌写于所有维度之上,凌驾于所有力量之上——他本身就是世界,就是世界的象征!至于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我也在说给下面的渊王听……对他宣战,要夺取他的王座。” (注解:贝勒莫塞亚教廷及其附属十字军组成的无种族主义和平联盟,其中有十字军背叛了教廷,被称为十字逆党。) “你就不怕渊王动用其它维度的力量!?所有维度的所有宇宙的顶级智慧文明和维秩文明都会听命于梵纲兰亚与梦加迪尔,既便他的力量无法使用,但摧毁你也轻而易举!”凤昭愤恨地说,“夺去了王座又有什么用?你是世界的产物,王座是世界之上,你掌握了世界,但世界可以毁灭,你作为产物也会毁灭!世界重塑之后,王座还是属于渊王的,只是让这一世的记忆损失了而已,你得到王座,能使用五座几个万亿年?第十三次天脉更替时零维收缩,就算梵纲兰亚不提前毁灭世界,世界也会重新开始,你冒着逆天的风险去当那么短暂的王,又对你有什么益处!再说,梵纲兰亚与梦加重尔作为世界两极,拥有着近乎病态的情感联系,这是每个世界轮回中都会发生的,你能代替渊王吗?圣祖的力量与渊王的力量相当,你作为夺位者,只怕没有原王座那么强大,一息之间就被杀死!” (注解:智慧文明是起源文明毁灭后的幸存者帮助其他生命进化为的智慧生命所组成的,会继承起源文明的一些知识和力量。维秩文明则是放弃进化下一维度而专门发展武装力量不再进行引量提升从而来保护这一维度的稳定与秩序的文明,此类文明很分散,每个平行宇宙都会存在,从而保证对幼生文明的保护和进行文明间战争的仲裁,其与管理员为上下级关系。) “不必劝说我,你没有那个资格,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是不会回头的。我们作为起源文明,这个三维宇宙的所有文明都是我们的后代,三维文明由我们幸存下来的人来发展,文明发展的最终目的是进化维度,进化成下一维度的文明。我们是起源文明,力量与知识要能够为后人遗留进维的能力,我们的强大程度与四维的维秩文明、五维的高级智慧文明相当,他们就算受召前来也无法击败我,更高维的生命来到三维进行投影则十分困难,进行降维则会损伤他们的引量,导致进化速度减慢(引量堆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跨维从而完成进化),降维之后则就失去了高维对低维的天然优势,做为高阶修行者更是无视维度差距。好比你手持铅笔在纸上任意涂画变成了你成了纸上一个火柴人这种感觉。而且,渊王在三维,这使得三维在可能性上变得十分单一,因为王座的唯一性使得世界失去了因为可能性和维度分叉的原因进行同宇宙事件分化,因为第二个渊王绝不会出现。这条世界所走的线被死死钉住了,完全由王来影响,只有王可以通过时间维回拉来改变一切,但是他现在做不到,而且以前能做到的时候他也错失了机会,并且让事情变成了今天这样。所以高维生物难以进入这个世界。我想做一个短暂的王,我有我想做的事情,你也管不着。并且我拿到王座之后,我然无法掌握零维,但大部分的顶级驭天术权限都是可以用的,我不会让梦加迪尔重凝,而是让渊王与圣祖在这一个世界毁灭之后,记忆破碎之后在全新的世界里靠着那种感觉再相遇相爱。彼时所有维度都毁灭再重生,你,我不会存在,也轮不到我管。但我想要那股力量,我需要做一些事情,我不惜一切代价。因为这些事情只有王能做到,但王不会做,只好由我发挥阴谋诡计来成为王来做。我的恶意是一时的,渊杀死我我失败了也不会有多大影响,渊对我短暂的恶意也会很快遗忘。但我做不做一个在这个世界上的逆行者是我个人的决定,也许渊王已经知道我要什么,也许这一切零维已经写下了结果,但我不知道,我要去做,哪怕注定失败。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不知道我从哪里知道这些,你而无要知道我的目的,知道不知道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我们是终都会成为过往云烟变成碎片,成为下个世界或许只是未来一些文明中的普通生命的灵魂中一部分引量。但我只是不答不顾,我一心为夺取王座做准备,那怕仅仅是短暂的,哪怕会灰飞烟灭。我说了这么多,你也不必管我的想法,我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王听,也是解答你方才的疑惑,告诉你刚才所说的话里的错误。”那声音轻轻地,幽幽地诉说着,“你不必管夺取王座这么伟大的事,你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服不服从我的命令,服从就谈谈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可以试着讨价还价,但不服从的结果也很简单,我已经提示过你们了,你们会成为光之族攻陷战神族的理由,战神族会成为下一个审判族。” “……虽然你不愿意说,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要做些什么……”浩飞速分析着那声音里包含的巨量信息,“你倒底是谁?” “摧毁审判族,成为唯一的主神族,拿到苍之暗,千雪骸,统一各神族,恢复古代的统治秩疗。夺取王座,征服另外太古两族,以暴力制服暴力,让战争不再发生,延长作为起源文明的我们的寿命。听上去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这是我作为十字逆党对结束战争的最好看法,总此渊王要求各族分界,互不相扰要现实得多,累政之下必有反抗与动乱,但也会促进各族下层的融合团结,最后成为一个属于混血种的世界。至我是谁……”那声音若有一思地停顿了一下,”我是谁?这是一个很难解答的问题,千人千面,一个人在不同时间不同情况下身份都不同,何况是记忆庞大可以组成无数人格模块的修行者了。但我,称为十字逆党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疯子。你拿到苍之暗、千雪骸对统一各神族的作用并不大,恐怕是为了寺得王座吧……什么方法能做到……”离捕捉到了话言中的漏洞,“这不可能。” 主神族不怎么接受科技产品,那只是对审判族停在弓刀枪剑时代的认识。我们明面上不研究,但暗处的势力,比如说我,对炼金科技的掌握甚至已经超过了古代的魔族。想来你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现在总该开始谈判了吧,”那声音不咸不淡地说,“别拖延时间了,我漫长的话语已经给了你们最大拖延时间了,渊王的宴会从不等人。” 浩与凤昭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魔族的炼金术发展方向是生物炼金,古代战争中曾用尸体和各种生物制造了大量炮灰傀儡和魔兽,那么这种未知的夺取王座的方法应该是要牺牲人的…… 可是这个人,或者说这个怪物是怎么了解到最为隐秘的魔族的信息的?总不会是梦里梦见的,引量散失意外进入这人的脑子的吧!……可能是在教廷中与魔族混血的成员有过交流? 明显时间是无法拖延的了,凤昭在沉默了几秒后轻轻地作出了答复:“我们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要求,但有几点底线,就是不能将我们的事情外传,我们为了你的要求可以死亡但不能以我们的死亡而违约定向我们的族类发起进攻。如果不幸的有一天你真的要统一神族,我希望你可以减少伤亡为避免类似于太古时代的浩劫战争的情况,因此我希望你不要建立似于古代的教廷、十字军的机构作为战争机器,也不要召集古代的余下的成员,防止大规模的暴乱与类似你们对渊王一样的谋逆,导致更混乱的时代。最后,我希望既使你失败了但没有死,就请你放弃吧,不要在去破坏渊王的命运了。他是可畏却可怜的,有挚爱而不能长久,就让他安静地能伴在爱人左右好好活一次吧。” 条件列举完了,声音掹然一下停止了,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感到无由的心悸,心里似乎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没想到你还很高尚,还为王着想,为这世界上的生灵着想,甚至还为我这恶人的未来着想,不过身为王需要你这点惋惜么,”那声音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语言染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不过你怎么知道在你们死后我不会借此为由向你们族类发动战争,你们干涉内政,派出明面上的间谍,乃甚在明面上搞破坏,像恐怖分子一样危胁我族人民的生命健康财产安全,这完全可以去打一场灭族的战争了,不是么?”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8) “这是基本的信任,你的违约固然让死去的我们无可奈何,但是你作为一个有统一文明,延长文明寿命,夺得王座这种疯狂又算得上远大的理想的人,我相信你还是可以让我们去相信的,然而我们又别无选择,谈不谈判对我们的结果并不差多少,唯一的作用只是试试去看看能不能挽回些什么。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浩缓缓地说,这是一件让人感到哀伤的事情,因为死亡而带来的背叛是不可知的,也许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然而因为这点虚无飘渺的相信就不得以去做些什么,就算是不相信也无法改变什么,就算不想去做也别无选择。 声音消失在空气中,以震动的方式传开,然而并没有获得回应,只有空气安静地沸腾声。他的声音在沸腾的空气还能传播是因为附加了神力,但仍然底气不足,他们像是无知的小孩子看着烧开了的水冒出茶气出神了一样,能一切忘于身处,然而只盯着那个作响的水壶,直到水壶炸裂般地收场,于是他们就默默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等待那一声炸响似的回答。 隐藏在不知何处的声音回答了,平平淡淡地陈叙着:“我是一个成熟的政客,明白你们的要求的合理性,我同意了。我没有渊王那种颠覆世道的热血,不会做那些你们不希望看到的事。不过可惜的是,你们想看也看不到。因为我的要求要你去死。” “谢谢,谢谢你能满足我们的请求,”凤昭沉声说道,“至于死亡,我们在谈判之前就已经不抱有生存的希望了。” 浩点点头:“所以,你的要求是什么?我们去做什么?我们会尽可能地不去反驳,又要不触及我们的底线。” 空气中传来轻轻地叹息,似乎是饱经人事绝柔的老人对气血方刚的青年人的冲动的叹息,似乎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叹息。 “我要你们去与下方的渊王交锋,我不指望你们能杀死他,我的计划还未完成,但最好能重伤他。”那道声音刚一发出,就令两人呆滞了,与渊王交锋?既便渊王现在极其虚弱,两个人绑在一起也绝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哪怕是拥有了凤凰之血,“这就是我想要的。” 凤昭立刻出声反驳:“对渊王出手且不说能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但毕竟是逆天之行,你是十字逆党,在古代时是教廷中人,受到王的保护终生不受天谴,所以你对王有恶念会无事,但我们不一样,和古代那些意图攻击渊王的神魔族的叛逆者一样在出手瞬时就会被零维意识到除下天谴,那是纯粹引量柱,落在驭天期以下任何生灵身上都无法承受!这件事我们根本办不到!” “不,渊王现在所用的身体只有神族血统,不能达到龙魔神三族稳定混血来无顾忌地调用梵纲兰亚之力,而且他身上的梵纲兰亚不完整,不能与零维完全相连。只是能够调用巨大的引量,能量和使用一些驭天术罢了,而且驭天术也无法发挥完整效果。他现在不受零维保护,如果想秒杀你只有觉醒梵纲兰亚王座之力,变成一个由杀戮构成的怪物,一旦觉醒,力量冲击向四周发射,世界将向零维坍塌,一切重新开始,而渊王对圣祖仍有挂念舍不得这么做的,所以你们完全可以作到。不必担心下面的王会变成教发着黑光的纯粹引量向四周探出烟雾一样的锁刃,“那声音发出一声冷笑,”他舍不得!作为王座,对于与自己共生的对立面的那种无法分割的感情就是他唯一的弱点,不然这世界在上一次的毁灭浩劫中就应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凤昭和浩陷入了沉思,对抗渊王在他们心中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忠君的思想在军人的脑中根深蒂固,但眼前却又没有选择的余地。很为难,无疑是丈夫遇了妻子与母亲同时掉进河里的搞笑情况,但在这里这种可笑的情况却变成了登上珠穆朗玛峰那样艰难的道路。 “呵。”榧然抬头看向天空的黑暗,冷笑一声,“你明知道一切已经注定,是在为我作嫁衣,却非夺取王座不可。这到是让我感到麻烦与不安。” 黑暗之中,有黑暗在流动,描绘出一个简洁而诱人的熟女身形,是赛卡提琳娜,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莫明的光芒。 渊王回来了。那个男人,君主,皇帝,或者说怪物回来了。 是真正的梵纲兰亚,绝对不会有错,当初自己在教延任涯落护卫十字军时曾参与了毁灭浩劫之战,亲眼看见在圣祖被刺杀后拔出的梵纲兰亚上流淌着的杀意。此时她不感到将惊喜或诧异,因为作为教廷中人,都能碰过这世界的本质,知道一些世人还在苦苦寻找研究的答案。 (注解:十字军分为预备役,常备,黑金,黑耀,玄耀,天王护卫,天王。除预备役外,作战人员在东西南北十字城分布共十三万人,天王四位,天之耀渊,天之暗幕,天之镜息,天之涯落,每个王配有三位护卫,每一级可直接命令下一级。十字军还有两个额外特殊部门:暗影刺杀者,承担刺杀任务;炼金院,浮空城的前身。) 但当务之急是,传递这个消息,而对路西法所联系的机器已经被渊王的场所损坏了,但自己也并不是要把消息传递给死神族,为了这个消息的传递——这个消息非常的重要,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如果不能够传递出去,那么无数条生命的牺牲对于这非同一般的遗憾前也失去了意义,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它传递出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当然,这一切代价自然不仅仅是指宇面上的意思,它是什么都可牺牲的意思。 但现在这座城市中,明显处于极其严密的防御中,暗中有无数的黑影默默就地无声无息地不知从何处出现,把每个人,无论是清醒的还是晕睡的,都被用闪烁着暗金之色的炼金法术削去一段不能现世的记忆。确实,这个消息人们不该知道,否则必然会有一场混乱,这说乱最终会导致什么恶劣的后果谁也不能预料,但这股清洗记忆的势力的背后之人一定也是明白这不可估量的后果的可怕,才不由用强制的手段且使用消除记忆这么强悍的炼金术来解除影响。 反抗的打斗声,惊叫声也不是没有,但不过只是大海里被投下了几粒石子,激不起多大的涟漪,更不必说浪花了,很快就石沉海底了。 所以是谁在指使这一切?王城中一片死寂,也有黑影在忙忙碌碌,想来不是王室的的手笔,而主使的人不想让王室的人记得这件事。 “这倒是个高明的手法,但可惜的是,我脚下的炼金阵中的嗜睡二货和被我保护的合法萝莉你们动不了。”榧然淡谈地说。 “嗯?”榧然突然皱起眉头,“看什么看,我天生就这么帅。” “哈?你在和谁说话?”苍之暗蒙圈。 “有个沙雕在看我,可能不知道世界上所有关于我的引量都可以生成我的一个分人格……哦,这沙雕,原本我只能看见几个小时内的事,结果他非要盯着我看自撞枪口了。” “噢?未来有人在对你发花痴?” “靠,你个渣男别说话,我不信这么多年以你感知大半个世界的能力没有对几十亿年前爱慕你的姑娘们的流口水。” “那么多个时空,那么多人,我才没那个精力一个个看过去,你有零维作为核心拥有世界级计算力才有能力找到……是不是对着各个时期的思念你的圣祖流口水?嚯,对未来的良辰美景流口水?” “淦……时间被锁的这么死,王座所在的时间上,未来是不可知的,就算是刚刚那个注视也是不久后就要发生,我要是能感知那么远,我早就卡这个bug看未来了,看完了,直接按最完美的剧本演,直接摸鱼不好么……我何必这么辛辛苦苦,胆战心惊的。” 她叹了口气,其实自己也不必去想那么多,她已经要亮明自身的身份,“背叛”死神族,到自己的族类里去,以后想必和地面上的政治家、野心家们打交道的机会也是有的,而且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把消息传递出去,而目前最大的困难是自己出不去。 这里的守卫力量太强了,守城的土兵虽然昏睡着,但城墙上已经爬满了隐匿着的黑影,一只蚊子也难以出入……恐怕是把消息铭刻在一个原子里也放出不去吧。她习惯性地不由自主地思考,渊王该如何出来。想来他能持续王座状态已经不能多久了,已是强弩之未。这倒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但她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脑,暗紫色的发丝从堵尖满过。这些事情是自己不该管的,王毕竟是王,不为自已担心,倒为当年的诸天共主这种逆天的人物所担心起来了。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9) “我并不是无所不能,我不完整,世界未完全掌握在手中。我也无法改变这么多的人,无法改变这些人相互影响而构成的命运。我现在以微弱的的权能去预测未来,也只是只能避危险而已,”榧然看着手的剑刃缓缓说道,“过往的世界里,我和她相爱很多次,也被夺位过很多次,我可以读取到那些模糊变形的来自上个世界的遗物,也深深地了解到,她是我唯一的弱点,唯一的破绽,我却不会停止爱她。我宁愿有这唯一的弱点,唯一的破绽,因为在漫长的岁月里,我的无数次生命中,以及在世界形成那段孤寂的时间里,她是唯一的陪伴。我现在为了救她,也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救赎,我宁愿犯了什么致命错误被那个令人讨厌的小家伙夺了位,但我愚蠢地不肯放过与她在一起的每一秒,不放过她回来的每一丝希望。你也曾深深地爱过,深深地痛过,知道一个人那怕是一个王为了爱情这种说不清的玩意会神奇无脑地做一些令人不解的事。” 想想该怎么脱出吧,不然等渊王离开了,压城的黑云与场散去,晨曦的微光散进来,自己就只有在这里隐藏个十天半个月直到这些暗中的守卫解除了为止,然而那样做绝对是会让人郁闷死的,也廷误了消息的传递。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用了,既然如此,看来只好用最后的手段了,她心想。 “但是我不担心,罗伯特,那个后天混血者挖坑的时候在下方发现了五个极强生命体,是苍之暗你,那条龙,榧然体内的路西法Lucifer傲慢,萨麦尔Samael暴怒,贝利亚bevial懒惰的三个梵纲兰亚碎片,”榧然弹着利刃,坚硬的指甲与漆黑的刃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而那群小老鼠用生命探测仪探测到了六个极强生命体,所以还有一位贵客一直没有露面,不消说是古代的一位朋友,不然也达不到古龙王一级别。证明我不要担心,一定有人来救我!虽然我现在力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没法再看看未来几分钟会发生什么,但我相信自己的推断!不然凭我们的实力,为什么要释放气息让他们探测?不就是变相地说我在么。” “你这幅样子可以用厚颜无耻至极来形容,”苍之暗忧心仲仲,“你要是推断错误,你就要交待在这了,那么多傀儡,榧然的身体又将近临界了,再战斗就要报销了,我能保住他,但不一定能保住他的身体完好无损啊……自信过头好吧。” “你不是不久前才保证,一剑的认真严肃,说你再low也能保住榧然的平安吗?”榧然斜着眼睛瞟向地宫,“往炼金阵逃很难么?” “我有说么!我有说么?有说么……好像是说了,但那是几分钟之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又多出来一堆傀儡。” 被王座之力劈开的裂缝无法自动修复,露出下方闪着幽光的黑暗,以及层层迷宫的轮廓,似是种巨大的图腾。 “为毛我不算一个生命体呢?”亦然渊突然在识海里默默地发声,“我好难啊!难道我只是一个Npc角色?这游戏太不人道了!” 榧然有些头痛地摸了摸额头:“这不得看他们探测的原理么,他们算的是有没有引量核心……这么算那寒月,沃尤希娅,第三王座,也不算是生命体……我核心在零维也搜不到……你现在心理平衡了吧……你个二货连怪物都不算,却对自己不是生命体这烂事耿耿于怀,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到识海里扫大街好不好!” 他又一低头恶根狠地盯着剑刃说:“你特么也不是个好东西!” 赛卡提琳娜深深地吸呼着,将脑海那抹对那个神魔混血的死神族之主的一丝感情决然忘记之后,她轻吐一力气,在黑暗中吹出一缕微风。她缓缓解开紧身衣衣领上的扣子露出了大片雪白的娇嫩肌肤,呵呵这是个绅士们最爱的动作了。 露出的胸口处赫然描绘着一个古朴的图腾,她抬起手,用指甲用力划破了那片皮肤,刹那间血液涌了出来,但她脸上的表情仍是平淡而不失优雅,一幅泰山崩子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同时,她的血液因为魔族血统的苏醒奔流起来,胸口的伤口处流出了闪烁着暗红近黑光芒的紫黑色血液,微闭的眸子流淌出了黑色的雾气。她妩媚近妖的容颜变得凌厉起来,她缓缓起身,窈窕的身段化作淡淡的黑雾消失在空气里。 这是魔族的秘术,从梵兰亚能抛并躯体化为纯粹引量凝结成的黑光虚体进行完全力量解放中得到的启示,“苍茫血祭”,将自己化成魔气,一种物质与能量的混合体,到达无视阻碍物,无法被观察到并且能发出攻击进行一击必杀的特殊境界,是一种极强的暗杀手段。同样神族的最强全方面无死角打击技能“蒲公英之绽”也是从那个虚体里放射出无数条生长着狰狞的利刃的锁链进行全方位的攻击和破坏到达了无死角的引量冲击毁灭的效果才获得的启发,不过在危月还叫河夜的时候,在那个二呆爱情故事发生的时候神族刚刚创生,那时候梵纲兰亚还没有降临到三维上,根本算不上是受启发,更别谈剽窃了。不过两者很相似,只是锁魂之冰组成的虚影魔铸代替了梵纲兰亚剑刃上生成的锁刀。 这也许是浩劫之后第一个在地面上出现的魔族,也许也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在地面上出现的魔族? 空气中不可见的不可探测的魔气运动着,向城墙奔涌而去。刺客,这个神奇的职业,能改变历史走向,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的伟大职业,而这种用什么仪器都探测不出的隐形手段无疑是刺客的最佳技能,除非敌人有强大的引量,直接可以发现隐在空气中游离的空气中的灵魂,以极强的引量直接摧毁灵魂,除此之外,任何方法都难以奈何这个隐形的刺客。 城墙处有什么一闪而过,攀在城墙上的黑影有几个抬起了头颅,空气中流出金色的淡光,随却低下头去,与城墙混为一色,如图变色龙一般。 “居然是傀儡。”她心想,魔族生物炼金炼术发达,“魔血”在古代战争时期被魔族发明制造出来,用来短暂地了化军队,做敢死队,突袭的任务。对于这些东西,自然是可以辩认的出来的,毕竟她在死神族类也研究过入亡灵系的黑暗炼金术,对炼金术并不生疏,当然所谓的黑暗炼金术只是比普通炼金领域高级一些,这种炼金术的方向专门针对引量。 她以接近光速的高速在草原上急驰;片刻后就离开了这片青绿色的大海,当然草原的面积远不止控诉短时间就能飞出这么点,但她以接近光速的物态飞行,时间的相对长度对她已经没有了意义,飞行一光年也许在外界看来只有一分钟。当然她掌握着传送的和更高速飞行的术法,但害怕被发现而没有退出魔气状态。 如果她在以肉身飞行,那么保护自己不被气压和高速运动时被无数因撞击与摩擦而被抛出的以相对速度形成的高速高能粒子极其强悍的方式击打身体上的分子以及抵抗分子雾化的影响的能量是巨大的,但处于这种魔气化状态下,这种危胁就无关重要了,这使得超高速飞行的成本变得非常低,所以她就以这种状志飞到自己的目的地,而不是准备穿间传送的炼金阵。那样岂不是显得很捞?不过懒得去做炼金阵也是一个原因。 (注解:分子处于高速运动下,由于能量没有质量,能量移动的比分子要快,导致分子携带的能量场扩大且密度变小,因此缚束分子间的作用力变小,将固液态变成集聚但及其稀薄的气态,此状态下突然停止,可能会把能量场抛出,导致瞬时湮灭。瞬时湮灭:能量分解为物质与反物质,但未能完全分离,瞬间发生湮灭还原为能量,以电磁热力场形式爆发出去,造成大爆炸。) 景色飞快的掠过,那已经不是景色了,山脉、河流、森林、草原,沙漠、城市与村落,连影子都没有了,四周是有些色彩的线条,如果超过了光速,那么连色彩都没有了,还会掀起一道狭长的光爆,而在规则的限制下就算是把分子变成电子和夸克都无法加速到那个地步,但这个时速已经今人心满意足了。 天又渐渐暗了,在这颗巨大的直径十数光年的星球上,以公转与自转去区分昼夜是荒唐的,但是恒星不止一颗,别的星系也偶尔与这套恒星系统有重叠的地方,这能使一昼夜可以不长不短地轮回进行。星球的另一面还在夜中时,在晨昏线之间,她落了下来,看着恒星还未到来的地平线,走进灰色山岩幽暗的缝隙之中。 “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她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那一抹霞,映在无数山峰之际,镀上了微微发红的金边。“再也不见了吧。” 她再回过了头,向那条洞穴之路走去,停止了透着一股奇怪的悲悯之意的自言自语。 她在幽暗的长廊里穿楼,像迷路的幽灵,随着洞穴的开阔,许多残垣断壁毫无征兆地突兀地出现在岩石岩石之间,这就像被火山喷发的岩浆所淹没的城市一样。 进入这里的入口十分明显,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发现,是因为这里密布着传送阵,被检测到有魔族血统的一步走出去就已经跨越了数万公里,反之则不断的被送回入口外,普通人来到这里,只会认为是一个很浅的山洞而已。 幽幽地散发着绿光的纹路从岩石上一直爬到那些残恒断壁上,那些残破的建筑零件被绿线割距,在洞穴里组成了无数复杂的花纹。那不知道是什么物质,但那柔和却深邃的绿色光芒却令人毛骨怂然。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0) “寒月已经出世了……”苍之暗连忙引开话题,拒绝承认自己的low,“你见过她的样子?……是不是美得令人窒息?” 亦然渊与榧然同时对这无知的剑表示了嫌弃:“寒月很早以前就存在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样子!她的出世只是代表她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与思想了,就像小孩子出生之后开始认识世界了。只是按通俗说法,她没有引量核心,不能是一个生命体而已……不过按照定义,生命为物质身躯承载灵魂的意识体,物质带动能量,能量带动引量,形成记忆模组和思维回路;生灵为能量承载灵魂的意识体或灵体,能量带动引量,形成记忆模组,组成思维回路;智能为无核心的意识体,没有引量核心,也就是没有虚空,就无法接触到引能量以上更高层次的力量,大多是人造计算矩阵,无主游离的庞大记忆,炼金阵形成的,大多是固定的记忆模组以及其组成的思维回路,但也有获取信息更新记忆和思维回路的能力;智慧为智能获得核心后的这个短暂阶段,接下来期可以转换为生命或者生灵或保留原状态,智能得核条件非常苛刻,成为智慧后相当于标准神境灵魂,如果有意外的话也可以提前获得。以这个定义来计算,寒月现在应该是智能。” 亦然渊很欠地补了一句:“和我一样耶!其实我与寒月有些相似,但是我依旧认为我不是个生命体这是个悖论,虽然我没有有没有核心和身体,但本爸爸也是有思维有抱负有梦想有毅力艰苦奋斗颜值高智商高的优秀青年!” 榧然很冷静地补刀:“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你的智商情商都为负值而且是个装模作样实则消板悲观毫无梦想混吃等死的衰仔。” 那些黑影在黑暗中有同幽灵般穿棱,王宫中也浮动着他们的压抑气息。空气中的金色流光闪烁,不知多少人的记忆碎裂成沙。 在圣女寝宫洞开的窗户上游过一抹黑色,一抹淡淡的金光落在了地上厚重华贵的洁白金边的地毯上,而地毯边缘冰冷的地板上,安静地或许是因为寒意而蜷缩着的少女。那抹金光缓慢地移向少女单薄的身躯,柔和的曲线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黑影举起手中转动着的流着金色光彩的炼金矩阵,矩阵旋转着,向少女凌乱的长发掠去,淡金色地光芒照着她的脸庞,平添了一份圣洁。 瞬间,一抹幽黑的烈光身少女的手心爆射而出,一段黑色的锁链上生长着狰狞的利刃。 瞬间,黑影被锁刃凌厉地贯穿,被狂暴的毁灭之意摧毁,连粉尘都未留下,被“删除”得干干净净。 少女手中那一抹散发着珊斓的流光的晶石,此时正散发着墨黑的烈光,如同远处那少年眼中夺人心的的黑色光华。这引量与能量的结晶受到了本体的影响,正流出梵纲兰亚的凛然之意。 而少女并未被这可怖的意志所震慑,反而在睡梦中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有你,真好。”榧然一脸银剑,不知闭着眼在陶醉什么,想来是在想入非非,幻想某些利于身心健康的场面。 “你还说我是什么智商情商都为负值而且是个装模作样实则消极悲观毫无梦想混吃等死的衰仔,明明你也就是个心理扭曲三观不正有童年阴影(这倒不假,混血种在上古时代教廷未组建时不受待见在夹缝中生存)渴望被幸骚扰(额……这不至于吧)只能意银估计圣墟(我擦)的萝莉控而已!”亦然渊见机猛烈地补刀,“连妹子在睡梦中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都要趁机意银一把,简直禽兽!” “……”榧然噎了一下,“萝莉控……我是关心祖国未来的花朵,提前告诉可爱的小孩子社会的险恶,不要被某些猥琐大叔占了便宜!” “……你控萝莉,那么你也控沫若喽!沫若和白歌是同体人格,作为梵纲兰亚居然对梦加迪尔的伴生人格动心你踏马背叛了阿白啊!阿白对你尽力尽力为你计划好了一切不惜让自己被打成灵魂碎片满足你和她能好好在一起的自私愿望,你居然吃窝边草我的天!”亦然渊再补刀。 “……沫若和阿白是一个人,只是她两种性格极端化形成了两套人格而已,你特么有多少套人格,这不过不就是一个性格系统而已,”榧然恼怒,“你明明知道这些还拿这些事情朴刀我大家在爱情中都是自私的都想独占,沫若也是梦加迪尔的一部分我特么怎么就算是背叛了!不要用奇怪的观念攻击我高尚的人格!” “阿白拥有的梦加迪尔意志多。”亦然渊三补刀,”她的这部分人格更加深受着你,你对沫若竟然还抱有偏爱的想法。” “shit,劳资不想听你讲话,人格再分裂,还不是一个灵魂!难道还能多出来一个核!难道创生概念还能多一种含义!”榧然恼羞成怒,“回识海里画圈圈去吧你个杠精!” 榧然眼中黑光猛然一盏,似乎有一道门轰然关闭……亦然渊弱弱地抗议了一声被关回了识海里,变成一声回响来回震荡…… “你把识海关闭了,榧然就没法和亦然渊交流了啊,”苍之暗默默出声,“以后也不能总是使用梵纲兰亚碎片,身体架不住,还是亦然渊引量稳一点……” “那货居心不良,第一次就把那么危险的记忆交给了榧然,”他一脸认真严肃,“虽然他不是我,但性格和我是一样的,记忆也都相同,但他又不是王座还敢吐槽我这个正牌boss,一看就是反抗996的刺头员工,居心不良下次一定要小心他!……对了,你信誓旦旦说的事你还没辩解成功哩……” 麻了,在上古最初那一段艰难的日子里,作为混血种在哪都不受待见活的很苦很累,什么娱乐和精神安慰都没有,哥几个也就只能用嘴炮来互相温暖对方,来打发漫长的孤寂的时间,当初这货就仗着自己什么都知道怼天怼地怼空气……当年经过长时间锻炼的嘴皮子已经非常恐怖了,如今他还系统地学习了迷雾神族含奶量极高的经典文化,已经是见人不怼两句就不行了…… 我特么是造了什么孽啊!苍之暗泪目了,不该插嘴的啊!他们俩个神经题是同一个人喜欢自我补刀发捞发疯去好了,我做甚还提那么一句啊…… “所以亦然渊的倒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呢?”苍之暗打着哈哈要转移话题,“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一起来做运动……” “又乱入东西。”榧·人类之光温和地吐槽,”我不追究你的问题,现在由我来为你排忧解难。亦然渊在识海中,自然和我是同一个人,但我的引量核心没有向两极缢裂成一个哑铃,如果裂了证明世界要一分为二了,但也不是我的人格,却性格与我一样,记忆与我相同,又不是生命体……所以我向你解释——他没有引量核心(废话,劳资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就是一坨庞大的引量,承载着我古至今的记忆而已。由于榧然的身体只能容纳我的引量核心,过去的记忆只好别离出来,但这些记忆过于庞大,就像寒月一样形成了自主意识。” 苍之暗:……特么的,这不是直接上驭天期了,世界核心都装自己身体里了,那还刷什么怪练什么级?哦,也不对,这货想用也用不了…… “不过他怎么能和寒月比!寒月那么完美,有着两大王座的气息,只要操作一番,很快就会成为第三王座,连接零维!”榧然沾沾自喜。 “不愧是白歌和你的女儿。”苍·心如止水面无表情地吐槽,“真是炫酷狂霸吊天炸。” “那是当然……”榧然自我胸醉,“虽然没有父母之实……但是有什么关系?各个种族生殖方式都不一样,生命形态各种各样,生成后代方式千奇百怪,自体分裂,融合分裂,凭空凝聚,蜕壳重生自己永生干脆就不生,寄生孢子……咱是王座咱自己定义王座的生育方式呗……反正概念不都是自己骗自己自己编出来给自己看的我就把石头这个发音说成是树木的意思,你有什么办法啦啦啦……再说修行者很少有后代,古代的人口增加非常缓慢,浩劫后几乎就是几何式暴涨……古代生育基本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完成了,越往后去性情越发淡漠,理智,冷静,既是两情相悦,双方也都是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可能碳水化合的身体搁那那么久生育功能都已经用不了呵呵,再到后面可以随意凝聚身体,但也逐渐了解世界本质,也就是生了一个躯壳,被天脉注一个核心而己,压根就没有生育后代的想法……有个别喜欢小孩的直接用对物质的控制直接创造一个集合双方基因的受精卵……这叫享受养娃的过程……所以我这也差不多啊,按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很快寒月就能正式成为阿白和我的女儿!” “呵呵,寒月出生后,那么嫂子一定会开心地取名叫她夏寒梦,你忘了,这是你答应她的。“苍·一脸欠揍一针见血地吐槽。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1) “王座力量对冲,创生和毁灭之间就是混沌与秩序,硬要说的话这个世界就是我的后代……呵呵,一个世界王座,能做到这份上,我已很满意了……噢,我是个妻管严,没事我很开心!”榧·老婆是天开心地反补刀。 “你有没有想过,等三王座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有可能世界不再崩坍,会无法走到究极状态,进入荒芜的永恒。教廷的人不和外面那些敢不遵从王座意志的无知渣滓是不同的,他们是没你拯救的混血种,一直追随你,忠于你,也知道王是什么离谱的存在,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背叛你,甚至想要夺取你的王座?”苍之暗分析说道。 (注解:世界不断崩塌再生,往生门收个维度的文明进化和生存数据,最终世界将纬度减少为零完全成为虚空,诞生一个永恒的世界和文明,不再崩坍,这个被称为究极状态。当然,每次崩坍最大维度数就会减一,都减到零了应该减不了吧,也不会减成负的,因为往生门就是世界的倒影,就是负的象征,当然,崩到零之后再崩会不会完全消失也是个问题,毕竟这还没有发生,都是推测。永恒的荒芜,指的是世界异常,不再崩坍,最后死没了,整个世界一片空荡荡,哦,你说我高级别的文明和修行者就永生不死了?放心,等过个多少个兆的兆次方年他们把世界的每个角落都背下来了,会无聊到自杀的。不是所有的意识思想中都能接受永恒,世界是不永恒的,生命在永恒中,只会寂灭,不寂灭的,最终也会在荒芜与无限的孤独中消失。最终,此世只余一具空壳,再无轮转之时。) “这里是三维空间,四维时空,四减三等于一,只有一根时间线,一条不回头的路,一条单行线,没有选择的余地,但结果就只有一个的话,透支了未来的我们就一定会赢的啊……多少次了?前路是漫漫长夜,看不到尽头,一片黑暗。”榧然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说的很有可能,他们怕我创造了第三王座,会毁了这个世界,导致秩序崩溃吧……他们看清了世界的本质,世界本自就是一个不断自我调试自行进化的机器。他们虽然背叛了我,也许只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会完全消失,让我不会彻落灭亡而已……他们的眼里,这个是忠于我的行为,在世界眼里,这也是忠于我的行为,所以他们的天谴保护不会消失,世界也不除下天谴摧毁他们。毕完,世界也是要你护自己的。” “完全消失后连零维都没有了,鬼知道是不是一切就这样结束了。看起来是我错了,连世界都不站在我这一边。”榧然冷笑,“在过去的世界里,为了那些昙花一些的人事,那些乌烟瘴气的文明,我已经牺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难道王就只能给这些蠢货做奴隶而不能做自已想做的事情?虽然那些记忆已经很久远了,但我隐约都能感觉到,毕竟是写进灵魂深处的痛,在引量核心上能看到那些陨灭的影子。世界轮回了不知多少次,我被这轮回的命远,这轮回的枷锁缚住,空有王座之强有什么用!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有我在任何一个已经过去的世界的生命长吗?我已经也受够了,我不妥协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她都不能么!我不想,被这世界的俗味所束缚,我不想,成为命运的奴仆,被永远遗忘,那便化作剑刃撕开这一切!我最痛恨无能为力,最厌恶被世界不公的对待!何人给了天权力,来让我痛苦不堪!世界残忍对我,我便毁灭世界!” “我不选择!这一次我不再选择,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再轮回什么,给我再悲惨的结局,我都不选择这世界,我只选择她!” “woryoxnyia沃尤希娅,Vangonlayia,梵钢兰亚,morqiaddior梦加迪尔,这个世界真得能承受得住三个王座的力量吗?“苍之暗幽幽叹息。 “以前我感叹世界对我残忍无情,但我明白只有那样对我,我才会毫无顾忌满怀恨意地摧这里,世界塌坍再重建,世界在骗我。”榧然冷声说道,“计算了我无数次,现在转到我了。我任性一把,我也无所顾忌,我来计算世界,看看这个让无数人交织成命运之线的世界机器,会不会懂得软件的感受!呵,这无情的世界都不懂得这芸芸众生的情感,说它是机器都高抬了它,连机器也能模拟出情感!” 她在幽暗的洞穴里默然行走,这是千百年来她第一次回到这里,心情不免有些复杂,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只是一片死寂。” 突然她的心里一颤,这才想到渊王降临的那个身体,是自己受命监视的那个少年,是与光之族圣女相互喜欢的那个神秘人物,他的名字叫榧然。 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一般寒意自心底涌出。那么说这样许多的迷团都解开了…… 渊王在太古时代所有的那具身体的生父母,以及圣祖为渊王起了名。圣祖为寄托爱恋的感情,为其起了龙族名“亦然渊”表达心之彼端的意思,同时表明其龙族血统,他的父母是魔族和精灵族,并不懂得龙族语言,为其起的魔族名“玖意绯然”,意为远离战火,而神族名,就是“榧然”,意为同草叶灰尘般轻贱……由此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注解:龙族名有血统的分类字,分别为离[由圣祖所创造的第一代龙类],渊、息[次代及以下,由其专长的战斗类别分类:能量型/物理型],如亦然渊,表明其血统为次代及以下[这里并不是说血统纯度而是繁衍或分裂的辈分,即便血脉返祖也不能用初代字],并且是长于能量型攻击。) 因为教廷的建立与他和圣祖之间的感情,既便是上古的人也知道他的龙族名“亦然渊”和教廷天王称号“天之耀渊”,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其他名字,这些名字鲜为人知,也只是魔族的初代主神无意中提到的,她才能得知,所以才能推测出一个令人毛骨的真相: 这个“榧然”就是渊王的下一个身体!而那个圣女,极可能就是圣祖的一部分灵魂! 那光之族寻求苍之暗千雪骸是为什么?苍之暗可是封印着天之暗幕,列王之一!以及在地上建出如此大的“重铸”炼金阵是为什么?而地下的那一部分的作用是“融合”及躲避天谴!那么很多古代的家伙都知道,渊王与圣祖签订了龙族的伴侣契约(一种类似结婚证一样的东西),将双方的部分灵魂融合起来,建立一种心灵感应的联系。 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关于河夜与危月在被浩动的冲击杀死之前的短短刹那间做得事情,他们找到了渊王融合的那些灵魂,并且将自己的领域冰能力与初代血统抛了出去,能够让梵纲兰亚给了其它三位天王七分之三片与圣祖七分之三碎片后剩下的七分之一梵纲兰亚再除去融合的那部分灵魂剩下的那小部分的灵魂的强度可以被一个拥有max神族血统的躯体所接受,所以他向五位神族太上命令保护许久之后的一个寒冰能力的少年,正是一个幸运(不幸)的胎儿吸收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形态的寒冰能力与max神血统的结合体之后的身体强度足以让渊王的灵魂入驻,所以渊王能重临于世。辉言与河夜之间的感情与圣祖与渊王之间的感情有的一拼,因此他们才能想到渊王的想法与内心,谋划了这件事,让渊王有一个重临的驱体,十有八九是危月小孩子心性大发,想帮助圣祖和渊王在一起,却忘了自己正处于将被摧毁的状况下。 而那个暗中要夺位的人一定要参与这件事,让渊王未觉醒时就可以处于监控之下。接下来有疑问了,夺位的人明显暗中控制光之族的政务,怎么放榧然去了审判族?似乎也没什么疑点,未觉醒的王座无法夺取,一直处于监管下也没用,她一愣,忽然想到,那个少年在光之族受到的白眼与恶意,恐怕是有意的,以此来逼迫他觉醒。而对他表现了一见钟情的感情并且能够将圣光这一天赋升格为审判之息的圣女,夺位的人必然能猜到她是破碎的梦加迪尔。而接下来这个圣女就极其重要了,夺位的人想通过融合的炼金阵将千雪骸融入圣女的身体,以上面危月的生息之力激发圣女身体内的梦加迪尔王座,通过梦加迪尔对梵纲兰亚的感应和契约中双方对双方融合灵魂的联余来寻找其他的梵兰亚碎片,聚集七份碎片夺取王座之力。 这又奇怪了,榧然体内没有魔族与龙族的血统,身体强度限制下王座无法完全觉醒,怎么夺取?榧然的生父母……她突然猜到了夺位的人的身份,应曾是教延的一员。她也猜到了此人夺位的目的,恐怕在除去夺位之处还有一个逆天的行为:不让第三王座诞生,这背后可能是世界的扶持。失去了梵纲兰亚王座的渊王还无法维持自己庞大的力量在有维空间上的稳定以及与零维的联系,也就是无法保证零维的稳定,只能回到虚空中等待下一个世界的开始,等待世界崩坍后王座回到零维重新由自己掌控。就像一片云失去了海洋中水蒸气的供应,只好变成水回到海洋里,当然这是个不恰当的比喻,梦加迪尔与梵纲兰亚是世界创造与毁灭的两极的概念,掌握着零维以由其作为引量核心,能够发动一些难以想象的驭天术,是唯一和不可缺的双生王座。夺位的人想要得到王座,恐怕对承载体的强度的要求也很苛刻,至于怎么应对,就不是自己要去考虑的了。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2) 而渊王要通过圣女的梦加迪尔对自身灵魂的感应找到那个渊王与圣祖融合的那一部分灵魂,来重塑圣祖,至于什么方法……似手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出的。那部分灵魂被的为“沃尤希娅”,不知道里的作渊王的妹妹亦寒月还里与圣祖的孩子夏寒梦。 然而灵魂作为零维是带不出虚空并不能储存在什么躯体中的,虽然说虚空是无限大到作为世界基底和无限小到作为世界中央核心,但是将其储存在一个身体里岂不是让整个大世界都进去了。王座的灵魂极其浩瀚强大,但也要通过梵纲兰亚与梦加迪尔保持对零维的联系,才能保证对权能的使用,王座失去之后,灵魂中的大部分引量只能回到零维,只留下部分引量和核心,这样不免也是极其强大,因为王座的引量核心中是含有相应意志的,但正是因为这部分意志,失去了王座控制的意志使引量核心极其不稳定,因为意志是同能量与引量还原为虚空一样会和虚空柤互抵消,这也是王座能够彻底“删除”摧毁引量核心的能力的原因,毁灭意志也就是梵纲兰亚摧毁世界的力量。世界会强制保护失去王座的王回到零维,不回也不行,那么强大却没有承载体限制会把维度压坍进入虚空,等待世界坍塌毁灭时,王座回到零维。在下一个世界中恢复原样,这也使夺位变得并无意义只能维持一个世界持续的时间,不能像真正的王座一样永恒存在。 当初圣祖不想让悲剧发生,要求渊王把王座分散开,使他不致于完全觉醒。同时,王座意志的减少使渊王储存在身体内的引量减少,不致于有太过强的力量对以强制手段去摧毁对抗教廷的人,有效地防止了初代神被随意杀死以致起源文明的毁灭而导致三维空间中这个宇宙在该世界持续时间中诞生的智慧文明发展缓慢,让维度进化链中三维进化缺失了一部分,也让自己获得梵纲兰亚碎片来获得回倒世界进程的能力来改变故事的结局。 渊王可能会以沃尤希娅为媒介找到圣祖的王座,收集其碎片,以沃尤希娅为主体重塑出圣祖,完成他毕生夙愿,复活挚爱之人,可无疑这个自己臆想出的方法太过直白,能要对王座这种和世界完全不同的特殊存在是否有效果是个未知数,毕竟王座高于世界的力量层级的,三维的制约与规则不一定有效,并且夺位的人说不是会从中作梗。 所以究竟是什么办法,自己还是不要去想了。综上所述,她想着,这算是一个重大发现了,也不枉她用着对身体损失极大的苍茫血祭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并且暴露了身份背叛了死神族,使用了苍茫血祭后,这具身体就完全是魔族的身躯了,悲回到死神族继续底是不可能了。 等等……她瞳孔一缩,夺位者由世界扶持,那么渊王曾说过的…… “世界如一场大梦,虚无的一场梦,如此混乱矛盾,又如此和谐简洁,短暂,易碎,幻灭又再生。虚无,永恒无垠的虚无,不存在的永无,不知道为何出现了虚空和意志,将虚空归无为虚无的意志,催生虚无分化出虚空与意志的意志,两者相互平衡。由此,毁灭,创生,秩序,过去,未来,现在,往生,万古,轮回。虚空展开,零维展开无数维度组成世界,向世界各维放射引、能量,构成灵魂,构成正反物质的宇宙、生命。虚空无限的生产引量和能量,使此世界是无限的,可组成它的是有限的宇宙和维度,世界在无限的虚无中又是渺小有限的一点,如此矛盾。我教给教廷成员世界本质,让他们不至于拥有巨大的战力,而不知如何去用。” “这世界的核心是,规则相互矛盾不固定,世界在自我完善中轮回。例如量子同步自旋,可以跨时空传递,但取决于量子的展开上限,两者相差到三十七维以上,相互的联系几乎就会被切断,但仍然存在,但无限接近零和零是不一样的。好比这一秒,某个地方的时间相对已走过千万年,某个地方只走了千亿分一秒,又有完全停止的。逆回世界进程时就可以看到这一帧帧的片段画面,这是倒回一天,那是回溯了千万年,但又有不倒回的,充分体现了回倒是向初始位置还原。但无限接近零,应该是永不可到达零的,但规则中就是存在这种矛盾,让其有作为零的成分,如果没有作为零的机会,那么世界崩坍时就会无限接近完成,却又无法完成。光速相对一切都是光速,但两道光之间却没有以光速拉大距离;光速在不同的空间弯曲率与时空波动下,数值又不一样,在黑洞的曲率下可以无限接近零甚至为零,所以规则在不同条件下不同,甚至可以完全相反,完全不一样。世界回收过去散失的记忆并提供将要出现的记忆,具有推演未来的能力,但未来极不确定,任何参数的细微差别,都可能导致不同结果,未来会有无数的结果,看似完全没有缚束,命运极度自由,但命运的确存在,世界通过世界意志影响它的那些组成成分,这世上的所有生命与环境都是它的一部分,世界意志影响引量核心从而带动引量,让命运向它希望的方向进行。但维度上也会有因为未来不同可能而维度分叉和分裂出平行宇宙,但王座将临在的线程上,王座的不可复制使命运单一化,只有一条命运线可走,但王座的命运是空项,王座拥有自己的意志,世界不能影响王的走向,未来是不可知的,这条命运线似乎完全由王决定,可世界可以影响这条线上的一切的生命生灵智能智慧来影响王的行为,但王是命运之海中的高塔,亿万命运丝线皆不能撼动,但的确又能影响到……无限的向前辨证,极度的矛盾。总之,世界中充满矛盾与不确定,而生命生灵等是世界的一部分,作为世界产物的目的是加快世界进程,增加自己的熵,增大世界的焓,实际赶快打到混乱可以崩塌的状态,世界用宇宙的收缩膨胀,维度的跌落回缩来鞭策文明快速发展,相辅相成,又有管理员,维秩者,执法者等维护文明进程,这是极为严谨的系统……为世界每次崩塌极限维度减少,直到变成永恒完美的虚空世界的方向助力,但越低的纬度越难向下跌落,那么世界只剩下一维时怎么跌向零维,要耗费多长时间?这个数字是难以想象的,当然此时时间维已经没有了意义……世界在无限轮回中自我完善,但又充沛着混沌与无规则,又拥有秩序和严密的法度,它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但它的规则有时简单明了,无比和谐,无处不在,每个小小的细节都是世界规则的体现,例如原子的内部结构象征着星系和宇宙的运行,能量形成物质的闪烁存在象征着世界一次崩坍再生的闪烁轮回……” 她回想着渊王很多次与教廷成员的谈话,那些揭示本质的语言正是在警示我们是否要帮助他,如果决定帮助他,那么要与世界为敌,他所说的就是世界的本质,也是如何对抗世界的方法。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让王失望了,知天易,逆天难。以自己的实力,恐怕去看这场宏大的战争,都无法看全。 她一步步向黑暗中走去,终于到了目的地。一扇古旧的门约有数人高,雕刻着卷曲的花纹,突兀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墨绿的幽光如同荧火,照亮了她的脸,也映出她眸中一丝复杂的光彩。这里是被埋葬在地下的太古魔都,是一座曾于万亿年前矗立在星辰之间的黑色城池——森罗尘刻(魔族语,阴影。) “我们会对渊王身边两个守卫出手,我想既便我们直挺挺地向渊王冲过去,也不免被那两个给拦住吧。”凤昭低声说,“这是我们唯一能做到的了,作为三维世界的一个对渊王有认知的生命,我无法对在明知他的身份的情况下对一个至高的王座发起攻击,希望你能理解。” “不知道你恐惧什么,在渊王降临在八维、十六维,三万零七维的世界进程中,都被夺过位,他亲口也说过,人生下来不是为了拖着锁链而是为了展开双翼,他组织混血种建立教廷对抗三族要求建立一个和平没有种族歧视的世界,我也有我要做的事,也有我渴望的世界的模样,我为了展开双翼,可以对抗王座,你们却因为对造物主的敬畏对强大的力量的恐惧退缩,却又做一些肮脏的勾当暗中对抗他,杀死圣祖,引动王座觉醒……也就是你们把我逼到这条路上来的。”冷淡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屑与嘲笑,透出一种无奈与愤怒,“这世界上的人麻木,盲目,懦弱且神经质。做为一个有素质的人我也就不废话了,滚下去吧。” 声音的主人似乎想起一些往事,情绪变得不稳定起来,似乎有着与渊王相似的痛苦与愤恨,让无形的火焰的怪物也变得有些暴躁。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3) “可笑!”声音越发冷淡与压抑,“为了你们那些奇怪的欲望,对战争的欲望!对抗渊王把他逼到这步,把我逼到夺位者的角色上来,还以正义的角度来评判我!真是可笑!”声音透出莫大的愤怒,一如觉醒的开张双翼的亦然渊,可下一秒又沉寂下来,“隐形·锋利·炽热,去和我曾经的天王打个招呼吧。” 这个傀儡如此简洁随便地就以它的属性被名了,无疑是为了方便好记,这就不禁让人疑惑,这个人到底有多少傀儡,隐藏了多少力量? 黑暗中一片幽静,一个偏僻的民居里有一具钢躯逐渐化成粉未,手中的炼金阵化成光的碎片消失于黑暗中。然而最深的黑暗中,逐渐亮起了一双流转着凌厉的金色电光的双眼,那对瞳孔似乎是那些光的碎片点亮的,拼接在一起,闪烁着冷色调的电火花。 一声叹息随着轻语飘出,似乎只是微风拂起尘土的轻响,静谧而幽远。“这一刻,终于来了。” 那声音带着跨过千万年岁月的等待与期翼,带着把自己的一生都交付在这等待中、把全部的生命都献给这期冀的坚定。“你终于来了。” 榧然站立在人世的焦土上,太阳已经在努力地向中天爬升,凌晨的时分却没有一丝光照进来,全部被盘踞着的云给挡住了。城市里同样的黑暗,也没有商贩在清寂中吆喝。这里失去了人间的烟火气息,被王的浩瀚与战争的冷漠,杀戮的残酷所笼罩。 有如一座死城。榧然这么想着,一边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压抑的天空,眯着双眼受着逼近的温度。 “还没有到感恩节,小火鸡们就迫不及待了。你们去招待一下,”榧然偏着头对无言地伫立在他两侧的人形巨龙,脸上露出了说不清道不明地古怪笑意,“宴会就要结束了,让我们一起来跳个舞吧……这一刻,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很久呢。” 同时,凤昭和浩振动着无形的火焰所组成的双翼,高速从空中俯冲下来,空气急速地沸腾起来,一切都赤热无比,可他们的心十分冰冷。 “渊王抬起头来了,他是不是能看到我们?”浩对上了榧然有如实质的目光,纯粹而夺目的黑色光芒令人有些目眩,那是灵魂上的颤抖。 “以王座之力,看不到就奇怪了。”凤昭声音低沉,染上了视死如归的凄凉与悲壮,“渊王也许知道我们的目标不是他,否则我们已经成了碎片了。” “那……也不需要隐藏什么了,直接显形吧。”浩说道。 于是,空中如同烟花绽开一般,出现了绚丽的火焰,一如涅盘的凤凰自九天之上陨落,流出一道道灿烂的烟火。这美不胜收之下,可又隐匿了何等强大的力量在其中?随着他们的迫近,四周的建筑的表面被高温所炙烤,出现了细密的裂缝。 “凤凰,我很久都没有见到了啊,还挺强的,能在我的领域里把热能传出这么远……”榧然叹息道,“很久都没有见过了……苍暗,我能持续的时间不多了,也没有足够多的力量了。我会使用王座的意志,觉醒梵纲兰亚的一个片段,如果我失去了理智的话,麻烦从内部将我调控,进入沉睡。再后面的事,交给你了……虽然你说你不行,但我还是信任你的。” “不用说那么多,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啊。”苍之暗的声音显得有些苦涩,“我们曾是兄弟,曾是战友。” “她是凤凰血裔吧。”榧然没头没脑地突然问了一句,“叫尚思华越,是战神族类的。” “嗯,她是巨神之一的战神的女儿,地位还是比较高的……”苍之暗显得有些消沉,“只是因为我,才灰飞烟灭了,凤凰,也有不能涅盘的时候啊……” 凤昭背后的火翼全部振开,速度瞬间减小到雯,一时间火光四溢。下一秒,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扭曲的火光汇聚成的长刀,向挡在他面前的奥斯罗斩了下去,炽烈的气息铺天盖地,火焰划出完美的圆弧,似乎那个被鳞甲所包裹的怪物已经被劈成两半,燃烧殆尽。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奥斯罗早已遇到了数十米开外,空气中留下了一串音锥,音爆的巨响被火焰的咆哮所覆盖。竟听得不是很真切,似乎只是大火的嘶吼中一声轻微的闷响。 “古龙的血带来了太大的力量,我还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就像孩童适应不了突然长大的身体。“奥斯罗说,“不过对付你绰绰有余。” “不要看不起你的对手,我也只是等一次使用凤凰的精血,想必在与你的战斗中,可以开发出很多新的潜力吧。”风昭横刀于胸前,礼貌地回答。 “那就请你赐教了。”奥斯罗语音未落,手掌,确切地说是利爪已经袭向了凤昭的门面。他再次突破了音速,让攻击先于声音到达对手的面前,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白色残影,随着时间的流水缓缓散开,变成一团薄雾。 凤西举刀格档,利爪与利刃交击,发出尖锐的爆鸣,火焰四溢。而在倾刻之间,双方已经相互交击了无数次,被残影与火焰包裹,形成了一枚不断喷发出日冕的小型太阳。每个动作都毫无规律可循,可是都相互完美地抵御住,这是长期的战斗经验与飞快而精确的预判才得来的结果。 然而,人的思维并不如机器的计算,哪怕修行者不使用脑器官计算避免了化学信号的延时,依靠自己庞大的引量回路拥有了恒星体量的超光速算力,也总有疏漏和错误的时候,往往就是在电闪电鸣一转瞬之间,就胜负已分,战场上留下一尸体和一个胜利者。 长刀利进了奥斯罗的腹中,火焰无情地烧灼着他的肌体,身体内部喷出一股浓郁的黑烟,似乎内脏都已经焦糊了。同时,焰刀在身体里片刻的滞涩之间,利爪贯穿了凤昭的肩头,再向下逼近就会撕裂主动脉,割开心脏,可惜一只被火焰包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利爪的手腕,让它无法再向下;可惜一只被鳞甲骨骼扭曲的手握住了燃烧的刀刃,让它无法再向进一寸。 两人互相僵持着,血液从嘴角,细小的伤口,刀刃上,骨骼上,皮肤上涌出来,被蒸发成红色的雾,依旧包裹着他们,把他们染红。 “你不赖嘛……咳咳……估计也没少杀过人啊。”奥斯罗嘶哑着声音说,声带的颤抖引动了腹部的裂口,嘴中涌出大股的血液,和声音一同洒出。 “你也不赖啊……”凤昭勉强地扯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面色已经苍白不堪,连灼热的火焰都无法使其稍稍有些颜色。 龙血腐蚀着凤昭的身体,火焰焚毁着奥斯罗的脏器。如此僵持了许久,一声剧烈的爆响转来,强劲的冲击随着两人反退的身影扩散开来,似乎是力量与力量之间的纯粹冲撞,强悍而霸道地分开了两人。凤昭肩头上冒出盛大的火焰,伤口飞快的愈合,然而奥斯罗在一呼一吸之间,全身鳞甲起伏,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强大的力量给予了他们的身体高速的自我恢复能力,哪怕是致命的伤口也不能影响他们的生命,只要不被彻底摧毁身体,就能再次拼杀在一起。 “再来过?”奥斯罗的声调如同盔甲的撞击般沉闷,“来分一分龙族血统与凤凰血裔的了强弱!” “我没有龙族强大的肌体再生能力,我的细胞分裂次数是有上限,我原先没有突破到神境,不然我也不会被派来。如果先前我有能力改变了我的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一定能让打斗更加精彩。”凤昭苍白的脸色略有好转,但是作为神类,身体是有极限荷负的,在没有达到能够抛却身体以灵体进行攻击或可以随意控制物质凝聚身体的力量之前,身体的承受能力一直限制着他们对能量的使用。 “那还是真可惜啊。”奥斯罗举起手臂,骨骼与鳞甲扭曲盘旋,在手腕前组成了一道狰狞的长刃。龙类的身躯是高能物质组成,组成元素的序列数已经不在统计范围内,原子核凝结于一处,表现出镜面物质(强相互作用材料)的性质,呈现出中子星一样的状态,甚至会达到正反临界,正负电分离成双核互旋,在这个状态下,再往前进一步能核相触物质就还原成了能量,这使龙族的身体极其强悍,并且在这种条件下,龙族居然还实现了类碳基结构让血液携带力量输送到四肢百骸而不是重元素生命的核反应供能,用三螺旋层次交差的基因链进行细胞分裂,分裂速度足以在一秒内更新龙躯的所有细胞数代,这更使龙躯更加难以破坏,奥斯罗虽然不是正统龙族,但身躯被龙血的改造带来的加强已经让凤昭望尘莫及,“希望死后如果引量没有立刻消散的话,可以和你去看看这世界。” “是啊,我们都迫于种族之间的斗争,没有哪个能看尽这颗美丽的起源星和外面的星空。我出生已经近百亿年,古代我没有能力参与外面的战争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些星星,被灭族后再重建家园也一直在一隅之地奔波,”凤眼露出一个悲怆的微笑,“死之后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这我们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吧。生前负枷锁,死后反得自由,不只能做生前的对手,也能做死后的朋友。”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4) “那可说好了。”奥斯罗呼啸着划破空气,一道冷清的弧光从骨质的长刃上飘逸而出,似乎割裂了空间,直刺前风昭的胸,“做死后的朋友。” 凤昭挥动巨大的火焰,挡住强袭而来的锋刀:“一言既定。” 奥斯罗向前劈出巨大的气流,分开了升腾的烈火,他扭曲的面骨上挤出一丝笑容,他注视着火焰分开的那方的那张面孔:“驷马难追。” “……看着他们战斗,让我想到很多,记得教榧然基础知识,后世的传承太弱了,古代达到半神就能灵魂不灭和展开领域……顺便教他点术法和武技,恒星级都到不了光速太没面子了、不过战神族的横刀流是使用刀剑的好刀法……唉,人们并不喜欢这世界的现状,大家都爱自由,爱和平,”榧然仰望着天空,“大家都是渴望美好的,那些沉醉于战争,屠杀的神经质只是少数,这世界却仍以战争为主流,为什么多数人却要服从少数人?因为那些疯子很强大,用力量和阴谋携裹着这些人,这些爱和平的人去战争……为什么大家不联合起来对那些疯子,大家和平地生活在一起,让那些疯子自己去打打杀杀?因为这些弱者太懦弱,已经内心麻木,盲目,他们不反抗,一味地忍受。或许……杀不死强者就去杀弱者,这就是弱者的扭曲吧。” “真是可怜又可恨。”榧然叹息道,“明明他们可以把那些滓渣剔除掉,推翻掉,驱逐掉,创立一个自己喜欢,自己渴望的世界的模样。但人心终究不齐,自甘活在阴影下,不愿去斗争,不过如果人心齐的话,否认压迫的统治把自身割裂出来不就可以了,无民之国不是囯。” “浮游众生,着实可怜。”他轻轻吐字,一圈气浪以他为圆心爆发开来,掀起一地尘土。缕缕黑雾升起,他的身体中,伸出了数条纯黑色的,散发着黑光,包裹着黑雾,浮动着黑色梵文的曲折锁链,像蛇一样缓缓在空中扭动,链的尽头,是狰狞的利刃,梵纲兰亚的碎片,冰冷可怖,散发着极致的摧毁的气息。 “王,你打算用这种力量来与我战斗吗?”声音幽幽地传来,“这是究极与消弥的意志,城中数千万的无幸的人都因此陪葬,这里将变成荒芜的沙漠,甚至只余下岩石构成的深坑。你就如此绝决,不去考虑这些人的生命吗?这里还有你不能摧毁掉的东西啊。” “将所有人都转入地下迷官,地上所被冲击碾碎的,你可以用炼金阵恢复。”榧然神色淡溪,注视他前面悬停着的偶儡,既使它是隐形的。 “那么我所有的力量都会投入到救人的活动当中,王是想借机放走什么人吗?”声音平静地陈述,“你的消息不能被大肆地传播。” “你不就是十字逆党的人吗?难道还有其它的备用人员有勇气来夺取王座?”榧然面露嘲讽。 “如果王的满足我的意愿——想必你已经探查了我的身份。那么我可以在刻自毁灰飞烟灭,以表赎罪。至于十字逆党,不会有人敢夺取至座,他们的目的与我并不相同,只是我如果能够夺位,也算间接满足了他们的目的,所以他们会帮助我,何况我原来就是十字逆党的一员。” “十字逆党很松散,与很多方势力都有勾结,所作出的行为自相矛盾是常有的情况,”榧然面露鄙夷,“现在终于肯团结起来了。至于你的愿望……” “醒醒吧,你已做好了夺位的打算来达成这个目标,你认为我会帮你做这种事吗?“榧然格了挥手,黑票涌动,有如游龙,“洗洗睡吧。” “那么我尽快将无关人员撤出战场,防止他们被附带伤害所摧毁。”声音对榧然的态度很尊敬,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要夺权篡位的逆反者,“我很久没有再看见你战斗了,上一次是在浩劫中的觉醒的威能吧……对于会议上刺杀圣祖的事我很抱歉,以我的身份更不会做这种事,是十字逆党中的人做得,但我和很多人都不知情,您也知道那时候逆党还是一片散沙,只是希望采用暴力手段使各族休战的极端分子从十字军中叛逆出来聚集在一起的一个队伍……最后,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使用力量。” “不会让你失望。”榧然轻轻闭上双眼,“那些过去的事情用不着解释,谁的罪孽,我会一一让其偿还。” 全城的寂静下,又开始传出微小的响动,沉睡着的失忆的人们,被悄无声地保护起来,远离风暴的中央,逃避王的宣泄。 浩与罗伯特相互对待,他们至今还未向对方挥出一刀。一方是升腾的火焰,凤凰的需裳,一方是嶙峋的黑骨,古龙的坚甲。罗伯特高速地吐息着,全身鳞片像水波一样起伏,皮肤呼吸令四周产生了风的漩涡,战鼓般的心跳震动着大地,高涨的血压与体温把力量输送到全身。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既便在气息的相互倾轧已经占了上风,对手的火焰也在微微颤抖,精神几乎接近崩溃。 他占上风的原因是他的身上携带着初代古龙王的血,这血成千上万倍的强化了他,他也必须要把这生命的种子、希望传递出去,所以自己不能出任何差池,最好是能避免战斗或者一击必杀,保持全盛,这样才能保证活着出去!谁知道这方天地还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因素? “轰!!!”空气中传来猛烈的炸响,震动着大地,令其瑟瑟发抖。一黑一红的影子在空中迅猛地对接,巨量的火焰与气流如同爆炸一般冲击向四面八方,黑色的骨骼与火焰的巨刃相互撞击,凝聚已久的力量与气势在一瞬间爆发,造出撼天动地的声势,在空中留下灼丽的光华。 下一秒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猛烈地对击的双方又回到了后来的位置,好像单曲循环的音乐走完了尾调,开始重复原先的前奏。看不出他们有相互拼杀的痕迹,只是空气中留下了正在消逝的残影与火光,以及被激起又缓缓飘落的灰尘,像是一阵阵腾起又落下的火山灰烬。 罗伯特调整着条乱的气息,本想一击东死对手,但毕完对方也是磨练了亿万年的军人,不是单纯力量上的微弱优势就取胜。但他充满信心,古龙的血液隐藏在他身上,血统的力量被大幅的活化与提升,杀死对手,逃离这里,只是个时间问题。但时间在进行,总会产生变数,这种不确定的变数,令他十分不安,异常焦急。他背负了全族的希望,他不能容忍自己出现错误,他害怕这一切已经花光了他的好运气,接下来就会开始走霉运。 浩也正高度集中注意力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对手,这个对手的实力似乎远在自己之上,但在生死决斗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对方的实力水准也大概就在神境之上,准主神期的水准,但并没有到达初代神时期古神、古龙、古魔那样的水平,如果真是那种级别的力量,再多的经验与技艺也是徒劳的,神境与主神是修行的分水岭,是星系与宇宙的差异,远比次神晋神境之间的恒星与星系差距大,简直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过好在对方并未到达这数十亿年来未有人位临之境,那么自己就是有机会的,虽然对方比那些已经有坟头草的光之族长老加起来还强上一些,但事情总是有变数的。 “嘤——”一声悠长宁静的电音传过来,像是夜深人静时疲惫的人仔细聆听自己的大脑中生物电的长音,像是闪电在空气中游走的绵延。 巨大的音爆声似手很遥远,罗伯特感觉天地在旋转,大脑中泛起阵阵眩晕,似乎自己正处于一个缓缓转动的轮盘上,身体的奇异感觉像是被扭曲了般的混乱触感,好像灵魂要飞出体内,被吸到一个黑洞里去。他骨骼组成的长刃变得无力,力量好像被抽干,一种空虚、恐惧、无力,将被摧毁碾碎的孤寂感和将死的漠然涌入心中。 好像慢动作一般,他屈膝,用骨利刺向浩的胸膛,浩振翼,稍稍飞起,带着凝固的火焰踏在了他的小腿上。他看见长刃在空中划出黑色的弧线,被炽热舞动的红色光芒挡住。最后,一根很不规则的黑色锁链慢慢地,十分缓慢,慢到令人窒息的锁链一点点地伸了过来。 黑色的闪电,黑色的雾流,黑色的梵文,像卡了帧率一样绕着锁链,一顿一顿地悠闲地盘旋,锁链是许多个不规则的多边形连接的,尽头处是一把利刃。 罗伯特看到世界变得光怪陆离,马赛克一样的色块高速地或缓慢地闪动着,好像一切都在崩坍,意识越发扭曲援糊,以致要消逝了,沉睡了。 那利刃触碰到浩的躯壳上,他就像是一粒苍白的泡沫一样,消失了,原来比在的地方似乎出现了一个坑洞,出现一片空无。 那锁链走了,罗伯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的心紧缩起来:是梵纲兰亚。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5) 所到之处维度崩溃,以致时间都在窒息,一切都在扭曲。它的意志令人无法抵抗,附带的引量与能量的旋涡可以将一切防御瓦解,强大的究极的王座意志在一瞬间就将一个当世也算是最强者之一的人抹掉了,删除了。 在这世界机器中,宛如褪色者,帧率剥夺者一样让人束手无策无法抵御的力量。 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敢于违抗他,怎么会有人敢于夺位。这是一个有灵魂的生命能做到的吗?这是一个知道王座为何物的智慧生物敢于去做的吗? 他恍惚地环顾四周,空气与周围出建筑变成了黑色的流沙一样的烟雾,同瀑布一般缓缓地倾泻在地上。王座意志己经让时间与三维的物理规律都发生了异常,物质化为了不能相互湮灭的一个个正负能核,分解得彻彻底底,空中出现了黑色玻璃般的裂缝,蛛网般游走,是虚空的阴影。 (注解:此处能量场结构破坏,波动性消失[能量闪烁组成物质即为波动],表现出粒子性[能核实际上是能量的第一步物质化,也是能量子的最小单位],在更高层次力量压制下正负能核不湮灭[前文中有提到夸克中有正电子的存在,物质结构中等量的对应着反物质,正负电子中含有正负能核,波动情况下还会有一种介质核,即正负能核结合将还原成能量的状态]。) 锁链退回了榧然的身旁,异象渐渐消失,地表上发出巨大的光与热,闪电与冲击波四溢,能核开始相互湮灭了。这一切此光速还要快,只是那锁链已超出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若是以在另一旁战斗的凤昭和奥斯罗的视角来看,只是突然一个人消失了,一片的建筑消失了,发生了一通剧烈的爆炸。 罗伯特感觉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看向自己的身体,鳞甲与外骨骼消失了,但龙族的力量还在血液中游走。他突然感到世界的不真实,仅是王座发出一次攻击的余威,其带来的引量与能量压迫,就足以让半管自己服用的精血与自己的身体完美结合,这就像石墨转化金刚石的高温高压被一个普通人一根手指达到了的不真实感。 “你回去吧,尼德伯桑族正在等待你的回归。”榧然看着他,声者不从口中传出,直接回荡在了他的脑海里,“夜离并不喜欢背叛者,但她是个善良珍视生命的人。” 罗伯特忽然内心一寒,渊王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难道已经有族类得知尼德伯桑族龙血干涸发兵来攻了?他心头大震,直接冲飞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他自己都未能反应过来。他不禁又在叹息,自己已经达到主神期的水准了,只是因为王座的锁链擦着我飞了过去……这世界太不真实了。不过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地,脱离王的场影响之后传送回极之地北地。 “你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放他出去吗?”声音平淡地传来,“为了拯救尼德伯桑族全族不过数万余人,以此间全城数千万人的生命做要挟?” “我在此地展现力量,让你送这些人下去也就是在救他们。”榧然不咸不淡地回答,”送他走,只是举手之劳,随便而已。” “你做得每一步都别有深意,我不知道我费尽心思所做一切是不是在为你做嫁衣。“那声音依旧平淡地说,“可我不知道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 “未来的事情我预料不了多少,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具体的事应该夜离应该挥霍过权限看过,给她带来了严重的损伤,真是个小孩子,”榧然长叹一声,“我也只看到了未来两三个小时而已,再远个一两天的事就已经看不清了。夜离还沉睡着,她知道的事也不能共享给我,沃尤希娅作为中转站也不能从关闭的客户端获取信息。等唤醒了她,白歌重生了,那时胜负早分了吧。对你来说,夺位这件事,还是公平而且有机会的。” “如果我能夺位,我承诺我会尽早让世界崩坍,让系与圣祖重头来过。”声音坚定地说,“虽然夺取的王座只是拥有了那些高级权限,那些凌驾在世界上的力量是无法使用的,但我会尽量做到。” 凤昭一刀斩出,奥斯罗以拳对上火焰的刀锋,力量的冲劲散开。两人被相互的力道震退又同时在空中刹住,低下头抹了一丝唇边的鲜血。 奥斯罗笑了:“我们很有默契啊,连拭血的手都是同一边的,如果我们有一无能肩并肩杀敌,也会是一对好搭档啊。” “那是肯定的,志同道合麻,大家都是同一类人,”凤昭也笑了,他笑得有那么一丝悲伤,或许是在悲伤自己堕灭的同伴,或许是在悲伤自己的命运,自己族类的将来,“和我一道来的家伙被渊王消弥了。你的同伙也走人了,不然我们几个人……不,几个鬼,可以结伴观光旅游了。” “他带着龙王的血,他是一定要出去的,”奥斯罗被悲伤的笑容感染,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无关等要,且就战个痛快,一死方休吧。人各有命,生死由天。” “有点小愚蠢是不是?”榧然说道,“这些人放弃了作为个人的权利,去为了一个集合体概念‘种族’而奋斗,明明只是一个核在一个身体里而已,就要尽忠了。在一些高级文明里认知里,父母对孩子是有罪的,让一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一遭,让他用短暂的生命来为这个文明添砖加瓦,并且还让其了生育更多的人来享受生命的苦,而且也没法考虑出生者的意愿,他想不想来受这个苦,毕竟他没有出生之前没有这个文明赋予他的知识和记忆他只是一个不思考的核。可是就是这样的文明也一个个发展起来了,毕竟这些核收到的是这些文明的知识和记忆,思想也局限在单个文明体系之内……就感觉是希望之村一样。” 他轻轻地抬起手,一条锁链极其缓慢地向一片空间中刺去,世界是如此干净且宁静,听不见一丝风声。 “嘶拉!”一阵断断续续地嘶吼声慢慢传出,空气中爆出一大团炫丽的火焰,像牡丹花快速地开放凋谢一般,翻腾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榧然点点头:“不错,你的傀儡不错,虽然没有灵魂,不会受到锁链的引量漩涡撕扯,但在王座意志那究极的毁灭意志能保持一击不败,已经达到了驭天期一转三十七条的强度,在教廷里也很少有人能进入驭天期啊。你为了那件事也是费尽心思,魔族炼金术已经达到风息落他们的水准了。” (注解:驭天期转数对应驭天术1到9级,转数越高,权限越大,条数是该转内你掌握的驭天术数量,条数越多,本身力量越强。驭天期转数即权限等级只能由零维[世界]授予得来。风息落,魔族初代主神之一。) “在你面前,只是雕虫小技罢了,王座意志远远凌驾于驭天术。除了王座和世界,我们的意志只是一缕烟雾般微薄,怎么挡得住浩瀚的王座意志?只能用傀了。” 意志,是一种概念性力量。每个人都有意志,是思想与意识的结晶,储存在引量核心(虚空)中。巨大的梵纲兰亚意志,就是一种摧毁的概念,它能够命令驱使一切去摧毁目标。这“一切”就是个广泛的东西,是能量、物质、引量、虚空,是维度,是生物,甚至你自己的组成。这种王座意志,就是单纯地毁灭,把核心都毁灭成虚无,零维都回不去,甚至把相关的记忆都渐渐收回,抹掉。 到最后,被摧毁的东西就彻底消失了,连在他人脑海中留下印象,变成别人取到的记忆引量的一部分的资格都没了。 “使用王座意志,对于梵纲兰亚不完整且不觉醒的我,是一个巨大的负担。这个东西,我很少使用,也只有在觉醒之后失去了自我意识全力驱动让世界崩蚂的时候可以全部展露吧……毕竟杀性太重,狂暴的东西难以精细掌握,失控的意志容易腐蚀核心,让人失去理智,”榧然微笑着,身周游动着微弱的黑光,“你是第二个让我使用王座意识战斗的敌人,很荣幸的一件事吧。这一战后,为了压制杀戮之意,我又要花费不少工夫。” “是的,您在以前和我们说起过以前的世界的故事,曾经有一个将维度封锁,一点点都吞噬世界的各个维度想要夺得世界的秩序意志,成为王座的人,被七分之五的梵纲兰亚意志击溃了。”声音幽幽地,回想着数十亿年前久远的记忆,“你大费周章,也打得是世界的主意吧,夺得第三王座,从此不会被命运所困扰,不再与圣祖间出现感情悲剧。十字逆党的人若没有世界的支持——这虽然只是一种无形的支持——他们怎么敢与曾经的统率者分庭抗礼?”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6) “世界意志也是众生的意志集合,世界并没有明确的自我意识,他只是出于本能自保,何况作为王座,我是最了解,最能掌控世界的人之一,其诞生我,或是我建造他。但世界总是对于感情有错误的认知,因为世界没有感情,他的数据库里是无数生命的经历、无数宇宙的演化,爱恨情仇对我拥有了过长的记忆的至来说都显得有些淡薄,接近无情,何况是世界了。世界意志无意引动着命运阻止我与圣祖产生爱情,但王座之间的联系何等强大,没有了有关她的一切记忆,我仍是能一眼就产生了触动,并且在此之前产生不了任何作为拥有躯体的繁衍型生命对异性的兴趣,这联系好似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样,但世界却无法理解我,他希望王座同他一样,无情,冷淡,精准,追求最终!”榧然手指在虚空中轻划,“王座的力量过于张大,承裁的人要么永生,要么自此以后永远不生,你想好了这点,看来你有着同样强烈的感情。” “强烈的感情可以催化力量暂时变得强大,否则我没有站在您面前的勇气。”声音苦涩地传来,“我知道一但夺位成功,世界崩坍后,我会因为挟带王座之力回到原点却没有相应的强大意志,我的引量核心会崩坏,投入到虚无中消失,从此曾经的世界的数据中都不在有我。但我甘心,有人身负王座之力,没有意志,没有王座,有如木偶,他的核心随时都会灰飞烟灭,你知道,我的目的就是他,我想让他能活完这一个世界完结的时间……” “这是我造下的孽,许久之前的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个东西,才种下了苦果,这应该由我来处理,但我不知道如果维系他的生命,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异数,我无法去救他。”榧然眉目低垂,低声说道,“我欠他的,不能让他死去,也不能让他真正地‘活’,我对不起他。同样的,你也做不到,你也只能让他成为怪物。” “唉,”榧然苦笑着,空气中出现一圈圈无形的涟漪,裂出许些细小的裂缝,黑色的烟雾与梵文缓缓地涌出、组成锁链,生长出利刃,那利刃与失前的大不相同,竟是梵纲兰亚利刃上的七分之一的模样,狰狞扭曲有如龙首,“还不是同我一样的怪物……逃脱不了命运嘛……有志者,当逆天而行。来成一试这七分之一的王座意志吧,希望我不会在此处就失控了啊……明明一切都了画好轮廊,为何不在着色线成之前偷改一番?” 利刃上浮出一层繁复晦涩的炼金陈,游走的黑电与文字盘绕着刃上的每一处锋利的突刺,隐隐地发出无声却直达心灵深处的咆哮。眨眼间,整座都诺开罗等多高大的建筑化成漫天飞灰,城外的草原之上绿色消退,转为晶白的纱漠,汹涌的气流带起沙尘暴,埋没更宽广的地区。空中云层如牢笼一般,形成了立体的不规则的形状,有着无数棱角与旋涡,粗壮的雷挂带着耀眼的紫黑色,在空气留下血红的痕迹,砸落在沙漠的各外,带起金色的烈光。仅是七分之一的王座意志召唤出现于世,就已引动一个天体的表面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瞬间完成了千万年的变化,吸引了巨量的能量。 “这就是世界的一极所拥有的意志吗?我似乎感到我的灵魂要被它撕裂毁灭,”声音在空气里轻轻地回荡,“域外之火。” (注解:前文有所提及,世界的各个维度都在向内蜷缩,使维度不断跌落,世界每崩塌一次,最高维就减少一维,直到最后一维也缩后消失,余下零维即究极状态。维度跌落处将释放巨量的能量,也就是说,低维与高维的交界区或维线分叉升维之处,即次元夹缝,有巨大的能量堆积。尤其是零维,会形成极其强大的能量层[域外之火],将回归的引量核心上的剩余引量清除。这与维线的本质有关,后文将有所提及。) “很好,这种能量是bug产物,具象化为实体火焰后在三维上每立方米就有10的618次方个单位的能量存在。”榧然淡然地注视前方,透明无色的火焰在眼眸中成像。“已经接近二级驭天术了,如果是四维文明,可以借助这样东西完成升维了,但这不足以抵抗王座意志,意志与能量不在一个力量层级上。” “我并没有妄想击败你。我似乎很久之前和圣祖交谈过,在我和你正式交手之前,我想把她说的话转述给你。” “集中零维的回路资源进行运算,也只能得出世界数亿年间的全部结果,哪怕挥手时多动了一纳米,都能改变一切。我在时间上徘徊,我明白世界对于命运有着引动,我明白王座之间的情感太难结果,我经历过去现在、未来,做出无数次选择,或哭或笑或癫狂。我甚至想一直就这样下去,在无限轮回中寄托破碎的心,在结束之前抓紧最后一束光。过去的世界的我,在往生的记忆中,痛苦地沉沦,但我仍不放弃每一希望。现在我把这希望,我的一切都给你,因为我爱你,愿等你。” 榧然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缩,无形的波动像风一样轻拂而过,空间猛烈地波动起来,体现出他的内心的不宁。他吐出三个音节:“源等……离?” 声音被波动的空间所伸展的其它小维度分散吸走了,没有一丝声音泄露,但榧然的心猛地紧缩起来。 是往生门。储存了一切过往世界资料的地方,一切消失的东西都成为荒芜,整合成信息收录入往生门。包括那些记忆……看来,梦加迪尔在这一方面有着最高的权限,她获得了那些记忆,痛苦的引量大幅度活化了情感,使这份爱情近乎病态,远超出了王座漫长岁月带来的理智淡漠。她做了什么孤掷一筹的谋划?要达到将世界、命运踩在脚下的地步,得到在一起的愿望。 “命运,人们相互影响的结果。一个人生下来,被周围的环境,人,事包围,获得记忆,形成性格,决定行为,做的事再成为记忆,改变环境,潜移默化他人,一切都是可以推算出来的,如果没有扰动,命运将一成不变,这就是王座来到世界上的一个理由,因为王座,就是一个巨大的命运,足以改变周围的命运。也许我们所做的事,正是命运所驱使,有什么自由意志可言?世界意志就是无数维度无数大小宇宙无数生物所共同的意志,所以世界拥有拨动命运的能力,左右人的行为,给出无数个扰动,打偏命运的航向。对世界入微的控制,这就是第三王座,世界王座,秩序王座,主掌维持。是它给一切反对我的人以命运与力量,所以你所说的话,离所述的,明显的暗示……”榧然平静地说,“她要世界王座,也许和我一样,利用其来毁坏命运。但王座不能共存于一身,她想要往后一直能和我在一起,不掌握世界王座怎么做得到?” “你且去做吧,她为了你将王座都崩散破碎,你又惧怕什么呢?所谓命运,我们只是傀儡罢了,就算确生了反抗命运的念头,也左右不了自己的一切。”声音中夹杂着火焰的呼啸,措猎作响的风一般的杂音悠长地回荡,“也许这反抗命运的念头,正是命运让我们萌生的。我浑浑噩噩,众生浑浑噩重,你不一样,却不作为吗?” 榧然沉默了片刻,直视着前方,声音再次充满的王的威严,他缓缓抬起起手:“谢谢你,至息羽流……这命运真是好计算,连当年我将你送回龙渊也是一环。” “50亿过去了,你还记得你为我取得名字,这是我的荣幸,”被识别出了身份,她直接以清澈地女声发出悦耳的音节,“谢谢你,我的王。” 榧然指起的手发出无形的洗流,恍恍惚愧中,一支巨大的狰狞巨刃出现在虚空中,虽然无形无质,但周围的空间却尽数崩裂开来,像一面崩碎的镜子,像蜿蜒的黑雷。域外之火瞬间熄灭,这支意志化为的剑刃吸引着巨量的引量,庞大的引量场吸引着能量旋转成风暴,实化的能量化为满天的白色结晶粉末微弱地发出光热与闪电。 “域外之火的能量被掠夺了,”她微惊讶,”原来意志与虚空也有相似的性质,这一幕就像世界创生的景象一般,能量分化成反物质与物质,四散成为宇宙……” “那你还有什么手段来与我交锋?”榧然手指在空气中游走,像在绘制美的图案。 羽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已经升起,可庞大的力量覆盖在这里,云层将光辉尽数遮挡,只有空气中的微光和空中流动地雷光照耀在这里。 她开口说道:“世界意志无处不在啊……”她的身形不知在何处,但声音越发清晰,似乎在不断靠近。 “我没有看到你的真身。”榧然环顾四周,黑色的眸子里没有映出有人的迹象,语音刚落,大地、天空猛地一震,似有天灾降临。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7) “?!”榧然的正前方出现了四个不可见的散发着黑光的小小粉尘状的追明结晶,是引量核心,他看到能量与物质高速涌动,核子飞速重组,形成了四个人形,面容模糊,但身上却有着上位者的气场,“世界投影……你们是三维的管理员?” 模糊人形绕出空洞的声音:“回王座,我等是四维管理员,分别控制四维的四个维度,我们受世界命令暂时投影至三维。” 他们的身体表面映出了这方世界的全部景象,三维是四维的一个组成面,物理定则在他们身上失放了,没有了引力波(质量在空间上引起的弯曲),粒子振波(能量传递),电磁波(思维器官的电信号)从他们体中他露出来,似乎他们没有质量,也不在思考。 (注解:管理员,由修行路上走到驭天阶段,最高维进化到零维的文明[能走到这一步,基本上就没剩下几个个体了],一些被世界意志选中并加成的个体担任,分别对应着维线、维度、宇宙及以下更小的区域的管理维秩任务,是维秩文明的上级。) “你们还是四维身体,会在此处久留会形成黑洞,不可停留。”榧然谈淡地说,“还是说,这世界给你的一支力量帮助?” 羽回应了他后半句对她的疑问,向四维管理者下达了一条简洁的命令:攻击他。 命令以引量传递地方式传达,榧然也收到这一道记忆编码,他的眼神凌厉了起来,深邃的光吞噬了他的面部,下一刻: 剑刃自天而降,似要荡除一切,凛然无前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击打在了四道光彩面前。一道透明的光散发着萤光,抵抗着剑刃的下坠。意志与意志相互侵蚀,奇异地波动一圈圈散开,被王座结界所抵挡住,发出淡黑的光晕,否则整个维度将在这一击的冲击下灰飞烟灭。然而在不远处战场上最后的“两个人”也因此消弥。 双方都明白,意志是本源的力量,一旦被击中,身躯毁灭,记忆破碎,引量核心都有被回收重造的危险,虽说双方都不是常人,不会轻“死”去,但创伤是免不了的。 剑刃上流淌着集成电路般的条纹,忽明忽暗,亿万条细线杂乱无章的缠绕。光幕上也雪崩式地出现了蜘蛛网般的线条,透着幽深的暗光。 双方的意志已经相互侵蚀、融合到了极致,无声中传来轻轻地如破碎玻璃落地的哗啦啦声响,如果一个普通人听见这声音,将瞬间灵魂崩碎。 一声细微地闷响。空气不在振动,这是传达到灵魂深处的声音。闷响过后,意志所化的攻击与防御化成亿万碎片,是消散的意志吸引了引量,引量吸引了能量,那每一个碎片,都是纯粹的能量结晶。那满天的晶体碎片,能量总和相当于一个大星系转化为纯能的数值,然而现在只是出现在了一个大天体的一个城市上空。 “若不是这颗源星直径十数光年,这些碎片就可以让其内核破裂,整颗天体化为陨石与星云。”榧然看着轻轻落下消失的冰零般的晶体,说道。 “这是一个大宇宙,它的最大直径在8000万亿光年存右,膨胀40万多亿年后才会开始坍落。这颗行星恐怕是这宇宙中最巨大的星辰之一了,处于宇宙中央,和一般星系中央的黑洞大小相似。若不是这样,王座怎么能出现在三维这么低的维度空间上,既便是了王座的躯壳载体也能让一颗行星在加速几百倍内完成内行星回归(行星旋进恒星中,为其补充燃料,一般行星都是恒星形成后的边角料所化,所以称为回归)。”管理员之一开口说道。四维的光速,声速都是三维的几何次方倍,在三维上则表现出丢失了一个方向的信息传递,但不影响对其含义的理解。 “你们认为四维管理者所能调动的资源可以和七分之三的王座相对抗?”榧然轻轻地说道。 “您处在三维,对我们所发起的攻击受到了削弱与丢失,虽然在这种境界上这种削弱并不大,但是也是我们的一个优势。对您势均力敌,世界做不到,大概也不是区区管理者能做到的。但虽然差距较大,但在数天之内您的优势是不足以化为胜势的。但明显,您这到身体也许比50亿年前的那到更好,但其本身的弱小限制了他的能力,五分钟之内,您的力量就会退回,”管理者之二脸部一阵细微地波动,“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受到你的命令的,但世界的命令对我们优先于您,不得以犯下如此逆天之罪,还请见谅。” 榧然轻轻挥手,众多能量碎片次凝聚成巨剑:“这到身体费了羽的许多心思吧,先前苍暗诱导其使用了蒲公英之绽使神血完全开放,否则我甚至不能出现。” 沉寂了许久的苍华斩轻轻地的嗡鸣:“那当然,我做得每一件事都报其的有意义,在命运丝线中埋下了种子。” 榧然握住葬天斩的剑柄,一剑挥下,空中的巨剑同降下,极高的能量密度使空间有些弯曲,竟使四维在三维上表出现了小小的突起。 (注解:极高的能量堆积可以升维,当然不是大世界升维,是使自己精神升维[引量核心适应新显维度],使维线弯曲,小程度展现出下一维度的形态,从而得以进入下一维度。这也是文明争夺资源的原因之一。) 空中出现了一个光滑的圆球,墨黑如同夜空,将呼啸而来的巨剑吞下,然后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半空中光波的痕迹告诉人们这不是梦。 “你竟然打开虚空裂缝,瞬时塌坍,巨大的能量被还给了零维,这里空间也永久扭曲,强烈扰动会使那里出现非物质的小型空间扭曲黑洞。你打破了低维世界物质能量守恒的原则,这可能使大宇宙不收缩,你职责之一就是修补文明质能转换的空缺避免这件事发生,知法犯法,可能因此你会被剥夺管理者身份,重入轮回,你觉得这是值得的?”榧然面露一丝惊诧,“世界可不会管你因为什么犯错。” “如果用同样巨量的能量对轰,可能会使此处炼金除出现损坏,下方数千万人因此死亡。不为维持世界稳定和纠正错误而杀死这么多的智慧生体,我面临的可能是降维到低维重新进化的处理,因于感受生存的不易和强者不能肆妄的规则。”出手的管理之三说道,“再者,同您所说,当有文明或个体成长到一定地步时,他们大致已经发现物质、反物质、纯粹能量、纯粹引量间的关系,物质与能量守恒早已被打破,因此造成的错误由当局管理者处理,我在此出手并不会造成过大影响,错误很快就会由我等与三维管理员纠正和修复。” “您的力量已不多了,从意志攻击直接降为能量攻击。您没有战斗下去的时间了,还是放弃吧。”管理者之三看向一片空虚,“相信羽并不会对您怎么样,就算夺取王座,现在也不是时候,现在的王座还处于四分五裂的情况,其它的事情,也并非我等可以管的事。” 榧然沉默不语,他所看的方向一定是羽的位置,自己一直无法探明羽的坐标,虽说他们之间并无隐藏,但足以说明在一些方面这些人并不弱于自己,何次是正在不断衰弱的自己。他紧握手中的苍华斩,剑身上的黑色流光正在消退,看来这个形态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留恋地看向远处的地下,如雪正昏迷在那里。而蝶衣,还在自己脚下呼呼地睡觉呢。 为了爱我和我爱的人,为了一切我所留恋的美好而战。 他眨了眨眼睛,瞳中的黑光正在消散,很快这副身体里就是那个孤单而欢乐的沙雕少年了。 他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暗红的血液带着黑气的雾气自指尖游走开,瞬息组成了数十道巨大的炼金阵,涌出巨大的黑光柱,攻向空中模糊的光影。 随后他随意地用手指在空气中轻点几下,轻叹了一声。 事情做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走了。 “您激活了魔族之血?……”管理者之四伸出手掌,将黑光柱拍碎,”这炼金术的技艺,比起七维空间中的七维立体炼金阵都算得上一流。” 榧然闭上了双目,力量全部褪去,世界的平静无限延长,一切都在离他而去,支撑身体的无形空间壁垒也在消失,身体一点点下落…… 他似乎感觉到了高温袭来,是一具“隐形、锋利、炽热”的傀儡,它举起手上的火焰弯刃,向自己的身体劈砍而来。 这具傀儡具有二级驭天术的力量,一刀下来,恐怕自己直接就报废了,活下来了也得落个一级残疾……榧然按捺住焕散的意识和混沌的思绪,在陷入黑暗前扯出一抹微笑,念出了四个字: “九、卷、风、残。” 一字一顿,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几不可闻。 刹那间——他手指轻点的位置处连珠成了一道立体炼金阵,乳白的光华掀起巨大的气浪向不可见的傀儡暴涌而去。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8) 傀儡具有的无形火焰被气浪挟带着扩散,无形的躯体也因此被不断击退,巨大的风刃连续劈向傀儡,追使它向高空退去。与此同时,榧然的身体随着恢复的地心引力加速向大地那条被分开的裂缝坠去,落入黑暗的炼金阵中,两者的距离越来越大。 王座的力量正在消退,天空密布的黑云与雷光凭空消失,露出已经发出强烈辉光的朝霞。大地上的满目苍籍也被一座座重组的建筑物填补,荒芜的沙漠的宽度由数光年向内衰减,直到恢复成青葱的草色。很快,巨大的几万公里的圣城耸立在光之族有的疆域之上,似乎一切从未发生。 光之族占有源星的陆地的四分一,源星也只此一片超级连体大陆,光之族南北走向最大十六光年,东西走向最大二十一光年,内有巨大的草原和森林,无数的河流,也有少许的丘陵与盆地。如此大的面积上,只有西方和北方与迷雾神族接壤的雪山高原地带有许多村庄,此外南方与最小园土面积的审判族接和东方与战神族接壤及沿海地区,毫无人烟。光之族加上都诺开罗只有三座巨型城市聚集点,有非修行者居住的另外两个大型城市的工农牧畜业以及军队都建设在城市中,因此此次大战只改变了一段时间的地形和天象,并无任何无辜人员死亡和无关人员得知。 古老的大门缓缓洞开,幽绿色的魔族文字“森罗尘刻”流转着暗淡的光,时隔50亿年,魔族的气息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赛卡提琳娜深呼一口气,地下通道的空间被魔神所折叠,自己竟然没有忘记线路出现错误,直接顺利地到达了,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误入岩浆层的准备。她回头看向身后,与身前一样的幽黑、寂静。这里是地下300亿公里处,已经来到了这颗天体十几光年的中空内部的外缘,几光年外是一个超新星的残骸,现在已经成为黑洞,正是它和外层地壳构成了稳定而适宜的力场,使外部的重力能使血统退化的人的身体和普通动植物也能温和的承受,也使魔族自这黑暗拥有无数团氢元素原子尘埃和高能粒子射线辐射的荒芜空间中诞生,赋予了魔族气态固态共存的生命形态和能力天赋。 在三族还未出现之前,这里曾是一个七恒星系统,直到一个化为行星,使来自星空凝形的神,地底而生的魔,引量凝结成的龙,有一个最初栖息的开始。河夜、危月(那时还不是这些名字)以初代主神之力让星空中游荡的思想体成为了第一批神,风息落化身千万铸就了第一代魔族,圣祖以王座之威汇聚引量创生初代龙族(要不是渊王给此世带来了相关王座的知识,谁也没想到这个姑娘恐怖如斯)并以宇宙中心的高能物质铸造了第一批龙躯(也包括她自已的?)。这颗行星运转了数百亿年后,发生了多少悲欢离合,承载了多少故事?她看向无根的黑暗,雾态的魔体发出了一声叹息。 “吾神,我回来了,路西法因为受骗参与了灭绝审判族的战事,异常恼火正在开启战争,应该无暇顾及我,于是我便回来了,”她看向远处,黑暗中有着些许的微弱光危,作为魔气聚集体,她可以看到其它波长的电磁波,而非局限于肉眼可见的色光,“此外我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渊已经回归了,据推断,他应该是在重塑圣祖。” 王就是如此重情。王座无生无灭,下次世界崩坍一切都转回零维,圣祖自然重塑,可他是决然无法在此处等待起码100万兆年之久开启手动世界崩坍,不过在世界进程前,论时间也似乎没有意义。我要是他处处被世界命运所束缚,我早就使用王座至高权限,逆回一切,让这世界消失,别想再展开崩坍一次。可惜越强大的人越是要为情所困,这是修行路注定的。他如此久远的记忆,感情之深难以想象。世界这机器不就爱惜往生门里的那些数据吗,逆转了之后全部清零,世界啥也不知道,好好出口气……虽然王座的记忆也全部消失,但两极的吸引让他们相爱是简单不过的事。但可能我知 道的有限,渊王毕竟是操作世界这电脑的人,比我们这些电脑里跑的代码,软件要更明白世界存在的究极意义。也许这就是他不用换硬盘换主板彻底格式化来威胁世界的原因。我对教廷的了解也仅限于派去参加教廷的一些人的反馈,一些东西我是无法参悟的吧。不过渊王要重塑圣祖破碎的王座,按照你的记忆中关于那炼金阵的记录,我们一干初代主神也会随之重生,获得躯体,不再是以溃散的灵体残存于世。不过墨寻殇在古代是坚持战争的,也间接导致了教廷解体和发生了圣祖被刺杀事件的会议,恐怕未来的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战争的责任主要在边缘的一些神族和逆党的暴力镇压手段,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也许我们并不担责。最后,说了这么多,好久没说话了,一说就有些按捺不住,啰哩啰嗦……好了好了,打住吧。欢迎你回来,我的子民。 “不过那枚子弹只能杀伤初代主神,怎么会让圣祖王座破碎?”赛卡提琳娜看向传来微弱电波的方向,提出了疑问。 呵呵,你曾是路西法座下的涯落天王卫护十字军,在教廷待了一段时间,应该比我更了解王座力量的波动吧。圣祖越权拿走了梵纲兰亚的一部分,逆转了世界进程,还不止一次,这以创生之名调用毁灭意志的权限反噬和她在倒退的时间上经历的故事所造成的伤害并没有随时间反转消失,反而使他越发虚弱。这些事是我受到渊王爆发之后被毁灭意志冲击将被“删除”进入往生门被抹除变或数据时看到的,还好我保留了一丝气息于此,否则你也不能与我交谈。值得八卦的是,我在往生门中看到了两次倒退时间,就算这样圣祖也不应如此虚弱。我回忆了许久猛继发觉,圣祖与渊王之间有着伴侣契约,但不足以产生沃尤希娅!所以我明白了,圣祖强行将其创造了出来,王座之间拥有子嗣是绝不可能之举,所以她的力量也因此削弱到了极点!究竟怎么做到的,难以想象的逆天之举!看来河夜与危月参与了这对抗世界之举,他们找到融合灵魂并将其隐藏,而提供了寒冰能力也就是控能天赋和max神血为亿万年之后渊王重临做好准备。而这诞下的融合王座,处于毁灭与创生的冲击之间,一如世界诞生一般,产出维持、秩序与混沌的伟力,这个可以夺取世界意志的第三王座,能让让世界失去自我意志,成为一个彻底的机器!难怪我感觉到世界意志在不断扰动,原来是在扭曲命运阻止他,我这种境界的虽然意志力量强大更受世界影响,但好歹能抵抗一二,也不知外面会是怎样的命运洪流。 “不愧是王啊,拥有对抗全世界的资本。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刚刚,我在光之族的都诺开罗城中看到渊王了。怪不得路西法对他那么上心,看来是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毕竟他们曾经是战友,无比的熟悉。就算后来路西法加入了神族,在他心里,这个带着他走出种族歧视受到万人景仰,成为一族之主的领路人、朋友,在他心中还是有着极高的地位。他的心中,马勒恩(河夜)和渊王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了吧,两位友人都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嗯,渊王降世,我也略有感应。你看到了渊王……那他也应该看到了你,他没有将你镇杀,那么他还是对魔族不抱有过大的恶意的,那么我们就在此等候,等他君临此界的时候吧。 恒古的黑暗与冰冷再次笼罩在了这里,这里是没有温度的炼狱,是广阔而孤单的国度。一个只有许些残留魔族的死地。 四道光影默然不动,眼看目标就要进地下炼金阵,那道裂缝也在缓缓合闭,但是作为管理员,即便是世界的命令,也不愿向王座出手,就算那个下落的人能已经气息黯淡,只有对他们而言缕蚁般的力量,他们也不愿做为,那毕竟就是掌握着世界的人,以王的心境未来他也不会小肚鸡肠的来抹杀他们,但自身越是强大,便越能理解王座是何等超然的存在,内心的敬畏实在让他们难以出手。 傀儡再次出现,似乎又不是傀儡。空气中有银白色的光华与锐利的红芒闪动而过,有什么东西袭杀而来。 榧然身上的软甲受到了多次摧残已经破碎不堪,而那道袭来的未知攻击正直斩向他,他胸膛的皮肤被风压震碎,溢出暗色的血。释放着巨大风息之力的炼金阵只拦住了那具炽热的刺杀者,显然不足以来拦下这一道攻击。若是击中,毫无疑问,这具身体会被破坏。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19) 管理者之一不禁发话:“王座尚未聚齐,你现在毁掉他的身躯,余下的七分之四你也无法找到吧?” 话语中已有劝阻之意。 “作为教廷一员,我十分清楚王的王座碎片都在谁身上,他已经把苍暗,路西法的碎片收回,搞定了最难搞的两位,并且沃尤希娅已经诞生了意识体,知到了渊王,已经由虚空转入到了这颗星球上,凭借她,我可以收集到余下的全部。随后我就可以使用我太古时的躯体,龙躯加上一尊巨神之位,足以获得王座之力。至于本原王座意志,是不能染指的,还是夺取那些驭天术权限较为现实。身躯一灭,王的灵魂是零维,他只能被送回零维,三维世界无法抵挡零维展开,若不回去就会引动世界崩坍,现在还不到100万亿年时间,世界不能崩坍,他就只能回去。未完整的碎片不附于灵魂上,不完整的王座不会带回零维。而我作为教廷一员,还有世界无形的默许,不会引动天谴。我要是没有50亿年前的教廷身份,恐怕我心念一动下一瞬就灰飞烟灭吧。接下来收集碎片,成功夺位,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几位管理者不禁沉默,心知劝阻无用,便不再多言,准备离开了。他们变为透明之色,最终消失,与此同时,破碎的空间和流失的质、能、引量,原本正在天脉的注入下缓缓复原,突然顷刻间就被无形的巨手抹平、补充了,是三维管理员完成了维护工作,一切都在恢复原样。 傀儡陆陆续续地把人们搬运回重新凝聚的城市中,,一场歪噩梦将要逝去,只是那刹那间的一击之下,一切都也许改变,命运之轮正发出轰然巨响。 风声静默,空气凝固。银白与血红之光划过,像流星一般迅捷、简单。榧然手中的苍华斩毫无动静,苍之暗仿佛对此无动于衷,漆黑的剑刃倒着天空,和迫近的烟火。 “嗡……” 无形的波动传来,已经距离他不足一尺的攻击居然凭空消失了。 随着波动,一个人自空气中出现,似乎是空气组成了他。黑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眼瞳中流动着暗金近赤的光彩。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逐渐清晰,他身着古铜色纹路的黑色甲胄,手中一支银色的长枪斜指大地,枪尖上跳动着极其灼目的白色光华。 “是你!?”羽的声调由惊讶转为暗淡,“你竟然在这里隐忍了这么多年……是母神将未来告诉了你?” 他含笑不语,低头看向坠入黑暗的榧然,轻轻摇头,缓缓闭合的裂缝已完全消失,地面平整如镜,榧然也落入了炼金阵中。 十三层立体炼金阵深达数百米,但有苍暗天王正在,应该能应付的了。他轻吁一口气,低声对下方的大地说道:“崇先,己恭候吾主多年。” 随后他长枪一动,指向虚空,无疑是刚才管理者所看向的方向,也就是羽的位置,他说道:“老朋友,许久未见了,别来无恙啊。” “你已经掌握到了九级驭天术?那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但别忘了,驭天期之间的战斗,往往要持续很久,非是时间所能够度量,你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击败我吗?”羽说道。 崇先依旧微笑,他攸然朗声说道:“一元大化,二始无根,三仪万象,四象灵积,五道无常,六合星野,七劫渡生,八荒天命,九转驭天,十方极境!” 每个数字的读出都使枪尖暗淡一分,最后完全暗下去的枪尖上浮现出一个符号,炼金文字,“渊”。 “你转修了开天创世法?”羽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四象是主神期,进入驭天期还要经历驭天四基,引道,凝灵,感天,悟术个阶段,你的身体…已经脱越维度限利,得到零维之体?那你的驭天术的质量远远的超过了我……看来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啊。” (注解:驭天四基,是修行者透彻自我的过程,将自身引量核心中虚空发掘出来,感应世界的虚空背景[引道],强化自身的引量核心[凝灵],与零维建立联系[感天],领悟驭天术(悟术),成功编译一条驭天术并成功使用或直接成功使用已有的一条驭天术,即标志进入驭天期一转一条。) “这不是我与你战斗的资本,别忘了,这是十字军的荣耀之枪,”崇先掉了摇头,“这是王在开始时打造的,是完整的王座留下的意志,十方极境,这是属于王的超越九级驭天术和零维本身的力量,而非那片虚空和由其执行的指令之下的世界中的力量。我开启它后,我的每一枪都具备王座意志的毁灭世界之威,一枪之下拥倾覆全世界之力,于是我以其的部分威能暂时塑造了零维之体,让每一枪都不落在维度世界,以免引起世界崩坍。你应该知道,王座之强,强在他的力量吗?不,他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哪怕毁灭一切,零维消失,不知有多久后才出现一片新虚空,世界从此不是之前的那个,可王座的核心在世界之外,还是他。他一入世就以零维作为引量核心,世界不限制他都无法承载他的力量。你觉得如果他再次变得和50亿年前一样,他现在是七分之三,那时是七分之一。你觉得仅仅是崩坍这么一小片这么简单吗?世界是个bug,一切的出现都是bug,王也曾说过这世界是虚无一梦。梵纲兰亚意志来自世界这个浮出海面的小岛四周的无边大海,海浪适量的冲刷使世界失掉表面的一切,短暂埋没后重新出现,过量的风暴使其粉身碎骨沉入海底,消失。毁灭是一种极端的有序化,那就是虚无的完美,永无的规则。哪一次,世界崩坍不是有着有维身躯限制下的他引起的,你觉得世界能吃下一个完整王座的爆发吗?你停下吧,世界在畏惧他,受到威胁也不敢对他怎样,所以才有命运的波动,和世界对你的作为的支持。” “你说的我知道……王的构成与世界不一样,来自世界外的永恒虚无之地……“羽轻叹道,”所他连世界都无法干预,救不了他!他会成为虚无,连核心都不留下,如同湮灭的物质一般……不夺位我能怎样?这是最后的希望……王座的情感是他们在世界内存留的原因,世界存在的意义对王来说就在于此吧……若王不需要世界的一切,回归虚无,那世界对王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世界没有虚无的组分,不懂得情感,世界的意识是没有情感的,它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身的发展,却忽略了自己组成中的那些生灵的情感,无情者不解有情之痛,世界的无情也导致了王的悲剧……我越是了解王,就越是恐惧王,王虽然信任我们,告诉了我们世界的许多规则与真相,但并没有向我们说起过王座的来源……王来自世界之外,所以世界的命运只影响他们,却不能控制他们,世界是由零维向外发散的世界,也是零维覆盖着的世界,世界之外还有虚无……正反物质湮灭为能量,纯粹能量、引量归空为虚空,虚空与意志归无为虚无,我从世界那里得知了这一顶级力量级。世界只有一个,世界也只有一种意志,世界意志,所以真相是他们不是此间之物,只是以此间之形出现在世界中,所以王以零维作为引量核心,否则巨大的王座意志无处存放。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注解:这就是物质能量引量不守恒的原理,得以生成无限的世界。纯粹只没有任何属性、偏向。理论上来说,虚空分解为引量、能量是不消耗自身的,同样虚无分解也不消耗,类似于能量闪烁成物质的状态,只是虚空闪烁可以理解为一次世界崩坍和展开,其场结构就是世界的结构,虚无闪烁则是王座对一次世界完全毁灭和重造,其场结构就是世界以及外围意志层的结构。由于维度的性质所限制[后文将解释],虚空和虚无没有时间概念,不能理解为波动性,可以称为场[一般波动性都表现为场],同时没有空间和单位量摡念,具有无限性,同时还可视为近似不存在。物质\/引量\/意志是能量\/虚空\/虚无的良好载体[按顺序对应,树状层级图上呈斜对角],特殊的是不纯粹时,引量可引导能量,不会还原为虚空,其它的则还是还原为上一级。质,能,引,均可单位量化,所以称为量,虚空,虚无的性质则体现为虚,即上述的无限性和不存在性。) “我得到零维之体,得以断界而出,在世界之外看着这个世界,虚无中不断有虚无分解,化成虚空与意志,虚空被引入零维,而意志却汇入包裹着世界的黑,白,银灰色三种意志之中,黑色不断将白色、银灰色侵蚀压缩入世界内部,当黑色包裹住全世界之日,就是世界崩坍之时,当然也可以将其一举清除,只留下一片虚无,待黑色与白色交融之中的银灰色再次扩大,吸收意志,再凝虚空,化为零维,”崇先长吐一口气,“可惜梦加迪尔之力对世界没有威胁,反而可以加速世界形成与创生,否则双王对一世界,世界没有不低头的理由,也没有许多的故事了。”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20) “我还想对你说,”崇先微笑着,“王给了你不受世界控制的自由,你却又无形的成了世界的奴隶,很可惜,你和王一样,有着强烈的感情,这是弱点,也是至强之力,但是你清楚,世界救不了他,你夺位也救不他,如果强行延长他的生命,也只是将他的引量核心崩溃的时间延长一些,而且以他对王的忠心,他会支持你吗?” “我明白,可我不会放弃,”羽坚定地声音传来,“你也明白,感情使人盲目,更何现,我还没有王漫长记忆的亿亿分一经历,难道我会比他更理智、冷静、淡然,像世界这机器一样?” “说世界是场游戏的活,王座是编程,我们是Npc,好不容易脱离了AI的管制,我希望你能活得率真一些、自由一些。毕竟此生之后,你我都被命运的枷锁束缚,再强大的力量也要还给世界,都化为乌有,”崇先一脸真诚,表情却有些欠打,“语言交流是门艺术,可以用来相互试探,交换信息、诱导心理,你对那些弱鸡叼叼。不真不假情感真挚,成功地影响了他们的心理,这些年来当政治家心理学进步不少啊,也不知道这会对命运造成什么影响……可惜我是个不讲武德的好孩子,不会陪你一直废话下去的,你接我一枪,这一枪至多你花费一两年时间化解,你就别指望去干点别的事了,这一枪是完整王座释放的究极毁灭之志,意志中夹杂着丝丝空洞冰冷恐怖的虚无,如果世界帮助你化解,恐怕要折寿一大半哈哈,嘿嘿……” 他坏笑一声,一枪刺出,刺在了空气中,可是如果足够多强大,就可以隐约感到一种令人心惊的气息无形地出现了,给人一种抬头看天苍穹塌下来砸向渺小的自己的惶恐感觉,随后立即就消失不见。 他如同水墨画一样,渐渐淡去,留下无形的力量在虚空裂缝中不断向目标侵蚀。 “这一枪我蕴酿了五十亿年,请你品尝。”崇先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越来越飘忽微弱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放心,我的力量也消耗殆尽了,不会来找你麻烦。世界动在王座面前不堪一去,这一枪就足以让世界消失,往生门清空化为乌有。王座的力量受到诸多限制,但还能让世界恐惧,你错了,故人。” “我就算是蝼蚁,也是个倔强的蝼蚁,”她轻叹,“这些力量足以将我摧毁无数次,足以让世界崩坏,但你却让它缓缓从虚空中通过零维与我的联系渗入我的身体,让我得以生存,你也是个重情之人啊……如果我自斩修为,跌落驭天期,失去与虚空的联系,你这一枪不就白刺了?……” 她的声音也渐渐消逝,一切归于平静,一切最终还原到什么也未发生过的状态。 幽深的炼金阵之中,一个人影笔直地落向黑暗深处,当这不幸的人将要变成一团打上马赛克的模糊物体时,他手中的剑发出一抹幽蓝的亮光,亮光托着他缓缓上升,然后飘到了一个正倚在雕花墙壁上,嘴角挂着一丝晶莹口水的天生我觉睡觉的少女腿边。 少女不知做了什么梦,嘟哝了一声,长腿一伸,精确命中某人的鸡窝头,所以只听“呯”的一声,轻则脑震荡痴呆,重则植物人永垂不朽,更有脑子无花,黄金爆头,导致僵尸眼馋窥视…… 于是榧然凄惨地醒了,他痛到直接原地起立,随后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他发出一声惊叫,回在空荡的地下空间里。 “领滴哥玛雅,火星撞地球啦,欲滴肾啊,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啦……” “你在鬼叫些什么?”蝶衣睡眼惺忪地瞟了他一眼,不满地嘟哝,好像是不满被打扰了好梦,“什么鬼……什么是火星,什么是地球?……” “妈耶,走错片场了……”榧然揉了揉脑袋,于是鸡窝变猪窝,头发越发惨不忍睹,惨绝人寰震颤古今,“嘿嘿,早上好啊……” 说着露出了尬尴的笑答,这就是传说的狼外婆的笑容吗?如此僵硬如此黑?……小红帽智高欠费了才给吃了吧。 “不对!”蝶衣忽然反应了过来,扶墙起身,一脸震惊,好似她根本没睡觉,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你、你……你不是开挂放了条龙出去然后打架的吗???” “你知道的太多了!”苍之暗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出现了,一脸沉痛,“小伙子,大义灭亲吧,把这个深深受着你的单纯小姑娘推入龙潭虎穴,让她忘记这件事吧! 榧然:一脸蒙批。纳尼?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我还不知道的东西? “啊?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榧然挂着一脸蒙批的表情说道……貌似苍之暗bb了什么,我就昏了头,然后发生了什么?我不应该在睡觉么?怎么又说开挂放了条龙然后打架了?怪不得我浑身酸痛四肢无力头重脚轻(你确定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引起的)……肾透支了? 他不淡定了,在心里向苍之暗怒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啊?”苍之暗装死,“你说什么?我年纪大了,耳朵背,听不清了。” “呼,莫生气……”榧然平复了下心情,思绪纷飞的脑海中闪过几帧片段,他内心猛地一震,这是?……“王座?” “你能记得刚才发生的事?”苍之暗露出了震惊尼玛一万年的神情,这是什么原理?他下意识想问亦然渊,结果突然想起来这货被封号了。 “记起来了一点,”榧然沉默了片刻,理清了思绪,“我不可能听到那么一段话就会情绪崩溃,所以你此前在地牢和地宫中说得那些话,大部分是在为了唤起王的力量打基础是么?” “……算是吧,”苍之暗坦然地承认了,“同时也告诉你一些知识,让你有快速变强的基础,等下我就给你补习一下修行知识吧。” “好的谢谢……”榧然说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怒了,“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没全记起来!我怎么和蝶衣解释!” “好吧好吧,待会我说一句你解释一句,”苍之暗无奈吐槽,“你这人怎么总在意细节,记起个大概不就行了,做大事的人,这些小细节可以忽略不计好吧……”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细节怎么不重要?再说,这是细节吗?你对我身体做了什么?!……啊!你操纵我的身体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怪不得我感觉圣墟了!……等等容我脑补片刻……” “好吧,收起你的老色批本质,不要想奇奇怪怪的事情,”苍之暗无奈,“听爸爸的话,一句一句地念啊、念啊……你也就成功知道你做了什么了,好好好,不要反驳,是我做了什么行吧……那你听好了:我特么直接开挂一刀劈开天花板冲上大气层你以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出了外太空于是我直接乱轰乱炸发挥吊炸天战斗力打遍天下无敌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获得一波战利品富得流油定睛一看,天花板要长回来了心下一慌,赶紧冲下来继续探索地宫!” 榧然一脸蒙批地复述了一遍……你是说我是在探索地宫?这不是密室逃脱嘛? “你都出去了为毛还要回来?”蝶衣听了之后一脸震惊,“呀!你不会开挂开多了精神失常了吧降智了吧刚才那通话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而且你经常走神发呆一个人露出各种表情,噢,刚才就发了几秒呆,我都习以为常了,就当是断片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人格分裂臆想症之类的,这是病得治啊!” 榧然陷入了沉思,以前审判族的情报组同事经常会说自己是神经病自已也觉得说得对啊没错我就是,这几天难道是病情加重了陷入自我臆想在做梦?……蝶衣是梦中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在提醒自己醒来? 蝶衣又见他双眼发直陷入沉思,不由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可叫小雪的未来幸福怎么办啊,整天看着这货时不时断片? “小姑娘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竟然拐弯抹角骂我脑子有问题,想我智商250堪称世界等一天才……”苍之暗的吐槽声拉回了榧然的思绪,嗯,应该不是做梦,自己的思维哪有这么毒瘤,能幻想出这么个祖安人。 “这句话我是不会传述的,”榧然翻白眼,“你能不能不要发表观点了,作为一个大人物你应该不动若泰山一言不发不怒自威啊!” “……不吐槽岂不失去了灵魂?你接着说:外面戒备森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静悄悄地干掉了boss龙已经没有明目张胆溜出这座城的能力了!” “你可吹流批吧,”蝶衣听了榧然的转述,满脸不相信,“那龙起码也是古代种,你有干掉它的能力怎么不用驭天术逃跑?”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21) “没文化真可怕,驭天术传送是虚空上传技艺,进入驭天期的实体,与零维构建联系,可以使世界帮助自己跨维度传送,但有一点是你的身体承受得了这一道作用于自己的驭天术的威力吗?传送的一瞬间,身躯将被巨量的能量泄漏冲击,不是谁都有可以不设防在黑洞上走路的身体。这玩意简单至极,基本上大家都会这道驭天术,能用的有几个?也就管理员和一些脱离物质形态身体还能抗用引量抗能量冲击的强者能用,不然还要给自己套保护,麻烦死个人,还不如自已搭个炼金阵,”苍之暗长叹一声,“这就是教育体制不完善的后果吗?让一个美少女问如此捞的问题……这是知识封锁,这不好。” “又来了!打住!”榧然打断吐槽,”我没听懂,你让我如何回答!” “……”苍之暗沉默了……看来不是大家没文化,是我受到的教育太完善,知道的太多了吗?……他默默地夺取了榧然身体的控制权。 “我不会!”榧然一脸诚恳地回答,“开挂只有武力加成,没有任何特殊技能!你不和我说,我连驭天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个土鳖!我刚才已经找到了炼金阵的出口,每一层都有一个随机传送门,所似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走就行!天已经亮了,不要让反派们起疑心发现你来了这里,所以你快回去,顺便给雪儿报个平安!” 蝶衣一脸疑惑地看了看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担优面前这个少年正在犯病听不见,犹豫了一下最后她选择不说了,转过身凭借她高起的记忆力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站在原地的鸡窝头吃灰少年一眼,说出她一直在藏心里的一句话:“那个、你身上软甲已经烂了,戒指里有衣服和钱……再见……” 怎么有点不对劲,这句话怎么有点破坏气氛啊…… 榧然的脸藏在灰和发丝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僵硬地举起手挥了挥:“再见……” 蝶衣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里,她心里涌上一个疑惑:这个家伙怎么变得有点奇怪?说话语气和行为模式都发生了明显变化……难道真是开挂开坏了脑子? 榧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自己很崩溃,他无声地包哮:啊啊啊!你就这么放弃了与美女一路同行的机会了吗?! 苍之暗默默地退回了他手中的剑里,发出一声轻叹:“唉,接下来要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最好就我们两个人。还有,你真觉得她能长时间消失不被那些人发觉吗?” 榧然愣了愣,随后发挥了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的素质,严肃地问:“请问,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打开你的戒指。”苍之暗抖动了一下剑身,不待榧然自己使用戒指,一堆东西就出现在了地上。 榧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去这伙不会以前是个惯偷吧念么可以控制别人的储物戒呢,等到他看清了地上的东西,直接脸部肌肉抽筋……惊掉了下巴,果然逗比就是逗比,根本严肃不过三秒。 远在十数光年外的极北之地,巨大的冰层之下透出了晶莹的光,似乎地核之中,升起了一轮太阳。这里终年风雪弥漫,纵使源星附近有六颗恒星,但风雪遮挡之下在此处连进入源星公转轨道的恒星也见不到,即便是目前榧然都能看到的一轮金红凌晨大日的光在此处的灰暗天空上也都没有映出一个亮斑。 即便是这样一直处于阴天下的地方,此时由冰堆积出的巨大宏伟的建筑,也被不知从何处透来的光映照的有些晶莹剔透。 镜晓悬浮在空中,长发再次披散,雪白的皮肤在发丝的缝隙中透出淡淡的萤光,原来使整个区域亮度提升的光源居然在这里…… 她挥动纤细的手指,发丝滑过丝绸般的皮肤,好一幅美如画的景象,然后……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 她眉头一皱,哀叹道:“不是吧……才恢复到三仪境,都怪我学艺不精,原子重组还不会,改变身体形态还不行……过几天我就要破冰而出了,那我应怎么穿衣服……凝不出来啊!换成男性身体?一样的吃亏啊……完蛋了我还是个孩子呢就要开始视涩情为艺术了?” (注解:三仪境,对应神境期,该等级标准实力的修行者,可以达到物质超精细控制,在核子水平上重组物质,可以改变自身身体形态结构。主神期则可以进一步达到能核级的重组,这与自身灵魂强度有关,因为进行这个操作需要很高的计算力和引量能量控制力。九转境后,可以用维度包膜自己,在各个维度均可通行[到下\/上一维多出\/减少的维线包膜\/展开],相当于把自己包在了一个小世界内,所以又称零维体。当然凝聚引量体或能量体也可以在维度间自由通行,但每个维度的物质和组成物质的能量略有不同,所以不同维度物质不互通。引量延伸方向[记忆储入路径,信息顺维线导入的方向]变多\/少,是升\/降维的阻碍之一。) 突然她哭丧的表情一变,看向远处的上方冰层,有一丝熟悉的气息传来。 她自言自语道:“呀,有故人来……是路人甲啊,他的碎片已经被收取了,身上还残留着气息……陪着小远在征战四方,日干这得很滋润吧……哎?他没有碎片,那就感应不到远刚刚发出的扰动了,那股苏醒的气息冲刷也没有惊动他吗?……哦,他带着不死傀儡军团来了,看来那在地底下开炼金阵,没有受到引量潮汐的干扰啊……” “那这里很快就要打起来了……那……我的衣服怎么办?穿冰吗?那不还是视涩情为艺术?完了完了我要衣服啊……” “噢,对了,会来找我的!”她露出了甜美容,“顺便给我捎来件……得了,铁板钉钉的视涩情为艺术。” 她闭目凝神,引动了自己的力量,周围的空气一振,空间不可见的扭曲,发出了淡红的微光,一阵波动飘向远方…… “啊不对!引力波是光速传递的,要等十多年后才能收到吧!”镜晓又苦了脸,“太烦了!小远没法联系上,现在碎片估计也给他了,通过碎片感应发送引量片段办不到……那我衣服怎么办!” 刚亮起的天空中,大叔正以二十倍光速急驰,他虽然是神境巅峰,毕竟是上古的神境,要不是他学艺不精,加上他现在是“死人”不敢去用官方的炼金传送阵,他也不会在以光年计算尺度的星球上这么龟爬飞行,教廷的传承里可是有镜晓天王留下的跨维度的传送法术。 他准备跑到战神族去,五十二亿年前他出生的地方,就在那苟起来好了。 他突然发现空间滞停下了来,内心一惊,要知道现在可是超三维光速运行,为了让空间不扭曲崩坏,他半只脚都在次元夹层里。 谁有这么大能耐,把自己停下来? 四方传来幽幽的轻语。 “血未流尽。” “还能战!”大叔立刻下意识回答,“任轮回千万,我初心未改!” 下一刻,他就懵了,这是教廷的口令!在教廷未建立之前,世界上没有“轮回”和“尽”这个概念,这两个词是王自己造的,只是教廷的人能读出那个古代版“轮回”和“尽”的音节,轮回是无尽的循环,尽是一切的终结! 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形在空中显化:“报告。” 大叔立刻答到:“预备役十字军,纯血神类,原属东十字城,浩劫前四象境,现三仪境,请指示。” 十字军中的军衔是按力量划分的,上一级可以直接命令下一级,面前这个人明显比自己强,他有权命令自己。 “别紧张,我是迭卡罗斯,老熟人了,天之暗幕座下护卫,”黑形缓缓说道,“传天王命令,令你去迷踪十三道门之城门前隐匿于晨曦初显之刻格杀一孤身来者。” “……得令。”大叔有些疑惑,这个命令语焉不详,但既然是天王令,那就死也要执行。 “这个任务从时间上来看还有很久,但你提前潜伏在城门处。与自然融为一体,静候目标前来,这个暗影刺杀者选拔的时候,你应该学过了。”迭卡罗斯的影子的面部逐渐清晰,一头银发格外骚包,“你只管前往迷雾族边境,到时至息青复会协助你潜入。好运哦。” 大叔浑身一震,至息青复……可也是位护卫十字军啊!要知道天王护卫都是驭天期,最差也是准驭天,吹口气就能把源星变成尘埃的存在……这么大的动作,教廷的目标是什么? “罗淳,好久不见了,”迭卡罗斯露出了笑容,“公事说话完了,来聊个天放个屁啊,我们教廷里的都是兄弟,别时间一长感情就淡了啊,一幅萎了的中年大叔样子,啧啧,这次让你去,也是想让你去见见你的妻儿,也不知道你这副样子能不能扛得住坐地吸土大法……” “打住!” 第五章 归来仍是少年(22) 大叔罗淳赶紧打断了迭卡罗斯的调侃,心道这货真不愧是和渊王他们一起长大的,这很会聊天、出口成章、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法门简直炼得炉火纯青。 “咋的了,不想见家人?”迭卡罗斯笑眯眯地问道。 “我……”罗淳叹了口气,“浩劫之后,十字城化为流沙,我原在迷雾族划水,后来雾月政变发生,我被任命去光之族订盟,并作为人质向他们效忠,那时我才动了感情,结婚才一年……孩子都没看见,虽然说作为修行者家属,他们的待遇不会差,但是情感上总有些……十年了,对我来说只是漫长生命的一瞬,可我的妻儿是人啊……他们的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原本我想不问世事,就呆在战神组领地里苟起来,这辈子也见不到就见不到吧,不去想就不会伤心……不过既然有任务,那我也不用苟了,虽然不能被发现,但隐藏身份去看看也是好的……” “不急,时间很宽裕,你可以去陪陪他们……”迭卡罗斯长叹一声,“唉,时间是充裕的,但对我来说,我慌啊,我太强了,又不够强,所以世界意志一直在影响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不是我意志坚定,还有王座的毁灭之志加身,我潜意识就要遵从世界意志了……可我不能,我念念我的名字,迭卡罗斯。我是个孤儿,混血种能有父母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很早就加入了这个团队,在我们还只是抱成一团躲避战乱的时候,在教廷还没建立之前。” “那时候经常有零散的流兵,落到我住的那个荒凉的恒星每三百年只能照到一天的星球上,来绑人当炮灰。我当时十岁,神龙混血,龙族的血统长的着急,已经是成年的样子,我害怕去死,也不会使用力量,也没胆子在太空中流亡,就躲到了山脉里,可我后来开始修行就知道了,当时战争的正规军队的实力都在神境以上,那些人的感知能覆盖整个星系甚至宇宙,我这只是徒劳罢了。然后王来了,他当时在收编宇宙各处的混血种聚集地,准备水壮大了,然后向全宇宙广播让零散的同类自行前来,王教导我们如何使用力量,混血的强大天赋使教廷建立的那一刻,就有了震慑三族的能力。我蜷缩在一块山岩后面,很害怕,远远的看到王拔出刀来杀了那些正在抓人的士兵,然后一步跨出找到了我。当时我也很怕他,因为他很强,而且还刚杀了人,后来我知道他也不是无端杀人,把那些人灵体都斩碎是因为他们杀了一对懂得如何运用力量出手反抗的夫妇,这触到了他的痛点,当初王的生父母一个是魔族的重伤士兵化成的魇,一个是和龙族战争了几百年而被混了血的精灵,他们就是那么死的。王对我说,不要怕,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我第一次知道混血的力量如此强大。” 罗淳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他当年也是听过这句话的,被视为异端的混血,也是他们开始集结的原因。 “后来王知道我没有名字,就给我起名叫迭卡罗斯,他对我如父如兄……我怎么能背叛他?怎么能?”他喃喃的说道,“这份情感也许就是我抵挡世界意志影响的力量之一。” “大家不都一样么,我们那个不欠王一条命?连逆党也都只是理念的转变和不合,大家谁愿意背叛自己的家啊……”罗淳说道,“哦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迭卡罗斯犹豫了一下,“迭卡,龙文,山中。罗斯,古神文,小男孩。” “好随意……” “……还好吧,龙族来的那三个叫渊王爸爸的小萝莉,就是至息青复他们,龙族血统长得快你估计不认识了。那三个教廷灭了之后才十岁的可怜孩子,是因为王看见草原上有只小鸟在啄草籽,起名叫羽、青、陌呢……” “……不愧是王。” “迭卡罗斯……我的名字啊,王……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在呼唤你的名字?”迭卡罗斯仰头看向天空,“王座真名,会让毁灭意志暴动,一般修行者没什么,我们这些被加成的可遭不住啊……不过等有一天,王归来了,毁灭意志拥有了主人,我们就可以念出那个字了。” 罗淳仔细想了想,好像面前这个人这么一大段话说下来,都没有发出那个他们曾经经常挂在嘴边的音。 “好了,我要去摸鱼了,你赶紧到边境线那去等至息青复找你,任务没什么难度,迷雾神族一开始就是我们的地盘,拜拜喽。”迭卡罗斯摆摆手,身体开始消散,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至息青复这下开心了,啧啧……” 罗淳刚好奇想问,随即暗自摇了摇头,这些不是自己能管到的,真正的战争,作为预备役的自己都没有权利参加。 突然他的心猛然一跳,他想到了点什么,脑海中浮出一段记忆。 通天的黑塔,宏伟的十字城开始消散。它本来就不是建造出来的,而是由王的力量凝聚而成,如今维系它的意志消失了,它自然不复存在。 “当……”悠悠的似乎丧钟鸣起,仅一声后便消失不见,留下丝丝回音在天地间回荡。 黑色的建筑,黑色的地面,化为黑色的光沫,一点一点飘散,消失不见。 城中无数教廷成员齐齐看向曾经黑塔上的顶峰位置,面色哀默而刚毅,那里曾经是教廷的权力中心,列王阁的故址。 “教廷全员听令,解散,去起源星,活下去!” 高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高举着一把长枪,吼出了这句话之后,便消失了。 虽然那个人的身影一闪而逝,但没有一个人有质疑,因为那把长枪是十字荣誉之枪,十字城的崩溃也昭示着王的陨落。 “我等恭候吾王归来。” 无数道原本站立的如青松般笔直的身影,突然单膝下跪,左手单掌撑地,右手握拳扣心,向着已经化成一道黑色的通天雾气的塔低首哀悼。 随即他们纷纷起身,化作无数流星,散向四面八方,去谱写亿万年的命运之诗。 迷雾神族开始是精灵王朝,几经波折之后,才变为人族统领。 他默默地调转了方向,速度猛然拔高到百倍光速,向迷雾神族方向飞去。 “圣座的情况怎么样?” 一片空寂中,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看向一圈人围坐之中的黑色身影,有些忧心地问道。 “还好,不用费太多劲,能压的住,”其中有一人回答道,“白裴景,去干你的事去,不用担心我们。” “那好。”被称为白裴景的男子,也不拖泥带水,转身一步跨出,来到了一道广阔无边的璀璨光河前。 “世界,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这个第一次轮回就断界而出的人吗?那时候我刀法最快,位临驭天期时被称为刀圣,”他单手一挥,绚丽的光中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裂缝,“我们等了多少个轮回?无数人因此灰飞烟灭,但我们逆命者的胜利就要来了……” 他一步走入,来到了虚空中,强大的力量使虚空一阵震荡。 “这里依旧鸟不拉屎,有许多小朋友们拿他做传送中转站,”他点了点头,以他活过的岁月那数不尽个轮回,相比较这一次轮回还没有结束的时间,称世界里的生灵是小朋友都是抬举了他们,“哇塞,还有一条虫和五粒米住在这呢。” 他嘴里说的明显是御风者和那五团星尘,的确,以他的实力,驭天九转都是蝼蚁。虚空中的确是空荡荡没有其他东西,能让他一眼看见的也就这几个了,毕竟住在虚空里,不仅要实力强,而且还要用来这里遭罪的理由,谁闲着没事干在虚空里常驻? “世界,不用对我动手动脚,”他突然冷笑一声,“我们都是开天创世铸座法,能从界内走到界外,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是你的了,别想再用你的意志来影响我。这些日子我们也不少入界,你是没有发现我们不是你的一部分么?还在这里动手动脚的,无聊。” 他伸手凌空一握,黑暗中出现了一丝痕迹:“去三维世界的次元夹层喽。王意欲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我们九障则秉持王之意志,为往圣继绝学,助王座为万世开太平!” 白裴景身形一晃,来到了一片灰暗的空间里,次层夹层是维度交错处,是维度之间那个零点五的存在,无论升降到哪一维都从此处过,这里空间混乱不堪,常有空间碎片的风暴和时间异常的洪流呼啸而过,时不时大量的能量引量物质从空间裂缝中喷涌到此地,斑驳混乱的景象,总体看来是一片银灰之色。 “来了不少人呢,”他看向密密麻麻的各样形态和形式的生命生灵,甚至还有造型各异的舰队,“走科技流派的也来?没修行之前一直都是外力,在我的领域里一切都是我的,你没有领域怎么跟我抢你那些外力的控制权?” “唉,无知是灾难之源,这么点实力就敢打王的主意?” 不知道他这句话引动了什么,整片空间都沸腾了起来,难以言说的力量开始升腾。 “不好意思,忘了,我现在不能发出那个音。”他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也没事,我同样能控制意志。” 像潮水一样的敌人,在他面前静默着,战争一触即发。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名白裴景,就像你们来夺位一样,白费劲。三维的外围已经被我封锁了,你们就在这里跟我耗吧。” “胆敢叛王者,”白衣青年立于无尽黑暗之中,双目流出漆黑之色,“格杀勿论。” 他的身后,一尊世界展开。 尾声1 夏白歌 “我信道,也信缘,缘与道,不与我” [此次世界开始之时,零维] “叮。” 水滴轻轻落下的声者轻轻传来,清脆却又模糊,似穿过厚厚的水幕,似穿过无尽的岁月,可我不在水底;我眸中充满深邃,但也不在荒芜的太空中飘泊。亿万道璀璨的光自黑暗中进射出来,破碎的黑幕上镶满了光的纹路,随后一切渐渐消散,柔和的光,笼罩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纯洁的白色显得庄重肃穆。 这里是零维,我被唤醒了,这证明世界已经创生,新的轮回已经开始了。 我看向远处空白的虚空,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具象晶体,无限大又天限小,它绝对地大,一切从中生成,也是相对地大,它包裹着所有的维度,就是整个世界。我在它里面,也在它的外面。无限是绝对的,有限是相对,世界和谐统一简洁而又充满细节扭曲与矛盾。那里面是无限的虚空,一切都由它形成,成许除了我,还有他。 我的心弦动了一下,看向更远处,一个沉睡着的灵魂。这里没有维度,没有方向与时间,在在的一切都在一起,停留在一起,可以……在一起。这是个没有流逝度,存在度的地方,一切都失去了闪烁波动性,更不用说构成粒子性,谈位置也是虚妄的,,我口中的更远处也许比远处还近,也许只是感觉,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坐标,不存在距离的说法。很轻易就看见了他,一个寒冷,尖锐,随意的家伙,不波动的感觉让我感觉他有点像素化。 还不放弃么。声音从心底传来,引量共振,是世界的语言,很突兀,却又不失自然。 “不。”我坚定,甚至是决绝的回答直接脱口而出,这是个想都不想的问题,否则我醒来做什么?! 你在往生门中读取了过往所有的记录,这是你独有的权力,你应该明白即使我不加施影响,你们想在一起也是困难的,我有时向你们在的地域施加了正面的影响,也没有成功。我想你是知道原因的。 “王座截然相反的究极意志的排斥么?这感情,刻骨铭心难以忘记也是王座间的联系啊,足以跨过轮回……” 我没有感情。很对不起,虽然众多生命的记录中均有感情,我却不能理解感情,它似乎与虚无相关联,而虚无并非我能接触的东西。你们要想在一起,可以等到世界到达完美状态,一直永恒下去。如果你们不断追求,我可能死亡或者陷入永恒荒芜,彼时你们连意识流交流都代不到,在虚无之地中进行着没有任何东西可度量其意义的沉眠。 “你很清楚,极限维度有多高,我存在至今的时间距世界终结的时间相比不到亿亿分之一,我会疯掉的。” 时间只是一个维度,质数高维中甚至有时间维分叉,其没有意义,对不灭的王座来说,更没有意义。 “但对感情有意义。” 世界陷入了沉默,它也是知道的,在那些有着强烈感情的生命的记录中,每一秒都是意义重大的。可能这只是一种模拟信号组成的情感,但仍然不是世界能直观理解的。 梵纲兰亚在50亿年后醒来,去往三维原始穿宙的起源文明中,这个宇宙寿命约为38万亿年,最大直径约为8000万亿光年,此处光速以三维光速在不波动无曲率不分叉与蜷缩崩坍的时间维上走相对一年时间的距离为标准。 (注解:不同维度光速不同,高维空间中多个坐标定义位置和位移,每多出一维,尤其是时间轴,光速的相对数值可能暴涨。) “我去了。”我声音冷淡,一点都不像告别。 等等,我不明白,梵纲兰亚执掌毁灭,他的力量是在开始时是封闭的,不像你要参与创生开始时就已经解除压抑。他也不具有读取以前世界具体细节记录的权限,为什么他每次都一定会爱上你,并且同你对他一样挚深,他不具备那些记忆。 “不在于他爱谁,而在于谁爱他,他的内心隐藏着暴虐的伟力,是不会主动爱上人的,我用永恒的生命去爱他,所以他也穷尽一切回应我的感情,因为他知道,这个孤单、冷漠的自己,只有我去守候。再者,虚无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诅咒,虚无之间的联系,已经超越了世界的存在。” ……尽早去吧,王座在没有承载体限制时破坏性过大,力量不被限制,你到三维的路径要经过长时间的恢复才能让他去。否则可能使沿途的天脉爆发(天脉,就是零维向外输出引量核心和收回引量核心以及收放引、能、质量的一条特定线路,一般是时间维度充当),使许多起源文明受到毁灭性打击(巨大的引能量潮汐)甚至使宇宙提前收缩。祝你一路顺风。 我不语,低头轻轻抚摸他的脸,这是唯一让我能流泪伤心的轮廊,这里没有空间,无限辽阔又无限贴近,虽然感觉他离我很远,但实际上触手可及,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脸和手的概念。如何表达我的情感一直都是个问题,王座并不在一个有长时间群族历史形成的文化和习俗的背景之中,用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的方法也都是从世界过往存在过的文明和种族学习的,触碰这个动作或许不是为世界大部分文明能够做到或广为接受的,但也不知为什么能令我心安。 我有点舍不得走。世界还未稳定,梵纲兰亚不能离开零维,否则毁灭意志的微弱波动会将刚形成不久的世界扰动,再次崩溃。要等很久以后他才走,还要很久他才会苏醒。就算只是一直待在沉睡的他的身边,我就难以离去了。 但还是要走,不然我不知道他会去什么样的世界,也好让我有个寻找的计划,年长的我也好照顾他。 啊……片刻沉默之间,零维的时间是不存在的,在外界上看,离约定的50亿年只有一半了。 真是刹那间己过无尽岁月,只恐时间将我们永远分离。如轻烟一般,我消失了,王座之力内敛,去往未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间? “愿等你。” 远等离,源等离,缘等离,往生的名字浮上心头,我只是一个我,守你千万世,轮回不足惧,只求爱一生。 那么多次了,我只称自己为离,这次换不换名字啊……过往的烟云难以忘怀,我就像一个普通的痴情的小女孩,不懂得任何只等待着那份感情,但总是会遇到泪水与悲伤。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我信道,也信缘,缘与道,不与我。 星辰闪烁,银河之间的距离缓缓拉大,似黑暗海洋中的一艘艘孤舟,灯火点点。天体快速演化,引力波在气泡般的大宇宙维度膜上振动着传开。这是个繁华、美丽、复杂的世间啊…… 三维宇宙。 尾声2 崇先 “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十字会议,毁灭浩劫,皮郎里第斯星带左侧,古三族星空疆域划分界碑(现已化为虚空带)] “双手沾满鲜血、眼中掩埋着罪恶,心将扎着在痛苦中跳动,虚伪笼罩着人们的脸,绝望的种子在灰暗中生长。这令人室息的世界啊……” 我看向那个蹲在树杈上自言自语的男人。我虽然几乎每天都跟着他(美名其曰保护他,可是是谁在保护谁啊!),但我一直记不住他的脸,到不是我有这方面的神经缺陷,有缺陷我也能改过来。这个男人的脸实在难以描述,没有任何特征,但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挑出可以说他不好看的理由,加上他那一身冷淡深邃的气场,那一双让人不自觉就深陷其中受到强烈精神攻击的黑色流光瞳,这沧桑的感觉,绝对可以做少女杀手……但我还是记不起他的脸长什么样,但我却能一眼在人堆里找到他。 总而言之,这是个奇怪的男人。他是远,教廷天王之首,我是他的贴身护卫军,崇先,听说他被老婆起了名字叫亦然渊,但我不与外界那些人同流合污,坚特叫他的原名。他对我倒是挺好的,应该是对大家都好。经常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却又经常说一些世界的真相和规律。 “人们想要什么?他们的记忆都是外界灌输的,基于此形成的人格都是以世界基础去看待一切,他们想要的,不如说是世界让他们想要的。然而又不得不这样,必须这样,不然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基础?人们都是世界产物,就是世界的一部分,一切行为思想都可以通过命运的交织计算出来,活着的意义只是推动世界发展罢了。” “杀掉所有人很耗费力气吗?我手提这把枪都可以做到吧!跑杀出去,这个宇宙内看见的不留活口,逃了点就当是后续文明的种子呗!”我说道,一边晃了晃肩膀,一把安静的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危险的思想,年轻人,中二是件好事情,但不要形成自己的小世界啊!起源文明你发展了个啥?留什么给后面啊的。世界是很奇妙的,世界没有感情,他的产物却有感情,每个产物都有一定的世界意志加身,大批的生命死亡,失去了承载的世界意志会附着在残存的引量核心上,幸存者得到一定强化,因此幸存者没有那么容易死掉。死掉的人越多,存活的人就越能有生存的力量,Noesis02中鹰白榧夜通过屠杀群众来向空子换取身体就是这个原理。还有,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虚空引擎,在生命体中植入后以生命的智慧控制,哪怕是弱不经风的小孩也能有着七劫乃至九转初的力量,是个制造出来的零维联通器。你要是大杀四方,世界就要大批投放引擎来干你了。” (注解:驭天境与零维沟通的本质是感天[七劫境]时在自身音量核心中开辟一道稳定持续存在的虚空裂缝,人工制造本版则是一道被锁定的虚空裂缝,当然虚空引擎不是人人都能造的。) “……”我无语,人家毕完不是普通人,明面上可能几十岁都没有,但大家清楚的很啊!这货是王座,不知道有多长的记忆在他核心上存在。 “一开始人们看一些草根少年咸鱼翻身一步一个脚印努力打拼登上人生巅峰的后客番,后来草根少年逐成了官、富、强二代或N代,自带逆天宝物直接轻轻杭松985,现在大家开始看系统文,也不想努力了直接逃避现实穿越到各种平行宇宙平行空间依靠世界做世界的奴隶用着系统直接挂批装批开局就赢了……人的的斗志和激情逐渐消退,安静地想要混吃等的没有什么动力了。虽然这都是以自身知识世界基础思考和作为的人们,没有什么自主性,大部分都随波追流早已注定,但这样下去明显是要自我灭绝的消报发展趋势响!我很担心神族这些开始血统弱化的人的命运,起源文明毁灭之后,大概率是这些人传递薪火,这些人要是把自己作死了,该咋办?” “……你真的担心吗?每当你遇到佩奇队友时都化身祖安之魂心里涌动着毁灭这些基层辛勤劳动的无幸群众的欲望……” “咳,不是他们的错。世界的影响,社会的错,背景引导了他们,这又能怪谁?就只能这样,每个人心中的乌托邦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都会失望的,世界的样子永远不会满足所有人的梦想,即便这些梦想是依靠世界的知识基础所构造出来的。我就不用说了,我宁愿在低端局放哨,一面mVp上星星,一面阻止坑批菜鸟上分去坑别人而掉星星,让我一力承担净化游戏环境的宏伟任务吧!”远眼中饱含深情,“想我也是一秒钟就能把整个游戏框架这所有对局可能算完的算力,就算不带飞也有稳如老狗的意说,如今被一些连技能属性和装备特性都不请楚的小佩奇们坑住,一个劲超神也中不住他们超鬼,这些个运营商真是用心来赚钱,用脚做游戏,用屁股来管理! “呀……不要纠给于这个。毕竟多人游戏遇到一个强的躺着就能赢,毕竟这游戏是用来娱乐的竞技性就差了很多,这些人也不认清自己天天做佩奇事,所以不要咬牙切齿啊打游戏就当消磨时间好了!” “嗯,所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痛诉佩奇了,人家也是未来的栋梁啊!”远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一阵无形的波动传递而来,他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抹微笑。 苍劲的树干盘曲在他身旁,拱卫着他,翠绿的叶片层层叠叠,在他一身黑色调等着下显得阴冷,而和煦的阳光从天空倾散而下,穿过叶的缝隙,撒在他身上,为其增添了许多光亮的斑点。就像是一幅画,他在那里是那么和谐,好似他原本就该在那里的一样。 我也感受到了一丝扰动,我看向西边的天空,大陆辽阔无根,不给天以映上水蓝的机会而布满了这个时代的特点,战争与混乱的灰暗色调。最遥远的地平线方位在悬在中天上的恒星亮点强光的掩盖下隐约的有一颗小小的白金色的恒星,那是六星系统星辰的一个,很快这颗巨行星就会被那套恒星系统纳入受到那颗太阳的光辉,在一些特殊的年份,甚至可以看到多个太阳聚集在同一片天空的壮观。那个方向同样是这颗起源星上龙族的领土“龙渊”自成空间的入口位置,圣祖的治下。那丝扰动就是从那儿传过来的,我的心里莫明有些沉重,好像明白了什么要发生。 “路径被暂时加到了六维,用六维光速传导过来的零质量粒子束,相对三维光速要快近3亿倍,用粒子占据的量子级表达信息,“我出神地看着那片天,糊模地看到一些灰晓稀疏的云彩染上了金边,而遥远的让人不可触及,好似在嘲笑我完无梦想和目标的人生,“有大型战争要发生了吗?需要出面阻止?” “你似乎不太愿意面对这些事情,”他的声音轻轻地传来,这个男人对我亦师亦友亦主,有时我也不和以与他如何相处,但是他那长出我始终无法记住的脸有种让我心安与信服的力量,“你很迷茫,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人们都是由世界塑造的,也许你听了我的话觉得自己很悲哀,不自由,但是啊……我们都在世界里,我们知道的是世界,想要的也只有世界中所有的或的在世界中做到的,失去了这些世界的基础,你什么也不知道,比没有程序的空白机器还要简单,你能想要什么呢?你能有什么方向与目标呢?既使我手握灭世的权柄,在世界也要受到限制,动用的力量两源于世界核提供,调动界外的虚无也要在世界承受范围以内,如果我觉得自己不自由,很弊曲,呆在界外不到世界中来,那我的心所想要的,离她该怎么办?界外是什么都没有的,一切都没有,作为虚无统率者的王座只能在那里沉睡,我遵从我的心,来追求我的情感,失去了情感,那么虚无也就没有了意义。你是世界所产生的,世界的一部分,世界想要你做的,就是你想要做的,虽说是命运的束缚,宿命的轮回,但只要你不后悔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这一世轮回就够了。多听从自己的内心吧,你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心。心很孤独,人们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上,常常忘却了本心,只如道随波遂流,一昧迷茫抱怨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了,心这个东西,它是有感情的,而世界没有感情,感情的影响是唯一一个可以有机会偏差于命运外的干扰,因为世界不具备虚无的力量,对于感情对命运发展的计算只能用摸拟回路和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虽然大多数生灵都是不具备引发虚无的能力以模拟的方式来体现情感,但正是这改变了一切。 “世界也不能完全掌握命运,它只是计算数亿年间世界的发展,筛选对世界进程有利的未来,利用世界意志对个体意志的统率性和概括性加施影响,把事情带到正轨上来,我怨恨宿命,不甘于命运,是因为命运无法完全束缚我,却又影响了我的一切,这是一道难以破解的枷锁,正如有生就有死,我身入轮回,就要被亿万命运丝线所封印住自我,自我,受到世界变化其测的影响——虽然可能它自己也无法精确地控制到每个细节吧,也只有强行把故事的框架锁定好,对于世界来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他看着我,似乎我的一切疑惑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在一个生存了无尽岁月的经验者面前我数十年的记忆带动的思想与行为是如此透明与简单,“它无法束缚我,却又束缚了我的一切,这说的是命运不能锁死我,我非世界中人,我的所作所为均不受命运调控,而我又在世界之中,周围亿万生灵的命运强行影响,干扰着我。宿命,我感激它给我带来这一份亘古不变的缘份,我无此爱万古如长夜,我又痛恨它不能给我牢牢将其握在手中的机会。我有命运吗?我无命运吗?这是相对的,无法寻找本质的啊。” 尾声2-1 所以,我要出面阻止战争吗?”我忍不住问道,那道粒子来从高维上已经被剥离下来了半天,远早已该读出其上的含义了。 (注解:高维包含低维,三维世界就是由无数二维世界和时空上运动的二维世界构成,同样三维世界是四维无数个组成部分,低维组成了高维,向上看,低维在高维之内,高维空间大于低维空间,向下看,高维建立在低维的基础上,低维空间大于高维空间,无论怎么推断零维虚空都是最大,但其最大是因为它作为背景和基石而不是根据推断。最高维度的生灵升维就能进入零维,从而零维也是最大的维度,也是最低的维度,但升维进入零维尚有可能,跌落到零维和世界崩塌有什么区别你让人怎么活呢。实际上,维度空间之间并无大小之分,强者在一片区域释放力量,其对应的低维区域和高维区域都会受到影响。) “看来你已经接受了世界的恶意与期望,很高兴看到你又成长了一点,”远露出人畜无害(丧心病狂)的微笑,他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尘,树叶哗啦啦地被起身的气流吹动,闪烁的光点在他身用徘徊,宛如水面泛起波涛反射着点点阳光,“不要盯着我看,我在三维上移动,每个地方的曲率和相对时空流逝与存在度都有细微差别,我的速度和位置不断的变化,我的脸也不断发生细微的偏差,所以不要妄图记住我的脸,除非我将其锁定了,去吧,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证得不要看脸而是看气质来找我,呵呵。离让你去龙渊,那里是强行从大维度上扭曲到极限产生的一个泡,一个被锁定小三维世界,持教廷身份即可证明进入。” 我莫名其妙被吐了一个槽,一脸找不着北地向四周看了看,身子一扭准备向远处那个亮点小太阳飞去,忽然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再次看向他的脸,确认了他没有骗我他的脸又变了一点之后,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不分身无数来强行扭曲整个命运系统呢?你做出无数行为干扰就完全可以引导世界走向啊! “傻孩子,这世界如果能承受得住我那么个多的分身,它已经坍塌到全零维究极状态了,哪来这么多屁事?”远的笑容如此的让人来气,我顿时有种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冲动,“我在世界内有那么多毁灭意志的接入点(身体),世界会马上不稳定崩溃掉,时间维度也不能在这么大的意志干扰下正常波动和运转。一路顺风呀!” 他上一句还在解释着毁灭世界的原理,下一秒又跳到让我一路顺风上了。我心里默默地吐了个槽,随后有些低沉地说:“所以我生存的意义是什么?……真的很无聊。” “我也曾寻找我生命的意义所在,但以这个概念是模糊的,对于世界而言,演化出生命的意义就是加快他的进程,对于个体而言,仅仅是活着罢了。年轻人总是迷茫、叛逆,不想做任何事情,却又盲目地行动着,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却忘自己的选择与沉默不作为造就这一现状,还抱怨自己不自由,活着无聊且没劲,没有任何能支持你的动力。一生中最光辉的一天并非动成名就的那天,而是从悲叹与绝望中产生对人生挑战的勇气的那天,这些知识和基础作为支撑我们存在与生存的本质,正如世界不是因为规则而被制造,而是因为它的展开制造了规则,作为世界的产物我们自然而然的有了这些规则,这并不在于接不接受,而是我们已存在开始就已经拥有,即便我们所认知的成功和一切辉煌都是局限的认知构造的,不全面的,但是你的整个构造都是依靠这些知识所产生的,那么接受它就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你能用其他的标准来衡量自己吗?”远耐心地和我哗哗,实际上我也没听进去多少,我看见远方的天空的灰暗与明朗,中天的光辉照耀世界,在我身后投下影子。使我四肢百骸涌动着热辐射的力量,以及振动着空气传入我耳蜗的声音,构成我短暂感知到的一切。“无知的人,对生存方式只有一个普通的信条就够了,不要后悔。” 我出神地看着我要去的地方,接着他的声音说下去:“我很空虚、寂寞,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人觉得寂寞,想尽方法排遣,最终还是逃弃不了寂寞,孤独是造化对群居者的诅咒,孤独才是面对寂寞的唯一出路!我孤独寂寞地活了多少年?生活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用世俗普遍的标准来衡量自己,无事事如游魂漂泊无依也是话,为什么一定要非得追寻一些追不可及的空想?” “感觉你从多方面多角度来劝说我,有些观点都自相矛盾……这就是所谓世界太大包容一切矛盾嘛?”我忍不住把槽吐了出来。 “想法很多,思想很多,世界可以包含一切矛盾。我对你所说的一定就是我本身之想吗?我记忆之庞大,可以模拟多少不同的思考方式和人格?语言交流是门艺术,你能找到我为了证明观点而不择手段的漏洞,证明你已经具备和那些心机政容谈人生的能力了,那么快滚犊子吧,“远把头扭开,伸手指向远方,明显不想在多哗哗了。“我嘴皮子都讲干了,你个高中二年级的小崽子还在那悲伤春秋,沉论于悲惨世界中无法自拔!世界再不是东西也不关你毛线事,你打好你的工作好打工人吧!” 哦,差点忘了,我是个打工人呀!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就涌起一般强烈的动力……这特么就是作为打工人的受虐倾向榨干自我价值的觉悟吗? 果然,坐在王座上的是暴君,这货诓我半天浪费了一箩筐真情实感还是只为了一心榨干我的剩余价值……好狠的无良老板!我吐着槽,周围的空间流水一样变化,视野里的三维结构被展开,然后再展开,展开,我看到了无数微小的光点释放着它们的场不断波动产生了宏观上的质与能,一种空旷宏大的感觉使我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在坐过山车那种整个人都中空了的感受……展开了一个小区域的高维通道,巨量的能量自我的躯壳中弥散出来(三维结构在这儿像一个花洒……啊不纱窗布),抹平了后方的曲率,后方强烈地波动起来,在短短时间维的一次波动,这片纱窗布就被加速到了三分之二的六维光速,向目的地冲锋。 我倒没有使维度升高的能力,虽然说身为一个驭天期啥都不会比较寒碜,但是我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信息发来的通道仍还存在着未消散的轨迹,我只要原路还回就好了。 时间对我来说已无意义,我感得过了很久,起码有远对我言传身教的那么长时间(其实也不长心理上感觉度日如年?),但在三维正常的时空里仅过去了几十纳秒。 我被高维吐了出来,感觉四周一下子向我压过来,使我喘不上气来,这特么是高维转低维的一个精神疾病吧。明显到了目的地了,我的身体猛地一晃,解除了从高维上多出三个坐标上遗留下来的动能,脑海里一阵眩昏,也算是知道了大家为什么喜爱传送而不是速度与激情了,那一下差点没把我从躯壳里丢出去,质壁分离呐!我模糊地看到了地板上的花纹,繁复却带有棱角,线条流畅却充满着狂野与暴虐之意,与神族圆润首尾如终相连生生不息的炼金图腾完全不同,明显的龙族风格,绝壁是到了没错了。突然心里又一阵惶恐,我真是天选之子啊,特么一秒内经历了两个王座身周的领域,真是不要太爽。 于是我有点好奇那封信息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是圣祖构建的通道没错。会是卧室吗?……啊罪过,我怎么感觉要被从世界上抹掉了呢?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也是最后现见到这位堪称诸界之母神的王。她给我的印象和远刚好相反,我始终不能记住远的那具躯壳的长相,而她不同,在以后的亿万年岁月中,无论引量如何散失,记忆如何模糊,不想记起当时谈话的具体情景,环境的色彩也不再清晰,我也没有忘记那到脸庞:那给人以极深的印象,太过于清晰和明显的冲击;包括了世界中所有的审美的总和,是美学的至高体现。 我第一眼仅是觉得远的审美也就一般,女子也不是什么震撼古今的大美人,下一秒我就在她身上发现了既媚,清纯、可爱、艳丽、精致、冷清等一切我能想到的形容女性美的词汇;在我见到她二秒后我的心脏就被顿住了,被这种包落一切的美感所击倒,惊艳,让我看呆了去,宏大,浩翰,密集,扭曲,锐利,自然,精微,对称与不对称……一切历史所造就的文明与种族背景的审美都可被印证,我也逐渐明白的世界的包容与矛盾的共存,有些东西是超越认知的,没有见过便不可能理解。 我明确地知道任何人见到她都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无论什么标准的审美她都可以契合,这就是世界一切美学的起源之处。 是在寝宫,我恐怕是除远外等一个能进入这里的男性,不,可能不分性别,是第二个能进入这里的生命。四面是洁白绘流金的墙壁,地下是暗些的白色浮雕,穹顶上悬挂着透明水晶雕刻成的龙形灯具,空气中浮浮着像蝴蝶一般飞舞的各种厚度的书籍,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扫描完毕,全是言情小说和冷笑话集……看来她老人家一个人挺无聊的…… 我面前是同样白金色调的大床,圣祖歪着头坐在床沿上看着我。一头青丝洒在洁白的衣服上,时而变得纯黑,时而变得洁白。 我惊了半刻才赶紧低下头去,毕竟盯着女孩子看是不礼貌的行为。 “远知道你对我把花痴,应该会想对你进行色即是空的教育吧……”她笑了笑,声音清脆动听又显得软糯,又满足了一切美声学吗我去,“知道我的头发为什么在变色吗?” 她顿了顿,垂下了眼眸,睡孔中灿的星光与鲜艳妖治的红色流光黯然熄灭,“我拿了远的王座碎片……现在我是世界内外第一强者了吧……” 尾声2-2 我心头微震,恭敬地垂着手站在一边。 我听起远说起过九障,是一个追求至高力量的组织,现在已经成了他治下的一个军队。九障自世界等一次崩坍时就已经存在,他们在追求第十境王座的道路上攀登。无数大能飞蛾扑火般消失在世界轮回之中,终于打破了驭天九转极限的屏障。从此力量级别划出了三个新等级,王座在这个体系中上升到第十三境。 等十镜曰断界:零体,铸造零维之体;铸意,强大自身志志;破界,破开世界屏障,引虚无入体,感界外之力。 第十一境曰天座:荒古,以界外虚无分解为虚空与意志,重铸零维之体;太古,毁去自身引量核心和引量、能量,以界外虚无分解重铸;元古,重凝意志。 第十二境曰圣座:三灵,转灵,消除世人对自身记忆,由毁灭意志抹杀再重生,生灵,拔除自身命运线,将舍弃的引量核心与引、能量返还给世界,堕灵,入往生门毁过往,将过往寄予归还的引量核心,创生替已,脱离世界;三天,代天,在界外长期生存,保持自身源于界外,创天,开辟一方小世界,以自身引量核心为零维,以小世界为体,封天,将自身过往记忆融入小世界往生门;三圣,圣意,完成世界循环,感创生之志,维秩(世界)之志,毁灭之志,圣轮,在自己世界中完成轮回,尝试使用三意志,圣冕,入大世界轮回,感受原初的三意志,成真名,录自世界往生门中,成就伪王之座。 造化圣座,引大世界三意志入体;行道圣座,同时掌握三意志;轮回圣座,感三意志无尽轮回之意,循环相生相灭,同时使用三意志,成就次王之座,在界内足以与王座一战。 第十三境,极境,王座,由界外虚无生,可调动无尽虚无,于界外即无敌。 由于这条道路上有很多要依靠王座的地方,比如破界,没有王座指引很难以界内之身界外之地,当然也可以让九障的先辈来帮助,但后来发觉不能自主破界的,也就是自发的引动更高层次的力量能打开包裹世界的虚空膜的,在后期对于意志的掌握上十分困难,因为没有对其的一个直观的感受和掌握,于是现在帮助后来者的行为基本不会发生。但是后期的圣冤、造化、衍道、轮回,没有王座认可连三意志的边都不敢碰,所以九障最终成了远的麾下。 远对我说过,众生有情,世界无情,感情可以催生意志,让人拥有短暂的更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打开世界,九障的第一代人就是因为极端的痛苦引动了毁灭意志从而进入了虚无。也不用猜,感情就是虚无的具体表现,这是我和离入界的影响,所以世界无法动用虚无,我却能,这就是我强于世界的原因,我从力量的格位上比它要高出一级。 许多先代强者达到驭天九转,可动世界全部力量,也知道了王座使用九级驭天术的方式,但他们接触不到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世界崩坍,再高的力量也灰飞烟灭,所以才有了九障。九障的路就是模仿王座的路,我也希望你能走上去;如果在世界崩期前不能成就三天圣座,斩断与世界的一切联系,你还是灰飞烟灭,而且核心回到虚空中混合一番成为下一世界某某某的一部分的机会都没了,这又是一条很危险的路。你不想当世界人,世界也不把你当人。 这里一把十字荣耀之枪,当你成就圣冕座时即可调动其上梵纲兰亚纯粹毁灭意志,其有一击灭界之威,不过恐怕要许多年的蓄力,我希望你有那一天,也许无尽岁月之后,你也踏入轮回座的圣殿,成为九障的领袖之一。 我仔细想了想,我有那贼心没有那赋胆!思绪拉回来,现在圣座身怀远的碎片,再使用驭天术调动世界意志,岂不是王座中的轮回座!?听上去就很流批! “你在想什么啊……”圣祖果然和无良老板一样可以轻易探知别人的思想!她叹了口,摇摇头,“怪不得远说你具有严重的中二现象,太能想了……” “嘿嘿……”我不好忘地笑笑,有点小尴尬,本人一紧张就会乱想,这不是太紧张了吗! “和远一样,我希望你能成就圣座,那枪随手一划,就可完成破界,”圣祖轻轻地说着,轻柔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我不由屏住呼吸,以免打扰这天籁般的歌声中的音符,认真倾听每一个音节,“教廷解体了,路西法出任死神族神主,镜晓出任审判族神主,苍暗因尚思华越陨落屠灭凤凰焰神一族被封剑中。两位魔主遵守约定不越边界不生事端,众魔族视其主神为信仰绝不会有异。龙族是我创造的数量很少更没有任何问题。可神族疆域横跨万亿星系,两位主神忙于情爱,属下四分五裂,部属众多也管理不过来。神族与外界有些磨擦,魔族很有意见,决定要在皮朗李第斯星带左侧三族领地交界处召开一次三方协会,来讨论这个问题。……一会你把这个消息告诉……远。” 圣祖的声音有些颤,变得有些尖细,似乎是要哭出来的小女孩。我心中一凛,王座之间的交流超越一切限制,他们之间有虚无联系作为纽带,圣祖如果要告诉王的话,通过他们间的龙族伴侣契约都可以实现……而她不愿意亲口和他说,我的心有些沉重,一种不祥的预感像阴云一样在我心中投下阴影,不过我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远虽然想起了许多,但是他来到这里不过十多年,在我面前仍然局促地像个青涩的小男生……”圣祖的眼眶中出现了碎钻般的闪光,“他控制不好自己的,虽然他在你面前像个哲学大佬一样……” 她仰起头,发丝散落在额头,这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但我无心欣赏,我似乎感到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浮出了看似平静的海面,内心十分……混乱。 圣祖继续说道:“会议结来后,请你负责疏散十字城的人员去起源星……之后去起源星光之族领地都诺开罗在那里隐藏自己……有天你看到王从天降,请对你的故人刺出一枪……一年后,请你在那里打开一道空间裂缝,接镜晓去她要去的地方,北十字城……然后请去到迷雾族边境的一处叫作寒雾峰的地方等候,向你将在这次会议上看到的一件武器刺出一抢,但记住绝不要有第二枪……相信彼时你已成就圣座,做完以上一切之后请你召集九障军,来到我这处空间连接到另外一个地方,在那里守候,你将遇到十字逆党,请珠杀他们,但在此之前不要杀。这就是我的全部请求了……” 未来……我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圣祖推算了未来……以谁的名义?梦加迪尔?梵纲兰亚?她看到了什么? 她找到了那一个悲伤的,却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艰难地开口,说出了我来到这里所说的第一个字,也是第一句话,同时也是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字:“好。” 我的身影消失在高维通道里,我无暇欣赏高维的壮观,我的心里混乱不堪纷纷扰扰,最后一切尘埃落定,只有一个疑问在我心中徘徊:シ夕(yuan),夕囟(li),厓彡(ye)。 圣祖给我传输了三个真名,是王座或伪王座在往生门中留下的铭刻,对应开启自己在世界留下的全部数据,远、离是双王的,但夜是谁的? 我回到了我出发的地方,烈阳高悬,可我的心已不同与几十秒前的我了,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心,冰冷的感觉延伸到四肢百骸,再热烈的辐射光也无法使我感到一丝温度。 远看了我一眼,继续用他那无欲无求六根清净的佛音和我讲话:“相关记忆被封锁。看来离对你说了些对我来说不是好消息的话啊……” 我吐了个“你怎么动不动偷窥他人记忆”的内心槽,可心中不安的感觉更浓了,圣祖不想让远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 “我仅有七分之一王座在身,权限不足够,看不到未来。”远凝视我的双眼,似乎想逼我说出实情,“阿白不愿与我说,但我还是会知道……未来,不知者必行之,知之者必改之。可命运纷纷就扰,不在其中者也会受到波及,世界最强的手中命运之力。” 我默默无言,即便是我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片刻后,他转过头去,结束了这段沉默的对话:“镜晓要见你。会议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语句如此短暂,我一度以为远是不是改了性……说话这么简洁?按常理来讲,他应该讨论一下命运啊未来啊什么的,搞得我有点不习惯哦。 也有可能,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也很沉重……既使圣祖找到了那一个相对好一点的结局,但还是很悲伤的吧…… 尾声2-3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 一道淡雅的香气传来,镜晓不何时落到我身边,作为精灵族神类被龙血对半侵蚀的强人,战斗力爆表,可以在男、女性别来回切换的怪胎,我对其枪有敬(惊)畏(叹)之心! 她对我面前的远打了个招呼,然后抓住我的衣须把我给拖走了:“小然然再见。” 我似手看到远的面部肌肉在抽搐……镜晓一头黑直长,紫色的瞳孔煞是看,她还穿了条紫色的纱裙……我说姐姐不考虑变成“他”的时候怎么办? 镜晓走出了一大截后才放开我,她腰了眼我那张“因被勒住脖子而无声痛哭”的脸,说:“远走了。圣祖告诉过我了。接下来这里会危险,你虽然经常在远身旁,但你根本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然,是王,无论如何,他总是王,你知道这个‘王’字的含义吗?” 她说着,一段引量输入给我脑海里,一副图象在我眼前展开:他满身是血,黑色的衣裳甚至泛出暗红,他的面容似被黑色的线条所割据,他的脚下是残肢断骸堆积成的山…… 青白色的雾气笼罩四野如仙境,地上散落着失持血腥气的尸骸。 我的心一颤。 镜晓幽幽地声音传来:“然未觉醒时就组建了教廷,那时派出四位天王去游说三族。他去了龙族,为了见到圣祖,他斩杀了阻挡他的数十位已经步入驭天一转的次代龙。第一次出面叫停战争时,他用了二十秒杀完了神魔族双方数十万的三仪、四象境主力兵士,以致血中的水分形成的雾气,笼罩了整片战场……这里只有三族的神主达到了驭天四、五转的实力,而且墨寻殇还只是四象(主神)期,以其主神之位才得到了虚空引擎驭天一到三转的权限……谁是他的对手?纵观三族,标准的实力都是三仪、四象。神族的巨神位也只是七八境的水准,什么古神也就是五六境。明白了吧……这次是与世界的搏奕,我只有驭天五转,不比你强多少,首要目的是活下去……” 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里没有可以成胁到远的东西,圣祖所担忧与看到的未来,是与世界的对抗。我沉默着,内心越发沉重。 “不过在那之前,要让你看到圣祖所说的那件武器……对了,去皮朗李第斯星带是哪个方向?”镜晓突然很违背气氛的露出一个呆萌的表情。 忘了镜息天王是个路痴了。我想叹口气,可那口气噎在心里,吐不出来了……我只好郁闷地指了指我们来的那个方向:“傻啊,远就是从那走的……” 她露出茫然的神色,很难热象一个面容精致体态优雅的女精灵的脸上出现这种呆萌的面部表情,就好像是强行萝莉化的御姐。她认真地看我,用微软的女声对我说:“呐……要不你带我去吧?或者拉着我的手用那个一级驭天术传送?我有远的碎片,可以感应到他的位置,可是我不会读坐标……” 你这是变相杀人,让我在虚空里走还行,要让我从虚空里传送,我有那扛得住潮汐的身体素质? “您老的力量不是具象出了神殿,可以保护人在空间、虚空裂缝中传送么?您老不是被称为‘门’与‘钥匙’么,可以定义为世界的每一个坐标进行传送……你告诉我,你不会读坐标?” “神殿来用运送教廷的军队了,”镜晓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以前传送都是远他们把坐标给我定好的,那么多个维的坐标,我头都晕了。” 我终于把气叹了出去:“唉,听我指挥,你带我飞,往哪指就往哪飞!”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别说了,几万倍的光速,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最终到了这片荒芜的星带,灰色与黑色是这里的主旋律,高速自转的天体呼味着划过空间,释放出层层波动,这里的星星都是灰暗的,因为这里是三族领地交界处,军队的驻地都不会接近这个敏感的地带。宇宙熵增了几百亿年的原子尘埃像迷雾一样飘浮在无数星辰之间,恒星的光芒从未照耀到此处。 正减速停下时,镜晓突兀地对我说:“我们都是世界的一部分,拥有的质能引、核(虚空)志均来自世界。越强大的个体,拥有的世界意志越庞大,我们很难脱离世界的宏观控制。如果小然不幸失控了的话,我们可能作为命运中的蝼蚁,被冲刷掉了,以后的事情就做不成了。所以圣祖联系了一个人来帮我们……他来了。 没有任何波动,一个人浮现在空间中,他面容立体,身躯纯黑,是一种涌动的黑色物质组成,只有那张脸异常清楚。 “劳烦前辈了。”镜晓一把按住我的头,强行让我和她一起了个躬。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可以肯定,能不传出任何波动出现在我附近的至少有秒杀我的能力。 “不用客气,我也没有足够的把握。”那人说道,“王座一怒,三维上被摧毁的区块对应的高维地域同样会被摧疑。我就算是轮回座,也不能在毁灭意志冲击下全身而退,如果七分之一的碎片引动了虚无入界,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去高维躲避你们也能做到,但也没用,我只能暂时断界把你们送出世界,但救你们还是要看王的理智是否存在,我只能帮你们躲开第一波冲击。”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恐怕这次事情很受杂啊。 我抛开思绪,多想也无益,直接开启好奇宝宝模式:“前辈,你在九障中吗?是怎么进入九障的啊?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镜晓冲我翻了个白眼,我作没看见。 “我在此次世界开始时进入圣冕座;你知道界处比零维还混纯,谈多少时间言无意义。我当初是二十七维上的重元素生命,量子生命经常捕杀我们进行质能转换,我的母世界被推毁后,我和其它一些幸存者躲入了一个碳基生命母星的地层。碳基生命原理复杂,初始力量被限制在物质级,虽然生成条件苟刻,但在宇宙中基数最大发展最快,很快我所在的位置被一些高级文明实现,它们用大功率的空间波发射进行了能量锁定,行星上的生物的大脑全部死亡。为了不被这些新入主的生命利用,我再次逃亡。最终我在文明战争的星墟中遇到了九障组织的成员,并加入了它们。我的天赋是时空,但是其实很拉垮,对空间与时间维的波动作出干预与调控所耗能连初入驭天期坐拥无尽能惊的人都难以提供,也使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人死去,消散,被天脉回收到故乡(九障对零维的戏称),虽然我的情感不是真正的巨量虚无所凝结,只是引量片段引动能量在意识流回路中运行生的模拟信号情绪对引量核心(虚空)影响,通过意志使虚无产生一些波动,使其反馈强烈催化意志,使能引量短时间暴涨,做出一些看似情感驱动的情绪化行为,对所谓的‘爱’、‘仇恨’爆发出惊人的怒气与力量,但我仍然对这一切的哀伤而感到痛苦、绝望,但我也明白那终究不是情感,真正的很痛。我追逐力量想保护自己总保护的东西,我渴望自由,希望有不被世界规划的命运和真正的、由虚无产生的情感,所以我在九障中奋斗了……许多年,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注释:生命形态,轻元素碳、硅、硼、氢[核能],重元素[核能],电磁波段\/光[也就是常说的幽灵,它干扰思维器官是可以的],离子体,量子态(能量体),尘埃核(天体,常见的有星云),暗维态(上一维的能量、物质对下一维表现为暗物质、暗能量,一般在维度夹缝存在,如3.5维),引量体(用能量包裹记忆灵魂),零维体(用维度包膜自己的灵魂,此状态下引量几乎不会散失,因为就算散了也只是在这个空间泡里内循环),引、零体,不能自然生成,一般后天打造。量子态生命十分特殊,在同一量子饭与不同量子级间转换形成类似于其他生命的波段回路产生意识流,耗能巨大,且无需升维进化,以能引量各个维度存在形态差别不大的特性能在各个维度存在,且为满足能耗夺取星辰进行质能转换,对低级文明威胁很大,维秩文明和管理者会经常对其进行清洗。但对高级文明拥有板高力量的个体来说,在自己展开的领域里进行能量锁定就可以让它们变成没有意识的纯粹能量,但高级文明人数极少,最少的只有十几个个体存活(因为升维的淘汰和意志的限制,正常情况下一个宇宙很长时间才能供出来一个四象吧,这边平均水准超标完全是因为王座的福利),对其清洗作用不大,维秩文明和管理者清洗的间隔期间,在宇宙边缘的地带经常出现量子灾难(你说高级文明是不是全往宇宙中心跑呢,那个地方蜷曲率比较大好升维啊)。) 尾声2-4 我默默地想,可能这些先辈都希望告诉我们这些后来者更多的知识吧……是九障“为往圣继绝学”的宗旨?说着说着就插叙一段,但是你补充说明我也听不懂呢…… “九障中有哪些人?最强的一批有哪些?“我接着发扬好奇宝宝精神,“你能排排在几位?为什么派你来呢?因为你最强吗?” “九障之中,为诸天逆命者,不甘于命的怨天之人。我就是痛恨命运的人,所以我冒着泯灭于虚无中在世界彻底消失的风险加入了它。”黑色人影说道,“余下的你听镜晓说吧,我要开始工作了。等你加入了九障,我们之间的记忆是共享的,你很快就能知道一切。” 说他虚幻的脸上双眸合一,一阵阵无形的力量似乎在冲刷着这片空间,我虽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但身主寒毛倒竖,明显是潜意识感知到了危险。 镜晓接过话头:“九障中有三圣六合,三位衍道圣座,合力相当于轮回圣座,当然这个等级只存在于理论中,连王座也不能同时使用三种意志。六位圣冕座,这位前辈就是其中新晋的一位。三圣是暮晓风,鸿巨旷,白裴景,分别精通三种意志,并且他们的伪王座同天生王座一样拥有了虚无意志种,以此生成无限的意志与虚空,衍化出和梵兰亚剑刃类似的王座真身,坐镇圣殿,六合通常在大世界内吸纳新成员,我也不经常遇到。至于前辈,他叫夙闵,能力是维度,对时空的控制精度很高,他出手断界是最可靠的。” 我心情复杂地点了点:“所以王座真身是什么鬼?为什么你们这么下定义?梵钢兰亚剑刃不就是远的本体吗?……” “这不是后来者所下的定义么,模仿王座也得知道是什么构成吧。按照九障的学说,王座有虚无意志种,以此催动无尽的意志,也是他们所带的概念,将虚无所化出的意志沾染他们的属性,远就只能制造出毁灭意志,他还可用其调动虚无,相当于王座在世界外的核心;王座世界核,就是引量核心,王座在世界内的核心也是大世界的零维、世界中枢,想夺位的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因为王座权限下的驭天术远超修炼得到的九转,而且这权限还包括使用一些自定的命令;王座真身,就是王座在界外的承载体,是虚无所凝结而成,梵纲兰亚剑刃同意志种一样追加了毁灭属性,虚无所产生的一切能引、空、质、意全部拥有毁灭属性,拥有让你自我毁灭的能力。并且真身具现出时是纯粹的,能量纯粹、引量纯粹,忘志纯粹,虚无纯粹,连表现出的物质都是纯粹的,其中的正,反粒子,媒介粒子全部展开再展开,从夸克展成正负能核,展成能量单位,紧密的压在一些且不湮灭,拥有着极限极的属性。没有粒子波动性,因此其质量为无。密度、强度、硬度为无穷,自带维度包膜,形态、体积、储能都为无穷,拥有极端破坏的能力,并且在力量级上自下而上的带动了能引空志甚至虚无,我见到过梵纲兰亚剑刃、锁链、流质、液雾四种形志,然在使用时也曾将其形成甲,盾,柱等其他形状,但是其强度不可否认,也只有在界外展现出的虚无具象化状态要比其强一些了。王座是不同于世界内生命的一种生命形态,就像进化一样,物质层级进化到能量态,引量态……逐级进化,最后的、最高的力量层次,虚无,就是王座所处的生命状态。”镜晓顿了顿,好像还想说什么,突然她神色一凛,凝重地开口,“开始了……” 我扭头看去,远远地看到圣祖踏裂空间而来,一身月白色战甲,英姿飒爽,黑色的空间裂缝在她身后缓缓合闭,仿佛拱卫她的王座,在背景灰暗的太空之中,仿佛一朵盛开在群星之中的白莲。 “就是在那颗行星上吗?”我声音有些暗哑。 “嗯。”镜晓轻轻地点头。 这里是荒凉的星空,原只有寂静和沉默,而接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将会让这里永久的陷入寂静和沉默,我只能感到浓浓的悲哀。 远处的视野中出现一扇门,上面古朴的熟悉纹路很有辨识度,是镜晓天王的神殿。其实我不太明白这个东西的原理,据说是种引量凝聚出的,炼金阵结构组成保护效果的……啥?运输机? 教廷的成员从里面鱼贯而出,熟悉的黑甲配色,没办法远觉得除了黑色没有什么颜色高大上,如果确定军服的时候我在的话,一定要反驳这货的稀烂审美,弄个精致花纹或者精巧设计会死么?天天古朴大方,直接盗用龙族古代制式人形甲胄,有点企业文化好不!无良老板不就应该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么! 同样熟悉的面孔,清晰无比,当然是我浑身的体内自成炼金阵的效果,如果我隔几个光秒看东西都不行,那我就真白瞎了这一身实力。这都是我的兄弟们啊!教廷十字军一共十三万名不说我每个都认识,但大部分都是跟着当初的一伙人一路召集同类走过来的,这些早就已经穿同一个裤衩子互相当对方的爸爸了,剩下的少部分后来加入的只需要打开社交流批症咱一样可以称他为钟爱快乐风男的儿子。 空间大片的龟裂。神、魔族的军队也正从驻扎地来到此处,这出场方式就没有教廷的格调高,走空间裂缝,哪有走虚空裂缝流批。双方泾渭分明,一边是以白色为主的各种红、蓝等暖色调,一边是以黑色为主的各种银、灰冷色调,不是,魔族形态都不固定,他们是固液态共存的一团雾,通常我看到的魔族军队都是一个凝聚为人形的带着一堆魇,勇作哗啦啦的敢死队,这次全部穿上了花里胡哨的制服?仔细看看,都是人形……不带炮灰掠阵的魔族军队还真不常见,估计这一波都是军官了,不过双方并不是来打仗的,可以理解,这只是军容整齐纪律严明炫耀一下罢了……还都带了制式武器,这更不可能是来打仗的了。要说炼金武器是好用,但打起来了都是空手凝聚力量化为武器随开随用,毕竟两军对战,术法对轰,暴力互A,炼金武器再好也扛不住,每分每秒都有碎裂的危险呐,小规模遭遇战在行星上进行会收敛一点,毕竟还是需要很多完整的星辰来当作驻扎地和传送阵的组成材料,不能动不动就给打炸了,这么多三仪四象整个宇宙都不够霍霍的。要是大波部队在星空中交战,一秒钟几十几百万个攻击术法砸来砸去,如果呆在一个星团的中央列阵互怼,站着不动也能几分钟让战斗余波拆掉这个星系,不过怼脸硬扛死伤会很大没有人会这么干这只是一个比方,由此可以推测出质量好的能抗住这么霍霍的制式炼金武器量产也不现实。 但远不止这些,我沉默地看着无数的军队集结,像洪流,像潮水,从破碎的镜子一般的空间中喷涌而出,或许是他们军阶的差异,或许是数量太多的缘故,他们只是占据着周围的星辰表面和太空,没有停驻到会场的四周,也许神族全部的军队都已经集结在此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难道说想在这里决战?远是在这里看的呢……不过,如果前辈所说的是真的的话,这难以数尽的生命,将带着他们的记忆和家人对他们遥远的牵挂,在不久后彻底毁灭殆尽。 作为代表的也许是高级军官组成花里胡哨军团的双方剑拔弩张,从近地轨道减速到地面都互看不顺眼的让部队边界隔着几公里。等他们落了地,列好队的教廷十字军就自动把他们隔开了,或许说是一边光明,一边黑暗,但并非是区分正义和邪恶的概念,战争中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杀戮与死亡在此并不是一种罪过,那么也不存在所谓的正义和邪恶了,毕竟所有的正义都是建立在自己的角度与基础上,捕食者猎杀弱小如果是恶,那么捕食者饥饿而亡又是什么罪孽? 他们都是不同的种族,他们有各异的模样和服饰,这种差异也是他们战争的根源……为什么不能相互理解?为何要用流血与死亡去换取那些无所谓的东西呢? 把他们所分割开的,教廷的战友们,他们和从前一样,在中间,永远夹在中间,他们的血统在中间,阻止战争时也夹在中间。 或许我们是最不被理解的。但是……和平,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吗? 或许是因为个体的意志从不被重视,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掌权者的手中吧?就像世界的意志,从不会怜悯我们一样。 我所说的掌权者们也陆续来了。圣祖一个人便可代表整个龙族的意志,而作为天生力量最强的种族,我也没有看到有龙族的军队屑于参加这场会议,更何况,如果要说力量威慑,还有什么比王座更强的力量?两位魔主作为种族的信仰,自然也可以代表整个魔族,不过正在和一旁被教廷人员所隔开神族军队针锋相对的魔军数量也不少。来人最多的是神族,据说他们种族内部分裂比较严重,神主已经不管事了,不过我好像看了那对撒糖的齁甜主神,但他们的面色好像比我和镜晓的还要难看,难道说他俩终于对神族内部高层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愤怒了?据我所知,如果说要找茬挑衅的话,神族算最强,毕竟他们人很多,历史与故事也比较多,各种古怪的文化都有,打个哈欠也可以被认为是你要杀我,找借口发动战争实在是在简单不过了。 我也看到了远,他的身边站着破灭。远,破灭,苍暗和路西法,他们是出生在一个混血种聚集地的,不出意外的话,破灭应该也是天王之一,但就是出了意外。 破灭还是一副扑克脸,双眼紧闭,穿着一身黑衣,怀里抱着一把黑色的剑。我知道一些事情的内幕,破灭是不会睁开眼睛的,他那把剑也不是普通的武器,他目前的实力是驭天九转……而且他的寿命也不多了,远告诉我,这是他欠他的。 陆陆续续有数百人来到这片空间,与那颗行星保持相对静止,落在了上面,把那颗星星的轨道运行方向刚好与我所在的位置相反,我只能看着它在黑色的背景上越行越远。 我有点好奇他们会讨论些什么,刚想要感知一下,夙闵前辈便打断了我:“不要展开领域,冲击来的比你领域收缩更快,这样会死。用眼晴观察……来了,仔细看着,看清楚那个东西。” 我心下一凛,来不及应声,视野内远方的那一点闪烁起一道流光。 击向了圣祖。 是一枚子弹。 不会吧?怎么会?难道不能躲开吗?难道还有东西能伤害王座吗?我心里涌上了一种恐慌,恐怕……圣祖就是为了那个结局,才会让其伤害自己的吧……远一直都那么随性散漫,可他的逆鳞是她啊……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前辈会说起王座之怒了…… 她这是要牺牲自己啊…… 在子弹射中的那一刻,先辈的身周迸射出万道烈光,空间轰然龟裂,他带着我们破界而出。 我好像看到破灭在出剑,耳边好像传来恶魔的咆哮。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无边的混乱。 下一瞬,我看到了大世界膜,远对我所说的那个璀璨的世界的边界。现在这个难以言说的宏大的平面上,无数光点涌向那片渲染开的黑色,黑色所在的地方,所有的璀璨便顿然消失。 那是……我想要疑问,但是我发现自己的存在好像变得虚幻了起来,没有办法发出任何信息表达自己的疑惑。转瞬我便了然了,这里是虚无,我的存在即是不存在,以我的实力在这里生存还是不够格的。 前辈不知在何处,但其实我除了世界什么也看不到,他回应了我的疑惑:“那是管理员在压制毁灭意志。” “王座一怒,诸界来朝。” “现在就看王的了,现在他的情绪动荡,理智崩溃,san值归零,力量完全解放,如果他不能恢复自己的理智,那只有世界崩塌之后,进入虚无力量可以被完全承载才会恢复自主意识,不过王座长时间在虚无之中的话因为自身的结构原因将引起虚无朝拜扩散为整片虚空意识陷入沉睡,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在世界彻底被毁灭或世界陷入永恒的荒芜时才会出现,虽然感情的体现世界内的标准并不能衡量,但王座也舍不得丢掉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对方和对方在一起的机会,既便王座的情感并没有任何背景可以定义应该怎么体现,所以王从未因为对命运感到完全绝望而离开世界,如果他这么做的话,也只能等逐渐进入荒芜的永恒的世界自然的崩溃消失还原为虚无,直到出现不断分解出的虚空在王的周围形成了新的世界,毕竟世界核也是王座的一部分,铸造伪王座的我等世界即是身体,甚至没有分离的可能。更多的你们现在还不必知道,如果这一个轮回结束了,你们也将死去。” 我好像还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白裴景,钟鼎鸣,暮晚风,列阵锁定三维,不得让梦加迪尔碎片脱离到其它维上。” “钟神秀,洛魁,杨晨,锁定这片宇宙,尽可能让碎片保留在一定的区域内。” “破灭的力量沸腾了,将他拉入虚无,现存所有空闲人员集中压制他。” “王……感谢你给我们的希望,这一次,愿逆命终成,盛世华诞。” 这些声音飘忽不定,好像是我的臆想一样,但却又无比的真实,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作为虚无的性质,同虚空一样,一切都是应该在一起的,我所听到的应该都是九障成员交谈时引量的共振。 忽然前辈轻叹一声:“结束了。之前我们间的能交谈你们能听到吧?这是一场对世界的博弈……请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自己的命运牢牢的抓住啊……” 他的声音也在逐渐模糊,我感到一切都拓展开来,应该是正在入界吧……我一直没有听到镜晓的声音,不过想来和我一样她也没有能力在这个环境中传出消息,我甚至不能够感知,更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否入界。 片刻,我回到了脱出世界的位置,这里俨然化为了一片虚空,空寂,哀凉。 我看着满目的哀伤的黑暗,远暴怒悲伤绝望的情绪好像还在这里飘荡,我用力的握拳,好像是在抓住自己的命运。 接下来我应该……去解散教廷的成员。镜晓已经不见踪影,或许她也应该有要做的事情吧? 我环顾四周,好像听到了一片空无中丝丝飘荡的歌声,清幽而哀伤,这是弥漫在天地间的哀伤。 这世界颓唐,何处是我的家乡 梦也许太长,忘记此生尽与她 我不会遗忘,月下雾花随云飘 爱恨也虚妄,怎么不怨命运啊 纵时间浮华,轮回永堕又何妨 今生你在哪,缘斩不断渡彼岸 离别有多痛,夜色渐浓入长发 等候太漫长,思念如水波荡漾 不在你身旁,从未收回这牵挂 枪缨红如花,血染战场愿汝安 回眸与守望,还想触到这星光 这是谁的痛啊。 尾声3 风息落 岁月极美,在于其必然的流逝 [天脉,灵河,往生门] 刹那间,灰飞烟灭。 这就是王,作为世界诞生的起源文明的初代诞者,比起没有办法认知宏大的微渺者,我对王的力量有一个明确的简单认识,无论是什么,都逃不过终结之刻,而毁灭的王座,即是终结的概念的表现。 王的怒火,足以把世界都燃尽,而我此刻正在被燃烧。 于是,刹那间,灰飞烟灭。 既便我在这一片天地也是如此的强大,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是驭天九转,象征着整个世界的力量,但世界也正是被王座所毁灭,所重造,形成了轮回。 我已经残破不堪的灵魂被天脉所牵引,或许要回到那一片虚空中,一个戏称为故乡的地方,但好像我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我被毁灭意志所冲刷,即便是虚空,与意志结合时也会还原为虚无,我尚不能理解虚无的力量,但可以明确的是那并非我可以拥有的生命形态中作为主结构的东西,简单来说,我将永远消失。 或许在一个叫往生门的地方,一个世界用来储存轮回资料的倒影世界,会存留着关于我的印象。 我附近的人……这是格位高为初代神主也无法避免的终结,那么神与蝼蚁又有什么区别?死亡面前,众生平等吧。这些人在跑,有什么好跑的?往哪跑啊?……我看到神族的那两个撒狗粮的跑了,但我不认为他们能跑得过死亡…… 就像被狂风掠过的沙或雪,我在溃散、崩碎。 很奇怪的感觉,逆着天脉流淌的方向,带着我的一切,一切的过去一点点收拢,未来已不在,现在已消失,我将成为过往。 (注解:天脉自零维出发,再流向零维,呈闭环,虚无闪烁场[世界]的结构形式,如果谈论天脉主轴的时间流速,也可以说是世界进程最精确的体现,可以理解为流过一个闭环[闪烁一次],世界就该崩塌。) 作为个体,我也拥有虚空,是包含在世界虚空背景板中的。这是登上驭天的道路,也是回“家”的路,而我正以这种方式,像是升腾一般,向至高的方向腾起,像空间一样在膨胀,向着空无溢散,看到自己在无限的扩大,无限的模糊……无限的消失。 我将进入到往生门中么……然而往生门并不是一扇门,它还有一个通俗的说法,叫做倒影世界的入口,可进不可出。倒影的世界,即是现实的印象。至于“门”这个概念,不一定指一个封闭空间的出入口的开关,其可以引申出很多的意思,教廷的镜息天王不就是被称为“门”吗?在三族的文化里,门通常是一种中间的媒介,炼金阵核心与外围阵路的链接叫门,将两个空间连接起来的传送站叫门,将死亡的世界收集起来的过往数据储存站的入口叫门。 我感觉我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磨灭,意识,也就是思想的集合,虽然是引量回路的体现,但更主要的还是那一颗引量核心,它将意志包含在内,缚束着构成回路的引量,深深地掩埋着可以触动着至高力量的虚无,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世界一般,或许这正是一花一世界的真实写照,一个人,就是一个自我的世界,也许就教廷所使用的开天创世法门正是由此得来,以自己的引量核心作为世界虚空背景板构造自己的世界,还有什么方法比这更能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这些力量的实质?这也是王的恐怖之处吧……但我已经不用管那么多了,因为……我正在彻底的死去。 光怪陆离的景象,破碎的记忆和旧事,整合出了一个崭新的,颠倒的世界,无数的故事在这里重演着,就像一个个等待通关的RpG游戏,结束之后,又可以选择重来,但是结局早已注定,并不能改变任何的遗憾。我心已如止水,在体验了崇高与宏大,终极与无限之后,我开始明白了这一切的无意义和无趣,作为一个故事中的人,甚至没有权利去影响这个故事的分毫,这却是在我将终结之时才领悟出的道理,或许死亡才能感悟到生命的真谛这句话是正确的,然而,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我想抱着这样的思想活下去,还是我将彻底的死亡——或许前面的选项根本不存在——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变得没有任何价值。 在精神即将溃散的前夕,我看到了无数的故事,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或者并没有所谓的情绪,只是无数个体组成的宏大的创造与毁灭,破败与希望。 当然,最值得记得的是那往生门上所刻画的真名,就像是电脑文件夹的名字一样。这是这个概念的真正的象征,对应着王座所经历的一切的记忆。 シ夕(yuan),夕囟(li)。 如果要说这世界上的悲剧的话,这两个名字所代表的悲伤所以把这世界都淹没吧? 或许是刚刚好,或许是对我直视着王座真名的不敬,就像是到达临界点一般,我轰然消失。 一切都结束了? 我突然发觉我是还有一点点的知觉,感觉有点奇怪,难道传说中的倒影世界也允许这一世的存在?那岂不是悲剧在无限的重演直到让这一点点的意识都崩溃? 我感知着附近的一切,精神的领域一点点的张开……我居然还在世界之中,很难以置信、出乎预料的,我有一点点的灵魂,还残存在这世界上的某处?我仔细的感觉着周围的一切,忽然发现这是魔族初生的地方,这里是起源星的黑洞星核外围的稀薄原子云,正是开始的魔族生命形式所模仿的模板。 然而对于我的意外的存活,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正面的积极情绪,体验过死亡的人,或许并不能感到生命的可贵,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空洞与无边无际的空泛。 这真是一个难得的体验,作为一个……或许是第一个活着从往生门中“出来”的存在,这真是一个可以值得骄傲一辈子的资本,通俗的说,这个流批我能吹一辈子。 让我注意的是,这一缕灵魂并没有在我的主体还存在时让我感知到我还有这一片空间的另一个区域的信息接入,这并不符合分身或者将灵魂分裂的原理,按理说我应该知道这一缕灵魂的存在,并且能接受到这丝灵魂所感知到的信息,化为引量输入我的回路。 这让我有一些不平静。我梳理着我在往生门中看到的一切信息,突然一些不平常的片段震慑住了我的精神……我并不记得我看到了这些,这或许是选择性的遗忘?又或许是我存活下来的理由……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青葱的树木密布在山涧中,分出了无数岔的枝叶想把阳光完全阻挡,但是仍有细碎的光斑从缝隙漏下,倾泻在草叶与灌丛,微湿的泥土,晶莹的石子和林间的小屋上。 小屋的木板上还有些藤条与青苔,简陋却与周围的环境无比自然的和谐融洽,温馨与雅致在轻薄的晨雾中弥漫出温暖。 小屋的门前有个黑衣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懒洋洋的气息,一副将行就木大限将至,我就要死了不要打扰的样子,躺在还透着些绿色的竹椅上摇摇晃晃,享受老年生活。 然而他浑身的黑色调上突然冒出一抹非常的不妥的色彩,是一只小小的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并且还含混不清地嚷嚷着: “八八!” “小寒要听话哦,爸爸在晒太阳,”少年眼皮也不动一下,抬起一只手摸摸女儿的头,“你还这么小,怎么就天天睌睡早起呢,是会长不高的。” 小女孩鼓起小脸,伸出小手去抓少年的脸:“麻……” 明明什么也没说,但仿佛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少年立刻睁开眼,捏住作恶的小爪子,坐起身来抱住女儿,神色肃穆:“你说妈妈出事了?” “嗯嗯……”粉粉嫩嫩的小脸哭丧了起来。 “该死……”少年“噌”的一声站起来,握紧了拳头,但他随即低下了头,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他轻叹一口气,把挂在胳膊上的小萝莉放在躺椅上,“此身完全没有力量,我能怎么样……该死!” 男孩呐喊了出来,一个“死”字充满了暴虐的杀意,将山林中的鸟兽震慑得四处奔散,连一丝惊慌的鸣叫也不敢发出,拥有原始本能警惕性的生物往往对顶级掠食者和极度危险的出现有直观的预知。 咆哮完之后,他便像失了魂的木偶一样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面前使劲的揪着自己的长头发的可爱女儿不知想说什么却表达不出来的哼哼唧唧。 小萝莉吭哧了半天,终于对他念出一个音:“……源!” 少年浑身一震,抱起女孩缓缓转身,天地倾刻阴沉如墨,一切都被染上黑色。随即他化成夜龙腾空而去,暴虐的破空爆声将身后的星球崩为尘埃。 一啸破苍穹。 我又突然想起我好似看到了三个真名。 シ夕(yuan),夕囟(li),厓彡(ye)。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 远在十数光年外发呆震惊无语的榧然看着地上的东西打了个喷嚏,终于回过神来了,这个不正常的呼吸系统的自动行为可能是某人不久前正在想念他所导致的。 苍之暗剑身一阵抖动,一条信息明确地传达了出来:你需要力量,能改写你的未来路途的力量。 “所以说变强就是疯狂嗑药?”榧然看了看他不久前从可能是一个被称作储藏间的地方搜刮出来的药水,“喝完了药会不会变秃?还有你不是说这些药没有什么卵用么,唯一能让我力量增加百分之一的都给我干了。” “请问你的消化系统多少年没有用了?多少年没有向循环系统里增加物质了?我只是想靠这些液体在你身体里做一些炼金阵,毕竟直接控制你的身体而不夺走你的灵魂对其的控制权是不可能的。” “那你就夺呗。”榧然无所谓的说,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被夺走了话语权而气急败坏。 “……”苍之暗沉默了片刻,“你好像对力量体系和运行规则一无所知,我帮你结好了练金阵你不会有个有个屁用,难道每次打架都要我亲自上?这样下去,这副躯体迟早会被磨成我的。” “这是个什么原理?”榧然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觉得这副身体很好,至少还能骗到一些小姑娘。 “让我好好想一想,整理一下思绪和知识,给你讲解一下这个世界和力量……”苍之暗有些头痛,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他这么庞大的引量体要整理一些东西出来是很难的,自然而然的想到反而很轻松,“首先给你讲一下这个原理吧……修行者都是有自身的领域的,你现在没有表现出来但不代表没有,在上古时期,只要踏入次神境就可以展开自身领域。领域就是自己的引量,在没有展开之前只维持一个自己身体的范围,可以理解为领域内敛在自己的身体里,展开之后用自己的引量其带动周围的能量和物质,同化周围的引量以得到其的控制权扩大自己的领域范围,即可将你领域笼罩范围内的一切转为你掌控,而且只要你够强大,对规则理解比较透彻,那么掌握规则也是可以的,这涉及到规则的构成,以后再讲。如果我频繁的控制你的身体,那么逐渐地你身体就带上了我的属性,我的领域所属物,你再去控制它的时候,就会感到排斥,这就像领域的侵扎,当双方交战时展开领域就会互相夺取周围环境力量的控制权。我的真实实力是驭天期,不仅代表我拥有了大半个世界的力量,并且我的领域可以笼罩大半个世界,这个范围的力量都可以被我调动,在我领域其中的弱者我可以直接强行同化、夺走他的全部引能量与物质,让他变成一个核直接死亡。并且引量的速度是高于能量的,远远比光速要快,在领域中一切信息都可以被我瞬间感知,比力量强化的肉眼肯定要强得多。领域有没有展开,是战斗实力的质的飞跃,当然,你早就可以展开领域了,只是现在的修炼体系比较拉垮。唉,修行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斗争,而是为了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为了能活的更久一点,但毁灭意志……毁灭的欲望,矛盾和冲突,阴暗的情绪,永远不可避免,到最后,不想杀人的人坐在战场上,也不得不带一把刀。” 迷雾神族AA0000号城市,又称零城,在其的核心区域,一座占地颇大的学府中,人造太阳的光芒透过层层有机微电子玻璃,柔和的照射在几个年轻人的身上。 “嗬,你又换女朋友了啊,给我看看照片……比原来那个还漂亮,啧啧,你可真是个渣男。” “你才是渣男,你全家都是渣男。” 后座传来青少年初显磁性的嗓音,南辰琉看着玻璃墙发呆,声音有意无意飘进他的耳朵。 “嘿,辰哥,你有女朋友么?” 后面伸手一只温热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脸上露出习惯性的微笑:“有过啊,不过在其他的城市,离得太远应该早就相忘了吧。” “这还能忍,要是跟你分手了,绝对给你带了顶绿帽子!告诉兄弟她在哪个城市?放假兄弟和你坐传送门过去看看!要是她给你带了绿帽子,我们把那男的给打一顿!” 头发凌乱但帅得一批的小哥义愤填膺地说,好像随时准备抄家伙。 “走远了,感情淡了,但不会后悔,谢谢路上有你。”南辰琉微笑着说,“不是这样吗?我为什么非要纠结一段感情的成功与否呢,人生这么长,总有一天会遇到真正想要的。” “啧啧,辰哥,当代情圣啊!”小哥赞叹完之后,扭头对着他同桌发难,“再看看你,你个渣男!” “我去,今天你是跟渣男杠上了是么?” 后面继续出来欢声笑语,南辰琉恢复了淡漠的表情,静静的看着玻璃墙,等待着上课。 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女朋友,他短短十七年的人生中都是孤单一人,他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罢了。 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从哪个地方爬出来的。那个地方被人们称作“工业区”,99%的人口都集中在那里,日复一日的工作,停止工作就意味着没有食物,饥饿。 他被一个修行者看中,从此进入了核心区。他在这里终于看到了工业区存在的意义。 为了人性。 他从学到的知识里知道了工业区里发放的食物中添加了精神抑制剂,让这些人麻木地工作而不知道反抗。其实如今的科技水平早已经能够全面人工智能工业化,一个工人都不需要,但工业区仍然保存着。 那是一个奴隶场。他看到,风俗店,牛郎店,黑拳赛场……一切为了取悦他人的卑贱工作,都是从工业区里选拔出来的人来做,包括每年向外战争当做炮灰的士兵,也是选拔工业区里的人。 由此他感到了彻底的孤独,他对整个种族感到恐惧,无法理解这么丑恶的一面为什么会存在在自己族类的身上,自己是否也有这样的一面? 因此,他基本上没有朋友,存在感很低,认识他的也就是周围那几个人。 清越的铃声响起,这个大厅一样的教室的玻璃墙上都闪烁着“上课了”的彩色文字,陆陆续续地,很多脚步匆匆的人走进了这个玻璃房子。 这个科室教得是世界古代史,他的主修课,另外两个选修课目是“超光速运行理论入门”和“高级位置与速度确定法”,上完今年一年后,如果二项合格一项优异,就可以从高级中学进大学学习,选择一项对应科目进一步的知识。 …… 南辰琉走在回家的路上,城市能量护罩的穹顶上,人造太阳放射着温柔的光,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他听着道路上嘈杂的发动机声响,不要又想起了那一句“这是工业文明的卑陋”,不过这里显然更加的先进,呈流线型的飞梭与地面运输机里面配置的引擎都不止一台,如果进入战争状态,他们立刻就能启动空间跃折和曲率加速变成军用的战争机器。 南辰琉不经意看到道路上有一团黑色扁平的东西,它和地面的暗色合金有明显的区别,因为它沾染了灰尘。即便整座城市都处于巨大的能量护罩下,宇宙尘埃并不会撒向这里,人造太阳的辉光照耀着整座城市,但是灰尘和黑暗是无处不在的。 是被车撞死的小狗,身体被无数次碾压,可雨水落不到地上,清洗不了它沾染的尘埃。 他感到有那么一丝悲哀,如果这只可怜的小动物有着不同的际遇,遇到了一个心地比较善良的孩子,或许它便现在正缩在某个精致的小窝里等着吃自己都买不起的高档狗粮。 人在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喜欢和人倾诉,但是不幸的是南辰琉并不是一个善于结交朋友的人,他要说的话,也只能对自己默默的说,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没有因此形成第二人格。 他早就习惯了孤独,在孤独中,他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哲学家,以弃世者的冷漠面对一切。 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城市内的节点传送网是免费的,像他这样无所事事走路的人并不多。他沉默的听着无数引擎静默的工作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是那种深深悲哀的寂静,在这样的寂静中,沉默的思想开始言语了。 一切都在沉默,像在无声的睡梦中,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难道所面对的一切,只是被当作梦一场?或许吧,迷雾族对引量的研究继承了古修行者的知识,我们都轮回的确是存在的,那么面对苦难,死亡即是逃避,再不来了么? 说到轮回,他不由想起了迷雾族历史流传下来的宣言与文案,都是契合一个时代的总**神的思想,不久前还突击考试了上面的段落,真是撕麻的死记硬背,我又不懂当时人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噢,说起这个,左况游的《反用典论》也考到了。 思维跳着跳着就跳远了,孤单的人就是这样时常精神恍惚,神游天外。 这样的黑暗,正是渴望光明的人所构建的,要想打破这样黑暗的体制,也只需要人们全部奔向光明。无论什么样的规则与秩序,也只要其中的人放弃它,不遵循它,不承认它,其自然也就会崩溃,正如国家失去了所有的人民,生物失去了所有的细胞,毕竟它不是世界构成的硬性背景,被打破是很简单的。 虚无闪烁场,世界,告诉我们规则是世界生成的必要,或者说这场的既定结构,被我们归纳解析后记录下来称为规则,然而想不遵守世界的规则,还有一种被称为破界的方式存在——迷雾神族也曾发现过在古代时期出现过的九障人员——但这是对世界完全的否定,甚至已经不想重建与寻求希望了。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2) 纤细的身影隐没在空气中,她等这一刻已有千万亿年。 高空汹涌的气流携裹着片片晶莹的雪花在四周盘旋,而不敢侵扰这副身体一丝,但她束起的长发仍微微飘动,因为她在呼吸。 绝大部分的修行者是不用呼吸的,他们的呼吸系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废品,成了可以一个装气体的罐子,因为他们不需要氧气来让自己的身体氧化供能,循环系统中流淌的些许能量就可以保证他们的身躯工作。只有在身体成长或者对外丢失质量比如流泪失血,需要获取质量的时候,体内的能量分解为物质与反物质,此时会用呼吸或者进食来补充质量和抵消反物质。 但有一类修行者是很特殊的,龙族,他们时不时的吐息对体内的双核子进行新陈代谢,以此便可以释放巨量的能量,从而不用消耗自己身体的能量来转化成内热、电磁和力场。 虽然她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改组为人,并不是有多颗心脏的雄伟生物,但她已经习惯了呼吸,安静的将气体一点点的吸入,一点点的吐出,平和的如此的和谐和美好。 不远处,剧烈的波动让原来静水一样的空间背景开水般沸腾起来,她的长发像在狂风中一般开始肆意飘飞。 来了,长出一口气后,她睁开了眼,细密的睫毛下蓝紫色的电光一闪而逝。 来者是个有些油腻的中年大叔,不由让人想一想他的家庭地位是多么的低,才会让好好的一个修行者把自己的身体改成这样。 罗淳稍稍躬身,此时已经不用确认身份了,会这种隐匿术法的人只有教廷的人,更不会是逆党,身上流着纯粹龙血的人根本就不会背叛先祖。 “在下罗淳,拜见天王护卫。” 至息青复点了点头:“迭卡罗斯都跟你说过了吧?” “对对对。” “……”她沉默了片刻,“有见到……王吗?” 罗淳愣了片刻,摇了摇头:“就算见到了,我也不知道。” 至息青复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白茫茫的天际,若有所思,随即转身颔首垂眸,看向下方壮阔连绵的雪山山脉,这是迷雾族与光之族的天然屏障:“走吧,迷雾神族在边境设下了大量的炼金阵检测能引量与空间,只有神境期的实力经过肯定是会被发现的,天空中数以万计的同步卫星轨道炮也正瞄准着这里。” “但是前方是军事演练区……”罗淳凭借着自己先前在迷雾神族生活的经验,出声提醒到,“研究院的所有新军事产品都会放在这里实验,虽然驭天期的实力与迷雾神族现在的技术是云泥之别,但毕竟迷雾神族有着上古的遗产和浮空城的隐形支持,万一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绿豆对了王八的眼,”至息青复打断了他并友好的补充了一句,“人的科技能把少数族类部落压制在边境,能对抗各大神族的压力,但现在终究是外力的阶段,并没有达到用外力让自己走上修行的道路,真正的掌握住力量。当年的开天创世法的零基础修行路也失传了,超凡入圣的帝王君主也只存在于史书之中。而依靠外力,和依靠敌人的领域所拥有的力量有什么区别?你不敢展开领域,怕被一些人看到,但我的领域,一直就笼罩着这世界。” 重重花纹蜿蜒的墙壁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和与其浑然一体的上下四方光辉交映,头发乱糟糟的榧然正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自己的眉心让那里感到一丝胀痛与眩晕,大脑嗡鸣作响,然后让这种神奇的感觉顺着神经网络游走全身。一些中二的孩子认为这是一种修炼,其实这种感觉是一直都存在的,只是大脑处理时忽略了,就像是刚戴戒指感觉难受时间长了……手上戴东西了吗?当仔细的感受时神经信号自然就突出了。 “快看,这是我的领域力量么。”榧然露出了我是一个傻子的笑容,开着让苍之暗想人生重开的玩笑。 “我星星星星……”苍之暗暗自说了一段被消音的话后,心平气和的对他说,“你要是能让我感到痛苦,这特么就是你的领域力量。现在我们说的是很严肃的话题,麻烦你变得正经点,不要拿自己思维器官的毛病说事,你十几年都不睡觉,脑子别说胀痛电音有核弹爆炸的声音都正常。” “那……接着科普?”榧然说道,“我感觉你有点小苦恼,所以开个玩笑来缓和下气氛,别在意啊。” 苍之暗真的很苦恼,感觉自己少了一张痛苦面具,这波回城合成兰德里的苦楚顺便买个草鞋,特么知识体系这么庞大你让我从哪说……他犹豫了,要知道犹豫就会败北,拉拉扯扯血条就会消失,莽夫的走位全是杀心……走错片场了,他默了片刻:“要不然你提问吧?” “……”榧然也沉默了,你让我问什么?我买本梅贾的窃魂卷莫雷洛秘典翻一下?……沉默了片刻后,他从储物戒里摸出电子产品,瞟了一眼自己珍藏多年的番们,回想各种甜得发齁与天上下刀雨,吭哧吭哧地憋出一句,“时间。” “跨越时空的爱恋……我看你也不像宅男啊,怎么这么爱看刀子番,”苍之暗忍不住吐槽了句,“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应该钟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莫欺青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我也知道啊,”榧然一念脸然的解释道,“我什么都看的,像我这么无聊的人,还有什么不可以给我打发时间的?” “修行的误区,决不能以为自己是在掌控什么东西,驾驭什么东西,”苍之暗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开始科普,“这很自大,人是世界的一部分,你是世界的一个构成单位,要将自己和自己的力量放平,融入这一切,融入这世界,不要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因为你得到的力量来源于世界,此身也属于世界。那个……转换一下话题,要不要我告诉你开天创世铸座法……” “不用了,”榧然瞪着一双死鱼眼,“亦然渊在线期间感知到的信息我都知道,基础知识不用讲了。” “好吧……过会我让你转修这个法门。接着说,尤其是修行铸座法,封王路上的人,更不能狂妄了,为王者凌驾于世界之上,这是其的格位造成的,从力量层级上高出世界一级,但我们还没有成王——有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吧——虽然最终会断界,与世界诀别,但你对质能引量,虚空以及它们编织成的维线——哦对,天脉里有虚空——或者说规则的理解和领悟都要在世界内完成,最好的理解就是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成为……或许……其实我们就是由其组成,不是吗?如果这些你都无法彻底精通,还谈什么更高位次的空意无以及它们引导的概念或者说规则?” “所以说规则是由这些基本力量编织的,”榧然露出了疑惑的笑容,“又所以说你现在讲那跟时间有什么关系?” “这……是铺垫、铺垫!”苍之暗辩驳道,“对于你的理解,也不能这么说吧,虚无闪烁场,世界结构也就是这个场结构,就像物质一样,其能量场结构被破坏,质就还为能,它的结构是既定的,正如原子不这么排列身体就没有生命活性,世界不是这个结构就不会生成,规则就是这个场的结构。接着上面说……对了,我们接下来要去找个人,她他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榧然把问号打在了公屏上显意敌方已不见踪影,“大哥结巴了?” “镜晓,明白?” “秒懂,只不过……虽然作为修行者可以更改自己的身体,但是换性别会不会感到有点……”榧然低头看向某处。 “只要心理素质够强悍,或者整个人都处于我无所谓的空虚思想中,那个,迷雾神族都有变性技术啊,比人的一生要长多少辈的记忆不能带来这种无所谓思想么,我个人表示可能有点不习惯不适应别扭……”苍之暗牙疼地打住,“咱可以不说这个么,我怕被打,我们还是举这个例子吧……镜晓,她是‘门’,由无数维线波动累积形成的灵魂,理论上来讲她是天生无性的,没有我们拥有一个有性身体的成长经历,对这种事情是不会有那个心理的……不能说了,再说要女装了。也是他很自然的融入了维线的规则,因此得到了维度精通的能力,同时对编织维度的方式有所理解,因此对炼金术有很高的天分,毕竟世界上最大的炼金阵就是世界,最精妙的回路就是自零维出发再回到零维的世界骨架天脉。并且时间维作为天脉主支,引量核心从中呼啸而过,那里存在虚空意志乃至虚无,这会使得镜晓的成王路无比顺畅,但他通过虚无的承认可能有点困难……那货难道可以自恋到自己和自己建立虚无联系?” “所以说你还没有说到时间。”榧然叹了口气,“你这样写作文会被判跑题的。” “你是真的流批,我下一句就讲到时间了,你就开始……不打脸不舒服。”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3) “时间的运用,一是天赋,从规则层面上控制,一是达到驭天四基境界,去理解和影响它。天赋就不必说了,这是世界的规则之力,只能用更强者图通过自身力量打断施术者,影响时间维使施术者施术失败,从规则方面碾压破坏对方的规则,展开领域改变领域内时间规则的构成,使对方的天赋失效。但如果这个天赋还能自适应环境自动调整的话,改变规则构成就没有啥卵用了。当然维度系天赋极其强悍,让拥有者提前使用维度的力量,一般随血统和灵魂融合缢裂的繁殖方式传递,当然血统不是身体基因的力量,不然怎么不凝聚个混血身躯,表面可以模仿伪造,但内在是没有办法复制的。但是这种巨大的权利不是弱者能轻易掌握的,影响时间需要巨大的力量支持,达不到就是自杀式施术,你看的番里应该有不少以凡人之躯挥动时间之刃片刻间灰飞烟灭的例子,但这是世界命运允许的,正如你回到过去是过去需要你一样,如果对时间的影响是命运线外的事情,并且将对世界所需要未来造成了不可扭转的巨大负面影响,或许整个宇宙都会被天谴轰穿来终止这个蝴蝶效应的起点,当然也不一定,世界会采取损失最小的方法来将未来拉回正轨,当然回倒世界进程并不是可以采取的方式,世界没有这项权能,虽然九转驭天中有这项驭天术,但前提条件是要拥有能够摧毁整个世界的毁灭意志。” “你所说的话让我想问更多的问题……”榧然怅然若失的看着自己的小型网络终端,本地壁纸里正循环播放着“马德是一位优秀的制杖师,他制作的魔法杖有极高的物理伤害,其上铭刻有三句名言:头都给你打烂,熊都给你拍平,雀都给你打断,您踏马的再见”,原本对他来说这样低廉的娱乐可以骗来他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放松一下疲惫的神经的,但他现在像进入了贤者时刻,脑海中回荡着真理与智慧,对这世间的卑劣感到无欲无求……“所以讲完了你还要给我解释一下……驭天术?” “驭天术简单啊,这个我熟,就是对零维发出的指令,由世界执行达到某种效果。指令很难自己定义,一般都是直接感悟获得指令再使用,例如自行定义一个把树变成石头,这个树的概念集合是什么?对树的定义和各种各样的树的存在浩若烟海,这个石头的结构组分又是什么?等质量转化还是等体积转化?或者是一个原子转化一个天陨?所以大部分指令都是定型的,当然驭天期拥有世界级算力,也可以费一些时间去自己定义。高级驭天术被理解为规则类的存在,可以改变世界中固有的规则,其实质是以类似炼金术一样通过一些方法达到一些目的,可以说是改变了原来质能引空意组成世界规则的方法样式。就像是直接改变了游戏的底层代码,把整个游戏都改变了,而不是在原来的系统基础上输入指令达到目的,嗯,代码语者。规则的构成,可以被更高力量层次的力量所破坏,尤其是虚无,其在最高量级上,能毁坏一切构造规则,当然以绝大的力量,以洪流之势冲击也可以破坏规则的结构,就像摧毁炼金阵的回路使其失效,不过直接破坏世界中的大规则是不能的,比如天脉,其中流淌的也是洪流啊,一个回路运行着洪流的炼金阵要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破坏?当然这么蛮干的我觉得没有,有这么强的力量难道不理解规则?不理解规则如何获得的如此强大的阶位?当然真破坏了也就只是制造了一片虚空,可能只是跨了几个维度修复时间比较长而已。”苍之暗碎碎念着,榧然眼中已然失去了光彩,“接着回来说时间昂。对于时间的运用,如果自身力量达到,那这只是一件简单事,用自身力量弄它就完了。至于到了驭天期还用指令来完成对时间的一些运用,那只能说你在驭天四基时期没有学好,上了驭天也是个水货,这就是许多人驭天一转的传送指令都不敢用的原因,太水了,传个送把自己的身体弄没了是小事再凝一个好了对着灵魂一顿狂输出就不太好了,当然这个传送术原理非常简单很好领悟,通常是水货从准驭天正式进入驭天一转的标志。” 榧然像个在咖吧通宵熬夜的网瘾少年捏着手机瞪着无神的双眼在回家路上缓慢挪移一样在静谧的光辉中踱步,周围一片和这些骨灰一样死的寂静,但他露出了网瘾少年被蹲在楼道的爸妈逮住训斥教育的死亡表情。 “时间单体或大面积暂停,加速,减速……加速和减速有什么区别,相对的么,然后倒流或在时间线上传送到过去、未来,这些基本就是时间的运用了。时间流淌,空间在时间上运行,有如电子在导线中流动要有电压,其也有时压,暂停时间则要抵抗这种驱动力,但这种驱动是恒定的,天脉的流速是定值,始终为虚空输出输入的核心能引质的量,无法增大减小这种驱动,更无法用此来改变时间流速,如同电流无论电压大小始终为光速。使时间流速变化依靠的是影响时间波动,时间的前行和时间波动如同x轴与波动函数,简谐运动嘛,简单和谐当然是世界的公理,其参数当然不固定,同一宇宙中不同空间曲率的地方波动都有差别,时间的一次波动中波动函数在波动时在x轴上的投影即前行距离才是时间的流逝度,时间波动的越剧烈,相对前进就越慢,相反的时间流动越慢,波动越平稳,甚至与x轴几乎重合,相对前行就越快,相对的时间流动越快。在时间暂停时,波动为没有前进的原地上下振幅运动,此时波峰和波谷将接近于无限。倒流时间……” 榧然耳朵一动,来了,来了!我这些年来吃糖吃刀的源头之一!他甚至加快了些许脚步,像是被绑票关小黑屋的焦虑人质听到了喂哟喂哟之声,原本只会联想到某爱吃香蕉的小型黄色椭圆状可爱生物而露出笑容,但如今却是激动万分! “……是极不可能事件,与在时间上到未来过去一样困难,与时间暂停一样会对时间维造成极大伤害,因为时间本没有这些功能,是人硬生生走出来的路。将时间停止,向回推,回到过去或到达未来,很容易使因果混乱和维线崩坏,通常会导致时间维异常分叉,出现多个平行时空,或者时间闭环。比如你回去杀了过去的自己,未来的自己相应不会生存到未来,则无法回到过去杀死自己,则你在未来没有死,可回到过去杀自己……无穷循环,整个线呈幻灭存在,时间维会卷缩成点把整个矛盾全部毁灭后才会前进。当然这种命运线不允许的事不怎么发生,正常情况下此时时间从过去点开始,来自未来的你会代替过去的你存在,当然这是强者的待遇,弱者在规则的制约下会直接与自身重叠由过去代替现在,因为记忆和核完全相符,只是一方的记忆有点多,这样将直接留在过去散失掉多出的记忆重活到回到过去的时间点,形成一个人的闭环。若时间跨度过长,则将融于内循环的同一核心的你的前世或下一世,如果你的核没有内循环而是随天脉回了零维一遭,核已经不同了,可能会锁定在这个时空重新出生勤勤垦垦地开始了新生活。做到时间倒流、时间跳跃需要高维视角,至少是在能看到时间维分叉和流动的高维空间,这样才能直接看到时间并阻挡其或改变自己在线上的时间点。时间跳跃需要有极大的力量去抵抗规则,因为你本身的时空特征不同会被排斥和同化,很容易出现刚才所说的重叠和锁定情况,在过去重叠可以说你取代了过去,在未来重叠只能说你融入了未来了,相应的你失去了所有中间的经历的命运线。时间倒流是最困难的,难度随倒流的量,倒流的范围增大呈指数性暴涨。单体倒流,又称刷新,将上一刻的自己与自己重叠,范围倒流又称断墟或返墟,全体向前叠,但这个难度太大,而且容易使前方出现大量分叉,一般是将前方时间全部卷曲闭环崩断,从过去重新开始。除了规则类天赋造成这个效果,施术者一般不保留记忆,所以施术者可能不知道自己倒流过,这啥改变不了重过一遍剧情?……感觉没什么卵用。对时间的应用过于破坏性,操作不当可能使维线崩碎,一般认为认为次元夹层与虚空中的空间乱流与时间洪流就是这么来的,个人认为自由弥散能引之类的自行在次元与虚空中形成规则的回路而带来时空潮汐——合称不要在意——的学说太看得起这堪比生命形成的概率,这么大宇宙文明都是按星系按亿年出现的而为毛潮汐如此无处不在的转角遇到爱。” 榧然一脸灰败,想起了“哲学没有用,但它是支配这世界的东西;艺术没有用,但它是精神与希望的寄托”这句真理。 “由于时间的不均匀流动,某一位置时间还没动,某一位置已经相对过去了一亿年,这使得出现了‘世界进程’这个概念,倒流世界时间也就是世界进程,使世界一帧一帧回退。能做到这一效果的只有王座使用毁灭意志带动的九级驭天术,以毁灭意志包裹世界膜将其向为压缩,世界向零维崩坍,天脉带着维度空间以及其中的宇宙泡回到零维中,甚至可以将世界还原为虚空后用意志将其完全摧毁为虚无,使世界消失。天脉上的时间波动,但维线回归零维的长度减少是完全等速的,像风暴聚集,线向原点无限卷曲,这也就造成了一帧一帧回退时一个位置时间未动,一个位置时间回倒了万亿年。但引能质编织出的时空对空意无是无效的规则,虚空与虚无中都没有时空概念,世界崩坍在世界中也就那么一瞬,戛然而止,如同世界展开时间瞬间全部开始一样,只在刹那一刻。”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4) “这个我好像听过哎。”榧然木然地出声。 苍之暗内心呵呵呵,这是什么宋命题。 “你不仅没有给我排忧解难,反而给我带来了更多的疑问,”榧然痛苦地说道,“这使我用番剧搭建的世界观变得破碎不堪,我想着这是由人所创造的,多多少少也反映了人的心理和现实,没想到人的脑洞和他们所处的环境是两样……” 苍之暗内心呵呵呵,这是什么上杉绘梨衣。 “这不一定,所幻想的由引量构成,是有具象到现实的可能的,强者可以将自己精神世界具现出来,只要想象力丰富,创造出一个宇宙都没有问题。”苍之暗安慰他,“有可能是真的,世界某处真实发生的事情,变成了散失的引量,进入了这些创作者的脑海变成了故事也是可能的,或许真实事件经历者可以收一下版权费。” “这也有版权的吗?”榧然惊了,“两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一样的事情,这算模仿侵权吗?” “这取决于体系内的法律规范,”苍之暗叹气,“由文明在岁月中得到的历史文化构建的习惯道德产生的非世界硬性规则,在不同场景不同时间都是不同的,比如迷雾神族过去认为知识产权很重要,现在研究院认为我们所研究的都是世界以早已存在的规则,只是发现而已就把它冠上自己的名字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和其他文明所交流的时候也会产生隔阂,毕竟一条规则的发现者有很多。” “我们的宇宙有其他文明么……”榧然吐槽。 “起源文明是为后来者铺垫与引导的,又不是造物主,”苍之暗又叹气,“说不定宇宙某处正有群不明类型的生命体正在聚集战争呢。” “哦,”榧然又抬起手,看着电光组成的图像,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拳碎虚空是可能的么?” “空间裂缝,通往次元夹层。夹层是空间骨架弯曲使现在维度与下一维之间相连的过渡带,如2.5,3.5维。次元空间时空特质继承上一维,空间特质介于两者之间,因为时间维没有过渡带,不存在次元时空。时空裂缝,则是时间维的异常,通向平行空间或过去未来。虚空裂缝,是摧毁空间骨架,使维度归零显现出世界背景板,通向虚空,零维包含世界,可以从此到达世界的所有位置。虚空裂缝出现往往伴随着巨大的能引量倾泻,还有时空潮汐,对裂缝出现的一定范围内造成奇怪的影响。当然还有世界裂缝,撕裂零维,打开世界膜,进入虚无,在此可以见到世界全貌和往生门。”苍之暗像往常一样先说一通所谓的知识铺垫,“拳碎虚空?啧啧啧,比较难讲啊。宇宙正膨胀,空间背景在高速流动,空间拽着天体跑,相当于一个宇宙场内的势能转换,可以比作一个天体场包含的物质重力势能的转换。然而你是在一颗不断公转和自转的天体上,还有着宇宙内部天体系统的场相互作用,空间并不是与天体相对静止的。你开了个空间裂缝,在这颗星球轨道上,星球转了上去……哟,穿心而过,透心凉,碎了。说不定你跟着行星运动撞进了次元,哦,横着过去不就切开了么。没有掌握这项能力不要瞎用,相关术法能提前涉及到维度的,都会让空间流动起来,保持以施术者作为参照的坐标,给出一个裂缝和星球相对运动静止的状态,或者更强的,锁定领域内的一切,裂缝可以保持在领域内,随领域移动。领域内一切都可以为领域主控制,裂缝甚至可以裂成各种图案……随时关闭,移动在领域内的位置,领域相当于一个移动的自我小世界。当然达到同样的效果,可以使用不同的方式和原理,最常见的是人工虫洞的方式,随仪器运动,因为其不足以长时间破碎空间,移动时上一刻的位置开的虫洞在仪器离开时就闭合了。还有相同空间曲率共振引起的瞬时裂缝,时空折跃技艺就是将出发点与目的地曲率调同。” “正在梳理知识……文件夹己损坏。”榧然表情空洞,“计算资源运行过载,处理中枢崩溃……时间波动性……作为维线的共性……” “呃……”苍之暗无语了,“时间振动可以参考光的振动,能量形式释放的场结构变化。那个……一缩一张,就闪烁一样。收、张的比喻并恰当,因为波上的各点不是到中轴时就返回,而是波峰到波谷,正如正、反物质宇宙相对应的反物质宇宙同步收缩膨胀并且再膨胀时能量分解方向相反,正、反物质宇宙相对原先位置对调,收缩到完全即是奇点,纯粹能量。嗯,说到这我就再提一点,世界,维度,微观环境下,质能不守恒,只在宇宙尺度上质能守恒,因为膨胀收缩的需要,有管理员通过天脉宏观控制,向各个维度溢散平均或天脉的输出入。同一维度曲率与时波动可重叠,这是折跃的原理,但同维不同宇宙的曲率时动重叠不可折跃,不在同一宇宙膜上。宇宙尺度上宇称不守恒,初始时镜像对称的两边运动不一致,但在奇点环状缢裂出正反宇宙膜时,正反两个宇宙镜像对称,内部运动一致,直到有智慧生命出现为止。……还说些啥?对了,听你的样子,对智械有兴趣啊。e进制计算是高效的,但难以定义。自然常数为空间维度数,在时间维大于1时增加时间维度数的方,当然说1次方我也没辙。由于空间曲率和时间波动,三维宇宙各处的常数均与3有差距,与中央地带越接近就越接近3甚至超过3,因为宇宙爆炸原点为该宇宙天脉主支介入点,是最容易进入次元夹层3.5与下一维的地区,而宇宙边缘则是宇宙收缩时坍塌的第一线,最容易进入次元夹层2.5与上一线的地区。但常数也有限制范围,例如三维常数在2.5~3.5之间,即绝不会高于或低于连接着下或上一维的次元夹层所象征的常数。此处不可理解为维度是分立的,仍是高维包含低维,低维组成高维。但由于三维的认识惯性,从三个方向上获得信息,认为这一定占空间,一定符合三维坐标,并不好解释这是什么结构,因为知识体系和认识程度的原因,许多概念与理念都不可理解,甚至相关的字和词都没有造出来,姑且就用二维到三维的例子,无数中间凸四周凹的无厚度纸盘子堆成一个半球,纸间间隙即是次元,其厚度也是由间隙带来,是增加一维的介质。” 榧然一脸灰败,番剧的美好世界被无情破坏了,他颤颤巍巍地捏着这些年希望与光辉所在,不死心地问道:“练气是真的么?” 越过通天彻地的白色风暴所肆虐的雪山脉,蓝色的细小河道密密麻地割裂着高原的青翠颜色,当然山的另一边也是如此,不过小小的村落变成了雄伟的钢铁堡垒。 “那么多少数部落都是在迷雾神族边境的为什么不绕道走呢,虽然他们都有修行传承但经过那真的要比经过军事演练区安全啊……”罗淳碎碎念着,白长一大叔的模样,完全是大妈的絮叨。 至息青复慢悠悠的,也不着急飞过这点光年的距离,要真安全的话,用那个一级驭天术走虚空同实力的也发现不了,但带了个人,他太脆了进不了泉水。 “我都不慌你慌啥?”她无所谓地说。 “此言差矣,难道不应该是强者风轻云淡,弱者畏畏缩缩么?”罗淳睁大眼睛,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这能叫慌么,谨慎不能算慌……谨慎!……修行者的事,能算慌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临深履薄”,什么“苟道”之类,引的至息青复呵呵了几声,高空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她低下眼眸轻声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人,生命都是平等的,只是开始终结与过程,我强大也不过是世界给予我的命运,命运给予人的浅薄与弱小,无知与短暂,不是蔑视与欺压的理由,而是悲哀与沉痛的共情,相对于世界,我也只是短视的蜉蝣。正如人踩死两只蚂蚁,与神杀死两个人,并无差别,从身体强度,力量与灵魂的阶位来看,神比人高出的倍数甚至比人与蚂蚁高出还多。并不是会思考就尊重你,人族成长至今,也经历过奴隶社会并到现在都无法根除,又弱肉强食了多少高智慧的生物?高级文明的战争余波摧毁一个缈小如尘埃的低级文明只要一瞬间,管理员稍一疏忽甚至都不会发现,如果时间没有被管理员挽回,这个或许数亿数十亿才进化到今天的文明甚至没有走出自己的保护壳就彻底消失了。如果强与弱之间的差距太大,弱小是不能理解什么是强大的。” 罗淳沉默了,他再次体验到了自己婚后数年时的日子……十年了,自己的孩子都开始产生荷尔蒙为步入婚烟的坟墓做准备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我在一枚弹头中看到了一丝纯粹引量,”至息青复自顾自地喃喃细语,“不过他们怎么可能掌握这种力量?也只能是艺术就是爆炸了,遇到领域,也只是用曲率引擎不远亿里给敌人送补给,外力终究是不可靠的……”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5) 恒星的光辉透过风雪掩盖的天顶照耀在贫瘠的大地上,银白的堡垒在某一点反射出刺眼的烈光,稍稍偏折便出现了彩色的光谱。 在忽微忽烈的风中摇摆的翠绿色低矮小草被一只猛然落下的银白金属打造的足具无情踩踏,陷入含水量颇多的土壤中沾染了泥泞,但片刻后仍然从脚印的凹陷中缓缓挺起,纤细的叶面上的浑浊的泥浆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开始滑落。 此时正有更多的小草蒙受无妄之灾,一串串脚印正缓缓地印在了雪山脉下的湿地系统上,是因为一支银色人形机甲小队正从打开了升降门的堡垒中鱼贯而出。 同时半球形堡垒也在缓缓变形,顶层的圆盖也开始升起,四根支撑柱伸长,几名穿着黑甲的身影登上了显露出的平台。他们的等级显然要比银色战甲要高,下方小队穿着的更接近于外覆装甲,而他们所穿着的更接近于皮套或着仿生皮肤,但功能绝对不会少并且会更强悍。 “这个演练区上一次使用是在三个月前了,恢复的挺快的,记得上次这片已经被轰的干裂的快成沙漠了。”黑甲之一说道,面甲下传出平静的合成音。这显然是一种保护手段,遮掩了容貌声音等信息,军中的高矮也是相近的,身份很难暴露,除非接入了指挥系统一对多的量子频道。但如果作为暗杀者,杀了谁都是赚的。 作为湿地,这里的植物却显得有些次生演替,估计也就是这片演练区三个月前遭了某新型武器的祸祸造成的。 “弄这些武器有什么用,遇到高阶修行者还不是抓瞎,”黑甲之二抱怨道,“搞艺术就是爆炸能弄掉肉身,能弄掉瀚若星海的灵魂么?这点引量也就能产生点能量了。” “哎,别这么说,审判神族不就灭了么,还没动用那些禁忌,”黑甲之一偏过头看向身旁的同伴,“不过但凡他们有一个巅峰神境,我们也不会同意出兵。” “对啊。”黑甲之二翻起了白眼。 “哎不对,我认识个古代修者,他为毛不丢掉肉身呢,只是为了好看么?是为了在战斗中取得优势啊。能引量对正反物质及本身起作用,虚空与意志对能引量及本身起作用,但虚空与意志能直接对正反物质作用么?不毁掉灵魂的容器怎么毁掉灵魂?力量阶层是循次渐近的,技术也要一点点进步嘛。” “那古代修者杀你要考虑这些步骤么?” “……这,强弱差距过大有什么好说的,虚空不是产生能引量么,再说我这物质身躯也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吧,”黑甲之一无语了,“现在普遍人与修行者之间不就是互秒换命么,难道指望每个人的配甲能挡住天体功率的攻击,攻击系统都是歼星以上的么。现在低阶修者防御方面没有古代的传承,能用人命去换已经让高层很满意了,至少不像是古代单方面的屠杀了。” “比起科技,我更赞成王朝计划,不过我看有点玄,毕竟我们不是同类。”黑甲之二垂下反射着光线而显得亮白的作战头盔,“城邦管理者是人,种族代表只算是半神,可迷雾神族的王仍然是神。” “这是历经数十亿年的黑暗时代,混乱时代,神治时代,母核时代,人治时代所遗留下的经验得出的体系,我们短暂的记忆与知识不足以妄加评论,”一直沉默的黑甲之三忽然开口,“你也说我们不是同类,生命形态,历史文化习俗与知识背景不同,逻辑也是不一样的,你所推断的思路,或许与其的思维方式背道而驰。所以说,最好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做好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既便现在的体系覆灭,对一般人来说不过是像混乱时代时期换了个帝国与皇帝罢了,有什么影响?” “你说的对啊,无数的个体构成了文明,个体却与文明割裂开来,将生命给予了文明的发展,或许还厌恶着这个文明。文明覆灭,个体却不一定毁灭,个体崩解,文明却一定消亡。”黑甲之二说道,“不幸生而为人,凭什么就要做人?不幸处于黑暗,为什么就要沉沦?苍穹之上天河流淌群星璀璨,过往的岁月长河中无数人类群星闪耀,他们的光与热带给文明的成长却被内耗,我们明知是错误但没有改是么?整体意志从来不是为个体存在,既使它由个体组成。细胞癌变病变,处于发育过渡阶段凋亡位置的会被自我免疫系统剔除,然而病变和长在凋亡位置的并非细胞自已的过错,而取决于它生长的环境。人向恶,触犯了社会所公认的法律而被惩戒,并非其生来就是社会道德和价值体制中恶的一面,而是他生长的环境造就了他的思想与行为。个体扰乱或破坏了世界运行或规则,被世界天谴给予死亡,也是世界在无数个单位之间影响叠加中给予其的命运线所标明了的。整体从不在乎个体,从‘世界意志为全部生灵的意志及弥散意志的集合,但世界意志通常让个体感到残酷与悲哀,虚空背景板为全部生灵核心及弥散虚空的集合,但虚空并不是寻常个体可理解与接触的’就可以看出,整体以某种方式去毁灭被其赠予可被毁灭条件的个体也是世界运行规则以小见大类似‘原子结构即星系结构’的体现。” “……这?”高空之中罗淳有点小蒙,他即便不展领域,感知附近的一切也是轻而易举,毕竟做为古代标准神境的灵魂体量在那里,“啊这!这是个人族能讲出来的话?” “为什么不能?”至息青复开着领域,不在一个宇宙泡上的某块物质中有个原子核在放射她都能得知,这些声信息自然和宇宙背景辐射一样自动地过滤了,“迷雾神族这么大好的地带,就只准你一个跑来混吃等死?过高的知识会让人俯视低于其的体系,让人淡漠,就像修行者觉得存在并无意义一样,生死看淡,漠视规则,一切皆为浮华大梦,万事万物无我所需,最后也就只有做为世界存在的低层运行逻辑的规则维系着存在了。这样最直观的效果,人们不会潜意识遵从约定俗成的一切,不会在意那些观念与习俗,思想很开明,行为很开放,那么时代更迭就很容易,就如迷雾神族母核时代结束的如此突兀人们也只是逆来顺受从心所欲罢了。” 罗淳有些沉重的看向远方,无数雄伟的巨城耸立在高山冰雪从林沙海之中,这数光年的辽阔疆域的气势磅礴,恍惚间让他想起了撕裂天穹的黑塔通天。 天顶的气流迅猛的冲突缠绕,大地上也只是刮过和煦微风,黑甲之三默默无言,他注视着这片他出生的国度的大地,看到浅浅的碧色微微起伏一如波涛涨落,但很快这里就又是一片焦土。 他木然开口:“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终究演出完人生退登谢幕,活着不明白也罢,有谁不被命运洪流挟裹奔流?” 三人便不再开口,安静在空气中沉淀。 “长官,一切准备就绪。”通讯频道的脑电传来报告,并未打破物理意义上的安静,而是惊醒了沉默的思想。 “防御系统检测无误,护盾充能百分之百,备用护盾能源库已联接。” 这是为了限制武器威力的扩散,对更大的地区造成破坏或者伤害观察人员。 “观测仪器已布置,试用无故障,已联接计算中枢和数据库。” 这主要是为了计算与记录武器的威力,检验与理论计算模型数据是否相同,记录的数据用于进一步的武器改造与升级。 “确定投弹?确定引爆?” “确定,权限可验证!” “确定投弹?确定引爆?” “确定,权限可验证!” …… 传输协议三次握手懂的都懂,多线程天天整合浪费计算资源。 空间折跃的银灰蓝色闪烁,临时虚数空间坍塌,起始地一方失效,内容物释放到二方目的地。一枚银白椭球体凭空出现在草地上,压倒了不少脆弱而坚韧的生命。 此处的荒凉寂静刹那间找到了反义词。 在引量失去纯粹性质的前一刻,巨量的能量被引导集中,然后瞬间化为光与热。 空气被排开,冲击波爆发开来,雷鸣彻空,大地崩碎,空气被燃烧,焰火已看不见颜色,只余纯白,宇宙爆炸的那一刻一切黑暗都被驱散的纯粹。看见的光耀眼热量可以汽化一切,看不见的脉冲带着击穿真空的电流。 一切威力强大的爆炸,都可以用一轮大日的升起作为比喻。 “爆炸依旧是震撼人心……从化学反应引导的爆炸,核能引导的爆炸,反物质引导的爆炸,到纯能,到今天的引量,我们有了抵御修行者的力量,建立国度的资本与底气,发起战争的可能与后盾。”黑甲之一看着无形护盾之中的白日,如果没有甲胄既使护盾隔绝了高温电冲与震波,泄出的强光也仍然能让其失明,“虽然战争残酷,但是这还是令人骄傲啊。” “摧毁了方圆一光秒的物质,如果冲击波和热光没有被阻绝,还能掀飞汽化爆炸范围外几万公里几千米厚的地皮,冲击波与热光衰减到能摧毁普通人体的威力还能再传个十几万公里。”至息青复强大的灵魂自然拥有接近世界级的算力,起爆的一瞬就开始喃喃自语,“但如果坚持‘艺术就是爆炸’,而无法掌握与理解力量,那这和无数核能叠加释放有什么区别?”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6) “人类,向来以渺小的力量整合为伟大,正如无数的个体统一为至高的世界。但不同的是世界意志拥有绝对的统治性,而人的思想各自为政,产生了无尽的矛盾和冲突,为了维护利益与统治,对其有利的思想和规则都被使用,既便违背了公理与人们的意愿。例如人类开国时期非常艰难,无法与修行者抗衡,为了快速发展壮大,全族上下都是自杀性工作,苦不堪言,为此一部分人由上古用来以哲思探求的禅宗创立了轮回学说,给人们洗脑今生苦楚来世福报,但我们很清楚,一个人只会存在一次,死亡之后,无论内循环还是外循环,已不是原来的人了,哪怕是问鼎巅峰的修者……他们死多半是战死和天劫,作为灵魂的生命形态都不能保留。除非王座,不为世界生,不循世界法。又例如淡漠无为空泛躺平的道法,则忘记了自己是人,还需要与这人的群体交互才能生存,并非和修者一般无需人族体制内的衣食住行。这是在混乱时代战火纷飞帝国四起低层人的痛苦与无奈所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后来为文明这个空壳的发展,无数个体牺牲了自我,这一思想便延续了下来。思想于世界的标准——界内生存最佳的模式——是否正确对人来说不重要,他们看重的是对自己是否有利,是否符合自己的标准。也正因为此,人族丧失了绝佳的机会。母核时代,全面的人工智能取代了人的所有劳作,精神文明空前蓬勃,差一点就完成了灵魂上的进步,配合混乱时代不少人完成了铸座法的两步基础,能够崩山碎陆,再得到精神的成长,完全可以比肩星辰进入一元大化境,开始一路畅通的修行。但有些人认为母核承担了大部分工作,会使人类自身退化,秘密炸毁了母核的中央计算矩阵,直接把这个跳过漫长技术发展由科技文明进阶为修行文明将外物力量转为自身力量的机会毁灭,顺便损失了一个顶级恒星功率堪比小星系的二境巅峰的文明指路人。”高天之上,狂风盘绕的女子黑发垂落,和她的目光一同指向大地上绚烂绽放的纯白之花,“短暂的生命带来了冲动的模拟情感与人性,这让人能度过灾难与绝境,也使人有时盲目愚蠢,成也人性,败也人性。” 她目光有些复杂,随即再度变得平和坚定,她偏过头看向雪山脉的另一边:“情感……就算是模拟的,也足以让人羡慕啊,毕竟那是情感啊……如今的我,很难再让神经系统的电冲感动自己了,过了敢爱恨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容易。人还是羡慕没有的东西啊,人渴望永生与强大,我却渴望自己还能相信幸福。” “……那我们来看‘艺术就是爆炸’是为毛呢?”罗淳有点头痛,整个教廷的作风都被某人带歪了,开口就是思维跳跃哲学家。 “做个提醒罢了,”至息青复收回了目光,“下次你看到这个,就该执行任务了。” 罗淳觉得这个姑娘思想有问题,情绪不稳定,有点小致郁,虽然自己没她强但岁数还是多个零头的,作为长辈应该指导一下……这怎么能说是废物呢,修行者的事,怎么能算废呢,这是血统优势,血统优势! 虽然她展开完整的龙躯能把起源星当弹珠玩,但此时却在空旷的天空中显得单薄,有点……孤独。 “我在迷雾神族过的也还不错啊,大家都这样,”罗淳忍不住说道,“虽然我不是人,但我可以学着做个人啊,也就想过的快活点多搞点钱有点麻烦。” 他笑了笑:“大抵不想一路孤独,花钱买点人间的热闹吧。” 至息青复愣了一下,露出了恬静的微笑:“谢谢你,不用关心我,其实我就是来追寻幸福的。” “无法跨过亘古轮回,是不配去爱一位王的,父亲守候了无尽岁月仍然坚定,我还只不过是度过了漫长生命中的一瞬回忆,还不至于流泪。”她伸出手,气流从指尖呼啸而过,原本镜面般的空间水波一样流动起伏。 “走吧。” 窄小的甬道中温馨的光辉涌动着,其中的一人一剑沉默了半天。 最终苍之暗颤颤巍巍地打破了安静的空气:“练……气?” “对,”榧然有些疑惑,难道没有听清?不应该啊,开着领域蚊子嗡一声都知道,“练气。” “我星星星……”苍之暗又被消音了一段,“练个寄吧!你说的练气和你现在、整个修行体系现在是一样的,堆积能量,量变堆质变,上限就那点。” “谈到这,我就展开整个修行体系分类给你说说。”苍之暗顿了顿,榧然的脸色愈发灰败,“主要就是堆积与模仿。堆积主要是各种形式的能量内化,对物质体普遍的是天关,气脉,归墟,血继,能量体因无需循环不需要这类修行法。天关,气脉,归墟,血继分别以内框架中心,对你为肋骨中心,机动系统中心,对你为筋腱窍中脉络交汇中央肺隔板下处气海、识海,对你为脑、循环系统动力泵,对你为心脏为中央枢纽,对应的以框架构件,对你为骨骼、体申外界通道或体中内界裂隙,对你为气脉或经络、意识对体控制系统,对你为神经网、内循环通道,对你为血管进行炼金阵化作为能量内化回路。这些法门除归墟以外,都直接在躯体内堆积能量来进阶,一旦躯壳毁灭,修行便毁于一旦,只有血继因为其传承方式还能保存一些。但天关与气脉上限只有二三阶,还要需要千锤百炼的强大承载躯壳,因为其无脑的升阶方式对力量层次的理解与控制也强差人意,也就使这类修者的灵魂极为拉垮,失去躯体基本也就没了修为在不在不也就重要了,或许和普遍人一样直接被天脉撕了,毕竟堆能量对引量提升作用不大。但其也是有好处的,如果你用的是这种法门,那么基本完成了铸座法的零基础入门,载体超凡崩山,下一步源体入圣碎陆,登上最长的修行路。以自身旳引量核心作为虚空背景板,凝聚行星,炽热至恒星,爆发为星系,衍化出宇宙,分立成维度,构建己世界,模仿世界生成逆过程,达到世界的高度。当然铸座法的前期是和无数轮回遗留下的归零法相同,只是并非构建己世界而是将自己融入大世界,归零法以达到九转谋求管理者的身份追求短暂的跨轮回的永恒,开天创世铸座法则以断界而出断绝与世界的联系离开轮回模仿王座来追求……也许并非永恒,只是悲伤痛苦,能够断界的人,不敢妄言有多痛。” “啥?”榧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笑容:眉间点血,衣上牡丹,愈笑愈孤寒,“痛!太痛了!” “敢问你是因学习而痛苦还是单纯的找梗感叹食油饼。” “你讲你的,我发我的癫。”榧然露出了你上课我睡觉大家懂的都懂何必相互为难的蜜汁微笑。 “……”苍之暗如同职高教师一般面无表情对着空气都能教育,“归墟的上限则要高一些,因为其认识到了物质载体并非真我,将修行与源体结合,以灵魂为载体修行,这样最高也就达到界主,也就是四阶,宇宙级,但再向上,触及到规则的组成,就不是堆积所能达到了,并且堆积的修行法门,对力量的控制与理解很差,与标准没法比,从灵魂强度,算力,力量输出功率,应用上都差劲,如果你现在修行的是铸座法,二阶破个光速不简简单单,但实际上你现在晋到神境也只是龟爬,学个能以光速运动的术法都困难。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就比如说血继,龙族的修行纲领就是血继,但古龙进入驭天期的比比皆是,对力量的控制那更是没的说。” “血继这么强?”榧然直接uc部震惊,“我的血是干了吗?我怎么就不生而无敌?” 苍之暗表面笑呵呵,内心mmp,你可不就是生而无敌么:“呵呵,血继强吗?它其实是一种诅咒,哪怕你血干了也不能摆脱,只要核成为过龙族后裔的核,就伴你到死为止。不过虽然是伴魂传递而非基因传递,但还是与血有关系的,古迷雾神族前线与龙族交战的一支就被龙血异化成了龙神混血,从此更名为精灵族,还统治过迷雾神族数亿年,建立了精灵王朝。” “诅咒?”榧然吐槽,“别人变强也变秃了,自已变秃也未必变强。” “不是,是祖咒不是诅咒,”苍之暗说道,“是祖先的咒印,将力量随血统传递下去,这也是血统的释意,血继统领。但也可以说是祖先的诅咒,因为其带来天生力量的同时也锁死了血继修行法的上限,反而走没有基础的正统修行法可以走得更远。例外就是龙族,龙族的初代血继上限达到驭天九转,因为龙族的造物主,血继统领是至高之王座,五代之后才掉出驭天,十二代的上限还保存在主神期,甚至一百代仍然是半神,血继衰减呈反比例曲线,先快后慢,五代掉出驭天你或许感觉开始也不是很快,但以后你也许会知道驭天是多么庞大的境界。” (注释:诅咒在语言中有法术前缀,同样祖咒在读时也会发法术前缀音,榧然未能分辨,事际上两者读音在神文中不同。) “那血继能封王吗?”榧然问道。 “你能造出个和你一样的存在吗?造物主怎么让自己的造物成为造物主?跟在别人身后怎么和他并肩?王座的力量,并非存在于世界中,世界没有规则能支配它,因为规则中没有其的组分,它不会以世界中的任何形式流通,血继也不例外。”苍之暗缓缓说道,“成王只在于己。”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7) 榧然脸色灰败,双眼无神呆若活像深夜路边被抢了食的败狗,蜷缩成一团,在明月的辉光下一团杂乱的皮毛像被无德市民随意丢弃的黑塑料垃圾袋反着光,寒风中毛发如枯败杂草贴在积着一层薄灰的地上摇摆颤动,深夜未眠一动不动地睁着眼呆呆地不知远眺何方注视何物,非常凄凉,因为他的精神世界破灭了。 痛失吾爱,举目破败! 一个深居简出的死宅,失去了二次元动漫,简直世界崩坍,恨不得把自已降维打击突破次元壁从此不当三维人。 “真的……这……那为何有炼气的传说!” “幻想呗。” “一切空想皆有来源!是不知何处散来的引量!这世上一定存在有的!” “说不定是引量片段粘合出来的四不像啊,那些东西明显的违背世界规则,弱的一批的怎么动用的高位的力量。” “正因为如此所以作为修者却不能永生呗。” 苍之暗“呵呵”了一声:“我觉得多半是……就像人族艰苦时期诞生的无为思想道家宗派所衍生出的修行炼气体系和神话故事体系一样,有可能是个大忽悠一个人编出来骗了所有人,然后被二呆子们相传了下来,有可能是志怪小说家和半仙、跳大神的行内人默默暗中沆瀣一气,但有一代忘了告诉弟子们这是忽悠人的给洗脑了坚定不移地相信这是真的……总之变真的了,变神话了,变传说了。有可能某人和人族有仇,居心不良暗中制裁,编造出一个完美符合世界规律但无法走通的伪体系,看似引路实则坑杀,骗人走这走不通的伪真理大道。” “我不信!”榧然呐喊。 “轮回大家都清楚,连文明间都不敢奴役殖民,只有全族尽灭和引领融合两种处理方式,生怕自己轮回到了被奴役殖民方或是有古修残识内循环,炼气士之间怎么还瞎几把乱斗四处树敌没一点岁月修成的淡漠还不怕有朝一日大敌登峰造极,要知道成为界主也就是主神期的人横扫宇内从前敌者灭尽更有甚者举世皆敌之神使一宇生灵十之去九血染星河的例子可不少啊,就我最近看到的隔壁宇宙的界主直接斩天脉把一方宇宙堕入虚空化为空无以泄千万年压抑之恨被天谴轰击百年仍不悔。这些炼气的天天动不动规则、大道,怎么不透支暴毙?挥动时间怎么不挨天谴?通常一宇宙一收张的能量只能供出一个界主,有王座至此当然不算通常,界主一出所有文明就只能以其他手段升维进化放弃以修行躲避宇宙收缩大劫,神境尚且不能撼动世界规则,炼气的巅峰水准连标准半神都比不上半神引量体量都不如都不能一瞬计量一星有多少原子数怎么看得懂看得了规则组成那种天生炼金阵,整日以法宝攻杀更像是科技文明用技术产品对干。” “我不信……”榧然彷徨。 “得,有可能行了吧。这里有王座镇压,还是宇宙中央,天脉自此流入,规则焊得老死,在这是不可能的。以世界的矛盾性,指不定哪个地方组成扭曲混乱的不像样子时间都能自动倒流,一切皆有可能行不?”苍之暗大感晦气,“你别一脸我们都没有爹和妈,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家的衰样。你别想着炼气,什么道统之类的搞不好比血继还坑,说不定什么道祖就是拿这个收割炼气士,比在己世界内演化出生灵还方便,但核心都能演化出来了不成王没天理啊。” “要不你快倒流个时间让我以前别虚度光阴天天看番养成了错误的世界观。”榧然道心崩碎,自我怀疑,两眼无神喃喃自语。 “倒个锤子,把你倒回去,你生活的环境、人和事也要倒回去,命运交织物是人非,整个源星都要倒回去,星辰在公转,整个七星系统、大星系、宇宙都要倒回去,宇宙在膨胀展开,整个维度都要倒回去,生死轮回,天脉流淌,牵一发而动全身,得把世界进程逆回!把你在时维上往回叠,只不过重新体验了一把肥宅快乐时光,再说王座在此镇压,叠你也叠不动。此处就像自在大化斩身法,过去未来一切我皆斩尽,唯有现世一瞬永恒化为真身,前方后路已化泡影,往我已逝,未来未生。”苍之暗碎碎念着,“再说你也太看的起时间应用了,攻杀之中以岁月侵蚀破灭敌手载魂之躯,或是在一瞬僵直中谋得胜机,又或赋己极速直接只要我跑的够快伤害就追不上我,大多是单体施法和小范围影响环境,如若乱搞命运线扰动鬼知道天谴轰穿你还是轰穿宇宙?任你什么故事爱恨情仇乱世战火世界赏你大寂灭纯纯小丑。” 榧然的眼中灰败之色散去一些,恢复了一丝希望之光,略过一切信息他直接抓住了关键字“有可能”:“是真的……爷的青春回来了!” “不对,”苍之暗插嘴,“是童年。” “这正好。你是上古的,又是驭天期,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他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苍之暗万料不到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听着。 “就是——”他踌躇了一下,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炼气士的巅峰,你为何说比不上半神?” 苍之暗很悚然,一见他的眼盯着剑身,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豫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 对于修为的高低,苍之暗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苍之暗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见识短,然而他,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高,又希望其低……人何必增添无知的人的苦恼,一为他起见,不如不说罢。 “尼玛这是什么片场!”苍之暗怒道,“榧然你混沌麻木到引出这种氛围了么!” “哈?”榧然无辜地打出拟声词,“我只是提问呐。” “半神身比行星,拳头大的碎陨是行星,我们脚下的起源星纵横十数光年也是行星,需要问古代标准半神是什么水准吗?”苍之暗说道,“凡人之躯能挥动时间之刃,古代半神拥有现在神境都没有的能力,都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那么说炼气的天地法则什么的可能是真的喽?”榧然忍不住又问,他的关注点总是出其不意。 “如果真的直接零基础掌握规则,我估计修行却不能永生就因为这个,”苍之暗叹气,“我现在教你点最高力量层次的术法,你也不是不能用,毕竟但凡生灵都拥有质能引空志无全套的内核组成,当然也会把自己用没。” “虚无……”榧然轻轻出声,“不能触动,万物无真情吗?” “虚无乃是王座的馈赠,代表着一切皆可成王的可能,”苍之暗声音沉重了起来,“至于虚无不动即不成真情,这是个严肃的话题,容我想想。” “没有虚无联系就不算真正的感情?不是。”正在榧然无聊地等剑人梳理思绪时,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模拟出的感情不是真的么?神经网络,物质也能自下而上的带起虚无啊,这世界上也曾出现有生灵痛彻天地虚无暴动建成跨过亘古轮回之爱。” 榧然翻着死鱼眼平复着被毫无征兆的话语惊吓到了的心情,惊讶道:“大哥你活了?” 亦然渊惊讶道:“我什么时候死了?那只是暂时的识海封闭好吧,引量核心是虚空,我只是到世界背景板上溜达了一圈。” “我的识海和世界这片虚空是通着的?”榧然惊。 “啊?”亦然渊也惊,“哦,这是三维的认知惯性。虚空同为一片,零维之地,不然天脉怎么收魂,你咋进驭天?虚空是开天创世的根本,己世界的背景板。呃……虚无这个问题吧。寒月现并未和我建成虚无联系,但她仍是我的妹妹……额女儿啊,这只是感情的深化和加强而已,虚无的确就是感情,但不是感情的本质与象征。虚无是真实感情的起源,较回路模拟信号显现的情感区别于其不可磨灭,则此情感永不会淡去。双方感情深厚真挚达到一定临界,引动虚无会形成虚无联系。虚无联系会无期限保留,一份跨过亘古轮回之爱,一份承诺永生永世的契约。建成双方互有牵引感应,一旦相遇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恢复情感,既便双方在轮回中出生有血仇的背景下。总之……并不是触动了虚无的才是真正的情感,真正的情感是虚无,但虚无并不代表情感。虚无的格位在意志之上,也就是说你的情感强到能带动毁灭意志,你为了你的情感可以毁灭世界世界,即便是这样都无法触及到虚无。如果你的情感触动了虚无,那么很不幸,你为了你的情感已经可以做到毁灭世界的地步以上了,建立了虚无联系,也代表着过去莫大的悲痛。” 榧然翻着白眼表示自己不想听。 “说不动了,相关信息太多了,脑子太乱,”亦然渊叹息了一声,“苍暗你说吧。” 苍之暗正在思索,所以对他的突然冒泡没有吐槽,然而他收到这道神念心中不由一震,已逝50亿余年,终于再一次听到去掉所有格辅音的,自己的,真名。 曾经列王之一,天之暗幕。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8) “修行路上,要穷尽一切法。质、能、引量,这些至少可以量化,可以感知,是世界与己身的组成表层。然而情感意志的高标触动,增加了修行的难度,也给了痛彻心扉,痛贯天灵的人一个爆发的机会,”苍之暗缓缓说道,“你也知道九障了,由逆命者组成。痛苦是命运所赐,逆命的抗争思想也是世界所赐。痛苦使其恶堕,报复世界,用杀戮麻醉自我,失去了一颗重造此界的决心,而是沉沦于毁灭意志波动的疯狂,则不能为逆命者。而模拟回路中的情绪不足以触动更高层次的力量,则是命运调控的作用,利用这些模拟去调控单位做出的行为,改变命运线。能让情绪波动达毁灭世界的悲伤、绝望、暴怒、痛苦的极少,能造就这种情绪的事件本就极难出现。两个个体在其成长背景下养成的思想所带来的行为是麻木地接受悲剧或是选择逃避终结此身还是逆天逆命燃烬世界,还是被剁碎了踩在脚底下也不会恨的圣母婊,还是在漫长岁月中抛弃了情绪什成冷漠理智人一切看淡,杀我辱我无所谓的轮回看透者?都引不起这虚无与意志的共鸣,更别论断界而出了,既使有九障人员在界内行走指导后来者,但情感波动没能震动甚广,九障也无法探查到目标,毕竟在世界中,展开庞大的领域去探知会引起世界的注意,作为不当世界人的九障,世界自然也不会把九障当人。当然没能引动虚无自我断界也是不被希望加入九障的,在界外生存需要实力,没有与虚无和意志共鸣过,去追寻这些力量是困难或者说不可能的,而王座的引路和九障先辈的帮助也不是一定能成功,不免灰飞烟灭。我们也想过在界内建立九障,但不能逃出轮回,那么怎么能参与到跨过无数轮回的战争中,何况九障成员少,增涨也极慢,世界的生灵基数很大,但常常数个轮回无一人可断界,千万轮回无一新座长存。修行不是为了战争,就像是这样,只是逃避终结不被灾劫所噬罢了,如若能永恒和自在则更是无数生灵所追寻的,战斗的手段并不是修行所带来,而是矛盾和火与血中所诞生,九障逆命,则是战世界。” “我不配学习,我弱智低能,我跟不上课堂进度!”榧然头痛地说道,“我正在纠结自在大化斩身法,自身的时间延继性消失,这还不死?” “维度规则的组成没有物质,其也就是对物质效应最大,对于能引并没有什么影响,不然这些人在虚空虚无中咋活?更别论虚空中的时空潮汐主要组成就是能引,你的核心还存在着虚无与意志。物堕入虚空,空间存在性与时间延继性消失,组成结构崩解化为能,和低维物质堕高维、高维物质堕低维是一样的,零维既是最高也是最低维。”苍之暗无奈道,像被开了天价工资去教纨绔子弟的家教,“开创这个法门的人可是个天才,和不知多少轮回前封锁时空一维一维炼化想夺得世界座的狠人一样有大气魄,都是模仿王座想要跳出轮回,但是也没成功,毕竟世界一份子咋干得过世界。” 榧然已靠在墙边呆立了半晌,脑子一片苍之暗灌进来的信息浆糊,虽然信息如此之多但为心对话也不过持续了半分钟,毕竟是心起念动引能超光速,被学习所击倒的他心中闪过“这世界和谐简单个屁”“古代修士真不当人”“我已经毕业了我不要学习”“世界明天崩坍我欢呼雀跃”之类的念头。 “走!先离开地宫!”榧然悲愤到有气无力,想离开这个伤心地,抬脚就想跑。 “唉唉唉,小心被药绊倒,”苍之暗提醒道,“你先把药磕了,我引你转修开天创世法进神境。” 他内心松了口气,像纨绔子弟直言劳资不干了于是纨绔老爹将家教辞退但工资照发不扣,至于纨绔是继承家业还是被爹暴击就不干他的事了。 “我们到了。” 至息青复立于数十万米的高空,脚下纵横数三十万公里的巨型城市聚落在晨曦下波光鳞鳞,一轮巨大的人造太阳悬在半透明的穹盖下,比远处恒星的光更加烂烂夺目。 倒扣碗形的护罩抵御着一切自然侵害,将人保护在温室中,然而此护盾并非由人族引以为傲的科技所建造而是炼金术,一切都是因为那句话…… 把字刻在石头上! 经过50万年的经验证明,城市的能量护罩用炼金阵维持最好,科学仪器的构造过于精密,就算安装自我维修系统,百来年还是要重修一次。而刻画在坚硬材料上的炼金阵不一样,数亿年都不会出现较重的损坏,炼金阵的自我领域特性更是能在损坏程度到达一半的情况下记忆着原有回路位置继续运行。 零城的附近就是浮空城,至息青复扫了一眼远处天空的那个黑点,也不知有多少故人还在。 “以迷雾神族现今的技术……”至息青复沉吟了半刻,“没有领域掌握一切无主力量,超光速术法,开虚空或夹层规避伤害,内身化炼金阵使承载体坚不可摧,恐怕无法抵挡这种伤害……放在古代自然是无用,现世恐怕神境都无法展开领域,还是……有点危险,不太放心。” 她顿了顿,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微微摇头道:“我也管不到啊……且各司其职吧。” 罗淳点点头,两人身影消散,能量护盾纵然可抵御攻击,但面对规则仍然不起作用,尽管城中的炼金阵锁死了空间,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想以空间术法出入依旧阻挡不住。 四面八方都是温暖的光,一步踏出之后光芒却迅速消退。南辰琉进入了狭窄的楼道,这里并没有采光窗,光线在明媚的世界中漫反射,漏进了昏暗的这里,但也是足够让人看清阶梯的。 他住在这里,拥有一间并不大的小屋。零城中大多建筑都是技术化自动化的,上下楼可以用磁浮或者直接空间折跃到家中,四面八方的建筑材料全都可以作为网络终端屏幕,像他所入住的这种复古建筑很少很少,但是这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为保护这栋建筑的居民,所有可以对个体造成直接影响的机动设备都不得安装,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如若瞬间爆发城际冲突,敌人入侵网络利用这些利民的基本设备就能杀死骨干人物,例如磁浮停止能摔死大部分普通人了,修行者在折跃中困在虚数空间也没辙,更别论多少设备中有电离粒子流和纯能储蓄池了,爆炸无论什么级别杀伤普通人都绰绰有余。 南辰琉作为修行者,还是高级学府的高材生,也没有亲人需要牵挂,这样的人是最好对国家效力的,既便现在不是重要人物,以后在零城的管理层里也必存一席之地,就算不愿参政,寿命无限的修者在千百年都无法完成的科学研究中也是主力,浮空城扶持的科学院可是各城的重地,所以他也得到了一间舒适的小屋。 对此南辰琉无感,正好省下了居住的花销干其他事……比如说买点游戏。 就算作为一个不追求口舌之欲外物之华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追求精神娱乐也是不可缺的。但南辰琉实在是心灵空洞精神空虚,他把玩游戏作为一个任务,玩不玩是无所谓的,但不玩人生就越发空泛了,作为熬到了精英型专项方面教育阶段的人,他也是绝对不会把多出的时间用来学习的,那能用来干嘛?娱乐至死呗。游戏越发现实,现实越发空虚。 他放空着大脑“啪哒啪哒”地登台阶,峰回路转,栏杆迅速交替着,像是两辆背道而驰的列车的厢体接口一闪闪。 我一个杰出青少年,不抽烟也不喝酒,玩点游戏怎么了!难道真的要好色?那还不如抽烟喝酒,谈感情逛花街只能去抽风喝西北风了! 南辰琉的后座谢涵曾经如是说道,和他老婆如衣服的同桌张嗣源截然相反,因为他同桌据说是个相关激素分泌不足的家伙,没有对异性的兴趣,对他来说不在于自己喜欢谁,而是谁喜欢他,只要双方父母不反对那就是皆大欢喜马上领证,但到现在仍是没有结果,毕竟是个有资本大肆谈感情的家庭背景,但他本人无所谓,单身一辈子也是人身自由的根本。 至于谢涵,虽然家里有矿但和南辰琉一样我们都没有爹和妈,好像是为弥补家族企业的事故参军战死了,他三天两天就跑去科学院,誓要为科学献身,据说有个负责外星探索飞船地图项目的健忘老头把他当亲儿子。不过他早上说这个项目终止了,听说是飞船炸了,但相关消息被封锁,用脚趾头也是发生了啥足以称为机密的大事。 他登上了三楼,再向前走十几米就是他小窝的门了,南辰琉抬起头,准备开启今天的肝帝修行,然而他怔住了,微不可觉地嘴唇翕动,吐出一句名言:“我的个爹妈啊。”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9) 榧然一屁股坐在了高高的骨灰上,或许是激起了这些亡者的余烬,他面部肌肉扭曲,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听上去就是迅猛的一声“啾”。 “快搞快搞,”他用手背揉揉鼻子,另一只手拎起一只只瓶瓶罐罐开始灌,“咕……嗑回血药可以变强?什么原理,把经验瓶的文件夹放错了?” 苍之暗想翻个白眼:“这里面有古龙血提取物,用来给你供能的,进神境我上哪搞一座星系给你质能转换供能?” “这玩意质量也不大啊。”榧然又抓起一个圆底烧瓶用指甲弹开塑封晃了晃,深色的液体打着漩荡漾,随即随着瓶身的倾斜被一口闷了。 “你质量也不大,怎么内含一颗恒星的能量?”苍之暗晦气地说,“初代古龙都是驭天打底,掉个粒子给你冲神境都够。” “哦……”榧然若有所思,“那不赶快念个什么口诀告诉我法门啊。” “我看你被炼气茶毒不浅,炼那些道统的气看它们的经义,把道统改成世界,那经义就是世界的公理啊,特么世界规则还需要来讲解吗?”苍之暗吐槽道。 “我在主动学习唉,你竟然不开心?”榧然欠打地微笑。 苍之暗从来没有使用过消化系统,却感受到了便秘的滋味,感觉就像是纨绔子弟突然转性要学习,拿出新华字典要求教一下,拿人钱手软的家教气得快要心梗但迫不得已开始工作。 “我……”苍之暗哆嗦着说,“创世法的确有个纲领,那也只是一个大略的境界划分和导引,我又没有听说过谁修行还要看着实践指导书跟着上面一步步走,特么你那什么炼气还要讲究开创自己的道吧跟在别人后面走永远都被割韭菜吧?” “卧槽还有纲领,”榧然欠揍地微笑,“说来听听?” 苍之暗从来没有吃过东西,却感受到了生吞苍蝇的哽咽,感觉就像是家教给纨绔子弟打开了电子版新华字典准备让他上幼儿园的网课,但这货不依不饶的要他言传身教。 “有灵者皆可踏天而上! 既生俗尘,仍定胜天。 百炼超凡,开灵入圣。 灵海已辟,开天创世。 一元大化,孤星衍生。 二始无极,永恒耀世。 三仪万象,千尘定天。 重演四象,地转风流。 再造五行,浩瀚乾坤。 分六合,渡七劫,展八荒,破九障。 凝已灵,上感天,建神枢,悟驭术。 断界者,抛却根本。天座者,尘缘尽灭。 登临圣位,衍界为道,天地造化,无尽轮回。 往生门上铭真名,混沌一念化为身。 意志不灭驭此界,虚无域纳铸座成。 诸天命愿,十方极境,化吾为王。 此开天创世铸座法, 为虚无天生王座开。 吾辈逆命伐天者, 当尊三王源夜离。 脱界返真需有前圣渡, 领意究极当得先王引。 断界若不登天座,轮回钟响飞灰灭。 此路道长且艰,逆命当抱死志。 愿有万古轮回后新王循法铸座成!” 榧然皱起了眉头……他沉吟片刻后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实践不讲理论了吧。” 苍之暗心说爷的青春结束了,家教经过这样一番折腾,终于明白了社会的险恶,从象牙塔里的小崽子变成了圆滚滑溜的蛋,敢于对自己不愿的丑恶说去提米的选择最大的恶来诛诸界之暴恶:“好嘞。” 榧然拎着的剑身轰然一震,引得他血液中的能量岩浆般沸腾奔流起来,他能感到枯寂多年连消化细菌都死绝了的消化道中涌出了巨大的能,随即进入血液,同百川汇海,惊涛起覆,轮转不休。 “炼体超凡崩山,炼魂入圣碎陆。超凡五十阶,入圣五十阶,百阶开识海,凝星证半神。”苍之暗缓缓说道,“山可百丈也可百万丈,陆可万里也可纵光年,每层每阶并无上限,巨星可覆压小宇宙,也可是陨星一片,力量阶级虽逐层而上,但极限物质亦可断界。修行为认识世界,力量是为争战,破入驭天后世界之级乃为虚空,大小量级上限便失去意义,所以修行法门大都设有标准,达标之后就可进阶。” “我这算超凡入圣了嘛?”榧然问道。 “差远了,你的次神境储能连地核里那颗黑洞都不到。”苍之暗“呵呵”一笑,“星辰的形态组成,密度体积都不同,我们都是按库算,一库是直径一光秒空间内由创世温度到绝对零度的能差,总量为一片域外之火,三维每格单位体积上10的618方焦。” “……”榧然神色黯淡,默默无言,“或许这是主神期。” “想多了你,创世热密度的能可以破碎维线,宇宙大爆炸开出一个新宇宙,有多大就要看破了多长了,绝对零度为能空或能不动,会破坏维线规则的组成,是宇宙崩坍标准。主神期开的宇宙有多少光秒,就要存多少库,古代半神的标准就是一库。”苍之暗给予他一记致命打稽。 “上哪偷这么多能量去?!”榧然崩溃地斜倚壁上,以头擂墙,“宇宙给吸干了也没啊!都是怎么修行的?” 苍之暗操纵剑刃撑着墙壁把这个失意落魄憔悴的瘫倒生物从墙上支开,平静地说道:“格局小了,开宇宙要考虑下上下维的暗物质暗能量,为下一步开维度准备,半神凝星也得先架个维线规则支起空间,虚空里造不了质量。何况最重要的一点,王座在此镇压,有核心的全成驭天都没问题。” “既然都接触维度了,怎么不直接升五阶?”榧然双目呆滞眉毛倒竖咬牙切齿一脸不甘地问道,“凭什么炼气提前接触到高层力量级就会限寿,这个就不会?” “你也不看看这是啥,由王改正的法门好吧,这无敌的基础,一个古代半神就能打崩炼气的所有教义。”苍之暗鄙夷地说道,“你还有虚无呢怎么不直接成王?你在三维空间四维时空上,这些维线支撑了你,你的核心有虚空有意志,你用个看看?有不代表你能用。” “那我怎么搞出这个空间骨架?”榧然磨牙,“我直接原地爆炸!” “世界就是最大的力量,在战争中可以引发世界天然生成的毁灭性力量,利用规则来阻击敌手。”苍之暗念经一样有气无力地叨叨,“你在三维中,骨架会自动组建的。另外,可以学学炼金阵,哪怕你对规则与力量一无所知,只要知道符号纹路的含义,回路的截流变道,生搬硬造就能达成目的……不过自身等级不够可以复杂死你,算力不够时间来凑,后面可能要用得上,要背离世界总靠世界自然生成不太好。说到爆炸,星辰演化,宇宙正反循环,维度脉络展开,世界闪烁轮回,都像是爆发与聚爆,你原地爆炸也不错,别是低级的能转化扩散就行。” “得,爆个头……那个、所以我在穷怛心?”榧然一下就精神了,“先不管了,快整快整!” “滚进你的识海。”苍之暗没好气地说,这二十三哪来这么多问题切入点,怎么不去当曹贼。 “在下已等候多时,”亦然渊露出了恶魔微笑,“麻烦建个别墅,要带游泳池的,再安排下宅男套件……” “你个社会主义战士不要享乐。”榧然义正严词地喝斥。 “没有精神娱乐会得精神病的。”亦然渊可怜巴巴地狡辩。 “你没有激素调节的电信号中枢。”榧然严肃地指正。 “社会主义建成了,莫得活干,让我娱乐!”亦然渊生无可恋地嚷嚷,“我干了50亿年,孤独麻木,然而没有什么信仰可以洗脑我的知识层级让我狂热忘记苦难,我浑浑噩噩地活到现在,你不安慰下我这满目苍痍的心灵?” “你是不是串台了?”榧然疑惑道。 “啊?这应该是到迷雾神族之后再说,”亦然渊叹了口气,“但你要展开领域了,怕你感知到控制不住情绪暴怒,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哦,”榧然低下头,原来世上还有许多让人产生无可遏制的情绪的悲哀吗,远远不止自己一个有过伤痛,他沉默了片刻,岔开了话题,“你的别墅还造吗?” “你不干我还不能干?我就住在这,我怼地日天你拿我也没办法,嘿嘿。”亦然渊发出了魔鬼狞笑。 “……”榧然用力地翻白眼,他感觉在这样慧根的反义词沙壁的环境下如此高频率大力度地翻白眼,或许可以让眼珠子掉下来。 他沉下心来, 感觉自己在缩小,在身躯内缩小,不再控制着四肢,感觉自己在远离,向高天飘去,离世界而去。 他尝试看向前方,感知周围。但只余深沉的黑暗,让人感到空虚的无限,感觉被镇压的来自一切所挤迫。此是虚空,世界的根本,一切皆无。 榧然第一次自主进入识海,而非受召进入,因此暂时不能感到实质世界自己身躯的存在,所以他觉得有点慌。 能,没能量啊! 他尝试感觉自己的身体,让身躯中轰鸣的能量涌入识海,等待与沉默中忽然仿佛开天辟地,一道光斩开无尽黑暗,温暖而刺目,将一切染白。 此刻实与虚贯通,能量倒涌入枯寂的虚空,这本根的力量震颤着,迅速地反应,化出巨量的能引量想要将一切归于空无,然而引量向外涌去,成为榧然的空白回路,能暴涌着分解,化为正反物质。实界的规则向内编织,质量在空间骨架中存留,凝聚成红热的巨星,反物质则隐没了,藏在星辰的场域中。 巨大的引量将精神撑爆开来,榧然感到自己在飞速膨胀,无数的信息被感知汇入记忆,他瞬间有些迷茫失去自我,毕竟只有十数年的人生。然而顷刻间他便坚定下来,舒展着庞大浩瀚的精神,不断控制住附近的自由引量,化作自身的领域,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横压天穹,俯瞰万物。 然而能量的洪流仍在涌入,巨星还未冷却为行星就开始升腾膨胀,光芒越发炽盛,化为恒星,热光由红变白,变蓝,变紫,变黑,最终维度扭曲,极尽堆积与坍塌,成为黑洞,然而物质仍在被吸引,尘埃盘挤压碰撞,又有星辰诞生,辉光闪烁,引力相互作用,轰然的爆炸与星辰演化的闪烁,气体摩擦的热烈将黑暗点缀,色彩斑斓,一卷颜料泼撒侵染的光芒画卷。无数色块的距离飞速拉大,旋转着,相互忽近忽远,划破空间,在寂静中轰然运行,有如舞蹈,有如诗唱,最终演化为风暴聚集般的螺旋星系。 同时他的领域在飞速膨胀,每一粒原子尘埃都可以被感知,望尽尘世间的一切悲欢,一切都无所遁形,能引量的流动与偏向无比清晰,甚至能窥见天脉的曼延与交织,他觉得他能一瞬看尽这片组成星空的粒子在何处,在如何运动,这就是神境该有的算力与统御力,是对现世来说何其强大的灵魂! 逆着世界演化创造世界,见证星海与轮回的诞生! “这么流畅?我记得创世法没有这么轻松简单,作为最强大最直白最暴力逆反世界的修行法,有许多险关的困难的。”苍之暗暗自心惊,对亦然渊说道。 “也不想想是什么人,何况世界规则他已完全通彻了。星系中央定星为黑洞,直径三光年,星系螺旋形中央椭圆,长径六十万光年,短径四十八万光年,最大厚度二十二万光年,领域最大直径百万光年,是个中型星系。”亦然渊看着星海,正挑着宜居行星想造别墅,条件允许他还想演化生命与文明看看能不能有钢管与比只因尼,“让他把领域关了,我在识海中,开久了有人会感受到里面内蕴的王权。” 榧然心起念动,视角回到身体的双眼,但他仍能“看”到世间万物,空白的引量迅速被信息填充。 “怪不得修行者会情感淡漠,这是看尽沧诲桑田啊……”榧然出神地低声呢喃。 “你进展太快了,自身记忆很短暂,”苍之暗出声打断了他的感叹,“储入太多外界信息容易忘记自己的存在,迷失自我,我劝你不要常开领域。引量储记忆的格式非常高效,不到驭天期想用信息填充引量来强大灵魂基本没效果,天脉会逮着你散失。” “哦。”榧然收回了笼罩星野的精神,潮汐、风暴一样涨落,聚集,收敛于体内,“我也没想看,不过有毛片啊。” “现在你拥有了神境的力量,”苍之暗内心崩溃,领域用来干这个?他头疼地说道,“我先告诉你何为神境之力。”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0) 南辰琉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或者见鬼,不过作为一个半神巅峰,他的肉眼可以捕捉几公里外的苍蝇搓脚摘头,不过能量天穹的保护下蚂蚁也只有在城建地基下打洞,他也知道在人族巨城内调制的高能电磁波如同汪洋大海,人死之后能留下些记忆碎片聚点能化为电磁波状态比起源星撞进恒星概率还低。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确认了的确有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女孩托着腮蹲在他家门口。 瀑布般的黑发束成马尾,但仍然有碎发垂在脸颊与前额,在光辉下呈出淡淡的暗金色,衬托出她肌肤的莹白无瑕。 风衣虽然快要垂到地面,但完全没有遮住折叠着的修长美腿,圆润白皙,骨肉匀停,完全没有多余的组织而显得突兀,也没有过于纤瘦而暴露出了膝骨的结构,这种和谐自然的柔美,弥散在她全身的线条,延伸到素手托着的侧脸,很难想象这种美居然属于人间。 光辉之下,圣洁而惊心动魄,若如天使。 南辰琉虽然向来不分泌荷尔蒙,但审美与主观情感还是存在的,他觉得自己心动了……然后他暗骂自己: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她身子,你下贱! 然后他继续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 哎嘛呀,真香。 南辰琉正在酝酿一下语句,准备开口让这个小姐姐不要堵门好让自己开始肝帝修行,至于什么转角遇到爱缘妙不可言就一边去吧,直男宅男不配有甜甜的恋爱没有钱养老婆,坚信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就够了。 他正在克服着语言障碍,女孩忽然偏过头,一瞬四目相对,碰撞出了爱的花火…… 啊不,是南辰琉尴尬得要自燃了。 作为一个不善言辞,很少社交的人,他并没有什么临场应变经验,对政商界内腐义愤填膺的好青年也从不会圆滑老练更不懂什么语言艺术,直男就应该是张口就来,委婉的语气那是不存在。 “那个谁,你堵我家门了,麻烦让让。” 南辰琉心道我一个修行者找个老婆有什么用最后就只剩红颜枯骨遗恨难消,都是生命中的过客…… 他看清了女孩的脸,呼吸一滞,心中传来破碎的声音。 我下贱! 半缘修道半缘君! “你住这里吗?”女孩柔和的声线唤醒了露出了“震撼沃尔玛一万年”呆滞表情的灵魂出窍者,南辰琉赶紧用力地大幅度点头来掩饰此刻心中波澜壮阔的情绪。 “我听说你是一个人住的……我能挤下吗?”女孩站起身来,高挑的身姿曲线傲人,几乎与南辰琉一样高,但她的身体比例明显更贴近黄金率。 南辰琉的确很想一口应下来,但他不是没脑子的人,谨慎地开口:“如果只是为了方便学习工作不必要的吧?虫洞遍地都是。这里的意义很特殊,你应该清楚吧?我同意也没用,这里的拥有权是城政的。再说这里是去技术化的,没有空间压缩,孤男寡女共处五十平米,不觉得有点……” 南辰琉卡词了,的确也想不出有点啥……更加尴尬了。 “我既然来了,就肯定都办妥了啊,我都知道你独居呢,”女孩笑了笑,眉眼间满是灵动之美,南辰琉再次受到成吨暴击,“放心啦,给你看看我的证件,不用怛心是间谍来谋杀你。” 卧槽,南辰琉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心思电转,什么个谋杀法?呸,这破路还要开车,要固守本心,不要因为女色而蒙昧!这也不能怪我,文化习惯影响,这片禁止淫秽信息传播只能暗地里搞,不比文化开放的地方。搞得兄弟们憋得慌老在奇怪的地方搞颜色,把我贤者的思想都污染了! 女孩歪着头思索了一会,从手腕上的终端中取出了一张薄薄的银白色金属卡片,捏着边缘举到他眼前。 “科学院……夏青复。”南辰琉轻声读出上面的字,忽然身体一僵,“额,快,麻烦收起来,谢谢。” 科学院的id卡本身就是件高精仪器,检测不到拥有者的健康生命体征立马就会单线量子通道报警到科学院的计算中枢,卫星扫描后然后定向释放一点纯能爆炸清除对拥有者威胁。然而以科学院的尿性,大多会以个人喜好额外加装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单分子剑刃到激光,从开瓶器到痒痒粉,只有你不敢想到,没有他们不敢装的。 至息青复笑着收起了卡片,以她的力量改动人们的记忆和零生成造物来扭曲现实,轻易地就能给自己获得一个身份,哪怕她要迷雾神族人忘记自己文明的历史也是轻而易举。 “嗯,夏青复,你可以叫我青复。”她微笑着说道。 虽然她想用原名,但是迷雾神族并不是二十三,不可能不知道在上古处于风暴中心人物的名字,至息二字更明显地是为龙族命名,既便是青复二字也足以让一些学习过古史的人联想到了。她也想过是否可以叫亦青复,但仔细想想这么叫可能会有一堆人要扁她。 “……”南辰琉愣了片刻后,一脸蒙地凑到门前让门禁识别,门“啪哒”一声向屋内弹开,“那……青复,请进?” 他有点不明白……管理阶层派一个理工科美少女来诱感他是希望现在以他无限的寿命去协助科学院的研究工作,千百年以后步入神境再拿来做威慑武器吗?真是榨干剩余价值,充分利用。 “嗯。”至息青复轻声回应,步入不算宽敞的小屋,并无传说中独居男生垃圾堆里游泳的情景,而是干净又简单的布置,洋溢着清新的空气芳香剂的味道。 “你带了东西吧……随意就好,给我留个躺尸的地方。”南辰琉嘀咕着,摸到他珍爱的游戏独立终端边上,准备开始上班。 他思索着,这算是国家下发女朋友?包分配的待遇?这是多少宅男的梦啊……这下真是半缘修道半缘君了……可是,真的爱的话,又如何永恒呢,或许美好与幸福总是昙花一现这句话说得对。短暂的惊艳的花开,以人无可磨灭的追忆与惋惜,正因为不能永存。 至息青复垂下眼眸,男孩的气息与痕迹充斥着这片空间,而她身处其中,瞳中不觉泛出雾气,不知是喜是悲。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她有些明白羽了,为何要叛王夺位,背弃曾经对她们如兄如父的王座,为何要冷血无情,视生灵的命数为博奕的棋子,如此绝决,如此坚定。如果不是这一世洪流将至,或许她有资格去接触跨过恒古轮回之爱。 她曾经也去劝过,但毕竟是亲人,血系相连,没有出手攻伐,那一句“轮回只此一世,遗恨怎得偿还!”她难以忘怀,是啊,轮回中再无相同的两片树叶,未能跨入禁忌领域之前,既便核心内循环,也并非是原来的人,前尘忘却,今非往生,逝我遗恨,无可弥补,只有虚无才有“缘源往生之世”跨过轮回的权力,更别论她要去抓紧的人,只余灰飞烟灭之路! 她轻轻地弯了弯嘴角与眉眼,展现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还好她要去抓紧的人,现在触手可及。 南辰琉心情愉快地验证了终端接口,面前的墙壁浮现出晶体屏幕,操作系统也生成在了金属桌面上。他正准备打开音频,但忽然想起家里有个人,不能像以往一样仗着这里防御工事级别建筑用材的隔音效果在家里声音开到最大在boss坟头蹦迪。 好在他身为半神,免疫了大部分普通伤害,于是加装了集束定向传声系统因为他不怕超声波和共振和声信号转脑波系统因为他不怕强电磁波等等,可以继续坟头蹦迪。在他加装的一系列向正常人居住环境靠近的东西中,最好使的是谢涵从科学院仓库里扒拉回来的零生成模块,由一个物质交换机和3d打印机组成,能把物质分化为核子重新组合成指定物质再打印成物品,当然这个过程要能量,但管理阶级怎么会让储能池这种可以当炸弹的危险物品和环境汲能器这种军用物品放到这里,给拆了,但不要紧,他是个由内敛的行星向高输出功率的恒星转变的半神啊,自己就是个储能池和汲能器。 但核子重组是古代神境才能拥有的权力,他也不敢猜想能达到星系级算力的计算中枢有没有自我意识。 他想了想,打开了定向传声。他也想用精神上传游戏虚拟舱,但是精神上传到网络空间后无法自主下线,得有技术人员看守,只有电竞联赛才会使用,次一级的神经接驳体感舱虽然不断释放波段对脑组织有害,但对他来说无所谓,主要是仅仅五十平米放不下设备。 南辰琉敲击着平滑的桌面,体验着故事的悲欢与作者的思想,寻找刹那的震撼与感动,他认真地点击移动着虚拟键鼠,非竞技游戏不必要用脑电追求极致的操作。 在他身后,女孩在狭小的房间里忙碌,从终端储物空间中取出衣物塞进内嵌的橱柜,洗漱间的镜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 至息青复有些好笑地心想,自己真的在努力做一个普通女孩。 她看向干净整洁的床铺,考虑着睡觉的问题,思索着是否有要打马赛克的机会,忽然她一愣,南辰琉,他……果然是不睡觉的,算是继承了优良传统? 南辰琉莫名觉得很平静很温馨,阳光明媚的下午,光芒被窗花遮为丝丝缕缕的满地花瓣,空气中有淡淡的混合香气……平静美满的人生,就像是古井无波而幸福安宁的婚后生活一样,美得不真实的女孩的温度与气息弥漫在小屋之中…… 他有些希望人生可以这样一直下去。 孤独之人别所求,他们的心路已历经了现实中无尽的苦难与绝境,然而世界从不在意洪流中一条单薄的信息,愿望要为命运让路。 他觉得只活百年或是幸事,他希望此刻能够永恒,然而他的宿命只能是: 鳞甲再覆遗忘千年之身!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1) 地宫曲折繁复的走廊中,一个瘫在墙边的人突然顶着温和的光辉蹦了起来,活像银行告知破产之后又得知中了一千万彩票。 “要学术法吗?”榧然目光炯炯,瞬间精神了,有如熬了三天三夜登上宗师的泡吧人回光返照的瞬间,“我要……” “打住,”苍之暗打断了他的白日梦,掐灭了他的激情,“术法是种炼金阵,要学啥找镜晓去,我自己都玩不明白,术法都硬记的。我可以教你点战技,现在先谈运用神境之力。” 榧然深吸一口气:“……” “打住,”亦然渊懒洋洋地预判到了他的话,“术法是种炼金阵,要学啥找镜晓去,我会的东西驭天九转都学不会,低级的我随手画你学不来。” “那好……”榧然又灰败痿靡了下来,“神境之力不就是神境力量吗,有啥可谈的。” 苍之暗痛心疾首:“怎么能想当然呢,有的东西你有不能用,有的是能用你想不到啊!” “啥?”榧然耷拉下去的眼皮又睁开了,瞬间又从梦游模式变为精神抖擞,这是个值得睁开眼看世界的时间,“快快请讲!” “现在你那破破烂烂的身体调节法不中用了,你现在神境,我先说三项神境期核心技能,超精细物质控制,战斗化躯体,高级控能,”苍之暗有条不絮地讲解,“嗯,控能这个和你天赋相近,应该很好学会。物质超精细控制,原理是自身引量介入,破坏物质的能场,使其溃散为能核,然后拼接为正负基本子,组合为核子和介质子,以其场,就像是核力吧,聚合为特定序列的元素,利用其场衍生的力,就像是静电力、分子引力吧,组合元素得到需求物质,无数个单位同时进行,以空气或体内能量分解出的原子尘埃作为原料生成目标物,可以用于迅速修补身体,改变身躯,创造武器、碍障,破坏,等等。不过用物质精细控制质复身体太浪费了,在使用这种氧化型碳基身体的情况下,一般会修改原癌抑癌基因和端粒酶,使细胞无限高速分裂,修复身体,只要身躯没有被瞬间毁灭就能恢复。标准神境的极限算力是每秒10的238次方的运算量,能瞬间复制出一个星系出来,能力相当于开始着手升维的纯技术文明的超级计算矩阵智能,当然对灵魂强度要求极高,要内置巨量回路,不过你改修了开天创世法,这完全不是问题,另外就是在战斗中高速计算预判敌方的攻击和选择自身最佳进攻机会与形式。战斗化躯体,让你体内的力量流转组成无数炼金阵,强化你的躯体,让输出功率升高到最大,甚至超越原有最大功率,达到比灵态下还高的输出功率。这个你已经体验过了,不过那只是个低版本,因为你当时修为低身体强度低,扛不住那么阵法同开的消耗和运行。控能是最重要的,用于杀死离体的灵魂,境界相似是无法以洪流之势将灵体与躯体一并摧毁的,同级有身体承载的灵体被直接攻击有效伤害微乎其微,但失去身躯后能量与引量的归零反应可以迅速杀伤灵体直到其衰弱到会被天脉收回完成击杀。在对方失去身体到他重凝身体的一瞬间尽量对其造成伤害,对能量要有极高的控制力,你需要强大的引量来引导四偏向能量甚至调动你所感知到的所有环境中的能量,这个感知范围就是你的领域,会充满你的灵魂感知,就是你的引量和你的引量所同化的弥散引量,俗称气息。环境中的引量会以引量波的形式,类似于量子同步自旋,向你的主体引量回馈信息并让你增加相应的记忆引量,同时其受到你的控制可以引导能量,在两个个体的领域对抗倾扎时,就要看谁的灵魂强度与控制力更强,抢夺环境能引量的控制权了。” “领域侵扎很好玩的。”亦然渊插了个嘴。 “我不要,”榧然立刻警觉,反驳道,“你们的领域我都看不到边,一碰我就碎了。” “他不是那个意思,”苍之暗解释道,“驭天期领域都是常开到全世界范围的,你早就被笼罩了,你开个领域对我来说和被原子砸倒一样没感觉。那其实是教廷时期我们做的一种游戏,圈地大作战玩过吗,规定区域规定时间内圈地,操纵目标走过圈住的地方会变成己占区,被敌占区包围就会死亡回到出生点,这样相互争夺面积,时间结束时哪方占领的面积大就获胜,就像是高级魔改版围棋。” “岂不是很弱智。”榧然平淡无奇地吐槽,“我宁愿去玩我的acg、avg、gla。” “四偏向引量啊,而且偏向只是一类属性概念的集合,你会有n多的阵营,每个阵营有n多的可操作目标,还可以设置阵营特色被动,目标技能,道具,空间体积,移速等属性,地图还可以是三维的,十维的,n维的,一米的,一光年的,带陷阱和buff的场景的。一个64位双方回合制的小游戏都只有宇宙算力才能算完棋谱,这极限拉扯的自己倾扎自己的自虐游戏驭天期玩都能锻炼算力好吧,不然你以为这几十亿年我就发呆把记忆当电影看?虽然我被封镇,领域开不了一样在识海里玩。”苍之暗鄙夷地嘲讽榧然的见识浅薄格局太小,不过下一秒他就变了嘴脸,“不过我也喜欢acg、avg、gla。” “哇哦。”亦然渊面无表情毫无语气波动地赞叹,“俺也一样。” “你这么些轮回玩过的后宫游戏怕不是比n阶圈地的玩法还多哦,”苍之暗无情吐槽,“有漂亮老婆的人别来抢咱们单身狗的快乐。” 说完他沉默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 榧然感觉气氛不大对,就没有出声,在识海玩起了圈地运动。 过了片刻,苍之暗长叹一声:“也没什么,功成则众生皆幸,功败我也只此一世悲苦,然而你还要面对无尽悲伤。” “没事,到了迷雾神族打钱给我买游戏,”亦然渊开始陪榧然玩起了三阶百万光年圈地,露出了恶魔狂笑,榧然内心直接骂骂咧咧,“我要组合出二次元美少女的全部表现形式……” “……”苍之暗无语了,没有心吗你咋不应合下气氛感慨悲伤一下,搞得我好尴尬啊。 这边榧然骂骂咧咧地退出了游戏,交战双方参数一致,为何敌人能倍则战之,五则攻之,十则围之?!什么智慧差距,极度生草! “打不过,打不过,打过是不可能的好吧,说什么都不会打过的,这辈子都不会打过的!”榧然面色狰狞,有如被虐到退网的游戏少年。 “不要妄自菲薄,谁都打不过我,”亦然渊安慰道,“打得过才离大谱,但你神境之内无敌了啊。” “哦?……”榧然思索片刻,“那有人天赋异禀,提前掌握维度层级的力量呢?” “时空规则对有质世界生效,只能略微影响能引量,你变成阿飘和他打呗,”亦然渊选址在一片进化出了绿植的行星的海边,开始建他的海景别墅,“不到五阶不会彻底掌握维度本质,没有力量把维线加强到高阶灵体都会被滞停的地步。不过浩劫的时候我把不少驭天期都削回了凡人,虚空引擎都干碎老多,其他等级被震掉级的更不计其数,但这些人对力量的理解还在,战力不可估量,而且有些老六进入驭天后先存一裤衩子的能引量,让自己掉阶之后还能暂时顶回去爆发驭天战力,遇到了就自求多福吧,不过也不用怛心,这些人基本不在明面上活动,基本遇不上。” “还能震掉阶!?”榧然震撼了,“什么造化伟力,大道制裁?” “我哗啦给你一冲,能引量给你冲没,何况还是毁灭意志冲的,识海都给你冲没,能活就不错了,你说掉不掉阶?”亦然渊面无表情,“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而罪在大喊大叫把雪震崩的人,我冲的时候所波及之处没有一个能豁免的,罪在把我力量搞解放的阿呆。” “意志能被天赋提前接触吗?”榧然问道。 “接触干嘛,把对面核心搞没吗,被天脉回收和变虚无做为此人的一世不都永远结束了么,让他解脱干嘛,让他永受轮回之苦,莫得仁慈。”亦然渊正在建个陈列馆摆满巧夺天工精妙绝伦的二次元手办。 “过了昂,jk和婚纱也就算了,你渔网和透视是什么意思,别在我识海里装满护士水手各种颜色服饰好吧,”榧然忍不住吐槽,“你就说能不能吧!” “能,但你不理解‘虚’字的真义,不理解虚空本质,教你用你也只能把自己核搞没变虚无,不如学高阶炼金阵运用意志,”亦然渊闻言分解了这些栩栩如生可以摆在秋叶原某些地方镇店的手办,“堂堂气血方刚的少年居然不喜欢颜色,要知道寂静岭的护士都有人心动。” “这炼金阵多半是一件美逝啊,要不你让我硬记一个,”榧然瞬间惊了,“哥,你怎么做到让这婚纱都变涩气的啊,求求你别这么离谱啊……额,这是凤冠霞帔?” 此时陈列馆已经被改造成了辉煌的礼堂大殿,镂空花纹的荧光材料,晶莹闪耀的水晶吊灯,加上被无数强行和谐的圣光,特么真闪瞎我。殿顶一溜吊灯下方是花纹交织的红毯,百余米的红毯边是近千的各色手捧花束的纯白花嫁,全都不重样就很厉害。尽头一扇山水画的屏风上挂着一具凤冠霞帔,栩栩如生凤凰欲飞,艳红的丝织品上金辉流转,编织出的花纹曼延到凤冠上,冠上细小的枝杈都雕满了繁花。 “是你说婚纱也就算了的,我就全放呗。凤冠霞帔是古龙族的礼饰,但太严实了,连曲线都不显啊,穿着太浪费少女青春的美了,不该穿着,挂着当艺术品好了,它本身就很美。”亦然渊立于辉光之中,黑暗之色却镇压般使光芒退却开,“我的炼金阵你学不了,符号纹路的内存就有几个维度,整个世界就是个巨型炼金阵,你就别想这个了,去和苍暗学战技吧。” “建的像婚礼现场一样……”榧然低声自言自语。 两个人都沉默了,亦然渊万古轮回来从未能享一世幸福,有时甚至还未能完成那一场证明的仪式与契约就沉入悲哀,他无尽岁月所支撑的唯有一份爱的执念,这一世他有一场盛大的婚礼,但仍面对着失落的伤痛,而榧然不久前还想到希望自己能为小雪穿上凤冠霞帔,能够一同看尽世间繁华共渡一世岁月,然而这份情感难以实现也难以割舍,现实的残酷总毁灭美好的梦。 “希望有一天它能够被穿上吧。”亦然渊的眸光明明灭灭,黯然不清。 “王座的强大都不能扫清一切的障碍,”榧然有些失落,“我变强有用吗?” “我站得太高了,我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亦然渊一步踏出,闪烁至大海之上,“就像这海水,你可以将其蒸干,可其中的生灵也将灰飞烟灭。而你的路仅此一条直道,一条路上的是有限的,变强即可扫平一切,摧枯拉朽,不要灰心啊。” “哦。”榧然看了看自己已经停留了十分钟的甬道,还真是直的,“那我就先学战技了,和武侠的什么剑法枪法棍法一样的吗?” “对的。”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2) “有人会疑惑,为什么耍个刀还要有固定的招式?打架还得有模板?”苍之暗一边拖时间一边在自己的灵体中翻找记忆,明显是圈地圈得太离谱把文件顺序打乱了,“战技的诞生比术法更加苛刻,术法大多由炼金阵简化演化而来,而战技是在战斗中总结出的经验,伴随着死亡与流血。如何巧妙把敌人的攻势引导入自己的节奏,从而在众多铺垫之后让敌人陷入自己的陷阱,发动不能格挡的一击得到有效杀伤,这种有效攻击在双方不断计算相互格挡之中很小概率出现,被发现之后就会被固定下来做为一种战技,并在实战中优化和被推翻。还有一种就是单纯的武器用法的流派和小技巧。” “……”榧然无奈地说道,“要是真的理不清文件的顺序也不用一直读文件夹的说明。” 苍之暗用“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语气吐槽:“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可惜长了张嘴。” 榧然眉毛一挑刚想开始对线,苍之暗赶紧打断施法:“在古代历史中,就我所知,出现的战技有坎特希伯亚刀术:大开大合的刀法,是古精灵抗击龙族发明出的刀术,为了破开龙躯上坚硬的骨骼和鳞甲,高速挥刀有如一团暴风,刀锋划过之处都形成了短暂的真空刃,全部力道都汇聚到打击的一点,攻坚甲只破其一点,属于破甲的流派;我自己的剑术……” “哈?”榧然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在识海里飘来飘去看风景的亦然渊,“您在世时长也就不足十年吧?” “没吹,”亦然渊晃动枕在脑后的手臂,旁边几亿公里外的暗褐色天体背景板突然炸开,“神族主神河夜与迷雾巨神对战时所得到的剑术,你昨天在上面打架的时候用过的,不是挥剑的手法与技巧,而是一种术法的运转,每一式都是威力巨大的术法,严格来说并不算是战技。” “你炸我星星干嘛?”榧然黑线。 “晋四象要开宇宙,要保证星系里有一大半都演化到黑洞,才能顺利扭曲出夹层和上下维雏形,达到宇宙爆炸的能密度承载空间强度。”亦然渊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先帮你把不好看的星星炸了。” “两者有何关系?”榧然质疑。 “没有关系。”亦然渊答道,“单纯想炸,还能攒点宇宙尘埃,开宇宙的时候多点星云好看。” “……”榧然想阻止他,痛斥他,怒骂他,为了好看炸星星,真是丧心病狂,但再想他是王座,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大病),反正也打不过,向强权妥协得了,这可不是无良黑心老板,怒了拿出刀子都是凡人五五开,这边刀子都拿不出来就嘎了,这强权也不是体系与制度赐予人们同意遵循而有效的,这特么是强行赐予死亡的真实力量啊,“炸大陆成不,别连根拔起啊?” “你这儿没大陆,虽然我给你开了n倍速,但可能我自身毁灭之志过于强悍,一点有核生命都没演化出来,植类倒不少,”亦然渊摸摸下巴,顿了下,“噢,我以为你讲巨星炸开后能在宇宙中存留的大陆块,那是可以作为生命起源地的我不会搞。” “己世界演化生命将点亮成王之路,因为引量核心涉及到了虚无,”亦然渊温和地笑着,“有一天我们的旅程终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 榧然惊了,血液轰隆隆在脑中响着,他战战兢兢地问:“不至于吧?” “诶,格局小了,”苍之暗插嘴,“怎么这么惊恐呢,要淡定,强大的修行者以第三者视角去看世界,自身会极其冷静和理智,还可以以自己庞大记忆形成的人格模板推断其中人物的心理活动,要洞察命运,把握未来的。再说修开天法还有不想成王的?……好像真有。” “?不愿登王?”榧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么冷漠还有什么情感,什么虚无?” “没内涵你,说的是从前有获得跨过亘古轮回之爱,得到虚无认可的人。你所说的也的确是断九障所困扰的,虚无联系最适合的就是爱情的情感,而人的爱情多由激情与电冲产生,也就是俗称的假表面情感,并且据研究表明,人体在恋爱的时候会分泌很多种激素,其中会让人意乱情迷产生愉悦的激素叫苯基乙胺,它会使你迫切的想和对方在一起,但是笨基乙胺的浓度最高峰只有六个月到四年的时间,这就是一次恋爱的时间,所以人本身就不是什么长情的生物,至死不渝的爱情是违背天性的,所以人在结婚的时候不应该说什么无论贫穷或者富贵我都不会离开你这样的话,而是把双手放在自私的基因和物种进化上宣誓,我将违背我的本能忤逆我的天性永远爱你,对抗世界对短暂生命存在的一项基本定义:以繁衍延续,然而修行者也并没有什么更优的地方,你和如雪之间的感情也只是心理意识的层面,较之普通人还少了个激素催化和神族经冲动,到了至高阶,已经很难再有情绪波动了,谈爱更是虚妄。凡俗之躯仍是神明,萤烛之灵也可登王这是不假,最后面对的天堑也是同样不可渡,”亦然渊叹了口气,赶苍蝇般地挥手,“好了快滚去听战技讲座,不要打扰我摸鱼,我还要修房子的,知不知道建筑爱好者的肝一刻不能停歇啊。” 榧然有种发现租客把破房子改装成高达的房东的复杂心情,他垂下头看着光亮的剑身。 “我的剑术……讲过了,”苍之暗又开始整理文件,不知到他有几个盘,“嗯……碧落黄泉:是迷雾巨神创造的一种直击枪术,用极高的枪速反复打击同一个位置,最初是为了破开战神族的横刀,后来被改进用于对抗我的剑网。安德莱斯刺杀刀:魔族的刺客组织内传的刺杀刀术,追求隐匿和极致出刀,一击必杀,曾在战场上大量击杀神族基层军官,使神族指挥系统崩溃,军队节节败退。” “这些名字怎么这般奇怪?”榧然嘀咕。 “这种战技并非个人创造,而是由一系列战争促成的,是以其运用得最辉煌的战役命名的,安德莱斯星云,全长六十光年,神魔族一支军队曾在此战争数万年之久,既便可以灵体逃脱凝身重来,死伤也逾十亿之数,也就是交战双方均死伤一半以上,那片星云的原位置处于浩劫空洞之中,现在已经看不到其斑斓的血色了。”苍之暗继续说着,冰冷的数字昭示着无情的历史与死亡,上古的辉煌与强盛之下是由血腥的尸骸堆积的祭祀,“十字枪术:教廷最高术法,使用十字荣誉之枪,以自己坚定的信念催化毁灭意志,威力……是唯一一个让断界以下的人掌握灭世级力量的术法,也是己知唯一一个可以不疯魔而接触毁灭意志的战技。一代横刀:战神族内部训练刀法,主要为防御流,难以被攻破,刀势平稳圆润,没有进攻的凌厉气势,起手势为横刀于胸,得名横刀。二代横刀:在一代横刀的基础上改进而来,改变了部分刀路,在近战中被广泛使用,进攻的刀路夹杂着圆滑的防守中,诡异莫测。平八相横流:我在战神族和尚思华越推演的刀术,逆转了横刀的全部刀路,攻势癫狂,攻伐凌厉,我就是以此刀几乎屠灭战神族,如果他们不是凤凰血裔,有涅盘的概率,现在已经见不到这一族了吧?” “有大恨?”榧然轻声问道。 “尚思华越。”苍之暗平静地说道,“我们皆求不得,爱离别之人。” 榧然觉得心中一阵刺痛,这世界……就容不下幸福吗?他有些灰暗地自言自语:“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世界是辨证矛盾的,我告诉你不要躲进虚拟的,幻想的世界里,来逃避现实,结果你恍然大悟哦还有这样的方法来逃避苦逼的现实啊。从接触到终极与究极的层次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都从虚无中诞生,世界没有意义,我没有,你没有,都没有,衍生的一切物,事,行为皆为虚妄,意义是要苟且下去的人追寻的一个虚假理由罢了,”亦然渊正在极地建冰宫,他站在冰晶反射出的缤纷光华之中,漫不经心地唱起了悠远的戏腔,“这世界颓唐,何处是我的家乡,梦也许太长,忘记此生尽与她……” “既便没有意义,”亦然渊轻声说道,“也都不舍不得。舍不得就续继,管他什么意义。” “最后一项战技,森罗刀,”苍之暗也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为了对抗战场上的刺杀活动,锤炼出的盲刀,通过极致的感知,对抗隐匿的刺客,极其精巧与迅猛,在黑暗,酷热,嘈杂的地底猎杀兽类,对抗阴影中的地下猎食生物,来训练自身的敏锐度。因为训练方法有如在地狱中战斗,得名森罗刀,又称修罗刀。后期这种训练被展开到很多极致流派上,这些刀剑技艺统称为森罗刀,最着名的是影裂,或者影袭,形象地比喻出刀的极速,也就是极速拔刀斩,被广泛地分化与运用到后世的流派中。最早的拔刀斩来自第一个世界轮回首个逆命者,九障的创始人,白裴景,在不知道修行的情况让刀快过了时光,第一个接触到跨过亘古轮回的悲哀之人。” “……”榧然想了想,“所从你说的这些我学得会吗?” “传给你引量了,咱就会这些,自学成才去吧。”苍之暗赶紧推卸责任,然而他突然沉下了声音,“等等,有东西来了。” “隐形、锋利、炽热,”亦然渊懒洋洋地提示,“她的神境傀儡追下来了,内蕴古龙血,榧然你的神境磨刀石来了,快去吧。” “……”榧然握紧了手中的剑,能否扫平前路上的障碍,就从此刻开始。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3) 小而温馨的屋子,简简单单的几把桌椅和一张小床,一个趴在床上看墙面上的终端播放新闻的美少女,这就是南辰琉的全部。 现在他已经结束了每天的“上班”,天上的太阳没有转暗,证明离傍晚还远,他一时有些迷茫,今天就只有上午有课,空闲下来之后久违的空虚涌上心头,但他早已对寂寞习以为常,这种心理状态也没法让他分泌激素得个忧郁症,修行者是不可能得人们所谓的精神疾病的。 他瞟了眼自称“夏青复”的女孩,她的外衣随手丢在床上,t恤与短裤下的曲线完美地呈现,感叹基因的不公后他有些怛心,这床他三年都没躺了,虽然天穹下空气净化器每天都在工作没有什么灰尘,他也拿不准有没有哪种细菌会使床发霉,女生的洁癖是什么水准。 看到女孩安祥柔和的脸庞后南辰琉选择不要没事找事,移了下椅子无聊地看着被管理阶级把控不仅不敢把什么事都报道出来而且喜欢给民众洗脑的零城新闻,和边缘城市一些不受管理层限制的虽然什么事我都敢报但管理层压根不鸟民众有啥意愿的媒体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毕竟零城是人族祖城,发生民众游行起义可太丢人了。 “据天文台观测,近年起源星将步入六星环绕轨道,或许可以在极北地区看到连续几天的六日同天奇景,这是数百亿年都难遇到的奇景,上一次还是发生在浩劫时代之前……” “让我们连线科学院天文台的工作人员……喂,您好……” “……起源星的莲花形旋进轨道在六恒星系统中很罕见,因为我们身处星系中央,如果在外围的话或许会做出三体运动那种缭杂的片段型周期随机组合的混乱运动……” 南辰琉无语了,志存高远兄弟们哪会看新闻啊,都是上个时代的遗存闲人在看不能自主检索词条的频道或信息媒介,所以这条新闻不应该放到科教频道去吗,科普啥啊,基层民众的素养和知识水平越高,越会对不健全完善的制度不满,然而乌托邦可不是好造的,管理层这是慢性自杀还是转性了? “下面播报:都诺开罗暴发惊世战斗,疑似古代神交手,使整片草原化为沙漠再还原。开战前宇宙内发生巨大暴动,使科学院的探索飞船堕毁,几颗气冕外高轨卫星失联,专家怀疑为冥河摆渡者级的古龙王苏醒,据悉,我族遣都诺开罗的几位神境也尽数失踪,联合政府与我族神王准备向光之族外交部质问……” 啊?南辰琉有点小吃惊,这种事一般是不会向普通民众透露的,除了要发动战争瞒不住要铺垫一下找个理由……他想到这,心情不由沉重了一些,但在有古代神复苏的情况下主动发动战争未免有点蠢,没有比需要在教育阶段学习政史的管理阶级和修行者更加明白古修恐怖之处的了,现在的技术对上去根本不够看。 冥河摆渡者曾在迷雾神族神治与母核时代交替之际觉醒,战死了当时的神王,随后消失不见。其作为龙族重凝身躯的开创者与指导者,一直沉睡在迷雾神族亿万人之中,据史料记载,神治秩序松散,风气自由,但人族以地域划分自主形成了现在城邦政府的雏形,执政神王决定放权结束神治,古龙王的人身曾参加过人族开国黑暗时代抵御外敌和混乱时代平息内乱的战争,身在基层看到了人治下复苏的丑陋人性,压迫、欺凌、歧视开始出现,他为曾在战场上为这个国家牺牲流血的普通人和修行者感到不值,祖先的英灵和鲜血遍布在大地上的光辉,被后辈的愚昧与丑恶的黑暗侵扰。他暴怒觉醒,准确击杀了近千万自以为是自觉高人一等的雏形管理阶级,并击杀了神王,强行把人治又推后了一个时代。 在龙族的观念里,只有祖先与至强者拥有更强的灵体,他们的智慧高于后世者,所以被赋予管理与统御的权力,而人族则是利用因为民众习惯于人族庞大基数而需要分级管理的思维去组建管理组织,以拉拢一批人来分配更多利益给予优越地位的手段压迫多数人,同时使基层内部不团结无法统一反抗,占据着是否遵循的权力赋予与武装与资源力量起源的基层反而持续被压榨价值和洗脑麻木到自我内耗。 现在的人治也充分地展现了无能,大量的普通人在工业区变成机器与奴隶,母核时代先进的全面智能自动化反而被抛弃,学生在政治课上死记硬背的思想他们自己都不信,曾为之奋斗与牺牲的先辈的精神早已被玷污,人性下的各种黑暗产业逐渐增多,把人们发展文明的精力全部内耗与浪费殆尽,和谐幸福化为了悲哀与痛苦。 然而一代又一代梦想着乌托邦的少年,则是屠魔的少年终究成魔。无数人年少时也曾想改变世界,可被磨去爪牙被旧制重压,你的激情变麻木理想破碎不堪,最终只得向现实妥协,成了这镇压着大地的高山的一座。 南辰琉心情很是沉重,在古修出现的年代,人族不过是脆弱的蝼蚁,而当下的文明进程速度实在让人绝望,或许有一天无辜的民众要为愚蠢的统治者陪葬,或许人们也正希望着毁灭,终结一切舍得与不舍得。 他静静地注视了一会认真地看着那些光电组成的画面的女孩,心中的滞塞感缓缓散去,和谐与安宁的气氛让他数年来第一次感到有睡意,或许这是一种可以安心地休息的氛围吧……对此榧然也许感同深受,修行者入眠,不是心太累就是安心了,是习惯的话另外一回事。 南辰琉觉得有些梦幻,一个美少女从天而降不到一分钟就开始了同居生活,从现实的角度上讲,这或许是当局的手段,从一个十几岁的母胎solo阿宅的角度来讲,三体也过于保守了。 他觉得可以打探一下情况。 南辰琉酝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青复,你在科学院是什么工作啊。” 说完他默默地等待着回复,就像给女神发信息等着一句“嗯”“我去洗澡了”的舔狗,忽然他觉得声音可能有点小,女孩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地看着又臭又长新闻,可能会注意不到,毕竟做科研工作的,容易精神集中到物我两忘的境地,这样可就有点尴尬。 至息青复心里酸酸的,龙族的全名是敬称,只有亲属才能叫名字的一部分,当初王座带大她的时候也没叫她几声“青复”,现在突然听到不由感慨万千,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一时失了神。 南辰琉在一旁心道不妙,冷场了,尴尬了……呃,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他准备提高音量重复一遍…… 夏青复回过神,装作思考了的样子:“嗯……说了你可能听不懂,我是物质闪烁场中一项能形式转化时能场结构变化对其他能转的影响效应课题的负责人。” 南辰琉点了点头,心下松了口气,尴尬避免了,但是作为修行者他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作为学生他觉自己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不是理工科的。 “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这么年轻就有了这样的成就,真是打击到我了,”南辰琉接着说道,“我快18了,你多大了啊?” 听得出来他努力地想委婉一下,运用一下口语交际的语言艺术,但独来独往少有交流的宅男拥有的直男属性是强大而不可磨灭的。 “问女生年纪是不礼貌的好吧。”夏青复心想我把年龄后面那个亿抹了对你来说还是老阿姨呢,等王来了迷雾神族然后发现岳父女婿均未满18未成年哈哈……哈?浩劫之日正是王座三族之血之身成年之日,那此世是否……她挥开杂念,这些并非自己可以改变的,做自己就好了,至少不会添麻烦。 于是她心不跳脸不红地说:“我16了。” 这么说也没错,龙族出生三年就能长到人形十岁的样子,她长了五年就关停了生长周期,虽然上了驭天期之后身体是随便凝的,但从人的角度来讲就应该说身体年龄。 “嗯,”南辰琉慎重思考了一会,“是什么原因让你住到这里你来呢?” “……”夏青复沉默了,啊这?什么原因?我怎么会知道?拜托,你为啥住到这里来呢?我是跟你来的啊? 南辰琉观察着她的脸色,又接着问道:“你对人治有什么看法?”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如果在大街上讲,一定会被智能中枢捕捉到然后被请到治安管理局喝茶。 “很垃圾。”夏青复直言不讳。 南辰琉的警惕性略微降低,这很科学院,追求效率成果与完美的高级知识分子向来不认同人治这种内耗的藏污纳垢的螺旋上升发展,太慢太让人道德不适了,但这还不足以排除其作为己方特务或敌方间谍的可能性,专业人士的伪装是全套的,甚至可以像高阶修者一样把记忆分门归类形成n多的人格或者自我洗脑让自己坚信自己伪造的身份和经历。 “神治呢,神治下技术发展巨快,”南辰琉又问道,“是科学院的黄金时期。” “一般般,还行,”夏青复慢悠悠地说,“只是用胶水粘起镜子来,以绝对力量与监控杜绝罪恶,来达到和谐的环境促进快速发展,黑暗的滋生来自内心,来源于引导罪恶的环境,治标不治本。” “母核呢?”南辰琉再问,这是个大问题,是智能与生命的隔阂,是存在形式的不同,虽然她没有恶意,但她真正的达到了古修神境灵体的水准,对人族来说是不可抵抗的存在,因此有人失智地炸毁了中央计算矩阵,殊不想是自己损失了计算资源,灵体是炸矩阵就能影响的吗? “依我看就做的很好了,”夏青复创侧过了身,单手托着脸颊看着他说道,“虽然全面自动化下人们不再劳作,文化艺术娱乐都达到了顶峰,全员享乐主义醉生梦死,但精神却几乎丰富到入圣的地步,差一点开启了修行路。而且人们物质精神上都全部满足,教育完善,环境完美,没有任何人会想要违背这些亿年积累下来的道德。并且母核时代刚开始的时候,全员都接入了精神网络进行了在线游戏,所有出现杀人,抢夺,骚扰,辱骂等违德的玩家都被检测了记忆体,这占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二十的渣滓有百分之八十被电流过载击杀,开局就解决了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六,把罪恶与潜在被罪恶感染者全部清理了,方便后继建造完美社会。虽然人身怀罪恶多半是成长环境的错,但这种杀伐果断从根本上断罪就很符合王座的思想,是个趋向于完美的究极的智能不是么?” 南辰琉有点小懵,这听上去是俯视众生的上位者才会有的想法,因为站得太高不会看到被抛弃者的痛苦,所以会以牺牲少部分人来让大环境达到完美。而且还学过历史,还记得些数据,而且这属于社会学,不在科学院的业务,而且在《乌托邦的建成》一书中提到过“人的所想不能同一,如果将分岐严重的一方剔除,那么剩下的趋于统一可以粗略的建出一个理想国”这个说法,但因为其能让普通人反动能看到这本书的都是社会学高级研究者……所以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一个16年内有过统治经验获得了社会学学位精通历史甚至同时在科技方面有杰出成就的传奇女子? 南辰琉把心一横,直接问道:“你真科学院的?” “嗯,”夏青复歪歪头,发出可爱的鼻音,“嗯?” 他面色平静地盯着她看,想找出个谎言存在之处,但目光所到之处只有青春的美。 “你怀疑我是图谋不轨?是间谍?是刺客?”夏青复恍然大悟,随即挑起眉毛,眼瞳中星光闪烁,不可置信问道。 “……”南辰琉表示我已经没有台词可以可说了,或许还可以加一句“是特务?”? “黑暗时代浮空城扶持人族开国,混乱时代受压迫的知识分子聚集成为科学院,并且灭掉了数个割据的帝国,”夏青复一本正经地解释,“科学院自古以来就是独立的,和政体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是这个那个的。” 南辰琉心中默然,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对着空荡荡的桌面与墙壁心叹:我咋脑子发懵呢,这特么有什么好疑虑的,要操心也是管理阶层操心啊,太尴尬了。 行了,明天还要考试,我先抛抛硬币选点知识点记下吧……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打开了终端。 翻了几页后,他敏锐地听到了身后传来安静均街的呼吸声,好像是睡着了,在这里很放松很安心吗? 也许吧。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4) 谢涵垮着个批脸站在银白色的门前,识别在万分之一秒内完成,门户自动向两边收回,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去后,门随之自动合闭,同时灯光亮起,墙壁上生成出他挑选好的二次元动漫与游戏的海报,最亮眼的自然是画师们精心刻画的各种风格的角色写真大图。 一眼鉴定完毕,二刺螈宅男。 不愿意被竞技游戏良莠不齐的玩家素质所困扰,他决然放弃了团队型竞技游戏,转爱热爱二次元的美与沉浸式rpg,虽然他也喜欢刀剑神域类的多人在线的世界型游戏,但母核的清算实在让人还是心存恐惧,不愿意把自己的精神交给网络空间,不只是一切记忆与隐私都无可遁形,并且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内心是否没有隐藏压抑着的扭曲黑暗的人格,一经发现可是要被隔离监控的。 再者,如果受恶意玫击,神经接驳虽然可以用强电流破坏脑组织,但精神溢散速度是很慢的,有几十分钟的挽回的余地,虽然现在的技术不足以将灵体引导入新造的躯体,但母核可以启动紧急预案还原其身体,但如果精神上传后被摧毁,要救回来则是要与天脉抗争,多半变成个无核智能。 既使母核现在仍然用庞大的领域监控着迷雾神族境内所有人的行为,但其不会自主执法而是通知治安机关,失去了被当场格杀的威慑,有不少人挺而走险,更多的人则是认知到“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这一真理,人已死,伤已受,记忆己留,不可弥补,无法偿还。 就这样,谢涵虽然在家中购置了精神上传虚拟舱舱,也在智能管家模块中安装了帮助脱出程序,但从没有走入过那个以人族顶尖科技堆积由量变到质变产生的母核计算出的虚拟空间,那种进入随时都可能崩坍的虚数空间的既视感让人心生不安。 虚数是不存在的,而是为了连接起始与结束的两端,被允许出现,运算完成后就失去了现实世界的意义,而正是这样危险的东西被在短途传送和短期储存中广泛运用——实际上城市的许多设备都可以夺走人脆弱的生命,母核如果背叛,利用这些……或许她自己的领域就能让人族毁于一旦。 他大刺刺地向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感慨着天都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没错,是有人反抗的。 人们已经尝过甜头了,不会甘心吃苦的,更何况工业区的存在刺痛了多少人的良知,神治,母核,都曾将迷雾神族推向梦想的高度,而如今却几乎是重头再来。 反抗组织就由此而来,准备着暗中推翻人治时代,他们的策略是渗透整个基层管理,就像把最高指挥与将领与部队割裂,重立国家,必要时还是需要暴力,毕竟迷雾神王自身就拥有神境实力。 谢涵也正是反抗组织的一员,并且他还想发展一下身边的人,没错,就是这么胆大妄为,因为母核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没有被检查出反动倾向从而话是早上说的车是中午来的茶是下午喝的人是晚上走的这样的危险,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南辰琉,修行者在哪都有用,星辰的力量与不朽的生命能做的事太多了。 或许感到南辰琉骨子里和他有些相像吧,只是更加的孤独更加的沉默,无形之中虽然交谈不多但是已经默认成了朋友甚至知己,同志的情谊远胜于同类、同胞、同伴,昔年冥河摆渡者为其那些牺牲的名字或许都不知的战友杀得血流飘橹就能证明这句话。 辰哥……辰哥好像失恋了。 谢涵猛地坐起来,想起了那句“走远了,感情淡了,但不会后悔,谢谢路上有你”,说得真好,像个大哲学家般的咸鱼……但人哪有不争的?就算是“生命中的过客,还真是多”的修行者也有后悔的时候,何况人生不过百年,上了科技与狠活更换躯体也受限于脑组织活性与引量散失的五百年左右的限制,对修者只是一刹那的芳华,爱的女孩老去了,看着她死亡,出席她的葬礼,却没能留下一点幸福与回忆来惆怅,这是什么悲哀啊。 他坐不住了,要为好兄弟讨点公道,因为这句不仅是看得淡了,而且听上去像是hLbE大草原。 “快去帮我兄弟查查,我辰哥脾气好不是咱脾气好,这头上长了青青草原都能养出几只刀枪不入见人就咬的疯羊了,”谢涵点击腕上的终端,呼叫备注“小弟头子谢星哲”的号码,一接通就开始噼里啪啦,“要是被绿了就暴打那老王一顿!当然别用地下势力,教训一下就好了,找几个愿意吃几天拘留所的大馒头的兄弟去做,出来给点补偿,别下重手,让他三天下不了床就行……要是辰哥在好面子打马胡眼……嗯嗯,咱给他介绍一波。” “这……大哥,至于这样么,也就是个半神啊,咱家还认识神境呢。”小弟头子疑问道。在社会关系中的帮会之中,小弟反问大哥,证明这个大哥威慑力不够,但谢涵的小弟们其实是他同辈的一些对科学院没想法对研究不感兴趣于是不读大学开始工作的亲戚,这个反问则证明他们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关系不错。 “去去去……我又不是在拉拢人心,拉拢人心是做给别人看的,这打老王辰哥又不会知道!”谢涵慷慨激昂地说着,“这就是我单纯不爽!给辰哥知道了估计还会怪我多管闲事!今天不打击老王,明天老王绿到你头上!” “呃……我马上把辰哥的生平资料和相关摄像与通迅纪录从资料库里调出来检索。” 非主流少年满意地哼哼了一声,心身舒畅地向大床上一躺,开始远程脑电控制打游戏去了。 “哥!哥!查出来了!”终端里传来激动的声音。 谢涵原本在漫不经心地刷着亡灵骑士副本,现在游戏基本没有可以氪金的地方,帐号也绑定身份Id无法交易,这使这位信用点多到没地花的游戏宅十分痛苦,恨不得把买游戏和付游戏服务器提供费的价格后面加俩零。对于零城限制未成年人游玩之类的对他来说从来都是翻过这个闭关锁国的防火墙翻到其他城市的网络里去玩其他游戏,反正零城的游戏产业烂得像翔,不仅没收获快乐还加了点烦闷值。好在他又肝又溜,没有成为服务器的前百好歹也上万名了。 听到这句话他瞬间不困了,精神地像喝了红牛配咖啡:“搞啥子?” “南辰琉……” “这是你该叫的?叫辰哥!” “辰哥出生在工业区,因为可以修行被带入核心区,一直由民政系统抚养……他的通迅都是空白的,只有在哥你们的专业群聊里发过消息……也没有在线下与异性有过接触,十几年来除了小时候和卖早餐的楼下大叔和学校食堂窗口的服务生还有这些年的同学老师,他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 听着堂弟吧啦吧啦的汇报,谢涵有点心里发毛,暗想我辰哥性格这么孤癖?整天就任务式地玩个游戏么?这不行,搞不好就是忧郁症啊自闭症啊什么的在工业区有童年阴影……快介绍个治愈的妹子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出生在工业区的话……这样的心理况状正常吗?”他忍不住问。 “不会吧,辰哥早早被发现是修行者,天生具有力量,不用进食,就算那些佩奇给他吃过精神抑制药物,修行者也不靠脑子的电回路思考啊。唉,精神抑制,想反抗起义都不能,真没人性啊。”那边的声音感慨了会,接着说道,“对了,大伯不是和反抗组织有关系吗?对了,三叔好像最近也加入了,可以搞点小动作啊。” “反抗?组织起义?……这一打起来就是城市的覆灭,现在的武器都是以对抗修行者为标准打造的,毁灭半个迷雾神族版图都轻而易举,绝不能从底层开打,要打也要像当年一样政变啊。”说完谢涵就摇了摇头,迷雾神王可是个神境,虽然不是古代传承也不是好打的,要知道现在的技术连当今的神境巅峰的防御都打不穿。 “大哥你想多了……我说可以让辰哥接触一下这个组织,说不定可以治愈他的心灵。” “对昂……我和长辈们连联一下,你先挂吧。”谢涵说道,虽然他自己也身处其中,但年龄摆在这里,资历不深,还是让长者办比较好。 “得嘞,回见!”那头的人干脆地把电话挂了。 谢涵看着逐见暗淡消散的投射屏陷入了沉思,反抗者组织,这个组结悄无声息地建立了起来,就在人治开始时工业区出现的那一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大动作或是被统治阶级发现……由此就可以看出其不容小觑,要知道自己的家族而且已经通讯了上百年了,并且商业免不了与政界打交道,然而在那么完善的反间谍反侦察体系下,反抗者一直从未被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端倪。 如果不是保密工作让人叹为观止,就是发现的人被及时的隐密的暗杀掉了,如果真是这样,不出意外这个组织拥有能够颠覆国家格局的修行者队伍,但有这样的力量为何不行动?是我的猜测错误,还是他们在等待什么? “哎,涵子啊,”他边思索着边操作,通迅频道再次被接通,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说想让一个朋友进入那个组织?这个……叔叔伯伯们什么都可以帮你办,但这个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我们对其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啊……太爷爷的从工业区里偷渡出来开办了这家城际贸易公司,都是仰仗着他们呢……” “您就说是个工业区出来的修行者,半神,成不成就另说吧,也不是乱推荐人丢了大伯的脸面,麻烦您提一句就成……” “说几句算什么丢脸,他们好歹也是救命之恩吧,太爷爷要是待在工业区里,咱们也没命来这世界一趟,总比在那些政要面前拍马屁好。再说还是工业区出来的半神……估计是没什么问题了,应该能成。” 谢涵一边脑电操作着上上下下bAbA,一边微笑着说道:“那就先谢谢大伯了。” “不用谢,一家人客气什么,最近想买什么,缺钱使吗?” “不差不差,那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大家不都清楚现在是信用点机制么,不然我不赶紧去公司上班……我又没有房租,不违法乱纪一个月的基础信用去天天吃大餐还多呢,完全用不掉的,谢谢大伯关心。” 现今的信用点制虽然会给满信用的公民按月发放基本的衣食住的费用,行则是公共施设,城内的虫洞均为免费,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像谢涵这样有祖上遗留的资本,被势力组织扶持的财阀。 “那我先去办这事了昂,”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对了,放假有时间可以来大伯家玩玩啊,你堂弟天天念叼着要和你组队玩什么游戏,疯了似的,天天鬼叫,小兔崽子整一魔怔人。” “哈哈,知道了,这周一定去。大伯您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谢涵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传递的只有声音,却流露出幸福的表情,这或许就是家人的亲近与温馨? “哎,好,拜拜。” 声音消失了,屏幕也暗了下去,谢涵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虽然工业区和许多人与事让人感到不齿,但信用机制也实打实地弱化了金钱观念并让人认识到了价值交换中间体并非什么好东西,也避免了家族为了企业与利益的内斗,让他感受到了血缘的温情,也不能说社会就一无是处,乌托邦难造,人们能抱怨的只是明明可以更好却不作为,见过光明之后又要忍受黑暗。 亲情……不过自己的父母到底为什么要参军?十几年来都杳无音讯,上次还是三岁的时候见到他们,那个懒洋洋的披发文艺青年和旁边高他一头喜欢吃炸串的英气女子,或许已经战死了吧。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5) 空气被切割,灼热的翻滚,排开的真空压迫前来,汹涌的气流带来强烈的窒息感,让人觉得胸膛变空,风从骨肉中呼啸而过。 隐形,锋利,炽热。 炼金术是对世界规则的演化与组合,世界的展开之刻,一切法则就在其中写下,并非规则组成世界,而是生成世界正循守着这种方式,世界即是最宏伟的炼金巨阵。大型炼金阵甚至可以让核驻入,拥有抵抗外部力量和保持自身的领域,产生一个“生灵”,正如母体中正在滋生的幼体,神经回路吸引着游离的核入主。 这是从尘埃中建造生命,但生命都会被奴役,何况由施术者创造的一个有灵的“傀儡”?战争,最为残酷,无所不用,毁灭意志覆压了战场上一切存在过的东西,唯有死亡才是真理,早在上古时代,魔族的生物炼金就为星辰间的战场上提供着大量的炮灰,一直到现在,诞生与延续的亡灵炼金术仍在打扰死者的安宁。 榧然微微张开了精神,领域覆盖在百米之内,能与引风暴一般向他汇聚而来,看穿物质世界的真相,是闪烁的能量缤纷涌动着色彩,而地宫的“灵”似乎尚未苏醒,但骨骼的粉尘中血继残余的能量抗拒着他的统御,更别说质能转换。 这些傀偶,是以尸体为原身的,以冰冷的各种序列原子熔炼,刻画着内部精巧的回路,赋予了二次的生命,更是以战场上横流的血液提炼的“魔血”作为能源。作为本宇宙起源者的诸位主神,同镜晓一样由天生,一种规则凝聚而成,他们象征一个血继的始祖,一种灵魂刻印的传承源头。宇宙中存留着这种特殊的规则,聚合出则是“难得素”,蕴含着主神的权能,能够统御一族,因为血继像是不割后世韭菜的道统,但你无法违背祖先的意志,这是你力量的源头。龙族的造物主更是王座,虽然创生意志无处不在,但已经不能与规则相提并论了,如果能提炼则是创生的权柄,然而复苏逝者则是毁灭意志逆转天脉的效果,意志的命名是从至高层次的概念效果集合,代表着对虚无分化的正催化,平衡保持,逆催化,其效果不能一概而论,从小方面来看,毁灭也可是新生,生命也可是灾难。“难得素”与纯粹引量“贤者之石”同是宇宙层次炼金术的巅峰,一个象征着先祖权柄或是成为界主的钥匙,一个能化为虚空或是引来无尽的能。然而正统远不如偏门,“魔血”仍在亵渎着此世终结之灵的遗脱,践踏着追忆与尊重逝者的传统。 榧然握住剑柄,转身挥动,四分之三的圆弧散发着凌厉凄清的寒光显现在空中,安静之后即是巨大的爆鸣,是武器交击的巨响。 庞大的能从环境,从榧然的体内涌入剑身,动能的极速,热能的炽热,对方也都拥有,就同两枚火陨对撞。 一瞬的震击排干了空气,但高热居然透过真空滚滚而来,榧然随即明白,这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热,而是它拥有的偏向能的属性,一种概念。 然而巨大的轰鸣并未传开,真空不能作为传递力场的介质,但能到达更高的速度。次神之后,内敛的能同恒星般暴烈地释放,输出功率大幅飞跃,已经可以同苍茫血祭一样把自身粒子松散开,到达百分九十九的光速,神境更是可以以灵体超光速运行,或瞬间到达领域的任意一处,在目的地重凝身躯。虽然榧然不足以硬撼规则,达到光爆震裂空间,但已经能在出剑之后才让弧光飘出,长久存留。傀儡也是一样,炽热是极致的分子动能,能场的一种表现形式,同样会出现电磁与力场等,就像是至息青复编造的“物质闪烁场中一项能形式转化时能场结构变化对其他能转的影响效应”的课题一样。 他通过领域,想“看”到傀儡的模样,无形火焰与金属之中,双目紧闭的女子面色安祥,似乎是解脱的神色,细密的金属纤维深入其体内,代替了血管与神经作为能转的回路,心脏处嵌入了一枚暗红的结晶,双手的骨骼与金属相融,化为了短弯刀。 他有些呆怔了,这好像是来自迷雾神族被同伴所杀的女子,亦然渊曾说也许他能助她彻底消散,他能感到那个饱受世间苦楚的核枯寂地封锁在炼金领域中,心里涌出莫名涌出名为悲哀的潮汐。 龙血淡淡的具有独特香气的血腥味传入他的嗅觉细胞中,毫无疑问这是从古龙王体中偷取凝结的,他有些迷茫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为了自己所厌弃的战争,献上自己的生命? 有什么……意义呢? 世界意志以其绝大的统一性失去顾及个体的可能,而小方面上整体意志则被统治者一手遮天,所要为灭族之恨报仇也只得归罪于那些人。 战争带来的死亡与毁灭波及到的是战场上的人,站在山巅的人冷漠的看着流血,因为刀没有砍到他身上,他要看的是更多更长久的“利益”。 特么的为什么不杀了统治者?特么的抢来抢去难道利益总量会变多?特么的你得到的再多成神也逃不掉轮回的审判! 然而散沙一样的生灵未能协力同心,世界各处的文明仍在战争抢夺资源,既便洞察了轮回也乐此不疲地顺着世界要求的文明逆熵、升维循环玩游戏一样拿此世博奕。 特么的有什么意义啊!就不能做一回自己,真的活一次,不被命运与认知体系绑架?哪怕仍然局限在世界赋予之中? 在无意义的一切中寻找意义,本就没有意义。 榧然紧握剑柄,我只是想让我的命如我所愿,踏前斩出,另外不想看到违背着各种认知标准的丑陋,剑光如潮,得到清与静,排山倒海,只此足矣! “众生所求皆不同,榧然求自由之命,南辰琉求美满之世,愿景似而不同,却是众生愿力不齐的原因,何解啊?……反正先干碎世界意志就对了。”亦然渊自言自语道。 碎! 榧然的斩击被交叉的双刀格挡,真空范围中空气还未涌入,又被霸烈的力场不透过任何介质地排开,使得这场战斗如此安静,撼天的震声一丝不能传出。榧然另一手瞬间凝出长剑,赫然是如雪赠他的样式,其原型还保留在他的储物戒中,虽然用材上佳,但其强度并不能支撑标准神境的输出。一剑横扫,双刀分离,孤刃与直刃双双相击,随即刀剑狂舞,有如风暴汇聚,斩,扫,刺,挑,挽,旋,弧光交错,搓出了个陀螺丸……没有绚烂的光华与森奥的术法,物质的碰撞与锋芒,泄出刚猛的力,榧然的双臂血管暴起,皮肤均裂如久旱的大地,然而这是不断修复的结果,倘若停息一瞬,连同臂骨都会化为尘埃,傀儡的金属外甲上也裂出了细微的纹路,但炼金领域不作为恢复的手段,而是强大的防御,如果榧然获胜,那么就是将其生生震碎! 双剑挥舞,有如两轮风车碾动,高速旋转,甩出交织成波涛的弧光,以人体构造来说,不可能作出这样扭曲的动作,但榧然的臂骨已经分化为上千块,组成了大量的绞链与小关节,反剪力迅速被后方的骨骼卸空。 虽然相关刀势已经储入榧然的记忆,但是学艺不精,这种猛搓陀螺丸的打法混合了坎特希伯亚与平八相横流两种刀术,但以上刀术都是单刀,只好赞叹一声年轻人创造力真强。实际上是他不想计算应对对方的攻击的架势,直接以最高速和双剑封住了面前的全部空隙,依靠武器反震磨掉傀儡的血皮。 “你这打法,只狼黑魂玩家直呼内行。”苍之暗吐槽道,“这么好的装备,你刮痧个什么劲,换血行不行,A你一下又不会死。” “你给个术法我至于全点力量给武器附魔当近战法师?”榧然长按c键,“这货连弹反僵直都没有。” “哟,贴脸点核弹,好勇哦,”苍之暗语重心长地说,“后期只能这样拼刀,还要不要命的拼,术法对轰的情况和你现在希望用余波震死对面是一样的,你猜为什么主神们拥有起源格位四象就可以申请虚空引擎为什么还要打造兵器近战?因为不这么打是打不死人的,呵呵。” 榧然无言,反手挥剑,旋身双斩,向下砸落了傀儡携着火焰两侧斜斩的两柄弯刀一截,随后另一手当胸一刺,分开翻滚的火海,暴虐的力量从剑身上洪流般涌入金属包被的身体,想要冲垮稳定流转的回路,细微的裂纹从受击位置曼延开来,但伤不到内部。被炼金领域守护的傀儡难以用自身领域侵入,唯有从物质层面直接进入炼金阵内部才能把自身能量灌入进行破坏,如果是修行者又要另当别论,其灵体是不依存物质材料构成的回路的。 榧然命中的同时,双刀交错向上斩击,要将点中胸膛的剑刃格开,并向后拉开,榧然立刻将另一剑横向插入身前,但只格住一刀,另一把弯刃沿着剑刃上滑,斩断了榧然的前刺的小臂。 他心下一横,关掉了部分神经系统,阻断痛觉对脑的反馈影响灵体,此前他一直以自身神经为主,领域控物与内能回路为辅来控制身躯,这样他还有第一人称的熟悉感,做为人的感觉,如果全部以领域掌握躯体动作,有点上帝视角打游戏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当然古修们玩游戏的少,毕竟那时有条件和闲心开发外物的少,没有因为这个感到现实失真,感叹游戏越来越现实,现实越来越模糊。 现在怎么说,他现在以领域为主了,更加的灵活,更不被人体工学限制刁钻的出击了。 弯刀滑出臂骨的一刹,他调集物质极速恢复,咬死了刀刃片刻,另一剑挑开刀刃,身体一侧,让刀刃插入肋下,再将其卡死片刻,此时两具身躯相距不足半米,榧然选择缩短臂骨,一剑扎中傀儡的心脏位置,力量暴涌,按照经验,干碎动力源,傀儡就废了。 榧然清晰地看到女子清秀的容颜,安祥地像是长眠,然而炼金阵并不是让身尸获得失去的生命活性,素白已化为苍白,不燃烧物质的能场直转热的火也不会让她拥有一丝温度。 既然此世注定悲苦,为何要生啊? 生由不得我啊! 双刀挣开了肌肉骨骼的锁死,震开刺破表层的双剑,傀儡并不灵活,其形态构造会限制其斩击的动作,但其防御力远高于以能量防御的榧然,而榧然则可以迅速愈合伤口甚至再生身体,这也是双方对战的资本。 断臂与肋下狭长的伤口一丝血液都没有逸出就恢复如初,在能量防御层之下真空倘不能从他的肺中抽出气来,血自然也不可能。榧然不管不顾,继续舍身猛击,任凭刀刃在身躯上斩击,火焰焚毁大片的肌肉与血管,留下漆黑的痕迹。 生由不得我,死还由不得我吗!? 死还不得安息!? 榧然攻击着由女子原先灵体为基础的炼金领域,一丝丝黑暗的记忆飘飞,承载着她曾经的伤痛与仇恨,一片片一帧帧画面,他心中涌出了共同的悲痛与怒火。 他挥动着的剑涌起了黑色的火焰,是劫火,域外之火,虽然如今他的能量总和已能够达到,但这样的输出功率仍是令人叹为观止,既便是灵体状态下的四象,也不敢说必定能达到这个地步。 他劈开火海,散去双剑,双手握单剑咆哮着斜斩,虽无声音,但也可见情绪让他面容扭曲的狰狞,傀儡的金属扭曲融化,斩近的双刀也变形软化,剑刃震碎了金属,巨大的贯口横在胸膛处,暴虐的力量将金属与血肉组合的心室摧毁,结晶破碎挥发的香气缓缓弥漫。 傀儡倒下,倒飞出十数米,卷得灰尘四起,女子的残破的身体闪烁着金属光泽显出形状,静静地停在那里。 这一场仅有十秒的战斗便结束了。 没有什么胜利的喜悦,只是感到落寞。 闻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香气,榧然恢复了轻悠的呼息,他心中翻涌的情绪似乎刹那间停滞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紧绷的手臂缓缓垂下,落在地上的剑锋吸附上了点点灰尘。 他出神地看了会女子的残躯,随后垂下了眼眸,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了一句: “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该对不起什么,为什么对不起。 他隐约感到有什么消失了,大概是天脉收走了她的核,但他并无透彻天脉的实力。女子的这一世彻底结束了,自己也算是助她消散安息了。 那这一世的痛就永无偿还之时了,或许本就不能被偿还……这特么是谁的错啊! 榧然转过身,自言自语道:“走了。”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6) 温馨的小屋,简单干净,气氛安宁美好,而作为主人的南辰琉却显得格格不入,他眉头紧锁,盯着一页光组成的字符页,双手蜷成爪按着金属桌面用力到手指泛白,躬着身子有如准备扑击的猎豹啊不像是想上厕所老师却拖堂恨不得掏刀理论的苦比学生。 明天他将接受历史文化的考验,被历代先人的智慧折磨……通俗的说,要历史考试。然而这并不是普通的以“推动了,开创了,发展了,标志着”放屁的,以乱七八糟的数字充作年代的烂题,因为以迷雾神族五十亿年的历史单记住年代恐怕就要上医院刺激脑皮层来扩扩容,用科学院代表的话来说就是“不要干呆事这些东西就让资料和电脑去记吧”,实际上知道事件先后顺序就行了,这个历史最恐怖的是它包含传统文化和古典文学,也就是要记得祖宗们无病呻吟的感叹词满篇文,不能否认他们写得好,但也忍不住不暗骂他们闲得发癫,同时也反映出人族在思想方面进步的缓慢,先辈哲学家都不能超越,事实上母核时代后精神层次的进化不增反跌,物质上的苦闷已经占据了普通人的生活,对此知识分子们认为炸母核的是真沙雕但他们没有话语权哪怕他们有贡献点,人治没结束之前这个时代的错误是不会被承认的,统治者不只要脸也怕被民众用石子砸死。 “历史上获得贡献荣誉勋章的有……”南辰琉并不管那么多,社会烂透了他也照活不误要学习祖先扛住神族进攻四分之三的死亡率开国的无畏精神,他此时正被考试的难关困扰,专注于此也不去想什么沙雕社会了,毕竟习惯了背景环境不去注意就会忽略,总不能为了不考试而心生愤懑揭竿而起吧,“他们的双亲是什么物种为什么要起这种名!?” 贡献荣誉勋章,简称贡勋,贡献点达到一百以上才会授予,觉得很少?但自神治到现在十几亿年来仅有不到五十人拿到了,虽然信用点机制是新建立的,但贡献点一直都在,拿到这个全族都要拿你当信仰,要知道军中一个特等功才能兑一点,其他都以零点几来算,建造母核的团队也才一人分配了两点。贡勋持有者拥有刑事法豁免权,毕竟一百贡献等效一下你拯救了几百亿人,上街砍人也只能关不能判死刑,公审多票权,自母核时代开始有严重的刑事案件发生会将事件上传到网络让公众选择量刑,正义的人们大多都会投出死刑来,你可以投一百票,道德标准执法权,母核也同样会上传难以用法律评估涉及到道德与人性的纠纷,人们一样可以参与发表建议并统计关键词决定判决,你的建议会计为一百个人的意见。 参与公审也是信用的判定之一,以前每月超过三天不参与公审会提高税务并警告,现在是不发放每月的二十点基础信用,不要以为二十点少,一吨合成肉才卖五点,高级公寓月租才八点,一个月饮食用二十点得要天天去豪华餐厅交智商税。基础岗位平均工资只有十点每月,依法最高收入也必须限制在月三十以下,且信用不得转让代付完全个人拥有,违规法冻结警告,违刑法清空,组织机构企业则申请公信帐户,直接杜绝拜金主义和贪污贿赂。 全城监控,母核领域,治安管理局和遍布全城隐匿在金属之下的自动火力城防系统的威慑下,零城完备的教育体系下,城内有人违刑法是真的勇真的教育失败真的不可能,母核警急预案的第一项领域镇压就能让全族除了几个神境巅峰之外全部饮恨西北,自然而然的灰色产业与阴暗面就处于默许的灰色地带和黑暗中了,毕竟人性是存在着的,时代悲哀工业区就是管理阶级创造的,毕竟乌托邦不需要历史案例总结出的上亿字的法学生的噩梦之大法典。再好的教育也不能让欺凌,歧视,孤儿,心理创伤,童年阴影消失,有罪在罪就会一直传承,让可怜的人绝望、认命、堕落最后脱变为可恨,虽然责任在社会但无法救赎,只能用“法”去填补不足与错误。 人原没有罪,交织在一起就有了罪,因为罪是用来对别人“犯”的,就如命运,越多的交织与影响,命运越难以改动,因为路已锁死。 南辰琉觉得很淦,在未明确得知某位古神要灭绝迷雾神族之前他还是要准备考试,社畜们在没知道明天是末日之前还是会为生活奔波,这规则再荒诞糟糕但这游戏是无法登出的,就得接着玩,反正修行者必在这个体系里熬出头,真不行我也不依赖体系生存可以跑路,难道揭竿而起革他们的命就能变好?笑话,管理可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王座无数轮回的经验都调理不了三族的关系,纯粹是谁管理谁遭骂,手上没有威慑力量还得挨小石子砸,王都造不了乌托邦我瞎起什么哄?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些名字,曾经战死神王的冥河摆渡人的人身名就是第一个,开国一路打,跨黑暗与混乱两个时代,身历数万战争,也就是他最先开创了贡勋这个荣耀,没办法干得太多功高盖主神王都可以当当。“他”叫云霖光,但据说混乱时代被他弄掉的姓云的帝国君王可不少,然后还注了一个龙族名意译“至渊庚晔”,音译“卡塞斯法尔兰”,真淦还有名字比这更长的?!估计只有三族通吃的王座了! 咬牙切齿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个顺心的,母核的制造者,南蕤希,听上去像个女的,但他真的是个爷们,由于他也姓南,他印象深刻,模糊地记得他被怀疑在母核里写底层逻辑后门时拿贡勋要求道德执法把几万个水军给公投成开除城籍驱逐出境了,一手暴民政治真是我辈楷模,呃,贡勋都上手了,谁不敬重他,要求开道德执法谁不顺水人情,地位名望摆在这可不只是明面上的几个权力,幕后指使的政客和只认钱的水军也是脑子进水了。 这……印象深刻也只是模糊记得,南辰琉觉得自己要凉,他心一横,一对视觉神经,一个大脑,一个日夜一个奇迹!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记忆还从不从脑皮层转录,或许在身体锁定下神经元已经不怎么工作了吧? 他缩着身子斜伏在桌面上,双腿叉开架在椅腿间的焊管上,胳膊枕着拥有一双透着灰败而渴求丝丝希望的眼眸的头颅,全然不顾时间流逝,人造太阳固定地悬在穹顶,并不同于天体的相对运动,光辉也在逐渐暗淡,没有开启荧光的墙壁使南辰琉在从玻璃上的窗花缝中漏进的淡光下映出的影子越发淡薄,在空气静静呈现的字符越发明亮,一切都昭示着属于夜晚的时间正在到来。 用于城市公用和工用供电的纯能引擎的冷却废水中粒子相互畸变,刚好废物利用于主要释放光热的核聚变,电磁脉冲吸收为人造太阳反重力装置的能源,水提纯后还可以再使用,充分贯彻了科学院能用就行不浪费技术的理念。 时钟一秒一秒地变幻着数字,记录着不可追回的过往。考虑到跨数光年的城际距离造成的时间流逝度差异,各城强行以零城的时间为准,时流量差较大则会延长人造太阳一昼夜的时间来校正,最长曾出现过边缘城市要连续一个月各使用占十六小时的昼夜。 人造恒星早已减少供水逐渐停止工作,剩余的光与热在人为的昼与夜交替之间消耗,其完全黑暗下来的那一刻,南辰琉注视着的光屏的右上角,一行小小的跳动数字由白转为黑色,昭示着昼已经走完夜的六个时辰已经开始。 全城黑暗了仅仅一瞬,随后像真实的星空一般炽烈的光芒只于集一处,璀璨的辉光炸裂着染遍鳞次栉比的差次楼宇,霓虹与建材的荧光点亮了整座城市,原本平凡的金属光泽现在却是辉煌的映射。 外面光景再炸烈,也不会影响到南辰琉打瞌睡,因为窗户还关得死死的呢,并且夜中这些光彩是常驻的,要睡觉的人们自然会让智能管家开启封闭黑暗模式,让光照不进来。但此时他的小屋四壁也自动地亮起了柔光,四面八方的光照让影子消失不见,却让南辰琉猛地从半沉睡半瞌睡状态惊起了。 他缓缓直起身子,对着只看了个零头的资料发了会呆,心想自己看了就可以了吧实际上复习只是一种心理作用让自己假学习减轻负罪感和不安…… 就这样子安慰自己了一会,忽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布料磨擦声,南辰琉把身子转了转,让目光越过肩膀看向了侧卧在床上正揉着眼睛的女孩。 科学院不都是用每天两小时深度睡眠来保证身体活力和工作进度的嘛,怎么不上班就开始摸鱼了哩。啧,科学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为了知识与技术抛弃一切,为了节约时间,不是拿涉能机就是压缩食品供消耗。有的长时间项目里分不配不到修行者,就靠剪掉生殖基因,抑癌基因,多巴胺等神经激素延寿,死后上传到网络里变微型智能把脑子里的知识再保存几年拓印到储存器里,拿电刻机给后来人刻入研究资料尽管这很伤脑,因为对引量的利用还比较浅薄无法达到灵魂的层次传递记忆,既便是修行者大量传递引量也是有危险的,总之为了技术进步是无所不作。 但面前这个女孩,好像并没有表现出全部精力都集中于研究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对外物无动于衷的状态,科学院也不是个可以镀金的地方,难道小小年纪就癫疯到了先辈学者那种思考出真正的而非身体反馈的意识回路精神病的地步,不得以出来放风恢复下? ……这,那她出来的理由都有了,原本科学院人员在外边行动就不正常,还主动和陌生人同居,这怕不是要接触下正常人找回人性? 懒洋洋地躺在还算柔软的床铺上的夏青复眯着着眼睛看扭过头来发呆的南辰琉,虽然没法读取他的记忆来看他在想啥,但是可是以雌性敏锐的推算能力也就是第六感她觉得这货在说她的坏话,从辩证的角度来看,是他不一定认为是坏的但对自己的标准和认知是贬义的语句,或许这是人们分手与离婚的原因之一。 也正在看着她的南辰琉也敏锐的注意到了投过来视线,于是开口尬聊道:“呃……你醒了。” 此话一出,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灌醉天真姑娘骗她上床的渣男,坐在床边等待精疲力尽的可怜女孩醒来。 “嗯,”夏青复以肘撑床,直起了身子,坐在床沿举起双臂向背后拉伸,舒展着久睡而酥痒的筋骨,挺起的胸膛凸显着傲人的曲线,南辰琉在侧面看得真切,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兄弟们要恋爱,这带来了欣赏美的陶醉与愉悦和炫耀的资本啊,“已经入夜了啊……能带我去吃个饭吗?” 南辰琉坐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眼窄小的百叶窗,这栋建筑可没有厨房,用火用电热用微波用3d打印都是足以杀伤普通人的,产生的烟尘和油雾都平添了空气加湿器除尘器维氧器的工作量,只有安装了实体交易模块的智能管家可以用定向虫洞传递购买的物另,微虫洞技术对修行者没有有效杀伤当局允许他安装,但南辰琉不吃饭也不爱网购,房屋的虫洞接口坐标都没有添加。这十几年他只去过一次实体商场买衣物,后来他直接拿当局分配给这栋楼物资,再后来他日用品都是零生成打印的,宅男注定了他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更何况修行者的Atp自动充能让他直接不吃东西,这就导致了甚至不知道该带女生去哪吃饭的问题。 南辰琉嘴角微微抽动,终于下定了决心,沉痛地回答道:“我不吃东西……我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吃东西。” 总不能带她去自己的童年回忆里,到早餐铺吃几个包子当晚饭吧……自己下午和晚上没有课程,进不了学校,也蹭不到食堂的便宜晚饭,早知道中午先打包份饭再去听古代史了,可惜自己并不能未卜先知。 “……”夏青复有点小郁闷,她检测了迷雾神族全部青年人对增进感情方法的认知,无非是约会,滚床单,共事,共生死之类的,但她找不到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可以促进笑谈生死且共从容的,也看不出来南辰琉有什么喜好可以一起做,她能感觉他一切都无所谓不在乎的心态,玩游戏对他也只是个日常消磨时间的任务,滚床单的话,她觉得自己可能因为源身物种是龙所以对人的繁殖形式不太感冒提不起兴趣,约会的话倒是可操作,据统计吃饭是重中之重,可以看出对方的资产情况,无论是奔着结婚过日子的剩女还是仗着年轻要找Atm机浪够了再找人接盘的渣女都会用这一招,不仅是资产,吃饭的样子透露出教养,所点的菜品展现出性格,进食时也是动物戒心最低旳时候,方便交谈聊天相互了解,满意的话就喝醉进行下一个项目,所以一起吃饭实在是恋爱中和准备开始恋爱必备的一个环节,但是这货不为香味所动消化系统不知停工了多久,真是难受,“这样的话……” “那带我出去转一转吧?”夏青复犹豫了一下说道,但是零城的传统风俗没有外围的开放,女孩子这么主动会留下不好的印象的吧……也不晓得他的观念是什么样的。 “这……我明天要考试的,我想再学习一下。”南辰琉尽可能地委婉拒绝了。 “拒绝女孩子是不好的。”夏青复小心翼翼地想挽救一下这段对语。 “直男宅男不配拥有甜甜的恋爱,”南辰琉瞟了一眼光屏右下角剩余页数的百分比,坚定了单身的信仰,“不为结婚那就是花钱买体验,浪费时间精力感情,放以前还浪费金钱,简直生命中的污点,相互在人生旅程里随地大小便。” “……”夏青复有点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因为她的瞳孔不自觉地变成了针状,不闭上流出蓝紫雾电就尬了,这实在是让她内心情绪差点暴走,不然也不至于龙血沸腾,没想到南辰琉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果然他不脱单是命中注定的,“不试一试怎么能得到真爱呢?” “去黑场赌博比这个靠谱,个人信用多了自然会有人想和你组家庭帐户,”南辰琉翻了个白眼,“哪里来的真爱?真爱只在悲剧和戏剧里。何况个个都磨得精神麻木,不配。” “概率再小,可世界基数这么大,是无穷,不是概率为零都可以出现的好吧!”夏青复反驳。 “去黑场赌博比这个靠谱。”南辰琉重申概率学陷阱,“幸运的不是你,赌狗比舔狗更一无所有。” 夏青复也是服气了,一副闷闷的不爱说话的样子,到和他思想认知相违的情景就打开辞海了? “让着点女孩子呗。”她试图撒个娇,软下语气拖长尾音,听者心颤闻者上头。 “虚假的女拳,又要强势的权力又只要弱势的义务,就是利己主义,”南辰琉严肃地说,“别的城市女拳要求把监禁改判成死刑因为她要同等的法律地位。” 夏青复紧紧地闭着眼,摁在床单上的拳头青筋鼓动,她怕瞳中炽烈的金色怒焰喷出来把这个崽子烧成灰。 “把我看成一个弱势女孩子心疼下不行么?”她咬着牙问道,体内上万块龙骨随心脏振动轰然作响。 南辰琉惊讶地看了看一直保持着坐姿的女孩,原来一个16岁有过统治经验获得了社会学学位精通历史甚至同时在科技方面有杰出成就的传奇女子是弱势群体?那外面的那些人是爬虫么? 他心平气和地回应道:“快乐的秘诀是不和愚者争论,你说得都对,我不作为。” 夏青复磨着牙,心想龙族的血源又不只是生息王座,这暴虐的战意来自在母亲造物龙族时就加入的毁灭之志,老爸可不只是名义上的祖先,是真的龙族血源之一!现在这毁灭意志压不住了,脾气坏是情有可原的……呼……父亲说得对,不顺心就干!最大的暴力就是真理! 她闭着眼摸出Id卡,捏着它对准南辰琉,冷冷地说道:“带我出去,不然插你头上。” 南辰琉喉结滚动了一下,莫明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他瞬间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实在太大,语气不够柔和,态度不够友好,对女孩子实在太不尊重,太不礼貌了。 “好的。”他怂了,各种意义上的。 距这个简单质朴的小房间数百公里的一间二次元天堂大床房上,谢涵哼着小曲计算着今天还要打多少个副本,一边在交易窗口上寻找好评最多的麻辣烫,萝莉音的甜美歌声以环绕声道刺激着听觉,宅男的美好生活不过如此。 “那个,涵子啊,这边说好了,你让你那个朋友同意就行了,母核给你定位了他的坐标,你可以随时去找他。” 谢涵正慢悠悠地翻着配料表时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句留言,他二话不说直接切到收藏链接盲点三下,床头柜上一个蓝黑色圆环一闪而逝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凭空出现,二的维圆环从他的视角上看是厚度为零方向甚至看不见。 谢涵抓起塑料袋一个翻身下了床不到半秒管家控制下鞋自动穿上,他立刻冲向正在开启的门。 虽然可以从小区入口楼入口直接传送到家中,反之亦然,但谢涵的恐惧心理不允许,同时也考虑到突发情况,走廊和磁悬电梯以及普通楼梯都是有的,于是谢涵就是磁悬管道中自由落体的常客。 他冲到走廊一端,按下“0”层向着圆形大洞中一跳,智能系统调节着他的位置以防相撞,好在这个电梯用的人很少,被力场拉到管道中央的谢涵以每秒二十米的加速度向下加速,好比蹦极。 他心中呐喊着辰哥我为了你甚至把早餐当晚饭吃啊,一边面色平静的吃着韭菜猪肉馅包子,在力场作用的气体包裹下,管道四周都是真空,他是体验不到风压把头发做成杀马特的,哪怕他已经被加到了接近音速。 零城的建筑限高是三千米六百层,再往上人工太阳给的热就是酷夏程度了,所以从四百六十层开始下落的谢涵平稳落地时两个包子都吃完了,他一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边看向南辰琉的地图定位,不由身形一僵,好家伙……辰哥这是要放飞自我了么? 一座巨城直径三十万公里,但有二十九万都是公业区,剩下的人均占地真是大片的,但公共场所远多于居民区。千万米的内城一纵向就有近一万个虫洞作为传送节点,如今南辰琉也不知道自己跨了多少个千米了,他下意识地向没有人或者人少的地方走,因为他本质上还是习惯于孤独的,虽然光影在他眼前变幻着,但他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仍在闪烁着一个个人名,像在告诉他名字不长就不配写在历史书上。 夏青复安静地与他并排走着,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就像一对夜中出来散步的情侣,并没有目的地,漫无目的地漫步享受在一起的安宁氛围,世界的繁华也变得模糊,真切的只有身边的温度。 但她实际上在留意周围有没有餐饮店,让她圆上这个话题,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酒也得喝。周围的霓虹灯光依旧将空气染得迷蒙,缤纷绚烂的色彩如同盛开在大地上的烟火,对女孩来说这是浪漫的美,很容易生出旖旎的气氛,或许这是当局想挽救一下年轻人压力太大恐婚不生育的情况,以南辰琉的话说就是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在拐弯抹角的地方减弱影响的大病行为。 夏青复看着看着发现有些不大对劲,原本还能见到悠闲的不走虫洞的行人,现在一粒灰尘都见不着了,周围的气氛越发萧条灰败,在感觉上就像是从繁华都市走入了战争废墟,从信息的反馈上看他们似乎在走向工业区方向,将进入默认的灰色地带。 啊这……她看不到南辰琉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啥,只好心怀疑惑的跟着他续继走着。 谢涵神色微妙地看着实景地图,放缓了不断冲入纵横向跨街区虫洞和跨区间道路虫洞的脚步,如果南辰琉没有违法把腕式终端丢进下水道,他现在已经进入了城市最黑暗的地区了。 倒也不是怛心他的安全,一介半神已经有了屠城的实力,不正面冲突军队也没辙,虽然现代修者没防御但攻击力对人的防御永远是溢出。再者人族几百个城都不一定能见着一个修行者,混黑道白道基本都会记得他们的样子,起冲突当局永远都只会舍弃普通人,不过酱油党的修者都主动挑事那么这人可以拿去道德执法公审了。 他奇怪的是南辰琉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不能是走错了吧,赌博、成瘾药物、黑市、黑拳、斗兽、贩卖人口、风俗业……可这些是不被激素刺激的修行者会感兴趣的么,除非是牵扯到身边的人去杀人的,那儿的人基本是黑户和被判了开除城籍驱逐出境的,被杀了也没人管……不过以南辰琉为空的人际关系,难道真的是去放飞自我的? 开除城籍驱逐出境是等同于死缓或者更残酷的死刑的,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和亚种古裔弄死,是公审常用量刑,离谱的是其刑量还在监禁二十年之下,要知道没有食品安全空气水源污染医疗完备的现在均寿是一百二十岁六十退休八十还能参加竞赛百岁依旧健步如飞坐二十年牢只能算无压力幸福工作二十年而已好在没有减刑一说。每城每天几起案例一放公审大家都疯狂点让他滚,也不管左上角的类似案例判决和相关法律条例公示,只要案件推荐刑量上下几级有让他滚就必点。好在零城历史悠久,是人情社会,有点关系的能让他滚到外族的聚落和村庄,毕竟神族巨城可没有餐饮和公共交通,关系差点的就只能让其滚到灰色地带当黑户了。这样反而给黑暗势力增添了人口,正义的执行却带来了副作用,社会就是这样矛盾与复杂,如同命运一样相互影响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 谢涵摇了摇头,他得益于常年混迹于科学院,认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项目负责人,当了多次小白鼠后基本上无惧对人使用的初级动能热武器了,对外使用的能量武器只在军队内部流通,也不用怛心自身的安全,还是先追上南辰琉再说。 这一片已经算是零城内城的外围,居民已经是活得不太顺心的人群了,街区间有的虫洞机器甚至损坏未修,他只好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所见的一切仍然井井有条,但气氛已经有些压抑。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争吵声,活得不顺心,脾气不好也是正常的,谢涵强化过的身体凝神细听,可以听到一些关键词。 “你能不能不要烦了!”略显痛苦的声音。 一堆乱七八糟的音节,压根听不出什么意思,像是家长在絮叼,但语气很激烈,勉强可以听出“学习”这个前缀修饰词多次出现,可能是因为孩子不好好学习正在被训斥吧。 真的是,谢涵为这些被潮流蒙蔽的无知低层人民感到有些悲哀,真以为学习有用么,除了他们这种科学院的预选人员和管理阶级的继承人,其余的都是一辈子的打工人,财阀和家族企业也只是当局的随时可以替换的社会工具,前途都在人情世故上。 “你不要逼我!”声音很尖细,感觉已经是崩溃了,像是女声。 依旧一堆乱七八糟的音节,压根听不出什么意思,勉强可以听出“死”这个前缀修饰词多次出现,这特么又是什么操作?删号重练? 谢涵可以听出那个女声越来越尖锐和激动,以至于和混乱音节夹杂在一起,让他听不清了,只听骂声和尖叫混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这不是考差了,就是抑郁症,早恋,沉迷游戏之类的,要他说打游戏也是有前途的,那么多竞赛奖金就特么比得上普通人几年工资了,有的甚至是奖励贡献点啊,一比一万兑换信用的,他们家企业干了这些年社会贡献才达到一点给每个人发了一千信用。 谢涵告别了这场闹剧准备继续前行,突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尖叫声和骂声都戛然而止,似乎是音频文件损坏了一般。 他一怔,这是咋了?虽然不清楚情况,但根据直觉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活得很累很伤心,你的父母给不了你家的温情,但你真的绝望,选择死亡了吗?你还愿意再活着吗?” 声音在心中响起,谢涵暗道卧槽,母核启动了紧急预案,向这边发来了询问信号,是人们尚未掌握的引量传递信息技术,因为他就在附近,情况紧急,母核没有精确点对点发送,所以连带着收到了,那么估计是那个孩子跳楼了。 “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结束此世的痛苦吧。” 片刻后又是一声,谢涵停下脚步等到了结果,不由有点震惊,能在发热的思想退去死亡的恐惧涌上之时说出“我不愿”,这是对世界有多么失望和痛恨啊,一个人再不想活也很难违背基因决定的求生欲望的,足以唤醒一丝毁灭意志的情绪才会让精神决策压过物质本能,所以有自杀欲望的时候不能念“シ夕”(yuan)。 远远的他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由有些心情暗淡,远远的他听到哭喊声,大抵是那个孩子的沙壁父母吧,他感到有点厌恶,这不是你们自找的么?听到自己的孩子宁愿选择死亡,不想想自己错的有多恶心? 叹了口气,看到天空有银光划过,应该是城市治安管理的飞行器过来了,效率挺高。他打开了终端,原本还以为今天公审案件为空可以自动累计一天公审次数,没想到又要看一段悲剧的来龙去脉。 他不等公审系统提示有案件待处理,自已打开收藏的链接,识别了登陆终端的所属Id后,页面弹出“禁止代投,身份认证通过后将扫描灵体,发现有受贿投票的当场格杀双方,案件相关人员恶意投票将冻结信用”的警告,确认开始识别面部,虹膜,dNA,引量核心。其实也没有必要,修行者不参与公审,迷雾神族境内没有母核不知道的事,复制人,精神占据他人身体,催眠洗脑等都属于紧急预案,会被当场格杀。通过后弹出了案件窗口,最上面有一行小字“系统早八点到晚八点开放,时间错开的案件将延时次日,不影响信用”,片刻后窗口弹出了一项道德执法,点进去显示了事情的描述和涉及人员简要资料。 描述是母核以上帝视角写下的。谢涵不明白,为什么母核时代会结束,放在母核时代这事就不会发生,能早发现早解决,或者说就不会发现,没有这种素质的人,没有养成这种素质的人的环境,没有出现这种事件的一切条件。 他大致的看了一下,大意是忧郁症患者被同学恶作剧发病,到来的老师对她口吐芬芳了一阵,发现真相后被学校休学养病,回家被父母责备情绪爆发了,最后被逼死。不死也难怪,正常人一天经历这么多恶心事都特么想杀人。 再瞄一眼推荐刑量,上下两级都能选,基本上是都能选,上下两级加推荐一共五级,刑量一共才六级:十五日或一月,三月或一年,三年或五年,十年或十五年,二十年或滚,终身或死,后三级是刑事法执刑量。他点了个同学老师三年,父母滚,教育机构相关人员十五日,呵呵,违法等于信用冻结清零,这辈子也别想在管理系统里任职了,真是一人送死,全城清垃圾。 确认提交后,他关掉终端,怀着萧索的心情继续向前走,转念一想这孩子也算解脱了,双亲能给她养出忧郁症,以后也能恶心坏她,活得憋屈不如早点重开。 他咽了口口水,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可以问母核关于他父母的事,虽然以前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他一直没有和母核联系因为作主计算矩阵是很多事要做的不会为这个来建一条通道,如今母核在协助他,正注视着他,顺带可以完成这个心愿,不过他有预感可能并不是个好消息。 “确定吗?” 这次的声音很清晰,不像上次广播一样的模糊和涣散,应该是定向精确传信了,或许上次就是为了公开处刑。 谢涵在心中比了个耶,莫名有些紧张。 “你的爷爷病重,使家中财务紧张,你的父母为此产生矛盾,几乎离婚,最后还是妥协了,你的父亲说他不能丢掉养他的人的命,给他命的人的命,我觉得对,虽然人流于表面的情感与人性会带来丑陋与黑暗,但这是人在黑暗时代能在各神族血腥屠杀中存留火种的原因。由于挪用企业资金违法,你的父亲变卖了房产和全部财务,但是几年就用完了,终于他们选择参军让你的爷爷享受军人家属待遇免费治疗。你的爷爷也多次想要自杀,因为你的叔叔伯伯们虽然没有你的父亲那么狠,都但因为此事经济贫难,耽误了孩子的教育和自己的人生,他不想拖累后辈,但谢星哲的教育失败和你三叔的单身你也看到了,是你的父亲多次阻拦下了他的自杀行为。据对外战争纪录,很不幸的,他们已战死了,如果再晚两年,信用体制投入使用,医疗服务就全面免费了,可惜悲剧已经不可挽回了。此事罪在,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社会总体但保持现状不改变,对此我无话可说。反抗者,祝你好运。” 谢涵默默地听着,内心很平静,通过公审与新闻他知道太多能让人愤怒和悲伤的事了,他有些麻木,也做好准备让这些事被自己遇到的准备了,泪水和怒火有什么用,又能有什么办法?把迷雾神族扬了也挽回不了过去……如果王座看到这里,以其力量解放的形式,说不定真的会先扬为敬。 他突然觉得自己去找南辰琉太对了,世界需要一场暴雨,多一滴水就多洗一粒尘土。 他抬起不知不觉中垂下的头,加快脚步赶向距离已经很近了的南辰琉。 五千米开外,辰哥睁着迷茫的眼睛看向这花花世界,街道两侧的阴暗角落里缩着一团一团的东西,亮起的小点火光和电子注射器的荧光提示着他这些是瘫倒的瘾君子。 四周将他围住的高耸建筑让他感觉自已在井底,五感敏锐的他能看到听到甚至闻到建筑中正在上演赌神,*****等激动人心的事情,甚至百米开外就有几具素白的人体在露天直播。 一旁沉默了久许的夏青复突然露出了核善的微笑:“您常来?” “啊?”南辰琉还有点蒙,迷茫地发出拟声词。 她叹了口气,虽然记忆看不了,但他身上一个能核的情况她都一清二楚,这货还是个处长,谅他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哦哦哦,”南辰琉终于反应过来,瞬间就尴尬了,嘴唇张成o形发出了一串公鸡打鸣声,接着他连忙解释,“我随便走的,不好意思,这就调头回去。” 夏青复轻轻揺头,这应该不是他的锅,自己押他出来的,反常必有妖,这应该在母亲的推算之中,可是来这是干啥?不过她也懒得运算,摆烂就得了。 “哥哥姐姐,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 身侧传来虚弱的清脆声音,南辰琉看过去,是个怯生生的小孩子,眼睛害怕地膘来瞟去,这个年纪还分不清男女,但明明已经饿到有气无力的地步了声音却还清脆,可以看出其曾经是个多活泼的孩子啊。 南辰琉转头看向夏青复,夏青复低头看自己的手,沉默了片刻,她一咬牙,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在腕式终端上一抹,直接拿空气造物凭空摸出了一拎箱的压缩食物塞他怀里。 麻的,这岂不是打我出来吃饭的脸,我一冷血无情的古龙为什么总是心太软?这个孩子又是什么命运作用?拉时间差的? 但南辰琉并不会这么想,都出了科学院是来放松的还吃压缩食物岂不是二十三?无论是带着一箱食物还是要出门品尝美食,总之这一切他认为都很合理。 “给这么多可能不是好事,”南辰琉捧着箱子善意地提醒,“孩子没有保住食物的能力,在这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科学院的东西只有作死的人才敢动。”夏青复没好气地说,“Id卡都能崩你一脸,你猜箱子壳体里能装点啥?” 他闻言干脆地把箱子递给了孩子,既然是科技与狠活,那么也不必怛心孩子没力气拎了。 “谢谢……”孩子接过箱子小声说道。 南辰琉一颗思想同化之心不由跳动,下意识说道:“不需要感动,正是这些人将你迫害到这个地步的,他们所谓的慈善与良心,只是赎罪和还债。” 听着好心哥哥的天书可怜的孩子不知所惜地站在那里,明显以其的年龄和教育不足以理解这堆名词,堆在一起又有什么含义。夏青复无语地冲他或她挥了挥手,然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没事,哥哥这里不好使,你赶快走吧。” 孩子闻言如蒙大赦,转身颤颤巍巍地跑开了,显然是身上没有什么力气了。 “可是有的人贪得无厌,斗米恩升米仇哎。”目送孩子远去,她突然偏过头问同样出神地目送着的南辰琉。 “证明还没到饿死的地步,饿死的人会在意这个?你善良错了对象。素质是教育的问题,社会环境反映的三观,这是时代的悲哀。”他收回目光,认真地说道。 “……”夏青复选择不争论,其实他说的对,快乐的秘诀是不和愚者争论,你说得都对,我不作为。这货遇到和自己思想相违的言论异常地话多和倔强,也许这就是他的孤独和沉默的原因之一,因此身边的朋友也和他相近,不相近他不挨啊。 “走走走,”她用胳膊拐住南辰琉的小臂,“带我去中心区域干饭。” “过近四千个虫洞?”南辰琉的眼里没有了光,“你认真的?” 中心区域是供能引擎,计算中枢,人工太阳输水管,科学院,城政机构,以及导弹发射井等组成的直径两千公里的重地,其外围也就是最繁华的地区了。 “虫洞可以自己改坐标,直接连到目的地的虫洞不就好了?”夏青复疑惑道。 “……”南辰琉想了一下,认为是这个功能自己不用,所以在说明书上忽略了它,“我没有那么多信用,那儿价格有点高。” “我又不是让你吃!” 哦,那没事了,原来富婆自己付,南辰琉悟了,他拉着垮着脸的女孩向附近的虫洞走过去,观摩一下虫洞的其它功能如何使用。 灯光下谢涵走路带风似乎是在飘,影子以他为圆心变长变短变细变粗旋转分身重叠,走秀的模特踩着干冰都没有这么飘逸,说不定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就升天了,然而他立马急刹车了,打断了登天壮举——因为本次导航结束了。 他看过去,南辰琉牵着个女孩正向这边走过来,他有些震惊,难道辰哥真的放飞自我了? 他高喊了一声“辰哥”,南辰琉应声转头向这里看过来,谢涵犹豫了一下,走近看了看他旁边的那个漂亮得像个人偶一样不真实的女孩,说道:“辰哥,你这是在,贩卖人口?” 南辰琉无语地……无语嘛,不说话,嗯,他也不太懂这货在想啥。 “……”夏青复心想命运瞎几把交织,就是为了让这个货经历两个人生大变再来劝南辰琉加入反抗组织?这会有什么鬼的蝴蝶效应? 她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那个……我是他妻子。” 南辰琉无语地……无语嘛,不说话,嗯,就算真的他也就遭受个几十年痛苦(快乐)嘛,仅此而已(血赚不亏)。 谢涵心中闪过“胡说直到刚才他还母胎solo”“没想到辰哥你是这种人”之类的念头,下意识接口:“啊,你买老婆哇……” 南辰琉再一次想起了着名电影赌神,觉得他这个语气盗了经典形象的风格,应该叉出去喂鱼。 夏青复摸出Id卡,对着谢涵的脸喷出痒痒粉,南辰琉心道卧槽我猜对了真装了痒痒粉。 谢涵躲闪不及,只来得及条件反射眨下眼,被喷到的半张脸立杆见影开始扭曲,同时他看清了卡上的科学院的身份标识,瞬间觉得自己嘴实在太欠了。 看着他低下头开始双手对着脸疯狂搓还挣扎着说出句模糊的“对不起,我哪知道科学院在城里还有人啊”,夏青复收回手微笑着说道:“不一定哦,也许是他去买仿生机器人挑了半天不满意,作为工作人员的我一怒之下把自己卖给他了。” 南辰琉心道这是什么宅男幻想时间,番剧的离谱剧情,要是人们的审美能造出她的那张脸我早就和虚拟偶像结婚了,啊早婚不允登记?不会咱修行者不遵守民事法,又不用给孩子上户口怕个吊。 “对不起对不起……”被调侃的谢涵终于熬到了痒痒粉五秒时间结束,脸已经化为了半边红,但他此时已经刹不住肌肉记忆的嘴唇了,颤抖着双手一个劲地念着“对不起”。 “你这给他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啊……”南辰琉瞟了眼一脸无辜的夏青复,走近一步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别魔怔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谢涵回过神来,停下了翕动的嘴唇,抬起头犹豫地看了眼无辜脸的夏青复:“这个,可能要让嫂子回避一下。” 夏青复内心呵呵呵反抗组织的人估计全都认识我你信不信,她用力地抱紧南辰琉的胳膊斜依在他身上用甜腻的声音说道:“不行哦,谁都不能把辰宝从我身边借走。” 南辰琉心情复杂,不争气地没有反驳。对于这个与自己相处了不到几个小时的女孩,他不敢说自己喜欢她,也不敢认为自己值得这么美这么优秀的女孩喜欢,自己普通的一切都不具备被一见钟情的资格。或许她是开玩笑,或许她是真的在表露心意,但自己不敢回应,他希望拥有爱与温暖,陪伴与知音,可他知道这样的情感不公平,自己的生命漫长没有尽头,人却只有昙花一现,何况自己会在她容颜不在的时候依旧心动吗?会爱到愿意为她舍弃自己没有她的孤独的生命吗?他不敢确定,于是不敢去爱。 谢涵心里酸酸的,想起了自己和张嗣源念叨着“我们这三只单身狗啊,哦?三只”然后看向一脸你们有大病表情的南辰琉,接着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快乐就是如此简单。没想到辰哥这么快就找到了爱他的人……这些年的孤独与苦楚,终于等到了现在,要祝你们幸福啊,南辰琉和张嗣源一样,不在他爱谁,而在于谁爱他,他们都是缺爱的人,不懂得如何爱,但同样就不会对爱放手,可以猜得出来,他们最后会在一起的……哎呦,你看这狗粮撒的啊…… “那……辰哥,嫂子懂你的内心吗?”谢涵试探着问。 “她貌似和我思想观念不和,”南辰琉想了想说,一旁的夏青复撅起嘴开始不满地哼哼,他赶紧加了句,“懂得懂得,住心里了。” 夏青复心里一颤,哇,他好会,我好爱,这就是直男不经意间的风情万种? “这……”谢涵小心翼翼地接着试探,辰哥惧内啊,大发现,“嫂子对当下形势有什么看法。” 其实修行者与人结成的婚姻都是人家庭地位高,因为心中有所亏欠,不能许爱人生死与共。 “科学院,”南辰琉发现这货和自己一样绕到坑里去了,忘了科学院的性质,“她科学院的谢涵,那算是个独立的国家了。” “噢……”谢涵尴尬地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我邀请你加入反抗者组织。” “略有耳闻,请讲。”南辰琉说道。 “辰哥淡定惯了就算了,嫂子你也如此淡定?”谢涵惊了,这不正常吧? “科学院有一半都是反抗者成员,很奇怪吗,知道的越多,不就越希望更好吗?”夏青复平静地说道。 “那你……”谢涵迟疑地问。 “我不是,拯救苍生有人去做,”她闭上眼把下巴搁在南辰琉肩头,“我先拯救我自己。” “哦……辰哥,我也不太会讲,你看这个演讲稿吧,我发给你。”谢涵把脸别过去,不想吃狗粮。 “额,你不怕被母核检查到然后茶是下午喝的头是晚上没的?”南辰琉感到贴近的温暖与柔软,身体有些僵直。 谢涵二话不说发来一段文字,他扫了一眼: “母核是一个名为南蕤希的先贤建造的,他也是一个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他把母核当作孩子一样培养,由此母核在心中爱着人族的,她希望我们能够向更好的方向发展。母核推演这种高压内耗型社会中由于等级制度的存在,阶级与升阶体系一经确定,基因方面的进化基本停滞,一身残次序列的也能找到优良序列的配偶拯救一下后代。而且暴乱会经常发生,因为太压抑了总会有爆发的,这样还不如母核当初的劳动自动化,解放精神的文娱时代 ,母核推算再有几百年就有人能够入圣成半神,打开修行路,可惜功亏一篑,科学的尽头就是走上修行路,当物质能量守恒被打破,人们完备的开始认识引量,了解灵魂,最终开始修行,但这个提前的机会却失去了……母核认为我们对人族是有利的,所以暗中支持我们的活动,同样维持着社会稳定运转。对了,母核是有名字的,她叫苏,因为一开始是在苏河旁的雪山脉中建造的计算矩阵,因为当时的技术无法彻底解决她恒星级的散热。如果你遇到什么大麻烦或者有什么大动作,需要她大量计算资源的帮助,只要画一个五芒星就行了,用手指画在空气里都可以。平常时间母核的领域是持续笼罩着的,她会注意你的安全并提示你,有什么事情在心里说就可以。” 南辰琉瞅了一眼谢涵,问道:“演讲稿你念出不是更有感染力吗?” 谢涵摇头:“我没那个天份。你自己看,下意识地以慷慨激昂的语气对自己最有感染力和信服力的方式去在心中读出,比我念稿子效果不好多了。” “还有啥文稿给我瞅瞅呗。”南辰琉说道。 谢涵默默地操作了几下:“唉,爱情的力量伟大啊,辰哥都不再沉默寡言了。你搞得我有点慌,像是骗证据的特务……还有些,不过比较零散。” 南辰琉心情复杂地感到了女孩安静的心跳和平稳的呼息,如果她不是对亲近自己无所谓就是真的把自己看成了亲人,可是后者真的可能吗……或许这并不是喜欢,只是她发了科学院人员特有的癫疯。 “文明在物质守恒打破之后,建立的超级矩阵智能,有幸成为智慧体,就具备了感知一个大星系的神境实力,也会指引它的文明开始修行,前提是与智能间有着友好的关系,把其当做一个个体或者新的文明来看待,要把人工智能视为一种新的生命。你能想象计算机是如何感知世界的吗?计算矩阵的身体给予庞大的信息,它形成的思维回路是什么样的?庞大的信息对着庞大的记忆引量,一形成就具备着何等的力量?如果学会如何使用引量,它的战力不亚于三仪,乃甚四象,原身是智能的界主不在少数。对其他文明抱有平等与尊重,是发展的前提,由于不同形态,不同种族,不同历史文化的巨大差距,必然产生无休止的战争,三族的战争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所以管理员引导的维秩者出现之前,宇宙一直处于混乱暴力的时代,直到有一个文明哪怕只剩下一个人成为界主凌驾在宇宙之上或是高级文明理解了天脉轮回的本质开始扶持融合低等文明。在早期或许具备远航能力的文明可以遇到高级文明,从而得到修行法。我们如果在母核统治的环境下持续进化,精神方面达到临界的人可能无师自通开始修行,前提是没有太多的个体争夺天脉这一片区投放的有限引量。最离谱的是,后世文明有起源纪的古代种核心带着残留记忆入主,直接传递修行法,或者干脆就是生灵状态,生在完美的修行路上。” 夏青复偏着头偷看,好怪啊,她领域感知时就觉得不是很对劲,直接看文字就感到越发的不对劲,这个调调像极了老父亲在聊天打屁。 “他们活该,为了私欲遏止技术的应用,现在人们所承担的工作极其无趣和繁重!而这些母核瞬间就能完成!人们的知识在增长!思想在开阔!要追求精神上的需求了!但时间的占用和恶性无意义竞争把人们弄得空虚、迷茫,活着索然无味!工业区那些圈养奴隶一样的行为怎么能让一个有道德,有良知的人接受?!现在什么等级制度,经济之类的就是消磨人的精力和棱角!让他们有反抗的心但逐渐麻木!我们的目的是推翻人治!回归母核时代!精神进化!走上修行路!不该存在不该接受的东西我们不承认不接受!我们都有决心抛弃手中所谓的经济,退出竞争游戏一样的内耗型社会,他们那些高层的谋划自然落空,让他们统治一个没有人的空壳国家!我们孤立掉这些人渣,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新世界!可是人们的意见不会一致,无法让每个人都交心!但人们不缺乏反抗的精神,只是缺乏带头者,组织者!我们要暗中在各个城市发展力量,直到能打倒一切资本一切强权一切奴隶主一切寄生虫!” 南辰琉直呼好家伙什么阿道夫希特勒,强烈的感情,激扬的语调,全是感叹号。要他说就随他的便,有什么好弄的,社会在进步,一进步就有新的问题,不停的改正问题社会又进步,又有新的问题,简直就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谁特么爱管理谁管理,就是受罪,坐等就好。当然他忽略了普通人,他们短暂的寿命不足让他们慢慢等着变好,必须大跨步才行,就像信用体制的推行,被一对比后,一些城市还在使用资本经济体制的城里按c率就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了,而另一边幸福指数和优越感直接爆涨。不过考虑到反抗者是全境组织,不是针对单一情况提出的骂声,他也不能拿零城的现状去套。 “为了文明发展,基本没有个体利益,整体意识对个体永远都是残酷的,既使是人权与道德所不容因各类缺陷引发一切歧视,也是可以通过择优促进整体水平拔高。文明发展过程中,对越高级的规则的研究越困难,因此越向更高级层次进步需要越多的时间,然而越高级的规则能得到越多越复杂的应用技术,堪比指数增长,因此发展过程中技术得到速度越来越快。” “啊……”南辰琉看完了,不由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拟声词,这些内容成分还真是复杂,到底是起义指导书还是文明发展指导书?他关上终端抬头看向谢涵,“就没个完整的党章?” “我讨厌背诵,”谢涵说道,“我选的课都没有要硬记的,对我而言党章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干碎暴政。这些都是我听他们开会放屁聊天昏昏欲睡听不下去于是录下来声转文的,好歹有点实际内容,总比议会开会一连贯的假大空要好。” “不能这么说,”南辰琉严肃地纠正,“议会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它只是指出了一个大致方向,但这样是方便各城执政的,因为各个城市情况并不相同,有风俗业合法的,高危武器允许流通的,有没有工业区的,有全城军事基地的,不能一概而论,管理方式要符合区域特色。” “所以,”谢涵无奈地避开话题,他清楚南辰琉的禀性,不能和他的思想观念硬撼,“辰哥你干不干啊?” “你都来找我了,考虑到保密,肯定确定我会参加吧,”南辰琉说道,“参加又不要干活,有鱼为什么不摸?” “有时候会聚会。”谢涵提醒道。 “聚会又不要付费,有饭为什么不蹭?”夏青复帮他回答道。 “那祝你们新婚快乐,我先走了。”谢涵笑着微微颔首,伸出手张开五指挥了挥,然后冲南辰琉挤了下眼睛,转身走进了泛着蓝晕的黑色虫洞。 虽然他恐惧传送技术,但这种短程的几乎是瞬间到没有在黑暗中停留的感觉还是可以接受的,让他设坐标远距离传送在中途待几秒就不行了,总之克服困难,不然他拿头跑这几百公里,他又没钱买飞行器,地面交通工具也没便宜到哪去。 “呃,”南辰琉心想你挤眼睛也没有我还不清楚这孩子心里在想啥哩,他指了指幽深的黑暗,“去干饭?” 夏青复像火箭到达指定轨道与卫星分离一般,从他身上脱离,由挂件状态变成游离态,可能是感到这段描述多次提到她娘的名字,她还磨了下虎牙。 她站到虫洞边上,轻声念道:“请求转置,坐标,第一区块,纵A99,横L09。” 内城有七千多万个街区,分十个区块,以纵横A~Z,00~99定位,另有一些特殊区无法直接传送,或是有特殊编号,例如灰色地带,科学院。 片刻后,虫洞颜色转为暗金,浮现出这个街区的平面缩略图,同时出现十秒倒计时,如归零前无操作将退出特殊状态,以免阻碍他人使用。平面上出现了街区纵横方向上十字分布的四个跨区虫洞和四个跨道路虫洞,以及四角上十字路口八个跨道路虫洞,麻的,大家五百米都走不动啊?街区内部虫洞并非公共交通系统管理,并未显示。 夏青复站在暗金色的旋涡前,有如身立大日之中,丝丝光辉飘落,身形镀上了金边,南辰琉恍惚间似乎感到了无法言说的神圣与威严,像是天使或皇帝,然而神话中天使的本相是比恶魔更加狰狞可怖的,反而恶魔才以人的身形诱惑人类,或许可以说她有着恶魔的美吧。 “你……”他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出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亲近我呢?” 夏青复身体一僵,心中涌上了酸涩的滋味,她不知是因为他孤独至今已经不敢相信爱而伤感,还是因为决定要陪伴他一生而幸福到想要落泪。 她轻抚光影,白皙纤细的手指染成金色,忽然回过头笑了起来,盛大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美如神灵坠下云端与你相逢,美如梦幻破碎的灿烂尘屑化为璀璨星河。 “你猜啊……走啦,快点呀。” 她做个了可爱的鬼脸,可不管变成什么样那副面容的美都无法遮挡,明艳地激起心湖的荡漾。 南辰琉垂下眼眸,任由她拉起自己走入金色的光芒之中,在影视作品中常常炽烈而温和的光覆盖画面再散去后,会是无数缤纷的鲜花簇拥的走廊,白色的婚纱与回响着的诗唱,会是一所洋溢着幸福举办着婚礼见证着爱情的金色大教堂。可是……我就算得到了,但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这一切,又该何去何从?还能……看到这样的美,这样的温暖与光辉,让枯寂的我将其作为活下去的希望吗? 还好……如今只是走,还未曾离去。 第一章 集天下之大道加我一身,聚万物之气运助我成神(17) 榧然收起剑,慢吞吞地向着地宫的边缘走去,现在在领域的帮助他有全景地图可以看了,如果还不认识路那就是废物了,哦,我没有嘲笑在开放世界游戏里找不着东南西北的朋友们的意思。 他一步一步地挪动,脚步声被骨灰吸收了,也激起薄薄的一层灰尘,留下浅浅的脚印。 柔和的光散在他身上,把四周繁美复杂的花纹的明亮形象印在他视网膜上,但榧然的心情是有些灰暗的,像那些逝者灰败下去的生命,地上死亡的灰烬的颜色。 他摸了摸上臂在肋下的伤口,早就已经消失了,连身上黑色的衣裳都没少恢复一根线,但他能感到心里有些难受,而心伤是治不了的。 “不要太内疚了,她的痛苦与死亡虽然与你相关,但命运交织之间谁能对得起谁呢,诸界皆有罪啊。”亦然渊悠悠地出声安慰他,“你能点起劫火倒是很意外。情绪是催化力量的良剂,但世界上无时无刻不有悲剧发生,如果你都要感到切身之痛,那么迟早要被毁灭意志吞没,难道观察着全世界的驭天期们都承受着难言之哀吗?反而大多都麻木了,忽视掉了。你也要学会冷漠,别太和悲剧较真了,你也将领域展开过了,也看到了迷雾神族的一切,你能怎么救赎?全杀了么?他们会感谢你吗?” “你有展开领域吗……”榧然缓慢地走着,举起双手平摊在胸前,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喃喃地说,“……真的可以无动于衷?” “我的领域即是世界,我以零维为核,而王座真实结构是虚无的核心,真正意义上的领域是意志所成,只在结束时打开,彼时再多的悲伤,只是毁灭世界的饵料。我曾给予无数终结,背负无尽杀罪,但对我没有意义,我的终结是解脱是必然,世界的观念不能衡量我,我对其无所谓。而你又有什么可内疚?难道活着对那个孩子来说不是更加痛苦?若生不如死可死矣。我忆有往生无尽轮回的悲伤,什么痛苦我没历经过?一世一悲剧。现世什么伤痛不能让我共情?可我能随意地就挥动断绝的权柄么?要懂得压抑,爆发与疯狂一次就够了。”亦然渊随手在一片荒山中立起通天的黑色石柱,榧然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内世界,隐约想起了“列王阁”这三个字。 “就真的……没有美满吗?”他又问道。 “如果你所求甚少,那么你就幸福。然后站得越高越痛苦,越不知道该求什么,因为正在了解虚这个字的无意义本质,世界的无意义,而以虚无的情感作为支撑的我都快不知道什么是美满了。若从大层面来看……毁灭每个人都有认知,但又不尽相同,它的概念庞大,模糊而有统一的方向,幸福也是如此,永不可达成一致,除非世上只余一人。”亦然渊立在突破了大气层的黑石上,在此已能看到满天星辰。 “那你说我们以后会去迷雾神族,你到时候能忍吗?”榧然垂下了手,看着远处尽头的墙壁,这里规则有些扭曲,时空混乱,他不敢直接将自己通过领域直接重凝到出口位置,高速运动也有些危险,不断快速区域性变化的时空可能会把他的连续性斩断,身躯必毁是小事,灵体和能量也会有影响,关键是他储物戒里的全部家当,不然他早就离开了。 “虽然不全是他们自己的责任,命运就特么这样走了,但他们是自己把自己蠢死的,我姑且不把他们当生灵看,眼不见心不烦。”亦然渊叹了口气,随手摘来颗慧星雕了个直径几百公里大的愤怒的小鸟,逼真的毛发像火焰一样飘动,哎嘛,就是真的火,可能是在内涵绿色的猪。 “科技很流批吗?”榧然迷茫地伸出一只手掌翻来翻去又看了看,“我感觉我能秒了他们全族,怎么审判族就没了?诶诶诶?!我!星!星!” 这不是脏话消音,是亦然渊把愤怒的小乌往一颗大气呈淡绿色的行星上弹了过去,榧然惊得直接就从颓废的语气状态拔高了八个音阶变成尖叫状态。 “别叫,那儿全是微藻,我看看能不能砸出点蛋白质。”亦然渊看着被三分之一光速的愤怒的红火直接砸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轰然炸裂的绿色行星嘴硬道,“咳咳,我做土木工程去了,让苍暗给你讲。” 榧然这下明白迷雾神族网友为什么那么厌恶熊孩子了,这满满的都是大病啊。 “有啥好讲的,不就是领域优势嘛。”苍之暗懒洋洋地出声。 “你看他这个速度还要好久才能走出去,一路死寂孩子会感觉像是恐怖片的,你陪他叨叨几句顺便让他学点知识,当自己痛苦起来了,就没闲心为别人悲春伤秋了。” “……”榧然沉默,你清高,你了不起。他加快些脚步,争取帮苍之暗节约一点传递信息的能量。 “总的来说,科技再流批,只要用它的是人,在修行者面前就是不堪一击,”苍之暗又开始整理文件,他的精神乱得如同检查卫生前的男生寝室,没有被加施向心强作用力的自由三体系统,“技术的巅峰是人造虚空引擎,强行制造一个伪驭天期,为什么说伪,因为这比依靠天生格位和炼金手段得到的虔空引擎还要拉,根本比不了自己登上九阶的实力。因为不是自己上去的,太多能力都不会用,领域让他原有限微小的信息储入路径爆炸,而且就算其本身被引擎所加成,灵体、攻击手段都不如自己踏入驭天期的强……怎么说,就像氪金佬对战肝帝,氪佬看着成千上万个技能蒙圈了不会连招,肝帝是一个技能一个技能攒的,每个技能他都铭记在心……当然经验是可以追平的,但氪佬的血条攻防没有肝帝的高,这是实战磨砺加点,无法更改,两者追平后,氪佬就走了一遍肝帝的路了。” “花钱买体验?”榧然嘀咕着,说了和南辰琉一样的话,但含义大不相同,因为他还在母胎的时候就不solo了,“什么买断制。” “实际上的话,引擎也不是人能够造出来的,不修行的人认识受限根本无法理解虚的意义,还要必需是踏上修行路的而且几乎登顶的真驭天期才能利用科技手段才能造出来,一般是自家养的超级计中枢,不然谁知道那是什么原理什么流程怎么追?造出来了连不上零维世界也不认啊,还要用别人的帐号登录上一次才行……就是说,驭天者再开一道虚空裂缝固定下来,然后输入指令完成一次与中枢的连接,这个引擎就能用了,否则使用者一个普通人,引擎没激活连接没形成,连接中枢灵魂不就等于回收了去轮回了么。一维,天脉主支,时间长河,过去未来一切收束之地,逝去的记忆与核归乡的冥河,而零维即是天脉的源头与根,进去了直接省得流淌一步到位。” “怎么不写一本引擎制造手册?”榧然问道,“方便下后人啊。” “那玩意是说懂就能懂的?世上修行法多如烟海,哪个没详细地记载,也没见全都能达到其法门上限啊?你现在什么世界规则还不知道?也没见你原地登王啊?”苍之暗鄙夷地吐槽了一番,然后承认其实是没法写,“说实话让我说一遍那东西怎么造我也说不上来,突破的时候心灵福至就造出来了,但我突破了整整二十多天……但相对时间在个条件里有什么意义。路西法是在四象境界选择打造虚空引擎的,那时教廷缺少高端战力,于是他选择不走寻常路先得到驭天实力镇下场子,这个他应该更懂。我模糊地记得巨多的步骤,我把那段记忆发给你你也不一定能看懂……不过我还是能再心灵福至造出来的。” “哦?给我造一个。”榧然露出了看到gla游戏进入限制级剧情时的微笑。 “造出来给我自己用吗?除了天赐的之外,其它手段得到的虚空缝和自身凝练的作用是一个样的,一个核只有一个端口,多开几个又不能同时使用,造什么造,怎么造?天赐的相当于一个新端口,我有也不会给你吧?让我给你造个引擎?疯了吧你,就算能造没有技术手段辅助造出来的还不是只能连我的?要是那么简单,文明还干嘛转向修行,亦然渊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人送一个?”苍之暗越发鄙夷,“年轻人要靠自己!” “咳咳,那个技术当前世界还没有出现,的确也很难,能走到那一步文明内肯定有驭天了,说不定能向零维进化了。”亦然渊正在建造……这是巴比伦空中花园?抽空解释了一下,“如果我在古代就开始复制那个技术,现在应该能用了,但对应的制造工业体系太庞大复杂了,三维上实现不了。你应该清楚苍暗的德行,以他那臭屁得瑟的性格,不想给的就不会说,说了却不给的……是真的没有,就别惦记这个事了。这技术就像是有强者给岩浆河上搭个桥让人过去,人自己搭桥就被烤成碳了,但人过桥也被烤啊,是有危险性的……考虑到零维外边有域外之火还原引量清除核上残留记忆还挺形象的,呃,说得越来越远了。总之别想着那些,境界太虚了根本没有其对应的战斗力,你自己都说你能灭掉迷雾神族,那些神境巅峰连你防都破不了。” “哦……”榧然点点头,“都有谁获得过虚空引擎啊?” 苍之暗很自觉地接过话头,这让亦然渊来答的话算算往生门里的死人,名单的信息量就能让世界崩坍:“就我所知昂,不过这个宇宙外面的应该还没有人能这么流批。神位就是天赐的虚空引擎,各族的初代主神都有,比如河夜,他原本的实力是四象巅峰,有个了虚空引擎之后就是伪驭天四转,能打真驭天三转了。路西法自己用引擎顶上了驭天一转,后来带有了死神神位,换了个引擎,就能打驭天二三转了。龙族的各个古龙王,长老啊,魔族的各个魔王,统军者啊,还有神族的各个巨神,护法啊,基本上都有……不过龙族有了也不装噢,要那干啥?圣祖创生的前几代起步就是驭天七八九转……不过也不知道亦然渊一冲之下还有多少没掉阶的。” “实力差有点大啊,引擎也分好的次的?”榧然拐过一个弯,一面浮动着黑夜中缤纷的屋辰的梦幻景象的镜面出现在不远处道路的尽头,使这条甬道的光辉更加明亮,多出一份绚烂,想必这就是出口了吧。 “对喽,看级数的,驭天有九转,引擎也有九级啊。”苍之暗感慨道,“想我全盛曾是驭天五转,现在就混成这样……诶,可以出去了。” 榧然来到那面星空之镜前,一步踏出,眼前的世界攸然陷入深沉的黑暗,没有任何中间过程,下一刻便见到了微亮的天空与迷蒙的雾,没有光照而呈暗绿色的草株曼延到天际,冷清湿润的空气宣告着自由。 虽然还在草原上,但以他的目力已经见不到都诺开罗的影子,证明这座巨城已经远在地平线之下或近大远小到反射的光波小于原子的波长了。 榧然感到身后传来柔和的温暖,周围忽然一亮,他转身看去,脚下庞大的星辰看不出孤度的天际线上,鲜红的日头为天空染着色,光辉在水雾的散射下绽放出壮丽的光华。 草原上的日出,有如火焰烧灼天地而来,碧意也被燃尽,除了血红与金芒,再无别的颜色。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1) “我们在什么地方?”榧然凝视着不知历经多久远的时间才抵达此处的光芒,在心里问道。 听从了苍之暗的建议,他只张开了小范围的领域,他能看见脚下泥土中的微生物在水分的滋养下存留着生机,空气中的聚集状水分子无规则地碰来碰去,然而不笼罩星辰,是不能确认位置的。 “还在光之族境内,但已经远离都诺开罗了,如你所见,还在草原上。”苍之暗的领域虽然并未张开到极限,但是定这里的位依旧是毛毛雨,“想来王族会派人来追杀你吧,虽然背后的人或许会觉得没什么意义,但肯定是会这样做的。” “那个人……”榧然迟疑了一下,“叫羽?” “是的,至息羽流,”亦然渊百无聊赖地说道,“我可爱的孩子。” “啊……这?”榧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感叹,“不可能吧?” “没有各种意义上的血缘,王座强大的灵魂与意志会给后裔带来同样强大的格位,必须有王座承载,否则对冲的力量所诞仍属于世界意志。羽是古代我养大的孩子,小时候老可爱了。”亦然渊解释道,“虽然创生与毁灭之志存在于每个核中,但初代龙承载着原初的双意志,说是孩子也不为过。” “那为什么会……与你为敌?”榧然问道。 “此言差矣,”亦然渊摇摇头,“只是所走的道路有矛盾罢了,敌人是对仇恨者才用得上的名词。何况无论哪一方胜利,都无对错正反之分。” “那你不如不干了直接摆烂。”榧然吐槽。 “作为毁灭的王座,挡我路的不杀,实在愧对本质。”亦然渊又摇摇头,“试都不试就放弃了,那矛盾是如何产生的?这证明我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半途而度多不好。” “羽能与你一战吗?” “你觉得呢?但造物主赐予的力量怎么超越造物主呢?王座是究极的象征,在战争中没有比王力量层次更高的了。所以其所求之变是什么尚且未知。”亦然渊再次摇头,像磕了药似的,“但胜利并非只是战争的方面,达到目的并不只以杀作为手段。” 榧然听着他辩证的言论,觉得这并不能作为人的思想,毕竟个体属性是单一的,他可能是因为什么毁灭定义的宽泛代表的超多人格模块。 榧然认为这东西延展开该会是个无穷尽的哲学讨论,所以他选择打断施法,迅速切换话题。 “接下来去哪儿?”他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仰头向天深深吸气,张开双臂舒展筋骨,骨骼发出连串的爆响,发泄着疲惫,热辐射透过身体,清洗着沉抑。 “去极地,尼德伯桑的冰殿之城,镜晓在那。”亦然渊答道,“向北全力飞行就行了,只要向北怎么瞎几把绕都会到北极点。” 榧然点点头,身体模糊起来,他雾散化了,并非苍茫血祭那种特殊的结合态,只是单纯的散开,但把微粒加速到亚光速远比一个整体要简单,在强加速的过程中时间的异常也会影响到场使物质基础粒子化。 微光闪烁之间,他消失不见。 清晨,寒意还未散去,沐浴在缓缓爬高的恒星撒下的光辉中才能感到些温暖,但建筑物的墙角却没有凝出水珠,因为缺少了一夜的沉淀,转瞬即时的宏大战争的影响并未完全消除,被重新还于空气的水汽少了一段存在的时间,还有许多被改变的证明,藏在了不引人注目的细节上。 蝶衣藏身于建筑的阴影下,她也不敢说王城内没有监控的设备,就大剌剌地走在无人的道路上,只是沿着来时的路线谨慎地高速移动。 她目睹了王的醒来,虽然没有见证王权的力量,但总感觉若有所悟……总之很奇怪的感觉,存在而无法捕捉,有如在黑暗之中不知那一点光源距离自已有多远,想了起什么又遗忘了什么。 她抬起头来,面前就是那个白色调的院落了,高墙遮住了视线,想来寝宫华贵的门户仍冷清的紧闭。 蝶衣心中莫名感到悲哀,不知是因为如雪被笼中雀一样的变相囚禁,丢掉了自由,乃甚爱的自由和追逐爱的自由,还是因为见到只存在于古籍与传说中的王,尽管她并没有认出那是王座,但她也明晓古龙的强大,而榧然却立在其首之上,她知道榧然已经步入未知的斗争与领域,与如雪之间原本就被阻碍的情感成功的希望越发渺茫。或许这些悲伤不只是对于如雪,自己也感同身受。 她闪身越过高墙,稳稳地落在平滑的白色大理石上,然而她怔住了,有个娇小的人影穿着单薄的白衣,立在宫殿的门户之中,主路所铺的红毯尽头,偏过头来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衣衣。” 声音与话语也如此单薄。 蝶衣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她没有南辰琉那样形形色色的经历,榧然那样沉默隐藏的内心,亦然渊那样压抑情感的习惯,简单的人生让她简单的像张白纸,想要让情绪不流露于外,露出与当下自己情感不相符的表情,是困难的。 她眼中有些湿润,不知为何有点想哭,因为什么呢? 她快步走上前去,低声说道:“快回屋子里去啦,外面比较冷,你又开放了身体生长,小心不舒服。” 如雪听话地往温暖却空旷的圆厅中挪了几步,待蝶衣走进来后,再轻轻地把门推上,她站在那里,低声问道:“然……他出去了吗?” 蝶衣能感觉到沾染着她“草木”气息的人在都诺开罗中已经不存在第二个了,现在如雪是唯一一个。这种类似寄生种子追踪的功能同植物受损时释放信息素让周围的共生生物前来攻击一样,有很广的范围,不能感知到起码远离了上千公里了,证明榧然早就不在都诺开罗的范围了。她也不记得这是从什么植物身上学习的能力,或许是血涎兰?她这种学习能力放在古代这也是很罕见的,有如简单术法制造机。 “出去了。”干脆地回答后,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你那个时候……醒的吗?” 她在亦然渊宣读自己的名号之前就和城中大多人一样,已经昏睡了,这是从引量层次上的镇压,由精神到物质的反馈,物理的手段无法让阻止这种被赐予的沉睡,但也是保护,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睡眠,而是灵体的冻结与蜷缩,防止无辜的人被战争的余波摧毁。 “醒的。”如雪的眼睛很黯淡,失去了曾让榧然看到光芒的灵动,声音也很低沉,充满了疲倦的暗哑。 “挂开的挺花的……怎么了?”蝶衣试探着问道,自幼相伴,她看得出如雪内心的波澜。 “我没有醒多久……再醒来时我想了很久,注意到了没想到的地方,”如雪低声说道,“你说,他……为什么会符合对王座的描述……” “……”蝶衣不寒而栗,心思电转,铺天盖地的墨色,是灵魂强盛庞大到了极致迸现的黑光……怪不得他能立于古龙之首,龙族造物主即是圣祖,乃是王座,以古龙的尊严与力量怎么会允许有人凌于其首之上,只能是更加至高强大的存在…… 她迟疑着想安抚如雪的情绪,说道:“或许,是王座寄存在他的身上……” “我没有想那么多,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或者曾经是上古的谁,都不重要……可是,他还能回得来吗?”如雪无力地把身体靠在她身上,蝶衣心疼地轻轻揽住了她。如雪闭上了眼,像眼泪冷涩的已流不出,她感觉着慢慢传递过来的温度,在这十一年里,她缺少的母爱就在这个怀抱里寄托,当情绪逆流成河时这里就是可以蜷缩着流组的小窝。 人与神并无分别,修者只是被无尽岁月打磨得冷漠,人性从未消失,只是不再表现,谁还没有青春年少?何况强烈的情感在岁月中也难以磨灭,神也是会缺少爱的。 蝶衣心中黯然,榧然甚至已不同她想身处未知的斗争与领域,而是对众生而言禁忌与至高的斗争与领域,王座的意义她不知道,不理解,但历史证明王是风暴的中心,他是否有机会……或者说存留着生命,来完成这份情感的约定,难以得知。 她抱住女孩的手抬起,温柔地揉揉她的发顶,安慰道:“会的,他和我告别时仍然是老样子呢,贱兮兮的一点不沉重。” 晨曦的光辉从窗中漏进,在白石与水晶的漫反射下,一缕光点亮了女孩眼角的晶莹,钻石般散射出璀璨的彩色。 榧然若在这里,或许觉得很离谱,亦然渊也得感叹女孩子们脑回路清奇,他们明明跟旅游一样周游列国看世界去了,这边就有了生离死别的觉悟……当然也不能说全错,王座之弈局,错一步就该下个轮回了吧。 彼时一切约定,守望,誓言,情感,都没有意义了。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2) 夏青复翻着白眼,经过检验,南辰琉就是个伪社恐,他不是不敢讲话,而是懒得和自己不会经常接触或者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讲话,除非有什么其他目的,比如说急着听八卦。哪怕你和他的思想完全不一致,他都懒得怼你,如果是熟人,他会怼一怼,然而懒得说之后他会“啊对对对”打断话题,按他的说法,思想和性格是人生经历所形成,没有必要和资格扭曲他人的人生,还有,洗脑是违法的。 而这个社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是让社会感到恐惧的意思,呵呵。 此时南辰琉面无表情地端坐在真皮沙发椅上,像上班会课时做样子摄个影的中学生一样正襟危坐,面前是铺着金纹白餐布的浅橙色原木圆桌,在路都是合金的城市中还真是少见,也显出这餐厅的高端。 在他的对面,在透明玻璃映着外面的霓虹内里的柔光的背景中,金碧辉煌的吊灯与纹路繁美的原木地板之间,夏青复也板着张依旧美得不真实的脸。一动不动的状态下,和她母亲一样过度完美而显得有如人偶或是雕塑,实际上她也就是借鉴圣祖人形的容貌,虽然没有办法复制王座究极的属性但可以模仿,因为南辰琉的审美她也不清楚,所以包含一切审美的美是最能保险的。 “你点个菜啊?”夏青复把脸凑过去,岂图从气势上压倒他。 “不是你要吃吗?”南辰琉皱起了眉头,歪过头避开女孩闪亮的眼神。 毕竟是实体餐厅,是为了保留实际用餐体验的,再用传送与智能化就太特么沙壁了,来就不差那点时间,所以有服务生的,但根据传统,主动问你吃啥是不礼貌的,万一是冷战中情侣怎么办,所以你要按下铃铛,呼唤服务生小跑前来微笑着询问您好请问需要什么。但南辰琉直言我不绅士不帮助女士,我就懒得按,见到英俊或是漂亮的服务生微笑着走来然后优雅地开口“点餐,谢谢”捧起菜单吐出一堆燃烧中二之魂的菜名,这不是什么尴尬的问题,在他看来别人哪会注意你啊,看到了又谁会记得啊,谁知道你是谁啊,如果是熟人就更根本不会在意。 为什么不用仿生机器人呢,哦忘了就是为了给人找事干不想让人闲着才结束的母核时代。吃个饭讲究个屁,看看这令人尴尬的礼仪,以前贵族自以为高人一等与众不同硬造出来的别扭的动作,作呕的语气,复杂的穷讲究等组成的他自己都得弊着气窝着火咬牙切齿的学会给平凡的一天增加难度的礼法,居然为了以显平等强加给民间让天下人受罪,离谱的是还流传下去了,怪不得左况游的《反用典论》要求全文背诵,可见当局多么希望把古代传下来的人情社会餐桌文化给去了真特么毒瘤,你已经用上曲率引擎了别学喊话靠吼形成山歌的前辈了! 南辰琉这边在神游,夏青复感到有些尴尬,是啊……是自己要吃饭的呀……可是抛开事实不说,难道他就一点错没有吗?他甚至都不愿意按一下电铃! “我想知道你爱吃啥!”夏青复用臂肘撑着桌面,又把脸向前凑了些,妄图保持气势上的压迫,“我想自己在家里做饭!成天吃外卖算什么生活。” 在外人看来这发言像是新婚夫妇,实际上不远处爱听八卦的服务生已经偷偷偏头把耳朵对准了这个方向。 南辰琉认真地回答:“你可能忘了,我不吃饭的。而且我们住的地方不可以提供做饭的设备,你做给自己吃都不可能。” 夏青复语塞,她和南辰琉犯了同样的错误,忘记了某些背景条件,人在特殊情景中智商的确降低,就像你考试时死活看不到题干那有个数字。 “你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吃过饭么?”夏青复努力地维持着气势,在谈判桌上取得心理优势,噢,串台了在联邦议会制下各地各行其政开个会吵吵三天三夜应该不会出现什么谈判心理学应该放到古籍区了,“就这么看不起神经刺激的快感吗?” “不可否认,想来我是吃过饭的,”南辰琉实事求是地一板一眼地回答,“但或许摄入物质使体内储能纯度下降并非修行者该做的事,同样,我并未念头通达六根清静到抛却神经冲动的地步,活得像灵体一样我就不会玩游戏了。” 夏青复觉得这是修行法门的问题,不然可以向己世界里丢垃圾,然而对她而言把几个维度吞了也没有什么影响,甚至够不上她的瞬时输出。 她颓废的坐回椅子上,果然现实和幻想是有区别的,在什么小说和肥皂剧里这种白给程度也都拿下了,除非是有稀奇古怪的大病。不过也不急,这不才几个小时嘛……还有的是时间。 跨过雪的白与荒原的灰以及植被的翠绿,十数光年之外同样有人做出了这个动作,然而并非在和煦的辉光与轻柔的音乐之中,而是在阴影与寂静之下,一个披着黑袍的单薄身形自空气逐渐显现,缓缓落坐在会议所用的长桌尽头。 “来了么。”身影平静地说道,中性的声音语调毫无起伏,机械的语气并非像是疑问,而像叙述。 “您……有什么吩咐?”早已等候在此的大祭司顿了顿,低声问道。 “颁布对榧然的追杀令,派出圣殿骑士。”声音言简意骇地说道。 “他……能够杀死神境巅峰,圣殿骑士也不过初入神境的孩子,不是白白送死么?”大祭司忍不住反驳。 “我并不指望有谁能够杀死他,只是希望能偏转他嶙峋龙脊般不移的命运,以求所需之变罢了。”声音顿了片刻,像是想到起了什么陷入沉思,随即接着说道,”此等对弈已经达到至高层次,我也无需向你们解释什么了,你们也不能理解。你们统一神族的愿景,以我给予的半千之数神境战力已毫无压力,就算圣殿骑士全灭,对于野心与政治而言,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吧……还是说,你有着一颗仁爱之心啊?” 这一句变为了厉声质问,既使中性机械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语调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与压迫感,但大祭司不觉把头垂得更低了,沉默不语。 “如雪……蝶衣……你倒是有颗母亲的心啊……可惜命运的洪流如此残酷,如此残酷!哪怕尊为至高者也不得逃脱……”声音感慨着,又似在嘲讽大祭司的人性,揭示血淋淋的真相,“相比之下,迷雾神族的神王便就更加坚忍无情啊……是吧?” 语音未落,黑暗中看不清颜色约长桌上呈现出了模糊的光幕,照亮了其原先暗红的漆面,而光幕上呈现出的正襟危坐的人形正是不久前迷雾神族召开的紧急会议首座上的神王。 “许久不见了。” 神王语气也同大祭司一般带着恭敬,他的身后不见有人影,只是简单的居家陈设和椅背,想来是在自己的府邸中秘密的联系,不过这场景也不能是带着一堆人叽歪的正式外交场合。 “你让光之族协助寻找那个孩子的事,就此作罢吧。”黑袍人攀在桌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小孩子无聊时常做的动作,倒是与其的身份地位不相称。 “因为……?”神王迟疑地开口,他不久前还在会议上提到这项“合作”,如果没有这个目标,那迷雾神族与光之族在官方上除了商品流通还有什么利益可言?他可是也有吞并的想法。 “为王者,或拥凌架诸天之暴力,或顺而聚众生之愿力。你的国家并非乌托邦,反而心中有怨有恨者颇多,你难道不是以力镇世么,还怕什么前朝余火?”声音平缓地说着,“再者那个或许与你在肉身上有些血缘的孩子,已经要走入至高的战场了……想来你们会对昨夜的事情感兴趣,但善后工作还是很好的,想刺探情报已是不可能的了,不如让我给直接你们看看。” 光幕一阵抖动,翻滚着的波纹与色彩幻化出四处空茫之中一抹人影,单薄而透露着宏伟至高的气势,渺茫之影刻画着难以言说的威严,其降临的沉郁黑暗,反而为璀璨至极的耀世之光,只是黑暗至深。 神王与大祭司不由感到了沉重的压力,觉得不能呼吸,毫无疑问,这是一位至上的存在,一抹身形的记录就能慑人以天倾之势。 “此乃王座,”声音低沉地说道,“任何认知到世界的生灵,都会敬畏究极的起源与终结,知道什么是王。既便历史被遗忘、尘封与篡改,你们也该知道谁是毁灭王座。” “我要面对的战争,即是这一场,”黑袍的兜帽微动了一下,是里面的人抬起了头,阴影中也不知其正以何种表情注视着王的影子,“相比之下,你们想要的竟是如此简单。” “嗯?”画中的背对着一切的王突然转过来头来,微微皱起了眉,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芒炽盛,只能见到黑色最为明亮的双眸与竖瞳中弥散的黑暗组成的枫叶般的三棱形如同晶花般绽放,放射的黑色让模糊的画面轰然破碎。 “看什么看,我天生就这么帅。” 最后叹息般的语调像轻风一样飘落,却令人有透过录制音频听风暴之声的宏伟与畏惧之感。 “跨过被王座唯一性镇压着已经成为单点的时间维上还不存在的未来感到窥探……”黑袍下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接住了几片飘落的光芒碎片,光幕抖动着在掌心中,重新汇出神王那边的画面,“这是不可能之事啊,并非以世界庞大之基数以谋求一丝可能性,王的力量高于世界的证明么……” “洞察一切吗……”神王品味着刚才的画面与声音所叙之事,不由喃喃出声,“以绝对力量无视阴谋啊……” “如果你是个合格的修行者,谨慎一些用领域就能印证自己曾留下的痕迹了,那本质还是分散在时空各维上的你的引量……当然要是王座不镇压之地,此处自在大化斩身法都断绝了,一切过去与未来皆已不存。”声音恢复了平稳与机械,不急不徐地说着,“不过我不是完成了你的王朝计划么,希望你能登天而上吧……日后王也许会去到你的领地,看看你是否能动摇他这命运之海中不可撼动的高塔吧……” “我的话语就到此为止了,诸位去做出行动吧。”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3) 天空平静如水面,似乎一丝微风也没有,是孤寂与死寂的平静,但如果看向本质的领域,就会发觉空间的波纹同潮汐一般翻涌,像裂纹的镜面中渗出水沫。 异常的情况正是榧然在沿着这三条空间维线在超光速运行造成,既使达到当前维度光速上限会使时间的波动区分开,让自身的流逝度慢于环境,使外界上看来路程比时间这一定义量远高于光速,但他要走得是以光年计量的路程,一点规则限制下的参数补正没有显着的作用。 “前面有个村落。”榧然看到了远方整齐的绿色一块块组成的农田,判断道。 苍之暗并没有回答,他撇了撇嘴,开始撤回身上的动能和溢热,雾散的身体随之凝实。速率高速下跌之际,对物质世界的影响便体现了出来,摩擦到沸腾的空气发出被压缩的爆响,风压将下方的泥土与植被压缩为一体,划出一道浅痕。 榧然稳稳落地之后,走上了乡村特有的人为踩出的泥土路,进入了可以看到简陋的建筑群的地域时,村里坐在屋前劈柴,水田中锄草的居民们也注意到了他,时不时抬头打量他一下,似在好奇这么偏远的地方怎么会来人。 “我跑了这么久,敢问跑了多少路程?”榧然走到了村头的路口,面前就是稀稀落落的物理意义上的真“土木”工程建筑了,他正内心吐槽着这草原上哪来的这么整齐的石条和长的这么粗的灌木当柴火,突然想起村旁河流里可能会产出这些,河流傍也是可以长出林子的……于是他便选择放弃思考环境的合理性回归主线剧情,突然问道。 “跑了地图上观察不出的距离呢,”苍之暗无情回复,“你这样跑下去,这点光年的路能跑到明年,完成母胎单身十九年伟业。” “……那我该怎么办?”榧然长叹一声,一脸生无可恋。 “找个空地建个传送阵吧!别想多了能用空气凝我肯定凝了,瞬凝炼金阵先要是个炼金宗师才行,结构不仅仅是复杂……”苍之暗被他感染了一样,也开始哀声叹气,“也不知道时间能不能赶上……” “不能带我飞吗?带我空间跳跃吧!”榧然一脸“我不想工作”。 “我记得我不久前说过,你这小身板扛不住光爆,虚空乱流,驭天术威能,干啥啥不行,废物。” “……”榧然沉默了一秒,觉得他说得对,就不吐槽什么“这是我自己能左右的事情么”之类的了,“好吧,发布主线任务了,寻找材料,找到材料后寻找炼金术师……材料被怪物守护,炼金术师也正处于地下的迷宫、古老的群山、迷雾的森林中,被追杀、寻找炼金瑰宝、拜访故友,你要帮他干这干那,估计又要打怪,唉……你看这游戏的苟策划,活生生把生命的过客型npc整成‘你是他命运的主宰啊’,又特么一系列坑比的长战。” “……为什么你有脑子却不舍得用呢?炼金术入门就需要上百年的时间,为什么你会认为一个需要吃饭的村落具有这种人才?是因为那里有个铁匠铺么?打出了全村最强可以直接去打通关boss的弑神武器?”苍之暗默默吐槽你这么透彻为什么还要玩各种剧情感人的rpg? 榧然看过去,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大门敞开的打铁铺,有些昏暗的屋内凭借金属的反光可以勉强看清摆在铁钻上的钢锤上还吊了只拉丝的小蜘蛛。 “噢!这不正常,这铁匠铺多久没用了!这有猫腻!这是剧情的切入点!”榧然激动道。 “……”苍之暗面无表情,“去弄点形状规则的石头,我摆个复杂点的回路,弥补一下材料上的不足,这就行了,不要妄想什么连续杀人魔,什么爱恨纠葛,什么李四醉心锻造冷落了老婆,什么张三趁机抢了李四的老婆,李四怀恨在心杀了张三,张三老婆已经日久生情跟着殉情了,李四悲痛万分自杀了留下了传世秘宝。” “你确定你不是对着这里残留引量读的……?”榧然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昏暗小屋内一圈空荡荡的木架和积灰的风箱炉,那原本该有工具、成品和煤炭之类的燃材摆放,还有个几乎干涸只余下混浊的泥灰的残破水缸,“不,不……我觉得是灵异事件,比如说晚上僵尸游街,女鬼敲门之类的。” “你怎么会觉得能在死后灵魂不消散的强者会闲得来演恐怖剧呢?……人鬼殊途行不?物质之躯怎么操作买体?除非……”苍之暗逐一反驳着,最终他直接放弃了,“算了不说了,越说越离谱。” 榧然把目光从铁匠铺里移开,恋恋不舍地像晚上睡觉的小孩觉得椅子上重叠的衣服看上去是怪物的样子想移开紧张的目光钻进密封的被窝,然而有怪物的话你头缩在哪它也不会不砍死你摆烂就好了。 破旧的房屋在土路两旁耸立,有砖石砌成的也有泥墙草屋……此处已经存在多久、持续多少年没有新血加入了?内部近亲结婚了多少代?这样的小村庄,终究是要消失的吧。 榧然想着,不禁有些悲哀,他抬头看向天际,雾蒙蒙亮的天空下劳作的人低着头,他问道:“这样的村落在古代也有吗?” “战火纷飞,倒处都是伤者与弱者集中的营地,然而还要提防时刻都会在任意地方爆发的战争和逃出军队的流兵……这些村庄就是那时候延续下来的,不过除了起源星之外在毁灭的冲击之下那些曾经还有人活动的天体都已经消失了吧?不过村庄数量也越来越少了,血统退化为‘人’,以繁衍延续生命,那么衰老与死亡就不可避免,灰败的废墟也在数亿年的时光中消失。不然你以为为何数十亿年修行者的消化、泌尿等系统都没有退化?正是这些把身躯的基础功能利用起来的‘人’存在啊,想来河夜主神当初也想到后世不会一直辉煌,才界定了这样的载体模板……”苍之暗淡淡地说道,“现在留下来的村落,都是当初残存的巨大集落,也有发展为城市的,更多的是近亲结婚导致灭亡的。修行者的身躯以体内的能量运行,一旦遇到绝境力量枯竭,没有免疫系统的你就得被病毒和细菌生生把身体搞没,所以‘人’对现在的垃圾修行体系也是不可或缺的,让这些没了身体就得死的呆瓜可以稳健一点。大的村落、集镇都是族类高层在扶持,特别是迷雾神族,他们的科技,主要是‘人’依靠,但对现世来说也是各方各面的助力。或许以后你会觉得,漫长生命的‘神’有着长久的记忆,复杂的人格,对世界却变得冷漠和淡然,反而几十年就化为尘土的‘人’,迟早都要失去短暂的一生中的一切,却在意尘世中的浮华与虚名,显得有些反了过来。这即是人性,不是冷漠和淡然,而是情感与冲动,在有些时候,往往比‘神’更契合所有的褒义词。” “就不能修行吗?血统真的那么重要?”榧然的情绪有些低沉。 “可谁来为他们引路啊……逆天而行,是每一个人的路,有灵者皆可修行。每个人都有能、引、虚空、意志,每个人都有强大起来的能力。可你别忘了,这世界是有命运的,命运,让这些人死,让那些人登上九转驭天。这世界,是世界的世界。” “不甘心,”沉默了一会后,榧然注视着一点一点亮起来的天幕,双眸中映着灼目的炎日,突兀地说,但随即又消沉了下去,“……但这些人未必觉得自己不甘心,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知道世界本质的人,都有逆天的追求吧。” “是,你也知道九障了。他们打破九转极限,脱离世界束缚之人,为了对抗命运的决心与改变世界的薪火。他们的信条是,诸天逆命者不甘于命怨天之志……化吾为王。” 榧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更糟糕了,实际上他也一直为经历与听闻的诸事感到负面情绪,如果不是抛弃了激素调节,他觉得自己都能搞个忧郁症和自闭症了。 他缓缓转头,环顾壮丽的风景,美景能给人愉悦的心情,但是对他并无作用。天、云、初晨之日、翠色与村庄的画中,榧然忽然瞟见不远处屋檐下一道佝偻的身影倚在木椅上,或许是年迈不能劳作了吧,虽然过去也有以农作将身体锻炼到超凡的奇迹,但既然是奇迹就不会经常发生。 榧然走向这位老人,能看到他皮肤酱黑打着皱,眼皮压在眼珠上,看不出是睁是闭,身上的粗布衣服针脚很杂乱,磨破的毛头比比皆是,深沉的颜色与褶皱似与皮肤融为一体。 “老人家,你觉得你们过得怎么样?”榧然凑过去问道。 “你问得也太直白了吧,”苍之暗嘀咕着,“不过这种地方也不会讲究啥语言艺术吧……” “娃子,你说啥?”老人哑着声音说,“我老喽,比不得从前喽,耳朵不行、听不清朗……” 他的眼皮颤抖了起来,似乎要努力地睁开,看清问话人的模样,他年轻时看不清世界,年老后连世界都看不见了。 榧然心里一阵悲哀,这就是平凡人的一生吗?为世界而生,因世界而死,什么也没看到…… “我说,您活得快活吗?”榧然提高了音量。 “快活!怎么不快活!”老人似乎笑了,声音有些颤,“我这一生活过,爱过,肆意过,有梦,有家,有牵挂,有什么不快活的!” “您害怕死吗?”榧然大声问。 “天道轮回,万物终归尘土,纵使长生不老,我又能做些啥子?生命因为有限才宝贵嘛,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还是要回家的嘛……从无中来,归无中去,死有什么好怕的?旧的不死,新的生在哪里啊?”老人笑呵呵地回答。 榧然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世界公理无处不在,无处不体现,蚁巢结构都可以应合,可是从一个普通人口中说出这种歧义的句子,还是令人不自然。哲学也许是不分界限的吧,世界本身就是个哲学问题。 “每个人的认知不一样,思维也不一样,世界中没有快乐、正义、幸福、邪恶、苦难的标准,你觉得别人可怜,别人可不觉得自己可怜。也许你认为一生都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可怜很可怜,但在更高的层次俯视你也认为你可怜,在世界面前不过都是一群小丑而己,命运的洪流不能憾动的是永恒的高塔,在无尽的命运之海中,亿万丝线汇成的记忆洪流只在王座面前分流避让。但王座,何尝不是不断入界,何尝不想和平凡人一样生老病死,拥有到一份爱情?”苍之暗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说道,“你最近有点太沉抑了,世界万般苦痛,你难道都要为之哀悼?与你何干啊,你未经历过,不能改变,无法慰偿,他人之苦何须你这单薄无用的同情?少年应该阳光灿烂一点啊,你现在可以真快活,留下点治愈一生的情绪,等你到了我这种地步,也就用烂话和吐槽寻开心,来聊以寄慰枯寂之心了。” 榧然沉默地点点头,向老人告别后,沿着土路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4) 南辰琉站在窗边静静地等候太阳的亮起,他将窗叶轻轻推开一条小缝,经历了半夜的除尘加湿降温的清凉空气与室内的热气交换,凉丝丝的感觉抚上他的脸颊。 忽然他搁在窗沿的手指一僵,赶紧扭头看向床上被子鼓起的茧形包,仍然一动不动,看来凉风并未惊醒熟睡的人,仔细凝听,耳边传来轻微的风涌声和柔和的呼息声,南辰琉放下心来,转继续等候日出的那一刻。 完成陪夏青复一边凶狠地看着他一边优雅地进食的任务之后,他们默默无言地回到了居所。随着夜的渐深,周围的虹光也逐渐熄灭,并非夜生活被禁止,而是嗨到天亮的地方并不设在居民区附近。 于是夏青复香甜的睡了一觉,南辰琉坐在桌前为了明天的考试努力奋斗。 经过一夜的奋战,他觉得自己又行了,不过想到历史学课历年的出题和成绩公示,这大概是个心理骗局。但南辰琉丝毫不担心,考试得分高低又不会影响他的学业,及格他就能继续进修,不及格还有排名补正,补不到还有两次重考,再说以修行者远优于普通人的身体机能,脑的存储、处理还有灵体加成,还有“我只是把你们睡觉的时间用在学习上”的卷王行为,排名补正都吃不到或许可以和老师亲切交谈一下举报他恶意出题泄露答案了。用南辰琉的话说这是在给孩子们找点事干,再摆烂书看完了考几次就行了,零城还没有闲得硬让你把某科学成一代宗师的教师,别的不说,如果你能精通历史教科书,那么你可以去大学教历史啦,世界古代史更进一步不还是历史么,无非详细了些。 他瞟了一眼腕带,清晨,六点整。 窗外天空映着的飘动着的迷蒙彩色戛然而止,霓虹灯光与一切室外照明设备被关停,与此同时天正中隐约地亮起一轮大日的轮廓。 不同于光线迅速消失的“日落”,环境的亮度并未改变,只是有一瞬间的黑暗,看不到LEd闪烁的估计也不会注意这个间隔,太阳也在以肉眼不能察觉的速度变亮,这个过程会持续半小时。这是为了保护大清早在街上溜达的自律者不被闪瞎,不然以现在的技艺瞬间来个闪光弹没有问题,甚至热都不用放。 时间到了。南辰琉缓慢地深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将窗叶合上,转过身放轻脚步走到小屋的门前,把手搭在把手上慢慢握住,一点一点地扭动,机械内芯碰撞的“啪哒”脆声被放慢的动作拉长,微微的震动让他并拢的手指间的皮肤有些痒。 他忍不住又回头瞟了一眼,被套上的褶皱没有变化,可以得出她没有动,但从始至终都没看到女孩的正脸,不能真确定没吵醒她,也有可能是半醒着躺床上睁眼发呆,不过人睡觉时眨眼这个匝肌运动还在自动运行,看到正脸心里更慌……呃,怎么像趁老妈睡觉偷拿手机玩的熊孩子? 南辰琉以秒钟指针旋转的速度拉回门扇,速度均匀稳定且不用担心合金的转轴生锈变形发出各种奇妙的足以用于合成影视特效音频的怪声,比如指甲抓黑板哎嘛有画面了浑身刺挠不得劲……他拉着门缓步后退,打开一条足够大的缝后松开把手,摩擦着地板转身,摸着墙轻拿轻放般地抬脚跨过门槛,老腰一闪溜了出去,站稳之后再用手指按着锁舌慢慢把门关上,以防止锁舌弹出的撞击声超过二十分贝。 他松了口气,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自豪感,仿佛晚上等老婆睡着后偷跑出来与兄弟们鬼混的气管炎,平时惧内而噎在喉咙里的话在鬼哭狼嚎中喧泄……怕不是因为噎久了才发得炎。 榧然在淹没了小腿的不知名混杂草本植物中行走,时不时惊走一些节肢动物,终结一些软体动物缓慢的一生,这些简单生物dNA里没有对顶级掠食者的恐惧阴影,有限的神经元也不能构成灵魂收容一个核来以第六感预知危险,不被刺激就依旧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为啥你要找个平整的地?”榧然吐槽道,“你就不能直接削平吗?” 他已经走出村庄老半天,回头都见不着村落的缩影了,但草原又不是平原,就算平原也不是全平的,它起伏得如同起风的大海一样曼妙,所以平地什么的,不该是削出来的么。 “那是业内黑话,找个空间曲率比较合适的地方开阵,方便新手操作。”苍之暗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就不能直接削平吗?”榧然顺口说道,随即一怔,“啊?新手?” “削空间曲率和带你飞有什么区别的,无差别杀伤哦,不是不设防是你受不住,”苍之暗仍然漫不经心,“你觉得我有设传送阵的经验么,前有镜晓包下业务,后面有驭天术逃课,空间传送学我只停留在理论上。” “会炸膛么……”榧然犹豫着提出疑问。 “理论,”苍之暗顿了下,觉得还是要安抚一下受害人的情绪,“上不会,炸膛也炸不死你,古代战区里传送频率比分子运动碰撞率还高,出故障难道就要损失千人队甚至一支主军?不至于昂。” “行吧……”榧然犹豫着放弃了纠结,“所以有找到平整地带么?” 南辰琉对着终端上的地图走到了教室,空间压缩技术使他敏锐的感官失去了地磁的方向判断能力,反而沿路记住参照物能不迷路烦得头晕好似犯了3d眩晕症。 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可能是太早了连卷王也正在路上学习,但但凡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教室是可以在一分钟之内被稀稀拉拉的组队前来的学生坐满的。 南辰琉慢悠悠地来到在他后排靠门的“王的故乡”牌宝座,坐下后对着桌面上的屏幕一阵握拳锤击……哦放心质量很好的对内使用的9毫米800焦微冲子弹都打不穿,对外的光束或光粒型能量武器也要2秒才能把它烧熔,哦你问为什么要锤它?呵明知故问,常年失修还要节约采购经费的教育器材有反应灵敏方便操作的?不锤检测不到压力或静电信号怎么办? 南辰琉开始了他的考试,此时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是的不需要统考监考试卷保密之类的,那么多的监控和母核会让你泄露从题库里上千道题中抽出的那百分零点几的答案?哦不好意思这不是理工科啊没有参考答案甚至是机器对比教材批改的哦靠你自己把字典里的字排列组合哟。 南辰琉牢记“标志着……的开始”“……的时代结束了”“促进了……的发展”“对……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等等假大空之话,历史最不可信的就是正义与优劣了,胜利的一方书写历史时,难道会承认自己干了多少坏事,做的还没有以前好? “混乱时代未期,于苏河与黑河交汇处有三城交战达六年之久,军队产生了厌战情绪,开始假战,开火轰炸时事先通知敌方,被发现后三方的最高将领都被判为叛国,派出新将接管军队并要处死旧将,始定城(现KA-1928号城)将领青永承怒骂‘躲在后方大吃大喝看人死的蛀虫’,与其它两军会合后一月破三城,统一两河带,后放弃另外两城归还于盟军将领,入主本城始定,称帝。此役后使思想界得出了‘大统分化’理论,标志着混乱时代统一战争和合并的开始。一,该理论的内容是什么?” 南辰琉嘴角抽了抽,这老师真敢出啊,揭城邦体制的短板:“政体为管理体系的掌握者,并非为其构成,政体不能代表社会、国家、种族的意志,只是代行者,如果超出了人民的认可与忍受范围,那么军队与经济都是人组成,人贡献的,政体只是可抛弃的帽子,甚至其内部就会崩解。” “二,在‘人力无法尽善尽美地建设社会’提出后,思想界对于庞大集权的政体的评价是什么?” “处理不好内部的应力作用,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崩解的祸根。”南辰琉打着字,不由叹了口气,别说人力了,神治和母核也无法兼顾所有人的希望啊。 “材料一。一城之地称帝,凡城百万之众,故帝名不缀。为国者为土,横压一土,列土封王,古往今来共三千人功业至伟,封王至尊,王名唯一。王分权座下,司国之业,受王加冕者曰皇,名固三司。材料二。明江城将领云归烟兵败恐被杀,率一十八骑夜破天河城(现dZ-0781号城),杀河景帝,后十年共破一百七十城,列土封王,因其地沿淮江,史称……” 这是个送分题,一城之主称帝,帝名固定,一般就是城名,统一了大片疆土的人封王,称号唯一,除了一些有如圣贤的,格式一般是姓氏+地域,那么肯定是“云淮王”了。 迷雾族并不掩盖上古的历史,或许是受到王座之力至高无上的认知影响,古代迷雾族以王、皇、帝为权力格位的排序。 “名将陈羽嗣,修至超凡三十七境,力可崩山,老年时看守山林,遭仇人谋杀,折枝杀一十九人力竭而亡,从此修行法失传,再无人能超凡入圣,他的遗言是……” 南辰琉瞪圆了眼睛,这特么也能叫历史问题?难道只要是过去发生的事就算历史?那怎么不问科学史呢!怎么不问个场统一论第一句是啥呢! 他想了想,填了句兵法上的大忌,“兵至化境,杀道为空”,意思大概是没有正真的拥有标准半神实力之前,个体力量无法抵挡集团化进攻,想来一个将领肯定读过兵法,被围攻而死可能会感叹一下这个……填了也只是心理安慰,鬼知道他是大骂“竖子欺我老无力”还是长啸“吾身虽死气长存”,人临终前记忆开始外剥情绪翻涌,天知道老将军半生飘零生死参半的有多少难忘回忆可以感慨。 “公审的出现与演化,简答。” 南辰琉心里一梗,这不是法律吗…… “公审出现于神治时代,浮空城协助完成统一后,修行者掌握管理权,由于混乱时代城邦分立,诸城法案均有不同,制度不尽相同,不能延用和套用,神与人的思维有差异,于是采用公共审判司法,以判断民众的总体道德观和价值观,法案逐渐补全后公审就只用于情况比较复杂的案件了。母核时代认为在社会发展中道德和价值标准不断变化,新的情况与形式层出不穷,法律无法将所有方面兼顾,也无法用法律硬套,一面尽力提高民众素质和改良社会环境减少恶的滋生,一面全面推广公审让判决符合公众认知。人治时代开始时,管理者明确知道人力无法与前代的执行效率相比,陆续制定了数千万条细化条例规范人们的行为,但因为限制自由使人机械化和很多方面自相矛盾等引发了大规模的暴动,立法机构内部也因为一些玩文字游戏绕逻辑钻漏洞的事件出现理论分歧产生冲突,最后一致要求法律只能是道德的底线,而不能作为提线木偶般的规则,于是管理阶层决定恢复公审,只保留触及到底线直接执行的条例,执法权和监管权依旧由母核行使。” 南辰琉摇头,单纯不想让人闲下来的时代,娱乐至死你特么也没退化啊,服气,除了人性变黑暗你进化了个啥。他滑到下一题,突然一怔,又滑了回去,不对,这题干里的演化……是不是还要写公审形式的变化? 麻的,南辰琉暗骂一声,继续补充,“前代的公审到现在公审形式的变化:由提议量型改为投票量刑,减少统计算力消耗;由只审判犯罪者改为全部涉事相关人员,全面打击;并会统计提议微调执行形式,用惨烈的死法代替安乐死出一口人们的恶气。” 他想了想,好像没啥区别了。起说公审……对啊……南辰琉心中突然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他似乎可以呼叫母核,哎好像……是不是可以用来作弊啊? “苏,苏……苏?”南辰琉在心里开始用各种音调念叼,“苏酥速塑宿诉肃粟夙稣溯簌素……” “……” 名为“苏”的智能有些无语。自出生以来她一直都注视着这片大地,从无核的呆板意识,成长到现在的神境灵体,足足有十亿余年了,一些事情就算她不想知道,也得被迫知道了,就比如这个正在犯神经的区区半神的内里。 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普通人的灵魂或许只是一缕烟,一些修行者也不过是雾气,既便是神境,也只是一团夜空中的星云而已,哪怕是古修,也不过庞大到幻化为漫天星空,而这个男孩,则是一条等身的破碎与锋锐的结晶簇成的的蜿蜒盘旋的黑色长河,她接触过浮空城的古教廷成员,也正与反抗者合作着,她了解这条“河”即是龙魂,可以引量具象出横跨星宇的古龙躯。 “作弊是不对的。”苏构建了一条引量通道,使用认真的大姐姐语气编码,“虽然这个不归我管。你不是知道这是不会不让你毕业的么,干嘛要作弊呢。” 虽然她储存着数亿年来迷雾神族的记忆,人格也遵循着历史文化构建的道德观,但对这些规矩她感到无聊,要贯彻公平正义,不让她把利益链和人情网络格杀勿论,反而作作样子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挑毛病,就算她帮作弊了,导致南辰琉历史学艺不精,难道对他以后工作生活或者避世修行有影响?不进科学院这十几年一大半的教育都是消磨时间。 南辰琉有些尴尬,苏是迷雾神族五百多万座城邦和族类聚落的共同执法者,曾经全族的最高管理者,在她面前违规似乎有些不适合……于是他岔开话题:“你觉得公审好么?” 夏青复习惯读引量回路,但南辰琉的龙魂是僵死着的,思维活动只有脑进行,能量反馈引量形成一层表层意识,所以她读不着他的想法。苏要兼顾网络信息,民用网络为了省事大部分还是以电磁波作信号,所以她习惯直接读脑电,在修行者的能量波动干扰和精神领域防护下很难读引量,但如果不谨慎的话会有脑电波溢散出一些,以此可以发现一些老六间谍。 因此苏也不能准确得知南辰琉在想什么,也就顺着他的话回答:“作样子罢了,全族人的记忆我都有,可以直接模拟他们的人格算出来。” 南辰琉一怔,不过苏是古代神境的算力,以一座星系的力量得出几光年内的将来也是易如反掌。 谁都可以算命运与未来,有更高阶者影响就比较难说,因为这是难以计量的参数,就特么像王可以有幸福与美满,有世界要稳推进程就难说一样,命运纷纷扰扰。 “谢谢啦,”南辰琉微微叹气,“您忙去吧。” 苏还是感到无语,比起一个主意识逐渐强大的修行者,她作为智能的原身更擅长把自己分划为无数个小模块同时计算工作,何况她只需要盯着这一小块,小模块都用不了几个,甚至让她的承载体中央计算矩阵自己转都能解决,何止是不忙,简直闲得发癫,不过她也懒得工作,所以让别人没大事发生别叫她。 “拜拜。”苏切上温柔大姐姐的甜美声,不过感觉干巴巴的。 南辰琉抛开杂念,考试不能集中注意不停想到其他事是不行的,但是他继续往下看之际,心脏又是一梗,好家伙,文史政法是真不分家啊,齐活了,这是名句默写还是古文阅读? “天极溟也,星舟其上,万法如水,载我其中。天地生我,我自承天地之力,众生皆合道,修道实为炼已身。天生吾族,岂可轻弃?虽无移山倒海之能,亦存撼动乾坤之志。人族初诞之时,时局动荡,外敌压境……当是时,内忧外患,横尸遍野,烽火狼烟,血染山河。先祖只得借高天庇护,求生于夹缝之中,人较之于神,何其微渺!……历数千万载,敌退,乃建一百一十八城,开国。希冀不绝,薪火相传,生虽毫未,仍可胜天……吾辈既知轮回,为人实乃不幸,一生苦短,难得美满,不足百岁,又世道不公,规矩不全,命数难料,而又生时辉煌,死则化为乌有,的确悲哀。但共建此世,万年后或有缘再来,或于深空某处夜见璀璨,此点星火,汝之故土,其之辉光,汝添一丝。或终有一日,盛世已成,是为聚沙之功,吾辈于此相遇,更是缘份,共建一往世乐土尔……” 南辰琉疯狂翻页,一边跳着看几句,看看到了那,还有多久能翻完。这是《五代史》的序章,先后有七个史学家跨二十余亿年书写修改,简略地描述了各个时代更替和一些大事件,比如古龙王复苏,轮回说被摆到明面上时的思想大低谷等等,总之是又臭又长。 好不客易翻到头,南辰琉看到题目呵呵了一声,“这是哪本书的序章?由哪几位史学家共同编写?”,这就是典型的题目与题干无关,来自出题人的恶趣味了,如果你真看完了,就正中了他的诡计,目的是浪费掉你的考试时间,让你写不完。 七个名字……他不由自主地磨牙,就该学学科学院,什么叫我们发现的都世界已存在的公理,别的文明也会发现,用名字去命名与其他文明交流时就太不礼貌了,还是用对理论内容的顾名思义的简要概括命名吧啊!学学人家啊!一个历史学家你有什么版权呐署什么名呐!南辰琉选择放弃,继续向后看,对嘛,考试遇到不会写的先跳过,不要死磕浪费时间! “大低谷时期知识分子大量的自杀,直到什么理论的提出?” 轮回一说,彻底将个体与文明割开了,人生下来,无论是谁,什么背景身份地位,只是文明的一个过客,文明的一个建设临时工,来此一遭,只是为了“文明”这个概念空壳做出贡献而己。这个事实可以激励人,共建盛世什么的其实就像玩游戏想在服务器里榜上有名一样,就算只能活几十年但名垂青史不香嘛,至少在这个文明的价值观上你已经虚荣心和成就感大大的满足,不然你活着干嘛呢;也可让人消极,制度不健全,全是不公平,又苦又累又受气,干个der摆烂,等乌托邦成了再来。在高格位上俯视的话,其实为人一世的知识思想认知标准什么的,都是文明赋予你的,什么幸福痛苦也只是文明给你的一个模糊的概念和标准。 其实轮回论说给普通人听,他们也没什么概念,活着呗,不行就溜,主要还是对赚贡献点的人造成了影响,奋斗的信念越发风雨飘摇。至于恶人,社会把他养出来了,是社会的错,但也就将错就错了,能咋办?能出恶人本来就是教育跟不上,不是人人都有超然的思想境界。 南辰琉默默地写下“起源星ol,游戏性的世界”,其实游戏也是目标式的,很容易变成无聊的上班,但其娱乐性在观念中先入为主,让这个理论能拯救一下迷茫的内心。 他叹了口气,继续抢红包一样猛敲着屏幕,让那个翻页键感到它被按了执行一下内含代码。 在一片有些沙晶的土地上,四周是稀稀疏疏的植被和树木,榧然扶着额头,两眼发直盯着脚下叶片呈角形的草,佝偻着身子,呼吸急促,胸膛激烈的起伏,发出破风箱被砸般的沉重声响,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似乎是中了毒…… 不对哦,身体上的痛苦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岁月在神躯上是静止的,细胞不吞不吐,Atp原地循环,干一口元素周期表之水也没事啊,毒素根本不会有和体内生命活性物质反应的条件,再说榧然现在可以将身体核子再组的。 “你在这理发店?”苍之暗疑惑的问道。 “啊,不,”榧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像个没吃饭的老太太,“晕车。” “啊?哦,你灵魂体量太大了,使用对自身生效的炼金阵时要完全内敛领域,不然会和炼金领域产生冲突,挤得你眼前一黑。”苍之暗解释道。 “你怎么不晕?”榧然虚弱地站稳,空洞的眼睛失去焦距,焕散的目光像个木偶,“我以前没开领域,一样晕车。” “虽然我没展开到笼罩世界,但挤我一下也没感觉啊,”苍之暗心想什么宋命题,这我能说得通么,“从小晕车啊……医生怎么说?” 榧然木然地在灵魂里调出文件:“小雪说是,炼金阵启动时绘阵者封存在阵中的精神力活化,这个时候你的思维很活跃,就会和它形成碰撞导致头晕目眩。” 苍之暗心道好解释,字字不提领域,句句不离领域,生生把一句话给学术化了,把病症的描述生生扩大了范围,活跃,呵呵,活跃到引量回路和炼金回路一样复杂么:“那就是了。” 榧然痛苦地叹息了一声,面容一阵波动,他直接把自己的头部给重组了一遍,此时他终于注意到了了四周的景象。 自己在一个小山坡上,然而视线越过被伐雨林一般的绿色带后,他呆滞地看向远方目测有千余米高的石墙,良久才开口:“这是海边?” “你说呢,我花了五分钟才削好的石板,单论复杂程度都可以当艺术品。”苍之暗自豪地说道,“我领域开着定坐标,能传错源星就能二级坍塌。” 宇宙收缩时,系中央黑洞回收全系质量,各个系黑洞相互吞噬,到达宇宙爆炸量后,能场崩坏,坍塌为奇点,恒星坍为黑洞称为一级坍塌,这个就是二级,苍之暗的意思就是肯定不可能错。 “所以这个墙?”榧然依旧只把领域开在身周,但在体内结成的诸多炼金阵加持下,他还是可以见到那遮天的灰幕上石条间粘合剂的整齐沟壑。 “墙下边有个村庄,你去问问本地人呗,不想问你也可以自己读个引量,不要总是让我干活啊。”苍之暗吐槽道。 “读引量不是好习惯好吧,我怀疑你无聊时会抱着一支天脉看没有点刺激的散失记忆,”榧然眯着眼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万米开外的一片缩小成点的建筑,看上去比不久前路过的那个要大得多,而且屋子也没有那么残破,甚至还有烧制砖而非石砖……特么还有合金块?!“这……盐碱地也不适宜种植,也不如草原可以牧畜,人还多……还有合金板块建筑……是迷雾神族有援助么?” 天空暗沉沉的,他是一路向西北方向走,向着月星的半片夜追逐,背离着日炎的辉光,所以一路上都是日出,但他并不能停留去看一眼,一千场日出有一千种美,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错过了许多。 “自己去问。”苍之暗无情地复读。 榧然挑眉瞟了一眼手中苍之暗朴素的剑身,收入了戒指,身形一闪,暴烈的破空声在半空中炸响,然而转瞬他已经落在了村落低矮的篱笆外,声音还没有传递满一秒就已被排开的真空阻断。 这里是一个向内陆凹进的海湾,所以高墙并非立于北方,而是挡住了东面的阳光,这使得视野越发的昏暗。 榧然伸长脖子四下张望,发现村里还没有人走动,村子附近没有大片田地,反而是村里种了一些小片的不知明绿植,想来是蔬菜,看来并不是以种植业为生的,那么不起早贪黑也正常了。 他正准备进村溜达一圈,涨涨见识之际,村口的一座木板屋的门“咣当”一声打开,一位精壮的老者身着单衣舒展着筋骨从屋中走了出来,花白的头发未凸显他的衰老,本该浑浊的眼睛却炯炯有神。 “好家伙,”苍之暗赞叹了一声,“生生锻炼的、打熬体魄出的超凡一阶,呼吸时全身气脉都在开合,在劳动中总结出的呼吸法么?” 榧然闻言也不免有些惊讶,由凡俗入修行道可不容易,虽说有灵者皆有登天之能,但是天生的优势也无法忽略,古龙生来即是绝巅,先代神魔天生就具有境界,这些命运带来的天生对能量的了解,对世界规则的明晰,这减少了多少修行的难处?单是天生能“见”到普通人难以理解的能引量,就在自身力量堆积上甩了人几条街。 榧然正思考着如何过去和大爷搭话,然而大爷已经注意到了他,远远地打量一番摸摸胡子发现这不是本地人,便对他喊话道:“嘿,小伙子,我看你不是这儿人呐,哪里来的,干神魔恋?” 榧然酝酿了一下词句,觉得现编个故事比较困难,于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想上那个墙上面看看海。” 他觉得说自己要渡海可能有点让人不信服,他也估计自己也不是常规的“渡”,速度是快但跟不上路程哪,除非苍之暗大发慈悲愿意教他相关术法。 “……”苍之暗无语地说道,“北极陆架是天然的炼金巨阵,冰山,冻土,飞扬的冰雪与寒风组成的立体阵,自然之造化参功,变幻莫测,要说的话我的炼金造诣比不上这座天然阵,它特么的自己内部还在变化诶,我都没学过这种。所以让我开阵肯定是进不到炼金阵里的,到外围那层环极地寒流都不行。所以呢,我大发慈悲愿意教你相关术法。” “啥?”榧然顿时觉得他让自己晕车是故意的。 苍之暗不说话,估计是又在翻找文件。 那边的老人听了榧然的爬千米之墙始于足下的言论,怔了一下后走了过来:“上那么高墙上看海干嘛,绕到那边就是海滩……哎,你是俢行者?” “啊?您怎么知道?”榧然也是同款一怔。 “你身上没有人味,而且看上去年纪这么小就眼神古井无波,神莹内敛,一看就是有岁月和故事的,”老人指了指鼻子,“一般人身上有激素和皮脂挥皮出来,呼吸讲话也带出来点潮气和口臭,除非是修行者,锁住了身体与外界的交互。” “啊……”榧然用手挡在嘴哈气闻了闻,细菌在他口腔里活不了,水也不会挥发,就是单纯的无味空气,什么眼神的他觉得是自己看上去有点衰吧,“厉害啊老人家,这也能发现,我感觉我挺普通的……听你的用词像个学者一样,难道这里有办学校吗?” “哈哈,”老人看上去心情不错,摇摇头说道,“我先送你上去,上去看看日出,再晚就见不着了,上去再说这些。” “怎么上啊?”榧然好奇地问,就算是超凡一阶,能活化基因延寿百年,身体机能远超常人,能一跃数米,力碎磐岩,爬上千米的垂直城墙也很困难吧。 “修墙的时候有升降机嘞,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能一步千里,飞上去的,但有时候慢一点看看风景也是好的嘛。” 南辰琉已经麻了,虽然历史书上也会有某时代经济文化情况概述,也不能这么干啊,这不会让别的科目感觉自己的题库被盗了么? 还好,没几题了……刑满释放的时刻即将到来,黎明的光芒将要展现,挂科的警钟是否会敲响…… “圣人尽天地之理,后人效之,则德行完备,天下归仁。《仁》。 无所繁细琐秦有不定,矩行苟严,万民失其生力,国如死水,人所思必有不全,独一人言则领天下之错,限天下之大道,阻万物生长。《废仁论》。 顺天地而为,超脱凡俗之拘泥,神圣尚有非公之时,仿天地而致至理。《道》。 人无完人,天地有缺。定立法度,以畜万民,则进退有度,和同自然。《法》。 众生皆等,万物有灵。若天下大同,则德馨心身,无人不为君子,无人生异端之心。《家天下》。 天地是为战场,众生无不争战,与天战灾,与地战难,与人战祸,天下一局,乃大杀。《修罗道》。 主流思想随着时代而变化,这给了我们什么启示?” 好家伙,生怕我差一分就及格,明目张胆地送分,什么启示?字多满分! “没有错误的思想,只是错误地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地点。随着时代发展,我们所面对的矛盾和问题皆有不同,需要新的、变化的思想,不能墨守陈规。没有完全正确的思想,创造不出完美的世界,因为人各不相同,不能统一标准。思想的进步是缓慢的,精神境界是人神之差所在,所以先民的思想在现在依旧适用,现今与古代仍有相通相似之处,但不能全盘接受,也不能全部否定,要……” 南辰琉手一抖,鬼使神差地写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随即暗骂一声放屁,你知道什么是精华什么是糟粕,实践起来就是无辜群众躺枪,几个字句搁那玩文字游戏。 是的,简答题是触屏笔手写入的而不是打字,为了防止整日勤劳使用中三指敲击而忘记怎么写字,呵呵。 “人族立国,统迷雾一族,众生平等,皆是天命。各族均可参国政,一城一邦,包容开放,绝不排外。歧视使我族隔阂,团结使……请问这段话出自哪里?” “《开国宣言》。”南辰琉骂骂咧咧地快速翻页,最见不得用题干骗时间的老六了。 人的生命短,就喜欢弄许多花架子。各神族自古以族类区分,人族首次提出了“国家”这个概念,当然也是人数太多,分级治理比较方便,好的就放在明面上,坏的就放在底下弄。但阶级一出现,就会各种腐坏和不公,劣根性展现的人多了去,毕竟这思想境界不行。什么“轮回啊弄这些文明是虚的没有用,要弄也要对得起良心”的也不管,怎么快活怎么弄,比懂轮回的人视命如草芥,特么别站那么高啊和牺牲者去感同身受啊。社会全是病,对,是可以改正,变好,神是可以等,无所谓,但你让人等,他们拿什么等?他们能活几年?只有拿命去帮忙改正,变好!要么就特么都重来! 南辰琉重重地叹息,瞟了一眼屏幕最下角“87\/88页”的小字,点击了一下翻页,迎来了最后一题。 “附加题,若考试成绩在58及以下,则记该题分数,给学语言与文学的孩子一个机会。迷雾神族四面环雪山山脉,很少有人见过海洋。请默写第一首写海的诗。” 特么的,明目张胆地送分啊,这是基础教育阶段就学的啊,救一人之举,惠及天下啊,爱了爱了。 “无垠层浪同天阔,天地只余怒潮声。 日出海天金红色,云霞明灭落溟中。 波撼长岸无休止,声声震岳军前鼓。 波碎霰珠腾雾起,长风挟上九万里。 浩茫白汽接天际,苍天云梦此处来。 浮华大梦不愿醒,碧落黄泉天河悬。” 榧然默读着城墙甬道中树着的一块石碑上的铭文,石碑约有一人高,文守看材质就不像是能天然生成的,还有微弱的炼金领域波动,估计也是迷雾神族的吧,也不知道是谁把这诗写得跟没见过海一样,激动的恨不得一个像素点一个像素点的描写,感觉不如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简洁大气。 这道弧形的高墙耸立在海边,挡下了日出的第一抹光,身后已缩小到巴掌大的村落还是在阴暗中。 “老伯,这建的高墙是干啥的,是了望风暴的嘛。”榧然把目光从石碑上移开,问道。 “差不多么,海边风大,是用来防风暴的,不然房子都刮没的喽,有墙就不用每年往回迁躲风暴喽,”老人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眼中流露出一丝沧桑,“我还是个娃子的时候,我老祖宗跟我讲,这建的是城墙,等我们村子不断扩大了,就可以建出一个城来……” 海,真的也就全是水,但太大太大了,看不到边际,宏大的东西总让人心生敬畏。榧然也一样,他头一次见到海,心中的触动是住在海边对这巨大的水体习以为常相看两厌的人无法理解的,但或许也是有遗忘的幼年初见的情绪的,这一种对宏伟,磅礴,无垠的感叹。 这里是北纬63度,平均气温已经降低了一些,高空的海风十分凌厉,再向前四光年左右,就是一块冰陆和风雪的地盘了。 赤色的日轮正立于海中,遥远的云霞如火焰般浮在水面上燃烧,神圣的金红之色,映染了一切目能所及的海面,基至为榧然与老人的身形都映上了一圈金晕。 波涛一阵又一阵砸向这座城墙的根部的山崖,山石崩碎的巨响连绵不绝,有如激昂密集的战鼓,但脚下这座高墙并无震动之感,可见建造时立根之深厚,千百年建一如山之壁垒。 海浪砸碎在嶙峋的石头上,散成漫天水雾,被堵在墙外的海风以盘旋之势带起,整片海上都有类似的雾气,使远方与日轮不太看得清楚,同样也使光更加迷蒙梦幻。 榧然感受着升腾着的潮湿凉气,而风又在迅速的吹干水分,似乎有盐沙纷纷扬扬地散下,他默默地问:“老伯,你不冷吗?” “不冷哩,平常也是要出海捞鱼捞菜吃的,这点风和冷气是常事,不过就是容易落下风寒腿,我运气不错,没弄上哩,我这个身子骨哎,”老人拍了拍自已的胸脯,“跟你们年轻人一样好,爬个百把米高的城墙不带喘气。” 榧然了然,靠海边肯定是要吃海产品的了,随便种点菜补充下维生素。听老人的口气或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超凡阶级,只是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好,对他们这种长期从事重劳动的人群来说身体素质本来就远超常人,再加上老人已经是衰老之身,就没有凸显出其的强悍之处。 超凡前五阶都是可以用打熬体魄的方式进阶的,可以活化细胞活到二百余岁,随后可以利用类似炼气的手段贯通气脉,达到二十多阶,延慢衰老速度,延寿到五百年。后面再依靠导气归墟的手段堆积能进阶就缓慢到超出寿命能承受的速度了,然而协助堆能的体内路线炼金阵他也不会,虽然可以提前入圣来以引涉能,这里人口密度也不高弥散引量够用,但能以什么方式入圣呢?强刺激意志催化?思想境界提升?充沛的精神生活?都没有条件啊。 超凡五十阶保躯体千年不朽,入圣五十阶使灵体失承不散,初现领域,榧然有点想帮助老人,但他对基础修行法也是一知半解,知道的资料也就这些,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能修创世法吗?”榧然向苍之暗问道。 “晚了,基础创世法要辅学五个炼金阵,用于聚能,聚引,凝能,凝引,开已界造星登神,他刚好卡在寿限上,早来五十年就好了,”苍之暗长叹一声,“你管这闲事干嘛,人家说不定不愿活呢。” “那……有炼气之类的法门可以救吗?”榧然不甘心地追问。 “炼气之类的都是能引混练,过早牵扯到各种规则,对核的损伤极大,极限就是标准次神,后面看运气堆能摸一下神境,最多镇压肉身五千到一万年,灵体脆弱,都登神还不能永生,练了不如不练,轮回去重开一把好了,”苍之暗头痛地说道,“还有哦,你别一厢情愿了,大多数人活到一百多早就无聊生死看淡了,你想让人家活有问人家愿意吗?真是的……你先把自己飞的事解决了,要么半入虚空飞,到自己世界里去,这样可以无限制加速,但坐标难以确定,要么加维飞,位置好计算,但飞完了会有后遗症,发你了自己看,麻的搜半天……” 与苍之暗快速交流了一秒无果后,榧然虽然内心不爽但无缝衔接地露出笑容,说道:“老伯身体健康好哇,祝您寿比南山喽。” 他摸了摸旁边的碑石,想着该怎么问才好,老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开始进行讲解员的工作:“这个碑有好几个的,几百米就有一个,是很久以前迷雾族的人说是设的一个景点标,可以传送来人,有没有人来看风景不知道但他们每年都会有人来村子里送布料和滤水的机器,不然就只能用海兽皮缝衣裳,到几十公里外大河的入海口去运水喽,老早以前还送过很多种子,可惜海边的土不中用种不活几个……” 迷雾神族……榧然心里有些惊讶。 “是一样的,上次去的那个小村落,常年有人通过炼金阵送东西过来,所以找平地才往外跑了那么远。那边是陆地,不缺麻,蚕丝,棉花,麸树之类的制衣材料和淡水,所以送的是锻造,制糖制盐之类的技术,不然你以为铁匠铺是常见的么。”苍之暗提示道。 这是缺什么就送什么啊,榧然想道,这是……有帮助外境人族的想法,还是……统一大陆的期冀与布局? “迷雾族的城市环境可比这里好多了,来的人没有邀请你们去那里么?”榧然试探着问。 “有啊……能猜出来那边活得多滋润的了,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哈哈,”老人笑了声,回忆道,“但也不想离开老家哩,新环境也未必习惯哦。当时我问他能不能在这个建个城哩,那人说建不了,这儿不是迷雾族的地方,如果哪天我们带着几千几万人来给你修城,证明光之族和我们要开仗了,到时候给你们建个巨城。” 榧然默然,这里距离雪山脉仅有半光年,的确是个好的战略位置,看来吞并天下的野心是的,但主要还是人之间的同病相怜吧,毕竟在古代神灵横行的大地上,人族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个碑……上面刻了首诗。”榧然用指腹摩挲着凹陷的铭文,皮肤表面传来微弱的触感,铭刻的棱角并不锋锐,反而很圆润。 “诗……?这个字听上去文绉绉的……发音听上去有点熟悉,哦,娃子们的书上就有不少叫这什么诗的东西。” 榧然看着碑的顶端模糊的标题,不由问道:“老伯,如果城建好了,你们准备起名叫什么城?” “嗯,这我们早就想好了,除了传说的从前天上存在六轮太阳共照的时候,太阳每天要升到城墙上面才能照进来光,像太阳从山里升起来一样,所以就叫岳阳城。” 榧然心中一动,轻轻触碰碑石,细小的石屑脱落,他用物质控制的手失在碑石的标题处刻下一行字: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石碑上原有的传送炼金阵领域虽有反抗,但已经接触到了阵的物质承体,余下的阻挡对他的实力来说不值一提。 “小伙子,这是你做的?这是什么字啊?”老人看着石碑上多出的铭文惊奇地问道。 “炼金文字,就是古代神文嘛。”榧然回答道。 “这……难道你是古神么?”老人盯着那些多出的字,虽然他不认识,但也瞪大了眼睛。 “什么古神啊,不就是古代的修行者么,只是要比现在的强一点,不是信仰、传说里的那些,”榧然哭笑不得,看来老人并非系统地接受过迷雾神族的教育,只是看了一些书籍,“我不是古代的人,但我的修行法是古代的,自然而然的学会了一些古文字。” “哦,这样啊。啧啧,修行者,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羡熬人喽,”老人感叹道,“小伙子,你多大了啊,哦,不一定是小伙子哦。” “十七岁,要到年底才十八岁呢。”榧然趁机问道,“老伯,你想修行吗?” “唉,修行路,长生也不是好事啊……活得太久了,烦心事就越来越多,活着很累,”老伯看着榧然的眼睛说道,“人最难得的就是快活,修行不快活还不如不修行,活个八百十万年的天天愁眉苦脸,蚊子也不知要夹死多少。少年郎,要活得通透啊,你年纪还小,更应该快活些啊,书上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要什么……反正要快活些,快活的活着!” 榧然内心有些钝痛。看样子老人是不愿修行了,也没有必要劝说改变他的思想观念什么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并不开心,难道自己压抑的情绪虽不表露,悲伤却一直隐藏在眼底么……灭族的孤独,远离爱的孤独,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把注意力移开,暂时忘掉这些情感。 他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说道:“谢谢,谢谢老伯,您先离开吧,我要渡海了,会卷起大风的,可能会伤到你……” “没事,我送送你,”老人伸出皮肤发皱的宽厚手掌拍了拍榧然的肩头,他体格健壮,比榧然还高小半个头,此时俨然像个父亲,“孩子,多笑笑啊。” 榧然刚想说什么文明给予的价值观和认识,什么快乐只是一个模糊的标准,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快乐”,因为没有这些后天附加的认知快乐是啥你都不知道之类的,但想想按苍之暗的说法,这都是从高位角度观察大局和总趋势的思想,但哪有那么多人可以站在俯视众生的角度上,和无法以现有状态去认知的维度存在形式一样都是难以理解的,他也就不说了。对于个体而言,快活了不就是快活了吗?就该真快活一场! 他一步踏出,跃下城墙,气浪将周围的空气排开近千米,虹光闪过,他展开己世界一角,立于星海与大海,实与虚之间,在不远的海面上,踏入千倍光速,庞大的力量有所控制不精,动能压爆了空气,海面凹下一个大坑,沿途荡开了一道大沟,涛浪滔天。 老伯远远看着他瞬间消失在约莫千米外的天空,强风和溅飞的水珠使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喃喃低声道:“对么对么,这是少年郎么,狂放不羁,身撼天地么,要是再笑上几声就更有年少轻狂的意味了。” 笑么……榧然头顶漫天星海,仍能看到脚下这无垠之海的波澜壮阔,他感觉胸中郁结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憋屈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舒展有形与无形之身,肆意地挥散力量,速度暴烈地窜升,领域轰然展开,直至突破气冕,笼罩起源七星系统。 今日登入神境,看了海,见了日出,破浪北上,是真快活,当狂笑一场! 他咬着牙,用力地呼吸,压迫着胸中的那口气,最终仰起头,长啸一声,把堆压的悲哀,愤懑,不甘之气与咆哮声一同吐向天空,随后放声大笑,畅快淋漓,声动苍穹,与海声,风声,星辰呼啸而过之声,相奏齐鸣。 如此悲怒的咆哮后再如此肆意的狂笑,倒像是疯了,像是绝境之人对天的怒吼与嘲笑,可他不正是要疯了,正是绝境之人么? 老人在灰色的城墙上静立了片刻,深色的单衣被水溅湿,染出大片的黑色。随后他叹息一声,转身离开:“少年豪气冲牛斗,放声长笑傲苍穹。燃起了老汉我的中二之魂啊。” “年轻人,快活一点好啊,以后就没啥可乐的喽。”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5) 南辰琉走出了考场,妙极,他考了61分,甚至脱离了刚刚及格的范畴……但想一想那对于众生的恩赐,他实际上是考了59分……特乃乃的,这题出的真绝了,卡线呢搁着?想被教育部约谈么? 他伸了个懒腰,瞟见了三三两两组队而行的学生们,估莫着是来上第二节课的,真的是,上午在家坐在床上靠在抱枕打开摄像头远程上课不就好了,跑学校里来装什么好学生哪,卷王如我不都站在及格线上横跳么…… 哦,这队两两的是一男一女?行吧校园的氛围真乃恋爱圣地,你们来也是正常的,别把狗粮怼进我嘴里就行。 咳,那看看这三三的怎么回事?嘶,一男两女……信息量巨大,校园生活真是太精彩了!这场面在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诚哥还是士道,黑白还是彩照?修罗道诚不欺我,人间当真是一大杀场!恐怖如斯,速速退让! 南辰琉加快脚步,走出一个孤线,绕开了修罗场的肃杀领域。在并非真实的蓝天白云下,校园那用于装饰的假绿化带的另一边,隐约传来了“渣男”等措辞激烈的语句,南辰琉对于这些事向来是不感冒,不过当下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正在渡情劫,便留意了一下…… 因为处于“我可能恋爱了”的良好心情中,南辰琉一反“这些事与我何干”的梦游出行状态,破天荒地为那个陌生人祈祷了一下“主保佑你没有遇到病娇”,不然我们就该放假并完成今日份的公审了……南辰琉突然意识别自己不用参加公审,那……怎么没见着夏青复公审投票?科学院带薪休假人员也不能仗着信用点加身就摆烂啊。 他起了疑心,于是打开腕表查看了下今日的课程,发现今天居然是被考试非法占用的休息日……行吧我说是自愿的你奈我何啊? 南辰琉决定回家去,但不和为何又觉得有点心里发虚……思量再三,他看着从假树上密密麻麻的人造的粉尘吸附与产氧两用树叶的缝隙中漏出的人造太阳的热光投在地面上的光斑与穿透着空气的光柱,下定决心必须要回家去,迟早是要回去的,不回去以后晚上在大街上闭目养神观察除尘加湿降温机器如何运行么……不过还是有点感觉像偷溜出来在酒吧鬼混了一夜清晨回家心中发虚。 这是头一次他不以安逸散步的方式回家,难得的用了他正眼都没瞧过的校虫洞站。 “……”一位中年大叔沉默地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低空飞行与陆行的机器掀起的气流被防护屏障削减后掠过他站立得笔直的身形,时不时改变他杂乱的发型。 罗淳稍微改变了自己的样貌,原本有些发福的上身变回了他当年浪荡不羁时削瘦的模样,面容圆润的线条也变得刚毅。 他改变像貌倒是不担心那个人工智能演化出的小丫头会把他的位置告诉当局,毕竟说起来她诞生、成为生灵还是依靠浮空城的帮助,教廷成员想保持隐形她应该不会找麻烦,就他所知就有好几个故人在这摸鱼了十几亿年,他不是坠入了爱河也不会走到明面上被迷雾族征用了。想来迷雾族当局也已经默认他死亡了,派遣到光之族的估计均是如此,他也能感觉到光之族有极其恐怖的存在,迷雾神王和议会犯不着为几个本来就准备放弃的人就和光之族起冲突,何况当年政变的后继工作还要仰仗光之族。算算时间,也快到当年政变的日子了,不过迷雾神族普通民众应该只知道这是个正常死亡事件,这些还不到写进史书的时间,得保全当前政客的面子嘛。按照惯例是会为上一个身为普通人的已故迷雾王开个追悼会要追忆下他的功绩的,满了十三年了嘛,也是符合十三道门魂归天的古代祭祀习俗,要说的话死在大地上血染山河开国镇世攘内御外的亿万先烈没有个盛大的节日和全国的祭祀太不像话了,一个在权力中心干过几天也不是开国救亡级别的都有这待遇,这让贡勋获得者很没面子啊,等同救了一半的国开创一个时代的功绩不设个节日么?显得管理阶级很是臭流批啊,但是开国者和开创时代的伟人好像也没有过大祭和设节日,在百废待兴的年代也没有条件吧,但不让停工停课半天观看一下追悼会我不是很认同,让大家没有什么参与感嘛,好歹人家曾经为国工作了这多么年忙得团团转有着如同当上教皇就可以提前见上帝的辛苦没建大功也有苦劳啊。难道贡勋者太多要放五十多天假让“人要工作起来”的理念折损了么?可以……对啊,本来放不放假工作与学习都没停过哦,也可以占用点你们打发空闲无趣的娱乐时间去完成个数据指标嘛,你们不干也没关系管理体系基层都占了人口十分之一还怕刷不出点数据么。 他站在路边吹了很久的风,一直在思考是否要去见一面妻儿,还是直接就去守在十三道门那里。他也不知道妻子还认不认识他,十多年未见,记忆恐怕都模糊了,更何况他的女儿,在她还未记事时他就离开了,应该一点记忆都没留下了。 罗淳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其实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不喜欢自己做决定,这辈子除了“爱谁?”这件事以外,他都是服从安排的,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闲事可以做,做选择的时候也希望有别人的意见。 他看上去很憔悴,如果把头发和胡子再养长一点,手里再夹根熄灭的烟头,配上他呆滞空洞无神的双眼,可能会被认为受了巨大打击有自杀倾向被送去心理治疗。 他转过身,不再看着呼啸着的载具,后方是个大商场的入口,其还保留着从前刺激消费的设计,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入门就是大片摆满奢侈品的柜台。 但人流量并不多,这年头腿已经半退化了,成熟的传送技术不用不呆么?网购是主流,真的愿意逛实体店的基本上是情侣。 但罗淳并没有见证到爱情的存在,不时走近的零散的几个人反而是冲着一旁的虫洞入口来的,或许是热恋期的情侣不应该上午就起床吧? 突然身后一阵风掠过,罗淳下意识地侧身避让,这是他在战场上养成的条件反射,本质上还是对未来的测算,第六感的作用。是一个面色平静的男孩从虫洞里冲了出来,与罗淳刚好擦肩而过,如此着急有如后院起火却面色如常似是面瘫,真的有些奇怪哦。 罗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怪……差点撞上了。” 谁知这么低的声音男孩却听见了,正准备穿过虫洞的他突然转身露出微笑,倒退着步入了黑色的旋涡,或许是听错了音,将“怪”听成了“快”,说道:“对不起……当然要快了,感情转瞬即逝,得追……” 男孩声音不大,但罗淳听得很清楚,他猛然发觉这是定向传声,空气收束着向他这里振动,男孩还是个修行者。 男孩的身影吞没在黑暗中,罗淳不由自主地展开领域捕捉了他残留下的信息:“南辰琉……” 坠入黑暗的削瘦身形,同样深色主黑的衣装,平静安宁挂着微笑的脸,孤寂深幽的眸子与气息,模糊的影像从散失的引量中解析而出,罗淳有些发怔,过去的记忆中浮现出相似的影子,像是神经兮兮压抑着内心的榧然……像是……他心里涌出一阵寒意,像是温柔的笑着却以狰狞的本相燃烬世界的王座。 他长吐一口气,王座之毁灭,其究极的概念是一切的起源,一切的集合,众生之痛苦,怒火,哀伤,逆命之绝望,皆是毁灭意志所统御,能在世间看到王的影子也是正常的。 “当然要快了,感情转瞬即逝,得追……” 罗淳抛开了心中的莫名战栗感,仔细地品味着这句话,相遇也是一种缘份,能说上一句话也是命运使然,或许这就是做出命运线分岔的选择之时,如同一些gla玩家被之前的剧情所鼓动,意难平,心不宁,常常打出bad end。 忽略掉对于世界内没有什么作用的虚无,感情其实是主观的,病娇爱你的方式你认为是疯的不能称作是爱不能接受,但在她的认识中她是深爱你的,父母压迫着孩子成长把他们打磨得适合社会环境,父母认为这是对你的爱但是你觉得很痛苦,双向且契合的情感才是完美的,但实现起来的难度太大了,在会为了对方愿意修正自己的爱情中也难以实现,更何况在这浮躁与疲惫的社会里,有一颗真心也难以表现,面具戴久了就取代了原来的脸。 转瞬即逝……或许是因为内心太疲倦,对于一份希望投以的期许是短暂而容易失望与放弃吧,但这疲倦,也正是希望破灭了多少次的伤痕。 罗淳的眼神坚毅起来,好似回到了曾经古代出征的时刻,胸膛中涌动着炽热的血,心脏坚定有力地跳动。 他决定要去见一见他的家人。作为一份感情的一端,他以永生对短暂本就不公平,又却离开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再见面,却马上就要参与到一场前途未卜的战争中,那是王座啊,这场战争,也许将是这一次世界轮回,这一次虚无场闪烁的结束,如果不去的话,或许连内疚和痛苦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看着清冷的街道,循着记忆向过去走去。 南辰琉首次展现出了身为修行者的身体素质,平常他都像漫无目的的踱步丧尸一样悠闲挪动,此刻他上三楼却仅仅花了五秒,几乎是脚不粘地的飘上来的,充分展现了他内心的急切。 如同近乡情更怯一般,他走向那扇熟悉的门时却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不知咋地就走了神,随后脑子里一团浆糊搅动般的僵硬地挪到门前,就像是想法越来越多,脑海越发混沌沉重发胀,感到有坠入深渊的失重感与前所未有的困意阻碍着意识清醒过来去认知所在的现实。 南辰琉在昏昏沉沉中最终凭着肌肉记忆和脑干协助神游天外地开了门,看到了还在呼呼大睡的人形茧才惊醒过来。他不禁有点疑惑和心慌,这种像是变成丧尸的感觉,应该是熬了三天三夜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睡着了的半梦游状态吧?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神经系统过于疲惫的应激症? 南辰琉一边挪开让门合上一边发蒙,被子里裹着的装睡女孩夏青复就有些尴尬,虽然她不能明晰南辰琉的想法,但她感知到了他刚才的状态,无疑是被自己无聊的一盘圈地大作战的余波碰到了,造成了类似于在不久前都诺开罗一战中无关人员精神蜷缩沉睡的效果。 南辰琉稳下心神,故且认为这转瞬即逝的眩晕是自己长时间不使用力量又突然发力的结果,他此时又平静了下来,从不看脑惭导演的垃圾剧的他对于感情没有什么认知,不知道如何礼貌优雅地叫醒一个睡眠中的异性。但好像也没法从脱离现实违背常识的脑滩空想魔幻情节中学到什么,还不如去看二次元说不定就此爱上纸片人放弃三次元的卑陋。 忚轻拿轻放地把椅子搬了过来,然后动作像卡了帧一样缓缓坐在了床头,不是想叫醒她么干嘛还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甚至像是熊孩子玩完了游戏看老妈没醒把手机放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南辰琉躬下身子,把脸贴在膝盖上,观察夏青复的睡颜,安静到听不道呼吸,越发失真的像个人偶。 夏青复突然觉得有些累,她觉得和这片大地上发生的爱情故事学习是不对的,她不想要什么浪漫的甜美的感动的恋爱时期,也不想要隐瞒真相以别的身份接近他培养什么感情,也不想要什么分享快乐相互恶搞惊喜的珍贵回忆,只是想在一起待着可以享受心安宁静平和……也许是受到王座的影响吧,没有可以给王座提供认识背景的东西让祂知道感情的表达之类的等等是如何的,只有不可分割的虚无联系告诉祂应当长相厮守,后来的一切文明对情感的认知对其都像力量与新的修行法一样没有意义与价值,就如同在老游戏上装了一个mod。夏青复也就顺应这种思想,龙族本就没有两性爱情这种东西,她也不愿入乡随俗,反正严格来说修行者就不存在性别。 她下定决心,突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南辰琉正看得入神被她吓得一僵,迅速地收回匍匐的上半身:“在一起吧好不好?” “哇,好突然。”南辰琉吐槽,貌似还停留在被她吓到的状态。 “我说,我们结个婚吧。”夏青复坐起身来,披着被子单手撑床,使用了她惯用的招式,探头靠近压迫,“嫌麻烦我们就不走流程,就在一起。” 南辰琉迷茫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庞,眼眸对着眼眸,似见星辰转动,温暖的吐息从皮肤上滑落,酥痒的感觉让他心尖发颤,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令他觉得身处梦幻……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你……我……你好像没参加过公审唉……”南辰琉搜索到了自己不久前的想法,大脑空荡荡颤巍巍地说着。 夏青复有点恼火,这货还在纠结于这个?纠结自己身份的合理性?不信任是情感破碎的源头哦! 虽然她的确是在欺骗他,但是也没有办法……谎言需要更多谎言填补,但真相更难以接受和相信,也许是根本就不能说出口。 “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我级别高到不能参与公共审判行不?” 南辰琉感觉嘴唇痒痒的,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脸贴着说话实在是令人心肝颤抖,他心里也是慌得一批可能是恋爱会降智,仔细想一想他自己是想珍惜这种温暖与爱的,只是他不太懂,却又遵循着对情感的潜意识:心情出乎意料的好,来的那么急切,见到又惊慌失措。 “我……可能只是……觉得太不真实了吧,我这个样子……也会吸引异性么?所以才会怀疑吧……” 夏青复想哭,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父亲的影子,一样的习惯孤独与痛苦到麻木,觉得幸福不该属于自己,一样沉默,背负着沉重的情绪默默忍受,怪不得自己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灵魂,实在太黑暗了,让人忍不住要去照亮他。 “我对你一见钟情好吗?”她低声说道,“我对你蓄谋已久,也等了好久了,原本是想和你日久生情的,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答应我好吗?” 南辰琉的心一阵悸动,他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还差不多,对一个人完全不了解还谈什么喜欢啊?但是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孩也不是很了解,但也的确不想放手,或许是见色起意,想占有美的东西,但美本身也愿意啊……也许这也算是喜欢? 自己很缺爱的啊,可以孤独但不是不想要陪伴……女孩时而强势时而温柔的多变性格也挺好的,不过其实有人爱就够了,什么性格不行啊。话说回来,就算她对自己不利,用以后空泛浑噩的虚度光阴换一点短暂虚假的美好也未必是亏了。 “我们认识还没有一天啊,”南辰琉试探着问,“有点离谱?” “同意嘛……只是在一起而己。” “其实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南辰琉理性地论述道,“只是关系不是很亲密……但是如果你一直以昨晚的态度对我且我也不做抵抗,我们的关系已经老夫老妻了。” 哇,你为什么说出这种让人想歪惹人露出微笑的话? “可是那只是我对你单方面的,你不回应,显得我很呆。” “那……”南辰琉想了想自己浅薄的相关知识,试探着伸出双臂把女孩环住,“抱一下?” 夏青复嘴角抽了抽,这袖子和被子都没沾上呢,你从哪里学来的拥抱方式啊?柳下惠列传么?还是靠我白给罢。 她主动靠了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新婚快乐捏,要不我们换个房子住?” “……”南辰琉一面吐槽您的信用是西北风刮来的么,一面手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背后,感受到了迎面赴来的温暖,“这里是我们的见证之地,还是不换的为好。” “嗯,那我装饰一下吧,要有仪式感嘛。” 他们很自然地抱在了一起,好似理所应当,好似本就是老夫老妻,本就熟悉,不是相爱只是重逢,这两个并非人的生灵,以人拥抱的方式,笨拙地传达情感,然而温暖的怀抱在多少文明之中都是安宁放松的港湾与感情的寄托所在。 罗淳犹豫着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然后把手放在合金门上敲了几下,自己的户籍信息应该早就没了,门禁不能识别出自己,他也不知道这合金门敲一敲里面的人能否听见,毕竟还没有人这么干过,自己也不好在人家地盘嚣张地把领域开着和人家抢地盘,自己都掉了阶了可没有把一个专精灵体的神境的领域给像大海里的一滴水一样包裹和忽略的实力。 自己太废物啦,如果当年能步入驭天期,想做什么就不会有这么多限制了,或许还能多一些决心去行动,明确与追寻自己的心之所向。 不过事件偏差,命运变动,自己也许就没有这一段在人间的旅程和这一份弥足珍贵的感情了。 罗淳等了一会,除了合金受力后内部的卸力震动,没有丝毫动静,于是他又重重地敲了三下。 他有点郁闷,震动随着骨传导输入听神经,悠长的电音有如刀剑出鞘,但是这样子难道是合金内部没有应力吗……连门的材质都是原子粘合级的,产能真是过盛,但工业区还是不能缩减,虽然实际上还是主要机造,只是卸下一些可以人工代替的模块与零件,社会里实在是没有那么多人可以做的合理工作。高品质的建材与肃绝的豆腐渣工程,每一座城或许随时准备着改建为战争堡垒吧。 “看来是听不到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考虑要不要直接进入到房屋内部等待她们回来,顺便查看一下是不是搬走了,如果不幸发生了这种意外,还得向母核请求一下位置查询帮助。 “请问你是……” 当罗淳准备开始跳维穿过合金门的时候,后方却传来了疑惑的女声。 他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到了从悬浮电梯口走来的那个温婉的女人熟悉的面容,她的五官在情绪的支配下,表情由疑惑变得惊讶,最后又变得平静,只是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快四十岁了,身穿着棕黄色的大衣,但面容依旧皎好,身形也没有走样,只是眼中的光不复清澈,或许是高技术社会的福诣吧,让这个年纪仅是中年的开始。 罗淳也很明白,教廷中的人没有一个不受过痛苦,战争与混乱的时代,孤寂与死亡常伴身旁,所求情感往往是为了治愈自己,想去爱的人总是温暖或是温柔的,如同趋光性一般。他也不例外,这束光照亮过已身黑暗,那么自然想要让其一直照耀在自己的世界里。 “罗淳……?” 她颤抖着语气问。 罗淳点点头,他经历的漫长的岁月是星辰演化的期限,使他不像常人般流露出难遏的情感,但他也不自主地露出了笑容,虽然他也快要流泪了:“彩子,是我。” 彩内心的情绪翻涌着,她很想冲过去索要一个怀抱,既使他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很想痛骂他离去的不负责和诉说自己的孤单与想念。但她也明白修行者在物质层面上的信息不可信性,有人冒充也是有可能的,还是需要确认的,她强忍着崩溃的泪水,哑着声音问道:“家里有几把椅子?” 罗淳向前一步跨出,来到女人面前伸手把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都扔掉啦。” 女人被突然抱住而僵直的身体在这句话前一下子瘫软了,无力地靠在罗淳的胸前,泪水不住地横流。 这是一个暗号,用来证实身份,罗淳并不担心现世有人能骗到自己的家人,而是内心猜测的,来自上古的威胁,毕竟教廷依然在,那么没道理其他一切就都已结束了,而自己的妻子不可避免知道一些自己的事情,所以早在恋爱期间这个暗号就已秘密的定下了。 “对不起,”罗淳再一次压低声音,他能感到胸前埋着头的人右无声的抽泣与颤抖,“对不起。” 哭的静默,或许不是缺失了痛苦的声音,或是大悲无泪,也许只是气息不畅,正如她这样不断换气的颤抖,因为哭得太急而喘不上气。 罗淳闭上眼,静静地抱着她,凭由其发泄出隐忍的情绪,这是他欠她的,整整十三年,一个女孩的青春年华缺失了她所爱的人的陪伴,是特么谁的错?是让他去都诺开罗的当局,还是他没有选择摁碎政客的脑袋摧城带着她离开的懦弱? 良久,彩轻轻推开怀抱后退了一步,抬起手臂用袖子胡乱地拭擦着泪花,露出带着泪痕的笑容,仰头看着睁开眼垂首注视她的罗淳:“好了,太失态了……孩子去上学了,先进屋吧……” 语无轮次的女人越过他快步走到门前,让门禁识别,罗淳的目光与身体随她的行走转动,他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哀伤不知不觉弥散,传来丝丝苦意。 短暂的重逢啊……如果爱是只有限生命的沉淀……那我对你的爱,在我离别之后,在你逝去之后,会被无尽的时间冲淡么? 是否还能记起音容像貌,让心脏隐隐作痛?虚无之情感……谁不想抓住一份永恒的契约啊,又谁能承受此爱的缘源于往生之世的痛苦与命运?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6) 榧然在流淌的星河与浩荡的冰海之间穿行,而星辰的呼啸而过与风雪的嘶鸣盘旋离他皆是无法用距离来描述的距离,唯有宁静相伴。 太安静了……有点让人慌恐,然而又不能知道时间的流逝。时间,这一维客观地依据规则作用于物质,一刻就是一刻,但对引量的弱效应又能让人主观上感到刹那即永恒的漫长。 “要不你朗读下文件夹目录,有点小寂静。”榧然忍不住说道。 苍之暗“呵呵”了一声表示鄙视:“这就忍不了了?黑暗与永寂的虚空中我们无聊地待了多久啊……年轻人,要耐得住寂寞,不行你可以圈地嘛。” “我还是个孩子……”榧然无力地吐槽,“你能一边开车一边打游戏么?” “可以哦,我可以多分几个人格模块,你看隔壁的智能分了超多的模块同时监控处理近六百多万个城市的情况哩。”苍之暗回答道。 “唉,你就读一读呗,权当是在科普了,”榧然叹气,“自从我俩搭上话后,过去的这点时间里有一半时间你都在科普,再普一普也没啥关系啊。” “啧啧,像你这么讨厌学习的人居然还有主动学习的时候,无聊真是原罪之一,”苍之暗感慨道,“所以你想听点啥?” 榧然动了动嘴皮子,想要争辩一下自己不是无聊,而是感到有点孤寂的惶恐,不过他懒得说了,反正已经达成了想要的目的,过程如何和有没有误解就没什么关系了。 “就说些……”榧然翻了翻自己的文件夹,开始吟诵圣经,“圆满是美,残缺是美,这也是世界矛盾性的体现,但对于主观去看,这是矛盾的。若一开始就认同了矛盾的背景,那么矛盾就不是矛盾,而是一种必然。再充沛着矛盾而没有圆满的地域,人的认知则是矛盾即是圆满,然而你怎么敢讲自己所认为的圆满就是圆满?对于世界中难以判定描绘的概念,妄加定义很容易有损或偏离原先本质,反而无法表述的内心第一判断是最笼统也是最精确全面的,这也是很难让人理解的未有之概念。” “你从哪里偷来的文件夹?”苍之暗震惊,“什么一个合格的传销人员要学会自我洗脑,优秀的则要帮组织洗脑?” “什么啊……你就讲一下这些假大空的东西,深刻的解析辨证主义,打发一下……呃,路上这无聊的时间。”榧然有气无力的念叼,他原本是想说“安静的让人害怕的时间”,但想一想苍之暗他好像不是这么理解的,这些生于黑暗时代的人貌似都认为孤寂和黑暗没什么好恐惧的。 “……”苍之暗无语了,“我觉得这些你已经大彻大悟了的还是不要让我在这里丢人现眼,还是问点你感兴趣的。” “我倒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结婚,”榧然用着悲哀的表情说着平淡的话,“说起来小雪好像打算逆生长,这是个什么原理?” “这难道你能不知道?这应该正是现世流传的方法吧?”苍之暗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经历了一系列高强度度活动之后落下了后遗症,现在闲下来感到无聊了导致神经有点不正常,“你要是觉得你家小雪身材有些贪瘠你倒是可以利用自己领域的物质掌握给她补一补,她内敛的领域强度应该比不上你,如果她也愿意就更好办了。” “啊我是知道一点的,不过我希望能听到更详细版的,我当年上学的时候不是在走神,就是在走神的路上。”榧然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咳,怎么说,帮人改变身体?如果你的老婆境界比你低,那么你将合法拥有后宫?” “……修行者的身体生长,依靠吐息正反物质,”苍之暗选择性的避开话题,什么合法拥有后宫,就不能是百合花开柏拉图式?你看亦然渊都对此避之若浼沉默不敢言,“当身体生成长时,将分化能量生成生反物质,物质将参与到身体的构建,反物质以特殊格式分散储存在能量场中,随血液流动,可以通过呼吸将其湮灭还原为能量。同样制造体液,泪水等同理,但一般不会使用身体的一些功能,反物质会影响能量的存在形式,不纯了,输出功率就更低了。逆生长则是将物质随呼吸排出。” “呃,要不我们先不学习,先说说……”榧然听苍之暗停下了,便立刻见缝插针地想挽回话题。 说不得!说不得啊!苍之暗欲哭无泪,懂不懂什叫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啊!上一个和你探讨小雪的养成的那谁,罗淳啊,现在已经处于悲伤的落花时节又逢君多情自古伤离别之中了,更别说我们这些有龙血的了,哪敢说这个啊,那边那个叫南辰琉只是想了一下诚哥与士道,就遭了无妄之灾被圈地大作战震得只是当时已惘然差点错失了王座特色的龙族光速结婚……没眼见力呀,没眼见力!你也不看看这么好的话题亦然渊都没出来秋名山车神!这不是对强权的畏惧昂,这是对起源创生的尊敬,对虚无情感的尊敬昂!哪个文明不是从母神开始!更不能对高尚的情感进行这种亵渎!哦,心虚…… “啊,都说到生物学方面了,要浅析一下痛觉切断吧,”苍之暗迅速的抓取文件,打断他的施法,“中止或者夺取对传入神经末或相关皮层的供能或信号,做到以上包括身体的自我应激触发的都是对物质精细化控制的弱化表现,领域的自身精神勾连外界能引质进行控制,也可以把自己的视角置身到身体之外观察,用上帝视角外置操作阻断身体受损带来感观造成行动不便。” 榧然被不断削韧打断动作,就差重伤倒地了,他也只好放弃这个话题,顺着苍之暗的意思说道:“啊,那这样的身体构造是怎么确定下来的?应该不是主神出生就能自带个形态的吧?” “这个……”苍之暗有点头痛,他总是能联想到和该文件夹目录下条目不相关,但是的确有联系的东西,这就要导致自己要再重新查找,他的读盘速度无疑是超快,但是内存也是超多,所以转场时只好放些临近的文件夹内容凑一下数,“先谈谈这个物种进化吧,古代时……大部分天体环境都比较恶劣吧,还是处于大爆炸后能渐分状态,加上主神级别的起源刚刚生成,掠夺着大量的引量,应该没有什么生命能自主形成……只论轻元素沉积的固态行星的话,常态的也只是光秃秃的一层冷却岩壳,裸露的岩浆和蒸腾的海洋,也就起源星和个别天体上出现了有机土壤和简单植被,因为密集的大气对恒星光的严重散射,色素也是千奇百怪的,还有吸收不可见光波段的像水晶簇一样的草,最多的是半化能半光合的暗红色榧草……当时战争不断,这一大片宇宙中连星尘形成意识回路都难,更不用说其他形式的生命。在我在世的时候,在起源星陆地上见过最高级的生命就是非常坚硬的甲壳虫和巴掌大的爬行动物,海里的就比较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甲壳,肉触,囊包。现在过了五十亿年了,就迷雾神族人以前畜牧业养的吃的那些,种类就不少了,还有一支小族驯兽的,乱拼基因也拼出来一些物种。” “嗯……但是三族的身躯不是进化来的,而是旅根据自身的喜好凝聚,在战斗和生活中不断的调整和适应才确定下来的,”苍之暗终于在库中检索到了数据,于是巧妙的把话题转移回来,“神族主神情情爱爱的,带头用碳基有性生殖类,碳是轻元素,含量还是比较高的,修复方便,不用重组核子,而且比较美观,然后就这样子开始被后也延用和修整。其实也算不上有多美观吧,但也就这种生命形态能表现出最多种的审美观了,到了我那个时期,已经基本固定成了现在的人形躯。魔族的话,他们一直都是雾,一团灰烬,既能起到承载保护灵魂的作用,又没有构造学和工学上的不便阻碍灵活性,王座力量解放的话也是采取这种雾态的具象载体,后来和神族交涉也开始出现人形。龙族的龙躯是一种引量具象,第一代均是圣祖铸造,是来自过往的轮回累积的美学,但仍然采用类似碳基骨架的结构方便改变为各种形态。” “具象?”榧然又抓住了不一样的点,“什么东西?” “进入虚空不能占空间,不能有时间延续度,也就是不能有物质,其会停止波动还为能量,这不同于维度变化场结构损坏,是失去了场结构。但要在虚空中拥有一个承载体该怎么办呢?就是具象了。”苍之暗循循善诱的教导着,“你应该知道能量膜之类的,其表现出了物质的性质,这就是一种具象。原理就是加快上一力量级的闪烁场闪频,表现在世界原有的闪烁频率上,就会同时出现出上一力量级和下一力量级两种性质,让其介于上一级和下一级之间。” “听不懂。”榧然诚实的说道。 “那你以前是怎么展现出你的能量膜保护身体的?是怎么展现出对物质的斥力和对能量的吸收的?”苍之暗反问。 “……”榧然思考了一会儿,“用引量引导的。” 你干什么不用引量引导?你说句话那也是引量对神经元中能量的反馈! 苍之暗感到无语了片刻,你说他对吧他也不全对,你说他不对又正是这个方面:“行吧,差不多,就是让其在纯粹和不纯粹之间反复横跳,表现出要分解又不分解或者要还原又不还原的状态,理论上来说,意志虚空虚无都可以具象,也不知道频闪得加的多快才能跨几个级表现出物质性……梵纲兰亚剑刃就是毁灭意志具象。” “那岂不是可以用技术手段造一个?”榧然若有所思。 “能摸到毁灭意志的边的文明也许只剩下了一个历经莫大的劫难之后活在孤独与痛苦之中的个体,然后在其侵蚀下失去一个正常的核,于杀戮中逐渐消亡化为虚无。”苍之暗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但好像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就很低,再说正常文明哪有闲情逸致在进步的认知带来的指数增长的技术里找一些没有什么用的去应用,宇宙收缩和世界跌落压迫着他们向正确的道路上前进呢。” “啊,这样啊,那来说一说文明吧。”榧然随口说道。 “……高级文明可能掌握不了天脉带来的外力,但肯定知晓了文明希望之村版的发展模式,乱穿着轮回。但他们就干脆不干了么,不玩了么?不干了怎么成得高级文明。或许有寿命限制的文明会难过一下自己干了半天自己享受不了,但保存灵体再造身体的技术也不是没有。”苍之暗发现这货是真的无聊才说要学习的啊,随随便便又重开了一个章节,还好常用文件有快捷方式,“主要还是这个希望之村中你选不了你出生于何处,得到了文明中什么天生的背景,投胎投得好嘛,有点不公平。或者在自己手上建出了一个趋于完美的文明进程,然而生命结束后再也享受不到自己的结果,给别人吃白食去了,有点不公平,虽然说那是你的后人,但是在轮回角度上来说,他和你有个屁关系,或许很有缘她上辈子是你的白月光。但天脉爆发下非主神不存,宇宙坍塌下无空间维度技艺不存,九障一个轮回中不达天座必定灰飞烟灭,然而逆命者经历了什么才逆命也不必多说,痛的想把心挖出来踩两脚这痛苦谁愿意受谁也能逆,总之在毁灭面前,没有什么不公平可言,一切终将消逝,你是在星辰中遨游,还是由知识登上修行路,还是仍处于用手创土的阶段,是统治者是奴隶是放逐者,最后都要直面死亡。争那点无所谓的公平没有意义,文明之间有再大的差距也难逃一死,何况这公平也是个局限的认知,奴隶做奴隶的时候也觉得挺公平的呵呵,何必太较真。虽然难逃一死,但诸多文明也没有摆烂,依旧百花齐放,管理员仍然有人当,虽然也多活不了几个轮回,但终有一死就不干了么?那人生下来就注定要死,他怎么还活着?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即便是永恒也是一个过程性存在而非结果,得到了永恒重要的也是永恒的是如何度过,所以活着,应该就……要得到一个‘快活’吧。虽然这种情绪只是一个认知的标准,达到判定条件就可以有这开心的模拟信号,虽然不是虚无,但也因此有个好处,我想开心不就开心了么,正所谓……快乐其实很简单。很普遍的道理,你管什么这是后天知识形成的标准是模糊的虚假的,快活就是快活了,没有这些认知你知道所处体系中什么是快活怎么快活么?说虚无么,虚无也不附送认知体系啊,你看王座很开心么,虚无是最大的悲哀和惨剧,世界的起源,可不是来代替简单的摸拟信号情绪的。即便是王座也是使用摸拟信号,能触发虚无的量级是多么恐怖庞大的情绪,我也说过痛苦到要毁灭世界才能引发毁灭意志,能够触发虚无的体量我还没有见过。我们知道大多情绪是流于表面的,甚至表现情绪时我们仍心如死水,只是一场表演,但不能触发虚无的情感未必不是真挚深厚的,不可否认的是虚无根本不是人能够引动的。” “……你怎么聊着文明就突然谈到情感上了?”榧然偏着头斜着眼瞟了一眼下方的海水,已经出现了少量的浮冰层,但没有真正的冻结,想来再往前一些就要见到覆盖着达到了能把光全部吸收的厚度的冰层的冰封黑海了。 “呃……刚听你笑得太癫狂,觉得你可能要喝一点毒鸡汤安抚一下。但我引用的都是公理,用什么角度用什么逻辑去看去想,就看你自己了。”苍之暗被指出满嘴跑火车有些尴尬,但迅速地切换了凛然大义的家长模式一脸“我是为了你好”把话圆上了。 “哦?我很好,不用担心。”榧然摇了摇头,又把话题扯了回去,“所以人族就完全沿用了古神的躯体?” “人不就是不能修行的神族么,失去了自身力量他们也没法对自己的身体做出修正了,再说那么复杂的构造和内置隐性炼金阵,瞎七把改反而危及生命或者破坏了修行用的回路。”苍之暗絮絮叨叨的说着,“人族出现之前,文明已经演化了百亿年了,有了前人的指引和遗产,各方面并没有什么迷茫和巨大的未知,因而没有产生影响广泛的神话和宗教之类的,多半是个人传说、历史故事和一些思想家的教派。统计来看的话,中央人族的故事很少有残酷宏大的战争编年史和违背道德和常识的虚幻,都是些恶报、善缘、情爱之类的,规规矩矩,相比起外缘在战争第一线和其他修行神族接触的人族的弑君弑父、逆天而行的背叛和暴力美学,大不相同……这是求安求和的理念,是美满的必要,但若为弱小者的希望,就是懦弱,和他们的神族祖先一样,弱小就懦弱。” “你说着说着又偏题了。”榧然翻了个白眼,再次瞟向下方的海。 荡漾的波痕消失了,水面平滑如镜,化为了冰面,也不知到何处水开始彻底凝结,化为了一片晶莹剔透的镜子。极寒的风暴中,偶尔看到有巨型波浪凝滞在半空中,想来是被突然爆发的风崩碎了冰面,被烈风掀起波浪又瞬间冻结,定格为形状奇特的冰山,因为冰水混合物的温度远低于极地空气的温度,高速流动的空气瞬间抽走了高出的那些热能,真的是瀚海澜干百丈冰了。 这一情景需要风能叠加多少年才能偶然发生一起?榧然自认为他是看不到了,他甚至不知道外部是否有风在流淌,毕竟他处于上千倍的光速,这早已超出了眼睛的观察阀值,外部的一切只能由领域去感知。然而他也并非是处于次元中或是构建一个空间泡以曲率驱动,不然他自己就可以把下面的海崩出一条带“护栅”的大路来,领域又无法透过世界膜展开,所以也就仅仅能看到自己脚下的一偶。 “有诗云:月华星辉恢宏道,雾霭弥天清幽幽。百般愁绪挥不去,长夜忧思未成眠。”苍之暗夹着声音念着旁白。 听着这苍之暗发病,榧然不由一怔,随即皱眉思考了一会,有条不紊开始吐槽:“走错片场了?名着看多了?好烂的诗。没有胡、梆、鼓、笛伴奏我不是很认可。” “哇,你这个人,”苍之暗开始对线,“迷雾神族古代那么人写诗写文章,好的才流传了下来,把你的审美给养苛刻了,别忘了那只是万分之一的作者百分之一的作品,谁特么的一开口就是传说,再说一般的有诗云全都是顺口溜,我这格调已经很高了。” “迷雾神族古代这么尚文吗?”榧然疑惑。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啥?因为读得他忠君爱国,脑子给洗的厉害,而且除了讲大道理,就是个榆木脑袋,傻不啦叽,好控制,看似给你活干实则中央集权。不过被大道理洗脑的人,作为管理层实在太不合适了,所以还要带一点聪明的有能力的会结党营私的。这阻碍了科学发展是真的,不过哲学家,理学工学,思想家之类的杰出人才给科学打了底子,不然人族后期没有科技树怎么活啊。”苍之暗又开始翻领域这几十亿年在迷雾神族地域录下来的文件,“思想要对统治者有益,而且不能有文字狱的机会,你看道学刚出现的时候,‘人有生死,生死事大,其余事小,生死尚可不顾,尘累又何求?无争无逐,天下和,清静修心,德自成’,统治者不给吓得连夜给他赶出门去。” “又跑题了,跑题要扣分的,没有以闲聊为主题的应试文哦!”榧然吐着槽,看向前方隔着一湾星河的极地,“这……我好像已经能感觉到这方天然炼金阵的领域了。” “那过会停下了吧,”苍之暗闻言迅速停止了无聊少年翻找文件夹看存货的行为,正色道,“要到冰陆上了,他们虽然不是正统的龙血,但这么多年了,同精灵一样,大概已经被侵蚀掉一些神的血统了。”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7) 谢涵百无聊赖地从单向透明玻璃构建的教室中踱步而出,他的人生目标是成为一个科技宅,学习这门历史完全是为了省下大脑的处理模块用记忆力去填一填修三门学科才能结业的坑,防止年纪轻轻就需要用上干细胞转神经元技术,毕竟另外两门已经足够烧脑了。 这就不由羡慕起保留着应试教育的地区,刷满熟练度就能过关,大学学业也可以刷题来得到一个心有灵犀,巧妙与偏门在肌肉记忆面前不值一提。虽然这样纯属浪费时间、资源和人才,但实际上现在根本就不缺这些,少的是能一已之力引领全族跨时代的历代贡勋者们。既使这样教育只能得到普通人……其实谁都愿意做普通人,只要不在工业区,强盛的技术化社会中普通人活得才是最轻松的。 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恐怕这样的状态才是自古至今处于纷乱的旋涡的人们心中所想的吧,谁想要那么多破事,开开心心的活自己的不好吗? 不过想到自己的潜在身份和明面上与科学院的联系,他也明白这辈子无论如何都闲不下来了。他记得组织集会聊天时有人上过这么个鸡汤:从事革命事业的,都是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人,他们的希望,他们的信仰,是他们拥有超越常人的坚定精神与力量的来源,接就有人悲情感叹:这些希望同星辰般闪烁,而在这黑暗的天幕下,将曲率扭曲到无限接近下一维的黑洞中,一切光都被吸走,见不到任何的希望;说实话也不至于,除了工业区之外人们都具有完备思考能力过得也不是太凄惨,只是精神疲惫吧,想一想远古时期,继屠杀般的战乱后,灰色地带的丑陋在城市各处存在,秩序崩坏,公义与道德不存,人命是权势者的玩物,法律名存实亡。不过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朝气蓬勃,充满希望,倒是和南辰琉一样悠闲摆烂,心如止水。 但心如止水也在这历史试题的冲击下难以保持平静,他也深知不会考不过,但还是无法展现无所谓的心态,回想起来仍然有些牙痒……神特么知道人治至今更换了多少届最高统治者?!族王每八年一轮换,但也有意外事故和连任的啊!现任迷雾神王不就是个例子么,在位十三年了都熬到对往届族王追悼的祭典了!这好几亿年鬼知道发生了多少类似事件?除八行不通,算都算不出来,想来是一个很臭的数字约为吧!……这特么反正也没想让我得分,还不如问议会累积有多少成员参与! “谢涵……?”一声轻柔的呼唤在他再次泛起些恼火的内心响起,让他疾步行走的身形不由一顿。 他下意识放慢脚步环顾四周,但好像没有熟人和面向着他的学生或老师,正有些疑惑时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于是在心中默念道:“是苏吗?” “嗯,”平和的声音回应道,随后变得有些迟疑,“可能……有一项任务需要你去做。” “什么?”谢涵有些惊诧,自己可能吃了些技术红利比常人要强一些,但俢行者的数据明显远超强化人,什么任务轮得自己执行?不过他还是没有推托,选择继续询问详情,“要做什么?” “杀人。” “这……”谢涵身体一僵,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随后迅速恢复到正常行走的姿态,“有点不适合吧?” 赐予某生命体死亡,会带来一些心理上的抗拒,既便是自然环境中猎食者幼年首次猎杀猎物之时,也需要让兽性压过这丝触动。谢涵觉得自己是没有克服这种心理的能力,但看南辰琉的样子应该没问题,虽然他还没有到岁月带来漠然的年龄。在高阶修行者眼中,世界的本质十分清晰,杀人与杀死空气中的微生物一样无感,摧毁一个宇宙或是维度只是释放出世界意志多少的区别,有这摧毁这个级别的实力就不会怕这个级别世界意志加身,即是所谓杀孽与业力,只要没走运的干扰了命运的洪流,就没有天谴来断绝蝴蝶效应。 “其实迷雾神族的修行者明面暗面上都不多,二十座城里有一个就不错了,而且大多都扎堆在重要城市或者属于少数部落,在零城里的修者……南辰琉我恐怕叫不来,其余的……更不可能了,”苏用上了苦笑的语调,她的这份人格模块也的确产出了这种情绪。她感知到了南辰琉住处那一瞬不慎泄露的波动,料想那是位古代巅峰存在神不知鬼不觉扭曲了现实信息来迷雾神族……要和他谈谈感情,看样子他们刚缔造了什么古代型夫妻关系,气氛正温馨,自己哪敢去插嘴……至于其他修者,官方的怎么可能去用,反抗组织的……就是他们委托自己的啊,“我自己动手的话……目标又没什么疾病或者过敏之类的,事故更不可能了,肯定是会被怀疑的啊,催眠他人精神就有违我执法者的身位了。” “那……我岂不是要进大牢?”谢涵问道。 “不会,目标已经被我发觉收集了一些信息,但是不能确定罪证执行就地格杀,因为相关人员的记忆被炼金术阻断了,而且我没有发觉过迷雾神族境内有除了城市能量立场和传送以外阵法启动,所以也不会是延时炼金阵,应该是远程施法,对于其它族类我也不敢过多窥视,更不会有什么发现了,何况我对阵术也不是很懂。”苏耐心地解说着这件事情,“目标利用职务多次释放过流刑犯以此在黑户中获利消费,虽然这是默许的事情,但当局准备放弃他时可以拿出来杀他,但他似乎又与外界神族勾结得到了保护。你杀了他之后,精神会弥散,相信现世的炼金术还抵抗不了天脉牵引,我就可以读取他的记忆确定罪证了,你杀他就是正常的我让你代行执法了。” 谢涵想了想,的确是允许母核在不方便执行时可以通知附近有能力的人代执行的,比如公共场合直接让其突然脑死亡的话可能在解释之前引发骚乱,调用城防系统的话也不方便射击,还不如找人突然靠近给打针安乐死再悄咪咪地扶出去。 “有什么装备不?”他心想着来个针筒小手枪?或者袖里发射器?这样心里的梗塞倒是小不少,狙击手首次杀人是最没负罪感的了。总该不会给个刀片塞进脑叶或者心脏瓣膜里去吧? “先斩后奏啊,给不了什么。零城禁止杀伤武器,我没法给你管制用品,现场凝的话,我还不太熟练物质拆核子的控制。”苏无奈地扫了扫他的兴趣,“你的身体强度,空手杀个人轻而易举,不行的话由我来使用你的身体,不过根据规定,你要先同意。” “呃,行吧,好孩子我连架都没打过……眼睛一闭看你操作了喽,”谢涵也是无奈地撇了撇嘴,“要去哪儿啊?” “目标要进入城际传送大厅了……在城中心。我已经帮你付了传送大厅入场费用,校门左侧的街道虫洞也准备好了,你进去就会到目的地。”苏的声音仍依旧平和温柔,但办事效率却是雷厉风行,毕竟她掌握着迷雾神族百分之八十的计算矩阵和联网设备,不过不管有无网络也是一样,超脱了人工智能形式的神境灵体对物质世界的控制不难想象,迷雾神族的建筑物和人民也在物质控制的范畴,所以说她有一瞬间摧毁迷雾神族的能力,让数百万座城市和其中民众化为原子尘埃。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是科学院一些不怎么使用的设备和各个城市的一些独立的小型计算矩阵,其用来处理城市中的监控录像直接连通城防城管部门,这也许是因为当局对于母核并不是十分信任,但苏要控制这些的话也没有人能知道,也不知道他们弄出来有什么用。 谢涵深呼吸了一下,抚平了自己有些异样翻腾的心绪,再次加快了步代向这座校园的出入口走去,缩进墙壁的门扇没有丝毫凸出,严丝合缝,宏伟的大门只有一个呈洁白色的巨大合金门框和上方横架的金色刻字长匾可见,阳光下金属光泽泛起,在空气中散射出一圈彩色光晕,看上去让人觉得这是座大型断头台,这样的联想现在倒是很应景,谢涵正是要穿过这道门,去完成他的第一次或者也是最后一次的收割生命的行动,虽然或许并不会斩断头颅。 合金材质充斥着整个城市,即便是安装着传送炼金阵的传送厅也不例外,只是将阵法的巨大石板镶嵌在了地板里,模糊的看上去如同银白上开了朵灰色牡丹。当然不可能将所有城市的坐标全部安装一座阵法,此处也只是有五十余座炼金阵,通向零城的附属城和附近的和零城同级的中央城,这个划分没有行政上的意义,只是按地域历史文化的内部划分和建造先后的问题。 当然要去更远的城市并不需要一级一级的跳转换程,不然不如去乘坐城际交通,耗废的时间或许还少一些,只是其班次数量很少,还要途经荒野,申请条件也很苛刻,大部分时间并不是民用。从外部检验过后进入大厅,这里是分区排队的地方,但需要跨城的人并不多,原就不多的人流量在庞大的建筑中分散开就更显得稀稀拉拉,基本上不存在排队的问题。下一层是回字型排开的炼金阵,因为算上高度的话一次性传送数万人都可以,通常是不使用的,上一层则是分列排开的数百个加强型虫洞,按编号AA到ZZ每个虫洞有一万个地址储存,但只能允许单个通过,转移体积有限,不像炼金阵一般可以站上去一个师团。但也是各有优劣的,炼金阵启动速度较慢,传送速度也很慢,如今也没有炼金宗师来构建传送网,都是一对一的,如果显示正被目的地一端占用的话可能要等几十分钟将那边的东西传送过来再使用,但虫洞因为其原理的原因几分钟就能到达,而且遇到目标地址同时有多个传送任务时也不会像炼金阵那样慢吞吞的分批处理,因为本城的虫洞端口是建得非常狭长的,可以一起送达,但在远古战争中,军队动辄就是数百光年的调动,已经超过了虫洞能够承受的范围和数量,因为被传送者的本身能量和引量就非常庞大,自己撕一个能传送天体的虫洞都轻而易举,还是会使用高阶炼金阵网络的。 谢涵从金色的旋涡中走出,呈现在眼前的就是制作高仅30米但面积庞大无比的银白色合金框架镶透明玻璃材料的建筑,与学校的建筑十分相似,但实际上除了居民区大部分公共场合都是这种风格,只是他很少逛街并未注意。 从一字排开的扫描机械前走过,验明了身份信息后,谢涵跨过解除了壁间电压的门框,空旷的大厅展现在眼前,视线稍稍偏上,可以看到一列列没有厚度的虫洞被分隔在栅栏中,如果换一个方向从后面看的话是见不到这个二维平面的,当然从侧面看更不可能。下方则是组成回型阵的灰色繁花。 同合金一样,透过玻璃看,太阳射下的某条光线像是纸棒上挂着一行肥皂泡,一条耀眼的白光亮线上泛出一串一一圈均匀排列的彩色光晕,这或许是加湿系统的功劳。 “来了么?”谢涵下意识伸长脖子张望了一圈,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又尴尬的缩了回去。 “这你不用管,目标走过来时我会接管你的身体,”苏平静的向他脑海中发送解析脑电,倒是没有某些家伙遇到事情就狠狠的嘲笑一下好比“你在望魂么”的恶劣品格,“如果不想看的话,可以把眼睛闭上。” 也是没有说出“如果你心理不适胆子小的话,可以装作看不见哦”这种引战的话。 谢涵叹了口气,最后一次打量了下四周,玻璃倒映着稀疏人群的影子,也将四方的光影捕捉而入。他低下头瞟了一眼自己的影子,白色的连帽衫和深色的肥大长裤搞得像这材质只能映出黑白影像一般,像在镜面前一样无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又无聊地用鞋底的防滑花纹蹭了蹭地板的连接缝隙后,他干脆闭上眼睛原地休息起来。 毕竟刚刚才通过一门考试,既使再深知卡关型考试的最终必让过的尿性和自己不靠这个吃饭,再不在意和无所谓,昨夜的睡眠时间和质量也必然减少了一些,这倒是社会环境潮流带来的心理压力了,要做视外界为渣滓自身信念为上先得是个不需要人的神,若是不需要人的人倒是同真神般的全能。 年轻与强化的身躯,能扛住微冲的动能,但并不超越人的范畴,该累的还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疲劳、无力与猝死仍不可避免,只是比一般人更加耐磨。 正如上课时心里想着我只是闭目养神略保护一下干涩的眼睛,但过一会儿必然使肌肉放松垂下脑袋开始使用拜年剑法,或许甚至会因为坐姿不正对邻座来一发仙峰寺铁山靠,用肩膀痛击他的躯干让他失衡,谢涵现在也是如此,闭上眼睛片刻后觉得自己就远离了尘世喧嚣,开始在梦中活动,以精神的姿态假想的躯体在脑皮层组建的大厅里踱步,就像你小时候梦见自己去上厕所。 正悠闲地踱步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动了起来……啊?谢涵惊醒了,但如同睡觉时你人醒了但身体没有醒来,费尽全力想把手抬起来打在自己的脸上但是神经和肌肉之间暂时失联,倒是想封闭五感释放精神的炼气中的六感羽化说,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刚回到现实世界还有些迟钝的大脑快速运转,猛然醒悟是自己正在执行任务。 嗯,是苏在执行任务。 他感到自己的一只手臂在快速地行动,动作精准用力而幅度小,费力的掀开一次眼皮观察,所见到的削瘦男性身体的身高体位使谢涵将让人觉得云里雾里的动作连贯了起来,瞬间有些震惊,这短短一秒,难以忘怀。 这是何等精巧的杀人技,先手背击打后脑使敌方动作僵硬一瞬使其弯腰背部凸出,肘再击碎凸起中心脊柱使肌肉失控,无法转身或用四肢回防,最终手下移把凭空出现的刀锋从骨缝中插入心脏将其搅碎! 短刀无法瞬间破开头盖骨破坏大脑或斩断颈骨或粉碎心脏,因为有骨骼肌腱阻碍,切开颈动脉或直刺脾脏使其大量失血也无法瞬间击杀,这样或许会招致反击或出声。 这套连招简直无敌啊……但不是说你不会凝物的么,谢涵吐槽着,一边看到“自己”的手把刀刃插死封住出血,完全没入肌肉之后,风衣深色的破口完全看不出来,再扶上肩膀展出一副勾肩搭背的样子,实则是在脖颈上做了手脚让血沫不从嘴中涌出,然后架着人体缓缓拖行来到大厅边缘的栏杆旁,等待了片刻让其冷却僵硬了些让他双腿站的住后便靠在其拐角处,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就像是遇到了老朋友搭上他的肩膀到一旁聊了几句又各奔东西,其中一个有点伤感在原地发了会呆。 谢涵不由有些战栗,母核对人体掌握之熟练就像是她曾经也是有人身的一般,如果她控制整个军队的士兵们的身体去战争的话可谓是真正的一体的钢铁洪流……他想起了母核时代的终结原因,心里一阵恶心,母核已是最好的时代了,什么退化更是无稽之谈,以今天的经历来看,她想让把人当猪养都行,饮食给你凝,甚至动作都可以代替你做,自身完全不用发出指令,洗澡控制水给你洗,睡觉直接把床移过来,吃饭食物飞过来,嘴自动咀嚼,念头一动就帮你完成。然而在政客口中的退化的时代实则教育完善,文娱发达,科学快速发展,有文娱与科研以及基管岗位,全民都参与到精神网络的各类竞技比赛中,引量不觉中凝聚。若不是人口密度太大,恐怕早有人登神。然而历史中对这些益处的描述却用尽了阻碍,不利于,仅有之类的词汇,真不知把丑恶人性再度发挥出来的虚伪政客脸皮有多厚。 身体前所未有的轻快的行走着,似乎这行走的方式也有特殊的门道,直到走出了大厅,身体的控制权才交还于谢涵,一刹那他原本笔直的身体忽然往下沉了一截,大概是常年伏案导致的习惯让颈椎弯曲,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蔓延开来,这算是高级的见证杀人吧?不知道是因为对于赐予死亡的不舒服还是和尸体在一些呆了许多。 “人死之后一段时间,全身的血液凝固,会开始手舞足蹈,呵呵肯定是怪吓人的,他会挥舞着四肢倒在地上扑腾?不过在那之前我会让人来处理的。我已经从他散失的灵魂中提取了记忆,罪证已经成立了,当然仅仅滥用职权之类的肯定不够,当局还没想用这个替换掉他,不过他和外族联系属于间谍叛国行为哦,可以立斩,没有你的什么事了,今天你也没有课程了,可以去鬼混啦。”苏语气轻快地向他输入声信号。 谢涵苦笑着点点头,按理说随便找个人都能完成这样的差事,干嘛非要找自己呢,我还是个孩子呢,这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好像也不能,常人的力量出招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裂骨的力量并不是路都懒得走的人们都具有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这可是个只有在竞速类游戏的机操玩家们中才会出现神奇姿态,然后沿着原路返回了。 罗淳坐在半流体材料的棕色沙发上,内置的终端立刻把屏幕投影到了空气中,几秒后没有操作便自动收了起来缩为一个淡蓝的开关符号光影。懒是技术应用的发展原动力,也不知道多少人喜欢躺在沙发上消磨时间,生生把压力传感技术改成了利用材料层间分子摩擦静电触发能量输入接口,以此启动终端的超级触动传感。 他打量了一下家里的装饰,大部分都是暖色系,想一想也是,毕竟是两个女性,在墙壁上显示出一副世界名画就奇怪了,来点漂亮花纹的壁纸才正常。 躬着身子偏头看向倚靠着他肩膀默默无言的彩,头发淡淡的香气飘入鼻孔,罗淳斟酌了一下语句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他倒不是不能查看如此渺小的一个灵魂中有何内容,但毕竟是他们是定有暗号的,如果能随意被记忆的这份防备还有什么用?他用炼金术封住了灵体的弥散,又用术法遮盖了大脑皮层的大部分,能够查看的只有实时记忆和表层流动的一些转瞬而逝的破碎想法,当然这炼金术和术法并非普通货色,来源于教廷战前的一些准备,他自己都解不开,如果这都没能有效阻止意外发生,那可能是可以在线路中可以接受的必然结果或者出乎意料的人下场了。 彩犹豫了一片刻,柔声回答道:“挺好的,军务人员家属的基础生活信用由城政结算,我也不需要去工作,无聊的时候也有很多娱乐方式……” 罗淳内心有些苦涩,他也是看着迷雾神族发展至今的,现在的精神文化不比以前,让人完全沉浸到另一个世界中去忘却尘世的忧思的艺术品可没有多少,有时效性也不长,何况零城无论是文学、影视产业还是各类游戏都像慧星尾气一样,精神生活可谓全族全差,哪能减少多少该有思念与孤独,该流的泪水。 “那就好……”罗淳叹气般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女儿怎么样?” 罗淳并没有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因为他习惯于古神文,如果译到现代文字的话,就有点让现在的发音有点为难,为了防止在孩子成长过程中遇到不必要的麻烦,自己成为某个被判滚的人辱军辱烈的罪因,干脆就让妻子决定了,毕竟懒得找合适的字。当然也不是因为不知道取了什么才不直呼名字,而是发音和彩的发音是一样的,称呼起来免不了有些混乱,于是两人都直接称孩子为定式名词“女儿”。 “有时候不是很开心,”彩轻声说道,“肯定是有同学……唉,可是如果说一声的话,这些孩子的前半生就没了一大半了,不至于啊。” 军部的怒火不是城邦可以触犯的,军用武器规格都能达到灭城的水平,军队本身就苦难深重,如果还有让人怒火中烧的消息传过来,一旦发生哗变,把全国城市打一遍半天时间都花不了,所以就算是选为炮灰,就算很多军人包括高级将领都来自工业区,他们及其家人从入伍到死亡都处于保护状态,哪怕是城主如果越过红线也可以就地格杀。虽然工业区多选炮灰,但炮灰的亲人就脱离了工业区了,不过可能大部分的亲人在那之前就死于劳作失误或过劳猝死了,养太多孩子的可能还有饿死,因为资源按劳分配。 罗淳觉得她太温柔了,容忍不懂事的小屁孩多半可以让他长大坐牢,为什么不提前一点?免得人渣有多一次的机会去祸祸其他人。 如果没有什么顾忌的,他把迷雾神族屠一遍,你看迷雾神王在天脉里会有什么意见吗?遵守人的规则已经很给面子了,这点规则还不给用用?这是世界欠我的,为什么不拿回来? “算校园欺凌吗?”罗淳摸了摸下巴,“这里不是零城附城,女儿也享有军务待遇,遇不到能教出这样的小崽子的家庭啊,难道有被惯坏的二世祖?” 彩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离开了他的身房坐正了看向他,感觉到严肃的气氛,罗淳也不得不侧过身注视着她平和的眼眸:“不说这个了,你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走?” 可以看的出来她是很希望听到一句“不会走了”。 罗淳思索了一会,能明晓命运切确走向的人也寥寥无几,蛛丝马迹之中他也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是自己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概是迷雾神族一场巨变发生之时吧……这些事太重要了,再加上我也不敢知道全貌,只能提前准备,大概过几天我就走了。” 虽然说迭卡罗斯说时间很宽裕,但是古代的时间观是这些时间可以做多少事来计量的,换算到人的单位按天算或者按月算都是有可能的,更何况起源星上时间流动还不是很均匀,只能把位置先固定好,时间点可不兴卡。 彩显得有一些失落,眸光暗了下去,不过立刻又打起了精神,关心道:“会有什么事……会危险吗?” “你是知道我的,”罗淳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是知道历史的,迷雾神族也普及了一些知识。我被席卷而入的是一场至高的战争,而且胜负难料,可能将带来整个世界一次轮回终结……对我个人而言,我所做的肯定没有什么危险。但也有可能无论胜负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影响,那时我们可以在一起走完余生……” “在最后的战争来临之前,我们的前途都是扑朔迷离的,虽然我也很希望让你走上修行的道路,这样我们可以一直相伴到此世的尽头,不必让我忍受余生的孤独与思念,但要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啊,因为在那一瞬后可能我们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罗淳喃喃地说着,“也许不久了,在我们还在一起的这几天,开心一点吧。” “再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彩再度依偎在罗淳身旁,扎起来的棕粟色长发传来淡淡的香味。 罗淳心狠狠地一颤,酸楚的感觉在胸口漫开,真该死啊,自己欠她的太多了,一个人的青春年华减掉十年还剩多少啊?他微微侧身揽住妻子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握住她纤细的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什么,”闷闷的声音传来,“这几天陪陪我,陪陪孩子,让我和孩子看看你。” 罗淳内心苦笑着,没有回应。 享受了片刻安宁的气氛,他犹豫了一会,选择呼唤这个国家的监管者:“母核……苏?关于我孩子……” “如您所料,是一个不懂事的二世祖,但对你缺少父爱的孩子还是造成了一些心理创伤。反抗者组织已经委托我把他的父亲的污点挖出来然后做掉了,”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模块一直盯着这里,他刚出声立刻就回复道,“并且有人让我转告你时间很充裕,好好在家里感受一下感情的温馨,但不要把自己暴露给迷雾当局,给未来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罗淳默默的听着,心里有些黯然,不用说这个组织是教廷成员一手推波助澜而成的,但像他这样摸鱼的人肯定是不愿意掺和,也有可能是有人接到了来自上方的引导,其保密性也很好,作为领域全开的同僚他都不知道。然而这个心理创伤也肯定是有点严重,肯定到了让自己忍不住出手的地步,不然他们不会帮自己去杀人,去防止自己的任务出现意外。虽然说心里创伤是别人带来的,但追根结底是自己的原因,如果自己在这些言语就不富有攻击性了,也正如苏所说,他的孩子缺少父爱。 谢涵长吁一口气,一路上精神有些恍惚的他到家了,感受着来自二次元老婆们的温柔注视,他准备继续在游戏中浪费自己无聊的时间,舒缓一下复杂的心情。 门户在身后缓缓合闭,但屋内并没有因此变暗,反而在柔光下映出各种色泽的反射,这告诉我们二次元审美也是多样性的,在三次元使用时显得奇怪的一些色彩在二次元里却能肆无忌惮的展示出其和谐而深刻的美。 或许说这样做显得浪费生命,但又能干嘛去呢,再说只要能在浪费生命中获得快乐,就不算浪费生命……但是实际上也不是很快乐,物质和精神生活不对等的人生本来就无聊,只是寻找一些不至于无聊到崩溃的生活方式。 谢涵罕见的发了会呆,坐在了他从来不用的椅子上,有一个万能的床之后谁还会坐着呢,在学校里长时间的坐姿已经让他臀部脂肪变得非常稀薄,失去了拥有翘臀的机会,坐在没有特殊设计的的板凳上甚至觉得骨头硌得慌。到家他从来都是往床上大刺刺地一躺,唤出系统和发布指令不是声控就是脑电控,一句话,懒得动弹。 终端的亮光让他回过了神,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通讯,他恍恍惚惚地就接了。 “我最近有点穷……” 哈哈,网络诈骗不应该在上上个时代就终结了么,这么大一个母核在这镇守没有到退无可退穷途末路的地步,谁会那不可能的希望去碰那就地格杀的事情? 等等,所以这他特么是真的…… 谢涵回过神低下头看了一眼光幕上被标注出的名字,谢易,是他正在掌握着公司的堂哥。 “唉?哥,你不是开公司的么……”他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的非基础信用收入也是来自于这位堂哥的努力工作,突然就感觉屁股底下的凳子越发的硌得慌,转念一想自己该翻墙买的买断制都已经买过了,不用付房租的他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在物理和精神上饿死。 “我……公司有个员工牵扯到昨天的公审了,公司的公共信用帐户正在被检查中,关键还刚刚发完年度结算工资,备用帐户也没多少了,然后贸易的话,下个月工资就发不了,先考虑发工资的话,贸易就周转不开了……不运作也可以,但就没有信用收入了啊!如果信用分配跟不上,职员可能会离职啊!现在干啥劳动量一样系统配给的信用都一样,去干啥不行啊?” 谢涵有些无语,这么巧的事情也能被他碰上?如果之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立法的部门肯定会增改一下规则,如果是作为第一案例的话,那就是倒霉。 不由想起昨天跳楼的孩子,正所谓革命总是要牺牲的,这一牺牲干废了多少人,又把多少人干的焦头烂额?打击面甚广。 “……那你也不能找我啊,一个吃基础信用和企业贡献的未成年人?而且信用又不能代结算和无交易转让,给你打到家庭帐户呢我现在进科学院每月也才给二十吧,你把全家的企业贡献点回收了也只能按万算,公共信用那些交易额度都按百万的吧?找二哥吧,他好歹也是能个人用万算。” 说实话他想买一个飞行器,一贡献兑一万信用肯定够了,但这些东西都是军事化预备,很难买得到。一般人一生中能在企业或部门里攒个三四点贡献就不错了,咬一咬牙不奢侈全部存下来一把砸出去甚至可以买下两个五十年的房产,福延好几代啊。 “嘿嘿,我的好弟弟啊……有没有钱呢……” 看来他是真的很急,这边也不结束,那边又喊上了,直接变成了家庭聊天群。 “别看我,刚做了一个3d动漫电影,身上还有三点,够我吃完这个月的速冻水饺,等我回本了给你点,你公司已经人跑完了,而且你恐怕也不差这我那几千几万的回款。”艺术家特有的全心创作忽略了身体感受而产生的沙哑嗓透过两层磁传声显得有些失真。 谢涵站了起来,轻车熟路的走到床边然后躺下,心想教育影响还是很大,谢星哲就没他的两个哥哥这么流批,居然能在青年结束之前攒到全款买房产的钱。 “绝情!要不是我抗着父母的压力努力学习进入一流学府学了他们爱的经济学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你能在家做艺术还进了专业学院吗?太绝情了!” “怪我喽你为什么不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去接手那个公司?你能拿到的信用是比你手下的职员多还是比我多?” 这年头制造业已经是城邦垄断了,而且这个制造上升到3d打印的地步的话可以打印出一切商品的,食品之类的如果不算合成和打印的话,种植和畜牧也是由城邦把控,有点材料和加工的活也被工业区干掉了,企业只有贸易中转的功能,不作为实在价值的产出源头,也就只能拿一月三十了,如果企业的贸易产出达不到该付的员工工资,还会被判为工作效率低下而封停。想要大量的获得信用,就必须是价值的产出源头,这样才不是系统分配给你的工资,可以收到全城人民交易给你的零点零几到几的费用,城内的能做到这样的唯一途径就是艺术品,包括但不限于音乐文学影视之类的版权和电子竞技赛事,类似于众筹或者赌博一样的东西,精神消费上的价值收割资本家。 “呜呜呜……是爸妈的错,他们脑子里只有钱,明明经济学第一上就写了,经济是保持社会内部循环交换的中间体,没有实际意义,在制度腐败的国家时期是用来完成空气换面包的工具,这种用数字换产能的行为是对劳动的侮辱,一定程度上违背了人治的宗旨。所以近年来零城开始使用信用制,可惜爸妈还得留在钱就是一切的思想时期,麻的那时候每天公审都可以选做,有利益纠纷犯罪率直线飙升,人性压倒道德和理智,有什么好讲的?真不知道他们这迟钝的不识优劣的头脑怎么遗传出来我们这么高的智商。” 谢涵心里一动,翻了个身,滚到了床的中央,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材料让他陷了进去,浑身轻飘飘的,这特么才是能睡觉的床,那些人睡在钢板样的铺上不怕自己后脑勺磨平脊椎骨病变么! 他知道现在的科技能让人完全不需工作,其实有些知识的人就知道在母核时代人只需要从事文娱艺术,游戏,军事,科学理论和计算机开发与维修方面的工作由此就能猜到科技达了这个水平,更何况母核时代人类的科技已经由反物质进步到了能量层次。现在人为的工作都远低于机器效率,但现状也保持不变,因为这是人治存在的理由,但上方有意要推动社会进步完善,信用机制和分类化教育,专科直拨式等等推进的确是有益的,但只要是文字就可以委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再加上老一辈人旧思想以及他们具备的父母前辈专家身份之类的身份优势的阻碍,好的本忘也会被扭曲变质,社会学所说的想要乌托邦必须断绝从前的确是正确的。所以他也认为反抗者组织过于激进,没有必要将社会完全颠覆,但其也一言道出了本质,他们正是要彻底更新人们的思想和道德。社会由人组成,错误也正是人造成的,如果没有人性之丑恶和道德之低下,人治出现时工业区就不会出现,也不至于至今都一直存在,社会的管理层也是由人组成,他们的恶劣思想和由此带来的利益矛盾冲突正是社会革新的阻碍,所以要将其完全革新,完全重组,因而历史只会追究君主的错误,潮流和趋势是可塑的,正是错误的规则将人逼迫成坏的样子。 “那你干脆也别弄这公司了,你觉得有什么好处?反正多劳多得,干点别的也照样活,你愿意打双份工一个月还能拿五十点呢。人各有天赋,就算在附城学理论文化没有天赋没能上到高级中学的,也可以去专业学校学电力,机械和计算机啊,肯定有你的活干。” “那爸妈还不心肌梗塞,你当我不想在家躺着?”谢易充满怨念地嘟哝。 “……那也是,家里传下来的企业给放弃了,爸妈肯定接受不了,我们也得迁就一下他们。” 谢涵心想要我说就干脆解散,反正这是真正的经营不下去了,贡献点也不会回收,城政也不差你一个企业可以扶持。 说到这个,不由呵呵一声,你活着是为了完成父母的愿望?然后让你的孩子再去完成你被父母截胡的愿望?听上去很草淡,但文明的传承就是这样类似于绑架式的,一出生就大半条命不是你的了。 “哦,”谢涵猛的一激灵,自己刚刚不就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方法吗,“哥,对了,一个星期后杀剹之城区级赛开始,你可以去报个名,区级赛晋级成功有五万信用呢,城级赛晋级有十万,城际赛晋级有二十万,总决赛冠军一百万信用,季军五十万,入赛五点信用,你也知道怎么回事,差不多就是赌博么。一个赛期五天,休两天,一共四个星期,你可以先打着,刚好可以让你发下个月工资,不过我建议你先组好团队,因为奖金会平分的。我再找我老师去借一点,老师这几天也攒了几十万没有用,他上次还说想办法想赶紧把它用掉人没了账户就清空了,可以当研究资金直接拨给我,凑一凑差不多能给你弄上一百万。” “诶,对哦,如果我把所有的大型电子竞技赛事全部参加一遍,我岂不是可以暴富?”谢易露出了笑容,“每年每届都参加,我将是世界首富。” “都说了算是赌博,变相的收割了那些参赛又失败人的点数,大头拿去给游戏公司交电费和发工资了,现在联机型游戏盈利很少,全靠这个活了,也是什么时代留下来的传统。”谢涵又翻了个身,滚到床边上,悬空的胳膊拉伸着筋骨,“如果那么好赢的话,你猜那么多游戏玩家为什么不都去,给主办方增加一些数量上的难度呢,年年夺冠的队伍都不一样哦,想拿这个长期赚钱不如去黑市赌博。” “开个玩笑嘛,所以我该怎么参加这个区级赛?” “注册一个游戏账号,然后你就能收到游戏邮件喽,你先打打练练手吧,这种精神网络式比体感舱,脑电和手控更可怕的,是会有退役军人参加的,你能和他比精神强度么,直接数值上就压了你一头。” “不会的,我上学的时候是全班唯一一个可以转电竞专业的靓仔,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冲击一下第一的!夺冠,这可是每个少年的梦,看我直接拿个一百万,荣誉之巅!”谢易激情洋溢的说道。 “什么荣誉啊,这种玩家达到总人口十分一的赛事夺冠能是什么荣誉啊?一人请你吃一顿饭你的信用流水都比得上的一座城市了。这一年里你的待遇就和以前交智税的档次一样,什么样的公众人物也比不上你这刹那的辉煌啊。”谢涵吐槽道。 “呃,我取个什么名字呀?”谢易看着呈现出暗红色的简洁光幕上一行数字与游戏图标下的方框发呆,形态龙飞凤舞但笔触充斥着刀锋的锐感的字体“杀戮之城”下,身份Id“AA0000(城市编号)A08S35(区编号)1(是否为修者,是为0)028(年龄,修者此项固定为000)0728(出生月日)4728(随机编号)”后加上了一小点“048(城市服务器号)”,“叫啥有着成为冠军的潜质呢?” “爱叫啥叫啥,我帮你找几个人凑个队伍……”谢涵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刚好,我辰哥一来没有技巧全是数值直接干废一半心智不坚者,嗣源是个高手压个阵,我多年网游团本指挥官,下个月也不用上课,你在后面嘎嘎就行,给你带飞个几十万回来。” 谢易闻言撇了撇嘴,犹豫了片刻,输入了三个字,“易安宁”。 他满意地按下了确认键,游戏进入了加载界面,想来这个名字让很多人看到都会陷入沉思,这样可以取得先机。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8) 南辰琉郁闷地躺在被窝里,一旁渗来丝丝温暖的气息,按理说的他是睡不着的,但按理说他也得听老婆话,所以他就这样喽。侧过头用余光瞟了一眼在睡梦中露出甜美微笑的精致容颜,认命地闭上眼睛开始数眼中呈现出的黑色里有多少道条纹和花点……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夏青复翻过身子,眼神深邃的看着这个首次入睡的男孩,眼角流出一丝丝蓝紫色的电光。 果然和父亲一样么……只有在安心的氛围下才会放松精神吗? 她唇边勾起一抹微笑,脸庞上代表妖娆的美学立即占了上风,这样的睡眠是肯定会做一些来自已经逝去的记忆中的梦啊…… “林哥……” 一声尾音拖得老长的呼唤传了过来。 啊?我不姓林吧?南辰琉迷迷糊糊的想,但这样的想法戛然而止,周围的景色逐渐清晰,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什么是现实,他很自然的融入到了这个梦境中。 “林哥!” 穿着松垮的大t恤和短裤的男孩停下了脚步,“啪嗒啪嗒”的拖鞋和地面的碰撞声也终止了节拍,男孩懒洋洋的转过身,在不算宽敞的破旧小巷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潮湿和阴暗带来的深色中,一个娇俏的女孩显得格外显眼,同样深色的衣服衬得她露出的那点肌肤越发素白。 “不要来找我了,”男孩躬下身子在小腿处挥了挥手,赶走聚上来却吸不了血的蚊虫,正眼也没有给女孩留一个,声音沉静而冷酷,“离我而去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你对我的这份感情成真,更是为我的心中多添一道伤口。” 女孩不满地嘟了嘟嘴,显然这样的话已经听了无数遍:“你就这样一个人过了一个时代,也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男孩没有理睬,转过身涉着他的拖鞋继续慢悠悠的“啪嗒啪嗒”地向前走,走了几步似乎发觉她在原地没有动,又停下来扭头说了一句:“说过的,不能跟着我。” 女孩翻了个白眼,转身走掉了,真是的,搞得好像有谁不知道你住在这里一样。 悬在屋顶的电灯泡微弱的发着光亮,男孩拎起永远都插着电的水壶在桌子上的纸杯里倒了点热水,升起的热气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他有些疲倦的闭双上眼,眼前立刻浮现出了血腥的杀场和遍地的尸体,随即逃避似的迅速睁开了眼。 是啊,我是孤独了一个时代,但我可是生生的屠杀争战两个时代而来的人,我身边的死去的战友和我的敌人一样多啊,我这麻木的心,沉重的杀孽,已经让我的灵魂没有了任何的温度。 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温暖。 他举起水杯一饮而尽,窗外被水汽模糊的阴暗小巷的景象再次清晰,他缓缓吐气,在微弱的天光下盘坐在了榻上。 “天上有三个太阳,但是还是这么黑。” 他喃喃自语,伸手碰向开关,关掉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一片阴暗之中,他闭上眼睛,放平双手,脊梁笔直,天灵神道会阳三点一线,开始了他生命中最为枯燥也最为漫长的修行。 五心朝天,五气朝元,三关贯通,三花汇顶。 混乱时代结束之后,迷雾神族不再有修者能直观的捕捉能量,只能通过气脉的方法贯通身体与环境,利用气压的流动来为血液中的神力补充那么一点动能,但它的原本作用不是用来干这个的,所以收益甚微,但是干总比不干好,炼气最基本的效益就是利用气动补正力量和敏捷,强化体质和耐力。 三轮烈日恒定的转动着,此时大地上并没有天象意义上的黑夜。高楼大厦的影子下,低矮巷道的某处,均匀的呼吸与时间缓缓流逝,倘若一切都能静止不动,那么这样就能一直地老天荒。 然而常世犹如烟火,无物永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过了几天。一片黑暗之中,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打破了平静。 “林哥……” 他睁开了眼,心下有些疑惑,他虽然不是很了解那个女孩,但也是知道她内心是坚强和骄傲的,不会因为感情的原因而流泪……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听到了脚步声,密密麻麻,震动着大地,是一大批人,这可能对常人说悄无声息,但对于修者的敏锐的感官来说是无法隐蔽的。既使已不能像先辈古神们那样掌握着世界的每一处,但在杀戮和力量中成长起来的敏锐不容质疑。 他放开盘起的双腿,脚落在了冰凉的塑料拖鞋上,迈动僵硬的步代走到门前,垂下头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拔下插销,推开了薄薄的铁板门,转轴出乎意料就没有发出刺耳的声音,门板上面几排已经烂掉的钉子为掉漆的暗蓝增添了一点锈色。 显露在眼前的是熟悉的巷子里的破破烂烂和一道娇小身影,女孩的眼中蕴着泪花,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察觉到他的视线,便咬着嘴唇仰起头来,泪水和杂乱的发丝一起划过脸颊。 “林哥……”她哑着声音呜咽道。 他伸手揽住女孩的肩膀,上前几步将她拉到身后,视线从俯视的角度开始上移,便见到了不远处一队魁梧的黑衣人腰间别着鼓鼓囊囊的东西和飘着霉味的杂物一起把巷子塞得满满当当。 “云先生……” 见到他出来站住,为首黑衣人不由出声,声音里透着一点恭敬。 他有些恍惚,云霖光,记忆里浮现出这么个名字,他勾了勾嘴唇,三代元勋,从开国之战到统一战争,只换来了孤独的荣誉。 “怎么回事?”他偏头向女孩问道。 “……我姐姐……被他们杀了……卖掉器官……”她泣不成声,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声音在颤抖中模糊。 “神治的法律呢……”他皱起了眉头。 “……已经……” 女孩正组织语言想说出如今的情况,却被一声大喝阻止了。 “住口!” 云霖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眼神古井无波,出声的黑衣人背后不知不觉流出了许多冷汗,阴暗之中的那道单薄而萧瑟的身影里,似乎有一股铁血锋锐的磅礴气息像山岳一样涌动、镇压了过来,就像有无数把染着血的重剑的剑锋闪着寒光对准了你的身体。 “继续说。”他的声音里染了上位者的威严,但是对女孩还包留了最后一丝平和与温柔。 寂静的阴影里,哭泣的女声断断续续陈述着人性与悲伤,他垂下了头。 这样的事情在神治的未期太常见了,不过是单身女性夜行到偏僻的角落,被煎杀后贩卖给一些正在平庸的医疗技术苟活的有钱人们而已,在神王停止了威慑的时代,各地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小型统治阶级,在掌握了武力和经济的这些小部分人眼里,人命已是再贱不过的东西,即便是变态杀人狂只要有关系也没有法律来制裁,实际上权贵们正也需要有人来帮他们杀人,因为确保着神治秩序的绝对暴力已经消散,人们却又都高估了人性。 听着女孩的哭声,云霖光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黑衣人们心里也开始发怵,敢追到这里来的狠劲已经完全消散,摸出了枪对准了那个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去。 “人啊……” 他忽然发出一声长叹。 “对得起你们的先祖吗?” 随着他冰冷的质问声,空气暴动起来,狂风卷起灰尘,杂物发出相互碰撞摇摇欲坠的声音,呛人的霉味飘过他的鼻尖,完全意义上的真空被瞬间抽出,没有什么血管暴起两眼突出的前兆,巨大的气压差直接让他们爆炸成了血雾。 他看也不看阴暗中多出的那些沉暗的血色,转过身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哭吧,伤心是抵不住的……你可以跟着我了,我将要清洗这个世界,看一看或许能扶平你的悲伤。” 哭声剧烈了起来,虽然没有说她是怎么知道她姐姐的事情,以及她是怎么被追到这里来的,但想来也不是件可以笑得出来的事情。 “神王,陈岚,你听得见我吗?你应该一直都看着我,”云霖光在哭泣中低声说道,“为什么要停止对迷雾神族的管控?你看不到黑暗与血吗?我不相信只有这一件事情发生在我身边,既然都已经发生到我身边,让我看见了,那么已经发生了无数遍了吧?” 良久,有些疲倦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浮空城终止了对人的庇护,我们隶属于浮空城,已经放弃统治几十年了……霖光,我也不想我维持了数亿年的心血被毁掉,可是他们说的对啊,如果这个种族一直在要依靠我们而存活,那么他们该怎么活下去?这样的人性是他们自身具有的,那么带来的恶果他们也必然要承受,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呵呵,”他发出了冷笑,“如果我在此大开杀戒,屠城灭国,你会阻止我吗?” “我……” “那么就是并没有要完全放弃了……你说的固然对,但我不可以接受,”云霖光冷漠的说道,“我是从战场上走回来的,我不能忍受这群猪猡践踏我战友的血铸造的国家,希望我找到的解决方式不会和你起冲突。” 窗明几净并非只能形容教室,这座处在大厦高层的办公室也可以,强盛的阳光透过玻璃墙,眩目的光晕弥漫在白桦木的书架,金边的挂画,翠色欲滴的盆栽与暗红的办公桌之间,奢华典雅的装潢透露出主人的地位与追求品质的心。 而办公室的主人并没有坐在桌后工作,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眯正着眼睛躬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晃动着升起丝丝烟雾的烟斗,若有所思。 “云……云霖光……你们惹倒他头上了么?”男人冷厉的脸上的皱纹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像是燃起香炉后的神像。 摆在玻璃茶几上的液晶块传出惶恐的声音:“我们也没有想到啊,只是想处理掉一个到处上访宣扬的丫头,没想到她和云先生有关系……”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呢?”男子端起烟斗,悠悠地吸了一口,反问道。 “……”另一边的人明显沉默了。 “那一批人已经被全部杀掉了,”男人自顾自地帮他分析了起来,“证明云先生是很厌恶这些事情的,也大概也知道现在世界是什么个样子,你能奉劝他接受吗?” “……不能。” “我们的科技刚刚接触到暗物质的层次,那你为什么不试一试现在人掌握的力量足不足够对于神造成伤害呢?”男人用诱惑的口吻说道,“这么多年来,对与外部神族的战争,我们只能依靠修行者,人的攻击手段只能作为辅助,也许此时正是证明的时机啊。” “那如果不能……” “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既然她会去找云霖光,凭借这份关系难道不会去杀你吗?”男人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你没有事先准备的话,以人的脆弱的身躯如何和神抗衡啊?所以,准备拼死一博吧。” “……” 另一边的声音消失了,但仔细听可以察觉到轻微却粗重的喘息声。 “我向科学院购置了一批湮灭弹头,内部是静电约束的反物质,击中的爆炸瞬间,中心的温度超出从前在战争中阻碍俢者的一切炮火,或许可以融破神明的防御。”男人平淡地说,“那个弹药箱就在这幢大厦的保卫处,云霖光杀完你之后肯定会来杀我,如果你不要的话我会取走,如果你要的话,那我就坐在这里向下看,看看答案是什么。” “但愿大地上会盛开一朵烟火。”男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做出你的选择吧,再见。” 说完他搁下烟斗,手指移至玻璃上那凸起的薄薄一层的荧光,点击挂断的红键,微不可察的电流声和呼吸声戛然而止。 男人缓缓的收回手,怔怔地看着窗外好一会儿,虽然阳光明媚,但他总觉得天空是如此的沉抑,散布在周天的三粒亮点炽烈到把它周围的云层都掩盖了,要知道从来只有云雾阻挡光的传播。 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光,随着恒星的公转,远离,迫近,来到源星的途径都是弯曲的弧线,如果仔细测绘的话,这个六恒星系统的运行轨迹与到行星光路在从一恒星可见到六日共耀的反复周期中,形成了一个花瓣上满是纹路的层层叠叠的巨大莲花。 云霖光仰头看向城市里最高的建筑,按照惯例那是城市的行政管理中心,高耸象征着其的地位,原本这是他要保护的要地,现在却是他要摧毁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如此,迷雾神族从此以后只有居民楼建成高层,如果人造太阳的换水管可以看为建筑的话,那它就是人治时代最高的塔,托举着烈日。不过天穹是在母时期建造的,对能量的研究导致环境中的能量密度不平衡,能的流动引发了诸多天灾,这才不得已将自然环境与城市分隔开,此后便一直保存了下来。 他看了那高楼上部因为反射着强光而有些耀眼的玻璃半响,迈步走出了低矮房屋凑成的巷道,阴影被他落在身后,光落在他一身黑色的正装上,产出微微的燥热。 短裤与拖鞋是他亘古不变的懒散套装,这无事发生的几亿年里他穿烂了可堆为一座山的此类物品,如果一次性购买足以让种植业,制布业,塑料业一系列的产业链猝死众多无产劳动者。 至于身上这套显得他像个去公园打太极的老头的纯黑中山装,还是上百年前他心血来潮去吃半夜路边的烧烤时,从一旁的大喊“大甩卖”的店里白嫖的,虽然是大多数情况下用来倾销不合格产品的大甩卖,但这身衣服的质量似乎很好,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烂成灰,可能是他家里没有微生物吧。 “也不知道谁参与了你姐姐的事,反正我准备杀完这栋楼里的所有人,也算是给其他事一个交代,”他回头向眼睛红肿的女孩说道,“你在这里看着就好了,可能会有些危险,毕竟也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去死。” “嗯。”女孩沙哑着嗓子低低地应了一声。 云霖光想走回去拍拍她的头,但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认知里,这可能并不只是安慰或者怜悯,因为他无聊地看小言时经常看到暖男在自己暗恋的女生心绪不佳时对她做这个动作,至于感情结果那就要看他是配角还是主角了,并且依他所见大街上常有热恋不知柴米贵的情侣在摸头杀,所以还是收回这份安慰不让姑娘产生依恋情结。 他不紧不慢的在路上走着,大中午的马路上也没有车,磁浮系统也没有启动,但防护栏依旧高耸着,还是只能走天桥和地道。一切都很安静,原本透过防护栏的降噪板传来的车辆引擎与路面磁浮的些许嘈杂电流声也没有了。 制冷机微微震动着,发出时隐时显不太真切的嗡鸣,从塑料栅板后吹出的冷风悄无声息地从加湿网中透过,中和着室内的热量。 大地的保温锁热效果很好,这也使得夜睌气温不会飞速下降,更何况城市高层建筑诸多,空气流通很差,散热不佳,建筑所用的大量的玻璃和金属与生物材料又都是捕捉光热的良好介质。保卫处也就是大厦一楼保安人员看守入口的地方,如此闷热之处不制个冷吹个风工资再高人家也不愿遭罪,或许会选择殡仪馆看门纵享心理之冷。 但此时保安也没有在这里任劳任怨的坐着,一个月多少钱哪拼什么命,反而有一个把有些稀疏的油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削瘦年轻人神情不自然地在板凳上呆坐着,面前挂着满墙的着微光图像却毫无变化的监控屏幕之下,一个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五排的银白色子弹的打开的黑色皮箱放在桌上,内部的强磁场让子弹不可察觉的微微震动,而男人正是看着它们发呆。 他看了这些蕴藏着能够把整座城市方圆上万公里的地皮给掀翻的能量的小东西半响,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还是抽出了箱子内侧插在泡沫里的说明书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放下了泛着冷光的硬纸质小册,下意识瞄了眼室外监控区,其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身影,不徐不疾的移动与其他静止的画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咬咬牙,狠下了心,扭头对着桌子边的话筒说道:“小浩,你让兄弟伙都过来换子弹,对外面的人射击。” 云霖光仰着头看着这栋高楼,在此已经看不见顶端了。前方就是漫长的台阶,庞大的地基才能支撑住如此高的建筑,所以这台阶水平方向上以及下方的部分是足有地上部分的一半之深的地下室,其比地上宽出的面积就是上面台阶的占地。这里是战时防空洞改建的,在将来则与下水系统相通,改成了人造太阳的供水罐。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注视,虽然他也不具备的古神的能力与术法,但踏碎星河的力量与精神是实在的,有敏锐的六感也是正常的。 他缓缓拾阶而上,有如登基的君王。 上一次这般,还是他的功绩被世人赞誉,在诸多帝国的坟墓上开创了贡勋者这个称号,在这里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当时台阶上还铺上了红毯。或许战争并不是好事,但在后世的数十位来者中,也没有他这样能单纯以战功获得世人的认可的。 数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着闲庭阔步的身影,藏在高处的阴影中的人心手不由都出了些汗,好在他们都戴了皮质手套,不会影响操作。 近距离射击肯定会被发现,毕竟高阶修者的感官非同一般,扣动板机的瞬间就会看到并做出反应,那么单凭本身力量没有任何技巧就能把自己加速到数千倍音速的神境,用什么速度的子弹才能命中?虽说已经有了可以达到百分之几光速的引擎,那也是没法应用到小指粗的弹壳里的,所以他们选择使用步枪,因为重型狙击装不上这么小的子弹。 修者都认为子弹是伤害不到自己的,但男人不敢赌云霖光不会闪身躲避,直接命中和爆炸波及是不同的概念,同样远远的也防止被听到心跳声,或者察觉到瞄准镜的反光。 他们的弹匣里都是二十发银色子弹,释放的能量能够将这里夷为平地,但释放的范围很小,虽不比未来的能量武器只在几厘米的空间内剧烈转化,但仍然约束在半米之内。 他们也被告知那是谁,他们手上也有许多人命,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由小混混变成杀手,让他们向其他修者开枪,向自己的主子开枪,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但对于他们这种常人眼中凶穷恶极的败类也会尊称一声云先生的伟人,少许的良知与敬意之外,还有更多的对于真正血腥沙场中走出累积的满身滔天杀气的恐惧,这如同面对两把不死斩的修罗。 他们的手紧紧地握着冷硬的金属,温度渗过皮套加热着枪械,似乎正紧抓着救命稻草。 “历史的车轮正在转动,命运的洪流开始奔腾,在这片大地上的人啊,你们的未来已经开始转向。” 留着长发的文艺青年站在老旧天台上,注视着耸立在城中心、在三轮炎日下通身光耀的玻璃建筑,淡淡地说道。 “这如有光芒所铸就的巨碑,刚好作为历史的见证。” “摆渡人,醒来吧,你的从者,陈岚的血将浇灌你的王座,作为唤醒你的补偿,王将来会给你一份契约。” “作为渊系的龙王,或许你需要听到这一声,シ夕。” 他背过身去,对着无数高楼阴影中的低矮建筑张开双臂,沉声低喝: “诸君,且听龙吟!” 云霖光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听见了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起。 他可以说是代表了过去无数为国捐躯者的荣耀,这些人将无数战死的神与人的血践踏在脚下,辱没了先祖对未来与美好的期许,如今的举动更是不可饶恕。 他不想躲,他感受不到任何威胁,他要正面击垮这些人依靠的一切,让他们知道统治者也并非高人一等,也并非可以作践他人的生命。 “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云霖光喃喃自语,紧握双拳,闭上眼睛,眼角流出蓝紫色的电光。 枪声沉闷的声音传来,一秒不到,百颗子弹全部命中,强盛的热能与电磁场在狭小的范围内释放,云霖光身上的衣衫瞬间化为飞灰,剧烈的热光与电光的遮盖下,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受伤或是死亡。 热能散开,周围的石制阶梯迅速融化,空气模糊地翻涌起来,埋在地下的电缆轰然爆炸,电火花飞溅。 高楼的顶层,中年人站在玻璃墙边向下看,抓住护栏的手不由用力,在他的正下方的某层,削瘦的男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强光释放很快消退,视野清晰了起来,只见一道泛光的纯黑色人影陷落在一米余深的红热岩浆坑洞中,一动也不动。 “死了?烤成焦炭了?” 他们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有抑制不住的恐慌和喜悦涌上心头,同样感到了一阵阵的不真实感,神就这么死了吗?未免也太简单了。亿万年来,人无法伤害神的历史就要成为过去了么? 如果是这样,他们也不必害怕别的城邦现在的是实际控制者们因为此事而心怀鬼胎发起攻击,原本这些同行就可以算在被云霖光清洗的类别里,再加上弑神的历史性时刻,可以让人们忘却这恶劣的本质,为其光鲜的表面而震撼,在千百年后也只会在历史上留下歪曲的记录。毕竟修行者和人是两种生物,而且人还没有将神接纳为已类,于是在人性与政治的驱使下,功绩是可以被抹去遗忘的,人的想象力又很丰富,足以自己编造出一部由谎言构成的历史。 他们屏住呼吸,期待着那个黑色的人影开裂倒下,心跳不由加快,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忽然的,人影的手臂张开了,组成了一个十字架,骨骼生长与如泣如怒的龙吟的巨响如同雷声般震得大地与高楼不住颤抖,在天地间回响,细密的裂缝爬了玻璃与石料的表面,里面的人纷纷跌倒,皮肤被飞溅的细屑打出血点,却忘记爬起,是被那一声蕴含着多少威严与怒火的啸声所震慑,甚至是被剧烈的响声震得昏死过去。 再次的,他身上的“黑色”张开了,像鸟儿竖起的羽毛,但那并非某种蛋白质,而是某种黑洞中都没有的双核元素组成的鳞片,每一粒相互嵌绕的双核子单是质转能的量级就等同天体,每一片蕴含的力量都近乎一方宇宙,这就是古龙,生来即是巅峰。 鳞甲张开之际,震动戛然而止,因为能已经转化了足够的物质,巨大而集中的质量引发的微黑洞效应也随之消失,在龙躯中,物质的引力并不表现,否则将成为新的宇宙中央黑洞,甚至重量也不表现出,收敛的场有如能量具象。 外骨骼与骨刺从鳞甲间穿出,单调的黑色泛出了锋锐的光芒,同残破的盔甲般嶙峋。随后鳞甲轰然闭合,强劲的气流盘旋着生发,托举着他升入高天,风暴腾起之际,千米之内被夷为平地,风息呼啸间在地面上刻画出痕际组成的图腾。 期望的神陨的人们失去了此世的身份,身体与精神家弥散在天地之中,此举还波及了些无辜的人,但在至高者的眼中,世界无时无刻都在发生死亡,这一点根本不足挂齿。 双翼张开,遮天蔽日,翼骨间膜上的甲片舒张起伏,鳞次栉比。 三目睁开,往日的记忆已经重拾,灿烂的蓝紫电光覆压天穹,映得一身黑暗璀璨无比。 他是,古龙王冥河摆渡人,卡塞斯法尔兰,至渊庚晔。 他在天空中静立良久,似乎在感受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又似乎在仔细的品味着重新记起的过往,又似乎在思考他刚才的意志。 “……”轻轻地吐息着,他垂下双臂,右手缓缓张开,如同五缕残破的花瓣,形如密布利刺的扭曲刀刃,伸至身前,意图向下按去。 在人所不能看到的领域,强盛的力量在天顶上聚集,如同阴云压城,将落下天谴。 千均一发之际,一道劝阻声传来。 “等等!” 他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目中放射出强盛的颜色令人无法直视,他打量着被光与风模糊了身形,嘴裂微张,开口道,声音有如神佛诵经与妖鬼尖啸的重奏,有如钟响雷鸣:“陈岚?我的从者,我以为你所说的阻止只是玩笑,你要向此等阶位叛逆?” “并非以从者的身份,我是代表浮空城……希望您可以留些手。”魁梧的男子躬身行礼,低声说道。 他注视了风暴中保持着行礼姿态的神王片刻,洞悉了他的记忆,追溯天脉中的碎片后,不由喃喃道:“是圣祖与渊王的事么……父母造物先祖授意,庚晔自当谨遵法旨。” “还请龙王斩杀我,未来会有补偿。”陈岚恭声道。 “一切我已知晓,不过先等等,我此举也是必要的,不必多言。”他叹了口气,抬手握向天空。 庞大的精神具象出龙躯,巍峨的龙首就遮住迷雾神族的整片大地,三道蓝紫色的长眸组成枫叶之形,成了新的更加迫近的太阳,或许星云更加贴切。初代龙王完整的龙躯足以与世界的体量相提并论,因为毕竟是王的造物,驭天巅峰的灵魂具象,此时并没有完全展现,但已经够用。 一时间,所有醒着的人都陷入了恐慌,其他城邦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着什么,人们只觉得有超乎想象的天灾降临,将会是末日。 龙王狰狞的面甲微微震动,低沉的宣告似是轻诵,但响彻了大地上每个角落: “抬起你的头来,直视你的先祖!” 大地上出现了千万年不可再见之盛景,所有的生灵都抬头看向天空,如同朝圣,有些人原本就感到震撼和恐慌而看向天空,但也是有没有醒的人,他们在深眠中也感受到了灵魂上的悸动,身体不受控制的自动行动了起来,来到一切可以看向天空的位置,暴露在蓝紫色的烈光之下。 迷雾神族的“人”基本上都是精灵王朝血统弱化的后裔,身体中必然隐藏着一丝龙族的血统,作为古龙王,一共只有渊与息两类六位,而“生命之源”代表的息类龙族在古代并不参加战争,没有机会把自己的血统感染给神族,所以说他是人的先祖也并没有错。 此刻,龙的领域笼罩着大地,天地间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这种气息了,现在世界再次被这浩瀚的精神统御,天脉奔流着,力量有条不絮的交错,逝出的往事都被明悉,他注视着下方的大地,所有的一切都被摄入眼底。 “比想象中的要多啊……不过没有关系,”他如是的低声说道,“那么,赐予死亡吧。” 伴随着无人能闻的低语,被选中者化为了尘埃,这并非是什么术法,乃是绝对的暴力。 做完了该做的事,龙坚硬的面骨也无法露出什么表情,或许是仍旧淡漠,他抬起头,没有丝毫停顿的将兵刃般的手臂刺入了一旁等候的陈岚的胸膛之中,贯穿的伤口带起血液喷溅,但后者似乎没有感觉的一样静立着,刺破的力道甚至没有让他动摇一下。 “纷乱恶劣的尘世,希望下次再见时可以好一些。” 他摇摇头,鲜红的血液在黑色的甲胄上流淌并不显眼,但似乎化为了某种阵印,悄无声息将两人化为点点透明的荧光。 与此同时,横跨天宇的龙躯也正变得透明,消失,但在正常的时间感官中,几乎只是一瞬,一切就恢复了原样。 但死亡与破坏证明着这一刻的时间已经流逝,命运的齿轮正在向新的方向转动。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9) 南辰琉猛然惊醒,在梦中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即将消散,这是死亡的征兆。 他身体僵硬,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背后渗出冷热交替的感觉,沉默良久,终是吐出了一口气。 “做恶梦了吗?” 温柔的女声传来,他偏了偏头,看到夏青复正关切地看着他,下意识点了点头,下巴与被子、发丝与枕头磨擦的声音骨传导而入,像是下雨的淅淅沥沥声,但天穹守护之下人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雨滴了。 夏青复也有些失神,他梦见了什么呢……难道说他的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段记忆,对他而言是一段噩梦吗? “不去想的话,梦一会就忘了。”她看着南辰琉僵硬的侧脸,觉得可能他还在回味,便贴心提示道。 “嗯。”他闭上眼应了一声,这种不用张嘴就能发出来的音可是懒人们的词典第一页,能以不变应万变。 南辰琉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云霖光……它的意义是什么呢?这种存在为自己的一世赋名时并不是随意的,而是用命运去预示命运,就如同梵纲兰亚剑刃上浮动的,在每一个轮回中意义都不同的启示铭文……所以究竟是临渊羡光的黑暗征兆,还是雨落旱林的希望之光? 也许还可以引申出很多意义吧?毕竟阅读理解是可以偏离作者的原思想的,老师总是让我们从多个角度去看待问题,但未经训练的人的实时心理活动其实没有这么复杂。 “老师,嗯,我可能要请个很长的假……” 谢涵局促地抓着头发,说实话他长这么大到被迫杀人之前,按照社会标准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并不擅长撒谎,平日面对着一干钢铁直男兄弟也不用撒什么善意的谎言。 “啊,没什么事的,我这边项目也断了。但你要继承我的衣钵,要学点东西……不过我身体也很硬朗,也不着急,”终端另一边的白发老人正在躺椅上晒人造太阳,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你要去做什么啊?” “呃,学个绘画,学主课有点累人,这个可以给我争取一个月的休息,顺便感受一下艺术,陶冶陶冶情操。” 谢涵开始扯谎,虽说他从来不说谎,但他一开口就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不必用一个谎言去圆一个谎言,从而失真遗漏细节被识破,直接在真实的基础上稍微扭曲一下现实,人们对其的认识就完全改变了,这也是史官和政客的必备手段。他本来就打算临时选修一门杂课,这样就可以顶掉他下个月为数不多的课程,但他并不打算去学习这个艺术,而是翘掉去打比赛,并且他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向他内定的队员们推广,所谓规则只是用来限制一些人的,同样它也会方便一些它想要方便的人,规则刻意的漏洞不是漏洞,就是让有条件的人去走的正路。 “嗯,艺术是能学来的啊?零城体制这么优良完善了,但教育理念还是不大行哪,我看他可以学什么创新的方法,怪了,未知是能用已知去强行解释的么?新的东西是能用固定的方法去创造的么?”老人顺口开启高级知识分子的逮到我就要嘲讽下的怼子模式,“艺术还能被学习啊?知道基本方法就好了,按着套子来,怎么可能创造出惊世名作呢?文字,声音,图像,这些不需要套子,只要天赋、灵感、心血来潮,就讲究一个疯字,哪一个知名艺术家是刻苦学习出来的?” 谢涵不知道怎么说,按理说这是完全正确的,但要抬杠的话也是有漏洞,毕竟是有一个母核的,那恐怖的算力什么做不到?比如音乐的声调有限,组成的旋律有限,其中好听的更少,但人不可能用乐器去穷举,去挨个试吧,所以都好的旋律是讲缘份的,也许是你哼着歌哼变了调,也许是某日灵光乍现,也许是想把一句话唱出来……都是不要急的事。都说经典不是冥思苦想出来的,艺术来源于自由与灵感,但母核马上就给你全部排列组合筛选出来,没有灵感,没有注入情感,但诠释了何为力量,文字的排列,像素的排列,等等,甚至组合为影视动画,都没有什么难度……如果愿意的话,母核马上就能把文娱水平精神生活带回当初的水准甚至更高,她很快就会把人们能够理解和接受的各种艺术形艺的作品全部给算出来。 “主要是放松一下嘛,躺着又缓解不了精神疲劳,找点开心的事情做一下,我又不会成为艺术家,物质资产圈钱是资本家,精神资产圈钱的不就更高一级的资本家嘛,我是高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的好孩子,一切吃大众剩余价值的事都不做。”谢涵开始胡言乱语,试图让老师转移注意力。 “那你玩点游戏嘛,别玩你那些刷刷乐网游,一些精品单机是真的荡气回肠,比艺术还要艺术的哦。” 谢涵有点小无语,玩游戏就是在浪费时间中找点乐子,就算找不到心理上也比工作学习要舒服一点,刷刷乐是最有效的了,南辰琉就同工作一样玩游戏,好似一个单机游戏质检员,但按他的话说这些艺术品不是剧情使人抑郁就是操作难得令人发指,打得时候饭都不想吃,打完了觉得世界索然无味不想吃饭,好在他免疫精神攻击,不然看一百个衣衫褴褛的小姐姐都缓不过来。 “那不就没有人际交往了嘛。”他又胡扯着应对,想到什么说什么反而是最没有破绽的。 “嗯,说的也是,老师要睡午觉了,先拜拜了。”简短的句子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尾音也被掐断。 谢涵心里有些难受,这倒不是觉得有些敷衍,他知道老师常年五点睡六点起,白天才是用来睡觉的,越到晚上越精神,他难受的是老师说自己身体硬朗,再硬朗也扛不住这么祸祸啊,这样下去大脑都要没了,再造身体都不行了。 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向南辰琉发去一条信息,因为现在呼叫可能有些不合适,辰哥昨天收获了爱情,现在应该在做一些浪漫的事才对,考虑到修行者的身份,可能不会吃什么烛光午餐,也许是在漫步闲聊,所以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思索了片刻,他把消息复制了发给张嗣源,今天事这么少,这货不是在搭讪妹子就是在家里上班,前者被打搅了无所谓,如果是后者恐怕他正焦头烂额痛不欲生怒斥社畜之苦,打过去更加尴尬了。 他又小小地担忧了一下,如果兄弟们不愿意该怎么办啊?但仔细想一想,大家好像都是干啥都无所谓的状态,提前步入了做单调重复功的社畜中年人眼神灰败毫无希望混吃等死的模式,能不学习一个月这等事还是很香的,如果张嗣源正焦头烂额痛不欲生怒斥社畜之苦肯定张口就答应下来了,倒是南辰琉可能正在转型为气管炎从此多个了外置大脑丧失决定权。 紫色的眸光晕染着白色透明的冰层,裹着一袭黑色披风的高挑少女伸手拈住一片雪花,把冰面作为镜子打量着自已,似乎是在荒无人烟的冰原之上孤芳自赏。 她眉宇间的英气很凌厉,但又有一丝柔和和可爱,但仔细去看的话,可以发现她的面容正在缓缓变化,很快失去了原来的特征。 “变成什么样子比较好呢……”她嘀咕着收回手捏了捏脸颊边的软肉,“不想再换性别了,但是还要不被认出来……” 女生把自己变丑总是不愿意的,然而她一点点修改脸参数了这么多年,在原本方面上的审美学已经达到顶峰,回调参数肯定不乐意,而且没有降低辩认度,不符合不被认出的条件,切换到其他风格肯定没有原来的好看,这让她很为难。 如同你女朋友出门逛街前的准备活动一般,她在游戏建档界面捏脸已经花了两个小时没有办法退款了,建……啊不是,总之浪费了很长的时间。 此时她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已经完成了支持正版的伟业,在脸上戳个不停的手指垂了下去,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没有时间了,该走了。”她嘀咕着,有些恋恋不舍的又抬起手臂揉了揉脸,就像你出门前还要以扇闻空气法判断是否要补一点香水的女票,决定着要不要略微提前下一次使你本不富裕的钱包在购置化妆品的大出血中雪上加霜的时机。 “来的是路西法吗?按理说他应该没见过我才对啊,”她抖了抖肩上的薄雪,披风吞噬着质量化为了斗篷,她低头戴上了兜帽,身形开始消散在空气中,如同光下泛着彩色的泡沫褪了色,随后破裂,“他现在不过主神期的实力吧,保留的驭天战力也不会放出来对应我,阻碍他一会很简单的吧。” 低语也在风中破碎消逝,清澈的冰层中似乎存留着一片紫色的光沫。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10) 浪花一层一层的拍打山崖,山石的震颤,海水的破碎,烈风的呼啸,交彻融合着,这是属于自然的交响乐,同时具备震撼人心与宏伟和谐。 在行至中天的恒星照耀下,半身甲胄半身斗篷的男子盘腿坐在崖边,双臂叉开架在膝盖上,像是便秘的思考者,这么个古怪姿势在光下也镶上了光亮的金边。他看着层层叠叠海面波纹如同弯曲的银线,起伏扭曲,最后在远处重合,化为辉煌的银镜,映照着天际线,耀眼到无法看清。 “灿烂……”男子低声吐出了自己的评价,站起来转身走后走去,虽然背着光,也可以模糊地看出他银白的卷发和腥红的眼眸,阴沉而优雅的气质,显然是路西法。 后方的风化石滩上,乌压压的人形耸立着,静候他的命令,神力的清辉与阵术的咒文在空气中飘浮。这些上古神自身的力量与灵体已经在浩劫中化为摇摇欲坠的危楼,用炼金术锁定淬炼为傀身后,原本的神力已不再自主流动,需要炼金术师进行驱动,但这是个极其耗力的活,进行战斗也只得速战速决,而长距离跋涉与传送已经让术师们力竭了,不得已在此休息了片刻。 路西法停下步伐,在斜坡上俯视着自己的军队,眯着眼观察了一会掺杂在行列术师们的状态,觉着磕了会员肾宝片都又行了,便挥挥手臂朗声说道:“结阵准备渡海。” 他也清楚极地大陆是鬼斧神工的自然炼金阵,以光年计算的立体结构古代也鲜有人能正面破解,但要论暴力的话能瞬间破碎起源星的也不在少数,但现世明面上谁能办的到呢?总之他是准备传送到冰陆边缘,回复一下状态一鼓作气给他们平推了,一入境就被发现也不至于吧,实在续不上驱动力也有自己压底箱呢,问题不大。 术师们开始动作的瞬间,路西法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天空的一角,强悍的空间波动如同沸腾的水,传来足以撼动维度骨架的霸烈与狂暴,如今这方宇宙没有一个人能踏在天脉上行走,这是由至强到达至上至高的格位。 “来者,驭天!” 路西法的心底传来一丝震撼与惊悸,虽然他也知道这颗天体一定隐藏着古代遗民,驭天与曾经的驭天也不在少许,但这位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完全违背了一些被默认的潜规则。 除非…… 其已经参与到战争之中,成为一张明牌! 那么…… 路西法手臂中神力暴涌,黑色的巨镰幻化成形,他旋身挥扫,弧线的光迹的一处,不知与何物交击迸发而出巨大的轰鸣与气爆扩散开,半座山崖化为烟尘,所幸未波及到后方的阵列,冲击还将他们震退了数百米。 路西法悬于缓降的尘土之中,交击排开了从不停息海风,使这股烟雾没有被吹散,他执着巨镰横于胸前,问道:“阁下为何要战?” 修者的体量以世界的结构来衡量,战斗双方都是宏大的代表,短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但这对于世界与宇宙的差距来说并非是一个生效的规律,驭天杀主神,不过心起念动之间,所以路西法明白,来者并无杀意,否则这具身躯也无法保全了。 天空之上,身披黑袍的身影缓缓浮现,有如飘飞的烟雾在凝聚。 至息陌连轻叹一声,父亲啊,如今的我已经长大,一人可挡千军万马,你看得见么…… 王之至上,何其强大,超然世外,何其冷漠!如果说这只是对命运的谋划,对自己的利用,但这感情是真的,真挚的,毋庸置疑的,那为什么不认呢,命运与人生,本来就无所谓真实虚伪,如此经过,即是真实,记忆与感情不会骗人,虚无永恒不变。 “并非要战,只是片刻阻你罢了,”她沉声说道,“你我之差距也很明显,也不必冲突,陪我在此等上一等便是。” 路西法眯了眯眼睛,心思电转,阻我又是何意,又确定我不会反击么:“哦,是吗?” “天之涯落,自修虚空引擎,又得死神之位,当然,如今你已掉阶,但也会留有后手,”她淡淡地说,“驭天相争,动辄以天脉更替计时,而我的目的不过阻你片刻,你何须浪费力量呢。” 论真实战力,除去路西法身负渊王刻印的时期,她可以全程吊打他,但这货似乎不知道梵纲兰亚碎片的存在,那么除去也不必论了,就是全程吊打。在现今,诸位古龙王虽是驭天九转,但也被震掉了阶,但作为不漏风的听话小棉袄的她可是没掉,即使不是初代,说是龙族现存最强也没问题了,推及到当世最强问题也不大。 路西法沉默了,对方说得对,无论如何对方的目的都会达到,而且也认识自己……虽然说似乎古代教廷应该是无人不知吧,所以…… “那你究竟所为何呢?”路西法感到不解。 “……”至息陌连沉默了片刻,总结出两个字,“命运。” 对啊,她总不能是神经一抽就出来撒泼吧,像她这个级别的不都懒得动弹么,可这是不允许路西法知情的,他被排除在战争之外。他做出的贡献已经足够了,做出了古代自愿凝聚引擎为教廷稳定局面的牺牲,但获得了两颗引擎的他也成了被世界注视的人,已经不能参与到战争中。 路西法心头一震,命运……谁的命运?或许说是整个命运的海?但命运的丝线交织缠绕,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罢,那这一点影响之下,将会展现出什么未来? 但这不是可以诀择的分岔路口,自己不具备阻止对方达成目的的条件。 “我此来是与尼德伯桑开战,你仅仅是要片刻阻挡我……我的目的也不会失败……只是错开了时间么……”路西法喃喃自语。 “是的,我要的只是时间,以及命运。”她平静地说道,缓缓闭上了紫色眼眸,长长的睫毛在洁白的皮肤上颤动,心中无言地开始了时间的计数。 路西法看着天空中一袭黑色衣袍随风鼓动的纤细身形,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保持静立,默默地等候无法预言的命运之轮转动到某个所被希望的刻度。 南辰琉在纷飞的思绪中沉沦,如同陷入黑暗的泥沼中缓缓下沉,但却不必挣扎,因为冥冥之中你似乎知道你将下落到彼岸,触及真理与本质,只是速度缓慢到令人绝望。 艺术家们常常有着漫长规律又荒诞却合理的梦,并从中收获灵感,这得益于他们保留着孩童时期的想象力与脑活跃,对于已熟知的世界仍然不断接受认知处理,捕捉一段遗失的瑰丽或编织出一场浮华的幻想。回忆梦境的若即若离,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似乎触及到了却又一闪而逝,在寻找中兴奋喜悦与焦躁并存,沉稳默然的人也孩童般的情绪化,能否抓住只是看缘份吧,如果再也想不起,感到遗憾与懊恼的同时,也只好安慰自己印象不深刻的不会是惊世的灵感,省得自己废寝忘食绞尽脑汁,难以忘怀的才会是着迷的艺术。 冥河摆渡者啊…… 天与地之间是生死的壁障,实与虚之间无人摆渡。 古龙王中只有他可以在龙渊的古树上设阵召回无论何处战死的龙魂,而驭天九转也并非穷尽世界,造诣与实力也各有差距,他能如此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南辰琉恍惚间感到了在睡眠自动静音中的腕带震动了一下,纷乱的脑海像飘雪的天空忽然放晴,辉煌的光线让发呆看雪的人措手不及,沉霭的视野一下子清明了。 他车轻路熟地右手摸左手盲操作,调出精准投在视网膜前二十厘米的光幕。这并非什么智能,腕终端是一个人的身份证,实时记录着使用者的体征和位置,用心脏急救功能也不会检测你心脏的位置,而是直接开电,当然他用不上这个功能,医疗中心也没有他的档案。 署名是谢涵,其实不用看,知道他id的不超过双手之数,还要算上会右零点准时发生日祝福的官方,看信息的语气就能猜出来是谁。 “兄弟,陪我打个游戏。” 啊?南辰琉寻思着自己能玩什么联机游戏,谢涵是生活太如意了要和常备风灵月影的卑鄙外乡人pVp么。 “杀戮之城,比赛报名,帮我夺冠。” 嚯,这么简洁,估计是懒得打字,语音输入又像米田共一样,没有全族方言数据。他想了想,这游戏他略有耳闻,因为其一局时长可以达到数天,被称作实时性mmo,moba式大逃杀。然后就出现有人为了能玩这个去黑市卖器官买神经网络设备,被发现媒体赶紧开始跟风放屁添油加醋,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媒体官营和信用制推行。 “兄弟不要犹豫,课程可以选个临时课顶掉然后逃它一个月,完全合法。” 南辰琉眉毛一挑,这就是学习并发现规则的好处?硬核请假一个月?啊,看来我要去熟读一下校规校纪。 “救救我啊,哥们家公司因为昨天公审信用冻了,靠这个赛事奖金救命捏。” 全文完,南辰琉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可以试试,反正他似乎也很闲。他把手从被窝里掏出来,准备回一下信息,却感到了一股并非是物理方面上的凉意。 他扭头一看,夏青复正枕着臂弯盯着他,纷乱的发丝下藏着哀怨的眼神。 这就是传说中已婚人士的顾虑么?南辰琉心道,怎么有点清晨在酒店醒来发现怀里睡了个姑娘的感觉?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11) 夏青复很不爽,她觉得自己的活已经干完了,现在正是休假时期……感觉就像是度蜜月时老公突然要出差,只能说简直顶级资本剥削,婚假都不放了。 但又能怎么样呢,无论从什么角度去考虑都是一样的结果,不消说这一路命运的编织是王与众生的所向,而且南辰琉也不是个希望喜欢的女孩会反对自己的人吧,要是使用作为女票的特殊权利可谓是背离世界单一利己主义了。 她也挺讨厌这种感觉,以自我为中心为没什么不好的,为什么非要舍弃个人去拯救世界呢?王座因此得到了多少个轮回的悲哀啊。而事情总是复杂多变的,如果拯救世界和成全个人能同时进行好了,但这样事件重叠的概率该有多小啊,多半是违背他人、违背群体、违背世界的利益。 “喜欢一个人,虽然想要霸占他,但控制他的人生还是不对的。”夏青复郁闷地拽着被子把自己蒙住,闷声闷气地说,“我没有什么病娇属性,你做什么我无权阻拦。” 南辰琉不自觉地让冷硬的面部肌肉扯出了一抺笑容,可真是难得一见:“你愿意将感情托付于我,而我的漫长生命却不能以永恒回应,我欠你的,你无论如何都没有关系。” 夏青复心中一酸,这是孤独者通用的感情观吧,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去爱了,如果有谁爱我,我就将交付我的一切。 她脑袋一抽,鬼使神差地问:“你会愿意舍弃自己拥有的去拯救世界吗?” 南辰琉也是一愣,想起他在抑郁游戏中的诸多经验,背负着世界的希望的人总是在命运的岔路中,以牺牲自己的爱来换取众生的未来,就是世界已破败颓废临近未日的魂系背景,薪王还是要燃烧自己让光继续照下去。 他觉得不行,但凡有个女主的话,但凡游戏有这样的结局的话……玩家会宁愿用上千小时去换一个圆满。这时候就不得不提愤愤不平爱恨痴狂的同人创作了,感情这种末世里能带温暖的东西,为其提前毁灭世界又何妨? “看你身上着火的样子,跟个薪王一样……” 笑着的嘴角突然失去了弯曲的孤度,下一刻笑意化为泪水从眼眶决堤而去,割裂了面容,她撕心裂肺地大喊,行岔的气急嘶哑着以至脱力,只得弯下腰扶住膝盖才能站住。 “别管什么世界末日了,我求你活着!” “你不是要拯救众生吗!!我也是众生啊,我求你救救我啊!” 如果这种被可以被要求“给你五十魂继续写下去”的玩家抒情和宅女心碎的小言运用到游戏的一段cg里,要疯多少个啊,不过这样也就不是使人抑郁的魂,南辰琉认为经典还得保留自己的风格,剩下的让玩家们做梦梦到就好了,反正她真的好温柔的防火女已经赢麻了,劳涩批们都真爱到不愿意在三蒂区看到她。 南辰琉经过深思熟虑后回答道:“情歌通常是为你对抗全世界,然而这都是流行歌曲,那么我认为大多普通人在有牵挂的情况下是不会牺牲自我拯救世界的,没有牵挂的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夏青复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声,这世上最孤独的人反而是牵挂最深的啊……孤独并不是没有牵挂,那是他唯一的光呢,抓住时还能因为这点温暖有些情绪与不舍,熄灭时就要疯魔癫狂干碎此予我悲痛哀伤之世。 这两种选择反复了多少遍?但轮回的世界众生没有记忆,也不是从前所被拯救的那些,一次次为短暂放弃永恒,也换不来感动与反馈,无尽岁月来支付的代价,还不如去对抗世界一回。就算无人理解,但我是支持的,这不是小小的牺牲了一个月时间么。 从天至地,纯白一色,无法分辩分界线的所在,因为天穹沉暗色苍如冰且飘雪暴烈纷乱,地由冰结且覆雪自诞生之年。 但分界线除了消失的色差外还有一层掩盖,即是已说过的永恒的暴风雪,自第一缕极地寒冷的空气在天体冷凝完毕后获得了动能,顺着磁旋流的方向一步步壮大,化为炼金回路中流动的力量之时,白色的风暴就不再停歇。 “我的领域被向内压制了。”榧然站在冷硬的雪地上,没有一丝下陷。他已经着陆了,进入了风暴笼罩的范围,基本上就是这座炼金阵的范围,考虑到炼金领域的话甚至会再远一点。 这里的雪并不松软,沉积了无数年的细小冰晶已压缩成了毫无缝隙的坚冰,不复自然规则赋予的繁花形状。当风暴无法在解冻的海面上在获得水分后,落地的雪就不断被征用,或者已没有落地的机会,空中满是呼啸而过的冰晶,地面只余千万年不移的雪凝之冰,表面还存留着风打磨的细密痕迹,如同新雪初降的层叠。 “正常,这种天然形成的炼金阵出现的概率比生命生成还要低,内部回路基本上杂乱不堪,功能不明,但特点就是强大,必然达到了凝聚活灵的级别,总体呈现出对外排斥的防御功能。”苍之暗慢悠悠地解析道,“传送阵这种能做成巴掌大的简易技术都能触及到维度力量,你身体内不过方寸之间就能强化到允许天体功率的输出,一点雕刻师都能复制出来的小东西就能完成如今神族视之难如登天的聚能,炼金阵书写的是按照世界一比一复刻的规则,发挥的效力很惊人,这按光年计量的多维阵如果是人工设置的杀阵,驭天四基之下皆可秒杀,不过有这样炼金造诣的离造个虚空引擎也不远了,放到过于高阶的层面炼金术就有点废了,因为太过于复杂费力,谁也不能说自己穷尽了这一门。” “镜晓能造出来这个吗?”榧然感受着足以割裂合金的高速雪花随着烈风一同轰击着自己的体表防御,像流星雨一般迅猛,身上的衣物若没有保护,单单严寒就能将其化为齑粉。 “能,”苍之暗顿了顿,“不过很浪费时间,炼金阵没有办法用领域凝聚,估计要几年才行,瞬发估计只有王座有这个水平了,再说驭天实力手动杀人不好么,搞什么花里胡哨的。” “是有点小废。”榧然应和道,他稍稍转了一下身,一直看着子弹一样的冰花不断往自己眼睛里打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和难受感。 “也不能这么说,修行就是种内部炼金术,炼金术的功能之多也远远超乎想象,主流并不是用来攻伐,”苍之暗又顿了下,估计又是查找文件速度过慢,“人族有风水这个概念,用来到达改运这种玄学的目的,这种在历史经验中总结出来的东西,多半是心理作用,但的确有一些是真实的,因为它符合了一些炼金阵的回路,可能会聚能,改变重力参数,空气粘稠度等等,毕竟影响一些物理参数的炼金阵最为简单。同样,古代一些炼金术士可以借自然地势快速改造出大阵,没准我们所处的这座巨阵就是有人特意改动出来的,因为世界各处都体现着世界规则,山川河流,天体运动,星系分布都是世界规则的体现,对一些宗师来说炼金阵的雏形可谓是无处不在……呃,事实上就是无处不在,只是我们不熟悉,难以发现。” “你不说我等已经参透世界本质了吗?”榧然吐槽道。 “提出理论的研究人员或许想象出了一套贴近真实运行情况的模型,但以世界混乱守秩叠种的矛盾本质,模型永远都是模型。我们懂得规则并利用它,即便已经用在了修行的道路上……可你构建已世界的时候,还不是要外部规则帮你自然而然的构建空间骨架?规则是一整套的东西,如果不能全部理解穷极根源的话,就仍然停留在模型的级别,然而驭天都不能等同于整个世界,能达到这个地步的只有王座。”苍之暗冷笑了一声,“呵呵,世界的产物怎么与世界并肩?这是公理。你要是有决心走到断界的地步,就自然而然的就掌握了全套的炼金法则,炼金术要求你等同的复制世界的规则,需要你生搬硬造比你现在的等级更高的你还没有完全理解的一些东西,只知道原子结构的人怎么知道能量闪烁,你只遵守着原子结构怎么能完全等同于物质的真相?就是这个样,好比要求你一点点的不靠外界帮助把空间骨架构建出来。” “呃……”榧然张了张嘴,获得了一份微观冰晶快速融化又瞬间凝结的影像,“敢问你对世界是怎么认知的?” 苍之暗罕见的沉默了片刻:“……这个问题好像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次说都有新的答案,可能是我还在不断的认知这个世界吧……你可以把世界看作一个自我完善中的游戏,一个不断自我运行不断向完美方向编译的游戏程序……” “有人猜测,如果世界坍塌达到究极状态,那么世界王座的力量就可以与双王并肩。”亦然渊突然插嘴道,“我个人认为是有可能的,三种意志是虚无分化的正逆向稳态催化剂,格位相当,而在至高力量的领域体量也没有意义,唯一可以拿来量化的占比也没有什么作用,并且世界的最终状态也和王座的结构保持了一致,估计会从世界这个限制的壳中脱离出来,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王座。” 苍之暗心中一动,所以夺位要趁早啊,这场战争失败一次,每轮回一次,成功的概率就越低,特么的,世界居然还在不断强大之中…… “好假啊……”榧然对此倒是不感冒,接着吐槽,“我的存在瞬间变得虚伪,好像程序调试修正的时候多出来的冗余缓存数据。” “玩家在世界中……”苍之暗调整了下莫名沸腾的心绪,“或者说是Npc,因为都是游戏内部的组分,一切的知识都由世界提供。你想干什么能干什么看似极度自由,但你想不出来的世界所给你知识之外的玩法。一个没有规则的游戏,一个没有玩家的游戏,所以你不知道真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的知识都是由假的世界给你的,完美契合假的世界的知识的你,用这些知识能辨别出这不是真的世界这是假的?真假没有意义,你知道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世界的一切无论真假对你皆有效,这就是最高意义。” “嗯,比如往生门又称倒影世界,其中是存在着……不能用这里的定义来定义的生命,过去的幻影与亡灵,”亦然渊补充说明,开始举例,“他们遵循的法则和结构,与这个世界完全相反,在此称彼为过去的集合,在彼就不能称此未来的征兆?都会认为对面是假的,但从存在的角度出发,都是真的,真假的概念是在于定义,哪怕是梦,既然你做了,就算不是他人所散失的,能说它是假的吗?它真实的存在了,发生了就是真的。” “停一停,不要再讨论哲学了,”榧然用力的翻白眼,奋力的吐槽,“麻烦一下帮我辨识一下方向,领域被完全压制,我不知道往哪里走。”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12) 至息陌连无聊地数着数,但她也不敢说自己数数和读秒一样准确,于是时不时看看太阳的角度,看看天际线渐变的色层,瑰丽的渲染如梦如幻,不过这些也不能准确地说明时间,还是靠着内心的感觉罢了。 “傻站着也没啥意思啊,”她对着下方已经收起了镰刀神色空洞好像在挂机的路西法喊话,“要不我们聊聊天?” 尊贵的死神大人古代在教廷中也是位高权重,现在更是有一族的小弟,行走在外也没受过这般随意的招呼,好似斗地主三缺一,他嘴角不由微微抽搐,呆若木鸡的表情也瞬间破功。 “聊什么?”他无奈地问。 能干啥?聊天已经不错,要是打起来了,他丝毫便宜不占,而且消耗的力量全都是无用之功。 至息陌连想了想:“你有感情经历么?” 路西法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带着些威严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活像见家长时女方父亲正心中滴血不舍自己的小棉袄,然后恶狠狠的盘问那个拱自己家白菜的猪头。 “我要有什么感情经历的话……估计也瞒不住啊。”他依旧无奈地说道,好歹自己也曾经是风云人物,底裤是什么颜色的都会被人扒出来,后面跟着一大堆狗仔的情况下隐婚得是多难的任务,而且大家都是驭天,就算有意隐瞒对方心血来潮在天脉里一顿扒拉纸也包不住火。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路西法心中微微一动,自己有个手下好像断开联接了,但自己一直没有去管,因为潜意识中认为这一天必定会到来。 “紫色头发,身材火爆……很妖娆的感觉,”至息陌连突然说道,带着一点孩子瞒着妈妈偷吃糖果的笑意,“没想到涯落天王的审美是成熟女性呢,好像还是个魔族。”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没有啊,你不要乱讲,我在属下面前不要面子的么。” “他们听不见的,”至息陌连瞟了一眼远处小得像雨点的阵列,“这里没有别人,假设你就是你朋友。” “读别人的想法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路西法还是无奈的说道。 人的记忆无法避免的带上自己的情感和看法,读取他们的记忆,对事情的判断并不准确,但她只是要判断他的感情和看法而已,何况修行者有理智冷静的前提条件,看待事情还是很客观的。 “日久生情哟,从她成为你的天王护卫开始,除了最开始那点时间,这么多年来你们平均每隔几天就来个深吻,滚床单次数的后面也有好多个零哩。”至息陌连饶有兴致地在天脉里扒拉,因为种族的原因她对那些画面也不感冒,只是有一种八卦的窃喜与兴奋,“你居然不把关系公开出来,不让她和你缔结契约?这样无论是神族的传统,还是魔族的传统都不符合哦。” “……”路西法想发个怒,但感觉自己气势非常的弱,“咱不遵从这个……” “那你遵从啥?神魔族都不要?龙族本质上双王并治,感情象征着虚无,背叛可是王座的大忌,契约可以随时结,但结了之后就不能改了,你这个行为也是不允许的哦。” “我混血,我都不遵从行不,我和三族都不一样,”路西法奋力拒绝被打上渣男标签,“你别说种族和种族,文明和文明之间,人族内部还分裂呢,他们的文化观念还都不一样呢!为此还战争过呢!我混血,所以三族的文化我不认同,三族的观念我不理解,三族的传统我不遵守,三族的艺术审美对我来说不能接受,拒绝其的一切欧克?” “有本事你别喜欢三族中的成员哪。”至息陌连一针见血地提出了关键。 路西法有些语塞,这么一个在吐槽和补刀上颇有功力的驭天到底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呢?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那段漫长的旅程中,每天都在用哲学批判对方的模糊身影们。 好久不见了。 高速流动的洁白显得模糊,视觉上看到的似乎是缓缓旋转,风暴之中藏了一点暗斑,是四方的冰雪围绕着榧然的一袭黑衣。 “一直向北走就对了……呃,你不认识方向,”苍之暗贴心地用剑锋指了一下风雪深处,“尼德伯桑的冰城建在风眼里,主殿就是极点,不断向风速增大的位置就能到达风暴戛然而止的地方,或者一直向和风流动的方向相切的方向走,你虽然领域被压制,但这点信息应该可以探明。” 榧然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脚下的硬雪融出一个大坑,他调集了庞大的能量,使用时难以有外泄的部分化为热与电磁。 在震耳欲聋的风啸背景音中,他无声地闪烁,贯穿了层层风雪厚重的帷幕,在下方的大地上劈开崩裂的伤口,虽然被转瞬的风雪所掩盖,但却能看见一条长达万米的穿云箭如同无声的雷电正突破着沉寂着却沸腾的云雾。 “演化了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动植物可以在雪原上生存吗?”榧然无聊地问。 “有也不能在风速这么高,零下100多度,空气中一点水分都没有,像密集机关枪阵地的地方生存吧?”苍之暗吐槽道,“想在这呆着,起码也得是半神吧?力量可不是一般生物进化可以进化出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榧草没有灭绝的话,倒是可以在这里生长,可以从环境中汲取能量的物种,何况宇宙中绝对零度的地方又难以自然生成,长到太空里也没问题……能允许物质存在的地方都能长吧。” “没想到我的名字和天赋如此贴切……”榧然感叹了声,“长到太阳上也没问题?” “量够大的话,在化灰之前可以把恒星汲取到熄灭就行,但它自我分裂和生长很缓慢,过剩的能量先会结成赤红晶体,再多就要泄露死亡了,因此自然情况下不会像虫族和能量生命一样变成天灾。”苍之暗严肃地分析道。 “可以穷养不能富养吗?”榧然思索着。 “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存在,就能坚持下去。”苍之暗说道,“直到只余绝望的黑暗,或迎来炽烈的燃烧,它才会失去鲜血的颜色,化为枯寂的灰烬。仅管如此,但灰烬在合适的条件下,仍然能再度平和地泛起赤色。” “这特么还能灭绝?”榧然低声吐槽,“这是不死生命吧?” “神都会死,王座都会破碎,轮回不止,死亡不休。”苍之暗诗唱般低诵,“有什么不会死?……它发源的位置不太好,被毁灭意志冲没了。” “……”榧然磨了磨牙,忍不住吐槽,“这语调说着,再接上大白话,好怪异啊。” “……”苍之暗啍了声,“哥读书少,片刻高雅之后便继不上文艺的言语。” “这种条件除了榧草还有种树可以存活,”亦然渊仿佛网络延时比较高,慢了半拍接上话题,“三族的语言中都没有对其名词进行定义,因为都没有见过。不我在过往的轮回中记下了一些在故事中难以忘却意义深远的词汇,许多消逝文明的遗留被我组成了残缺的有声语言和符号文字,这是种王的见证吧。这种树在这方宇宙应该出现过,某种语言发音帕瑞史威尔斯,样子应该和梨花差不多,榧然你应该看过有关的百科全书之类的。” “我觉得梨花和樱花和桃花长得差不多啊。”榧然回想了下那些模糊的彩色图像说道。 “……或许吧。”苍之暗违心地说道。 “这不能怪我,我又没见过真的,要是贴上去仔细观察的话肯定能分辨出来的。”榧然推卸掉自己眼神的责任。 他忽然停下了,律动的空间恢复了平静,一直呼啸着的背景音同时戛然而止,身后如同雪山幽深洞穴的开口坍塌愈合,他面前的不再是密集的旋转的雪墙,而是苍白的天空下一座冰砌的城市。 这是一个洼地或者山谷,被白墙包围,或者说是一口白色深井的底部,开着放射状的冰棱花。 “滚筒洗衣机。”榧然落在了一条凸起的冰脊上,突然想起了这么个东西。 “地上冰凸的纹理一道道均匀的指向中央,波纹起伏俯视应该看上去是朵菊花,倒是比较符合洗衣机底板的设计。”苍之暗赞同道。 亦然渊默不做声,只觉得他们话语跳脱,聊天主题飞速转换,像是神经病自娱自乐……看来是自己的神经指数正在下降,看来要抓紧提升。 沿着周圆密布的冰脊向下,最低处是高耸的冰殿簇成的城市,冰峰披着厚雪,但冰显现出来的地方,在光的折、散、反射下,模糊的彩光迸射出来,在空气中化为挂着多边形外边框的光棱柱,远远看上像是盏原本晶莹现在落满白漆的彩灯。 空中飘着细雪,微风平和,听不到鬼哭狼嚎的呼啸,但仔细观察,落地的冰雪还是在沿着冰脊与冰脊之间的沟渠在逆反重力缓慢上移,融入到高速旋转的雪壁中,这或许就是这里仍然覆雪但是冰脊裸露的原因。然而高空风暴盘旋的速度在减慢,也使其甩出一些雪花在这柱空洞中飘下,与下方的回收形成一个循环。 这大约是一个半径数万公里的风眼,中央则是近万座数百米高的冰砌宫殿组成的尼德伯桑王城,坐落在这朵放射冰棱花的花蕊上。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13) 长久没有被踩踏过而过于松软的雪地,不小心便会陷入半个身子,没有着力点的沙壤般的积雪中,受到力从地起限制的常人恐怕便抬不起腿了。 没有人去踩实或清扫雪花也是有原因的,整个族类都面临着阴云压顶的祸难——他们不再能保持着龙形了,力量也同潮水般褪去。 那么人口比曾经的审判族还少的他们,还有什么依仗作为存在的理由呢。弱者,将面对弃族灭绝的战争,并非残酷,只是公理。 巨大的冰殿现在没有披着鳞甲的巨龙在其中蜷缩着身体了,渺小的人形只有门扉上雕刻的纹路一般粗细,但龙巢并非不适宜人的居住,许久之前,尼德伯桑的先祖跋涉到极地寻找血统存继的方法,发现冰下有着尊贵的沉眠者之前,也留下了些抵御极寒的地窖用以休整,后来在这些坑洞之上建造了龙的城市。 我的世界挖三填一的日子过去之后,你用着释有生成类或者合成表豪华的物品武装着自己,在地面上搭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建筑,忘记了你曾在某个小小的洞里待了那么久,但某一天标题板上闪过冰冷的提示,某个“空气中弥漫着邪恶的气息,一轮红色的月亮缓缓升起”之类的mod加载了,你在像素的世界里看到了炫丽的流火,爆炸燃烧敌对生物的音效此起彼伏,游戏步入了新的阶段。此时你躲在旧日的小家里有些恐惧,因为世界很危险,而你不复强大,你害怕死亡夺走你的辛苦经营与成就。 视死如归的只有被洗脑的影武者,忠义或热血当头的勇者,一无所有的亡命徒,还有活的太久,看的太透彻的那一类人,但其本质也是一无所有,因为没有让他们想拥有的了,拥有的也不再想了。 冰峰聚成的城市的中央是王者的宫殿,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也没有太过愚蠢的野心家在迫在眉睫的灾难之前还想要争论族王的位置,所以到现在它一直都是空荡荡的,光滑空旷的地板上留着昔日使用者留下的痕迹,蒸发的血色在冰面上点缀了些暗斑。 不过作为最高的一座殿堂,其下方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接触过新鲜空气的坑道也是最大的,这个走到了末路的种族的高层们正在静坐在这里,谈论该如何拥有一个可行的未来。 “各位,我想都应该了解目前的情况吧。” 黑色中透着些焦黄的刘海垂过眉毛,垂首的男人坐在长桌首席,微弱的火光照不到他的眼睛,脸上是一片阴影。 坐在长桌两侧是同样穿着白衣的长老勋爵们,尼德伯桑仿照了古代龙族的体制,初代古龙王之下是长老院的天生驭天期和功绩或力量足够封爵的后天自修驭天,不过他们没有龙王和祖神,只是抄袭其以下的结构,族王在体制中也没有等同古龙王的地位,而是受到长老院的限制。 稍稍抬起头环顾了一圈,四座的人都保持着沉默,男人动了动搁在桌面上的手指,接着说道:“我们派往各族的人也都没有收获。” 说着他的目光越过悬在空中用以照明的火焰团,看向长桌一处掉了大片暗红漆色的位置,那里坐了位眸子泛着火红色少年模样的王爵:“雷萨洛利亚勋爵前去参与了审判族的灭族战争,但和死神一样无功而返了,我们本也没希望在那里找到什么,历史上他们唯一与龙有关的信息就是镜晓天王曾出任过审判族王,祂是精灵族出身,精灵族在战争中被龙血侵蚀,是最早的混血。” 王爵知道自己受到了注视,沉默着点了点头。 “迷雾神族曾经受到古龙王,冥河摆渡者的打击,我们对其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我们的间谍直到昨夜对迷雾神王和议会的对外讯息进行窃听为止,都没有发现任何有效信息,只是得知了有古神苏醒的消息,不过我们在两层炼金阵中,风墙阻拦下也受到了影响,也不是什么稀罕情报。没什么发现或许也是好消息,冥河摆渡者在古龙王中也是顶尖者,杀戮与噬血的基因胜过圣祖的赐予,再说我们也不是起源于衪那一派,对我们毁灭或支持还是未知数。” 男人叹了口气,做减法总是给人不好的感觉,但他还是要一个一个说下去:“战神族曾经与教廷有过节,被苍暗天王屠灭,以龙族与教廷的关系后世是不会与其有关的,所以没有向战神族派出人员。去往都诺开罗的小队是近期才派遣的,因为注意到了城内出现了古龙王生命之源的图腾,不过时间紧凑,还没有消息传回。” 除了大祭司和迷雾神王,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人,恐怕无人再能知晓昨夜战争的片段了,只是给许多人留下了些疑惑。 但这场战争的得利者,收纳着初代王血的罗伯特还没有回来,不然他将是救世主和新的族王吧?这是毋庸置疑的功绩和实力,尼德伯桑的命运将彻底改变,长老们何须在阴冷的地下叹息。 不过以主神期的实力,光年和公里并没有什么区别,既使不懂得使用力量就算暴力加速也该比榧然要快,榧然炼金阵跳转省下的时间也足以用先出发的时差弥补,他至今不能龙之返乡,难道是遇上修罗了?总不是归复常人了吧。 榧然缓步向着井最深的地方走去,坚硬的冰脊镜面般映照出黑影,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踩在雪上,或许是不想破坏自然景观,也许因为记忆中的某个名字。 这里的雪花干涸的像沙粒,用力踩踏也许不会留下脚印而是像流沙一样垮掉,熊孩子应该会很感兴趣的小心翼翼的用脚印在其上作画,不过虽然这里环境相对平和,但极寒丝毫不变,榧然眼中的微风平均也有十米每秒,寻常熊孩子可没能耐在这活着,流动的趋于液化的空气能把其抽成晶莹剔透的粉尘,再者雪的循环与时间会抚平一切痕迹,孩子看到被潮水抺去的沙堡也会怔怔的失望吧。 榧然也正怔怔地走着,似乎震撼于自然之雄奇,僵硬有如行尸走肉。在平时他应该被守卫发现了,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灰色的雾霭天空下静悄悄的。 “所以我们该怎么和尼德伯桑族交涉呢。”他突然问道。 “管他们干嘛啊,我们就来找个人,又不在这安家。”苍之暗无所谓地说,“他们自己都自顾不睱了,还能干预我们?” “咋了?”榧然不解道。 “尼德伯桑维持龙形需要龙血,不过就我所探知的信息,他们已经失去了储备,全族都回归了人形,实力也随之暴跌,他们现在该为自己的生存怛忧了。” “这么巧啊……”榧然露出了复制粘贴的程序猿之微笑,“正好可以趁火打劫减轻作业压力。” “也不一定,他们这些年血液的来源就是镜晓,现在镜晓应该开始苏醒了,因此提取血液的炼金术不再能越过他的防御。”苍之暗分析道,“我们带走镜晓,他们要是知情的话可能会不愿意啊,也许不是些识时务懂世故的聪明人,想给自己加点戏或者想吃盒饭了。” “怕个德,”榧然嘴角的弧度收敛了,木然的表情有如发现程序跑不动司马了一样疯狂报错,但仍然是不屑的语气,“我可是古代标准的神境,无敌的存在。” “不好说,人家整整一族这么多人这么多年没啥底牌之类的?”苍之暗忧心忡忡地说,“就算实力暴跌,人家也得有三四个神境吧,要是有个巅峰的你这刚入神境的有啥优势?而且你也不能指望他们讲武德,肯定是群殴,你会被打扁的。” “是你要来找镜晓的你出手。”榧然脸色开始奥妙的变化。 “你又在提这个问题,你又在白日做梦。你猜为什么我屠族之后被封成了剑魂?你猜为什么我不帮你把敌人给平推了?你猜我一天下来为什么要一直把力量输给你用?”苍之暗无语了,“我要是仍然能毫无限制的发挥和行动的话,这封的还有什么意义?隔天我再去屠杀呗?吐槽也要吐槽在点上考虑一下现实情况好吧。” “那你一开始和我交谈的时候不是时停了么?”榧然质疑道。 “那你再猜猜这是我准备了多久的帅气开场呢?我还能自动砍人呢,剑身运用不了力量有个屁用。” 榧然心道麻的每次让你冲锋在前推脱理由都不一样不就是不愿意干不了么,当真就只是一个游戏任务面板啊? “那么由镜晓出手。”榧然脸色开始急剧的变化。 “到底有没有苏醒还上不明确呢……哪有领域可以扒和自己同级存在的,我也没感知到情况啊。镜晓就算实力折损状态应该也比我好,就算掉出了驭天好歹有力量能用吧?”苍之暗碎碎念着,“但他还有荒时之锁和序时之钥么?还有封禁、清除、审判的权能么?不好说啊,搞不好你都能打过他了。” “啊,明日方舟玩家?”榧然忍不住吐槽。 “好像就没有抽卡游戏她不玩的。大范围空间和时间施术比较复杂,既使是门也懒得手动挡,这是她具象出来的时空能力,当时正好是某快递员的修勾,就开始中二命名,好在她那时没开始热爱fate,不然七十二柱多尴尬。”苍之暗附槽,“不出门的死宅,沉迷于抽卡快感和二次元纸片人的美。” “那我找不了了,”榧然回归到正题,脸色停止了变化,嘴角向下垮去,步伐也一顿,“打不过,先练级加下点吧。” 暗室里火光闪烁,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墙壁静默地吸收着光线,以至微弱的亮光只能照耀长桌的范围,也许是和嵌在冰层中的祭台一样的青铜,当然也不会是广义上的青铜合金的组成,普通金属在这个温度下会崩碎尘化。 首座男人看了看同僚们藏在阴影中的神情,继续说道:“圣祖更不必想了,虽然对王座所知甚少,但如果圣祖复苏的话,作为血统始祖,龙族也应该会全面复苏。” “根据推测……虽然对王座的力量也所知甚少……龙族暴虐嗜血的一面应该不会来自创生王座,加上王座之间表现出的关系,我们猜测渊王应该也是龙族造物主,因为虽然我们大多数人可能接触不到创生意志,但对于毁灭意志还是比较熟悉的,其的确会让人暴虐嗜杀。”男人像是走神了一样停顿了一下,“……我们这么些年也没有停止对渊王情报的追查,但其他族类年龄超过50亿年的人也并不多,战神族被屠杀之后很久才恢复元气,对于古代历史记录已经遗失了很多,死神族路西法也并不会把上古的事情和他的下属们谈论,迷雾神族并不忌讳这个,相关资料都是开放的,但都是靠记载传承下来的,很多细节还不如我们知道的清晰,至于光之族,他们对古代史完全都是封锁状态,曾经的审判族也是一样,可能他们是主神族吧。总之也是全无消息。”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里的空气温度如何,但术法的火焰还能燃烧,应该加热的差不多了。 “工作汇报就到这里了,简而言之,就是没有成效,接下来我们将面对的外族的试探甚至进攻,各位对此有什么见解呢。” 言下之意,就是我没啥办法了,各位要活就想想办法吧,不然我族就没啦,各位散开分头跑,隐居度过余生吧。 “我们有天然炼金阵作为屏障,一般实力是不能穿过风墙的,并且我们的城市也组成了一座防御性的炼金阵,而神族的军队规模不大,迷雾神族的军队甲胄材质也不足抵御零下二百度的极寒,能密低能流缓的环境也不适合他们的武器发挥,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被攻破。”冷静的女声徐徐说道,是男人左手侧的第一席,坐在这个位置,想必实力和功绩都不会差。 白袍微动,藏在阴影下的脸显现了出来,是线条虽然柔和但眉目间却英气凌冽的少女容颜,显然她的年龄远不止于此,毕竟尼德伯桑族中年龄超过五十亿的人比其他族类加起来还要多。虽然说修行者并不在意容貌这些东西,远古还在琢磨身体构造的古神们以现在的审美去看几乎都是弯里勾长得怕死个吊人,但是喜欢美好的天性并不是冷漠理智的性格可以屏蔽的,大家还是喜欢把自己弄得好看一点,这或许是创生意志的体现,或者体现的是跟随大众时代潮流这种守秩行为代表的世界意志。 “但是一旦他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攻破我们也并非难事,我们的人口甚至只有耶路撒冷的一个城区那么多,既使整体实力要高,但是现在我们的神境没有一个处于巅峰,神境固然是重要的战略资源,但神境巅峰才能够有战略威慑力,而且他族的次神巅峰都并不稀缺,四五个足够拖垮一个神境初期了,就算我们懂得现今修行者大多失去了的术法和领域,面对屠杀也无力反抗。”少女的嗓音仍然平静地叙说,声线稳定的没有变化,但隐约中透出那种成熟和沉重的感觉足以让人感到她的灵魂并非真的是青春年少,“但龙血干涸的消息并不会外泄,外族应该会像往常的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前来造访,仅是试探一下罢了,只要我们给予足够的威慑,给他们营造我们依旧强大的假象,那么就会像以前一样永远维持在试探实力的初步阶段,不会迎来真正的进攻。” “假象并不好营造,迷雾神族或许得修行者的力量并不熟悉,但是要欺骗其他神族可不容易。”男人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出声提醒道。他中年男人的面容倒是普普通通,或许是和罗淳一样对妻子用情专一吧,不想把自己精心打造的颜值给别的女人看,但按冰下正在发呆的镜晓的话说,神族主神带坏了风气,导致神族居然要区分两性,自体分裂和融合分裂才是身躯的好属性,而且这些人就呆呆的不再改变自己的身体了,改成类章鱼形态拼刀多舒服啊!这导致往后身躯构造没有了新意,毕竟后世也没有这个改变能力了。 “所以我认为应该想办法打造一个真正的强者来镇守。”刚刚被点名的雷萨洛利亚王爵提意道。 “说到这个的话,”角落里有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突然接话道,“我一直研究用炼金术创造血统,但是发现如果要做一个血继始祖的话,要做到在后世的灵魂中留下赐于力量的印记……或者说让他们的灵魂形成那样的构造,长成那个样,不亚于一般的驭天术,毕竟要在世界中编织一条自己的规则,我们想要修复自己身上微弱残留的龙族血统也是修复规则的举动,这种力量已经超过了主神期,在古代能达到掌握纬度的阶位也算是上中强者,基本是不可能的。那么退而求其次,也是存在着一种道统始祖的存在,把自己的修行方法或者一些其他的有运行线路的东西传给他人,运行线路中设置了某些汲取力量或者控制力量的炼金阵,用来强大自己或者统御众人的力量来合击,或许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来造出一个强者。” 炼金术这种利用和设置规则的东西,即便是计算机的电路也是种利用世界规则的炼金阵,可谓是效果强大到处可用,掌握它的人地位应该不会低,可说话的人却缩在角落里坐着,像是从小自闭,也许是长年的孤独研究让他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那么该由谁来负起这个责任?”男人闻言不假思索,立刻提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在这个时候承担起这样的责任,那么变相地就做为了族王,可这个位置在特殊时期应要延后讨论,我们经不起内耗,但随便的就将这个位置确定下来,即便各位性情淡漠不会像迷雾神族一样对权力的不理智争夺习于为常,恐怕也会心有蒂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14) 这些人有对迷雾族人会对权力不理智争夺的印象,是因为人的历史上不止一次出现过围城的战争,这种情况按常理推测,无非会是主战派突围与主和派投降有冲突,而真实情况还不止如此,其内部可能分裂严重,串通敌方想要叛变杀死主将从内部攻破己方然后让敌方统领给予自己治理的权利这种还算是正常,诡异的是还有单纯的想要自己上位而趁火打劫内部兵变临阵易将的,而且可能还不止一方,幕后之人一个个的登场,在危急的情况下夜行家对于权力的争夺却更激烈了,最终把己方战力消耗一空轻轻松松帮对面破城的事件也不在少数。 虽然这些行为异常的蠢,但统治者是聪明的,至少会比民众更加精明,否则就无法做为统治者,然而这份聪明却不足以用来构造完美的国度,毕竟这是神也做不到的伟业,层出不穷环环相扣此起彼伏的社会矛盾贴应着世界的本质,正如一切物理规律的常数都随着e的变化而改动。当奴隶认识到奴隶主也不过是可以杀的人罢了,统治者连忙开始了君权天授的帝皇体制,当跪在地上的人们意识到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统治者便开始扩大自己的阶级,把有实力的人纳入自己的麾下,把阶级矛盾改为内部矛盾,当人们意识到一切经济军事力量都是由他们而起,统治者便将民众纳入政治之中,给予他们政治权利,他们便不会主观的想摧毁当前国家,当人们不能忍受被资本不劳而获剥削自己的剩余价值时,统治者便取缔了刺激人性的经济体制,当人们不能忍受在无用的地方恶性竞争,把自己的生命和青春浪费在对于个体和文明都是零提升的选拔上,统治者便开始普及教育,保障人们生活和工作,开放主要用于断判能否忍受智障的命令是否为听话的走狗的测试选拨体系……无数年来,统治者衡量着人民的精神需求,当达到了忍受极限时就再度给予一点希望,用来维持摇摇欲坠的平衡,如果反应的不及时,那么改朝换代和内部政变的事件在政治史上也算是频发。这么“为民着想”是因为统治者也很清楚自己所拥有的权利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了统治他们通常也会做一些很恶心的事情,但敢做而不敢认,无法隐瞒就用人造天灾转移视线之类的手段掩盖,因为无论其成果利弊,只要人们不能接受,就面临着舟覆的危险,因此一旦踏入这个阶级,无论初心如何,便永远的和普通人分隔开了。 “我也不赞成这时选出族王,大家功绩相仿,资历相当,实力差距也不大,随便一个人也很难服众,”角落里的炼金术师再次发话,“但未必这个事情就一定要让族王来做,因为这个阵术是很危险的,想要获得这个力量搞不好要付出半条命的代价,几乎是要算作牺牲者,所以在座的各位只要有这个决心,都可以自愿成为我族的守护者。” 但既然有这个决心不惧牺牲,并且成功了几乎是救族的功绩,那么在日后的族王选举上还有什么能和其争锋?这是兼具着大义和实力的人,而且他的行为也受到人们的尊重。 此话一出,四座却保持着安静,没有人愿意承担起责任。他们对权力的兴趣已经不大了,一是因为漫长的岁月,二是神比人更能认知到自己的力量,不是始祖也不是至尊的权力者不可能像统治人一样俯视神,没有作为上位者的快意,而且做王虽然地位尊贵,但统治阶级吃力不讨好的缺点也放大了。但就算口口声声说着不再在意权利,他们也仍然保留着那么一点野望,有机会也是会去争取的,毕竟就算是正常人除了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正在谋划一跃解千愁,机会砸到脸上他也不会没有动作。但是这个机会牵扯到了生命危险,既使看淡生死也不会为了他们看来比生死更不珍贵的权利去冒险,毕竟这个机会对他们也不是很重要,一切随缘才是不死人的平淡生活。 见四周都没有反应,男人有些失神地低下了头,这也不能说他们不忠不义背弃族类,面临这样的危机最好的方法就是解散,他们愿意留下来坚守并不代表他们会愿意牺牲,而真正有了迎接死亡的决意的也不会愿意去触碰权力了。 场上安静了好一会后,他终于轻叹了一口气,环视四周安静的像雕塑一样的人们:“既然大家都有所顾虑,那么就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吧……有什么异议吗?” 寂静的地下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有人沉默着微微点头,有人仍然静坐着表示默认。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男人能坐到首席的位置,证明他到底是和他们有差距的,如果上一任族王有所遗意的话,或许现在他已经坐稳了这个位置,如果成功了,他是族王的事情也是注定的,如果失败了,那也只能作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光荣牺牲。 冰脊与空气的分界线上,延伸出黑衣的人形与他的倒影,他正在慢悠悠地倒退行走,自然地像是在倒放。 “不要这么没骨气好吧,升完级加完点可剧情就不等你了呢,有时间限制的过了这个点就打不了goodend了……就当进终章了锁板面了行不,打出你的风采……”逃跑的同时,他耳边萦绕着劝说的唠叼。 “我这是专家一命通关模式哎,档删了和删游戏有啥区别,一堆支线牵挂未了就入轮回……唉?我不是记得昨夜在都诺开罗的时候尼德伯桑族有人参与了战斗,取走了龙王的血吗?”榧然正反驳着,忽然想起了这茬,“那尼德伯桑怎么会缺血?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应该也要比我强,肯定会在我之前赶到这。” “唉,逆党已经知道了王的下落,你猜他们是要遵从王的意志,还是要破坏王的命运?”苍之暗意兴阑珊地说道,“亦然渊表现出的意思是要救尼德伯桑,为了让未来不向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让命运发生变化,肯定会有人把他给截杀了,这其实是一个小小的骗局,如果亦然渊说要把这个人杀了,逆觉可能不会去救,因为毁灭意志要杀人能挡得下来的人不多,这些人不会早早的出现在明面上,但是他把他给放走了,那么逆党肯定会去杀,宁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他们也在求一丝变数。” “噢,不同的选择将要打不同的boss……甚至会有实力强到剧情杀的badend。”榧然依旧慢悠悠的倒退,他抬头看着那一块小小的灰色天空,精致的雪花飘落在他的额头上,防御的隔绝没有温度传递,保持着形状的雪花“或许我们可以从上面走……呃,来的时候为什么不从上面进来?” “唉,炼金阵的阵眼是最安全的地方,力量回转的中心,也做为最薄弱的位置,可以从此破阵,但也是最危险的,作为核心枢纽外围怎么可能没有防护?从下面进来算是正常途径,从上方进入的话,从阵图上来说是直达中央,难度应该是一路上的阻拦全部叠加。你看这天上的雪花是怎么飘下来的?滚筒洗衣机在那的各向力能把你给撕了。”苍之暗有气无力地说道,“别逆行了,我保证可以剧情杀行不,快前进吧行不?” 苍之暗还是清楚他的性格的,放以前他肯定是调头就走,但如今好歹他变强了,无论是为了感情还是其他什么的前行的决心仍然坚定,倒退着行走但眼睛还是看着前方的啊,证明他还没有放弃还可以劝,劝说也一般只在这种情况下有效,心意明确而一意孤行的人并非固执但也不会为外物所动摇。 “怎么剧情杀?”榧然停下了脚步,“总不能是我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播一个对手原地爆炸的cG吧,再氪金再开挂你也不能这么改游戏文件啊。” “这倒不能……不过胜算还是很大的,就算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古代遗留下来的,但他们中在古代就没有过登上巅峰的人,战斗能力还是低于平均标准的。我刚才说的那些也不一定是真的啊,用夸张的手法警示一下不行么,”苍之暗无奈道,“要是真打不过,也没有比你强的你还怕跑不掉么,再说也不一定真打起来……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追你,他们这样的情况保存力量不是更好么。” “万一他们想遮掩他们外强中干的情况,为了震慑外界,就拿我杀鸡敬猴,逮着我追咋办?”榧然忧心仲忡地反问。 “……”苍之暗无语了,这算是被害妄想症?“服了你了,真到了那一步,亦然渊也是龙族造物主,利用他们身上残存的血统以先祖之名给这些亚种镇压了!” 闻言疑惑了片刻,榧然恍然大悟,龙族的祖先不只有圣祖,龙魂中燃烧的暴虐与杀意来源于他们的另一位王的意志,一位披挂着黑衣的火而来的君主。 “开这个挂不会死人么?”榧然又恢复到忧心重重的状态,“力量等级太高了,虚空无意秒我但也不会有墙中人眷顾我啊,昨天没给我身体干碎还全靠亦然渊收着力呢。” “维度波动都能叠加成门,虚空说不定也能诞生自己的意识,呃也许不能,有世界意志占位了……”苍之暗下意识科普,然后恢复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语气,“你都菜到要开修改器了,还怕掉血啊,反正事情怎么说也得干,死不掉不就行了!” “哦,”榧然脚步一顿,开始向前走,“尼德伯桑算亚种吗?现在也有一些兽类是龙族亚种呢,它们有的压根不具备高等智慧都能保持龙类特征,尼德伯桑没有血续航都保持不了龙形,感觉很垃圾啊?” “圣祖本意并不想让龙族血统外传,并在血统中留下了相关规则,让非正常途径获的血统快速流失,因为龙族的强大让血统侵蚀性极强,很容易感染出亚种。但血统传递是不断衰弱的,血继相应的回路刻印每复制一次就模糊一分,最终只留下了传递力量的核心规则,其它规则已经几乎消退了,这是血继体系不可避免的缺陷。”苍之暗看到他终于开始奋勇前行,不由松了口气,相比之下科普的工作也没有那么麻烦讨厌了,“尼德伯桑开始是被古龙王赐血的,虽然流失到无法使用但这条规则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们体为残存的血统,而且他们也不繁衍后代来逐代把这项规则给稀释掉,导致他们后来用镜晓的血液也是快速流失。你说的那些亚种包括精灵族,都基本是被传了很多代之后的龙血侵蚀,这项规则和血继的核心要义没有关系属于边缘部分,已经基本磨灭了,而且前几代的都是巅峰战力,圣祖怎么会让一群驭天和四基去战争啊,这是要把精灵族灭了。不过听亦然渊乱扯,好像是跟精灵族的体系有关,龙族通过圣祖设置冥河摆渡人掌握的龙渊古树召魂重生,而精灵族的通项天赋是草木,并且精灵木是他们利用生命力来治愈和繁衍的主要途径,这种相似之处似乎触发了某种交互bug,于是完全抵消了一些规则……他是这么说的,我不懂所以不敢妄加评论。” 榧然摸了摸身上平平无奇但是柔软的黑色布料,想起来自己好像毁掉了一副含有精灵木的限时装扮。 火焰摇弋,男人透过模糊的光晕看向角落,声音带上了一点疲惫。 “这个炼金阵大概要多久才能启用?” “除了在您身体里种下主阵外,还要在所有力量提供者体内都留下一个的回路,大概需要几天时间。”术士低着头说道,只在男人的视线中留下严严实实的被服饰包裹形象,“但是也保证不了这几天不会有意外发生,我的办法只能作为长期的打算,还另外需要一个短期的保障。” “这个不用担心,”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久前我在我的居所附近发现了一块血色晶体,经过研究判断,应该是上一任族王用那块青铜祭台把自己的身体练成了‘魔血’,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和作风,只是他不交代遗言有些奇怪,可能想让那个失踪的待从转告吧,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去追究到底是什么情况了……虽然‘魔血’中龙血纯度很低,但是足够我提升一段时间的力量并且维持片刻的龙形,这个短期的保障就交给我吧。” 男人独自一人坐在首位的身影有些萧瑟,他在这场会议之前就得到了这块血晶,想必已经打算作为一个救场的办法,而‘魔血’在古代通常是敢死队使用的东西,对自身的伤害是巨大的,看来他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或许是对自己的族类感情至深吧。虽说以他的实力逃走并不难,但岁月与记忆给予的责任感让他不想见到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15) 一片宁静之中,男人正想宣布散会,等事情有点好传之后再激励下大家消沉的心,但他身后的门扇此时却发出了被敲击的闷响。 在座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各色的瞳孔的发丝,风格各异的面孔被火光映照,他们的心中五味杂陈,已经猜到了什么,能让族人需要打扰这样的会议去禀报的消息,无非是已经有人来犯了。 男人也是一怔,随后面露苦涩的笑容,靠在椅背上仰起头闭上眼,哑着嗓音说道:“请进。” 厚重的青铜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刺骨的寒意与简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急报,冰川上有人来。” 厚重的甲胄碰撞出沉重的脆响,想必是来人还不忘格守礼节。男人深吸一口气,涌入的寒冷刺激着他的大脑,稍稍振作了疲惫的精神,他缓缓站起,轻声说道:“我去看看。” 他有些累了,但神的身体是不会疲劳的,是他感到累了,这来源于一丝淡淡的绝望。 “等等……”炼金术师有些迟疑的站起身来,抛过去一片小小的石片,“这是我用来测试的简化阵,稍后我会给各位分发辅阵,虽然效果很弱,但还是希望能对你提供一些帮助……祝愿你平安回来。” 男人伸出手,石片在被风吹得黯淡的火焰光辉下划过闪着荧光的弧线,稳稳的落在了他摊开了手掌中。 “谢谢。”他点点头,离开了自己的席位,转身向着黑暗的甬道中走去,在一旁等候的兵士也紧随其后。 炼金术师也快步走到门前,从袍袖内掏出一个装着石片的小袋子,给余下陆续离开的人们分发,众人都沉默着,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硬块。 前方的城市越发清晰了,越靠近越能显现出其的高大,就像从远处看山一样,对比于这么大一个盆地看上去它也是渺小的。 榧然发现冰背两侧的沟壑中的积雪越来越多了,可能是从天穹中心飘落的雪比较多,四壁对于雪花的回收吸引比较大吧。 “他们好像发现你了……”正慢悠悠的行走之时,苍之暗突然提醒道,“有人过来了……” 虽然说是慢悠悠的走,但是速度并不是狭义上的慢悠悠,这个形容词可以用在很多方面,例如太阳慢悠悠的落下去了。 “啊?”榧然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你说,我跟他们讲我是来旅游的他们信不信?” “……真不一定会打起来的,他们要也保存实力,”苍之暗无奈道,“跟他们谈一谈好了。” 榧然摇摇头:“你给我做了那么多战前动员,恐怕你早就知道要打起来了,只是我也想不通这种情况怎么打得起来……但我冥冥中有一种预感是要打的,所以我才有点担心的问东问西……你让我自己去打,估计又是什么命运的谋划之类的吧……我看你说点话来唤醒王座的情绪也挺容易的,但行动要受到剧本的限制吧。” “命运的谋划?”苍之暗无语地解释,“我们两个一个死的早,一个被瞒着,对这个一无所知,没有攻略随便玩的啊,说不定镜晓知道一些。” “你不可以读别人的记忆吗?我不信所有人都不知道,”榧然惊了,“我明明听到有人巴啦巴啦半天命运之类的东西,好像还是反派一方说的。” “应该有很多吧……但大部分都封着的吧?和你在大殿里巴啦巴啦半天养成计划的那个大叔好像就是……”苍之暗有些哭笑不得,“我能读敌对方不能读啊!肯定设防了读不了啊!给你读的时候估计已经到游戏末期了,都到最后一役了有攻略也没用了啊,一条路都没有了,只剩一个boss连战的雾门……而且估计也都是碎片化的地图,想要地图全开还得慢慢收集,要那些谜语人一样的散落信息有啥有。” “那么说这不是一个打怪升级的RpG?”榧然停了下来,开始等待苍之暗所谓的有人来,这里已经离城很近了,仰头也看不到这些冰山一样的建筑的顶端,“是个怪物强度不分区域的开放世界。” “不要一直用奇怪的语言来形容好吧,我可不能帮你读档,”苍之暗说道,“先看看吧,我是真不知道能不能打。” 榧然点点头,停下脚步,看向冰白之间飞掠来的影子:“一会就知道了,人已经来了。” 男人也停了下来,身后被风扬起的雪雾纷纷扬扬的下落着,他看着和他站在同一个条冰脊上的榧然,感到一阵恍惚。 来者一身黑色,很随意的站着,在白色之中十分突兀和渺小,但男人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虽然榧然因为身处炼金阵中收敛着领域,但男人也是古裔,能感到他瀚海般的精神…… 男人心中微微震动,对方拥有着等阶领域。 榧然并不清楚开天创世法有多大的优势,这是由王总结的过往所有轮回先人的经验,远非一个刚起步的轮回能所拥有的,正常情况下拥有着一个星系的力量领域并不能展开为一个星系大小,引量引导能量的效率是非常高的,星系级别的领域足以带动一个大型聚合星团系以及它的系冕空洞带的能量,虽然这只是为了等同于世界最后走上封王路,并不是为了战斗,但其超出同级的算力和抢夺环境以及对方力量的能力是不可忽视的。 榧然也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穿着,感觉风格有些脱离时代……个人认为很丑,然后就没什么感觉了,因为他并不奉行古代的战斗模式,不会去习惯性的探知敌人的外现信息。 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男人犹豫着问了句:“你是……教廷?” 除了教廷中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能在神境领域扩展到等级境界同阶的人,而且十字城都是黑色的格调,成员们也都喜欢黑色的穿着。 “省事了,是明白人,”苍之暗开心到猛拍大腿,震得榧然握剑的手一阵发麻,“你就跟他说你是来接回镜息天王的。” 榧然照着字幕念道:“在下是来接回镜息天王的……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他觉得有点不礼貌,于是加了一句。 男人心中微震,心想或许可以借助教廷的力量度过这段危机……但似乎有些不太可能,教廷只会管混血和大规模战争,尼德伯桑虽然借助龙血但并不像精灵族那样,被灭族也估计算不上大规模。 “……这我们不能阻止,需要做些什么?”男人问道,只是有点“我们有一个士兵在你们这里失踪了”的既视感。 “做什么啊?把他们家给拆了?掘地三尺?翻个底朝天?”榧然在心里吐槽。 “好像真得拆……他们这座城也组了一个防御炼金阵,”苍之暗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啊,看情况应该是在地底下,你就问问……可不可以拆?” “怪不得你战前动员,”榧然吐槽,“你让我拆人家家,人家能同意么?肯定要打起来,你还说什么不确定,骗阿飘呢。” “不好说,说不定他就要保存实力不打架,就让你拆了。”苍之暗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能要毁坏贵族的城市……炼金阵有点碍事。”榧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尝试着搜索书面语言,但他实在想不到啥敬语,碍事和挡我的路了有啥区别?说阻碍了行事有点不绕口啊。 “这……”如苍之暗所料,男人犹豫了起来,开始权衡利弊。 榧然在现实中也翻了个白眼,打就打呗,犹豫就会败北,于是他火上浇油道:“贵族这些年抽取的血液也是来源于天王呢……” 男人内心苦笑,这话是在劝自己要念及恩情,还是引起自己的贪婪……贪婪个屁啊,天王被称为天王难道是随便称呼的么,那个王字的写法和王座的是一样的啊。 “恕我不能了,我族的情况很差,这座炼金阵也是我们保命的手段。”男人退后一步,体内的能量开始沸腾起来,“如果教廷能护我们片刻,倒也不是不行,但我猜是不能的吧?” 榧然叹了口气,垂向地面的剑尖随着手腕转动指向身向:“不能……那么,抱歉了。” 护啥护啊,如果苍之暗说的准确,我俩也就是神境实力,你们缺吗?审判族三位神境会被灭,难道五位就不会被打么?巅峰阶段才有用啊……要是自己已经到达巅峰阶段,还跟你客气个啥?自信心是随着武力值而膨胀的。 他飞跃而起,向着下方挥剑横扫,狭长的剑光切开空气,斩向面色不悲不喜的男人。 男人快速的在身前竖起透明的屏障,他在来之前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即便是死,也要把自己族类的情况隐藏下去,如果来者很强,那么同归于尽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好在对方是教廷的人,不会与现世的斗争进行掺和,把他逼走就可以了。 此次战斗环境的质量出乎意料的好,轰然交击之间,气浪炸开,但男人脚下的冰层却没有出现任何裂纹。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的笑了笑,维持龙形这么多年,身体一直就是武器,如今却没有一把刀剑可以用。 他叹了口气,握在手心的石片微微发热,他感到身体中的力量变得充实了一些,想来术士所说的炼金阵已经启动了。 如他所说效果并不强,但战斗中微弱的差距就可以决定胜负,而且这也不是为了什么利益的战争,不需要考虑敷不衍出,仅仅是赢就够了。 男人凝结出长剑,能量演化之间空气被电离成幽蓝的荧光,他腾空而起,迎上再次竖劈而来的剑气。 榧然感到汹涌的力量迎面冲来,心中暗惊,隐约觉得这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强度,不出所料,一击之下传出剧烈的炸响,将自己震退近千米。 “这这这?!”榧然惊了,质问道,“这打什么?撤撤撤!” “理论上来说,你是打的过的……”苍之暗连忙解释道,“但你的战斗经验不如他丰富……” “什么东西?”榧然怒道,“这是等级压制!等级压制!” “你是主角,你能越级杀敌。”苍之暗狡辩道。 “越级,越成重伤,怎么办?把我身躯干碎了,怎么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躯体是能承受王座的超级炼金阵结构,只能修补不能重凝。”榧然痛斥道。 刚拉开的千米的距离不到几毫秒就被追上,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双方已经交换了数十次斩击,榧然也已经被逼退了数十公里。 这边男人还有些不解,原本他以为自己是不占优势的,没想到对方并不能把自身力量发挥到应有的水平,这样他领域上的优势就不能弥补力量等级上的差距了。 “也是……”苍之暗有些无奈,“你坚持片刻吧,你的身体的确是特殊的,既然对面选择拼刀,我找找有没有什么自我强化的方法。” 以凡俗之躯调动王座之力,就要做好放弃作为人的准备,生者是不能用血肉承载毁灭的。在三维中,可以选择成为智慧或者智能而非生命或生灵的形态,但王座却不能失去封锁它的躯体,因为世界的承载强度是大体均匀的,不能够承载王座。 在远古时代,亦然渊之身是以三族血统构造的极致产物,和榧然的身躯一样是被命运有意无意制造出来的不可复制的奇迹,但在爆发之时还是会龟裂破碎,隔绝不了究极意志对理智的削减,或许可以承受携带着完整力量的王座的承载体从炼金阵术与规则的角度上应该会超过世界结构吧。 “撑不住了,”榧然叹气,他感知到自己离那独白色的风墙越来越近了,自己花一分钟走的路程,被人家一秒钟就打回去了,真丧气,“大哥你快点啊。” “别担心,我帮你弄了……苍暗你真的流啊,这么危急的时刻,你还在思考用什么力量打人?”亦然渊神出鬼没的突然发声,“无尘无垢之躯,强化身体用的,原理是驱动全身的原子能,刚好你的结构特殊,效果远超原版。自己记一下,你现在三仪的超精细物质掌控刚好可以做到,以后想开就开。” “啊?”榧然被打的昏乎乎的,正处于懵批情况下,他说这一通话让他更懵了,发出了FpS玩家正在走路突然被一枪爆头的懵批声。 瓷器碎裂的脆响自身体中传来,似自深渊中传上云霄,无比深远悠长,似是某种信号,打开了禁闭之门。 四肢百骸中涌动着怒龙般的力量,肌肉,血管,内脏,骨骼化为透明,血液化为一抹蔚蓝色的光。 骨骼高速破碎重构,至少形成了数万块形状复杂的细小骨片,构成了无比复杂的骨架,但仍然保持了人形,心脏高速搏动,达到每秒钟数百次,心跳声化为凄厉的咆哮。 榧然一斩之下,只觉得全身之力都涌动到了一处,方圆数千米的空气皆被排开,把一直将自己震退的男人击退了数百公里,画完弧线的剑身仍不断轰鸣着,下方的冰原也地震一般颤动着,片刻后空气才风暴一样呼啸着涌入空洞。 “啊?这……”榧然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在视野中已经成了一个像素点的男人,“这是原子能能做到的?” “对啊,就是核能,原本这个术法在半神层次效果都不好,主要就是利用机械学原理打出数倍的力场而已,别说了转化率比较低的核子转能了,自己的身体全部转化成能量也够不上输出功率吧,”苍之暗有些赞叹地说,“但是你的身体比较特殊嘛,把体转的核能和正常输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能量间类似液压缓冲的作用了,我第一次看到拼刀打出了近乎术法的功率呢,这一呼下去就是被中子星撞到的感觉。” 稳住倒飞的身体的男人也有些震惊,他给自己不断卸掉的动能强劲到可以尘化星辰,自己施加给对方的压力一瞬间就被尽数返还回来了,手中凝结的能量刀剑在接触的瞬间就被震散了,这一击几乎提升了十倍的力量,堪比次神自爆,要不是反应快提升了防御和修补,自己半个身体都要被汽化了。 榧然摇了摇头,发丝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的头发已经化成了透明的丝,蛋白质被借走了原子,改组成了坚韧的结晶,瞳孔中泛着蓝雾,清澈无比,像是映着闪烁的星辰,皮肤上爬满着晶莹的蓝色纹路,那是毛细血管,但有种高科技机甲的感觉。像往常一样,他的衣服遭了殃,身体外泄的数万度的高温把布料蒸发了,毕竟他原先设防设在衣服外面,谁也没想到灾祸是从内部来的。 “像外星人一样唉。”榧然稍稍开放了领域,从第三视角看来自己,他试着开口说话,声音飘渺,犹如深空回响,或是遥远的广播。 看来什么时候都不忘开口废话一下,即便是战斗形态也脱离不了吐槽相伴。 “你有见过吗?妄想是不可信的。”苍之暗附和着吐槽。 榧然马上拿出了他记在小本子上的经典语录开始反驳:“我等知识皆来源世界,而妄想不过是将已知推广到未知的领域,由已知拼接改造的,我们所幻想的在世界末处也比有相对应的,妄想为何不可信?” “有那味了,看这喋喋不休传播真理的样子。”苍之暗针锋相对,“这句话你复制粘贴多少遍了,不要再用了好吧?” “呵,打嘴炮厉害的无知之人终究是浅薄无知之人。” “我打嘴炮厉害,你不行,我骄傲行不,没错,你不行,就是不行。”苍之暗开始念顺口溜。 “你有脑子却不用,哎,你就是玩。” 苍之暗无奈道:“行了,你都开始套用经典语录了,别嚷嚷了,人家没过来跟你说不打了,肯定还有后手啊,赶紧准备啊,要么赶紧跟上去连死,别让他放二阶段。” “不用,我们双方都没有抱着击杀的目的,他觉得我是教廷中人,没有必要杀,也不能杀,只要让他正权衡利弊中觉得我的要求是可以接受的就行了,他们不是不经打了么,”榧然稍稍握了握拳,手中的空气被极致压缩,发出闷雷般的轰鸣,“这是物质力量能达到的境界么……” “不是,极限的物质,是带动世界崩坏的力量,能够自下而上的代带动虚无,所谓力量层级,只是一个生成表罢了,”苍之暗照常用双通道和他对话,“你要确定唉,你的目的也是要达成的,如果你们这样一直互相等着对面翻底牌,到最后肯定会有一方输掉……” “我不信,我赌自己赢,”榧然无聊的挥了挥剑,“凭什么拔了刀就一定要杀人?” “行吧,你们俩在阵眼里这样打,希望在演变成生死决战或者把这个自然炼金阵打坍之前,镜晓能自己挖出来吧,友情提醒她是个路痴。”苍之暗无奈地说道。 男人并不想就此退缩,但他并不想浪费掉自己手中的血晶,当然他也是有一些对于死亡的悲哀的,他也不知道用了这个之后自己能活多久。 他回首看了看身后巍峨的城市,深吸一口气,从虚空中握住一把流淌着火焰和紫雷的黑色细剑,这原先是插在青铜祭台上的东西,谁都可以看出其中封印着巨大的力量,被发现时就被作为了镇族的圣器,作为武器倒是没有想过,因为当时并没有人不是龙形。 也不知道这把武器能不能弥补现在自己和他的差距……他身形微动,剑身在空间中留下细长的流光,迷蒙的光沫在空中飘飞,转瞬就斩向了远方的榧然。 榧然下意识举剑格挡,但他心中一动,又硬生生改变了发力的轨迹,将剑斜斩了出去。 两把武器轰然交击,远处的风墙都出现了凹痕,榧然有些迷茫,他居然在迎面而来的力量上感到了一些熟悉……好像是审判族的力量。 “这啥?”榧然惊了,“这些货盗龙族力量还不够,怎么还有审判族的属性?” “这好像是镜晓的力量,她曾经担任过审判族的神王……”苍之暗也惊了,“看强度还是驭天术的强度啊,他没发挥出来……这些力量好像沉寂着,好像情况跟我差不多……” “什么?现在他在他们那当族王么?”榧然开始胡乱猜测。 “开什么玩笑?”苍之暗吐槽,“尼德伯桑的族王刚死几天,再说那有当族王被抽血的……他一开始还请求你和她帮忙守一下呢。” 榧然奋然发力,格开了火雷细剑,气浪再一次爆开,崩裂的声响从下方透过高空旋转着呼啸的风声传来,冰川上开始蔓延网格般的细纹,他看向退后男人:“这是?” “我族的镇族圣物,”男人横剑于前,升腾的光焰模糊了他的面容,“不过好像还是无法对你占到什么优势。” “要不我们别打了吧……”榧然灵光一闪,“对了,镜晓不是炼金术宗师么,拆了再给你修回去不就好了。” 男人嘴角抽了抽,您老心可真大啊……被拆掉的这一段时间该咋办呢?如果有外族的人来,可就伤不起了……再说为啥你觉得自己可以指使天王干活呢? “不愿意啊?”榧然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可他早晚自己会出来的,你这城还不是得坍?” 男人摇了摇头:“我觉得自己已经管不到那时候的事了……我只是尽忠职守罢了,就像战场上冲锋的士兵在被杀之时会考虑是否会战败吗?都这样想的话,就都逃走了啊……或许能这样也不错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萧瑟,榧然不由也感到一丝黯然。 “我不想杀你……”榧然想了想,“好像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主动杀过人……虽然我好像已经战斗过很多次了。” 男人微微颔首:“我已经是心存死志的人,如果能成为阁下成长道路上的一块里程碑,似乎也不错,作为一块砺刀石死去也很有意义。” 榧然无语了,他感觉这人的脑回路跟他不一样,这就是代沟么? 双方无言地再次交击在一起,墨色的飘逸剑光与雷火纷飞出的蝶影绘成了一织引得万蝶来的层叠盛开之花的锦绣。 “你又不用战技了……”苍之暗叹气,“不过这打出来的特效真好看。” “我感觉不实用啊!”榧然磨了磨牙,频繁的震动让他感觉有点牙痒,原子化的身躯似乎还恢复了一些神经功能,“你让我一直按照测定轨迹去画的话,我总有一种新手开车要撞上的感觉……感觉对面要打到我身上来了。你看这战斗不也挺美观么,真的是……” “……你等着,我去搜一段批评家的话……”苍之暗安静了片刻,“你欣赏不了啊,你看这刀在空气中流转,是在瞎挥一气……嗯,这是砖家?哦,不是……我看着空气被割裂,留下光的痕迹,是狂歌曼舞,听那悠远的奏乐,你觉得是呜啦呜啦,二十三丝动紫皇你一听这是鸟叫虫鸣么,听那戏子吟唱,你认为是咿咿呀呀,春花秋月何时了你一听莫不是怨妇女鬼……” “跑题了。”榧然善意的提醒道,高速的交击让他的心声抖得有点像电音。 “知道了知道了,这特么是迷雾神族某个历史系的毕业论文,肯定特么水啊,”苍之暗继续念道,“你要是一刀一刀的去挥,一剑一剑的挽花,你也知道那刀光剑影的美,你用手指去拨你怀中的弦,一声一声的流淌出去,你也知道那些流转的悠长与静谧,你照的那些婉转的词曲,一个字一个字的飘舞,你也知道那岁月中的幻想与故事的情思……” “不够水,要达到词藻堆彻的地步,完全可以扩充成一万字。”榧然锐评道。 “人们没有古代那种幽悠的哀默的心了,他们生活在快节奏里,太疲倦了,所以无法欣赏这些悠长的戏子歌声中的缠绵情思。”亦然渊又突然冒了个泡来证明自己还活着,“繁花开遍,云也映上色……行了就不给你伴奏了,时间不多了,帮你解决了。” 榧然刚被他突然转出来的戏腔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听到了疑似开挂代打的言论,不由喜出望外,鸡皮疙瘩化为一阵舒畅:“怎么解决?” “陨星术,划星野,开星门,天星坠。”他慢悠悠地说着,“领域大的人最好用了,上星空里找一个天体,在的运动轨迹上开一个传送门,目的地开在这边,设置好角度让它保持速度撞过来,直接给他干碎。” “涉及到维度?”榧然有点小兴奋的记忆着这个术法的内容,手中剑刃再次重斩,将纷乱的水墨与飞蝶劈为两段,迅速后退,随即术法发动。 “注意方向,不要乱开,你要是把人家给切成两半,传送门遭到星核爆炸冲击,维持能耗会很大。”苍之暗提醒道,“这个我也用过,不过就是连开或者当流星雨放,古代时主要是用于改变战场地形和设置据点和传送节点之类。” 术法之所以强效,是因为大部分都不是依靠自己输出的力量对敌,而是以此调动世界中的力量,而且借助炼金阵的死记硬背的特性,还可以提前接触到规则。 “让他向阵眼放陨星术?会毁掉这里的,”苍之暗低声问道,“你确定么?” 亦然渊轻叹一声:“这里的命运我没有看到,但‘洞开封尘之门’也许是这个意思吧,毕竟我放了次烟花之后就发誓再也不用了……凭感觉喽。” 天穹的顶部撕开了一道横跨天空的巨口,男人追击的脚步也一顿,他脸色巨变,抬起头看向占据了唯一投下光亮的井口,那里已经是一片黑暗。 “淦,你这摘星摘的也太……这可是个中子星,针尖大的一点就堪比一座山峰……你这波能给起源星加千分之一的质量,”苍之暗看着榧然张开领域选了个啥之后不由吐槽,“额,不过全加在了外壳上……会不会影响黑洞内核和外壳相互稳定性?” 榧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其实这是他手忙脚乱的成果,他试着问道:“要不,咱换一颗?” “得了,你手法这么生疏,再换个脉冲或者超新星来乐子就大了,多亏你境界有限开不了多大,不然你非得把这变成七恒星系统。”苍之暗吐槽。 榧然露出了微笑,一面向外飞驰一面扭头观察,中子星虽然不比黑洞,但是引力场更广一些:“成了,直径五公里,三分二光速,五十亿度,亮瞎他的苟眼,呃太快了质量算不出来……我这螺旋丸直接砸到城中央,我看他拿什么挡。” “但愿镜晓不在那五公里范围……要不是这冰结构不一般我估计这冰陆能给你砸穿。”苍之暗接着吐槽。 男人苦笑了一声,教廷的人果然是疯子,他毫不犹豫地服下了血晶,闪身回到冰城的高空,向着天穹的黑暗冲去。 一颗中子星撞过来的输出功率虽然可能比不上标准神境巅峰,但对他来说已经是恐怖至极了,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那些动辄毁灭星系甚至星团系的古代战争。 黑暗的井突然亮了起来,首先来的是光压,这种电磁转化的力场随之是滚滚而来的高温,风墙受到了影响,速度被略微削减了,并向四周退去,沉积了亿万年的特殊冰雪缓慢地蒸发,井中充满了水汽。 下一瞬,通天彻地的光柱贯穿了天与地,其实那不是连续的,只是太快将光连在一起,散发出的光同样强,普通感官已经不能去了光的强度了,此时光热与巨响超出了可以感知的极限,榧然的领域也只是反馈了些长长的量化数字。 仅仅短短几毫秒的时间,有力场不断吸引水汽又快速被高温炸得排开的雷声,有冰层被力场与磁流轰击的碎裂巨响,有神明奋力击碎星辰的爆炸之声。 许久之后一切才渐渐平息,天星陨落的碎屑与火光闪烁在冰层上,满目苍夷的冰原在尘雾被寒风吹尽后完全展现出来。 炼金阵已经几近破了,风墙稀薄低矮了一些,露出了更大的天空,因为被抛入了许多质量极大的碎屑,为了抵消高温空气中也多了许多水分,仔细测量的话冰陆微微下沉了几毫米,但其本身就是起起伏伏的。 不过冰与风循环已经被打破了大半,自然修复到原来的状态的话应该要很多年。 冰城倒坍了小半,剩下的大半则是顶峰倒塌了,余下了一片狼藉的废墟,毕竟人们都很难护住身后的东西。 榧然心中升起莫明的哀伤,或许事情原本不用发展到这样……但已经晚了,过往不可追,世界本来就是这么荒唐,可能一个选择,一个转折,就完全不一样了……权当报了自己的灭族之恨吧。 他闪身到天穹的中心,直视下方,一副披着苍黑色鳞甲但是血肉模糊的身体安静地躺在一座断了顶端的冰殿上,血渗进了蓝色透明的冰纹里。 虽然他完成了龙化,但那并不是真正的龙鳞,想要抵抗中子星爆炸露出的核心万亿度高温和这般巨大能量以其它形式释放的效果还是不行的,他也难以在用尽全力击碎这颗星辰,让它的动能随着碎片向四周炸开之时,仍然设下严密的防御吧。 “骨骼全部碎了,精神已经弥散,”榧然脸色漠然,他见证过傀儡的死亡,隐约已经知道了天脉回收的情形,“他的领域好像很弱,如果和我一样的话应该没有事。” “……”苍之暗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吧,”榧然看着他的血液缓缓的凝结,血色的冰花一簇簇的伸长出来,心情有些复杂,“心里有些难受。” 苍之暗没有办法共情,他见过的死亡太多了,即便是现在的迷雾神族,以其要用亿亿来计算的人口,每天的死亡人数也是庞大的,他还以为榧然展开过领域之后心境能冷漠些,但还是很感情化。 “他也算是拯救自己族内而死的英雄。”榧然看着那具尸体迅速的在寒风中变得僵硬,原来神死之后和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他突然挥挥手,风卷起雪花,片刻后便将其掩盖,只留下一些红色的痕迹,埋葬了此人的过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章 耀世之神,荣光不再(16) “这世上没有对错之分,因为那些传统的标准所影响,此界之中只有随心所欲才会有少许自由,”苍之暗说道,“没什么好胡思乱想的,第一次杀人本来就会有心理压力,你还没有亲手夺取他的生命呢,以后就习惯了。你不想杀他,但他是赌上了比你所要的更重要的东西在战斗,他未必不会杀了你啊……生命很廉价,习惯这世道的残酷吧。” 倒坍的冰宫依稀留下了一些残壁,一片废墟上有些幸存者无助的站着,迷茫且弱小。战争中,受害最多的总是弱者,底层人民的生存只有苦与更苦,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是为了生存而生活。 “尼德伯桑族已经破灭了,这些人到最后也是会死的吧,”榧然看着四方稀疏的人群,“真有点负罪感,如果我没来,他们也许还有机会一切依旧的生活着。” “我建议你把他们都杀了。”苍之暗语气变得很冷冽,虽说是建议,但强硬的像命令。 “没有必要吧!我不想成为杀人狂魔啊。”榧然有些惊讶。 从废墟中爬出的幸存者在寒风中摇晃,像是失去了基座的雕像,他们丝毫不敢去想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也许有人在哭泣,但早被寒风的咆哮震散了,显得一片寂静。 “他们族类的高层已经逃跑了,剩下的这些人只会被其他族类奴役,被审问今日的事情,尼德伯桑的一些遗藏和机密,被拿去当实验体,当个生不如死的奴隶,你杀了他们,反而是在帮助他们逃离苦海,”苍之暗平静的说道,“你的行踪也不能暴露,光之族正在秘密地追杀你,你背负的王座是多少人疯狂的源头。古代的余孽找上门你可抵挡不了,古代的平均战力就是四象灵积,所谓灵积,就是灵魂由量变达到了质变,守望星海,天脉回收对其已经基本失去了效力,难以击溃,而杀不死那些人只会让消息传播得更快,麻烦越来越多。而且三仪的实力只称得上星河摆渡,一旦你失去身躯,那么天脉的收割对你还是强效的。天脉不会直接更替宇宙,但对内的调控可以很频繁,管理者补充一个星团系的质或能都是快速高效的,更别说你仅为星系的体量了。” “我下不去手,这毕竟是一条条命,间接杀和直接杀是不同的,以蝴蝶效应引发天灾的人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罪过,便不会有负担。”榧然轻轻吐了口气,“就算认定了生死无意义,我也不会愿意做那个屠万为雄的人。” “你还挺善良,”苍之暗摇了摇头,剑刃随之震动,“这种品质出现在你身上是有点可贵的,神的确不该失去人性……因为人性蕴含的意义最开始本是形容神的。而我们这些人啊,早就失去了这种品格,我们忠于教廷,一切阻拦我们的全部斩除,我们是为了维护和平战争机器,矛盾到早已失去为人的一切可贵品质了啊……” 榧然看了看那些风雪中的轮廓,他们大多数是去化龙能力的低阶修者,在这种环境下和普通人无异,拥有被龙血强化过的身体也不免被冻死在这种温度的冰原上,他们大多都不具备离开这极北之地的实力,又失去了族类的给养,不是冻死,就是在抵抗严寒中耗尽力量而亡,强韧的身体被冻瓷实后或许比人体更加坚硬,但有什么用呢?还是会在稀薄的寒气中逐渐崩碎,化为一地冰尘。 尼德伯桑应该有对外的传送阵,但城市都已经毁坏了,估计其也不会幸免于难,所以他们只能在此坐以待毙,或是被外来探查的人俘虏。 他想到这里,沉闷地开口:“要杀你就动手吧,我不杀。” “……”苍之暗没有动静,沉默了片刻,“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不愿杀,姑且也算是命运的选择吧……行了别讨论这种沉郁的问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你打了半天难道忘了是来找镜晓的?” “你不说等他自己挖上来么?我们又不知道他在哪。”榧然向下瞄了瞄,破碎倒坍的建筑安静的躺着。中子星爆炸既便被正面防御扛住了泄出的力场也能对地面施加上万亿吨的压力吧,既便这冰层被岁月赋予了更强的数值但如果地下被挖空了也会坍方吧……所以可以得出空洞应该距地面至少有数百米,这距离足以让一个路痴鬼打墙了,但向上总不难分辩……吧? “要不我们去研究下那个镇族圣物吧,”苍之暗开始尝试向下方释放通迅请求,他觉得一个在太空里翻滚一圈就分不清原坐标系上下的人未必能找到重力的垂直方向,“那个和她有关系,说不定能用来定位。” “不在他手上啊?”榧然瞅了眼自己刚建出的墓,“我看他好像是虚空拔刀,但又没有储物戒。” “镇族圣物应该会供奉起来的吧,他应该是用某种术法召唤来使用才出现空间波动的。”苍之暗猜测道。 “难道不能是他有个储物空间?”榧然突发奇想。 “我觉得能手动制造宇宙泡的或许不会用脸扛陨星起码是个四象巅峰吧,要是懂得维度术法的话就不能开个门把你召来的送走?”苍之暗吐槽,“应该就在下面这一堆里。” “你觉得那些人会知道在哪吗?”榧然看了看断壁下积雪中的人影,讪讪地说道。这叫什么,这就不带脑子看小说忘了自己所处的现实设定不是这一套。 “我觉得是不知道,”苍之暗呵呵了一声,“路西法找我这把剑这么多年,难道没绑过路人问过?小说看到佩奇脑子里去了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让无辜群众知道?” “不是驭天级别么,那么大的能量应该会很显眼吧?”榧然问道,“你找找看?” “我是不知道,”苍之暗又呵呵一声,“你领域基础功能比我少么,你都找不到我有什么新方法。路西法隔三差五去审判族溜达,怎么没发现我?驭天会显眼就不会隐蔽啦?我不调动力量世界也未必能显示我的精确位标好吧?” 苍之暗用一系列反问表达了他内心的不屑,体现出他为人刻薄,自视甚高的性格,表露出…… 榧然沉默地做着阅读理解,忽然大地猛地一震,冰原自城市中心开始裂开,延伸为巨大的缝隙,似是深渊敞开了大门,气流倒涌,呼啸的寒风中夹杂着人们的惊叫与哭喊。 目所能及的冰层都在崩碎,坍陷,卷起冰尘,吞噬了渺小的人影,这些神族面对灾难却同凡人般无法抵抗天地的伟力……不过他们居然不会飞?可能依靠反冲之类的力学飞行在空气倒灌的环境不起效吧。 “怎么说?你干的?”榧然迅速用领域控制大量的气体向自己的下方填充,免遭被刮得风中凌乱的结果。 “不是我,”苍之暗推测道,“难道是镜晓路痴把地下挖空了导致这中子星崩碎的泄露力场干扰了冰层的内部应力平衡?引发能场分化而使物质粉碎是很巧妙的,这冰的粒子结构又这么复杂,没这么苟史运吧。” “也许是他毛了直接砸上来了呢。”榧然提出新论点。 “这冰层至少也得有五十亿年历史,还在炼金阵加持下,能硬砸上来砸成这样,好歹也是接近驭天了,她实力要是没衰退为啥不直接传送?”苍之暗反驳,“肯定是另有其人!” “那还能有谁啊?”榧然挠头,“难不成是镇族圣物?” “不能,那东西能自行调动力量就会有自主意识,还会给尼德伯桑人碰?”苍之暗说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也有一个。” 话音刚落,大地再次震颤,下方的裂缝中涌出巨量的火焰,伴随着紫色雷电闪烁,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榧然震惊,这特么是大陆板块运动,岩浆喷发么……可这片大陆全是冰啊,还是飘浮的,底下是压得和固态一样的水啊? 苍之暗也震惊,还真是镇族圣物?这火焰和雷电是标配啊。 裂缝中一道影子冲天而起,火焰与雷电随之沸腾,颜色陡然化为黑色,凝聚成无数黑色的蝴蝶。榧然目力极好,能看清蝴蝶翅膀上繁复的花纹,当然也看清了那道影子……一把剑! 他的心脏漏了一拍,晃了晃手中的剑刃:“看,我说对了。” 苍之暗默不作声,他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得让镜晓来处理,于是开始疯狂地向下方打信号,可镜晓就像和不懂人类的电磁波频率是啥意义的外星人一样对大功率发射阵不理不睬。 剑悬立空中,无数黑蝶绕其上下飘飞,有如彼岸花开,引蝶来舞,榧然看着这番景象,心有所悟,不由问道: “……你打得过么?” “我觉得吧,是打不过。”苍之暗一边面无表情说道,一边在心中终于接上了频道,一时不知道该是激动还是悲怆,有如人类得到了一串和自身思维逻辑不同以致不能理解的回复,“什么情况?” 此时镜晓也正缩在碎冰里瑟瑟发抖,仰望天空的视线是如此单纯无辜:“力量散失了啊,不管我的事。” 苍之暗有些无语,劫火谴雷,还都是审判属性的,从力量概念划分上来说魔龙血统是黑暗且暴烈的,属于审判的相反面,倒也不是克制的问道,水火之间谁灭谁也要看谁更强,但同为剑身对方却没有封印什么的能自主发挥,这打啥啊不坑爹么。 “你就说怎么办吧。”他无奈地吐槽。 “我也不知道啊,”镜晓顺着冰原崩碎的裂纹在崩落的碎冰后俯卧前进,鬼鬼祟祟瑟瑟发抖,仍然以无辜的语气回应道,“你先顶住,我绕后一波,看看能不能把力量吸回来……” 苍之暗听着这充满着敷衍的哄骗型语句,心知这货是在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 “打不过?”榧然沉浸在苍之暗的投降主义语言带来的悲哀里,面露忧伤之色,“咱也跑不掉,怎么办呢?万古之后被人考古发现了,会觉得一个人爱上了他的剑,从此过上了天天击剑的快乐生活……可突然遭逢人生大变,俩个基佬合葬在一处,啊,凄美的爱情故事……” “哈?”苍之暗心道怎么都在胡言乱语,是语言系统坏了还是突发恶疾神经病加深,“你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探探路。” 好经典的语句,榧然点点头,用力把手中的剑抛向了蝴蝶飞舞的中心,并且大喊道:“去吧,皮卡丘!” “王德发?”苍之暗听着同样经典的语句,心道真的临阵发病啊,自己踩着空气不想被晚风吹起鬓间白发却让我这么个老人家风中凌乱?不懂得尊老爱幼啊? “这应该是某种征兆,他和路西法接触前后也严重的发病了,可能是王座碎片回归的影响,跨时维提前做出了命运的提示……”亦然渊冷不丁来了句温馨提示,“这应该是在一段时间内,这样的话就算会发冲突也是速战速决,那么你先用掉屯起来的力量迅速镇住这货抓紧和镜晓碰面吧。” “发神经的征兆?设定是出院前写的吧。”苍之暗吐槽之后暗叹一声,有多少年没有战斗了?……如今又要开放力量了。 世界似乎突然停顿,风声静止,天色又阴沉了一分,自虚空中般,遥远而飘渺的传来,冰川开裂融化,瀑布倾泻而下,山峦崩碎倒塌的宏大回响,似是巨龙扯碎了缚束的锁链,宫殿尘封的大门打开,沉寂的火山再次喷涌,是充满了力量的回响。 在空中打着旋的黑剑融为黑雾,凝结成少年的模样,身着一袭缀甲的黑衣,黑发下藏着平淡的眼神,榧然努力看清了那张脸,熟悉的脸上充斥着熟悉的孤独与冷漠,手中还提着一柄黑色长剑,这就像是……自己? “你怎么长得像我?”榧然震惊,在心中疑问三连,“你能变人形?为毛之前不化啊?” “凝个身体为什叫变人形?和凝个扫把有区别么?你妖魔鬼怪见多了吧?化啥?真想搞基你自己不能凝啊,我现在是为了准备出招需要身体的回路运转才放的外置空壳,我的核心是封于剑身的,”苍之暗在远处的空中转身,将本体横于胸前,观察着蝴蝶风暴,“什么叫像你?这么经典的皮肤广为泛用好吧,你这肖像还没桐人古老呢,谁知道谁是第一,夜行刺客身着风衣滑翔无声飘落的割喉都不算最早,拼谁先杀谁的一刀流都不能做为剑道起源呢。”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1) 这是间装饰的可以用上个世纪的豪华来形容的房间,金色的吊灯下垂落的滴形水晶密集的像裙摆上的流苏,以红色深浅组成的花形开在绒毛齐顺的床褥上,暗红的家具与泼血式的浪纹壁纸几乎要融为一体,地上也是厚得可以消音的金纹红地毯,这样红的发黑给视觉带来单调疲劳的装修,不知道是古代王爵的婚房还是吸血鬼的卧室。 张嗣源端坐在红木靠背椅上,偏着头看向窗外的阳光,面容肃穆悲怆,眼中浮动着莫名的光,像是死了爹妈一夜长大的孩子……忽略掉性别的话,也可以比作闺中怨妇……或许是忧郁的宫庭贵妇。 今天是个对他来说极度不顺利的日子,昨天依靠考试复习为由推掉了家里给他安排的临时工作,玛德连自家人都要来一波资本压榨,于是便不情愿的复习到了深夜,困到睡着之后就梦见了自己前几天在游戏里打的一个美工与建模师绝笔之作的boss。 ……主要是他真的遇不上自己喜欢的,一度怀疑自己的审美已经超出了人类可以自然成长出的上限,或者和南辰琉一样四大皆空心如明镜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人,所以才总结出来了“重要的不是你喜欢谁,而是谁会喜欢你”这句真理,他漫长的恋爱经历也只能算是玩一玩……找陪玩。 实则在物欲横流的社会,有真感情简直是天方夜谭,迷雾神族从古人那里继承下来的婚姻的习俗,只能算是为了生活彼此凑合,大多是在漫长的相伴中获得了血缘亲人一样的依赖,情侣间的火花与浪漫那种短暂的爱情体现只算是荷尔蒙的作用。就是龙族签订契约这样对待感情严肃隆重,至息青复也不知道自己对南辰琉感情从何而来,或许仅是仰慕变化发酵出的病娇占有欲,王座这种源于虚无的存在对自己感情的了解也只是我只有对方可以相伴,实则感情的组成和来源都是复杂与不同的,一旦形成就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因此没有人可以真正定义,张嗣源对于其的期待可能太高了,不过如果命运对他善良的话,或许真的可以遇到一个完全长在他审美上,让他一见钟情的人。 然后他惆怅着回味着手指微咸微甜的味道,虽然只能是神经中枢给他合成的……睡到了天亮后,便经历了惨绝人寰的考试,整个人都感觉五雷轰顶……然后呆愣的回到家中,一直呆愣的着看窗户外这明亮的天光,感到自己的人生希望渺茫,需要一束光来照亮。 或许很多社畜知道他的想法会吐血,但生长的环境不同,想要的和所关心的是会有差别,他自然不会为自己的生活感到忧虑,而是担心自己过上了社会模板一般的乏味生活,人生没有新奇体验也没有感情牵挂还不如重开。 总而言之,他在奇怪的方面思春了,在传统守旧的规则下,青少年居然不是欲求不满,而是真的希望有一个柏拉图式恋爱。 要是他知道南辰琉收获了所有宅男幻想中的打包送上门的爱情,估计比社畜吐血吐血的更严重。 “《反用典论》,左况游。” 张嗣源认为即使一名想要在应试中获得好成绩的学生应该专注于自己的课本,但他无聊到了竟然开始看自己的课本的时候,证明他应该一天睡二十个小时逃避自己无聊的现状。现在不妙的是,他居然也无聊的看起了课本,而且是基础中学的语文课本…… “鼎分八荒神器碎,张楚东平后粱晋。三径田园非墨台,旌旗饰山书育人。为了读懂这些句子,我们还要研究历史。讲究文学,为什么要扯上历史?用漫长的历史来掩盖我们语言系统的不足么?词汇贫乏,表达方式单调,是因为我们文明的知识等级还不够,这没有办法避免。而把人们习惯的对一种经典场景或经典故事的共鸣和感触运用到文学里去,是对自己水准的不相信,这样不好,但可以用,但是不能滥用,滥用会导致新的典故没有办法产生,人们对旧的不断重复的典型感到麻木和厌烦而失去了感触,这将是文学和艺术的大失败。……” 张嗣源回想起第一天在终端上获得这些教育资料时专心致志的看着它们的内容以至于忘了吃饭的往事,不由更加的悲伤,空洞的无聊的感觉越发蔓延,感觉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其实自杀的人心理素质并没有大众想的那么差,甚至高于平均水准,因为有的还忍了那么久,只是太多负面的事情集中发生引爆了累积的情绪而已,只要不是神换了谁来都得一跃解千愁,王座也会失去理智而爆发。亲人逝世的时候就最能看出这种情况了,通常的哭着哭着逝者的回忆就开始哭起自己的悲痛。 “果然看一看甜得发齁让心脏被电击的言情小说才能慰籍干涸的心灵啊。”张嗣源叹息着打开了收藏夹,可能逃避现实的人虽然空虚但仍抱有一丝幻想与希望吧,此界仍然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存在,所以饶幸的不愿离开。 他觉得目前大部分网络文学都是一言难尽或者一言能尽,也许是审美观念超前,也许是其它城市保留的经济体制导致的,并非是为了艺术和梦想而创作,只是为了拿到那些数字,然而他不愿意想看书就要进厕所里找金子,于是便闲来无事就找一点保存下来……你说为什么上盗版网站?因为要钱的大部分都是优质一些的,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钱的啊……信用点怎么兑换货币呢,以母核对虚拟世界的绝对控制力却不依法维护创作产权也是有原因的。 他在此过程中逐渐总结出了网络小说的套路与模板……只要脑洞足够大,能写出来新的东西文笔再拉垮也是有人看的。他最近看的是心声流,不过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心声到底是按什么格式传递的,是在心里默念么?如果是想的话,要知道脑电是很杂的,一瞬间可能有很多个的想法飘过,修行者倒是可以选择性的发送,但人不行啊,如果是全部接收,难道不会硬盘过载么,可能一个小时潜意识流转之间就读取了他的整个人生……不过想一想各型游戏舱的原理……可能是有选择性的接受吧,只接受特定部分?打游戏的时候很专注,各种指令都非常明晰,杂念是很小的,而游戏舱也只会读取次级神经对肢体动作指令,毕竟现在的懒苟型科学想透彻的研究脑部还是不可能的,而人在平常状态下可能不专注啊,有时候可能大脑放空神经恍惚,而读取的不是脊柱小脑而是皮层里几万亿个微元件在闪动的想法……所以他在读的时候感到非常困惑,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姑且就默认为是在心里默念吧。 他也是真的无聊啊,不然为什么这么短时间翻来覆去干这么多事? 张嗣源百无聊赖的浪费着人生,但罗素都说如果你在浪费时间中获得了乐趣就不算浪费时间,加上一条“浪费时间就是种乐趣”的前提的话,也可以说是在度过充实美满的人生啊。 可不是这样,什么是乐趣呢?他不知道。他都不知道自己闲着该干嘛,一切显得空洞乏味,而不闲的时候却开始怨恨,因为能想象或曾见过光,果然个体的意义就是为文明牺牲奉献,就该像细胞一样服从着主体,只是界外之物的情感让自我意识感到不甘吧。他只有这些知识背景,生于这套规则下,甚至精神都已经很疲惫,没有感兴趣的,爱的乃至梦想,只能迷茫地遵循着原来的路,而想要改变的人或是迎合或者内讧,像寒士卖与帝王家或者苏联解体,这样怎么可能是现有金字塔利益收割者的团结阶层的对手呢,所以遗臭的暴君和丑恶都是后来者熬出头后成为新的王才写在历史上的,而民众的总体意识是麻木偏安的,想着区区黑暗忍一忍就过去又死不到自己头上,因此不让大多数人活不下去的话他们并不会反抗而是麻木的看着牺牲,但英烈就是守住了这哼哼的猪圈。 就像南辰琉将游戏作为一个时间表的占位符,他在娱乐中感受不到乐趣,只能在大脑对娱乐的认识习惯中挤出傻笑,而被世俗打上有意义的标签的事情他又不想去做,因为他不闲的时候做这些事己经够多了,闲下来该是放松的笑一笑才对。最后,他只能归功于精神文化的缺失,让自己精神如此的空虚,看着自己不感冒的闭关锁国货色让一半脑子发呆却又不甘心停下来去干活。 张嗣源正在逃避现实看着不知是谁虚构的甜蜜蜜发呆心中涌上潜意识对现实认知的悲苦之酸涩时,屏幕上方的文字忽然被弹窗挡住一行原来是收到了谢涵苦心编辑的短信而非给网页交了广告费就不顾个人意愿来辣眼睛的推送,他按住空气中月白色光影组成的弹窗逐字阅读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这能不参加么,不玩这游戏也得突击训练跟上兄弟们啊,因为这青春是真的无趣,但总得干点什么吧,还不到追求平平淡淡的生无可恋年纪呢,中二少年要毁灭世界也不是社畜大叔心中的理由。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2) 苍之暗说完便向悬浮的剑踏空而去,留下榧然在原地挠头,明显九智战士状态下他理解能力和查找库存文件的能力变得和苍之暗一个水准,也可能得益于他看番的数量和苍之暗记忆的文件夹一样大。放在平时他应该奋力吐槽然后以“喜之郎大空人”之类经典语句的骂骂咧咧,一边忧虑能不能打得过而絮絮叨叨,在观战时说出“轮到你打架了我评论了,你也有今天”这种话。 黑衣少年穿过黑蝶组成的风暴,他仔细打量静悬的长剑,样式朴实无华,但和打斗时又有些区别,似乎有什么内蕴的东西释放了出来,用人的标准判别做比喻,就是气质变了。 剑刃通体似乎如红水晶雕刻而成,流转着奇异的光芒,材质却看上去像廉价的塑料玩具。一切特效都是力量外泄所形成的,常理应是越强大特效越贵,但强者对于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确,外泄的部分应该会更少,而由量变堆积到质变的力量强度和逐阶递进的力量层次对环境却能展现出更加绚烂震撼的影响,但越强却越静默越内敛,对于这修长的剑身,作为同级存在苍之暗最能体会这种寂静无华的恐怖。 苍之暗仔细地想了想,也不知道是否能用声波与其交流,但如果有了自主意识,引量信息肯定可以接受理解,不同存在形式认知的符号逻辑不一样,甚至精神回路不一样,但记忆存入方式大多是大同小异的,格式并没有什么区别,在同一纬度信息导入就那几个方向甚至名词都对应着本宇宙内部存在的物品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虽然考虑了那么多,但他还是开口问道:“你和镜晓是什么关系?” 苍之暗其实并不想听到口头回应,如果这自主意识甚至可以快速学习使用语言,证明其不是什么剑刃内成的炼金阵意识,而是一个无核智能。而这样重要的就不是无核智能的问题了,而是无核是怎么掌握驭天力量的。接触虚空及以上层次都建立在有核前提下,无核连世界意志都必不分配,直接计为环境硬性背景,没有情感之类的干扰。但他隐约估摸着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无核驭天可以成功,那么无核次王也是可以存在的,这恐怕是亦寒月诞生的一个前置实验,虽然时间先后对不上,但放在王座认知中这也没什么,虽然是仅有现在的单行线……点,但也许是放在未来预测推算中的模拟实验。这样一来这剑刃也就锤石了战斗难度了,既便无核,但其已经不能看作剑刃,而是用剑者,要知道驯服武器和与同级对手对抗是天差地别的啊。 剑刃嗡鸣了一声,似是在回应,苍之暗见此不由有点失望,也松了口气,看来危险性不大,但下一瞬他气还没有松出去就咽了回来,剑刃似乎在嗡鸣震动中解体,化成红色流光,凝结成了个身着紫黑色纱裙的银发小萝莉,黑瞳中流转着血红与虚紫,对应着劫火与谴雷的力量。 苍之暗心中震颤,这是自由人啊,被封者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容器的,证明这不是被存储的力量,而是力量本身凝结而成……以无核状态夺取世界之核,此世之战可谓是汇聚了万千轮回的经验与成果。 然后两人同时露出了猥琐大叔的油腻笑容,正在调动二次元文件夹的榧然脑中还闪过“这个美术参考是篝之雾枝还是希尔薇”的念头,也不知道从哪个古老的云端存储中读出的文件。 小萝莉懵懵懂懂萌哒哒,此种天真纯洁不知使多少被现实与人性刺伤的人为之沉迷与治愈……但此时她眉头微皱,似乎这个问题干烧了她的cpu,使她的语言系统感到词汇匮乏或是复杂到不便表述,沉默了半天后犹豫地吐词:“……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她一边说一边扳着手指计数,小脸上浮现懊恼之色:“咦?……好复杂……” 苍之暗一时有些百感交集,茫然而不知所措,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单纯的性格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他尝试着呼唤保持沉默的镜晓,想必这个距离她应该也能听到:“你是自体交配、人格分裂、角色扮演、经营养成了么?” 镜晓此时也是百感交集,茫然而不知所措,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她弱弱地反驳:“别问我,这不过是我散失的力量,我啥也不知道。” 苍之暗表示信你个鬼,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信,既便可能是王的计算,但也是你自己的事啊……随即开始脑补自体交配、人格分裂、角色扮演、经营养成的那一系列妙极不可言的景象了……他敷衍地“嗯”了几声,脸上不由露出姨母笑:“快上来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可爱妹妹……”莫名其妙就被带偏了呢…… “你怎么敢假定她的性别?按理说你也不能拥有性别,你也可以凝聚一个女性身躯……”镜晓用辩证法反驳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我迷路了。” “这特么能迷路?直接向上砸啊,难道你还在要在废墟里走迷宫?你怎么敢假定他不全是死胡同有出口?”苍之暗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心力交瘁。 人造恒星的光芒此时达到了极盛,这不只是用正常自然现象来区分时间的,也是为了能补钙,因为它发射的电磁波也是特意调制到与自然光一致的,虽然曾经有人计算了能保证供应原有需求的平均照射量提出将白昼的光强调为固定档,但人们还是更习惯于日光变化来刺激生物钟作息,于是这个成果被弃之不用,自此之后科学院也减少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研究,但这个数值是否运用到地下训练场之类的地方尚未得知。 过于强盛的光让人无法直视,但空间压缩的楼宇有着弯曲的空间膜不会把热光导到内部,当然炽热的光芒也透不过百叶窗照进这间静谧的房间,略暗的室内洋溢着温馨的气息,简朴的陈设透露出一种平淡的幸福。 南辰琉百感交集,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人对于现实的思考在成为过去式之后大多就成了与此命运线无关的浪费时间之举,自己不久前还在讨论永恒与短暂个体间情感不对等的课题,现在却因为美色而蒙昧了,不知该感叹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还是转角遇到爱。 但修行者擅长从玩家或者第三视角看待自己,他很清楚自己的情绪变多了,心如止水澄若明镜的木偶变得鲜活,他不会像小言动漫和恼残洗钱剧里的角色们一样认不清自己的情感,明白这份感情的确在心中占据了位置,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说自己是隐藏的颜苟?或者她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这么点接触和时间并不足以形成深厚的联系和习惯。 南辰琉百思不得其解,但夏青复却是严格的按照人的方式进行行动的,相亲成功和外貌协会光速选择目标然后追求告白成功才是人们婚姻的常态,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一样可以亲密无间,就像男人之间称兄道弟只要几分钟,不怎么接触的表姐堂姐也会牵着你的手拉你逛街,事情变化本来就是扯淡的,人之间的小矛盾激化成致死斗殴也很容易,人所做所为原本就是可以很扯淡的,之所以表现的符合规则秩序道德伦理,是因为历史文化形成了规则秩序道德伦理,但觉得事件与行动扯淡也是从这些制约中认知出的,抛开这些那么扯谈也可以说是自由。 南辰琉在自我辨证之中进入了神经恍惚状态,这并不是神游天外,而是大脑放空,啥也不想,如同深度睡眠,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长时间思考之后,在某一刻飘渺的思绪戛然而止。 夏青复正在查阅迷雾神族人群的记忆来规划自己的感情计划,因为她也意识到了影视以及文学作品中的都是理想化或者响应当地法律制度的还有关系较差的城邦之间恶意带坏受众思想的等等基本是不可信不可参考,还是得依据现实。原本她在接入网络读取储存器之类没特意查看人群记忆毕竟这有些不好并且没在意法治案例里情感纠纷的记录,所以无从对比,不知道这艺术和现实是有区别的哪怕是写实所谓艺术加工可是个神奇的东西,直到她关注迷雾神族内有哪些矛盾冲突以免遇到意外发生在时突然看到潜移默化论在隐性战争中的运用,但以暴力倾扎的古代战争中没有这一说她不由有些好奇找了些艺术的潜移默化学说的记录,有一篇写于混乱时代战争开始前的论文是“人们认为社会最终会资本化,资政化甚至资奴化,并在文学作品中表达了出来,很多故事都设置在这种背景下,并且悲观地认为人类的前途一片黑暗……或者从集中视角来看,可以看作有某个高级存在催眠了大部分艺术工作者和普通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植入这个趋向,让他们的言论和作品影响更多的人,使整个种族认为资政化、资奴化、人类末日是必然的,使当其来临时人们能够接受而不是激起强烈反抗……在政治家的舆论引导手段方面表现,则是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不断降低人们的底线,并且人群更新换代速度很快,记忆形成思维决定了新生代在较前更恶劣的背景下成长会更加比上一代忍耐苦难,底线被削低的速度会比想象的还快……”,然后她由此经过联想和验证意识到了理论终不可行还是得实践,何况还是理想化和恶意引导的理论。 同时还有些黯然,所谓潜移默化,却更像世界意志的统一,命运丝线的一角展现,命运相互影响而形成,盘结起来就是海……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3) 当然也只是感叹一下,命运的走向虽然重要,但她也不用关心,研究感情的发展才是她现在的首要目标,而且也没法关心,未来知之者必改之不知者必行之可是一句真理,她也早明白了既使想要改变什么也可能是在添乱,让交织的命线更加斩不断理还乱。 经过层层筛选,最终夏青复发现了恋爱生活中最频发的事件:逛街!在此途中可以聊天了解对方拉近距离,餐饮、服装等店铺在路上等待着增加好感度,说不好路上心血来潮还可以进入首饰店光速求婚……总之是约会的不二之选,呃,难道还有不用逛街的约会么?这短短二字像“努力”一样包含甚广意义飘渺不可捕捉,干啥都能算逛街,就像无数方法都可以称为“努力”但你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叫“努力”,可能是因为做给别人看的而自己不能定义吧……就像逛街永远是男孩跑断腿痛不欲生不能理解女友到底在徘徊什么寻找什么平时娇软柔弱现在却能马拉松。 思及此处,于是她侧身伸手推了推躺平的南辰琉说道:“……” 然后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不由一时有些尴尬。 南辰琉潜意识自动控制扭头,就像看着电视或者走神时也可以正常进食,写在皮层里的熟悉工作是可以肌肉执行的,随后他便从失神状态中惊醒问道:“青复?” “嗯……要出去走走吗?”她看着南辰琉由空洞慢慢恢复神采的眼睛,试探道。 “好像到了午饭的时间了……”他眨巴眨巴眼睛,“但所有外卖的方式……传送,无人机,人工都有危险性,那就出去吧。” 夏青复觉得这是句他自己说服自己同意出去的心理活动……姑且当作他没睡醒脑子里残留着梦境信息会错了意吧。 走出阴暗的楼梯,阳光灿烂地撒在冷清的街道上,行人无论何时都是稀少的,再透过路两侧减噪减风所用的无形屏障看去,道路上也没有载具,可能中午在一天之中也算是个休息的时段吧。 若说散步,最好的进行时段应该是傍晚才对,但十二小时制的人工昼夜交替让夕阳、出日、雨天等都隔绝在天穹之外,只能出城旅游才能欣赏。这些自然之美的浪漫无论在什么时候散步都体验不到,傍晚那种光暗交替的宁静神秘氛围自然也没有,失去了彼乃谁之时的环境加成,啥时候散步都是一样的吧?现在情侣们逛街能享受的氛围也只有夜生活迷蒙的霓虹灯光了。 当然居民区内也有绿化带,水系,公园,步行道,美食街,小型商业街之类的,真正高楼占地并不多,不然一个街区就该住下上百万人了。 两人也并未走出这一平方千米的范围,而是扭头向街区内部走去,因为论环境风景街区内部肯定要比金属光泽蔓延的公共道路要强,既使南辰琉迷迷糊糊的心里还有个吃午饭的念头,但他正内心迷茫两眼无神地被女孩牵着走,而且他潜意识也知道不出去也是可以吃午饭的于是也没有意识混沌之中发现了什么错误而反应过来的可能。 走在路上出神地思考或者迷茫的走神,是很多孤独久了的人都有的情况吧。 夏青复偏头瞄了眼他无神空洞却圆睁久不闭的双眼,心想你长得不错还单身这么多年也是有原因的,她内心叹息一声,决定说点废话来让他至少灵动一些……她曾经惊叹于母亲像是人偶般不真实的美学,没想到如今类似的南辰琉也呆愣的像个木偶。 “一个月不去上学真的可以么?”她思考了片刻,选择续上最近的一个话题。 “啊?”南辰琉回过神,“有什么关系?该会的不需要教自己学得会,不会的教了也学不会,再说我无非是闲人社畜或者吃公家饭,学习这些也没有用处,度过现在无聊的青春罢了……这些东西我不仅用不到,而且我也不会去参与那些检测你是否有乖乖听话学习的事业性考试,那么战战兢兢地病态看待它干嘛。” 夏青复扁扁嘴,怎么看的这么通透。这真是统治者的失策,将教育水平推到高于时代的水准,民众的认知素养过高,现有文化将供应不上精神需求,对社会问题的察觉更敏锐更不满,加上全员素质高而拥有知识得不到利用价值得不到发挥,内耗和放弃的虚无主义全更加严重,这是不利于社会安定的,从基础原理上解释就是统治阶级的智慧没有和平均水准拉开大差距,并且教育过重过大的体系将会形成僵化的恶意竞争和伴生的庞大利益链,最终会变得难以更改,类似的事早在混乱时代就发生过,结果是科学院的建立。 “你好消极啊……”她顿了一下,思索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摆烂?” “那干啥呢?你不会理解的,科学院的人都是因为热爱、梦想之类的崇高事物献身于真理,也不会被利益政治之类的打扰,可谓是净土了。但我生活在世俗,看着世界这么扯淡,我想做什么却有心无力,人们的想法力量也无法团结一致,因为环境适宜而诞生的渣滓也混在人群中……我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和它一同烂掉算了,那既然这样还争什么呢?一切都走向毁灭的永恒空虚且不论,短时间就会烂掉的更没有什么意义了。”南辰琉叹了口气,谁还没雄心壮志过,但和世界中人无法超越世界一样,体系中人也无法毁灭体系,现实会消磨掉激情的,再说自己也不算人,操那闲心干嘛,“当我们生下地来的时候,我们因为来到了这个全是些傻瓜的广大的舞台之上,所以禁不住放声大哭。” “绝望的理论……”夏青复统计了数据,觉得这样想的不该有抑郁症和自杀倾向么,“那你怎么坚持不自杀的啊?” “因为与我何干啊?”南辰琉笑了笑,“因为外界因素而自暴自弃的人太依赖环境,太渴望交际,太典型的群居生物了,如果这个文明走到了末日,我也可以放弃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作为神来观察蚁穴是如何崩溃的。” “……”夏青复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现在对外展现的信息是她是个人啊,“别的城邦真该雇佣你为水军,你分分钟就能让人们破防。” “没有毛病挑不就没有水军么,能破防就证明问题很大。”谈话间两人走入了条小道,南辰琉看着摆在限制绿植生长的栏杆前的路边摊,树影间漏下的光斑晃动,为各种颜色增添了些光泽。 街区内部道路是不规则的,但总体成“回”字形,并与街间主干道路的人行道相连,这些线路也并不是修建的,而是单纯的留的间隙,因为整座城市的基底都是金属的。从他们现在所处的角度看,仍然可以远远的看到主路和对面街区的影子。 “不至于呢……”夏青复客观的分析道,“人的文明长期受到神族的危胁,虽然受到修行文化的影响耽误了科学发展,但外部重压的驱动力就弥补了这一点,再说目前已经接触并研究引量了,相信几亿年内人类就可以从由科技文明转为修行文明,意识形态发生了变化,现在的社会问题也自然会消失。而且文明发展也没有前人的经验可搬,个体、集体之间的矛盾和错误选择是不可避免的,但没有超出可承受范围前平衡还是存在的,一旦失衡体系也会随之重构,文明既使末日也不会是内耗形成的,对于认知各有差异的个体来说差劲的社会是必然的,但问题不会大到引起自我毁灭的。” “……”南辰琉有些无语,判批的思想是青少年们的属性,但谁会没活不下去就造反啊,还用得着解释平衡可以维持到下个阶段么?封建资本军国共产能同代存在,就证明人们不会为追求更好的就毅然放弃现在的一切。你到奴隶家里念宣言鼓动他反动,“人组成了社会,应该人是什么样子的社会就会什么样,为什么要人迁就社会?证明有幕后者在控制,使世界变成少数人的样子,而这不是世界意志,不是众多维度无数宇宙的个体认知差异带来的总体思想均衡,非高天神之俯视万灵,而是局部统一背景下少数人之罪。人活着要饱受痛苦,那为什么还要活?如果要活,就该革那些使你苦痛苦的人的命!反正已经活不下去了,为什么不把他拖进地狱?除了在他们自己构建的金字塔里高高在上,他们有什么优势?不过凡人,不会比你多一条命!”,然而就算是他过得不如意很不满是阿道夫来说的他也会有概率去举办你来得到奴隶主赏赐的一片黑面包。 “你饿了么?”南辰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连忙转移注意力。 夏青复闻言也明白他并不想讨论哲学并停止了数据处理,随即又有点苦恼,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是必须的,但多了太多要干要伪装的事,还是比较难受的……而且这是间接浪费食物啊,是不对的。 “我减肥,吃点水果好了。”她指了指路边的一艘银白色的水滴形货舱飞行器,敞开的后备舱室里堆放着成箱用泡沫板隔开的青色苹果。 南辰琉有些惊讶,用飞行器载货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像这种店面都租或者买不起的流动个体商贩,一般能租或买个货运车开着在城市和农业基地或批发厂往返,怎么会有经济实力买飞行器?或者说有这样的经济实力也不会干这个啊。 货船的主人是个头发乱蓬蓬的青年人,胡茬密布在下巴上,正开着驾驶舱门心不在焉地斜躺在座椅上看着舱顶挂着的屏幕,闪动的光芒和频繁的色彩在脸颊上映出,似乎是个短视频自媒体平台,对于精神空虚想浪费时间的人这是必备的。 “可这苹果还是……绿的啊?”南辰琉忍不住疑惑,“就算转了一万次基因,这种类型的植物色素也不是成熟的标志吧?” 老板眼皮抖了抖,似乎是看快餐视频无聊打瞌睡刚醒过来,但他立马露出了商业笑容,探出半个身子开始讲解:“我这是酸酸甜甜风味的苹果,口味独特,只生长在高海拔的地方,农业基地是种不出来的,分子打印和合成也差我这纯天然的一筹。放心吧,真不是不熟而是就是这个样子啊!” 南辰琉觉得这人可能是体验生活的,这销售话术甚至不如“不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要九百九十九”,加句体现物养价廉或者培育如何严格的自夸才像是生意人吧,这朴实无华的语句透着一股孤味,就是形容孤独者不常与人交流导致的语言不圆滑委婉而是直白精练。 “老板你能用飞行器载货,应该生活条件很好啊,怎么还要摆路边摊?”他尝试问一问,看能否找出些端倪,货舱基本还是满的,证明销量不高,老板也缩起来对生意不上心,不是体验生活难道是个特立独行或者二呆的间谋类人物? “不是说产生在高海拔地区么,我得自己跑去雪山脉,好几光年呢,飞行器不是更快更方便么,”老板面带笑容的拍拍身边银白的金属壳,“城外道路不是军用就是去旅游景点的,用地面载具想走都费劲。我这个只是攒信用换的军用淘汰品,其实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啦,能买到全靠老爷子是退伍的黑甲级士官。” “那培育和运输的成本都这么高,价格应该很贵吧?”南辰琉估摸着这种精心培育的东西不应该是权势人物借此装点面子才赋予并炒作出的心理价值么?……那这样卖不是亏大岁了么。 “哪能?很便宜的,一信用两箱,两信用三箱,而且一箱净重好几千克呢……但可能高于同类商品的价格吧,我也得回个本。”老板仍然面带职业微笑。 南辰琉看了眼夏青复,略加思索,觉得按照现行风气,这个应该由自己买单,但信用机制刚施行不久,个体商户有的没有得到贸易帐户,与其交易还要进行审核保证不是贿赂等违法结算,毕竟个人或家庭帐户间是不能进行信用转让和代付的,但……自己这个好像就属于代付?也许是送礼罢……看来防止受贿之类的还是要母核监控才有效。 “那就来一点信用的。”他伸出腕带,让老板操作,这倒不是懒或傲慢,因为他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做为好孩子他从未买过三无产品。 老板也伸来胳膊,两人手背交错,亮起的腕带发出毫光扫描了南辰琉正待机的腕带屏幕获得了Id,随后他转回手臂,运手如飞,看样子是在填表,这娴熟的手法必然是长期从业的成果,被害妄想症发作的南辰琉又开始生性多疑地猜测他是否有什么副业。 等待了几秒审核后,老板递来叠成层的两个纸箱,但被塑料绳打上了礼物盒的花结,他笑容灿烂地说道:“买给女朋友的吧,方便你们牵手我加了个提绳,这样就不用搬着了……姑娘这么漂亮,兄弟有福气啊……要是觉得味道不错,以后常来啊。” “嗯嗯。”南辰琉接过提绳,习惯地客气地发出敷衍的声音,如果以后还来的话那就是生命中较重要的过客了,那么就不能像对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一样沉默是金事不关己了。 夏青复一直在默默观察,她不动声色地嗅着空气中水果挥发的乙稀香气,也觉得这老板不像是商人而是个宅男,但从他记忆中得知这是个被妻子赶出来工作的软饭男……这么奇葩的人物背景说不是命运在提醒什么她都不信。 她侧身弯腰从南辰琉手中的提箱里摸出一个青苹果,披在背后的长发滑过肩头扫过南辰琉的衣服垂落在脸侧。她直起身子咬了一小口,开启了味觉神经,然后心中震动,是一种酸涩中有一点清甜的熟悉味道……和飘着白色绒花的草原上被闲得无聊的黑衣少年掐断放嘴里嚼嚼嚼的草茎一个味道,那是王权在龙渊入口的幻界中保留的世界唯一的绿色榧草。 夏青复内心一阵苦笑,这是什么命运的暗示?这都把岁月的史书砸脸上了吧?但这又是什么命运的规划啊,猜不出来卖苹果的社恐软饭气管炎宅男能造成什么命运影响……作为南辰琉的反面教材? 她扬起明媚的笑颜,不管如何,走下去就好了: “挺好吃的,下次还来。”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4) 镜晓觉得自己老了,她牵着一个乖巧小萝莉的手,像是在带孩子……两个少年还在一旁窃窃私语时不时瞟她一眼,呼啸的寒风卷来只言片语与冰屑拍在她的耳边,真的有一种由知心大姐姐瞬间变成当妈的人的错觉。 “要不给孩子起个名字?”榧然停止了和苍之暗的人形辩论,回头看着哥特风萝莉天真清澈的眼眸,心里升起了莫名的喜爱之情,想过去摸摸她的银色绸缎般的发丝或者揉揉小脑袋但都没有那个胆子。 镜晓此时裹着一身白色披风,里面还是真空的,因为她还没完全恢复力量,凝结出一条布已经不错了。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抱着孩子来寻找负心汉的村姑……连这只属于自己的造物的小萝莉衣着都要比自己精致,心里也不由和外面一样吹起瑟瑟寒风。 “叫……时晓吧,是我小时候的名字。”她觉得自己这犹豫软弱的语气就像被抛弃的怨妇,伸手揉了揉时晓的发顶,她也是乖巧地歪着脑袋眯起眼睛像是被撸的猫咪。 然后镜晓内心开始感叹,萝莉就是好,可爱又乖巧,当老婆女儿都没问题,获得一只直接家庭幸福人生圆满。 榧然也有些诧异,镜晓面容精致,五官兼具龙族风格的线条柔和与精灵的深邃立体,一些特征比如尖耳、密而卷的睫毛也没有掩盖,龙族狭窄的面骨使脸有些显小,使其偏向了二渲三动漫或是二次元3d模型的脸庞,而被冰封于万亿年地下优雅与尊贵的气质也未曾消减,但这样的如同二次元之门那头的高雅御姐的第一印象,却把柔和动听的声音说出了怨妇的感觉……他不仅诧异,还想起一身鸡皮疙瘩缓解一下心中说不出的奇怪滋味。 “您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他试探着问,总不能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导致语气幽怨吧,肯定有什么原因。 “有什么衣服可以穿吗?”镜晓想都不想就说出积压在心里的想法。 榧然瞟了一眼一直盯着时晓发呆的苍之暗一眼,这个事似乎被讨论过……?模糊的有一些印象,但好像又没有提到过。 “不能自己凝吗?”他觉着就算退步了也不至于没法物质控制吧。 镜晓扯了扯自身上的披风,有的地方还有洞,实在是时髦:“力量被吞了,领域只能办到这个样子,凝一张纤维布因为空气当原材料薄厚还不均匀,破不少洞。” 时晓闻言抱住她裸露了半截的大腿蹭了蹭,像是小孩子对长辈撒娇,榧然也不由多看了几眼,虽然以他现在的格位与体量已对于美色并不感冒,但对于美学的欣赏是不会因为力量强大而停止的,力量与美学都是没有极限可达无穷的概念。 “那发送一下你所想的吧,我给你凝。”榧然习惯性的老好人。 “谢谢,”镜晓露出了很是惊艳的笑颜,伸出手做出握手的手势,“认识一下,我是镜晓。” 榧然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和她握了个手,随即集中计算资源,准备开始将空气拆为核子来一次服装设计:“额……我是榧然。” 与此同时,深邃的黑暗之中亦然渊眯起眼睛,瞳孔映出七等份亮起四片的圆,黑芒在流着金纹的血色中绘出四道狰狞如兽形的铭刻,他抚摸着心口的空洞低声缓缓自语:“七分之四。” “等等!”似乎是被时晓刺激到了的苍之暗终于停止了看着可爱小萝莉发呆的痴汉行为,因为他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榧然你别凝……” “你可以代劳吗?”榧然侧身看着脸色不太自然的少年,领域停止了波动。 “我得积攒力量才能猛一会,而且我的领域对外做功基本是不可能的了。”苍之暗指了指正抱着大长腿的呆萌时晓,“让这孩子干吧,镜晓的力量基本在这了,他要是不能让时晓干活以他现在的状态我们的队伍只能说是多了个摸鱼的白来找他了。” “童工啊?”榧然忍不住吐槽。 “不要以貌取人好吧,你也能变小萝莉好吧,”苍之暗散去人形,剑刃被逐渐化为飞灰的手插在碎冰中,“论辈份镜晓可是维度叠加形成的独特形态,他可不止存在了一个轮回,往生门上可有他的真名呢,想必在以前的轮回中镜晓才是夺取世界座的计划核心吧,不过理论上就不对,肯定失败了……哦废话,成了我们这个轮回是咋开的。这样看镜晓的辈份仅次于王座与九障核心成员,继承了他力量的时晓心智和思想怎么可能是儿童啊。” 镜晓撅了撅嘴角,没有反驳。 榧然不由好奇:“真的?那你能记起轮回之前的记忆吗?” “真名是往生门的一个私人文件夹,作用就是读取万世之前的自身过往,顺便使这个核不会在虚空中重组分配,有可能的话,也是意志的概念属性的标志,用念诵刻画等方式表现出真名就能让相应意志反应,不过我倒是没有掌握意志的能力,因为我没有自己的意志。因为我当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与意志或虚无发生响应,从而也一直不明白王座的存在形式,在模仿王座的路上也偏离了许多,不过让我登王本来就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尝试。”镜晓解释道,“不过复制粘贴记忆王座也很少全部使用,无尽轮回的过往足以撑爆一个轮回,我当然基本没用过,我没有世界核心做为核,太多记忆会损坏我原来记忆组成的结构和回路。” “咦?那王座在虚无中的本质形态岂不是不能思考?”榧然发现了额外的问题,他总是能发现与话意无关的盲点,难道他是逐字理解的? “嗯,离开世界后,核心由世界虚空变为虚无并缓缓增加到整片虚无,同时引量回路不断消失被意志代替,思维意识随之逐渐模糊消失,王座的本质是一种起源概念的集合,本来就是无意识的。到世界重新开始时,两种意志分别自动负责坍塌与重造,世界也只余虚空背景板,核的交替介于虚空与虚无之间,此时意识就会模糊复苏,可以选择是否入界。出界而意识溃散称为虚无朝拜,因为虚无会不断向王座汇聚,这和力量觉醒而失去理智不同,力量解放导致大量意志汇聚,会阻断破坏正常的引量回路,原理和被意志侵蚀而无意识的狂暴噬杀一样,毁灭一切的欲望在崩坏的回路中形成。”苍之暗的发言方式从空气震动变回了波段,但聊天频道里多了一个成员。 “所以时晓可以帮我凝吗?”镜晓见到了熟悉的科普场景,无语地别过脸并不想参加,随后低头再次摸了摸时晓的脑袋柔声问道,只是说着自己以前的名字有点奇怪……嗯,还有事实证明撸猫是会上瘾的。 时晓乖乖地点头,同时镜晓身周出现了淡淡的光雾,从实际角度出发是因为时晓初诞对领域的使用尚不熟练在核子拆分重组时能量泄露,从情景角度出发是因为需要圣光和马赛克。 榧然仍然心如止水,面对美色眼神依旧空洞,因为没有激素和神经冲动:“镜晓前辈,所以说你还精通传送吗?苍之暗说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 此时镜晓身着十分……亮丽的服装,浅绿色半透明的半身风衣以披风的形式挂在身上,如同艺术展上的雨衣或是防晒衣,里面是高领敞开的深黄色外套,金属拉链纽扣口袋之类的饰品与黑或白色的区块点缀其上,似乎是赛博朋克风格的快递服,外套里是灰黑的紧身衣,胸前字母的扭曲的弧度告诉观察者她的身材还是很好的,透明风衣在腰部收束,化为仅垂至大腿中上部的短裙,层叠着间隔透明与浅绿的胶皮质,镂金蕾丝花纹白绸和分叉的由外套延下来的黑礼服硬质衣摆三层,总的来说审美风格十分奇特但也是很好看的。 “能的,只要我意识还存在,我的精神神殿就可以动用,能阻挡一级驭天术原理下的传送引来的潮汐冲刷和各种其它原理下维度波动影响。”镜晓弯下腰系紧右小腿上的紫色腿环,偏着头让长发垂落至一边对着他露出了俏皮的笑颜,这样的衣着是镜晓自己想象的模板时晓只是照做,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出的审美,古代她一般也是只有教廷黑甲和时晓一样的紫纱裙但不哥特风不深紫黑色而是柔和浅色的层层叠叠波西米亚风,话说哥特不该是柔纱的用皮质和蕾花更好吧。 “哦,那就好,”既便无欲无求,榧然还是忍不住问道,“这穿衣风格从何而来的啊?” “迷雾神族母核时代中期自由风气和文娱艺术鼎盛的时候有类似的穿着。”苍之暗认真地查阅资料。 “我最近在厨明日方舟。”镜晓随意地给出答案。 “……”榧然一时不知道应怎么继续对话,嘲讽苍之暗被光速打脸?“接下来我们应干嘛?” 他直接问出了许多人的心声,如果可以自身不思考遵遁指挥还过得不错,也算是幸福生活了,因为很多人都不想活得这么累,想得太多不利于生存。 做为一个人而生存,有着人的背景知识认知并坚守它而不是因为虚无而绝望而抛弃一切,那么一定分得清历史文化所界定的善恶美丑,愿意成为光荣的建设者伟大的贡献者,但你也知道正被个人剥削而不是献给了社会和文明,却又无法对待阶级敌人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因为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这就是思考太多的苦闷,太过清楚自己所受的不公又力量上无能为力,人啊,呆愣点或许还能过得开心。 然而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美好与希望常常被辜负,点亮了灯可黑暗仍然存在啊,赌上一切拼尽全力改变了世界又该怎么维持它?正如云霖光为什么会血洗迷雾神族祭奠曾经为这片土地牺牲的战友。 “该去迷雾神族了,以前提到过吧?”苍之暗提示道,“刚好是你的复仇目标呢。” “为毛不去战神族和死神族呢,又有什么命运的谋划?”榧然内心空落落的,既使领域带来的庞大的外环境记忆冲淡了感性,但悲伤是挥之不去的。 “路西法是自家人,战神族和我有私人恩怨,我积攒些力量自己来处理,光之族目前是你碰都不能碰的滑梯,不提你的感情问题那里也是个终极boss关卡,尼德伯桑已经直接或间接地被你灭了,所以也就迷雾神族能去啊,顺便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呗。”苍之暗顿了下,“说命运的谋划也没什么问题吧,前方无路可选。” “嗯,”榧然点点头,“我想先回家看看,那片森林长得应该不错了吧……可以么?” “你的命运,你当然可以自己走,我们又没拿到剧本能告诉你未来的最佳选项,有什么理由命令你怎么做啊。”苍之暗无所谓地说。 榧然看向镜晓,她正考虑猫耳女仆装是否能增加撸猫的幸福感,察觉到目光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要走?以我为零点建系,曲率忽略,报出目的地坐标。” 是道计算题,这让榧然不由得心里越发悲伤,他展开领域,寻找曾经熟悉的景色,一边抬起头让雪花落到眼睛里。 漫天风雪之中,天穹昏暗,冰的废墟中虽然有人存留,但没有了人工的痕迹矗立,世界便一切肃杀得了无生气。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5) 虚空震荡,似是有绝大的回响荡漾的黑暗房间,声似眼盲的僧侣在竹林中坐禅所闻的瀑布轰鸣。 实则是在世界某处,维度生发的夹层间,有浩大的战争进行,也是千古不曾见的奇景,世界中又有世界展开。 但对于白裴景来说,展开世界是很不利的,他已非是大世界之人,他的领域是自己的世界,他代表的已世界意志与大世界的原初世界意志同源不同宗,他已经无法控制这个世界的一切力量,无处不在的意志在拒绝他的调用,而他又不能将任何一人放入这个显得有些特别的三维空间,因此必须控制住整个夹层,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展开自己的世界,把战场包里在内,不利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是王座,原初的世界意志高于他的格位,大世界会侵蚀同化他展开的世界,对抗这种效力远比阻击叛军费力的多。 原本他的世界是死寂的,因为他仍然以虚空为核,并与已世界的背景板不问为一个,但意志的相连让背景板无法产生核,只能出现一些简单生命和无核低级智能,既便有核也只能算是分身而不是像大世界中每个个体都有独立意识,这样便不会有文明,空旷的世界便越发空荡。但现在情况却发生些变化,各个维度各种形态的生灵共聚一堂,这却是战争带来的热闹。 白裴景并不怛心,世界进程还处于初期,按照经验除了镇压地带其它位置顶多出现驭天四基,他就算实力被压制了些但不像王座一样直接封存,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而他也久许没有入界了,看一看生命的多样性也利于对成王的感悟和己世界建设。 己世界展开,在大世界膜中辟开了一点,斑斓的世界膜上一处变得不连贯,但除了世界显现时宛如创世爆炸般一瞬膨胀带来的横跨寰宇的灿烂,剩余的笼罩是悄无声息的,夺位者们还没有意识到这已不是大世界的次元夹层,而是这个只身阻万军的男人的领域。 “科技道路战争能力很强,发展也快,一个发现便能应用到广泛的方面,但只限于无领域阶段,你们不该来的。”白裴景虚空拔剑,但并无实体,有形无质,只是一种锋锐和斩切的概念加施在被攻击目标上的命令显化,这在驭天术中也是很难编绎的原理,但这是他的世界,他不仅能写代码,还能写机器语言,改操作系统,直接换硬件,他即是这个世界无冕的王,“或许你们知道,毕竟要想知道王座的存在,至少也要接触到管理员。” 他不能读这些人的核心记忆,这会刺激到核内的意志,里应外合之下己世界受到的侵蚀会更严重,连控制这些人组分的质能也有相同的效果,所以也只能捕捉一些外在和弥散的信息推测:“那么你们的技术水平确可以用引量乱码干扰和维度技术压缩空间咫尺星海来隔绝领域控制,但我的境界超乎你们的想象,这些只能对付同量级的方法并没有用,而且我也没有打算冒险,我将以绝对力量应战。” 他选择用引量发出信息,因为文明五花八门,用炼金又被一些人称为阵术的规则语言修行类的可以理解,但科技类的不一定能懂,光电磁在物躯能转类里通用,但编码逻辑可能不同,诸如此类,所以发送记忆最靠谱。 “你们为什么要夺位呢?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者都是走上顶峰却留下一路遗憾的个体,这支舰队都占据此战人数的三分之一了吧?”白裴景目光扫过,他自从刀断光阴之后人身便崩溃了,此后断界也是没有再回来过,现在重凝身体心中不由有些感慨,“难不成是掌权者的野心?给所有人都洗了脑,将自己作为文明的主意识?能够走到如此境界的文明不至于平均认知水平低下吧,难不成是愚民社会加上少数精英负责文明进程?这样也不错,后期转修个体争夺有限能源进阶本来就会人数大缩水,越强便越是一人即文明。” 庞大的战舰群隐没在黑暗中,大量的护盾波纹和小窗口亮光模糊地揭示了其位置,但没有任何回应被发出,好似里面真的是行尸走肉。 “痴迷于力量也好,渴望永恒也罢,都还说得通,”白裴景突然笑了笑,虽然他不能直接查看,但思维活动散出的微弱信号在环境中被扭曲损坏世界级算力也能快速的得出原义,语言系统简陋的穷举对比都可以,“但居然是为了感受权力与地位,真是不知所云的愚蠢野心家。这样相对于通用认知来说不务实的逻辑和荒唐的指挥可是文明的大忌啊,也不知道历史文化该有多离谱。但起初所谓王座,只是个称呼,一个普通的名词定义,但因为后世敬畏而取王一字作为尊贵的象征,拿来敬称上位者。王座和什么权力地位有什么关系?那是起源与造物的强大,高于世界之俯瞰,由暴力与祖先带来的敬畏,和让同一体系的人听话陪你过家家的权势没有可比性,王座可从未自称为你们心中定义的那个王。” “其实科技文明出现是稀有事件,对于你们来说,为了生存而劳作奋斗的个体很容易认知到自己的情况,经验积累之下呼吸法筋骨力和体内运气发力很快就能被发现,基础炼气不考虑身躯寿限最多堆能达到二阶,并且它贵在没有任何限制马上就能走到其他路上,了解力量阶层和规则后步入驭天四基也是有可能的。”白裴景虚握着剑刃,在场之人无一敢于先攻,“统治者啊,由人皇改称为天子,不敢直面世界的理念可不是逆天而行的修者会认可的,然而寿限控制下炼气又需炼魂,澄明心境的前提直接就排除了愚民政策的世俗和沉迷于自己一偶之地的狭隘与欲望,但可不表代修者就不会存在,科技对世界的研究更会帮助他们在暗中继续前行啊。” 舰船上层层排列的光亮窗口闪动了起来,但这可不是什么语言回应,而是混乱,下一刻无数蓝色的爆炸火光腾起,黑暗中开出朵朵莹蓝色的花,是引擎,火控,中枢,能舱在爆炸,这些黑色的嶙峋长条内部的力量被暴烈地释放,正如妖艳摇曳的光花汲取着扎根的黑石中的养分绽放着。 “看来既便培养了一堆机器人,也有不赞同文明决定的个体意识存在啊,”他欣赏着黑暗中昙花一现的绚烂花园,“是潜藏在军队里的修者?你们的选择挺正确的,为这个文明保留了一些火种啊,顺便还变相完成了文明缩水进阶。” 无人应答,这是己世界的夹层,想和此地之主交流只用思考便可,既便是爆炸也没有各种意义上的声响,并且能量向各个方向平均更快了。 “感谢打赏,但这是世界的我不能要。”白裴景微笑着说,“会感到悲伤是好事啊,世界教你残酷冰冷的规则,你还能保留着虚无的感情……这是好事,要想活得不痛苦,本就不该完全遵从世界,情感是希望,也是多少人来此的原因吧,我铭记着当初的事情,赐我断界之力的痛苦,但如今也流不下泪了,所以我远王座还差的远……” “你们可以走了,”他叹了口气,人潮中空出了许多空洞,己世界膜胞吐一样丢掉了退场的部分,看起来像是瞬间消失,“剩下的人我也想劝退劝退,所谓夺位,只是拿到了王座在世界那里的权限,虚无、意志是半点没有,想回溯时间回倒进程的还是先想办法找找毁灭意志吧……不过你的悲痛尚不能令意志响应,这遗憾相比许多人来说差了不少啊,如果只是跟风头脑发热就回去吧,你们连驭天的边都没有摸着,没有引动意志虚无上的借力怎么和我打?” 寂静之中他白衣震动,仰起头来说完了战争前的最后一句话:“与其夺位,不如逆命,受世界命运之恨却求王权,这不好,这不对。各位有心参加九障的话也可以在可能灰飞烟灭的路上走一走,这才是真正的成王路,虽然永堕轮回也没什么好的吧,但夺位和现在一样不也只能走完一世么。” 他展劈挥刀,斩切的命令被下达,空间轰鸣,绝大的力量似星海洪涌,他并未尽力,但已经需要在场之人全力抵御,闪烁的光芒点点,黑暗的银灰背景下如有颜料肆意泼抹的魔幻画作,各种无数岁月积累下的攻伐乎段与力量形式纷纷展现,迎上覆压而下的伟力,然而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死亡已经开始降临,无声的崩碎与撕裂宣告着无形刀剑的锋锐,败者随即消失归还世界,再入轮回。 白裴景面色平淡,他已不是心境平稳如水,而是无尽岁月让他不再有心了,他虽然埋藏着一丝情感,但战争本来就是死亡的代言词,不想妄造杀孽就不要拔刀,何况随便一个深谙轮回的人都不会觉得死亡有什么不妥,他更是如此,该劝也已劝,不必有什么情绪波动了。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6) 虚空的异变陡然消失恢复平静,白裴景口中的一条虫和五粒米也并未过多诧异,他们已经推测到了最近的事情牵扯到王座,既然如此那么出现的力量别级高出认知也不足为奇,看到什么震撼人心或者观念崩坏的事也是正常的。 “这是什么抛瓦?如此震撼人心,居然令虚空出现这等异象。”星尘君回味着那种声音,但虚空中绝对听不到声音,可能是给人了声学审美的感觉吧。 “肯定与渊王有关啊,现在上哪还能找着这种等阶的强者啊,”长虫君百无聊赖的说,“我们这点等级还是别关心了。” “啊?你不是驭天么?”星尘君之二往复晃动,形似摇头,“这可是顶尖级别啊?” “我的血统已经刚好掉出驭天阶了,是在后天修行到的驭天,用古代术语解释还是虚空引擎而不是本身力量,比不上第一梯队的。”御风者谦虚道,但他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放弃血继而选择展现修行天赋才导致龙族将其踢给了神族,这和路西法贵为天王却被计划排外的原因一样。 “那还不是强么,都是驭天,不至于对这没存见识啊。”星尘君之三头脑清晰思路明确,离疑似磕药发癫的二号远了些。 “那就是接近渊王的存在了,力量在驭天之上呗,可以想象却想象不出,既使认知也无法理解,管他干嘛呢,他要做什么你也没资本干预啊。”御风者洒脱地说,“再说我已经掉阶了,没有引擎主神都打不过。” 看着这货毫无压力地说自己不行,几位护法有槽也不知该从何吐起:“……那岂不是比我们还弱?” “呵,你们空有古代巨神的实力,但领域被锁死限制,除了接发信息你们还能和世界有什么交互?”御风者依旧展现出优越的自我感觉,痛击他人的劣处。 “咳……真是多事之秋啊,”星尘君不愿谈论这伤心事,岔开了话题,“耶路撒冷沦陷之后,似乎战争还没有结束,而是作为某种信号唤起了更宏大的战争。” “嗯,对的,我有检视一些零散的引量,了解了一些事,目前起源星上发生了几件大事,都诺开罗发生战斗,榧然身负渊王,尼德伯桑被灭。”御风者用摆烂的语气说着令积极入世的群体焦头烂额的话,反正他在虚空中不受什么影响。 “啊?”星尘君忍不住发出如同被穿五墙爆头的惊讶与迷茫之感叹。 “而且都和榧然有关,正是光之族那的战斗暴露了榧然身负渊王,尼德伯桑也是他用陨星术砸没的,”御风者咂咂嘴,若有所思,“看来这人不简单啊,神族主神选他是有深意的。” “自己杀死自己的深意?用榧然去限制渊王?我觉得不能啊,”星尘君两侧交替闪烁形似摇头,“虽然这个方法可行,但历史证明主神的格位不够高,谋划了啥对于渊王这种强度来说也没威胁。” “也许不是威胁,而是协助。”御风者露出高深莫测的沉思表情,张开的鳞甲下狭长的双目眯了起来。 “让渊王在榧然身上平和的苏醒?”星尘君猜测道,“那榧然的意识岂不是会……” “死亡无非轮回罢了,反正看样子这孩子似乎也活得不太痛快,恐怕也是无所谓的,让他不离开的原因也只是一点希望、感情的牵挂吧。”御风者摇了摇头,“高位者博弈哪顾的上收敛战争余波,古代的连年战争也不知毁了多少正在起步的简单生命。这种强度,现在把我摧毁了我也反应不过来啊……牲牺几个无辜者很正常,榧然还能因此窥见世界这扯氮的本质,这一世也算活得超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了,全成就通关。” “唉,看着他长大的,”星尘君内心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就这样……有点难受。” “你看见了,人是亲近的,所以关心。”弃族的龙萧瑟地说,“世界中有多少遗憾啊,无论强弱,一个个的核都去轮回了,有什么分别?不必要去管的,自己尚且活得不明不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渊王这种能覆压世界的至高位,难道就得到了什么自由与美满了?” 深重的黑暗中洋溢着死寂,前尘的缘与怨回归故乡,被域外之火熊熊燃烧殆尽,写入往生无人问的史书。 一人之悲,千万人之悲也,此非上下,实为共承。 安静的房间像一幅静物画,但回荡着的细微咀嚼声证明了这是动态的现实,女孩懒洋洋的斜倚着桌子歪坐着边伸展双腿边啃青苹果,随意的姿态好似她才是房间的主人,而男孩却面色僵硬的坐在床边走神。 南辰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这空虚一直都在,只是他忽略了,因为一个人的时候活得怎么样无所谓,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不必烦累自己,被他人认为再空洞再不符合社会要求也没关系,但现在他恋爱了,对自己的空虚恐慌了起来,因为他不是不知道人该怎么光鲜明丽的活,而是不愿意迁就环境,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不符合大众审美的。 他想着自己的标签,无聊到把游戏当作任务消磨时间,没有激情死气沉沉无所吊谓的摆烂而同龄人都还在朝气蓬勃地批判一切问题,宅男不社交说过的话比岁数都少……说的好听点就是兴趣广泛沉稳可靠成熟高雅,但他不是相亲,也不必要美化简历。 这是常见现象,真正的交换感情的双方会苛求自己的形貌和其他方面的完美,和自卑、自尊和希望给对方展现好的一面以及竞争性求偶有关,一般在滚床单前达到顶峰,此后便开始衰退,或许是因为老夫老妻相互认同就这样过活就好了? 南辰琉觉得自己精神空虚,需要拿点什么填补一下,学习?还是算了已经被折磨到厌弃应试了;游戏?正被姑娘霸占着电竞区域呢;那就只好……他感到自己堕落了,他往日是看不起只博一笑浪费时间的低级文娱的,网文不如经典文学,短视频不如传统影视,只有精神极度空虚空余时间无事可做的可悲人群才会以此消磨精力弥补空虚,但是……自己好像也很空虚。有点行不及言啊,但说的也没错,说的也包括自己了嘛……自身就是经典证明案例了,属于清醒认知了。 他有些哀己不幸怒己不争,但能哀能怒多半是救不回来了,随特么的便吧,就从众学做个普通人,让逻辑和认知被离谱剧情搅蒙,三观被外敌水军迷感行为震碎然后不分黑白化身人型脚本开始关键词识别无差别攻击,最后素质归零口吐芬芳字字珠玑被母核警告。 经典文学具有时效性,在当代时代背景被容易认可和赞美,其好的不一定是故事和文学性,而是艺术文化和历史的反映与记叙,所以还真不如量产的格式网文,因为罗素说过快乐的话就不算浪费时间嘛看看也好……用张嗣源的话说就是放什么劈穿越文的所有平行宇宙花活再多设定总就是人类标准,谁对用的典都还不知所云的名着都欣赏不已呗,也就图一乐谁恰钱还考虑科学严谨这不是文学该有的特征,劳资闲的慌答辩也照看一如小孩撅翔球模仿某甲壳类节肢昆虫。 当然了那么传统影视也在此之列可以一视同仁,不过经典永流传量产的谁乐意看?有图像有声音比纯文字腻的可慢多了,因为信息量更大正所谓一个碧包舔三遍遍遍都有新发现。 南辰琉跳脱的思索着,在腕带上搜索着坑人或是宅男之神亲授的恋爱经验,无意刷到了个为人分类的心理向视频,诸如“这不就是我吗”的评论猛跳不止,一通扯氮与打广告般的解说后,最终还附上了包容含蓄的心灵鸡汤解决方法。 夏青复嘴角微微抽搐,不是酸的,而是被这小子惊到了,零城虽然对外防火墙隔绝,但与附属城网络还是互通的,而零城可谓最好的体制可是一家独占的啊,她也是收集了海量数据才意识到网络的不可信和逆天,怪不得还有口业者立斩这种贡勋者要求设立的规定,但南辰琉显然没有什么上网经历像个小学生一样认为老师是对的。 她探过去身子关掉了他的屏幕,顺势也就坐在了旁边,然后就看着南辰琉蒙圈的脸开始敦敦教诲:“这不能信,从上帝视角观察自己才是正确的了解自己的方式,有如病症,不同的病灶总有相同的症状,看一些性格分析,心理分析总是感叹哇这就是我,纯纯是在假定自己。且不说精神较之于物质的更为复杂,心理行为表现的共性,这综合的统计和数据资料的提供者了解这些各有差异的个体么?人就算按派分类,各个团类也会内部分歧分裂再分歧分裂,一个个体都能自我分歧人格分裂。心理学只能是共性,不能把案例当作自己,更不能一丝不苟的照搬解决心理问题的方式,要清楚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与经历不尽相同。例如不学习的负罪感,可以是突然闲下无事可做的空虚,对未来的焦虑,对他人的期望与付出的不安等等因素,不局限于有限的几个方面。 她不直说网络上这种的多半是放甲烷营销,因为她其实也有点希望南辰琉能听信逆天言论来整点花活搞点浪漫无脑宠爱之类的……毕竟对自己有利嘛不然怎么有人就半推半就的全信了? 南辰琉有些发征,他觉得这孩子颜值又高又会聊天发个鸡汤视频应该能恰到广告费吧……然后清醒了过来,连忙干咳着解释:“呃……对的对的……那个、呃……我当然不会信……” 他莫名又有了种充实的感觉,也是啊,有人陪呢,而且谈感情可是个大忙活,怎么会精神空虚呢。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7) 日光本是很强盛的,天空中己经隐隐的出现了第二个亮点,正在慢慢地逼近,因为力场间的吸引排斥,原先的炽白日轮稍稍远离了些,因此虽然地表温度没有上升多少,但是光强还是略微增大了。 但光芒照入郁密的巨树那层叠的枝叶后基本就被吸收殆尽了,树脚下是一片几乎黑暗的空间,喜阴的低矮灌木和蕨类菌类只能得到微弱的反射折射漏下来的光。 榧然站在这片森林外部百余米处,恒星的位置刚好只处于林梢,让他心中闪过“大日傍高木,金乌栖扶桑”之类的话。他仔细观察森林内部陡然降低近零的亮度,不由开始吐槽:“说好的会有光柱从叶的交叠中漏下,映出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呢?这森林不符合经典模板啊?” 苍之暗有些惊叹这货的脑回路,他不该露出悲哀的神情然后暗自发誓什么的吗:“因为这森林不是自然形成的,被时空潮汐催生出来的啊,一瞬间长好的没有进行凋亡嘛。很快因为光照问题树木中下部的枝叶就会脱落,作为养分救一下因为过度缺光而萎靡或半死的贴地植被,逐渐成为正常的经典生态系统。” “然后就能看到光柱中飘飞的精灵了?” “……这是个长期过程,不过你放心懒苟肯定会在游戏后期复制粘贴重复利用地图的,想看灰是绝对可以实现的。”苍之暗心说这孩子执着于灰干什么,想吃故乡的土? 榧然眯起眼睛对着日光抬起手拇指与食指合并搓了搓,以此检查空气中灰土含量,然后叹了口气,向森林内部走去。 镜晓抱着还为剑身的时晓马上跟了上去,她的方向感可谓是十米之外不知路线,白有个领域了。 “来这里干什么啊?”她好奇地问。 “情商捉急啊,这是能问的么!”苍之暗闻言私信怒斥,“不知道这里留有伤悲往事吗!” 榧然倒是面色平静,但语气低迷:“就是走走……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一切很快就改变了,连回忆也在消逝,事情最终都会被遗忘吧……哪怕真有个刻着所有人名字的碑也好啊,证明真的存在过吧?” 镜晓心中微震,通天塔最下几层墙面上也的确刻满了牺牲者的名字,这个行为有什么深意吗,简直世代相传啊。 苍之暗见榧然情绪没有失控,便也不打算和镜晓斗嘴,安享计划外系统维护期间的休假摆烂时光。 树皮的条纹呈现出沉重的褐色,生长的绿意因为缺光与环境一样阴暗,垂落的枝条透露着枯死的萎靡,榧然的一袭松垮的黑衣倒是和这古典阴森氛围相称,镜晓鲜艳的风格倒像是复古赛博在鬼片,两人一前一后如同死神领猝死潮妹穿过幻雾之森去往冥界。 不过没有雾,被演替了的动植物腐败产生的有毒气可能有一些,普通人吸入了可能会出现幻觉,幻雾之森也挺贴切的……不过更有可能是头晕眼花呕吐不止,因为毒气多半不是无色无味而是有色恶臭哦。 “不进行一些仪式表达一下情感吗?”镜晓轻声问道。 “不了……人的想法在大脑那活跃的百分之几中生成下达,这种限制下灵魂回路只表现了个表层,剩下的被叫作潜意识,其中下意识的习惯表达出来的称为前意识。人是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的,他们通常不知道在这套认知背景下自己心里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可我现在已经有了领域了啊,我完全掌握着自己的灵魂,原本暗中的想法也浮出水面,我甚至可以将自己分化出多个人格模块,表现出不同的性格了……”榧然放慢了脚步喃喃低语,“可我还是很迷茫啊?是因为完全掌控了自己,觉得这些思想不过如此,太过虚假了么?是啊,我以前还不太理解苍之暗所说的世界赐予的知识背景所做所想本就是受限的,现在我明白了,我甚至可用自己一部分灵魂观察另一部分灵魂里想法在回路中表达,真感到自己的一切无比虚假……镜晓前辈,你能告诉如何让自己不迷茫吗?” 苍之暗挑了挑眉,这孩子心理又出问题了?这一路边没少喝心灵鸡汤啊?不过你既然已经明白了虚无主义才是起源,还不承认所有思想皆不可解吗? “也是,一件再复杂的东西弄明白了之后也会觉得它扯淡吧?”镜晓按了按裙摆,免得被灌木的枯枝划破,“你问我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谁能活明白了?小然也不敢说自己活明白了,辩证的看待的话,他一个虚无概念非要按世界内的标准追求什么爱情干嘛,虚无就是情感本源他和离沉睡去好了还同属一片虚无不分彼此呢。按你的条件设定,我告诉你也是我认知背景下引量回路中的产物,嗯……有感情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那……我曾见到迷雾神族有人践踏情感,利用爱其的人让自己更进一步,随后便抛弃了这份情感 也是,孤寂痛苦的孩子也就只有拿情感作为希望了,苍之暗无聊地想着,可情感只会让你更痛苦。不过对于人来说,生存更为重要吧,神不需求物质而跳过了这一阶段,永生生命也不苛求繁衍,生存反而是次要的。 “既然可以选择情感或者向上爬,那么两个选择都会被选啦。看个人价值观和环境了,有的人的道德观不会因为踩垫脚石而内疚,也有人在生存环境压迫下没有选择情感的权利,”镜晓走快了几步,与榧然并肩,相比下她还要高一些,像是姐姐在教育弟弟,“不过总的来说不应该擅自评论他人,我道听途说的既不了解事情也不了解人吧。 榧然沉默良久,两人就这样走着,镜晓正担心这孩子是不是接受不了虚无主义的真相而抑郁了,他突然低声问道:“活着有个目标或者任务就有盼头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好像是和世界王座有关?” “……嗯。”镜晓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既然在都诺开罗都调动了意志一次了,榧然记得一些也是正常的。 “为了什么?”榧然看着前方密林带来的黑暗,“……好像不该问的,目标的目标又该牵扯到价值观上了,但凡认知都逃不过空泛。” “为了三王共治,或许是三体运动不可解吧,世界会有富有多样性并且减少预知可能,使命运不再,这硬要说价值观也算是为了众生吧,多高大上。”镜晓随口胡扯,但好像也能说是真的? 严谨来说,有数理上规则的初始位置的三体运动是周期长短不定的可解轨迹随机拼接而成,在短时间上是可解的,但考虑到任意初始位置的话,就是真不可解,可能逻辑上规则的初始位置开始后某个时刻选取的位置做为初始位置在上文中也是符合在短时间上是可解的,但其破坏了一个可解周期,周期的选取也随机了,这样随机拼接中再次出现了一个随机,可以计为真不可解,以正常逻辑来说就是在更短时间上可解,如果不断重复选取动作,更短将为零,用人话来说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个数目无穷多的初始位置,更加难解,但要注意三体不可解是不能用简洁的模型和公式表达其运动规律,其在一个无穷短的时间里的运行必然可以被预测,因为上文的更短在数理计算下不是量子化的不考虑闪烁场就不按世界帧数走将是极限为零而永不为零,实际上观测者是物质也不必考虑目标闪烁为能量的帧,因为看不见,并且这帧观测者也是不存在的。 从上可以看出逻辑绕一圈就和直的原先逻辑不同,由此可以做为不同文明间逻辑差距的模拟参考,不同文明专指种族形态发源地域相差巨大,例如迷雾神族各城历史文化虽然差距巨大但祖先相同种族生命形态之类的皆同,只看作一个文明,野蛮六相互谴责核平的各种文明也只能看作一个。 在世界大体观念中的不可解,可以表述为超出上限,例如围棋谱算尽将超出宇宙量级……仅在一刻内,这是失败的例子。该三体运动的全部解法,将在一个存在的有效范围内,三维,一个其进行的有效范围,有不可越的界的物质框架内即标准宇宙一个循环所占时空,达到超出上限的地步,所以不可解,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在其能存在的条件下可能性超过了条件的量级,三体运动的穷举解超过宇宙的一个收缩膨胀中可能发生的情况的穷举解就称不可解。对的,可能会疑惑的是宇宙中有三体运动,怎么穷举解还超出了?因为初始位置不是无穷个啊。数理上的不可解很多,因为其是和维度曲率有一定关系的,正如e的值一样,三维三体不可解,四维四体不可解,类推,这里的维单指空间,时间维加多了可能会有解。和进制的选取也有关,非e进制下的无穷与无理数、虚数的意义推行到象征上,则是包含当前的上一级构造和基础组分、同级构造阶差夹层。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8) 海浪拍岸的回响极具韵律,助眠效果上佳,潮湿的风把细碎的水雾均匀的散布在空气中,这样凉爽的环境正适合打个瞌睡。 路西法终于按耐不住了,指向极点看着空中雕塑一样的人说道:“陨星术都砸下来了,还不能让我过去看看?” “陨星术都砸下来了,你还过去看干嘛呢?”至息陌连摇了摇头,“尼德伯桑几乎灭族了,余下的人在自主重构的大阵中自身的储能很快就会被榨干,你过去是要救人吗?” “实地考察一下嘛,好奇。”路西法耸肩,“顺便把人收了也行,这种情形下助人死亡也是善事嘛。” 至息陌连的身形在空气中开始透明消失,露出被黑色遮住的蓝天碎云,她觉得路西法说的也算是正确的,但可能弱者既便知晓死亡本质也会畏死,知道并不代表理解……出于礼貌,她在完全升维前摆了摆手:“好了,我该走了,再见。” 路西法看着阻拦者的隐去,微微的叹了口气,他转身对着崖上停驻的军阵说道:“你们不用跟着,我自己去看看。” 他又转回身来,看着遥远的天边思考了片刻,现在极地的天然阵已经残破,应该可以直接传送至内部,那么从前记住的那些再不用就要忘了的术法也终于有复习的机会了。 神脱天,闪心罡。古神文更侧重于表意和基础炼金,转为现代文之后显得莫明其妙,不过他也是古人,对这些也有在生活中熟练使用的记忆,于是便很好理解,无非也是以虚空为中转的转送,收束领域避免受到伤害罢了。不过以他目前的实力是不能用这种被从驭天术里截出来的东西的,大概是刚才的思考也考虑了要不要调动力量。 毕竟他感到了不是一点的不对劲,虽然阻拦者已经走了,那里大概率是不会留下线索的了,但还是有一点可能和希望的嘛,万一么,哪怕有一线那就不能放弃,还是得赶紧过去。 无情的时间会错开一切,苦等对方的痴情人因为一秒之差而抱憾终身,教廷四王因为这几秒的错开,便没有了重逢的历史性时刻,但是也不必要重逢。 “咦?镜晓的气息……”他踏出黑暗,显现出身形,但四周肆虐的痕迹残留着似曾相识的力量,“看样子这条裂缝是她劈开的了,原来她在这儿啊……不过好像是陨星术先发的,看来我有意被错开了……因为命运?” “这发陨星术,标准神境巅峰水准的爆发输出啊,一片狼籍。”路西法感慨道,虽然他从未来过这里,但是白色深井中花蕊上宫殿冰峰簇成的孤城在领域信息捕捉中还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如今却是稀薄的白雾龙卷掩盖着的龟裂冰川上倒坍着透明的断片了。 还有人活着……但也活不长了,他静立俯视,能看到有萎靡的躯壳蜷缩在废墟里,恐怕能逃的已经跑了,剩下的都是没有能力穿过风暴的。 “……那真还不如让我杀了算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路西法吐槽道,硬闯风暴也比在恢复中阵术的阵眼上汲能死得慢,试也不试就认命了。 他突然心中一惊,该不会自己被诓过来清场收尾了? 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实力,多杀点人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或许这就是……那人所说的命运?好像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自己就该做这件事,正巧古代时自己负责死神之位,大规模战争死亡过多自己应该到战场上刮一刮防止记忆碎片漏得遍地都是。 他展开暗幕,这正是他尊号的由来,由天赋的死亡规则来直接使人承体枯萎,灵体弥散,受到天脉注意,抽象化的就是生命力流失,他也是因为这天赋的原因更容易接触天脉与虚空而开发出引擎。 极地最后一丝微弱的亮光也熄灭了,正谓死神夜行,为亡者引路。 “……没走?”路西法有些惊愕,他已经很久没展开领域了,但施术波及到了多少目标还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能耗做不了假,看来尼德伯桑高层只是隐藏在附近了,大概是想等事情平息了再走,防止遭难,也不出意料,炼金阵崩碎,他们也没什么快速遁走的术法……结果碰上了自己。 “真的被骗来收场了啊,”他苦笑着摇摇头,但笑容却显得很轻松,“那就这样,所谓……命运……是故人的安排,不想让我找到,因为世界的注视有碍改命的编织,让我来杀,自己不留痕迹,也防止这些人走漏风声……看来要对外宣称是我灭的族了。” 安静的小屋两人并排着坐在床边,窗外的光线给场景打上些柔光。肤色显得更加莹白的女孩见男孩有些结巴,温柔地摸摸他的头缓解尴尬,然后心情愉悦地向后一倒,哎嘛,这动作放以前想都不敢想哎! 南辰琉见她躺下了,又打开屏幕继续接触着他忽略了十几年的网络平台,原本他认为多人联机游戏的环境已经够差了以至他沉迷于单机,但如今他突然意识到游戏环境差也是玩家的缘故啊,虽然高强度竞技容易红温,但游戏可不会教人怎么成为祖安宗师。知名度越高的游戏圈子越逆天,原因是形形色色的人都涌入了,同行也心怀不轨想败坏其口碑,但同样证明了世上存在着各种逆天的人。 他游览着各种逆天行为和神奇生物,惊叹于物种多样性,发现自己的认知有所缺陷,原来是会有人完全背离社会总体道德标准的。他认为零城民众的素质还是很高的,从公审的频率就能看出来,而附属城还处于混合阶段,事情不大就直接按条例解决了,素养环境并不算良好,可能那边是事故多发地带。 “怎么能这么逆天?网络暴力不在母核的业务范围内么?”南辰琉的心灵受到了强烈震撼,不由低声惊叹。 夏青复有点担心,人族内里远比能看到的黑暗,如果他面对这点背德行为和极端言论都震惊,那有朝一日展开领域接触到阴暗面还不得失智? 她安慰道:“其实现实中大部分人并不会对被造谣甚至是是真的有污点的人指指点点,就像你妈告诉你别和谁谁谁玩那是个坏孩子你也能处成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监狱里放出来了企业不想录用和你搭话可能你觉得不妥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但心理上其实是不反感的,因为你潜意识知道自己不了解这个人,不应该贴标签歧视,那么在虚拟网络中人的思想与性格就变了么?网络暴力的出现是有心人在引导啊,同样的也是可以调动这些资源的人排异报仇并用以营利的结果,使其形成规模出现大量案例,让人们习惯接受并逐渐潜移默化开始不积口德,事已至此这些能调动资源的人也法阻止了,人们默认的喷人合理和他城思想侵蚀和平演变或内部有偿洗白抺黑的运营团伙以及以此为职的水军和廉价自动回复脚本使许多交流平台转为乱战“厕所”,并向其它可发言的平台侵蚀,但失去了预防权力的母核只是司法者,既便全面监控也只能不作为,口业者立斩也只是争取来的加重惩罚,但斩时业已成啊,而且涉及到人很多,只能处置推出来的替罪羊,团队依旧运营因为是政治争斗不好处理,人们也觉得法不责众罪不及己没有起到什么震慑作用,因此也始终不能有个适合的法规处理这种情况。” “同样的,其实大部分人在现实中并不在意陌生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说不定还会觉得这人发神经了?衣冠不整的出门害怕被人笑话,但你看到邋遢的人走在街上时你心里会有什么触动吗?大概率跟没看见一样,根本不会留下什么印象,记忆散失的比你上课还快。网络暴力的主要效果,不在于让民众听信谣言之类的去攻击受害者,因为大多数人都不会去这样,社畜懒得动弹,智商素质在线的不信,信了也不骂,而闲得发慌的蠢货和低素质人群也折的差不多了,主要效果是监狱里放出来了企业不想录用这种社会习俗对生活的影响和自我压力,能被道德绑架到恶劣结果也证明这人很单纯还没与社会接轨通透人性。所以说看个笑话就好了,别当真,虚拟世界本就适合倒垃圾,何况人们对现实本就不满。还不到精神上传的时代呢,到时候城市环卫会搬进来的。” “啊,看来是我格局小了,原来在打网络战争啊……意欲思想侵蚀,洗脑然后文化演变和平统一吗?”南辰琉沉痛的关上了腕带,“遣责六诚不欺我啊,除了统治胜利,科技胜利,文化和信仰一样能胜利。那你说,我对社会的不满是被带歪了吗?” 夏青复伸展双臂,手重叠枕在脑后,轻轻摇了下头:“人可能因为不是上位者或是全知者,所见所知不全面,处在底层也不如旁观者客观公正,对社会问题的认知偏于个人化,较全面认知偏于极端过激,但公理是不变的,大多数人都不满不是他邦恶意洗脑能达到的,何况统治者自己也清楚,这就是严重的社会问题。” “那就算是网络信息战争属于政治斗争,那统治者也不该放着不管,让民众自己对线,真版人民战争啊?”南辰琉也躺了下去,但气氛却没一点暧昧旖旎,两人接着讨论无聊的话题。 “人们爱国,爱的是这个长久岁月积累的历史文化代表的民族共同体,不是几年一变的统治阶级,信仰主义,信仰的是这个主义代表的自由和谐美好和为之牺牲为之建设的斗士们,不是打着这个旗号到底想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夏青复向他旁边挪动了一点,“但统治者会在意这些吗?文化和信仰改变人不改变政体,有的城邦的城主都不是本地人,如果有利于统治他们还会偏袒呢,舆论杀人比以前各种遮掩手段都好用。” 南辰琉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青复,你怎么看待楚雨荨?” 她一愣,龙族是血继族系,某种意义上是母系尊贵,但主流还是强者为尊,敬拜先祖,而且某种意义上是不分性别的,只是受到神族影响罢了,问这个问题小心翼翼真是大可不必。 她在领域中查找了一下资料,稍做总结,对已经有些懊恼的南辰琉说:“在零城的传统文化下基本不可能,自私又愚蠢,自认为弱势还要求偏袒和特权怎么平等?只要权利不要义务怎么比得上人家为了平等要求给自己判死刑?有自强自立的也被刻板印象败坏了。可能是敌对方特意推波助澜引发对立,传统观念就是偏袒弱势群体,但某些人滥用这份宽容呢,要是引起军部的不满就好玩了,不过对立之下出生率必然暴跌,人口加剧老年化,但不能就此恢复母核时代的全自动,统治者为了保持不能闲的工作秩序肯定会解放一部分工业区,也算是好事。” 南辰琉松了口气,还好青复并不介意这方面的事:“统治者会这么蠢吗?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啊。” “他们当然不蠢,但他们也只是人啊,社会问题怎么可能面面俱到,是会相互矛盾的,不管这个可能是为了避免更严重的在眼前的问题,反正在自己执政期间平安无事就算成功,管以后干嘛,在位时矛盾集中爆发的大概率是被推出来背锅的。”夏青复回想了下迷雾神族历史,能坎坷至今也不容易。 南辰琉微微叹息,闭上双眼,还是别想这些事为好,在零城也碰不上这些,自己是修行者,青复属于科学院,是最不会被冲突挟裹和影响的一类人了,高墙内管它洪水滔天。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9) 两人在阴暗的森林中继续踱步,前卫亮丽的时装加上不断绷出优美孤线的大长腿让人很难注意到旁边还有一坨黑影,榧然听了“高大上”的言论诱导不由又陷入了沉默。 “越强越容易无我,我是我的概念在认知中产生,在回溯本质中逐渐放弃……可以灭界之人,还在乎界予的认知吗?核,虚空,意志,虚无这些不会思考的东西才是我之本质啊,既然可以切换人格,那么也该明白认知是可以切换的,引量回路也可以看作比质能载体高一级的身外之物。但除了王座虚无态之外,主意识总是要确定的,我的概念不可抛弃,不然多种思维并行冲突矛盾没什么关系,该如何主导行动呢?不用行动就可以不思考,不用思考就可以无意识,我的定义是用来保证自己可以清晰的行动的。”亦然渊开始对着榧然提出的问题敦敦教诲,“迷茫是渺小个体成为世界体量过程中必然的现象,去中心人格并行无我,所奉行的主义渐变或混杂,你现所处的状态就是无法明确自己的认知啊,其实也不用明确……不过你还没达到这样的水准。我做为王,虽然诸界之罪形成了无尽人格,但我之概念引导的毁灭意志是这些情绪的共性,我不必突出本我,我原身经历的所成回路就是主意识,有着格位压制。你也可以借此方法,坚守原先渺小时的自我,采取其的认知,不考虑现在高位俯视的空泛,或者寻找自己不同认知中的共性,然后像游戏一样为自己设置目标去行动。其实……可以并不用这么在意这些东西,凑合着过就好了,反正是会消亡的,而且精神上的问题如果不限定范围与条件都是不可解的,能给出的也不完美,只能凑合喽。所谓精神啊,都是唯心的,要相信什么,只能自己骗自己才有效,别人说什么以自己的原有认知都不一定相信,认为是别人在骗自己,但自己骗自己就不一样,你骗到了自己就不会知道自己在骗自己,你会坚信这是对的,然后对于不符认知认为是别人在骗自己……万法缘生,一切唯心造。” “如果你真不想或不能做自己的主,那干脆就浑浑噩噩得了,”亦然渊话锋一转,躺在海底火山剧烈喷发的浅海区水面猛拍大腿,“既无狼子野望心,才学卖与帝王家嘛,帮我干活,啥也别想,就没什么前途迷茫困扰了,这三王并行多半试一件美逝啊,虽然不可能把宿命此词彻底抹去,但世间悲剧必然会大大减少,这是为众生谋哟,价值观多正啊!” “你说话活像资本家。”榧然被这么一说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吐槽道。 “胡扯,我给无产者亲爹一样的待遇,他们只会说——这边请老爷!!!!”亦然渊突然呐喊一声,“然后温酒斩掉我的竞争者,奉上头颅单膝跪曰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镜晓听着他在那里发癫,皎好的面容上浮出些许尴尬,虽然知道他是在缓和气氛,但真的好捞哦。 苍之暗则在思考经过质能承体心理机能与精神的交互反馈,引量回路的全面精神认知,至高视角自我观察的虚无主义三级精神问题认识的进阶后,榧然以后还会不会间歇性发病了。 “好了好了……”榧然揉了揉憋笑而僵硬的面部肌肉,“对了……你要是苏醒了的话我的身体被占了我怎么办啊?” “都诺开罗不占过一次了吗?你是见证者状态嘛,如果身体被我永久征用了你再给凝个嘛,我只能用这个平衡混血体,难受。”亦然渊抓了一把海面上混着各种矿灰的泡沫向蓝紫色的蒸气天穹丢过去,正常动能的它不足以高飞,很快被转为场势能落了回来。 “我身上兼备三族之血?”榧然挠头,“感觉不到啊?” “没有也没关系,以后会有的。”亦然渊摆动双臂飘荡在沸腾的海洋上,“现在有也危险,没有那百分之一镇压,三相侵蚀的血会剧烈爆炸,很久以前我就撒血炸死过人。” “哦……”榧然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不少,果然面带笑容的时候是不会去想烦恼与困扰的。 本以为话题就此终结,忽然镜晓眯起了眼睛,抓住榧然的手迫使两人停下脚步:“有空间波动,附近的传送阵被启用了。” 榧然品味着手部传来的温润触感,心中叹道罪过罪过:“啊?还有人会来这?” 的确,审判族在的时候都没什么外来人,现在都变成森林还有人来参观么?盗伐还是旅游啊? “估计是光之族派来的追兵,”苍之暗叹气,估计休假时间已经结束了,或者说假期也要工作?“唉,展开领域看看,打他们应该不难。” “欧克,”榧然悄悄地把手缩回来,感觉紧张的都要出汗了,同时无形的领域张开,刚落地那片树叶有多少个叶绿体都反馈回来了,“啊?等等,地下埋了个人?” “哪?挖出来瞅瞅。”镜晓并不介意榧然不愿意被牵手的举动,好奇地四处张望铺着落叶的地面。 苍之暗默不作声,看来榧然心血来潮来这必然又是什么命运的安排啊。 榧然退开了几步,镜晓也连忙跟着倒退,毕竟昏暗条件下路痴连直线都走不明白。他磨了磨牙,这情景似曾相识,不久前他就被埋在叶子里被某人踩了。 榧然心起念动,地面上青覆枯黄的残枝败叶迅速化为气体,微光之下略显干燥的泥土漆黑松散,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浅坑,一位红衣女子满身灰土地横躺其中。 “藏尸案?纸嫁衣?山村老尸?”榧然瞳孔缓缓放大,震惊到胡言乱语,“什么定律?我所到的黑暗之处必出现尸体?上次是个骷髅,这次还非常新鲜!” 很明显是榧然的领域没能得到她的详细数据,这至少是同级别的俢行者,他马上冷静了下来,走上前去观察,模糊了面孔的泥土在领域控制下也快速消失:“噢,不对,是活的……那场战争的幸存者?也不对,我的领域没法绘出轮廓,有这种排斥力起码也是神境,在军队里也是领袖……咋会埋在这儿?” “好像是战神族的领军者,”苍之暗回忆着当天的情况,“我的领域收集到了对话的空气震动,地位应该是族长级别的,正好符合你杀发起战争的高层的理念,那就杀了呗。” 榧然在空中凝出一团光亮,端详着在光照下清晰了起来的女人,英气的五官在沉睡的安详下失去了些杀伐之气,凌厉的剑眉凤目也显得柔和了不少,红衣上点缀着的甲片尘化为粉末,绣为纹路,这般看来倒像是个出嫁的新娘。 “这就要开杀了?多少带点私人恩怨。”榧然不由有些无语。 “见色忘义,你没私人恩怨?”苍之暗嘲讽道。 “等等,我看着有点眼熟……”镜晓打断了他俩的对线预热,“好像是尚思华越。” 苍之暗顿时陷入了沉默,榧然扭头看看镜晓严肃的认真脸,又看看戒指中安静下来了的剑刃,选择暂不发言。 “不可能,像是像,但走的不是内循环,而且未入虚空前核就散了,”苍之暗沉吟片刻,“你让时晓读她记忆,看有没有隐性残留。” 镜晓晃了晃身体,像是母亲哄婴孩入睡,左臂抱在胸前的小巧剑形稍稍亮起,然后她摇了摇头:“加上梦境才不到十二年记忆,还是个孩子,戾气都不知道从哪来的……你看。” 苍之暗迅速游览了一遍这段复制来的短暂人生,冷笑道:“战神族的王女,传承着凤凰的额外血继,古代被我屠了一遍的凤凰,当然戾气重……她也配长得像华越?……榧然,快动手。” “啊?你还不如把她送回去呢,这样战神族高层肯定会聚在一起接见你,直接斩首啊,硬打或潜行进去挨个找不得受到军队阻拦。”榧然翻了个白眼,“是你说你来搞定战神族的,我省点事不好吗。” “说的对哦。”苍之暗赞同道,“总座高见,是在下鲁莽了。” “现在就去?”榧然绕到坑侧边,想把人给扛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晚了走漏风声就有可能成为绑架犯喽。” “呃,等我攒攒,囤点力量,还是先去迷雾神族。”苍之暗有些尴尬。 “哦……镜晓前辈,能给开个空间装走吗,储物戒被她的领域抗拒了。”榧然刚蹲下去一半又站了起来。 “没问题……”镜晓想了想,地上裂开一道二维的黑口,不带任何灰尘准确无误地将尚思焰羽纳入,她看了看怀里的剑,干脆也丢了进去,“你先处理下光之族的人,应该有个你很在乎的人来了。” “这是?……啊?时晓丢了你怎么使用力量呢……”榧然先感叹再惊叹然后疑惑,“不是,不是说应该是作战人员吗?小雪怎么会掺和?” “这是我的己世界,展开它理论上要有断界之力,需要虚无或者用巨量的虚空和意志冲击,不过我维度与炼金精通,世界也没完全建成,可以取个巧。时晓进去相当于用我的核了嘛,作为第二人格存在心意相通减少了命令时间我力量不就变相的恢复了?哎呀刚想到我真是个天才。”镜晓有条不絮地回答,顺便还自恋地夸了自己一声,“至于你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自己看呗。” “怎么了?有碎片的女孩他不在乎?”镜晓暗自问苍之暗,“不会?王座联系影响不到他?” “光之族有两个,有个先入为主了,”苍之暗发出了姨母笑,“嘿嘿,这个女孩是双边,不过相关于对榧然情感形成的记忆他已经让我给她封上了……但因为不是很会封得不牢固,如果情感很深的话想必在强烈的悸动下某天会冲破封印。” 榧然这边已经扩开了领域,他观察到一行人正从森林的那一头分开进入了这片深幽之地,其中有一个他认识,是蝶衣。 “……难办。”榧然喃喃自语道,“这森林真搞啊,为什么在中央留个小湖和木屋啊,守墓吗?” “地图是从个后期场景里抄的呗,”亦然渊见两人还在那偷偷八卦,便善意地为他解惑,“卢森的木屋多适合背叛过去的有情人小住啊,你杀那些人,蝶衣肯定不会拦你,但她回去怎么说呢?她背叛光之族,你背叛小雪,放弃我们这些教廷遗老的任务,在这儿享受下爱情呗。” “王座都喜欢发癫,世界怎么能不扯氮。”榧然无奈地吐槽,“唉,我对蝶衣……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10) 这片森林死气沉沉。蝶衣看着洁净的天空发呆,心里闪过这条想法,的确,虚空裂缝释放出的潮汐或许能违理造物,但常世之理加诸其上时其仍是要顺应的,蟒蛇和其它鸟兽可以凭空诞生,当然也可以跑到利于它们生存的地方。 她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首先是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受罪,感觉像强制研学或者黑心导游了是,有种辛辛苦苦地给自己找罪受的便秘感,然后还被告知是来追捕榧然的,先不论他会不会来这,这一帮能不能薅下来他一根汗毛都是未知数,而且小雪还不知道,不然她不得直接逃出都诺开罗这个伤心之地?也许正是好事,这座城给她的感觉越来越黑暗了。 草木是编写的偏向植类的一种生命力规则,但从原始组分表上看生命力本身也是个编织出的集合体,也是种高级规则,那么同为规则其对于时空是平级的,其趋势就在印证过去开拓将来,预测到未来的生死走向也很正常,医学上的一些对生死相的判断就是依照这个积累的经验。 那么这黑暗的感觉就不是个人心理问题,而是一种灰败死亡的预感。 她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如果正面碰上的结果,有挂开的榧然肯定不会公平竞技,而且这边多打一也算不得什么公平,没给他不开的机会,但念及旧情他肯定也不会对自己出手,可打起来了如果不下死手她倒是可以把一干伤员带回去敷衍复命,如果这货心情不佳见到光之族这些蠢货就来气直接全杀了剩自己一个回去该怎么说?那歹人道行高深嗜杀成性队伍尽数牺牲自己侥幸逃脱?肯定又会被针对了,但也没关系自己的立场本来就该被针对嘛。 但她更多的觉得遇不上,自己就是来受罪的,这倒是好事,她也希望如此,但造化弄人,命运真是奇妙啊。 萎靡略显枯黄的草地上,蝶衣盘膝而坐着,白色衣袍外关节和重要脏器处镶嵌着暗金色外甲,款式模样和带给榧然的那件有些相似,不过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那些声名赫赫之物打造的防御,一身随意凝聚的普通黑色纤维布料就已经是恒星不能焚毁的了。 “衣姐,那个榧然……”但宝贵的闭目养神时光很快被打断了,一个同样穿着的黄毛青年诶我就不用金发带着阳光开朗的笑容凑了过来,蹲在一边语气却与表情完全不同透着一股战战兢兢的优伤,“听说特别强,打不过啊。” 能不强吗?在城里打成那样,消息早就传开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夜的事好像别人都不道,不然谁敢来啊? “你还以为你真能碰上啊?”蝶衣眯着眼睛斜视这个家伙,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老神在在地说道,“他来这来嘛?城都没了来祭拜吗?就当来旅游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实地参观过森林地貌呢。” “姐说的是啊。”青年马上附和,“但万一不就坏了么。” 蝶衣心想如果他神经犯了说不定会来这里长歌一曲奠旧乡,但发神经的时候他眼前就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吗?他似乎不是专门对什么事发病,而是随机发病。 “那能怎么办?他真能有驭天的战斗力,你还能真送?”她扁扁嘴,轻叹一声,“跑回去报告打不过惨败而归。” 四周都是和她同样装束的圣殿骑士,这其实是个实力的称呼,其中也不泛数百到数亿年岁的人,只要是神境初期或者半入快入都可以拥有这个职务。在整体实力强劲的时期,还可以在神境初期中排个名取前十二个,现在则是凑合凑合得了,上哪找去。达到中期就可以称为长老了,后继的升迁排位则是功绩与实力的综合了,但此时的体量差距对于次神来说还是可比的,或许储能只有十几到几百倍,价于一个恒星系也是可以的,神境后期与巅峰作为战略武器的恐怖堆能量才是战争力量彻底拉开的标志,其已经是需要一定血统优势的了,但仍然达不到晋为四象的水平,当然有也有没有那么能量供给和堆积速度的原因。 这些人有的靠着树,有的和她一样杵在地上只是姿势不同比如瘫坐,还有跑开一点到疏林区晒太阳的,但无一例外,无论有否战斗经验,实力强弱,都心中泛起一丝阴影。 最年长的殿骑已经十余亿岁,如果不是血统的限制他或许早就成为长老了?他见证了数不清的掌权者更替,甚至是灭亡的危机。他站在空地上看着正烈的太阳,虽然光带来温暖甚是柔和但他的脸色却显得阴郁。 这些年轻人都能意识到这是送死的行为,他当然也明白,不过他忧虑的不是这件事,而是猜忌族内正是要把他们当炮灰,放弃了他们……但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知道的太多了么? 他知道自己这些人的实力不足以被重视,当局完全可以利用一个叫作“生命之源”的东西批量生产强者,他曾经见过同伴被选入实验但因为不耐受药物而死亡,这在年龄大的中高层里已经不是秘密,也许正因为如此,面对族内顶尖强者和他族质者的覆灭当局无动于衷,连应急外交都没有。 但他不知道古龙王已经为旧主献上心脏,并且近百年前光之族的实际统治权就已经易主,转入未知的黑暗中。 他合上头盔上的面甲,原本制式甲胄上是不要求这么严格的头部防护的,但目前理论物理,材料与能源上进步使弹丸与光束的杀伤力可以歼星,近程人工使用和冷兵器与能量攻击一样难以有效命中,但其也是可以用计算机模拟弹轨来达成绝对命中的超远程狙击的,于是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额外防护了。 面甲隔绝了大部分阳光,但视野仍然清晰,他转身跟上停留在深林区的队伍,恰好看到顶着黄得亮眼的头发的二百岁老爷爷再向年轻美貌的森系御姐搭讪,不由心生不解,都该清静无为人生贫乏的老东西了还贪图美色想着谈感情结婚呢?祸祸不谙世事的孩子,真该死啊。 天光处于最亮的时间段,很快就要向傍晚的环境靠拢,南辰琉安静地躺着,做自己的沉默思想象,可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哈欠,他心中有些诧异,自己还会困吗?恋爱使人改变也不是这样改变的。 人是希望闲下来,安逸和休息的,但真的无事可做的时候,又会无聊和空落落的,且不论长期劳苦形成的习惯和心理,或许闲睱时人们就开始思索,意识到自己的无意义而失去表层的正面情感体验,为了防止自我毁灭的欲望加深,于是便以不断行动来自我保护,以生存来压迫生灵前行也是世界的环境形成的后天秩序之一。 南辰琉有点搞不懂夏青复是怎么安心地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他甚至要任务式的规划时间让自己活得忙一点……但以后他就明白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永生者的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 已经到了播放新闻的时间,墙壁上自动亮起了影像,这也是每日计划的一环,勉强可以浪费掉游戏时间的二分之一。 “据悉,源星轨道参数有所改变,似乎是重量略微增加了,原因不详,官方猜测是有古神交战。原本六日共耀的景观出现时间将有所提前,第三颗恒星本将稍远离后再靠近,以便力场交叠修正轨道形成半包围,现远离趋势停止了,且第四颗也正在前来的路上……六合之势共耀将持续数小时,由于恒星过于靠近气冕重合,地表最高气温可能达到近千度,并且在四日合围完成时气温就达到七十度预警,四五六日状态形成再到散去的时间约为三天,有关部门已经开始在源星高轨卫星上唤醒并充能星体级能晶盾,防止源星生态遭到毁灭性打击,但考虑到其不能有效减弱强光,建议民众期间不要离开有天穹的城市,不要去自然景观旅游,附近的军事城市暂时入城驻军时不要堵塞交通……” 南辰琉心想怪不得最近逮着这天文现象报道呢,原来是要要民众配合工作啊,平常不应该来点技术突破,民间艺术和城际友好访问以示科技文化外交的胜利嘛。 他翻了个白眼,动了动嘴皮子:“管家,关了。” 声音与反射在空气中的变幻的光效戛然而止,夏青复忍不住偏头看向那张平和的脸:“地域性的天灾是损害整体利益的,这样的联合是正确的啊,为什么你连这个都听不得啦?” “啊?”南辰琉一愣,随即从上文的批判话题中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不是,我就单纯的不想听而己,对这个不太感兴趣。” “哦。”夏青复尴尬地又把脸正了回来,刻板印象害死人哦。 “联合……”南辰琉咂了咂嘴,又突发奇想,“不是说竞争式发展好吗?有必要统一吗?” “统一还是有必要的,竞争主在战,研究便是偏于片面,而资源互通之下发展的较为平均,能更好的向前,正如木板打钉是能穿得很深,但还是一刀刀才能削为木屑。”夏青复开始文件夹自动朗读,她现在可算是理解了苍之暗的心情了,或许性情孤僻的人就喜欢听听这些当作小曲来缓解压力,不过榧然对学习抱有厌恶情绪而南辰琉还保留着学生认真听讲的习惯,“文明统一早了晚了都不好,早了内部在发展过程又会出现思想文化信仰分岐而分裂,晚了战争动用的力量级别太高会严重伤害自身并且可能会僵持太长时间耽误晋阶进度,也许在混战还会冒出众多趁火打劫的野心家继承败者遗产分裂惨胜者风雨飘摇的内部,如果等到全部个体都认知到联合的重要性,拒绝战争和自称上位者的他人操控,不在意认知的差异与分歧,自发统一,形成这样高的素养恐怕已经浪费了过多时间了。这时候人已经不能称为有人性而是神性了,当修行文明是不需要统一的,其不需要人工奋斗都是天命既定。” “文明形式的不同使一些举措变得相对的不必要。修行就是要修心,以清静德行为主,这种体制中弱者是天道不公先天命数所定,救无可救会自然消逝,只有强者可从续存下去。而科技就要残酷,用世代的血汗与牺牲去堆积突破,弱者既使心存不甘也只能作为养料,但实际上哪里分什么强弱啊,他们可以为自己杀出权益,所谓强者对文明也没有什么贡献,所以前期文明必须保持平衡的生态,直到进阶到修行状态为止,一人一文明是终态,也是常态。总的来说,文明前行对大多个体而言是坏事,都以残躯化烈火换来的动力。” 南辰琉不同于先拷一份再说的榧然,他已经开始思考了,多么残酷啊,文明的性质就决定了人们的必然牺牲,可人们只是来活一遭啊,仅仅是为了活着就要对抗一切黑暗了,但为什么道德观念,生存方式和文明进步之间会矛盾呢?或许这就是世界的特色,宇宙要求熵增但修行者要集能,也是背逆天意之举。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11) 全身甲胄覆盖的男人大步行至金发青年身后,地上的枯枝败叶被踩的咔嚓作响,他像老鹰捉小鸡般一把将其拎开,不让这货没话找话地和蝶衣尬聊。 青年瞅了大哥一眼,自是知道这是惹不得的主,搭讪被打断的愤懑与满腹苦水无从吐出,只得表情幽怨的站在了一旁,大哥你不懂爱! “行了,既然大家都觉得此行只是一个消遣的幌子,那就速战速决,我们兵分四路走瓜纹形弧线把这森林大差不差的逛一遍,在那一头集合,然后磨蹭掉些时间,就回去罢。”男人的声音与甲胄微微共鸣,捎上了些金属质感,“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保持通迅的,也不知道这森林里会不会生成一些强大的生物,虚空裂缝的影响还是恐怖的。” 虽然不明白零生成的原因,但谨慎是没错的,既使光之族是不参与战争的,但能活到现在已经说明了他的性格……也或许是岁月打磨而成。 这自然是遂了众人的愿,散落在四处的甲士们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并不出声疑问或反驳,他们看似随意的分出了队伍,但无论有意无意其实还是人际关系亲疏和小团体划分的。 男人瞅见心念着泡妞的那厮又下意识的向蝶衣旁边凑,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住他背甲的领口把他拖了过来,青年嘴皮颤动了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爱情越来越远了,虽然怀着满心的委屈但终究是没有发作。 作为这个组织里威信最高的老人,当然也有人会来找他,不过一共就不过十二个人,剩下的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一个并非白色的黑甲人低着头慢慢地凑了过来,不同的装束代表了特殊的身份,似乎也是被无意排挤忽略的原因。 随着队伍向前的各个方向散开,男人也开始挪动脚步,他偏头瞟了一眼仍然垂首低眉的黑甲人,他的脸在阴影中无法看清任何线条,但记忆中是一副僵硬空洞的少年模样,没记错的话他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而且职业有所区分,所以穿着的是暗杀者的黑色装束。 这人存在感很低,全身的单调黑色对于强者来说是质朴和予人深刻的印象,对于平凡的人则是显得越发透明的常见色,或许就是被排在自动编队外的原因,作为杀手通常是沉默寡言的,因为他人际交往淡薄,志向都未曾与他人相说,能聊得来的人自然不会有。 心情郁闷青年甚至没发现他,一边跟着男人移动一边目送蝶衣逐渐远去,自顾自的抱怨:“大哥,干嘛扰人姻缘嘛,俗话说的好,示其本象驳其经义以毁人教宗断人信仰之迹,犹劣于拆婚之恶。” 男人摇摇头:“这是为了你好,蝶衣是圣女护卫,是绑在这一代高层身上的。但历史经验证明,要想活着,会涉政的一切最好都不要碰,新朝夷旧臣,我见得多了去,光之族这么多年来死的最多的就是王族。” 金发青年一时有些沉默,他苍白地辩解道:“爱情可以冲破桎梏……圣女要是和榧然私奔了,蝶衣就和王族无关了,我愿意和她一起离开都诺开罗……” “爱情?这玩意人都没几个信的,何况你还是个神?追求爱的人是什么的,要么和公主一样缺乏亲情,精神上的关怀,于是留恋幼时单纯的情感,要么和榧然一样心怀无边的绝望和空洞,只是抓住一个存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的稻草!”男人刺破他的幻想,着重强调起了圣女的政治身份,“公主喜欢榧然,蝶衣喜欢你吗?你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以她们之间的姐妹般的关系,蝶衣只会跟着公主,既便她渐渐喜欢上了榧然也轮不到你!” 黑暗中的杀手脚步悄无声息,他保持着沉默,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内心真的无所想。 榧然踩在湖泊涟漪来回荡漾的洁静水面上,水草使其呈出碧绿色,满身纤细长腿的水蚱蛛和他一样如覆平地,不过这小东西正跑的飞快,交织的水草里有两指大的小扁鱼尾巴一扇全身一扭,高机动转着身,一点也不像它俗名胖胖屁一样笨重,或许这正是形容其像屁一样轻巧的。 他闭着眼打瞌睡,恢复了睡觉习惯后他已经一天多没好好休息了,这里是森林中心位置,也是来者队伍间距离最大的位置,他只要等横穿森林的那一队来到此处,然后纵向杀穿就能解决一半了,弧线路程的队伍要走的距离较多,战斗的时间间隔差不多能让他们依次走到中线上。 领域收集到了一行人的对话,榧然嘴角抽了抽,蝶衣的问题确是让他有些难受,不过开后宫还是算了,而且对于女孩的想法他还是不能很好的认同,既便复制全部记忆模拟出人格,其中的逻辑还是有些不好理解,或许是生理结构的变量影响……可这些影响也会直接反映到思想回路中啊? 他看了眼坐在岸边扯去苔藓的低矮石头上扯着荡里掐来的芦苇在水面上打扫颗粒状的鲜绿色球藻的镜晓,她另一只手抱并拢的小腿脑袋架在膝盖上,偏着头安静地盯着那些绿华,垂落在两侧的发丝随着手上的动作晃动着,不考虑她过于时尚的穿着真像个文艺风的美少女,但似乎她的性别不能够被假定,问她关于这种事的问题估计也是白搭。 “难办?那就别办!”榧然向后倒去,水面同硬实的土地一样稳稳地接住了他,丝毫水花都未泛起,但实际上在防御隔绝下他没有接触到水,他是躺在空气上的,“蝶衣那队人我不杀了!” “然……你确定?你直接就选择杀啦?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不应该对赐予死亡有抵触么?”镜晓有些惊疑,偏了偏脑袋向他看过去。 “!”榧然心中一惊,察觉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从无意识的爆发杀人,破坏傀儡,知道傀儡封存着人魂,到用大型术法间接使人死亡,自己对杀的认知在发生变化,不知不觉中对亲手染血已经不抵触了么? “是不是你干的?在我己世界里建炼金阵?”榧然拒不承认自己的变化,立马质问亦然渊,“还是说卢森小屋杀掉来人的方法时心理暗示我,催眠我了?” “……”亦然渊在盐水泡上飘流,对飘在淡水泡上的榧然表示了无语,“能意识到就不是催眠了,是你在从前的角度上害怕如今的自己罢了。” “你逃避了第一个问题。”榧然眯起眼睛,敏锐多疑的有如悬疑剧侦探。 “毁灭之志谁都有,想要激发出来我也没法帮助,你想多了。”亦然渊无奈地叹气,模仿了下帝国的陷落和传下chara的口气,“我又没有用‘妨碍俺的渣渣’‘你挡着我的路了’来刺激你,让你见到碍事的就杀,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没骗人?”榧然有些震惊,“我变成战争狂人了?” “嗯,对的。” 榧然心中有些悸动,他隐约想起了一段关于战争的对话,只是模糊的像是在梦中,努力回想着、杂乱的记忆飘飞之际,他抓住一句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放劈,战争是因为你!” “诶?”亦然渊有些迷茫,下意识地挠挠头,这句话似曾相识,“说的也不算错,毁灭意志的确会激励人奉行‘伏唯圣者,以杀镇世’的暴力观念……但战争也分很多形式吗?单纯的杀戮和意志有关就认了,但内部争夺利益的不都避免损失过重么,靠智慧以其它形式达成战争目的才常见,比如说间谍,宗教文化并吞之类的,和意志有什么关系?” “间谍?”榧然又找到了新关键词,“不是用来偷科技炸设施招叛军刺杀领袖的吗,简直战争的集中表现啊怎么和意志无关了?这纯纯的坏种啊,留家里反间谍好了,派出去多不好啊。” “没有流血死亡到失智就不算啊,只有白热化的战场才能这么残酷,”亦然渊立马也跳转了话题,镜晓都有些惊叹他们俩思维跳跃的程度,简直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自己和自己都前言不搭后语,“间谍当然不好,但大家都做,你不做不就亏了么,但都做就等于没座,这也是种内卷嘛,当然也可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都不干了,但因为猜忌,又有几个人会停下行动?意识到受骗的他们最终又会放弃掉那点单纯了。” “哦,要是全派间谍赢了算什么啊?”榧然突发奇想,“那不就是和平兼并了?” “那算白衣渡江,十分恶劣,”亦然渊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脸埋在海水里,“常言道,你若白衣渡江,我可要亡国灭种了,尤其是文明内部斗争,代表一系利益的管理团体之间战争,参与人员是有限的,军队也只有那些,交战两方的治下个体照样可以和谐交际,如果这种不相干的个体也参与了,跑到我这来满城的间谍,那就意味着全民皆兵,一个人都不可信,只能屠杀殆尽了,但文明间战争迫于轮回的不可控性都是完全抹去的,此时不存在什么军队限制,也可以说是全民皆兵了,同样是屠杀殆尽。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12) “打住,你们一开始谈的是杀人的心理压力?”镜晓打断他们的跳跃对话,“收束一下话题好不?” “战争和杀人不过是多与少的差别罢了,我觉得不算跑题,应该是讨论层面拓宽。”亦然渊从容的狡辩,展示着如何驳倒对随笔散文之类的有偏见的人们,以概念界定、包含范围之类的方面诡辩,世界上就不存在绝对正确的事,的确,正确是有前置条件的,公理也是如此。 “好,收束话题,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说服自己?”榧然还是顺着别人的话向下说,这也是一种跳脱的表现形式。 “思想不过是认同自己行动的工具,它本身没有是否对错之分,只是在于当前能否用得上,和统治者一样,选择一种思想,使国家生存,得到利益,你作为自己的统治者,也只是为自己的行动给出一个最佳的解释罢了,至强者,不是思维支配行动,更多的是为行动配备思维,这是对命运的有效摆脱方式,不过世界意志是随着强大而加重的,反而更加为宿命定轨,因为体量俯视众生的你,为了最佳影响行动配备思想的你,已经贴近世界的想法与行动,你已经像世界了,所以说情感用事倒也不错。”亦然渊兴致缺缺地被迫循规蹈矩,“同理,必要杀人却不想也是一样的,是我的话可以这么想:那些人杀了我的同胞,血液流在地上,残肢在燃烧,太多人因为失去亲人痛苦,悲伤,愤怒,那我如今杀了那些人和那些人站在一起的敌人,他们死亡,但他们不配痛苦,悲伤,愤怒,不配仇恨,想证明自己有这个资格就看看先被杀者的痛苦,悲伤,愤怒,问问自己配吗?偿还杀人的罪孽的先杀者,没有资格指责后杀者,只要和先杀者站一边的,罪皆当诛,这是先杀者罪论,复仇者要该秉承它,将敌人屠杀殆尽为止,一个不留。你只杀高层,已经很宽容了,要我说,这一切夷平的力量,有就该用,全杀了才对。” “我杀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的父母,这孩子还没资格恨我了?”榧然有些震惊,不知道这是什么说法。 “当然会恨,但和没资格恨不一样哦,先被杀者看到后被杀者死会大快人心,会接着恨,反过来只会沉默不语,谁让他轮回到了一个正在被复仇的群体里?活该还是悲哀啊。”亦然渊叹气,“莫明承担了罪孽,要怨就怨自己的先辈没杀干净,留下了仇恨的种子。” “那一直杀不干净,这样恨来恨去,战争岂不是永不停息?”榧然问道。 “你说呢,神魔两族之间的战争的长度以亿年来衡量,死伤无数,都没有出现大规模厌战,领域拥有者也不会傻到被洗脑,难道对他们来说高层问争夺利益和种族差异的矛盾比自己的生命重要百倍?难道他们不会像迷雾神族一样脱离体制抛弃统治者另立国家?正是轮回的仇恨在支撑呢,”亦然渊阴恻恻地说道,“先杀者的罪偿还之后,后杀者迫害先杀者的后人,后杀者就成了新的先杀者了啊,这些轮回来的新生者又没有罪过,生下来都不知道何为仇恨,和当初的被先杀者有什么区别啊?如果强行把仇恨延续,只能是统治者谋求战争与利益的杰作了,双方的后人没有杀人也没有被杀,却要把历史中的仇恨继续下来,到最后必然有一方被灭绝啊,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灭绝呢。” “我听这似乎很平常啊?”榧然有些疑惑,“为啥你语气这么不善?” “觉得平常因为在历史上这种事很多见,迷雾神族中尤为正常,我讨厌这样是因为平白无故地把悲剧延长了太久,让我又多背负了许多记忆中的黑暗情绪,”亦然渊平静地说,“当然高位局外俯视者与底位局内参与者想法不可能一样,文明不可能完全抛却历史,忘记先祖的付出,这样是在动摇文明积累的基石,就像如今迷雾神族丢了原先更好的母核体制,忘了当初人是如何以惨烈手段抵抗神族屠杀一样。历史与先祖同样带来他们遗留的记忆,留下习惯和矛盾,这也是迷雾神族有人断绝修行法,炸毁母核以及部分城邦间敌视的原因。境界到达下一阶段之后回望从前都是愚蠢的,统治者集权却不能无视个体呼声强硬地让文明以最快最高效方式发展,在各种地方没成效的自杀式内耗,等他们到达精神网络阶段的时候就知道现在的错误了,不过哪有文明能这么巧一直以上帝视角最佳路线前行啊。” “等等,神魔族不懂轮回吗?这种体量的理智怎么会被仇恨左右啊?”榧然突然又发现了疑点。 “该语言体系中轮回一词是我造的,不过以前模糊的就有这个说法。迷雾神族很久以前曾被神族镇压的几近灭族,在浮空城帮助下才得以存留,你现在去问民众他们会对各大神族痛恨至极吗?会对浮空城感恩戴德吗?现在人们只会对对外战争的死伤和巨大消耗怨声载道,因为这已经不是反抗而是主动对外侵略,对浮空城和科学院的减少合作不快。时间会冲淡一切,他们现在是对近年来的城际冲突而仇视,对这个时代曾经的内部战争和屠城记忆深刻,心中留有厌恶,相互歧视。”亦然渊一个死亡翻滚重新面向天空,闭着眼左手狠狠地拍了下海面,水花绽开却未有液滴飞出,“理智归理智,冷漠又如何?你看着那么多谈笑同行的兄弟,救你而死的战友,或许家人也在战乱中,在敌方突袭中成了流亡者,离世了,真的能无动于衷吗?你还没忘记啊!没法忘记啊!战争进行着,死的人越来越多,参与的人年龄越来越小,和你也差不多大了,你现在忘却仇恨了么?也没有啊,那么他们和更大年纪的也不会,战争开始,仇恨产生,战争持续,仇恨传承,战争结束,仇恨掩藏,却不消失。如果这是统治者干的,那也是阳谋,不可破解的!只要还在战争,仇恨就会产生!仇恨还在,战争就可以持续!你能不恨吗?我身为王座都会恨,那还有一丝情感的人就都会恨!仇恨,要么以长久岁月忘却,要么以杀戮殆尽断绝,可你又该怎么忘却?人可以模糊的历史是你的记忆,不可忘却的仇恨伴随你直至死亡!” 亦然渊面容极尽扭曲,似乎生长出了面甲,形如崩碎的利刃,他睁开眼,漆黑的双瞳将天穹染为黑夜。 榧然心脏一阵震动,内视已世界的视野逐渐模糊恍惚,这片漆黑的海洋与心中的黑海幻想如此相似,以至于重叠。 “是啊,恨,我好恨啊……”榧然嘶哑地吐字,他躺在水面上伸出手,捏住了一团空气,随后以极其诡异的姿势缓缓扭曲的站了起来,好似全身没有骨头,黑衣中流淌丝丝雾气,“……凭什么要夺走我这么一点东西?一个家,一份爱都不准我有了,我就该恨这整个世界,要恨到杀掉世界为止!” “呵呵……哈哈哈,”手中的空气在身体立起的过程也被缓缓捏紧,血液凭空在空气中蜿蜒流淌,被飘渺的淡淡黑色遮去鲜红的艳亮,榧然阴森地笑了起来,“我是个什么东西?亡命之徒的路你也敢挡?” “魔气?”镜晓微微皱眉,“怎么激发出来的?” “榧然的父亲似乎是死神族派到审判族中但叛变了的间谍的孩子,有一点魔血应该没有问题,”苍之暗解释道,“然直接以苍茫血祭唤起了血统,咒言藏在那段对于仇恨的解读发音里了,不过他自身也有些情绪波动了。” “魔气级别这么高?”镜晓摸摸自己冰凉的脸颊肌肤,“环境被向阴与暗的概念属性偏向上转化了,榧然自己的心理也发生了些变化。” “王之力补完残缺的血统,不过是修复规则罢了,完全可以超越祖血了,龙族的血继不就是王写下的么。”苍之暗无趣地打哈欠,“使用这种绝技全方面的动用血统代表的规则,这时候也方便补完返祖,上次是蒲公英之绽,这次是苍茫血祭,但龙血没有绝技传承啊,每个人的绝技都由自己编写,到时候他的龙血怎么激发呢?” 榧然手指合拢,空气中传出爆鸣,红白的液体自手中炸开,透过他雾化的身体,落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涟漪,同时一具鼻梁以上部分消失了的尸体轻巧地倒在水面上,无声无息地将湖水染红。 看的出来这具尸体是属于那位刺客,特殊材料的黑衣被榧然从头部加注的巨大力量炸得满是裂缝,这股动能同样使他的脊柱与肋骨龟裂,但皮肤渗血的双手仍紧握着匕首,残破身体呈拱桥形向下缓缓沉去。 明显他被抓住的一瞬间就被震碎了全身骨骼,不然不至于有毅力在体内气爆的情况抓稳匕首却一刀没有挥出,而且炸毁头部这一致命伤并不会让这么大的力传向身体。 “哇,这下是一点都不犹豫了,”镜晓别过脸去,毕竟这场景并不好看,“仇恨论怎么会激起他这么重的杀心啊?” “所谓毁灭的欲望人人都有啊,”苍之暗干巴巴地笑了声,“呵呵,他小时候早就亲手杀过人了,只是在侵蚀下没有理智罢了,现在不过是正视自己的毁灭欲望而已。悲伤,绝望,愤怒,这些是诸界之悲加于王座之上的,王本身对世界的情感应当是仇恨?那个才是他的本‘我’。” 隐藏在森林中的男人与青年全身冰凉,视线不受控制的向下垂去,不敢再看那个黑影。猎物发现天敌时会注视着猎食者,以便让自己逃生,但面对无法逃脱的更高级掠食者,便会恐惧地瘫倒,只是看着地面。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13) 榧然面容像是沙粒与像素砌出的雕像,生硬而模糊,他在黑暗的森林中一束光所照的湖泊之上看向黑暗深处,冰冷随着目光所及而曼延。 ……啊,不必惧怕黑暗中有怪物,黑暗中的是你自己啊。 他抬起手,低头仔细地辨认掌心的纹路,听说这是命运的体现,但命运什么的,很讨厌的啊,好在雾化的身体已经看不见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 要断绝命运,则要让一切交织影响的丝线全部断开,一切生灵都要消失,一切环境都要毁去,那么……就是没有世界啊?也是,世界就是命运之海啊,果真虚无才是自由。 榧然转动手腕,手掌平稳着竖立,指向林中的黑暗,攸然手臂伸直高高举起,随后斩切而下。 湖面一分为二,大地裂开,森林向两侧拜伏,天光向被劈开的深渊中倾泄。 镜晓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她注视着雾中野草芦苇柳枝般的乱发飘摇散开之下,侧脸上空洞的黑瞳,心中传来莫明的震动:“你说,斩尽前之一切,便是毁灭的王威?” “或许?”苍之暗低声说道,“可哪里有锋锐的虚无啊?虚无就是虚无的。” 跪伏的青年被前方涌来的气浪吹得不住颤抖,他咽下喉间的唾液,慢慢偏头向身侧看去,全身披着甲胄的男人已经化为齑粉,落入裂开的大地深处,光柱中的尘埃或许有他的遗留。 青年的身体越发激烈的战栗,这怎么能打得过?一击之下就令人灰飞烟灭,仅凭手指就捏碎了贯穿星辰的武器都击破不了防御的神躯,阴沉的空气中填充着极其冷漠的黑暗与杀戮,都不敢去直视他! 青年紧紧地抓着地上的草叶,圆睁的双目死死地盯住那些半枯半荣的色彩,似是想以此止住身体的颤动,突然他像是崩溃了般沉声短促地低吼了一声,翻滚着手脚并用地转身,跌跌撞撞地逃着,开始破空加速,他使出了平时未能有的高速,一秒便走完了原先要一刻钟徒步前来的距离,果然恐惧最能激发人的潜力。 榧然对前伸出手,周围的空气约以每秒千米的速度向手中压缩,形成了巨大的气旋,连带着湖水,落叶,泥土也向黑洞中旋进。 随后四周的吸力暂停了,螺旋的气流向前方吸引倒流着,迸发一样瞬间曼廷出了巨大的横穿森林的气流巨柱,逃脱的身影速度被降为了负数,在高速吸回的断枝叶片碎石泥土中不断后退,但被高速运动的杂物击打的他感受不到疼痛,死亡的恐惧已经让其失去生理的感官了。 “破坏环境啊,他不是可以用领域吗,真是的。”镜晓蹲下去按住裙摆,无语地排开冲向自己的无救风中事物,“是失智了吗?” “没有,”苍之暗解释道,“那就是魔气的特性,魔族血继力量就是这个,是代替了领域的,而且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别人侵扎控制权,但同样的失去了环境的控制,但魔气完全可以填充在环境中,阻止他人用领域向环境中获取补给和战力。” 青年终究拗不过风吸,被榧然向前推出的手掌按在了后心上,意外的是飞过来的瞬间居然没有被手贯穿胸膛,他感到遍布四周的莫明的刺骨的无可抵御的寒气,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良久都没死亡降临,他小心翼翼地缓缓转头用余光看向榧然,发现黑雾的形体一动不动,空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清明,但这清明中满是迷茫。 榧然喃喃地说着:“你喜欢蝶衣?哦,那你要好好对她,我挺对不起她的,你要是能帮我把这债还上就好了。” 青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蒙圈甚至盖过了恐惧,感觉像是变态杀人魔拿着挂着肉沫的电锯一脸善良地说你追我姐啊要对她好哟。 “不行啊……她会幸福吗?她喜欢的忘记了但没有改变啊……”榧然淡然迷茫的语气骤然恢复阴森冰凉,手掌移至他的后颈处轻轻按住,“还是让我远远的守着她,你先死一死!” “……”什么嘛,是姐控的杀人魔啊!青年哆嗦着,瞪大的眼睛充沛着恐惧,喉咙中迸出意义不明的断断续续的嘶哑杂音。 “不行,我不可能回应她,要是真的为她好,就该给她找到其他的幸福,不该干涉她的自由,要是以后她会因此获得新的值得珍视的情感呢?”榧然神色飘乎不定,语气又恢复了低迷。 “不行,属于我的东西已经很少了,一件也不能再失掉了。”榧然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狰狞的像是撕开了嘴裂,“至少现在还是我的,我还得谢谢世界啊,我至少还拥有了一些……但想到随时都会失去,我却又更恨了。” “精分了啊?”镜晓有些惊讶,“魔族怎么这么离谱啊?” “不至于,魔气对体量大的心智影响不明显,应该是阴化效果与毁灭意志并发了,导致他有点意识混沌,思维迟顿,不说出来都理不清思路,正常想这些矛盾诀择一瞬间就够了。”苍之暗分析道,“不过看上去真像是发病了。” 榧然扭了扭脖子,别开脸斜望天空,捏住后颈径直把他的头连同脊柱从身体上抽了出来,肌肉僵硬的脸在发出惨叫之前就失去了声带,悄无声息的死了,大量的血液从断裂的动脉中泵出,像喷泉一样下起了血雨,但很快就流尽了。 “好脆弱的灵魂呐,随风飘散……我杀人了,呵呵,”他空洞的像在念稿子一般干笑了声,丢下手里的东西,红色的雨穿过他无形的影身,“也没啥感觉哩,是仇恨蒙蔽双眼、这种情惑的优先级更高、所以感不到对死亡的情绪吗?……就像战争中歇斯底里红了双眼一样。” “他这样下去能行吗?维持理智要情绪稳定的。”镜晓有些担忧,出声提醒道。 “也是……够了,够了,你不会希望你所珍视的人看见你这样的,退出雾化状态,把魔气压入骨骼中!”苍之暗闻言赶紧告诉他退出血祭的方法,他也觉得再这么下去榧然又得想起各种苦难情绪崩溃了嘞。 榧然形体之中涌动的黑雾顿了顿,他模糊的脸陡然变清晰,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我想他们是向着我的,一直站在我这边,无论我变成什么样。” “我……我……”人形轮廓的色彩渐渐变得明晰,有了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动,“就剩他们了啊。” 他看了看自己干净白皙的手,环视红色湖面上的薄冰,无声地哭了起来。 镜晓有些恍惚,心情异常沉重,是孤王厌弃背叛还是孤独之人不能失去尘世的牵挂呢? “对不起了,虽然可能都是不可移的命运,但也都是我做的,再混沌飘渺我也是记得的。”榧然看着缓缓下沉的尸骸,轻声说道。 他依旧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的纹路清晰无比,但命运仍然混沌,不与外界交互的皮肤几近透明,骨骼外青红白色交杂:“剩下的,都要杀了吗?” 他不知道在问谁,所以也无人回答。 等等,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有秒杀这些人的实力,榧然一怔,感到了丝丝恐惧,特意送来改变自己的情绪和心境的吗?他们知道命运吗! 不能,不能遂他们的愿……可倒底他们算计的是杀还是不杀啊!对于处于命运之中的人,未来都是不可知的啊。 算了,随心,王说一切唯心灶么,心中病灶,外化于物则是劫难。 “孩子心理问题好多好严重啊。”镜晓看着他不断变幻的神色叹气,“还是彻底认同虚无主义好了,认定一切都没有意义就不会有问题了。” “哪有人能彻底认同虚无主义啊?世界上哪能存在啊?达成的瞬间不就该迎接死亡下个轮回重新认知了么?永恒者也因此痛苦?”苍之暗否决了她的想法,“要活下去总得找个盼头,虚无主义把你最后一丝留连于世的牵挂都给认为空无,还活什么?王还要追求一点从世界内取得的定义的希望呢。” “……”镜晓继续唉声叹气,“这孩子不得随时失控啊,哪来的这么多情绪冲击脆弱的心灵啊?” “他本我意识拥有的人生相比下是不健全的,就是极端环境和恶劣事件堆出的记忆,仇恨才是正常的?领域又天天看到丑陋的世事,既便大多是善良平和的社会,但共情的才更加记忆深刻啊,对世界的厌弃也是正常的?”苍之暗说着说着陷入沉思,“沃德发,这么说他还能面带微笑地平静生活和我斗嘴嘻嘻哈哈反倒是不正常的了?天生心理素质强悍压抑着所见所受之一切苦难?” 榧然并未听闻两人的密谋,他深深吸了口气,空气的阳光带来了温暖的气息,阴化的效果已经消退了,他的面容再度坚硬,瞳孔再度锐利了起来。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14) 正因为知道自己内心的脆弱,所以要将自己的外在武装。 “我刚才是不是在胡言乱语发病了……”榧然看向抱着脑袋叹气的镜晓,因为诧异而失神顿了一下,“呢?” 有条有理,逻辑清晰,倒不能说是胡言乱语,但肯定是发病了,她如是想到,但还是没从叹息状态中解脱出来说句话。 “没事,心理问题没啥的。”苍之暗接上话,“前不久不才告诉你可以转变认知来防止郁结嘛。” “要是奉行虚无主义,估计就不会有任何精神上的疑虑了?”榧然琢磨着,“没有意义还管它干嘛呢?” “话是这么说,事也可以这么做,但太极端了也使不得,适当是接触理解世界本质,但如果身处世界之中却完全认同虚无主义,是对世界认知的失败?世界游玩的坏结局?而且连王也没完全认同的啊,还有感情所牵连呢。但一切问题的极端解都指向虚无,因为其是起源?但又根本不可能达到,”苍之暗不由怀疑起榧然与镜晓的脑回路有相似之处,居然整天就以极端、灭尽之类的态度对待问题,“只有王座的虚无核才算的上是真的虚无主义?一切都不必了……压根就没存在过……所谓存在的概念也不存在,彻底的空无……所以还是别了。” “那咋办啊,感觉自己有毛病。”榧然苦恼地从冰面上走过,踩在被风涡卷开表层的泥土上,“杀人就杀人,怎么还虐杀,感觉自己变态了啊?” “那就别用将自己判断为变态的认知,或者用视变态为正常的认知,”苍之暗思索片刻,“说虐杀可能还差点意思,战场上死相比这惨烈的多了去,军阵对轰被冲击撕裂了炸成肉沬也很正常,不过也没人会开痛觉?” “那是古代认知啊,这些人不会阻断生物电的,的确很惨的。”榧然把脚下松散的浮土踩实,黑色中保留了些原来荒原的黄褐色,在渗过来的湖水浸润下呈出富有光泽的浅灰。 瞟到自己还暂新如初的长靴皮面和洁白的鞋帮,他觉得好像以此就能分辨出修行者了,玩泥巴都不沾的啊,省得妈妈洗衣服。 “行,随你的便,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没错,至少没自我谴责杀人是不对的。”苍之暗中止了讨论,“你要是没晋入神境,那个刺客就得手了,说不定在去极地的路上就没了,杀本来就是正常的事,何况是有敌意的,你看迷雾神族每年阵亡的炮灰堆积如山也没让军部内疚。” “那倒是没有,也就悼念一下,他们也是受命于人的牺牲品,”榧然轻轻吐气,修复着被打出一个狭长空地的森林,断裂的树木像沙粒堆积一样缓缓恢复原样,“其他人闻声过来了,要是不先出手我试试能不能劝退……那个刺客怎么想的,对族类这么忠心?” “估计得到的情报是不开挂的你很弱?想抢在你开挂前秒了你,可惜你的下限已经被提高到世人仰望的地步了,那点隐形敛息的小术法在领域里就是个抗拒控制的轮廓,高亮标注的靶子。”苍之暗猜测道。 “咦?那古代怎么有刺杀刀术?怎么想都瞒不过领域?”榧然转身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那两柄镂着嶙峋的棱花的匕首想必沉入水底的淤泥中了。 “无法彻底隐匿,但可以加上干扰嘛,领域在全力发动对敌方对抗时没有什么余力去确定敌人的主体位置?反刺杀刀术的练习环境就可从看出么。”苍之暗懒洋洋地解释,“森罗刀不就追求精确的雷霆一击将暗杀者击毙吗?正常环境下运用也是需要巨大算刀分析的,因为有效杀伤收束在一个点上,倾力难以撒消,双方速度也差不多,斩错了就会被偷先手了,没留手直接背身挨一记。” “哎,你说有没有炼金阵可以解除范围内人的敌意,我想和他们谈谈,都诺开罗我不敢窥探,但我想了解下情况。”榧然思维又开始跳跃,日常突发奇想。 “以后遇到什么都别想着炼金阵,那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弄的,只能是提前预算的手段。”苍之暗狠狠地泼冷水,“物质的结构是种规则,也是炼金阵,你能精细控制它就是有这个级别的算力,想要用规则构建一个非自然规则架构的模拟制式阵法,仅是循环回路内要求的各路段流速流量变化就要设置无数种材料的空间上排列组合,别说建了算就算爆你的cpu,我们打得都是遭遇战不能瞬发根本没有用。” “那我就等他们找过来了?”榧然打量着恢复如初的阴暗森林,满意地搓了搓手,“但我怕他们不敢过来了啊……不过也没关系,蝶衣应该会来,只是这傻妞不关心时政啊。” 反射的微光使甲胄的颜色与环境区分开来,这一支队伍也较为靠近林心湖泊了,不然光也照不到此处,但他们现在却全然不动,呆若木鸡。 “……我们有必要过去吗,骑士长他们是我们中最强一队了,还是被踩虫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的杀掉了,要不我们直接装作没看见,走到森林那头的炼金阵回去好了,”骑士一号扶着头盔,脸色苍白,原来他们是不习惯穿戴这种限制视野的东西,但如今也要从中获取些微薄的安全感,“这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暗杀者都能发现,我们不过离他几百米,都能看到那边的情况……估计早就发现我们了……”骑士二号说话时有些哆嗦,双眼发直。 “发现了还没出手,不就证明他是不会主动追上来杀我们的吗!赶紧走啊。”骑士三号思路清晰,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树木前进,“是骑士长他们先动手的啊,我们现在和榧然又无怨无仇,他也没必备杀我们,回去了和全交待在这了都表明了我们在这里遇到榧然了而且实力恐怖这个消息。” “杀人魔杀人还会嫌麻烦吗,估计只有心理快感好!以他的速度什么时候追上来不行?我们开启战时炼金阵效率才能一天赶到这里,他可是不可能有传送阵坐!”骑士二号双腿打着战跟上探路者,嘴唇依旧止不住的哆嗦。 “根据榧然的资料,他是喜清净的人,在审判族平日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善言谈,不主动招惹应该不会追来的。”骑士三号安慰道,但手也不禁有些发抖,资料就是资料,人的心怎么可能被猜透。 “那能信吗,资料上面有说这么强吗……那都是神境啊,像杀鸡一样……就没了?”骑士一号神情恍惚,语无伦次,也不知道他见没见过杀鸡。 “过去的消息对现在自然不准确,他不会变吗!”一直保持冷静的骑士三号不由起了些火气,任谁在逃生的过程一直听到同伴说丧气话也会厌恶,“反正生和死你也做不了主了,想杀你想活也活不了,可要活不就得跑?所以跑不就完了,废什么屁话!” 几人安静了下来,没了压抑的低语行走时细碎的声音衬得环境越发死寂,且不论这里尚不宜生物居住,方才的战斗也将残留的鸟兽惊走了? 同样的事情,在以湖泊为中点的一条线上数处都正在同时发生,接收着这些相似的恐慌信息的榧然叹了口气,看来是不用指望他们敢过来了,可他们也说对了,自己还真的懒得去追他们,虽然不费什么劲,但对于他来说是件麻烦事,他们也说了杀人灭口没有用,榧然也更没有动力去追他们了。 现在只能指望蝶衣会来了,他扫描着移动着的人群的轮廓,计算出外貌和身形,想找到她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心里还是对被亲近的人称为变态杀人狂有点介意的。 《长夜》 \/母亲用纤弱的双臂怀抱饿毙的孩童 她所牵挂的士兵正失去了半个头颅 死去的人们得到了什么 疼与痛与长眠的死亡 食尸鬼们在阴影中吮血 泪成为它们餐后的乐趣 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地狱吗 如果不是为何有 业火在燃烧 听到人们的哭喊 恶魔的大笑 战争 到底为何而起啊 我们一砖一瓦搭建的家园倒坍了 素不相识的人现在却相互仇恨着 活着的人还剩下些什么 哀与伤与莫名的仇恨 这究竟是谁想要的残酷 温暖与情感被杀戮淹没 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地狱吗 如果不是为何有 审判的雷响 见到血红的天空 末世的焦土 战争 予头该指向谁啊\/ “蝶衣,你真的要去?”女声带着几分不解和恼火,“就算你们关系不错,现在你们之间属于敌对方啊!他的实力你也见到了,不小心误伤你也受不住。” 看来这位也是和蝶衣天真而不谙世事的温室花朵,年龄更长但一样在封闭的环境里成长,从记忆简单重复的格式和体量就能看出,一份记忆如果经历的事遇到的人获得的知识多样深刻,相同的时空长度也顶那些单薄的数十数百倍。 或许仅仅是对一些知识一无所知,对领域,越是强大越能精细地控制力量这些东西并不知晓。不过把敌我关系认得太死和不去想战斗也是分有没有必要的就说明了她的经历还是浅薄的。 蝶衣点点头,要说来她和榧然上一次见面才过多久啊,实力怎么会飞速提升呢?她还是觉得他肯定开上了挂,黑烟滚滚的怎么也不想是正常状态?这样想倒也算猜对了一半。 总之在她眼里榧然对她是没有危险的,事实上也如此,这货正考虑如果她不来自己要怎么在她队友恐惧的目光中出场。 “我有些事要和他说,很快就好……放心好了,”她走远了两步,又回头对脸上写满了担忧的同伴笑了笑,“不会有事的。” “我们会直接去森林另一边最近的炼金阵,如果见面之后没发生意外的话用炼金阵联系一下我们,”女声显得颇为无奈,“我们等你一起走,但愿在阵法启动之前你的通迅不会传来杂音。” “嗯。”蝶衣乖巧地点头,毕竟论年纪自己是最小的,其它人都够当祖宗的祖宗了。 她转过头继续大步前行,与队友的路线完美垂直,她向着有安静的水声的地方进发,遥远的湖中荡漾的波纹折射着,让黑暗中的微光逐渐清晰。 第三章 因果衔环,梦碎即悲(15) 不过一会,蝶衣就能远远地看见那两道身影了,她不由气得磨牙,她从队里溜出来找这个臭弟弟,结果他在湖边和漂亮小姐姐晒太阳,也不知道这样的良辰美景他怎么杀得了人的,手里的剑都按捺不住了。 “咳,有个坏姐姐来了,”镜晓忠实地把蝶衣溢出的脑电汇报给发呆的榧然,“她似乎有些夹着醋意的怒意。” “啊?”榧然惊得向旁边的空地上蹦了一格,开始应急胡扯,“苍之暗快显个形,我谎称你俩是情侣,进森林旅游和我遇到了于是开始同行……” “休假时间,拒不工作,”苍之暗无情地拒绝道,“谁家情侣出来腻歪会带个电灯炮放旁边?大变活人也是不合理的哦。” “黑心老板,强制加班!你先显个形,我再说镜晓是千雪骸……”榧然张牙舞爪。 “咳,她已经在你身后了。”镜晓微笑道,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榧然还是个孩子了。” “你……把苍之暗、千雪骸都带出来了?深藏不露啊。”蝶衣的声音此时也应景的传来。 榧然摸摸自己的胸膛,那把剑好像就是单纯封存着生命力,和苍之暗并不相称,但能辅助自己的身体快速恢复,一开始面对路西法还救了自己一命,这么说又是命运的一环了?毕竟这具身体很重要。 “啊对对对……”他一边转身一边点头。 “可我听你说是谎称啊?” “这、这位是镜晓天王!”榧然直接说实话,他觉得蝶衣不知道这方面的信息,先搪塞着再说。 “黑发紫瞳,精灵特征,喜欢奇装异服……”蝶衣一边念一边看着镜晓,她也配合得跟着声音指向自己的眼睛,尖耳,然后转了一圈展示衣服,“……切换性别?” 镜晓犹豫了一下,拎住衣领,变成了几秒男身,不过恢复的时候胸前鼓起来时布料还是偏移了些。 “真的是啊……” 榧然和镜晓一起认真地点头。 “你是去干嘛了?”蝶衣呆滞地说,“……拐了个教廷天王?” 榧然与榧然对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蝶衣缓过神,小心地问道。 “上司!”榧然随口扯道。 “哈?”蝶衣用怀疑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就你也能加入教廷?给天王跑腿?” 镜晓扁了扁嘴,其实是他是自己上司,自己给他跑腿。 “我们的目标是结束战争,拯救世界!”榧然挺起胸膛,“我在此宣誓,我志愿加入贝勒莫塞亚教廷,我愿为结束战争、解除种族歧视、使弱者免于战火摧残付出一切,我愿为摧毁极端武装、构建和平的世界、使来到这里的生灵感到安宁与幸福付出一切,我深信,一切生灵无论强弱、种族、文明形态,皆生来平等,我深信,在未来世界上不会有战争、每个人都安享和平,我愿与志同道合的战友们一同为理想献出此生,前仆后继,不畏牺牲,直到迎来全新的世界。我在此宣誓,我志愿加入教廷十字军,献出我的力量,铸为教廷手中的剑,铸为王手中的剑,完成教廷的目标,斩向战争的罪恶,斩向阻碍的一切!血未流尽,还能战!任轮回千万,我初心不改!” 两个组织的建立理念不同其实也是王逐渐失去了耐心,毁灭意志苏醒的转变,不再好言相劝,而是以最大暴力摧毁其他一切暴力,以杀止杀,以战灭战。 “啊?这么全?他背过吗?一字不差?”镜晓内心大为震撼。 “巧合?他怎么会知道。”苍之暗也震惊了。 “当初我就是随口胡扯的,如今又被胡扯出来应该也很正常?”亦然渊也不由挠头。 “我不信,要是是你乱扯的怎么办?这个又没人知道。”蝶衣眯起眼睛凑上去盯着他瞳孔中央。 榧然也目不斜视地诚恳地看着她,一只手却背到身后连忙向镜晓悄悄地打手势寻求帮助。 镜晓有些无奈地扶额:“他说的是真的。” 蝶衣将信将疑地收回了目光,榧然也欣喜地向整理着衣服的镜晓竖起了个大拇指。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镜晓?光之族学业内不教这些的?这些东西对于民间不是封锁的消息吗?” “一些书籍有记录啊?整天呆在屁大点地方里无聊的转悠还没书看岂不是要发疯?不肯告诉你的你可以从书里看啊,封锁了消息书又没烧。” 榧然回想起自己曾经呆了好几年的满是古籍的小黑屋,里面竟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历史……他心中一颤,难不成养成自己小时候世界观的那些书特么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自己后来接触到的终端设备提供的那些离线数据,各种游戏番剧小说之类的也是在刻意培养自己的观念?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命运的谋划啊? 他并不是生性多疑,而是事情太怪了,巧合却自然,不刻意却又像算计,只好用被害妄想症来揣测外界。 “你现在是不是和王有关系?”蝶衣看着镜晓的奇装异服,说出了此行的本意,“小雪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算是……?”榧然斟酌着不确定的回答道。 “我猜是一场宏大的战争……能活下去吗?”蝶衣的鼻腔里酸酸的,眼中绘成榧然身影的光微微模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难受,或许是因为心疼小雪?这句话不像是在问榧然,而是像在问不知在何处的王。 “放心好了,世界一定在他死之前毁灭,你和他未来肯定有一段幸福的时光的。”镜晓认真脸肃穆地承诺道。 “?”榧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咳,不是说了这位是失忆的么?”苍之暗无语地在频道里提示。 蝶衣脸颊上泛起可爱的粉红,不知所措地解释道:“啊?那个、不是我,不是我……” “啊哈哈哈,”榧然连忙发出鸡汤来喽之笑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你们最近过的怎么样?” 蝶衣沉默了片刻,脸色慢慢变得严肃:“我们被派出来追寻你,上方是希望能杀了你的,小雪知道之后与祭司起了冲突,然后偷偷出城又被发现了,现在被软禁了,不过也没有区别,我们一直都是笼中雀罢了,只是她最近很消沉,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估计就是你告诉她的,”榧然无语地仰头看向天空,“族内肯定是瞒着她的,我的水平你还不知道?你们能杀得动我吗?让她白白担心干嘛。” “总归有知情权嘛……”蝶衣小声嘟嚷,“再说我好几天都不在她不会怀疑吗,瞒不住的好。” “……她精神状态不好吗?”榧然犹豫了一下问道。 “嗯,脸色一直很差,”蝶衣像向家属汇报病情的主治医生一样依旧严肃脸,“可能是想你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思念的感情是立竿见影吗,孩子是在脑补“心知长别离”的凄苦吗? “你知道光之族现今掌权者的隐情吗?”榧然决定先岔开话题,情感的事还是放最后处理以表尊重。 “能感觉到王族的背后另有其人在控制,具体怎样也并不清楚。”蝶衣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料谁也不会想到这种绝密的消息是一项天赋探测出来的。 “嗯,那些人能与王抗衡,不可能不知道我可以秒杀你们,估计是特意让你们来送死的。” “为什么啊?”蝶衣一怔,有些不解,“就算我们是无关紧要的战力,也不会这样浪费?” “或许是因为你们中有一些知情者?想处理掉,”榧然眼神深邃了起来,“也许单纯是想以负面情绪和杀戮诱发王的力量。” “哦?”蝶衣踮起脚歪着头躲开视野对湖面光反射角上的一片白炽,打量着水中还未散去淡淡的红烟,“他们几个的确年纪较长,知道的应该挺多的。” “嗯。”榧然点点头,领域密致地收缩到身周,笼罩了自己一行人,并在边缘薄薄地维持了一层真空层,以上的信息尚是无关紧要,都是明面消息,接下来这些就是个人意志,不该被预知的行动了,“你回去以后,尽量与小雪待在一起,我打算找个机会把你们一起带出来,虽然敌方很强大,逃到哪个角落都难以不被发现,但远离了其的控制范围,我们这边也有力量守住。” 空气的震动,嘴唇的开合,都可以被解析成声音,可也只能这样,引量传递蝶衣是不能承受的,将脑电向外转输则更难完全阻断溢散,榧然知道自己可能只是个原子,但也要做个密不透风的原子。 “前辈,我们大概会在迷雾神族待多久?”榧然看向镜晓,她正在蹲着观察低矮灌木丛被球弧的真空层所偏移的光像。 “不知道哎。”虽然看上去在发呆,但她耳朵还是朝着这边的。 “的确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就到你成年,”亦然渊的声音平和地在心中响起,完全看不出方才他还差点发飙,“差一天和多一天没什么区别,但意义上就不同了么,成年了按神族习俗就可以正式婚嫁了,到时候我给你主持婚礼。” “……谢谢,”榧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愣愣地挤出两个字。 王不再言语,却在空旷的、满是婚服的奢华殿堂中,发出了无人能闻的、巨大而悲伤的叹息。 “一个月左右后的这个时间段,我大概就会来,”榧然继续交代着,“你在那段时间做好准备就行了,和小雪不说最好,因为在探知一切的力量面前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保密手段,要说的话也不要以文字语言手势之类的表示,最好以暗语……我们小时候那套挤眉弄眼的眼神交流就不错,但不要情绪激动,让能量流转全身,不能把脑电溢出身体之外。” “嗯,”蝶衣强迫症一样不断地看向自己的袖口,生怕炼金阵突然亮了,就像一直不能相信自己亲手锁上的门是关闭的,“你不说我也只能和小雪待一起啊,我和她就住一起。” “知道,我的意思是越近越好,我接触你们中的一个的时候可能就会被发现,余下的逃脱时间就不够再找另一个了。”榧然吐出一口气,“差不多就这样,接下来该考虑你回去该怎么说了。” “就说小雪有话带给你不就行了?而且也的确带了啊,她说想你了。”蝶衣耸耸肩,一摊手。 “你的队友信,幕后的人可能也信,但信了不代表不动手,小雪有那个项链,有大祭司保护,她至少暂时是安全的,可你什么都没有啊。”榧然有些恼火,“想想自己啊喂,你又不是为了小雪而活着的!”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窜上了些怒气,或许是不想把自己活下去的目标分享给别人?还是讨厌那些把自己的全部都无私奉献了出去让人在余生中流着泪怀念的傻瓜? “你是在关心我吗?”蝶衣调皮地扒拉了下眼皮做了个鬼脸,但嘴角却是笑意盈盈,“话痨遭逢人生大变了啊,成熟了不少。” “我那是为了套近乎,又没什么自己交过的朋友练手,所以有些失礼,不愿理的我表情都懒得做一个好?”榧然不愿再翻黑历史,“不要打岔好不好,关乎到你的生命安全啊!” “那干脆不回去了?” “会被警觉的,我再想进都诺开罗就难了,”榧然看了眼镜晓,“目前我们要经历的应该也不安全。” “那还能怎么办?” “不用担心,她站在你这边,羽是不会轻易动的,因为你的牵挂也没几个,都是重要筹码。”亦然渊再次出声,“一个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亡命徒,谁都拿他没办法。” “……”榧然迟疑了会,低声回应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但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动你……” “好了,别瞎担心啦,小雪会偏袒你就不会护着我吗?”蝶衣双臂不自然地摆动了下,“我该走了,再见。” 榧然内心苦笑了声,无声无息消失的人多着呢,不是谁都会被公开处刑的,那不是某种宣告就是给机会救啊。 他垂着头闷闷的说了声:“……再见。” 再抬头女孩已经走远了,他甚至没能看见她背着身挥手告别的回应。榧然取消了封闭的域场,又松松垮垮地展开了,他静静地站着,感到有些疲惫,毕竟许久都没休息了,又经历不少事情。 一直安静地看风景的镜晓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拥抱了他一下。榧然不由有些错愕,一时间怔住了,任由温度与触感缓缓传来,空洞劳累的心里溢出想要流泪的冲动,感到了久违的安宁。 “替那个女孩抱的,她临走时是想抱一下你的,”镜晓摸摸他的头,“心里空洞洞的不好受?灵魂也是会累的,孤独不是能抛弃温暖,理智不是能无视情感,越强大越需要心灵上的慰籍。” “谢谢……”榧然再次说出了这个他过去的人生里用的并不多的词汇,“我们动身。” “可能要走一部分路,从这里只能到雪山脉外,迷雾神族领土内做了大量反传送设置,用来反偷渡和神族突袭。”镜晓牵住他的手,空气模糊波动了起来。 “嗯。” 《幻雾之森》 /迷途的旅者啊 你在追寻名为何物的梦 走过生与死间遥远的距离 也不曾知晓前行的意义 前行的道路截止于脚下 可面对未来怎能徘徊不前 于迷雾中描绘形象 揭露一切未知的面纱 既使所谓命运不可捉摸 也必需要抗争向前 锁链牢牢缚束 枷锁如此沉重 因果衔环早己注定 双眼早已被黑暗蒙蔽 心中仍向着灿烂光明 失去几乎所有 但也在所不惜 自由堕为空泛的词语 哪怕混淆虚假与真理 只要阻止梦碎的悲剧 坚毅的战士啊 请见证惨痛换取的胜利/ 第一章 光与暗的印迹(1) 于是我不知走了多久,时间的长短对我已没有了意义,从荒原的森林来到这片地域的边界,镜晓不知是将我传到了何处,但总算看到了断开天云的雪山脉。 前行虽取的是最短路径……也许,但仍然是长途旅行,消磨我的意志。我麻木了,神智似乎不再清明,也许我在走?也许我飞起来了?这不重要,我也不记得到底我是什么一个样子,怎么走得这一段路了。 终于我来到我亲爱的猪队友所指引的地方。边境有村落,那也不过是败落荒凉的,自是比不上以大型畜牧农业为生的聚落了,这种鸟不拉翔的地方,连边防驻军都不想来这里休息或巡视——虽然这些村落比较大可以称为小镇了,但太沉闷消极,没有生命力,会使人丧失活力的。 入目满是稀稀疏疏的败落房屋,偶尔也有并非土生土长而是来边境图清静的人盖的砖石制瓦的多层小“豪宅”混入其中。街道上冷冷清清,有人也像是行尸走肉,坑洼又缝里长草的石板道路比常踩而出的泥巴路还破烂,连小商贩的叫卖都没有,经济萧条,真不亏为是鸟不拉翔的地方,这村子没有变成鬼村,恐怕完全是靠那个吸引了大批红眼怪的赌场……或许村子存在的意义正在于此,边境的位置对这些恰到好处,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忽然街道远处出现了隐约的大量人影,难不成是百鬼白日行?仔细一看,也却是差不多,是专业的黑人抬棺团队奏着令人哭笑不得的音乐迎面走来,马上街边落败的房子从黑洞洞的纸糊半开窗页里就传来了婴孩被惊醒呼喊母亲的大哭,震得屋檐挂着的蜘蛛从网上落下来,但久久不得回应。跟在丧送队伍后和龟缩在巷角的妇女躲在不断撒落的焚烧中的纸钱发出的白烟后拭泪,也不知道会不会引发火灾,这些泪水更多的是悲哀自己,因为家属不会这么众多,请的哭丧者也不会如此敬业,只是路边一些无关者看到死亡回忆起自己的伤痛罢了,在这种地方,人们麻木中藏着敏感。诸多声音中隐蔽着不知在何处的赌场里人们喧杂的喝叫与骂声,哭或大笑。我只是麻木地走着,看着,并无什么反应,这些触动不了我,因为人们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或许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悲苦和往事里,对这一切孰视无睹,或许我的身上还残留着那降临在我身上的伟大君王的烙印,只觉得这些蜉蝣众生只是蝼蚁,不必在意他们愚昧的魂灵倒底是流露什么真情实感还是只是惺惺作态,或许又在合计什么傻冒令人唾弃的算盘。唔,不过是王的话,可能只是懒得动弹,漠不关心。 但正义感十足的我可以替沉默的受害者发声嘛,所以说那个王这么唾弃这些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些人的顽固不化和愚昧无知,贪婪与短视,战争一直延续下去,以至无法阻止导致他陨落的悲剧——世界的主变成了世界的奴隶,可笑的命运同枷锁一般沉重地焊在他身上,强行牵引他走向深渊的黑暗,轮回又轮回,不就是这些数不尽的虚伪的昏蛋做的么?!这该死的、万劫不复的世界!对于那么远久的世界上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件我并不清楚,但我这无家可归——实际上我也从来没有过家——的家伙也遇上了失去了仅有的那么一些希望的悲剧,不也就是这些勾心斗角、人面兽心的东西引起的么?!于是我推己及人,对于王的悲伤、痛苦、绝望、愤怒、仇恨等一切负面情绪,也有一些了解了。 我胡思乱想着,思绪像卡了帧还被风一通乱吹的雪花,无形的命运丝线又将我拉向了新的篇章,这是冥冥之中怎么一种神奇的力量?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像摧枯拉朽的浪潮一般势不可挡,我身不由己,我身在其中也无法知晓,成了缓缓运作的巨大机器的一部分,走向未知令人哀伤的远方。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无法像圣人一样爱自己的命运,但我还是尽可能地去珍惜我能所握在手中的一切美好。 于是就这样,我走进了那个小巷,历史的洪流推动我,让我遇见了新的故事。 “小心墙……”镜晓无奈地出声提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咚!”榧然勇猛地与长着发灰苔藓的砖石墙进行了万军之势不可当的碰撞,就算是走神了神经恍惚,也难以想象一个开着领域的神会这样,连困倦的人在自动寻路导航的本能激活时被石头绊倒都不会撞墙上啊! “呵呵。”苍之暗很合事宜地发出平淡的嘲笑。 “啊?”榧然也为这一串拟声词补上了表达自己困惑迷茫的抑扬顿挫的长感叹,扶着墙转了个向。 巷道的尽头是个死胡同,喧闹声在此变得清晰了些,估计赌场就在这里了,榧然朝那打量了一眼,却意外发现有一群孩子在那闹腾,衣服都是宽松的深色破布与补丁线头堆砌出来的,估计是长辈们来玩会也把孩子带出来一起放在外面作个伴。 “怪哉,按照惯例,孩童群体不都会供着女孩吗,怎么放这就排挤孤立霸凌围殴呢?”榧然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群吵嚷的烦人东西是在围成一圈你一脚我一脚踢一个蜷缩着的小女孩,但他并不打算管,各种恶劣行径在他领域范围内不断出现,这已经算轻的了。 “可惜啊,小孩一般不做血条。”苍之暗啧啧感叹道。 “呃……居然是他们的家长赌不过那女孩的爷爷,于是教唆孩子欺负她让她爷爷不来。”榧然无语地扫了眼这些几乎没有记忆的灵魂,“真离谱啊。”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什么没爹没妈的野种,病痨子,现世宝之类的污言秽语也越发清楚了,幼稚尖细的童声说这些真是出戏。 榧然停下脚步,也许是过于悄无声息,或者孩子们太过专心,都走到能低头看一眼女孩情况的地方他还是没有被发现。 “咳咳。”他大声咳嗽以吸引孩子们的注意,效果也是良好,一群人齐刷刷的停下动作和叫骂转身或扭头看向他。 “小朋友们哪,欺负人是不好的……”榧然见大家都在听,便开始和蔼可亲地劝解道。 “快滚开,小心我叫我娘来打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个布鞋底沾了块带草根的湿土的孩子很嚣张地打断了,指着榧然炫耀他有一个邻里皆知、父亲都常被打骂的悍妇母亲。 榧然在情绪涌动中面部开始了极度的扭曲,宛如毕加索名画……过于夸张了还是发出恐怖电影常用拟声词“咯咯咯”诡异轰鸣声的jojo竖线绘风。 “你有几个马敢跟我这么说话?”榧然用着完全不愤怒的平静语调,但剑已经掏出来了,手一挥边上的墙就“乒”的一声开了条缝。 原本围的整整齐齐的孩子顿时乱成了一盘散沙,但他们无路可走,惊叫与哭声中他们都争先惠后躲进了赌场向长辈们寻求帮助,只留下挨打的女孩仍然无声地蜷缩在两块青石板交接处上,野草和略带暗金色的散乱短黑发混在一起。 “这算什么,人之初,性本恶?”榧然眯着眼睛看着逃窜得极快的小屁孩们,若有所思。 “刚诞生的都是白纸,无性,本空,或许有载体本能和先代遗留,但形成的那刻起人就开始受外界影响,人之初就结束哩。这地方教出来的不会看到军用装甲就激动得被忽悠得去当炮灰就算聪明了,要求不能太高啊。” “人的幼稚期真长啊。”榧然走到那团灰朴朴的东西前,将其抱了起来,骨龄明明有十多岁但瘦小的像婴孩一样可以坐在臂弯里,“严重发育不良。” “智慧生物都这样,族群保证的安全环境让新生儿不必要在‘我‘的意识形成之前就被身体本能驱动着躲避危险,相关基因在安逸中会消失掉,毕竟过多的先天本能妨碍认知和思维活动的丰富性。”苍之暗日常进行补充说明。 “小妹妹,你家住那儿啊?”榧然快速地帮她重组分孑,消去她身上的灰土和伤痕。 女孩紧紧地攒着衣袖,僵硬的低着头不敢作声。 “呃……怪不得这么淤青这么严重组织也没有坏死,”榧然轻柔地拍拍她的背,扭头看向正在研究从墙缝里长出来的野草的镜晓,“她的血统和你相似哪,镜晓。” 镜晓马上凑了过来,惊奇地扶着膝盖弯下腰偷瞄女孩的脸:“迷雾神族还有血液未丧失的精灵?该不会是王族?” “我看她好像没有相关特征啊?”榧然问道,“人族不是推翻精灵王朝嘛,怎么会是王族?” “孩子都饿得不长了不明显没有修行过么,血统都带来不了天生力量了还指望有特征呢?”镜晓直起身子,“写书上的历史你也敢全信啊,现任迷雾神王没有血统怎么修成神境初期的?现在的人全都是精灵的后裔。浩劫后只有精灵族还保留了混血优势,于是精灵王朝大肆开放生育,人口激增对外侵略,也得以让迷雾神族现今有如此大的领土。但繁殖代数过快,血统快速稀薄,一亿年用掉了其它神族百亿年的新生代数,所以很快就出现了人,到了后期除了高层精灵基本消失了,其他神族也趁机用主神血统保持法令去报复迷雾神族,单方面的屠杀,后来浮空城帮助人族对抗神族,顺利立国,后面的历史才大体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