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佬:拯救那个病娇小可怜》 第1章 家贫入赘女主(一)求收藏求推荐 第1章家贫入赘女主(一)求收藏求推荐 【经系统检测,您已达到时空管理局员工要求,请问是否需要绑定?】 【您陷入昏迷,据时空管理法第十五条,系统有权进行强制绑定。】 【绑定成功,宿主信息核实,现立即送去位面世界。】 “挽挽,挽挽。” 迷迷糊糊中,南挽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挣扎的动了一下手指。 “哼。”突然有女子尖细的嗓音响起,“既然醒了就不要装了,给我成亲去。” “妻主。”紧接着又是一个温软的男声,“挽挽才刚醒,您……” “你要知道,明家的人已经到门口了。”女子毫不留情的打断他,“你现在想改主意我可不答应。” 男子眼里掠过几丝痛苦,若不是他没能力,他的挽挽怎么会被迫入赘,成为笑柄? 南挽在这时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眼前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年龄差不多都在三十岁左右。 男子长相温润,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书香气,一看便是出生世家。 女子长相普通,身材肥胖,怎么看都与身旁人不搭。 “你是……”南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挽挽,你怎么了?”男子挣脱妻主的束缚,直直朝她扑了过去,“我是爹爹啊!” “爹……爹爹?”南挽喃喃自语。 “别装了。”女子将喜服放在榻上,“赶紧换衣裳走人。” “妻主,挽挽她……”男子还想争取一些时间。 “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身着布裙,长相娇艳的男子迈着莲步款款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妻主。” 他伸手,挽住女子的手臂,“吉时已经到了,挽挽该上轿子了。” 看到他,南挽心头下意识涌出一股不喜。 这不是她的情绪,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南挽摊开双手,白皙纤细。这也不是她的手,经历末世,她的手早已长满了茧子。 “还不快换?” 女子大步走来,肥胖的手紧紧攥着南挽的手臂,强制她穿上红彤彤的喜服。 然后,再逼着南挽走上门口停放的花轿。 因实在搞不清楚状况,南挽温顺地服从了她的安排。 唢呐一路吹打,来到一座华丽的府邸。 “新娘子到了,新郎迎轿。”随着一声唱响,花轿落了地。 “妻主。”一双冰冷刺骨的手伸入花轿,将南挽拽了出去。 三月份的天,还带着稍许冷意。 南挽走出花轿的一刹那,便有些发冷,身体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那人顿了顿,大手更加紧地握住了南挽的手。 这样更冷了。 南挽一声不吭,目光几近呆滞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嫩绿的草密密麻麻生长路旁,不知名的小花随着春风尽情摇摆,耳畔还传来孩童的笑语。 没有弥漫的硝烟,没有恐怖的丧尸,没有诡异的血月。 这里简直是她梦想的天堂。 “新娘不会傻了!” “应该是傻了,要知道这可是入赘啊!换个正常人谁愿意来?” “可怜那新郎了。” “新郎长那样,能嫁出去就好了,可惜个啥!” 明央站在原地,眼眸半敛,静静听着旁边人的窃窃私语。 他相信了他们的话,毕竟他的确长得不符时下审美,妻主又是入赘来的,是个傻子也在意料之中,正常人谁愿娶他? “你们才傻了呢?” 南挽抬头,目光凶狠地看着众人。 她只不过发了一下呆,哪里傻了?这群人实在可恶。 她五官精致可爱,即便是这般凶恶表情也不吓人。 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她的脸。 “她长得真好看。” “是啊!要是是我妻主就好了。” “明央这小子简直走了狗屎运。” 之前说她,现在又说别人了。南挽反握住明央的手,恼怒地看着这些墙头草。 “妻主,该拜堂了。”男子清冷的嗓音带着几丝罕见的紧张。 “他们这么说你?你甘心?”南挽忿忿不平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末世的生存之道就是如此。 她在关心我,明央多年毫无波澜的心微微波动了一下。 “无事,他们只是说说而已,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明央听到自己如是说道。 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听到别人的指责还会难过,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可长大了之后,他就没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南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明央的手。 热量源源不断地从她手心传来,明央心头越发柔软。 这就是有妻主的感觉吗? 南挽牵着明央直接跨过火盆,来到高堂。 “一拜天地。”见他们过来,司仪及时掐着尖细的嗓子喊。 在他旁边,身穿大红袍服的媒婆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南挽牵着明央的手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南挽看着高堂上陌生的夫妇,这一拜迟迟没拜下去。 “妻主。”明央疑惑地看着她。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南挽叹了一口气,屈身再拜。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按理来说,南挽今日本该迎客。但由于她是入赘,不是这府邸的主人,所以迎客的责任转交给了明央。 “妻主,您稍作休憩,明央去去就来。” 南挽点头,表示答应。 见她这么听话,明央嘴角不禁勾起一个恬淡的笑容。 他一个好友家的妻主也是入赘,但远没有他妻主那么好相与,成婚那天更是闹着要迎客,令朋友几番下不了台。 两相比较之下,还是他家妻主善解人意。 想到这,明央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去好友家炫耀一番。 看着人走远,南挽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关紧房门,确认四下无人后开始呼唤几分钟前在她脑海里出现过一瞬的系统。 “你之前说的任务是什么?” 【亲亲,你的任务很简单哦!就是穿越到各个位面,拯救那些反派小可怜呢?】系统愉快上线。 南挽听完却有些疑惑:“怎么拯救?” 【就是使劲宠,最好把他们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南挽:“???我看你像有个大病。” (本章完) 第2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 第2章家贫入赘女主(二)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些许动静,系统立刻下线。 “吱呀。”门被推开了。 但走进来的却并不是明央,而是一个五官精致可爱、长相清纯的大男孩。 南挽一向喜欢这种长相,但奇怪的是,她见到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厌恶。 “南郎君。”那人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见南挽不理睬,他转身关上房门直接走了过来。 直接走了过来??? 南挽愣了一下,想到这里的设定后,她连忙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话语冰冷且不近人情。 “我是明星。” “你是明星我还是你爹呢?”南挽下意识回嘴道。 “我……”明星更了一下,用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欲语还休地看着她。 “出去。” 南挽几乎能猜出他的目的。 他与明央同姓,模样看着又比明央小,估计是对方弟弟。就是不知道是亲弟还是庶弟,但不管是亲弟还是庶弟,在大婚当天闯入哥哥的婚房都其心可诛。 “南郎君。”明星不死心又唤了一声。 “滚,否则我揍你。”南挽拿起矮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对方身后的大门。 “啪。” 杯子四分五裂,溅出来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在对方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这就走。”明星吓了一大跳,赶紧打开房门离开。 “吱呀。” 他猝不及防地撞上在门口站着且即将进屋的明央。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央脸上挂着的笑容逐渐消失。 “哥哥,我……”明星欲言又止。 “闭嘴。”明央面无表情地看着南挽,“妻主,你来解释一下。” “他强行进来,为了赶走他,我用杯子砸了他一下,划破了他的手。”南挽言简意赅。 看着地上破裂的杯子,明央心里的怀疑去了七八成。 “你给我滚。”看着一旁佯装可怜的庶弟,明央心里厌恶的厉害。 他不傻,能猜出他的目的。明星无非就是想勾引他家妻主,好让他在大婚当天颜面扫地。只不过妻主没应他,反而把他赶走。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明星哭着离开了。 明央走进里面,转身关紧房门。 南挽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神情未变丝毫。 “妻主不喜欢明星吗?”明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出了他心头的疑惑。 他这个庶弟,在城中颇有美名,很多女子都喜欢他。但他的妻主,看上去却一点也不喜欢他,甚至还厌恶他。 “他又不是什么大美人,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南挽反问道。 明央叹了一口气,强行按压住心头的波澜。看来他这个妻主眼光颇高,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连明星这等长相都入不得她的眼,,他就更别提了。 “照我看来,他长得还不如你呢?”南挽不懂明央心头的纠结,继续说道。 “扑通扑通。” 明央感觉他的心跳的非常快。自他出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样貌上被人肯定。要知道,就连他阿爹阿娘都嫌弃他长得丑。如果不是他能力还行,说不定他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你不觉得我丑吗?”明央轻声问道。 “不觉得啊!”南挽回答地飞快。 明央的长相是清冷型,放在现代妥妥的校园男主。 听到这句话,明央颤了一下。他抬手抚着自己的胸膛,不知为何,他这一天的心都跳得非常厉害。 “妻主,我们来喝交杯酒!”等心情平静下来,明央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嗯好。”南挽有些紧张地接过他手中的酒,与他交换着喝完。 美酒香醇,入口即化。南挽两三口下肚,很快便感觉到了醉意。 “妻主,我们入睡!”明央害羞又期待地看着她。 南挽脑子立马清醒,入睡,怎么睡?新婚之夜能睡客房吗? 她抬眼,打量摆放在她面前的雕花大床。这张床很大,大到两个人即使睡在一起,也可以互相不接触。 “你先睡!我坐一会。” 委婉的拒绝,明央听懂了。他惨白着脸,躺在了床的最里面。 看着他这般样子,南挽有些过意不去。但就算再怎么过意不去,她也不能冒犯人家。 独自坐了大半个时辰后,南挽起身上了床。明央好似睡着了,发出浅浅的呼吸。 南挽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异性距离那么近。 白日过于疲惫,加上身旁没有值得警惕的事物,南挽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在一旁假睡的明央睁开了眼睛。他一直都没睡,南挽有多么紧张他感受的一清二楚,为了避免难堪,他假装睡着。 “妻主。”明央苦笑,“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吗?那之前的话是在骗我吗?” 无人回答,明央苦涩地闭上了眼睛,陷入浅眠。 “不是在骗你,是我接受不了,你再给我多一些时间。”南挽睁开眼睛,轻轻拍了拍身旁人的脑袋。可惜身旁人早已睡着,对她的小动作没有丝毫反应。 “啪。” 红烛此时还在汩汩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南挽吹灭了红烛,夜尽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南挽陪同明央过来给明家家主请安。 明家是个大家族,光明家主一人,便有一位正夫,四名侧夫,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更别提其他的那些旁支了。 在南挽看来,便是一大群人围在明家主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见南挽等人过来,众人纷纷给她们让路。 “孩儿携妻主请母亲安。”明央扯了扯身旁的南挽,示意她跟着一起行礼。 “起来!”明家主明念很好说话,她随手驱赶了身旁的人,只留下身旁亲近的人。 南挽把明央拉起,二人一前一后坐到右侧的空位上。 “妻主,赘妻不可以上桌!这不符合规矩。”还未坐稳,有人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责。 “怎么,还要我服侍你不成?”南挽反唇而讥。 “二爹,妻主她是生员。”明央话里的维护很明显,你这么说她还不够格。 (本章完) 第3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 第3章家贫入赘女主(三) 生员跟秀才同义,指岁试通过被录取的人。有资格参加下一级的乡试,如乡试通过便可成为举人,具备做官资格。 这个朝代对当官一事很推崇,造成官员的地位非常高。几乎家家户户都以能做官为傲。 虽然秀才在皇城稀松平常,一抓便是一大把,但比其商贾之人,地位只高不低。 “严氏,道歉。”明家主脸色很不好看,她商人出身,此生与科举近乎绝缘。南挽若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对她来说是极大一份助力。 “是,妻主。”严氏憋屈地朝南挽道歉。 经这一遭后,众人看南挽的眼神多少有些意外。他们原以为南挽只是个吃白饭的,没什么本事,没想到她竟也能拿得出手。 南家的人眼是瞎的吗?这么好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她们都不要。 南挽脸不红气不喘,任他们打量。 “用膳!”吩咐众人开动后,明家主精明的目光不停地在南挽身上审视。 南挽微微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目光,这令她感觉自己像个物品一样任人宰割。 明央微侧着看了一眼南挽,见她神色并未表现出不喜,这才放下心来用膳。 “姐夫……不哥夫?”七八岁左右的小团子皱着脸想着该怎么称呼南挽。 “叫姐姐!既然入了我明家,便算是我明家人。”明家主开口纠正了他的称呼。 “妻主?”明央犹豫地看着南挽。 姓氏神圣,不可随意更改。南挽若挂上明氏,就意味着她脱离了原来的家庭。 相比于他的无措,南挽神态异常平静。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对原主父母根本没感情。原主父母既然逼她入赘,那就清楚她迟早有一天会跟他们断绝关系。 所以这个结果没什么可意外的。 “姐姐。”团子从善如流地改变称呼。 “嗯。”南挽简单应了一声。 “姐姐准备什么时候为我们府上添丁?”明星笑意盈盈地看着南挽,眼里没有丝毫的阴霾,好似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听到这句话,明央布菜的手顿了一下。 古代历来重视子嗣,若明央正常嫁人,他必须在一年内为妻主诞下一子一女,不然则被休弃。他昨夜才跟妻主成婚,过问这件事明显尚早,但明星还是问出这个问题,从中可以窥出他对自己有多不满。 “不饶费心。”南挽本不想跟他搭话,但见一旁的明央变了脸色,只好开口说道。 明央张了张嘴,想出声说话。南挽赶紧夹了几筷子菜放在他碗里,堵住他的嘴。 “不会说话就别说。”坐在一旁,长相明艳的女子毫不客气地出口指责道。 她是明家独女,又是铁定的家族继承人。明星不敢招惹她,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明家主高坐主位,对下面的一言一行都清楚的很。她听到女子这番话,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看了对方一眼。 女子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开口,令南挽一时摸不清她的态度。 明央是正夫胡氏所生,但南挽却并未看出对方对明央有多关爱。从头到尾他都没开过口,就算明央被刁难,他也是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连南挽一个外人看到都心寒,更别提明央此时的感受了。 用完膳之后,南挽迫不及待地回了房。 系统并未把原主的资料告诉她,这导致她对原主了解不深。若不是明央刚才提及,她简直没想到原主竟是秀才。 “系统,解释一下?”南挽好脾气问道。 【宿主,对不起,我第一次做任务,没有经验。】 小系统可怜巴巴地从数据里揪出一大堆资料,传了过去。 原主南挽,生性怯懦。因家贫导致无钱读书,只好从太学退学。明央这时刚好想找个赘妻,挑中了南挽。南挽父母见钱眼开,以五百两银子的身价将南挽卖给了明家。 南挽成亲后,对明央一直不冷不淡。明央从小缺爱,对愿意接纳他的原主抱有期待。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靠花钱的方法来哄对方。结果原主在他的纵容下,野心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勾结他的庶弟明星,把他赶出了明府,使其流落街头,以致黑化,干出一系列恶事,落得被官府杀害的悲惨结局。 “看不出来原主还是个渣女?”南挽有些意外,按理来说生性怯懦的人是没这么大胆子的。 【有钱呗!】系统倒是半点也不意外,【一有钱就变坏的人多的去了。】 “咳。”南挽想起她刚开始见到的那个男子,原来他也不是个好的,怪不得让她不舒服。 【宿主,原主功名是在辍学前考的,你夫君已经为你交齐了学费,从明天起你就可以去读书了。】 “这么快?”南挽摸了摸鼻子,她还没怎么了解这个时代呢? 原主平时就是个书呆子,就算南挽有她的记忆也根本找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只能靠南挽自己慢慢摸索。 “妻主。”明央温柔地把糕点放在案桌上,“您看书看得有些久了,我为您准备了一些糕点,可以填填肚子。” 看到他,南挽立刻就有些不自然。 “这些,你让下人做就好了,不用亲自动手。” “我想亲自为妻主做些事。”明央低声道。 天,她招架不住。 南挽近乎机械地拿起糕点放在口中。 “妻主,怎么样?”明央期待地看着她。 糕点刚进口,南挽就想吐出来。但看到他这么期待的神情,南挽实在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只好昧着良心夸奖了一句不错。 听到这句话,明央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既然妻主觉得不错,那明央每天都为妻主做一些。” 天,你杀了我! 南挽急忙推拒:“不用,你忙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嗯。”明央眼神一下黯淡,果然,妻主还未完全接纳他。 “妻主,我出去忙了。” “嗯。”南挽点头,继续捧着书看。 连挽留都没有,妻主果然不喜欢他。明央失魂落魄地离开房间,连他本来的目的都忘记了。 (本章完) 第4章 家贫入赘女主(四) 第4章家贫入赘女主(四) 无央阁。 明央坐在榻上,心神不宁。 吉祥看着自家少爷这般模样,心头越发担忧。 “少爷,要不出去散散心?”吉祥小声说道,语气都带着谨慎,唯恐他不高兴。 明央闻言没有开口,他低着头,任长长的眼睫毛挡住他的眼睛,令吉祥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明明他一开始就知道妻主有很大可能不喜欢他,为什么他还要生出妄想呢?要知道,昨晚妻主就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一次。 “走!”明央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确实也该出去散散心了,他心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太多了。 南挽这时也刚好出了门。 漫步在空阔的大街,看着街头小贩都是女子,没有一个男子,南挽心里越发别扭。 【宿主,这个世界的设定本就是女尊男卑,女的赚钱养家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就是心里转不过弯来。”南挽别扭道。 她原来的父亲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当初她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想打掉她。要不是她母亲执意不同意,她估计早就没命了。 从小到大,父亲对她一直很苛刻。她要不停干活,才能让父亲对她好一点。 如今在这个可以说是重女轻男的世界,她有极大的不真实感。 “哟,这不是明家的赘妻吗?”一女子拦住南挽,眼里散发着赤裸裸的恶意。 【宿主,她是原主的同窗林有有,经常欺负原主。】系统小声给着提示。 “嗯,是我,有什么事吗?”南挽坦然承认她赘妻的身份。 林有有显然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原地愣了好久。 她之所以看不惯原主,就是因为对方胆小好欺负。如今对方看上去并不怯懦,回答她问题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感觉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这令林有有很意外,难道成亲还带练胆量吗? 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了,看热闹的架势很明显。 “南挽,你脸皮可真厚,堂堂一个大女子,居然还要一个男子养,我真看不起你。”林有有鄙夷地看着南挽。 虽然这个世界女尊男卑,但主要的劳动力还是女子。女子入朝为官,女子带兵打仗,女子出门做生意。只有那些好吃懒做的人才会赖在男方家里,靠男方养。 “妻主是要干大事的人,自然另当别论。”明央走到南挽身旁,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伸手和她十指相扣。 “再说,我心甘情愿养着妻主。” 两人柔情蜜意的姿态羡煞旁人,就连林有有看着都有些嫉妒。 虽然明央长得不行,但家财万贯。南挽入赘过去,根本吃不到苦,最多也是名声难听一点。 “妻主,我们走!”明央牵着南挽的手,转身离开。 “你怎么过来了?” “闲着无聊就出去走走。” 听着他们的私语,林有有牙疼的厉害。 “南挽,我在书院等着你。”林有有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喊道。 “对了,妻主,我忘了告诉您,您明天就可以去书院上学了。”明央语气歉然,本来应该早早告诉妻主,但被他忘了。 “嗯,谢谢。”虽然系统早就告诉过她,但南挽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跟他道谢。 “妻主不用跟我客气。”明央浅笑,帮妻主忙是应该的。 南挽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里波动万千。 天色此刻已经见昏,街头的摊贩早已收拾好东西,准备归家。余晖洒在街头四处,为这料峭的春天增添了许多暖意。 明央牵着南挽的手,脚步故意放的很慢。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这让他感觉到了温暖。 “走!我们回家。”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少爷,你把我忘记了?”吉祥站在原地,欲哭无泪,“说好的散心,结果见到夫人就把我抛了。” 凌云书院位于皇城中央,里面就读的都是皇城数一数二的富家子。 原主之前之所以能在这个书院读书,还多亏了她那个出生书香世家的爹爹。 南挽走进学堂,循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着桌上那摞的老高的书本,南挽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她才刚回来,她们这就迫不及待让她帮忙写作业了。 “南挽。”尖锐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刺耳。 “你还真回来了,你那穷鬼母亲舍的为你交学费了?”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紫色袍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紫色袍服的女子长相普通,在这个以纤弱为美的朝代一点也不受人推崇。但她是当朝丞相庶女,光凭这个身份就足以她笑傲平辈。 南挽昨天见到的林有有就站在对方身旁,正轻蔑的看着她们。 【宿主,她是云霞,跟昨天那个林有有是一伙的。】系统及时给了提示。 “回来也好,我的作业正好交给你做。”云霞随手一指,立刻便有人站出,从南挽桌上那一大摞书本中翻出她的作业,并将其摊在桌上。 “现在就给我写!” 周围人纷纷讥笑,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 南挽冷眼看着周围人,心头一阵发寒。她没想到,原主在书院里竟然这么不受待见,难怪日后会变成那样。 但就算她的改变是有缘由的,南挽也对原主喜欢不起来。被欺负了,欺负回去就好了,为什么要朝弱小的人动手?这与欺负她的人有何区别? 因为对方强大就逆来顺受,碰上比她更弱小的人就重拳出击。南挽很是不齿这种人,不过原主既然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那她就不会再说什么。 现在她是原主,她不会任别人欺负到她头上还忍气吞声。在末世生活的那些经验告诉她,如果一味任凭别人欺负,不但不会让对方心生怜悯放过你,反而还会助长对方的气焰,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写是!”南挽大步回到座位上,把云霞的书本撕的粉碎。 “你……”云霞气的浑身颤抖,她没想到,南挽今天竟如此硬气。 “闹什么?”院长走进来,板着脸呵斥道。 “南挽,走着瞧。”云霞怒气冲冲回到座位上。院长在这她不好惩治南挽,等下课后对方任她拿捏。 (本章完) 第5章 家贫入赘女主(五) 第5章家贫入赘女主(五) 见没有热闹看,旁边的人纷纷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 看着桌上那堆摞的老高却不属于她的书本,南挽直接伸手将其全部撕的粉碎。 纸屑纷纷扬扬,洒在四周,样子极美。但其他人看到,只想吐血。这可是她们一周的作业,南挽把它们撕了,她们拿什么搪塞夫子? 院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继续照常讲课。 南挽摊开书本,认真地听他讲课,偶尔还主动回答问题。 这一反常姿态把周围所有人都看愣了。 先前的南挽上课只会缩在一旁,夫子点起她回答问题时她就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今她语言得体,说话言之有物,就好像之前她们见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本人一样。 “真是邪门。”林有有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惯会装模作样。”云霞脸色十分难看。 照她看来,南挽就是在跟她宣战,知道武力值不如她就找其他的路子来打压她。 她是能被比下去的人吗?她要是连南挽这种废物都比不过,简直是侮辱了她皇城第一才女的名声。 “我就应了你的比试,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凤凰。”云霞心里好战的念头十分强烈,她几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南挽跪在她地上磕头认罪的狼狈样了。 院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比以前进益了。” 南挽不卑不亢地回答:“是夫子教的好。” “真会拍马屁。”林有有出声讽刺。 院长狠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林有有,你下次再敢顶撞我,我就让你母亲把你送回去。” 只知道拿母亲压她,林有有恨恨地闭上了嘴。 “南挽,坐下。”院长和颜悦色地看着她,“下课可以不用着急走,我有事找你。” “好。”南挽点头答应,反正她下课后本来就没什么事可做。 “云霞,你也跟着留下。” “是,夫子。”面对院长,云霞的态度倒还不错,没有之前那么高高在上。 课程持续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其他人陆陆续续收拾着东西离开,南挽安静地坐在位子上,慢吞吞地整理原主的东西。 林有有离开时还朝南挽做了个挑衅的手势,南挽直接忽视。 “你们两个跟我来!”院长背着手走出学堂。 南挽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云霞不紧不慢地坠在后面,做足了大小姐姿态。 “你们听说过南集诗会吗?”到了书房,院长才停下来问道。 “不知道。” “知道。”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答案。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简直愚蠢至极。”云霞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南挽的机会。 “那你说。”南挽把解释的机会让给她。 “你……” “好了,别吵了。”院长忙上前打圆场,“南集诗会三年举行一次,是各大书院之间的竞争。主要比试两项,分别是算术,诗词。每个书院到时都会派出相应的人去比,最后胜出的那人所在的那个书院便是赢家。” “院长,你不会是想让她跟我一起去!”云霞嗤笑,“就她之前那样样不精的样子,能行吗?” “总比你这个作业都不自己做的强。”南挽立刻反击。 “你……”云霞再次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们两个一起去。”院长回头看着南挽,“之前我还愁该让谁去,南挽给了我一个惊喜。” “哼。”对于院长这句话,云霞无话可说。 “你们两个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下个月南集诗会便开始了。” 说完,院长便转身离开。 “南挽,我们来打一个赌如何?”就当南挽打算离开时,云霞突然上前拦住她。 “赌什么?”虽然云霞地位确实高,但南挽半点都不怕她。 “赌这次南集诗会,如果我赢了你,你便给我磕头认罪,主动离开书院。” “如果我赢了呢?”南挽认真地看着云霞的眼睛,“我赢了的话你会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云霞半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当即夸下海口:“如果你赢了的话,可以让我答应你任何一件事情。 “好,如果我赢了,你就当着书院所有人的面叫我一声爹,然后退出书院。”南挽笑眯眯地说。 “你……”云霞气得想揍她,“你算老几,竟敢让我叫你爹?” “你不会是不敢!”南挽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道你认定你会输给我?” “放屁,我才不会不敢。”云霞急的直接爆粗口。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南挽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我答应。”虽然南挽提出来的条件对她很过分,但云霞确信自己一定会赢。 “那我们走着瞧。”南挽心情愉悦地往回走。 果然,还是坑人最快乐。 “我定要你颜面尽失。”云霞冷冷地看了南挽的背影一眼,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她这就去找老师请教,她就不信,南挽这个半路子还能比她这个专门有人教导的强。 “你怎么过来了?” 刚走出书院,南挽一眼便看到在门口等候的明央。 “怕妻主不习惯,我就过来了。”明央注视着南挽的眼睛,他不知道这个人今后会对他怎么样,但他想赌一把。 “唉。”南挽叹了一口气,伸手攥住了他,“在外面等了多久?” “不久。”明央心下微动,温柔道:“妻主出来的时候我才刚到。” 手都冻得通红,怎么可能刚到?南挽没拆穿他的谎言,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他的手。 “回家!”南挽扶着他走上一旁的马车。 马车内部很宽敞,可以坐下四五个人,但南挽坐在里面,却感觉浑身都有些难受。 她跟明央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刚开始,她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一点,结果马车每次颠簸对方都会靠过来一点。 看着对方无辜的眼神,南挽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明央此刻眼睫低垂,正专心致志地处理着手中的账本。南挽更不敢随意动作,只好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发呆。 (本章完) 第6章 家贫入赘女主(六) 第6章家贫入赘女主(六) “妻主。”见一旁的南挽过于安静,明央忍不住开口唤道。 “啊!怎么了?”南挽从思绪中惊醒,疑惑道。 “妻主是不是讨厌我?”明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从上马车后,妻主就一直想方设法远离我。” “唉。”南挽忍不住叹一口气,伸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算了,人都已经跟她拜堂成亲了,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妻主。”明央脸窘的通红,他没想到南挽会突然这么做。 “没有讨厌你,只是我第一次成亲,有点紧张,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南挽声音温和。 “好。”明央红着脸点头,“我等着妻主。” 真是招架不住。 南挽无奈地看了怀中人一眼,但凡你态度对我冷淡一点,我都不会像今日这么为难。 明央试探着将大部分身体倚进妻主怀里,南挽浑身僵硬,但没有拒绝。 “妻主,明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说开了之后明央整个人都显得更为活泼。 南挽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把她跟云霞之间的打赌告诉了他。 “南集诗会好像是在南园举行?”明央语气轻快,“到时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前来观看,妻主一定要好好表现。” “你相信我会赢?”南挽情绪有些复杂,明央分明不了解她,却还是如此肯定。 “妻主自然是最厉害的。”明央毫不掩饰他对南挽的信任。 “你怎么这么傻啊!”南挽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万一哪天被人绑了怎么办?” “我相信妻主到时会来救我。”明央害羞地看着南挽,“妻主一定不会放弃我。” “嗯。” 南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几近肯定道:“我不会放弃你。” 听到这话,明央脸上情不自禁扬起笑容。 从那日起,南挽就再也没避过明央,吃饭看书都和对方待在一起。 这么大的变化,身旁服侍的下人自然也看得到。 先前他们把南挽当成一个吃白饭的,对对方多少有些鄙夷。现在二人关系这么亲密,他们也没好意思继续说她闲话,做事都认真了几分。 南挽察觉到了,但什么都没说。 有时候,光靠语言是无法让人信服的,唯有拿出行动才能让对方心服口服。 这边南挽正熟悉着这个朝代的文字,吉祥小跑着过来。 明央曾经提出要帮南挽添几个服侍的下人,但南挽拒绝了。 她自由惯了,不喜欢身边有人服侍。加上古代下人背主的事实在太过常见,南挽干脆从根源上杜绝这个烦恼。 所以,有什么事二人都默认了让吉祥来干。 吉祥从小就在明央身边服侍,忠心自然不必多说。 吉祥将信递给南挽,道:“少夫人,你让我打听的事都在信里面。” “好的,谢谢。” 吉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少夫人对他真的太客气了。 南挽将信打开,逐字细读。 她让吉祥打听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原主爹爹,第二件事是南集诗会。 从原主能进凌云书院就可看出对方家世不弱,不至于沦落到卖女求荣的地步,所以原主入赘之事多少有点迷惑。 原主爹爹名柳惜,来自柳家,是皇城少有的高门望族。 当初他嫁给原主娘亲的时候,柳家所有人都不同意。然柳惜被爱情迷惑,抛弃了所有跟原主娘亲私奔。 柳家知道后,直接将他从族谱除名,宣称以后再也没有他这个儿子。 原主之前能在凌云书院读书,也是柳惜上门央求来的机会。 但原主显然没珍惜这个机会,她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讨好云霞等人了。她以为她听她们的话就能跟她们做成朋友,孰料她们只把她当成一个的工具人。 柳惜之所以会把原主卖给明家,也是无奈。毕竟南挽在南家过得并不好,时常受到母亲和其妾侍的虐待。 南挽把手中这封信放下,转而打开另一封信。 南集诗会在下个月初三举行,主办方是各大书院,地点则是南园。 南园位于皇城郊外,是出了名的观赏园。占地极为宽阔,东边桃林,南边溪水。 如今恰好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风景美不胜收。 南集诗会虽说是各大书院合办,但并不限定人数。只要是秀才,都可以前来参与。 而且在那一天,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前来观看。若能被其中一人看重,都可谓是鸡犬升天。 所以很多人到时都会参加,南挽将要面对的是整个皇城的有才之士。 “看来还是不太容易啊!”南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算数她不惧,毕竟末世之前学过,唯独诗词令她有些头疼。 诗词重词藻,讲究华丽又不失朴实。 南挽之前虽然仿过前人的诗词,可以算是有点经验。但这毕竟是在人才辈出的古代,作诗对她们来说可谓是家常便饭。 这样看来她反而略逊一筹。 “得找个夫子突击一下。”南挽喃喃自语,她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光靠前三者她相信也能赢云霞,但那赢得一点也不漂亮。 既然要赢,那就要全方位碾压,不让敌人有丝毫反抗之力。 “妻主。”明央这时突然走了进来。 “怎么了?”南挽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他不一般呆在书房处理事情吗? “少爷想找位夫子帮您,但奈何全皇城只要稍微有所名气的夫子都被丞相府请走了。”见自家少爷说不出口,吉祥在一旁帮腔道。 “妻主,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明央懊恼,虽然他相信自家妻主能赢,但看着妻主这些日子都是自己一个人摸索,还是有点不忍。就想找个人帮帮她,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没事,这不怪你。”南挽伸手揽他入怀,“我有其他的想法。” “吉祥,你现在就去打听皇城还剩下哪些夫子,把里面最差的请到明府来。” “啊!”吉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夫人,您确定要最差的,而不是最好的?” “你没听错,我要最差的。”南挽轻笑,“既然云霞想看,那我就让她看个够。” (本章完) 第7章 家贫入赘女主(七) 第7章家贫入赘女主(七) 丞相府。 “小姐,你要奴做的事奴都做成了。”云霞身边服侍的小厮弓着身子,细声细气的说道。 “全部都在丞相府?”云霞懒洋洋地倚在榻上,手上无聊地把玩着一块通身剔透的美玉。 “只要皇城稍微有点名气的夫子都在丞相府。” “做得好,下去领赏!”云霞随手把美玉抛在一旁,起身离开。 她现在倒要看看南挽拿什么跟她比? “是。”小厮美滋滋地回复。 无央阁。 “少夫人,你要的人我已经找好了。”吉祥说完这句话后,又犹豫着补充了一句:“是皇城最无用的夫子。” “好,你带我去见她。”南挽放下手中的书本,就欲往外走。 “少夫人,她……”吉祥欲言又止。 “怎么了?”见他杵在原地不动,南挽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少夫人,她天生有疾,记性极差。”吉祥鼓起勇气道:“要不您还是换个人!” 他刚才只跟对方说了三句话,结果半盏茶过去,对方就不记得他刚才说什么了。 这样的人当夫子,岂不是把人磋磨死? 南挽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带我去见见!”南挽无奈,“能当夫子的人都是真才实学之辈,她应该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 “是。”吉祥低声答应,起身往外走。 等下他得跟自家少爷说这事,不能眼睁睁看着少夫人这么胡闹下去。 “您是夫子?”南挽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不过二十来岁的女子,对方这也太年轻了! 她在书院见过的最年轻的夫子年龄都在三十左右。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女子冷冰冰回道。 南挽闻言一顿,郑重朝她行了一个礼。 “夫子恕罪,是学生唐突了。” 被她这样一搞,女子反而愣住了。 “你没听身旁的人说我生来有疾,记性极差吗?” “夫子的样子可不像是有疾。”南挽轻笑,“要知道,记性极差之人是无法确信我身旁的人就是刚刚请我来的人。” 吉祥这时也诧异地看着那位女子,原来她竟是装的。 女子沉着脸,道:“你叫我来的目的我已知晓,我虽不是才高八斗之辈,但好歹学富五车,教你绰绰有余。” “如此看来是意外之喜了。”南挽感叹道。 她原本只求这个夫子通晓诗词韵律即可,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这样一来,她的把握就又更足了几分。 女子全程冷着脸,对南挽这句话没有任何一丝反应。 “夫子擅长什么?”南挽恍过神来,开口问道。 “无一不精。”女子傲然开口。 要不是因为年龄限制,她现在早就成名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处处碰壁,被同行讥笑。 “学生相信夫子。”南挽又朝她行了一礼,“这几日学生就先麻烦夫子了。” “嗯。”女子颔首,显然对南挽这项举动非常满意。 “我去找少爷。”见用不上他,吉祥识趣地退了出去。 丞相府中,云霞听到南挽找了个名不见今传的夫子之后笑了好久。 南挽这几日安心跟着夫子学诗,对这事一概不知。 因南挽只把这事告诉明央一人,明央又有意隐瞒,所以明家对她近日的行为虽然感到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于是,南挽风平浪静地过了这半个多月。 到了四月初那日,南挽便带着明央坐上明家的马车向着南园去。 明央本不想去,觉得不成体统,奈何南挽执意要他作陪,他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 到了南园,南挽携着明央下了马车。 过往的人皆对她二人瞩目,南挽察觉到了,手更加紧地握着明央。 “别怕。” 见妻主这么关心他,明央心头不禁涌出一股甜蜜。他反握住南挽的手,温柔道:“妻主,我不怕。” 只要妻主陪在他身边,他便没什么好怕的。 南园门口车如流水马如龙,络绎不绝。 南挽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不忘注意着明央。 如今正是四月份的季节,桃花大都谢了,然南园的桃花仍然开得热闹,大朵堆在枝头,妖娆夺目。 明央顺着南挽的目光看过去,嘴上也不住称奇。 “走!”南挽笑着看了他一眼,“桃花可以回头再看,比试错过了就要再等三年了。” “嗯。”明央点头,他知道今日妻主是有要紧事做。 “等比试完,我们就在这里寻一住处,住上几日。”南挽仿佛看出明央心中所想,提议道。 “谢谢妻主。”明央惊喜不已,几乎想立刻扑进自己妻主怀里,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只能按捺住心中雀跃,嘴头感谢。 南园这时已汇聚了不少人,南挽没有急着跟书院里的人汇合,而是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反正院长只是让她代表书院比试,并没有要求她一定要跟书院里的人待着。 由于南园人数未受限制,今日带家眷的人不少。南挽混在其中,倒也不突兀。 大约等了半个多时辰,各大书院的人都来齐了。亭子也布置妥当,容貌娇媚的小侍捧着美酒美食不住穿梭其中。 南挽远远便看到云霞,她今日也没跟书院的人一起,而是与各大名门望族的子弟同行。 好似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云霞望了过来,朝南挽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南挽看也没看,直接抬手捻起桌上的瓜果品尝。 这幅漠视姿态再次把云霞气的跳脚。 “云霞,你这是作甚?”云霞旁边的黄衣女子好奇问道。 她刚才也顺着云霞的目光看了过去,但并未看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 “没什么,一个小跳蚤而已。”云霞恢复冷静,脸上一派淡定从容。 “哦。”黄衣女子点了点头,并未追问。 她虽然好奇那个人是谁,但在云霞面前还是知道要留点分寸。 云霞恨恨地朝南挽的方向看了一眼,南挽,我定要你今日颜面尽失,从书院除名。 南挽捻起一块瓜果递给明央,明央红着脸接过,二人其乐融融,令人艳羡。 (本章完) 第8章 家贫入赘女主(八) 第8章家贫入赘女主(八) “郎君,若您准备参加诗会,还得移步。”青衣小童走到南挽身边,轻声提醒。 “妻主,你去!”明央怕她为难,率先开口道,“我留在这等你。” “好。” 南挽点头,跟着青衣小童来到亭台深处。 亭台深处已聚满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几个是熟面孔。 当南挽走近时,许多人都忍不住抬头看着她。 皇城各大书院的人她们大都认识,也叫得出名字。唯独南挽,她们有些眼生。 正当她们好奇这人是谁时,有人站出来了。 “哟!这不是明家的上门赘妻吗?许久不见,你能跟我们讲讲,在明家的生活过得怎么样吗?”林有有假笑着道。 此话一出,周围人也纷纷猜到了南挽的身份。 当初明央招妻的时候,她们还嘲笑过明央不自量力,堂堂大女子怎么可能自降身价入赘你明家?结果她们都被打了脸。 这世上还真有人不顾颜面入赘明家。 因此,众人看向南挽的目光中不免带了几分讥讽。 云霞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她倒要看看,南挽怎么接她这招?要是处理不好,她以后就在这个圈子除名了。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南挽脸上并未出现难堪,依然是那幅淡淡的表情。 她看着林有有,挑眉道:“自然是不错的,你那日不是问过我吗?” 不知云霞是怎么想的?这么无脑的人还派出来对付她? 固然她赘妻的身份让这些自诩清高的文人不爽,但她们也不会平白无故被人利用。 果然,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林有有见南挽这么轻易就把难题踢给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 云霞暗骂了一句蠢货,赶紧起身打圆场:“南挽,你来了,院长说了,今天的比试可是得仰仗你。” “就她,院长是瞎吗?一个刚刚退学回来的人怎么比得上你?” 还没等南挽开口,林有有便火烧火燎地跳出来辩解。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霞这手段也太低劣了!为了不被她们针对,竟想把另一个没有丝毫名气的人扯进来当挡箭牌。 她当她们蠢吗? 周围的人看向云霞的目光也有些微妙,她这是…… 危机解除,南挽淡定地退后一步,把场地让给她们二人。 林有有还在说:“我现在就去找院长。” “你给我闭嘴。”云霞阴沉着脸,狠狠瞪了林有有一眼。 她本意是让南挽下不了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指指点点。 “好了,诗会马上就开始了。”云霞身旁的黄衣女子站出来道,“各大书院的院长都到了。” 听到这话,众人便不再谈及此事,各自结伴寻找自家书院的集合点。 “算你好运。”云霞冷冷看了南挽一眼,转身离开。 林有有急忙跟上去,与她同行。 “咚咚咚。” 随着锣鼓敲响,诗会正式开始。 第一轮,算术。 案桌上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数十个穿着青衣的小童抱着一沓厚厚的纸走出,把题下发给众人。 “众位,这纸上一共有十道题。半个时辰之内全都答对者才可进入下一轮比试。” 南挽接过纸,粗略看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把握。 …… “时间到,公布答案。” 青衣小童再次走下,看了一眼南挽的答案后,拿出一枚圆圆的印章在纸上盖了个戳。 “纸上盖戳者皆可进入下一轮。” 参加诗会者总共有几百个人,算术便淘汰了四分之三。 “今年的题怎么这么难!”坐着南挽身后的女子忍不住感叹:“往年那次根本没淘汰这么多人。” 十道题她错了三道,直接跟下轮比试无缘。 “是啊!今年分明更难一些。”一人帮腔道。 南挽倒没有什么感觉,放下笔等候下一轮。 第二轮,赋诗。 古人经常喜欢曲水流觞,饮酒赋诗,所以此次诗会也采用了这样的方式。 但缘因曲水流觞并不方便今日比试,所以临时换取了弓。 第一轮通过算术之人旁边都有弓箭,只要朝向你想比试之人的案桌射箭便可进行比拼。 在半柱香之内作完诗后,五个书院的院长将亲自评判。 南挽拿起一支箭,发现箭头是特意处理过的,不会有任何攻击力。 由于之前那一出,众人对南挽多多少少有些轻视,所以一时竟无人拿她当对手。 南挽乐得自在,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们比试。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兴致勃勃,毕竟只需要赋诗即可。可随着一轮接一轮,有人便撑不下去了,陆陆续续退出。 她们再怎么厉害,也禁不住四五个对手轮流挑战。 这时,一支箭“咻”的一声射向南挽。 南挽抬头一看,发现云霞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比试开始,以桃花为题。”凌云书院的院长有些复杂地看向她们二人,本来以为她们能进下一轮再较个高低,没想到她们这就敌对上了。 也罢,不管谁赢都无所谓,只要有人进了最后一轮便好。 一个是师出名门的丞相之女。 一个是才名不显的明家赘妻。 这场比拼,无疑于把这次比试推向高潮。 南挽平静地铺开纸张,开始动笔。 “时间到。” 南挽放下笔,任青衣小童把纸收走。 “应该是云霞胜!” “肯定是云霞胜,那南挽一看就才华平平。” “我也觉得云霞会胜。” 众人几乎一片倒,没有人相信南挽会赢。 南挽平静地听着她们讨论,没有说话。 “南挽胜。” 什么?不是云霞,众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误判了。”云霞忍不住开口道。 她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南挽。 “没有误判。”凌云书院的院长情绪复杂地看着南挽,她也没想到云霞反而是输的那个。 当初让南挽参加诗会,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对方竟然远比她想象中出色。 云霞在今日输给了她,明日她的名字将传遍整个皇城。 “我不信。”云霞面孔狰狞,“除非你让我们所有人评判。” (本章完) 第9章 家贫入赘女主(九) 第9章家贫入赘女主(九) “好,那就让所有人来评。”公然被质疑,凌云书院的院长也没有了好脸色。 她拿出刚才两人写的诗,念道:“第一首,门前洛阳道,门里桃花路。尘土与烟霞,其间十馀步。” “不错啊!”有人喃喃道。 韵律整齐,对仗工整,可谓上佳。 “第二首,桃花浅深处,试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桃花花瓣深浅不一,就像美貌男子的妆容,淡妆浓抹总相宜。春风吹过一片片粉白的花瓣,凋落好似白色的衣裳,让人更加忧伤。 “我先不提这诗是谁做的,你们可以随意点评,哪首诗更好。”凌云书院的院长放下手中的宣纸,静静地退到一旁。 ”我觉得前一首诗更好,尘土与烟霞,其间十馀步,此句虽朴但意境深远。“ ”我觉得后一首诗更好,有景又有情。“ ”后一首诗过于浓艳,着实不符文人的风骨。还是前一首诗的归隐更让人难忘。“ “尘土烟霞终究是一腔梦影,还是后一首诗的桃花更让人留恋。” 众人争论不休,意见很难统一。 ”各位决定好了便可在宣纸上留名。“院长指了指自己左右两侧的宣纸,“左边为第一首,右边为第二首。” 这话一出,陆陆续续有人走出在宣纸上写名。 虽然争论时两边人数差不多,可写名字时还是右边的人更多。 “结果已出。”院长举起右手旁的那张宣纸,”南挽胜。“ ”什么,这首诗是南挽写的?“众人惊讶地看着南挽,她一个贫家子怎么会写这么风流蕴藉的诗? “这两人怎么反过来了?”众人面色非常古怪,这与她们的性格也太不相符了! “云霞,你可认输。”院长放下手中的宣纸,开口道。 “我……”云霞说不出话来,如果她今日认输,那她就要履行赌约。如果她不认输,那她就下不了台。 不管她做哪种选择,都会被人耻笑。 “云霞,你今日所为,着实不符我文人风骨。”黄衣女子站出来道,“先是让人帮你避风头,后是不肯承认自己输了。云霞,你这番举动,真是令人不喜。” 她是礼部尚书之女,身份丝毫不逊色云霞。如今她公然指责,立刻便有人帮腔。 云霞看着昔日跟在她身后的人一个个倒戈,与她站在对立面,心里越发冷。 “你们怎么能这样?”林有有挡在云霞前面,道:“先前你们可不是这般说的。” “滚。”云霞恼怒地把林有有推倒在地,“我不要你来为我说话。” “云……”林有有很受伤,她做错什么了吗?她只是想帮忙而已。 “你一个身份卑贱的镖局之女没有资格跟我站在一起。” 云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的让人心惊。 身份卑贱?林有有难以相信这句话是从往日她一向尊敬的云姐说的。 “你们都是跟南挽一伙的,目的就是想我在今日出丑。” 被强行归为一伙的众人很是茫然,她们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公道话,怎么就跟南挽一伙了? 再说,诗又没说是谁作的?她们完全是凭着内心意愿选的。 “南挽。”云霞看着她的的目光几欲杀人,“你是算好了!故意跟我打赌,目的就是让我今日身败名裂。” 南挽摇了摇头,道:“不,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神机妙算。打赌是你自己提的,我只是为了不被你羞辱奋力一搏罢了。” 众人从二人的言语中窥出了些许蹊跷,难怪云霞今日处处针对南挽,原来她们之间有个赌约? 怪不得南挽今日表现这么出彩?原来都是被逼的。 不过她们也能理解,云霞这人素来高傲,平生最喜折磨身份比她低的人。南挽入了她的眼,若不奋力一搏,等待她的将是恶耗。 而且她们还听说云霞在一个月前就把皇城稍微有点名气的夫子都请到了丞相府中,目的就是为了赢得今日的诗会。 只不过她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南挽拦住了。 “走!”林有有走到云霞身边,强行把她带出了亭子。 这是她最后一次帮云霞,以后她就再也不会帮了。 原以为她们是朋友,孰料云霞只把她当狗。 随着云霞的离去,诗会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我认输。” 当黄衣女子的箭射过来的时候,南挽干脆利落地选择认输。 “为何?”黄衣女子皱眉看着南挽,“莫非你看不起我?” “不是。”南挽摇头,“我今日已力竭,再也作不出刚才的诗句了。” 何况天色现已昏,她也该离开了,毕竟明央还在外头等着她。 另外,她今日的风头已经够盛了。 “南挽。”凌云书院的院长忍不住站出来道:“我观你现在仍有余力。” 云霞已经离场,若南挽再选择认输,她们凌云书院就真的要跟胜利无缘了。 “院长,我自己有几分水平我还是知道的。”南挽平静地看着她,“往日我诗词便不佳,今日能有这番表现也是家师教导的好。” “你师父是?”黄衣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顾西。” “原来是她?”院长看着南挽的目光非常复杂,“你竟然是她的徒弟?” 当初,顾西的才华可是惊艳了整个皇城。要不是她执意做一名夫子,官场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侥幸受到她半个月的教导。” 半个月就这么厉害?众人看向南挽的目光非常火热,期盼她能再说一点。 可南挽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众人虽无奈但也毫无办法。 “咦,是我知道的那位顾夫子吗?”人群中有一人惊讶道:“在皇城众位夫子当中,她的学问和名声都是最差的。” “最差的?”众人不解地看向说话那人。 被那么多人看着,那人脸立刻窘的通红。 “说呀!”她身旁的人催促道,“既然你知道就说啊!” “你们只要在皇城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人实在开不出口,扔下这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本章完) 第10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 第10章家贫入赘女主(十) 之后的诗会,南挽便没有停留,直接告辞离去。 此时已接近黄昏,夕阳洒落的金辉全铺在桃花上,如梦似幻。 明央就站在亭外,一瞥头便看见南挽朝他走来。 “妻主。”明央勾唇浅笑,“你出来了。” 南挽快步走到对方身边,轻声道:“等急了吗?” 明央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们走!晚了便没有住处可寻了。”南挽握住明央冰冷的手,努力想把它捂热。 察觉到南挽的动作。明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而此刻,诗会已选出最后的胜利者。 ”恭喜。“ 身边尽是祝贺声,可谢贞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身为胜利者的喜悦。她总觉得,这个名额应该给南挽才对。 若是以后有时间,她要去找对方探讨一下学问。 打定主意后,谢贞便起身往外走。 随着魁首离去,诗会也正式散场,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今年的诗会虽然比往届更为精彩,人才也层出不穷,但最令她们惊讶的还是南挽。 贫苦出身,身上却未沾染半分穷酸,反而不卑不亢,面对强权也敢于反抗。 “此子不凡,来日她若进入官场,必是一股清流。”礼部尚书毫不掩饰她对南挽的欣赏。 她本来是来欣赏自家女儿的风采的,可全程目光全被南挽吸引。 礼部尚书这番话,瞬间把南挽的名气推向另一个高潮。 而南挽对她的名声在皇城大噪的事一概不知,她陪明央在南园玩耍了几日后,这才悠哉游哉地回去。 刚回到明府,还未休憩,便有下人通传,说她的父母正在门口等她,问她是否要放她们进来? 南挽愣了一下,道:“让她们进来!” 原主这个渣娘虽然不好,但爹爹还是可以的。 “挽挽,你受苦了。”还未等南挽开口,一个身材肥胖的女子便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想要拉她的手。 南挽险之又险地避开她的手,疑惑问道:“南家主找我有何事?” 渣娘刚把她卖了不久,她可不认为对方突然良心发现了。 “挽挽。”南家主身后的温润男子趁机走上来问道:“你在明府过得还好吗?” 面对他,南挽难得有些拘谨:“还行。” “那便好。” “挽挽。”南家主讪笑:“娘想你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接你回去住几日。” “不用了。”南挽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对那个家根本一点都不熟,万一到时露陷了怎么办? 再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个糟心至极的家,她何必作孽要回去。 “柳惜。”南家主朝一旁的柳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帮忙劝劝南挽。 可柳惜就跟没看到一样,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南挽身上。 “咳咳。” 柳惜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身旁站着的南家主。 “挽挽不想回去就别回去,她早已跟我们断绝关系,你有何脸面找上门来,求她帮忙。” 要说柳惜对南家主没有半分感情肯定是假的,毕竟他当初可是冒着跟父母决裂的风险嫁给了她。但再深的感情也禁不住时间的考验。南家主自他生下南挽后,便一直沉迷酒色。他对她,现如今早已心灰意冷。 “柳惜。”被他当众甩了脸色,南家主脸上很不好看。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找上门不就是为了那个庶子吗?想嫁给礼部侍郎的女儿,你也不看看,他配不配?”柳惜嗤笑。 挽挽好不容易才摆脱南家,他绝对不会让她再扯进来。 礼部侍郎?南挽迷茫,她什么时候跟礼部侍郎搭上关系了? “挽挽,你且安心呆在明家,南家的事,你以后都不要管。”柳惜握着南挽的手,叮嘱道。 “嗯。”南挽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南家主立刻就怒了。 “南挽,你竟半分不念同母之情吗?” 同母之情?南挽冷笑,她连这个母亲都不在意,还会顾及什么同母之情? 不知道原主这些年过得什么生活之前,她还可以跟她客气一下。可知道后,她没有厌恶的将她赶出去便可以算是不错了。 “南家主慎言。”在门口偷听的明央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妻主如今已冠上我明姓,跟你南家没有半分关系。” 他本来不想偷听的,但出于对自己公婆的好奇,他便躲在了门口。 “我跟你妻主说话,你插什么嘴?”南家主瞥了明央一眼,目光轻视。 南挽伸手攥住了明央的手,冷漠道:“南家主不要忘了你花了五百两银子将我卖给了明家。真要论起来,他才是主。” “你……”南家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她这个女儿竟这么自甘下贱,让一个男子爬到她头上耀武扬威。 “南家主,这个忙我不会帮,你还是走!否则别怪我喊人把你赶出去。”南挽威胁道。 “南挽,你好样的。”南家主恼羞成怒地瞪了南挽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开。 “爹爹,你……”看到一旁站立的柳惜,南挽有些懊恼,她有些太冲动了。 光想到南家主这番做法恶心,却忘了她爹爹还在南家呆着。若南家主心情不爽,拿她爹爹开刀怎么办? 感受到南挽的紧张,柳惜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我,因为你这次在诗会大出风头,皇城的人将南家翻了个底朝天。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他虽然没嫁对人,但生了个好女儿。 “爹爹……”南挽欲言又止,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妻主,要不你把爹爹留下来做客!”明央笑着提议,“等南家主消了这股气再说。” 若南家主一直没消气,那就不要送回去,反正明家也养得起。 明央在心里默默补充。 ”也行。南挽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柳惜却有些不安:”我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的。”明央抢先开口:”妻主高兴还来不及呢?” 南挽看了明央一眼,没有说话。 (本章完) 第11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一) 第11章家贫入赘女主(十一) 明家家主知道这个消息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把南挽叫过去问了几句话。 虽然柳惜血缘上是她的父亲,但名义上她已经跟对方断绝了关系。现在对方留在明家,多多少少有些不妥。 但碍于情面,明家主还是同意了。 等南挽从明家主那回来后,顾西已经在书房内等了她许久。 “夫子,您要走了吗?”南挽唇角微扬,笑道。 “嗯,我已经收到承运书院的邀请函了。”顾西敛衣朝南挽行了一礼,“这一切还多亏了你。” 要不是南挽在诗会提及了她的名字,她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没有我,夫子也会很快青云直上的。”南挽伸手扶住她,坦然道。 “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进也。”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现今的一切成就,都是以往的努力堆积而成。 “是极。”顾西目中流露出赞叹之色,她当初无数次想放弃,但最后都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你可愿与我同行?”顾西看着南挽的眼睛,郑重道。 凌云书院虽好,但不适合南挽,那里聚集的尽是一些世家子弟。 虽然凌云书院建立的初衷是好的,但这么多年过去,对方的初心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否则不至于偌大的书院,找不到几个合适的人才,只能让南挽顶上。 “容我考虑几天。”南挽想了想,没有立刻拒绝。 她跟云霞的赌约还没履行,现在贸然离去,岂不是见不到那精彩的一幕? “好。”顾西轻轻颔首,告辞离去。 “妻主。”待她走远,明央端着一盘卖相极好的糕点走了进来。 看到糕点,南挽脸色僵硬了一瞬,而后立刻恢复正常。 “你今天怎么有兴趣做糕点了?”南挽拿起一本书,假装不经意地询问。 “爹爹说你以前很喜欢做糕点,我就和他一起做了一些。”明央没察觉到南挽的试探,很自然的拿起一块糕点递了过去,“妻主,你尝尝,爹爹说味道不错。” 既然爹爹说不错,那应该还可以! 抱着这样的想法,南挽接过他手中的糕点,快速地咬了一口。 没有丝毫改变,威力还是跟从前一样迅猛。 南挽不动声色地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妻主,怎么样?是不是有进步?”明央期待着看着她。 “嗯。”南挽艰难着点头,“比以前进益了。” “那我再叫吉祥送来一些。”明央眉心微动,抿嘴浅笑。 “对了,明央,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南挽笨拙地转移话题,“你觉得皇城哪个书院更好一些?” 明央想了想,道:“承运书院!虽然没有凌云书院有名,但总体还是可以的,离家也比较近。” 重点还是离家比较近,这样他可以早点见到妻主。 “妻主是不想在凌云书院读了吗?”明央轻声细语,“最近明家收到了不少书院的邀请函,妻主可以从中挑挑,看看自己对哪个书院比较感兴趣。” 先前他以为妻主还想继续在凌云书院读书就没有告诉她,现在妻主既然主动提及,那他自然不会隐瞒。 “真的?”南挽有些意外,她这么出名的吗? “嗯。”明央点头,“毕竟妻主现在的名声已经传遍整个皇城。” 尤其是礼部侍郎那句话,更是让不少人想跟南挽提前打好关系。 “那我现在是皇城名人了。”南挽开了个不深不浅的玩笑。 “妻主自是极好的。”明央温柔地注视着南挽的眼睛。 南挽明眸微动,伸手抱住了他。 丞相府。 云霞自诗会结束后便把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愿意见。 “霞儿。”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难受,丞相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一直极为疼宠这个女儿,从小便没让对方受过什么挫折。就是因为她太过溺爱,导致对方现在碰到一个小小的挫折便成这般。 “娘。”明霞眼睛通红,满满的不甘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输给了南挽。 之前她故意把皇城稍微有点名气的夫子全请到她府中,就是想看对方到时在诗会出丑。可现在,南挽名声大噪,她反而成了皇城中的笑柄。 “霞儿。”丞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有机会,只要你在今年的乡试考中举人,便没有人敢说你丝毫。” “娘,我还有机会吗?”云霞怯怯道。 诗会上的失败,几乎磨没了她所有的骄傲。 “当然有,你可是我丞相府的未来的主人。”看着这样的女儿,丞相不禁对南挽有了杀意。 她好好的女儿,竟被对方磋磨成这样。 “我相信娘。”云霞振作起精神,回道。 “嗯,你爹爹知你几天没用过膳,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送过来,你可不能辜负他。”丞相假装嗔怒道。 “不会的。”云霞摇头,“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努力。” “那就好。”见她想开,丞相十分欣慰。 门口,穿着绿衣的小厮偷听完她们的谈话后,转身去了另一处院落。 “我那个娘亲当真这么说?”云拂坐在榻上,闻言懒懒一笑,抬手拢了拢头上的青丝。 “千真万确。”小厮跪在地上,恭敬回答。 “好,我知道了,下去!” 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小厮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院落。 “大小姐,丞相怎么能这么偏心?明明您才是嫡女,她眼中却只有那个庶女。”云拂身旁服侍的侍女打抱不平道。 论才华,论样貌,大小姐都甩对方整整一条街。 “早就习惯了。”想到云霞,云拂便心生厌恶。 “柳枝,你告诉丞相,说今年的乡试,我也会去。”云拂嘴角轻勾,“到时我会让她这个素为疼宠的庶女脸面全无。” 她云拂才是丞相府未来的主人,别人休想和她争。 “是。”柳枝闻言,当即转身离开。 云拂起身,伸手轻轻抚摸插在花瓶里的牡丹。 没有人可以阻挠她,就连丞相也不行。 (本章完) 第12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二) 第12章家贫入赘女主(十二) 今日的凌云书院异常热闹,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前几日的诗会。 当南挽走进去的时候,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南挽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自顾自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沉默了一瞬后,终于有人打破平静,主动上前跟南挽打招呼。 南挽不咸不淡地回复了一句。 见她并没有对她们表现出任何不满,旁边人心思一下就热络了,纷纷挤上来跟南挽搭话。 “狗仗人势的东西。”云霞从前门进来,瞥见这一幕,嗤笑道。 南挽回头看着她,问道:“云大小姐今天是来履行赌约吗?” 听她谈起赌约,云霞的脸当即窘得通红:“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指使我做事?” “意思是云大小姐想毁约?”南挽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什么毁约?我跟你赌了吗?”云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你打赌了?” 她爹爹说得对,只要无人知道这件事,她便可以咬死不承认。 “当日诗会上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南挽微微皱眉,冷声道。 这件事,她还是没有考虑周全。 “可那毕竟是你的一面之词。”云霞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 “都围在这里作甚?”院长走进来,疑惑道。 “院长,你来给我评评理,我没跟南挽打过赌,可她硬说我跟她打了赌,而且她又拿不出证据。”云霞笑意盈盈地看着院长。 “南挽,她说的是真的吗?”院长皱眉看着一旁的南挽。 “院长,你觉得我和云霞,谁的话更值得相信。”南挽反问道。 “这……”院长一时说不出话来,论事实来看,她更相信南挽。可云霞毕竟是丞相最疼宠的女儿,她不能得罪也不好得罪。 “看来院长心里是有结论了。”南挽眼里丝毫没有意外。 毕竟云霞的家世摆在这里,院长不可能因为她就贸然得罪丞相府。 “南挽,血口喷人可不好。”云霞挑衅地看了南挽一眼,“你若真的有证据证明我跟你打了赌,那就拿出来让院长看看。” “不用了。”南挽冷冷瞥了二人一眼,就算她到时拿出证据,院长估计也会劝她息事宁人。 “院长,你可要说句公道话,我的名誉可不能这么被她污蔑?”云霞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 “南挽,你跟云霞道歉。”院长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南挽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被人打断了。 “哟,刘院长,你这怎么这么热闹?”承运书院的院长带着谢贞走了进来。 “李院长?”看到她,刘院长微微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刘院长蹙眉,“我们凌云书院好像没邀请你来!”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急什么?”李院长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说得跟我喜欢来你这种充满腐臭的书院一样。” “你。”刘院长噎了一下,对她的目的隐隐有了猜想。 果然,李院长说完这句话,便一脸热切地看着一旁的南挽:“南学子,你有兴趣来我们书院吗?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南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挖人都挖到这来了? “南挽是我们书院的学子。”见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刘院长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 “南挽去哪里是她的自由,容不到你来干预!”李院长嗤笑,“南挽,你不用管她,想说什么就说。” “多谢,但我还要解决一些事。”南挽看了一眼云霞,刹那间冷意偏飞。 凌云书院,她肯定是不想呆的。但就让她这样空手离开,她不甘心。 “什么事?”谢贞好奇地开口,“是当日你在诗会说的那件事吗?” 南挽点了点头。 “什么事?我们来帮你解决。”李院长看了眼脸色十分难看的云霞,若有所思道:“人人都怕她丞相,我可不怕。” “当日我与云霞打赌,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云霞的条件是我跪在地上向她认错并退出书院,而我的条件便是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一声爹并退出书院。”南挽不紧不慢地叙述。 “南挽,你可要拿出证据来,不能光凭你一面之词。”云霞鄙了她一眼,装笑道。 【宿主,我这有真言丹,只要支付三百金币就可以拿到手哦!】系统奇迹般地在线。 “三百金币?”南挽想了想,还是将其用到了云霞身上。 确定真言丹的药效发挥后,南挽二次开口:“云霞,你确定你没有跟我打赌吗?” 云霞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确实跟你打了赌,但我凭什么要履约?” 不对,她说了什么。 云霞想阻止,可嘴巴就像失控一样,把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而且我是丞相之女,你能拿我怎么样?” “刘院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满口谎言。”李院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刘院长。 刘院长此时的脸色非常好看,就跟调色盘一样。 “云霞,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敢做却不敢当。”谢贞走上前,来到南挽身边站定。 云霞想要狡辩,可嘴上却说:“你一个礼部尚书之女凭什么小瞧我?小心我一句话让我娘罢了你娘的职。” “云霞。”刘院长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你给我闭嘴。” “我凭什么听你的?一个小小的院长而已,别以为我平时给你几分薄面,你就骑在我头上?” 刘院长气的直接离开。 看到这一幕,云霞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惊恐地看着一旁的南挽:“你对我做了什么?” 南挽无辜地看着她,道:我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能对你一个丞相之女做什么? “云霞,这是你的心里话!”谢贞冷冷地看着她,“我回去就告诉我娘,丞相平时是怎么诋毁她的?” “你说啊!就算你说,你也不能拿我娘怎么样。”云霞捂住嘴,头上冷汗直流。 “各位都听到了!”谢贞环顾周围,“劳烦各位做个见证。” “谢丫头,你放心,我一定站在你这边。”李院长笑眯眯地补充道。 (本章完) 第13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三) 第13章家贫入赘女主(十三) “南挽,今日的事你不要掺和。”谢贞转头对南挽道。 南挽点头,她知道谢贞是在保护她。毕竟光凭她一人,绝对不能跟丞相明目张胆斗。 “现在还是弱啊!”南挽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她,谈何保护自己想保护你的人。 “南挽。”李院长笑眯眯地看着她,“愿意来我们书院吗?待遇优厚,而且你师父她也在那里。” “容我跟院长告个别。”南挽思索了一下,答道。 “那我在这里等你。”李院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南挽顺着记忆找到了刘院长的书房。 “决定好了吗?”刘院长看着她,语气惆怅。 她是真的想要留住南挽,但赤裸裸的事实告诉她,她根本护不住。 “嗯。”南挽点头,“多谢院长栽培。”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刘院长摆了摆手,“今后行事要考虑周全,当你没有能力时,尽量不要招惹实力比你强大的人。” 毕竟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学生谨记。”南挽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 “丞相睚眦必报,你招惹了云霞,她肯定会记仇到你身上。为今之计,最好早点步入官场,这样才能让她稍微收手。” 刘院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李院长愿意护着你,你就去她那!至少丞相不敢明目张胆挑衅她。” “是。”南挽点头,转身退出书房。 承运书院偏居皇城一隅,是少有让学生凭自身实力考进去的书院。 当南挽踏进学堂的时候,众人纷纷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打量她。 “这就是南挽啊!看着挺弱的。” “人家是靠才华,不是靠样貌。” “我听说她好像是顾夫子的徒弟。” “别说话了,人家顾夫子在这呢?” 这句话一出,空气瞬间寂静下来。 在李院长的示意下,南挽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 讲课的夫子正是顾西,她看见南挽,毫无意外地笑了。 各个书院讲授的内容大致相同,南挽打开一旁放着的《礼记》,专心听讲。 “南挽,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何解?”顾西握着书本,笑吟吟地看着她。 南挽想也不想,飞快答道:“凡是求学的过程,尊敬老师是很难做到的。老师受到尊重,然后他所传授的道理才可能受到尊重;道理受到尊重,然后百姓才知道敬重学业。” “善。”顾西赞许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厉害啊!”周围的学子惊呼了一句,若是让她们来,绝对不可能这么快。 课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结束,等夫子走了后,南挽身边迅速聚集一大群人。 “南挽,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 “南挽,你能看看我做的诗吗?” “南挽,……” “咳咳咳。”李院长站在她们身后,出声示意。 “院长好。”南挽等人见到她,当即给她行了一礼。 “南挽,听说你愿意来,谢贞特意在醉仙楼为你办了接风宴,如今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准备过去了。”李院长笑道。 “这太破费了。”南挽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我请!” “放心,你家夫郎替你出了大半钱。”李院长揶揄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不能辜负他。” 明央替她出了钱吗?想到那个温柔似水的男子,南挽心头不禁涌出一股暖意。 “我们走!”其他学子艳羡地看了南挽一眼,默默回到位置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人家的接风宴,她们就别在这打扰了。 “你们也给我去。”李院长瞪了她们一眼,“这可是我们书院的头等大事。” 听到她们可以去,其他人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插双翅膀飞过去。 要知道,醉仙楼不仅美食一绝,小倌也是出了名的身段软。 她们向往好久了,但就是负担不起,要不然她们天天去。 醉仙楼的雅间,南挽坐在位置上,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环顾四周,她的同窗皆一脸惬意地享受着小倌们的伺候。 “郎君,喝口酒!”穿着薄纱的小倌笑意盈盈地提着酒壶,想要给南挽倒酒。 “我自己来。”南挽毫不犹豫地拒绝,让他来,估计是一场世纪大战。 惨遭拒绝,小倌的眼睛一下就红了,看着南挽的目光分外幽怨。 【宿主,你这么享受你丈夫知道吗?】系统幽幽道。 万一他一个想不开,黑化了怎么办? “我倒是希望他快点过来。”南挽无语地看着周围。 她是标准的现代审美,这些没有丝毫阳刚之气的小倌在她看来简直跟传说中的人妖毫无差别。 系统噎了一下,默默下线。 “郎君,我伺候你用膳!”眼见着饭菜上齐,小倌突然又贴了过来道。 这位郎君一表人才,他要是能得她赏识,肯定能混个侍君当当。 “妻主。”就当南挽想要拒绝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喊。 明央的声音?他在外面? 想到这,南挽毫不犹豫起身往外走。 小倌再次失手,脸上羞红一片,“这郎君怎这么不识好歹?” “明央。”见到熟悉的身影,南挽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妻主。”明央心头一片混乱,他刚才亲眼看到一个小倌抱住了南挽。 今日是妻主接风宴,他本来是想早点过来的,但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就晚了一点,结果一来便看到这一幕。 见明央视线一直看向里面,南挽猜测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刚才那个小倌想服侍我,我拒绝了。”南挽认真地看着明央,“你相信我,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夫郎。” “嗯。”明央抬头,对上南挽那双清澈的眼睛,心头好似小鹿乱撞。 妻主居然答应他,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个。 明央晕乎乎的,这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饿了吗?我带你进去。”南挽牵着他的手走进了雅间。 见到明央,里面坐着的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我夫郎,明央。”南挽简单介绍了一下,安置明央在她旁边坐下。 (本章完) 第14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四) 第14章家贫入赘女主(十四) 刚才的小倌见自己百般勾引都没有半点反应的人拉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脸上简直七彩纷呈。 他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明央。 长相没他媚,身段没他软,这郎君看上她夫郎什么了? 他不服气,想上前质问,离他最近的小倌见状赶紧伸手把他拉回来。 他们就是个供人玩弄的妓子,怎么能公然得罪客人? 要是人家有意还好,可人家无意,你上去只会落得一身馊。 “下去!”谢贞微微皱了下眉,抬手示意小倌离开。 她倒是不知道,这醉仙楼的小倌竟然这般放肆。 “南挽,我敬你一杯。”谢贞举起酒杯示意道。 “南学子,我们也敬你。”其他人纷纷举起手中酒杯。 “多谢。”南挽仰头把杯中佳酿一喝而尽。 “爽快。”见南挽这般表现,谢贞心中对南挽的好感也逐渐上升。 明央坐在南挽旁边,见南挽一直在喝酒,心中多少有些担忧。但他又不好开口,只能默默地看着南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怎么了?”见他迟迟没动作,南挽低头轻声询问。 “没什么?”感受到自家妻主的关心的目光,明央耳尖情不自禁涌上一股薄红。 妻主这个样子真是太难以招架了。 “吃菜!”南挽起身,将距离较远的菜一一拨到明央碗里。 见状,其他人立刻感觉自己碗里的菜不香了。 她们怎么没有一个会帮她们夹菜的郎君? “嗯。”明央红着脸答应。 一番吃吃喝喝下来,天色已渐昏。 其他人大多走了,只剩下南挽,明央,谢贞三人。 “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谢贞起身,依依不舍地看着南挽。 经过酒宴的交谈,她早已跟对方结为了朋友。 “不用。”南挽攥紧自家夫郎的手,“这里离明家比较近,我们可以自己走回去。” “好。”谢贞点头,“那我就送你们到这了。” “嗯,改日再聚。”南挽拉着微醺的明央缓缓走出雅间。 本来明央不用喝酒的,可他偏执意要帮她喝。南挽没办法,只好顺着他。 “妻主,天上有星星。”走到一半,明央突然止住了。 他小时候最喜欢看星星,因为他爹爹会陪着他一起看。可长大了,他就再也没跟爹爹看过星星了。 南挽闻声也抬起头来仰望夜空,在末世之前,她也很喜欢看星星。 “妻主,你说上面的星星能看见我们吗?”明央期盼地看着南挽。 “当然可以。”南挽静静地看着天空,“你对它许愿,它还会实现你的愿望。” 这是她母亲以前哄她的话,现在她用来哄明央。 明央听到这句话,果然十分开心。 “那我要许个愿。” “许了什么愿?”见明央睁开眼睛,南挽低头轻声问道。 “不告诉你。” 醉酒的明央有自己的小脾气。 “嗯。”南挽点头,“那我们就回去!” “你不多问我几遍吗?”明央睁着清澈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那你会告诉我吗?”南挽低声问道,神色非常温柔。 “当然,你可是我的妻主。”明央得意地看着她,“我的愿望是能跟妻主永远在一起。” 南挽耳畔一热,红晕渐渐爬上脸颊。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失控了。 明央这么好,她怎么忍心苛待他? “你没有半点反应吗?”明央伸手,戳了戳南挽的脸颊。 “你想我有什么反应?”南挽开口说道,心中隐隐有了暖意。 “嗯,亲我一下。”明央想也不想道。 南挽闻言看着明央,对方已经完全醉了,但目光却依然清澈。 “好。” 南挽感觉自己心中开出了一朵花,她听到自己说好。 紧随着这句话,是南挽伸手把对方拉进了怀里。 隔着厚厚的衣物,南挽却依然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明央,我永远不会丢下你。”南挽凑近明央耳畔,在其嘴唇上烙下一吻。 “妻主。”明央愣愣地看着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回家!”南挽重新牵起他的手,缓缓向前走。 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她愿意以真心待他。 等到两人回到明府的时候,府中大部分人已休憩了。 南挽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明央摸黑走进了院子。 “回来了?”黑暗中突然传来男子温润的声音。 “爹爹?”南挽不确定地唤了一遍。 “嗯。”柳惜拿着一盏烛台,走到南挽面前。 明明灭灭的烛光中,对方的面容模糊可现。 “爹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南挽点亮屋子里的红烛,让烛光更亮了些。 明央全程跟在她身后,就像一条小尾巴。 “喝酒了?”柳惜惊讶地看着一旁的明央,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确定对方绝对不是贪杯之人。 “嗯。”南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同窗敬我酒,他心疼我,就替我挡回去了。” “那你可得好好对待人家。”柳惜语重深长道。 人这一辈子,碰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不容易。 他不希望他这个女儿是个负心之人。 “我会的。”南挽温柔地看了明央一眼,“我不会辜负他。” 末世她过惯了尔虞尔诈的生活,救下的人会因为一口吃的跟她决裂,亲密的伙伴会因为她实力比较强大就插她一刀。 没有什么人值得你将后背交付,所以这个世界碰到一个全心全意为她好的明央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你知道就好。”柳惜欣慰地点了点头。 “爹爹,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将一旁硬要缠在她身上的明央安顿好,南挽转头询问。 “听说你们还没回来,就想在这等一等。”柳惜柔声道。 “既然我们已经回来了,爹爹还是早点休憩!”南挽不赞同道:“现在已经很晚了。” “嗯。”柳惜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屋子。 “妻主。”明央跌跌撞撞地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南挽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来生孩子!明央想要一个孩子。”明央不懂这句话对南挽造成多大的冲击,推着南挽就要往榻上走。 (本章完) 第15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五) 第15章家贫入赘女主(十五) 南挽猛吸一口凉气,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妻主。”明央疑惑地看着她,清澈的目光写满了不解。 “这个不急。”南挽声音嘶哑。 “妻主是嫌弃明央吗?”明央愣住了,眼睛一下充满了水雾,神色分外脆弱。 “怎么可能?”南挽飞快反驳。 “那为什么不要明央?”明央眼泪早已决堤,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想给你多一些时间考虑。”南挽用指腹轻轻擦去对方脸颊上的泪水,明央不了解她,她想多给对方一段时间适应。 再说,对方现在醉酒,她要是碰了他,显然有欺负人的嫌疑。 “我考虑好了,我这辈子就喜欢妻主一人。”明央语气坚定,“就想要妻主疼爱我。” “唉。”南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对方是生来克她的,她总是拿对方没办法。 “妻主。”明央眼巴巴地看着她。 “走!”南挽主动拉着他的手往榻上走。 …… 第二天,明央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枕头,冷冰冰的,说明对方已经起来很久了。 “妻主?”一觉醒来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这令明央有些无措。 “醒来了。”就在明央胡思乱想之际,南挽端着一盅汤走了进来。 “妻主。”想到昨晚的经历,明央就有些害羞。 他怎么能…… “能起来吗?”南挽把汤放在一旁,动作温柔地将他扶了起来。 身后是妻主温暖的怀抱,明央不舍得离开,所以他可耻地摇了摇头。 “那我来喂你!”南挽似乎没察觉到明央的小心思,端起一旁的汤就要喂他。 汤是刚熬的,入口极鲜。 明央红着脸享受妻主的伺候。 “咸了吗?”南挽轻声问道。 她很久没熬过汤了,一时掌控不到分寸也是情有可原。 “没有。”明央小声摇头,“很好喝。” “那多吃一点。”南挽松了一口气,继续给明央喂食。 她们这边柔情蜜意,而朝堂上丞相和礼部尚书之间的斗争却才刚展开序幕。 礼部尚书平日很少开口,但一开口便是大招。 她直接罗列了一系列丞相的罪名给女皇,指责对方为官不仁。 丞相也毫不示弱,直接你骂我,我骂你,两人在朝堂上斗得酣畅淋漓。 “陛下,求您给老臣做主啊!”礼部尚书懒得跟丞相继续吵,跪在朝堂上哭的泣不成声。 丞相没她这么不要脸,所以只能看着对方一个劲的哭。 女皇被她哭的心烦,更对挑起事端的丞相有些不满。 有什么事你关在屋子里说不好吗?硬要让大街小巷的人知道? “好了,别哭了,朕给你做主。”女皇不耐地皱眉,“丞相,罚你三个月的俸禄有何异议?” “臣无异议。”丞相哪敢说有,万一女皇一个不开心把她的职给革了怎么办? “多谢女皇陛下。”礼部尚书惶恐起身,借行礼的空隙,给身后的丈母娘使了个神色。 丈母娘礼亲王会意,当即一个折子递了上去。 “陛下,臣有事要奏。” “礼亲王有何事要奏?”对待这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年轻的女皇陛下分外宽容。 “臣要奏丞相教女无方,宠庶灭嫡。” 经过两个朝代的历练,礼亲王的口才被锻炼的极好。她不紧不慢地讲述丞相这么多年是如何宠爱庶女,又是如何对待嫡女的。在她的口中,庶女过得是众星拱月的生活,嫡女吃得是糠咽菜。 “你放屁!”丞相气的爆粗口,她是宠爱庶女,但也从来没缺过嫡女的伙食。 “陛下,这都不是臣要重点说的。”礼亲王看也不看丞相一眼,快速把云霞近些年在书院作威作福的事给女皇缕清。 讲到有一位学子因为云霞只能从书院退学转去另一个书院读书的时候,她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周围的大臣也都是一副戚戚然的样子,她们大多都穷苦出生,知道走到今天这步是有多么不容易。 “陛下,请给您的子民做主啊!”礼亲王涕泪横流。 先皇爱民如子,作为她的下一任继承人,女皇也不逊丝毫。 听到这里,女皇早已怒不可遏,她拿起一旁的玉玺就往丞相头上砸。 丞相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地承受。 “啪。”丞相头上瞬间鲜血淋漓。 周围的大臣像鹌鹑一样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丞相,你这个老匹夫,朕真是对你长了见识。”女皇还未息怒,大批的奏折又扔向丞相。 “你要是不能给朕一个答复,朕就要了你这顶乌纱帽。” “陛下恕罪。”丞相立马就慌了。 “恕罪?”女皇怒极反笑,“老匹夫,你那个女儿如果还这样嚣张,朕就罚她刷一辈子的恭桶。” “陛下。”丞相头上直冒冷汗。 “知道该怎么做了!”女皇斜睨了丞相一眼。 “臣回去就把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禁足。”丞相斟酌道。 “禁足?”女皇冷笑,她怎么不清楚她这个丞相打的什么心思? “礼部尚书。” “臣在。”礼部尚书赶紧回答。 “你回头统计一份名单给我,把她这么多年欺负过多少个人一一写上。” “臣遵旨。”礼部尚书毕恭毕敬地退了回去。 “丞相,禁足未免也太便宜了。等她道完歉,你就把她送去护国寺呆一阵子!”女皇朱唇轻启,脸上一片笑意盈盈。 “臣遵旨。”事到如今,丞相只能忍痛道。 “退朝!”女皇随意地摆了摆手。 “恭送陛下。” “恭喜丞相。”礼部尚书笑嘻嘻地朝丞相拱了拱手。 “谢善,我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丞相怒火中烧。 “丞相年龄大了,许多事都记不清了吗?”礼部尚书毫不客气地讥讽。 当初她还是一个穷书生的时候,对方没少找她茬。 “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丞相气的不行。 “我可不认为这是陈年旧事。”礼部尚书冷冷看了她一眼。 有些事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过去了就能轻易解决的,它只会随着时间的掩埋越积越深。 (本章完) 第16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六) 第16章家贫入赘女主(十六) 皇城的街巷,今日异常热闹。 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前面发生的一幕。 “这是在做什么?好大的阵仗?” “听说陛下发怒,要她给欺负过的人道歉。” “她道歉?我没听错!” “这不明摆着吗?真是老天开了眼。” 云霞跟在谢贞身后,听着众人对她的声讨,脸上满满都是屈辱。 “下一个是南挽。”谢贞拿着一张宣纸念道。 “我不去。” 听说要给南挽道歉,云霞当即挣扎。 “这可由不得你。”谢贞冷笑,大步往前走。 “云小姐,请!”红衣婢女按着云霞跟上了谢贞。 百姓们闲着无聊,干脆跟了上去。 今日书院休沐,南挽直接留在家里陪着明央。明央见此干脆推了庶务,打算陪着自家妻主在皇城逛逛。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上马车,他们便见到一大伙人朝明府走来。 “谢贞?云霞?她们俩怎么聚在了一起?”看清来人之后,南挽有些诧异。 “南挽。”谢贞在南挽跟前站定。 “你们这是?”看到云霞被缚着的双手,南挽意外道。 “陛下有旨,让我带着云霞给其他人道歉。”谢贞瞥了云霞一眼,目光俱是冷意。 “我不道歉。”云霞此时还在反抗。 “这是陛下的旨意,就算你娘过来也没办法。”谢贞开口道。 事实如此,谁也无力更改。 “云霞,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打的那个赌吗?我不需要你道歉,只需要你履行赌约。”南挽见云霞执意不开口,挑了挑眉。 “南挽,你别欺人太甚。”听她谈起赌约,云霞脸色微变。 让她道歉就已经足够憋屈了。 “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南挽神色从容,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心上。 “妻主。”明央轻轻拉了一下南挽的手,云霞毕竟是丞相之女,把她得罪狠了不好。 南挽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她跟云霞早已不死不休,就算她今日放过云霞,云霞也不会念她半点好,反而会骂她不识好歹。 与其这样,不如现在直接出击,先把水给搅浑。 “南挽,日后她要是敢对你出生,你可以来找我。”谢贞好似猜出南挽所想,笑道。 她娘的职位虽然比不上丞相,但身后有一个与陛下有血缘关系的外祖母,丞相奈何不了。 “多谢。”南挽朝她拱了拱手。 谢贞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恼怒的云霞,轻笑不语。 “这是在搞什么?” 一旁的百姓见她们杵在那,都有些疑惑。 “云小姐,请!”南挽也不急,站在一旁慢慢等待。 望着街边形形色色的人,云霞第一次感受到了悲凉。 昔日,她以权势欺压同辈。今日,她被权势要挟道歉。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爹。”云霞按捺住内心的不爽,小声叫道。 “听不见。”南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喊响一点。” “爹。”云霞闭着眼睛大喊。 “嗯。”南挽简单应了一声。 百姓在风中凌乱。 “我没听错!她喊南郎君为爹。” “我也听到了。” “她不会是傻了!” 傻子狠狠瞪了南挽一眼,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随意。”南挽跟谢贞简单告别,拉着明央上了一旁的马车。 “走!还有许多人等着你。”谢贞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笔,把南挽的名字从纸上划掉。 云霞浑浑噩噩地跟上她的步伐,百姓想了想又跟了上去。 “妻主。”上了马车后,明央忍不住开口道:“您太鲁莽了。” 丞相心眼那么小,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妻主如此折辱,肯定会出手。 “我知道。”南挽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我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 刘院长说的对,只有她进入朝堂才能让丞相对她生出一丝忌惮。 “我会护着你。”南挽环抱住他,承诺道:“我不会让她们动你丝毫。” “我知道。”明央点头,“我相信妻主。”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多增加一些人手保护自己。”南挽不怕丞相对她动手,就怕危及身边人。 如非不得已,她也不想得罪丞相。但没办法,有些事,不是她容忍对方就会放过她。 “嗯。”明央紧紧抱着南挽,他会努力不给妻主增加负担。 丞相府。 派去街上打听消息的小厮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好一个南挽,她竟然敢如此欺辱我儿。”丞相不解气地把周围的东西摔得一干二净。 她那么疼宠的女儿,竟然遭受了这般痛苦。 “大人。”绿衣小厮闯了进来,“大小姐要见你。” “让她进来。”丞相平复心里的怒火,没好气道。 “母亲。”云拂朝她行了个礼。 看着容貌秀丽的大女儿,丞相恍然忆起之前的夫郎。 记忆中,他也喜穿白衣,衬着他整个人越发干净。 可这份干净终究被她所毁。 “母亲?”云拂诧异地看着她。 丞相回过神来,道:“有什么事?” 云拂恭敬道:“听说妹妹被人欺负,我想帮母亲解忧。” “你有心了。”丞相叹一口气,这么多年她一直冷落这个女儿,可这个女儿却丝毫不怨,与府中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 果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性格都一模一样。 “既然你想帮忙,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近日她被礼部尚书挤兑得厉害,有人替她分忧也好。 “是。”云拂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大小姐,你真的要帮二小姐?”柳枝自小姐回来后便闷闷不乐。 这些年因为云霞,大小姐受了多少罪,而今竟然还要帮她? “怎么可能?”云拂嗤笑,“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所以,她不仅不会害南挽,还会帮着对方对抗丞相。 “柳枝,你派人联系南挽,就说我云拂有意跟她交好。”云拂唇角微扬,笑道。 虽然南挽现在实力还比较弱,但背后站着尚书府这座大山,不愁没有抵抗之力。 再说,她也不需要对方做什么,只要给她亲爱的娘亲添添堵就好。 (本章完) 第17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七) 第17章家贫入赘女主(十七) 书房内,南挽正低着头看书。 距离乡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要抓紧时机。 “少夫人。”吉祥突然小跑进来,递给她一封信,“外面有人要我把这份信给您。” “信?”南挽有些诧异,这时候谁会给她送信? 她接过信,将其迅速拆开。 “云拂?丞相府嫡女?”南挽不解,她为什么要与我交好? “吉祥,你去打听一下这个云拂。”南挽神色凝重,她不信任丞相府的任何人。 “是。”吉祥听话退了出去。 嫡庶之间,无非是争夺继承权。自古都是嫡女拥有继承权,但以丞相府宠爱云霞的态度,未来的丞相主人还真不好说。 但丞相府出来的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南挽一时也无心于书本,起身去找明央。 明央此时正埋头处理庶务,见南挽过来,掩饰不住地惊讶。 “妻主,您不是忙着乡试吗?” 南挽走上前,抱住了他的腰,道:“有些事我想不通。” 这些日的相处,明央也习惯了自家妻主偶尔的小动作。他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南挽的手臂,询问道:“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南挽把云拂有意跟她交好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我怕她会有别的企图。”南挽眉头紧蹙。 “妻主,你想复杂了。”明央抬手抚平南挽皱着的眉头,“丞相府宠妾灭嫡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云拂若真要帮云霞那才是滑之大稽。” 从云霞近些年的名声就可看出,那表面上和云霞维持好关系的云拂并没有那么蠢。 “宠妾灭嫡?”南挽疑惑,“那云霞为什么至今都还是庶女?” 既然宠妾灭嫡的事已经做了,那将妾室扶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然是有人不同意。”明央轻笑着解释,“云拂背后的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虽说这些年没落了,但陛下还念着他们。” 就算丞相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公然违抗陛下。 “妻主,您可以跟她交好,但也要小心一点。” 能够让丞相府上下都认为善良的嫡女的心计自然不可小巧。 南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毕竟是个现代人,这些心计谋略是她目前短缺的。 “妻主,我可以教你。”明央握紧南挽的手,郑重道。 南挽今后一定会进入官场,若还是这样什么也不懂,一定会被那些老油条坑死。 南挽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明央被这一眼看得心乱如麻,妻主该不会认为他很有心计! 南挽松开明央的手,转而将其整个人抱住。 “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妻主温柔的声音好似良药,一点一点的将他心里的褶皱祛除。 明央突然觉得他不苦了,虽然他以前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但他现在拥有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妻主。 派吉祥打听的事也跟明央说得差不多,于是南挽爽快地给云拂回了信。 云拂收到信后,又给她写了一封信。 信里说,丞相有意对明府动手。为了避免事端,云拂主动接了这个任务。她不会对明府动手,但为了不让丞相怀疑,她需要南挽这边配合一下。 南挽想了想后,立刻装病,向书院请了三个月的假。 明央知道妻主的用意后,专门派人在皇城大肆宣扬。 这样一来,整个皇城都知道在诗会上大放异彩的南郎君病重在床。 丞相知道后,没再搞什么小动作,估计是相信了。 南挽刚开始还奇怪丞相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直到收到云拂的信。 我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南挽呆了一瞬,随后哭笑不得。为了能参加今年的会试,她是不是还得找个大夫来帮她治病? 谢贞听说这个消息后,专门来了明府看望。 南挽对她没有隐瞒,把装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 谢贞听后,神色非常古怪。 “所以丞相就因为这信了?” 南挽点头,丞相不仅信了,还对她减少了防备。 “这样也好,你也能安心准备乡试了。”谢贞笑着拍了拍南挽的肩膀,“我娘说,陛下有意让丞相和她当今年乡试的主考官,但因丞相近来的荒唐事太多,陛下打算另择一人。” “那这样我就放心了。”南挽这几日一直担心丞相会在其他地方给她使绊子。 “就算她当主考官你也不用太担心。”谢贞对乡试显然比南挽更了解,“若她真的给你使绊子,女皇不会放过她的。” 乡试可是人才的汇聚地,到时女皇陛下一定会派一个公平公正的人来监考主考官。 丞相就想搞什么小动作,也有心无力。 “嗯。”南挽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惹人怀疑,谢贞跟南挽聊了半个时辰就走了。 送别谢贞后,厢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二少爷,少夫人需要静养。”吉祥站在门口,拦住了明星。 “我只是担心姐姐。”明星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吉祥,你就让我进去看望!” “你可以跟我家少爷禀报,若我家少爷同意,我自然会放你进去。”吉祥不为所动。 明星脸色未变丝毫,但心里却憋屈的要死。 他哪敢跟明央说!让明央同意,那是一定不可能的事。 “吉祥,我真的很担心姐姐。”明星眼底的泪水摇摇欲坠。 “咳咳咳,吉祥,你让他进来!”沙哑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南挽也想看看,对方想搞什么名堂。 “是,少夫人。”吉祥听到这话,如愿放明星进来。 “姐姐。”明星一进门就扑到南挽床边。 “姐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看着南挽病恹恹的面孔,明星哭的双眼通红。 南挽嘴角微搐,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没事。”南挽虚弱地张了张嘴。 “姐姐,你就别安慰我了。”明星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南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明星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哭。 哭的南挽心烦,想直接把他扔出去。 “妻主。”这时,明央端着一盅药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18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八) 第18章家贫入赘女主(十八) “你怎么会在这?出去。”明央看到明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担心姐姐。”明星怯怯地看了一眼南挽,希望她能帮他说句话。 “你出去!”南挽的声音虽哑但却强势的不容置疑。 明星失望地看了一眼南挽,转身离开。 “妻主?”明央迟疑地张了张嘴,他想问南挽为什么要放明星进来,但心中似乎有什么顾忌促使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相信南挽会一辈子对他好,但不相信南挽能一辈子只喜欢他一人。感情太复杂了,谁也保证今后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终于走了。”南挽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气氛实在太古怪了。 终于走了?明央错愕地看着南挽,妻主的意思是? 下一刻,他的猜想便得到了证实。只见南挽突然伸手环抱住他的腰,鼻尖凑近明央的衣袖。 “妻主?”感受到自家妻主温热的气息,明央有些无措,耳垂情不自禁涌上一股薄红。 “还是你身上的味道比较好闻。”南挽低声道。 明星身上有一股很刺鼻的脂粉味,而明央身上就没有。 “我……”明央脸瞬间通红,妻主这是在夸赞他吗? “妻主。”明央开口想说话,但想想还是放弃了。 他姑且就认为妻主在夸赞他! 南挽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松开。 乡试日子在秋末,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早上卯时进场,必须提前等候。 天还没亮,明央便起了床,轻手轻脚地给南挽收拾东西。 等南挽醒来后,她昨天晚上整理的物品已全放进提前准备好的书箱。 “妻主。”明央有些紧张地看着一旁收拾好的书箱,“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没带的?” 他这是第一次帮妻主收拾行囊,生怕落下什么重要物品。 南挽检查了一下,没有遗漏。但明央有些不相信,硬是让南挽再检查了一遍。 南挽哭笑不得,只能照做。 马车已在府门口等候,明央还想再送南挽一程,干脆跟着南挽走出了院子。 “妻主。”眼见着她将要登上马车,明央突然开口唤了一句。 南挽停住了。 明央走上来,狠狠地抱住了她。 “我走了。”温存了一会后,南挽主动松开这个怀抱,转身离开。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明央久违地感觉自己的内心是空落落的。 卯时,贡院的外面已聚集了不少人。衙役提前在周围摆放了红灯笼,把漆黑的夜照的如同白昼。 南挽下了马车,随便排了一支队伍。 队伍缓慢前进,等到南挽时,已过了半个时辰。 负责检查的官兵拿着文书,仔仔细细比对南挽的脸。确认无误后,她又让南挽把外衣脱了,检查是否携带小抄。 等所有的程序弄完,南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实在太折磨人了。 “进去!”官兵把书箱递给南挽,示意她离开。 进贡院后,主考官和副考官还没来,南挽跟随其他人站在角落里等。 等主考官们过来的时候,已到辰时。 南挽抬头打量了他们一眼,发现都不认识后默默收回了目光。 确认所有人都到了之后,副考官开始讲述考场规矩。 规矩很简单,不能肆意走动,不能打小抄,否则踢出考场。 等她讲述完,官兵给她们每个人发放了一个木牌,开始分配号房。 南挽的运气还算不错,分到了一个中间的位置,没有分到茅厕那头。 等锣声响起,官兵开始分发答卷。 为了杜绝作弊的可能性,主考官们会不时巡查,而官兵则分别守在各个号房口,每出去一趟便要搜身。 乡试连考三天,每天一场,分别考四书五经,策问和诗赋。 南挽看了一眼试题后,迅速开始磨墨,答卷。 下午申时,官兵准时收卷。 就这样持续了三天,三天后,南挽终于考完,走出了耳房。 明央站在贡院门口,不住地打量走出去的人。 “少爷,要不休息一下!”吉祥小声劝道。 烈日炎炎,可别晒出病来。 明央摇了摇头,道:“我想早点见到妻主。” 才三天不见南挽,他就有些受不了。要是南挽离开他,明央不能想象到时他会有多么痛苦。 吉祥叹了一口气,闭嘴不言。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辣,贡院的大门终于开了。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云霞,她拿着折扇,说不出的轻松得意。 这次她发挥的很好,解元的头衔一定属于她。 想到病重在床的南挽,云霞斗志越发昂扬。 “二小姐。”丞相府的人立刻迎上去,把她带离了人群。 看着这一幕,明拂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她倒要看看云霞这次从何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考的很好! “妻主。”看到熟悉的人,明央脑袋一热,扑了上去。 “明央。”南挽抱了他一下后迅速伸手推开他。 “我身上臭,你别离我这么近。”南挽嫌弃地看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她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我不嫌弃。”明央再次抱住她,轻声道。 “走!回家!”南挽牵着他走向一旁的马车。 知她差不多今日能考完,无央阁提前备好了热水及热气腾腾的粥。 南挽简单喝了几口粥后,便迫不及待地躺上床。 这几天,真的把她累坏了。 七日后才放榜,期间,南挽一直待在明府,没去书院。 皇城的各大青楼茶馆都很热闹,不少人开赌场压谁是解元。 “我觉得解元一定是谢贞,南集诗会她的才华便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我觉得会是柳言,书香世家出身,才华横溢。” “我觉得会是云霞。她虽然在诗会上输给了南挽,但丞相府的底蕴摆在那,她一定会赢。” “我赌五十两,压谢贞。” “我赌一百两,压柳言。” “我赌三百两,压云霞。” 本来南挽也在赌场的名单上,但因为她前不久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一时无人看好她。 南挽听到这个消息后怔愣了一下,这是对她有多不自信? 怕自家妻主情绪不平衡,明央偷偷吩咐吉祥拿五百两银子去赌场,压南挽胜。 (本章完) 第19章 家贫入赘女主(十九) 第19章家贫入赘女主(十九)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放榜的日子就到了。 贡院外已挤满人。 七八月的天气,太阳尤为毒辣。 怕明央晒着,南挽忙拉着他进了离贡院最近的一家茶馆。 茶馆人声鼎沸,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 就当南挽犹豫着要不要换一家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谢贞。”看清来人,南挽有些惊讶。 “你是在找位置吗?我这有。”谢贞引着南挽二人进了楼上的雅间。 茶馆的隔音并不好,南挽坐下的时候,还能听到隔壁的人大声讨论这次乡试的魁首最有可能是谁。 “要我说,肯定是云霞。” “我也觉得,丞相府的底蕴摆在那。” …… 听到这里,南挽有些奇怪。 云霞的名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仿佛看出她所想,谢贞笑着解释:“你估计还不知道,云霞前几天放出话来,说魁首一定是她的。” 南挽哂然一笑,并不致辞。 有时候,事实往往胜于雄辩。 “哟,这不是我们病重在床的南学子吗?”云霞领着一些人,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云霞,你未免也太放肆了。”谢贞起身,怒目而视。 她这雅间可没邀请她云霞。 “我只是来拜访一下昔日同窗而已,谢小姐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云霞假惺惺道。 “你想说什么?”南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莫非还想叫我一声爹?” “噗嗤。”谢贞忍不住笑出了声。 “南挽,你好样的。”提及之前那件事,谢贞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 “不及你孝顺。”南挽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南挽,我懒得跟你做口舌之争。我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这次我赢定了。”云霞神色倨傲,“到时你可别哭。” “等你赢了再说!”南挽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你……”云霞还想说什么,但被人打断了。 “出榜了,出榜了。”一人跑进茶馆,激动地喊了一句。 什么?出榜了。 在茶楼坐着的人忙放下手中的茶,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南挽,你敢不敢跟我再赌一次?”云霞居高临下地俯视南挽,“若我赢了你,你叫我一声爹。若我输了,我叫你一声爹。” 她这次一定会把场子找回来。 “有何不敢的。”南挽神色从容,“就怕你到时候不认账。” “我们这些人来当人证。”隔壁雅间的人刚打算去看榜,没想到听到这里有人打赌,一个个都有些跃跃欲试。 “我也来当人证。”谢贞笑眯眯道。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清楚南挽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她既然敢答应,就说明她有把握。 “好,一言为定。”云霞答应地非常痛快。 “那走!”南挽吩咐明央在这等她后,率先走了出去。 榜下已挤满了人,人人神情各异。有人满目怆然,有人得意洋洋。 短短一张纸,就汇集了人生百态。 云霞哪管他们有没有看完,直接嚣张地清出一条道,方便他们一行人看榜。 旁边人敢怒不敢言,只好退到一旁。 “南挽,你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名字。”云霞指着榜单头部,得意洋洋道。 一时寂静。 怎么这么安静?云霞有些奇怪,急忙抬起头来打量。 第一名是两个字,没错啊!她云霞就是两个字。 “多谢指出。”南挽朝云霞拱了拱手,“我方才还在愁该从哪里找我的名字。” 什么?云霞呆住了。 “第一名,南挽。第二名,谢贞。第三名,云……”有人念出了前三甲的名字。 “我怎么可能第三?”云霞神情狰狞,“我明明就是第一。” “第三名,云拂。”那人不紧不慢地把刚才没有说完的名字补充。 准确来说,前三甲都没有云霞。 “我的名字呢?”云霞疯狂地推开周围的人,凑前去看。 “七十五名,云霞。” 云霞难以置信地再看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皇城没有第二个叫云霞的。 “愿赌服输。”南挽笑吟吟地看着她。 “我不信,你一定是勾搭了主考官。让她把我跟你的名字换了一遍,我要去告你。”云霞神情崩溃,又哭又笑。 “本官可不愿意受你诬陷。”穿着红袍的中年女子拿着厚厚一沓纸大步走来。 “陛下有旨,让本官把前三甲的答卷贴出来,供人观赏。” 她把纸扔给身后的官兵,官兵会意,将其贴在了墙上。 “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去看看第一名的答卷是不是你的。”红袍官员睨了云霞一眼。 “还有,批改完的答卷本官全都交由女皇陛下过目,云小姐,你这是对女皇陛下有什么不满吗?”红袍官员冷笑道。 她在朝中素来与丞相看不对眼,这次好不容易压了对方一头成了主考官,其女又来添乱。 果然,她跟丞相那个老匹夫就是天生的不对付。 “这不是云霞的字迹。”因云霞在皇城素来高调,所有人都认识她的字。 “云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红袍官员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云霞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云霞,你不会又想赖账!”谢贞意有所指道。 “对,赶紧兑现承诺。”其他人不嫌事大,纷纷帮腔道。 他们刚才可都是见证人。 南挽好整以暇地看着云霞,没有说话。 “我中了。”一位穿着蓝衣的中年女子借机看到了自己的名次,眼泪刷刷刷的流下来。 为了这个名次,她努力了十年。 “夫郎还在客栈里。”女子突然想起什么,忙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客栈内。 明央坐在雅间内,心里忐忑的厉害。 “夫郎,我中了。”一位女子突然冲进来抱住一个人痛哭,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激动个什么?中了就中了。”被她抱住的人没好气地呵斥道。 “我中了,以后我就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了。”中年女子憨憨道。 “真是个呆子。”男子叹了一口气,伸手缓缓把她拉开。 “这位郎君,你快说说前三甲是谁?”其他人见她平静下来,兴致勃勃问道。 (本章完) 第20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 第20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 “是啊!你快说说。” 明央这时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这句话,步子立刻停住了。 “我……”被那么多双目光看着,女子的脸立刻变得通红。 “人家叫你说你就说,扭扭捏捏像什么样!都是举人了,怎么还是这个毛病?”见状,男子没好气地扯了下她的耳朵。 “疼疼疼,我说。”女子当即求饶。 “说!”男子如愿放开她。 女子咽了下口水,郑重道:“第一名南挽,第二名谢贞,第三名云拂。” “南挽,是那个明家赘妻吗?”有人追问。 女子点了点头,道:“是她。” “妻主。”明央声音哑的厉害。 与此同时,明府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恭贺明家南挽高中解元,名列正榜第一。”报喜人一手敲着锣,一手拿着喜报。 “真的?”柳惜有些恍惚。 “真的,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报喜人笑着把喜报递给他。 “来人,给赏钱。”明家主反应过来,忙吩咐道。 吉祥忙不迭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报喜人。 还好少爷提前准备好了,否则那得多尴尬。 自少夫人称病后,明府上下就无人看好自家少夫人。 报喜人掂了掂手感,笑容更加灿烂。 这家人真大方,不枉她抢着走了第一趟。 报喜人一共有三波,有了第一波的冲击,面对接下来的第二波第三波,众人都有了准备。 明家主更是直接揽了下人的活,亲自递了赏钱。 “来人,摆宴席。”明家主声音敞亮。 从今日起,再也无人敢说他们明家浑身充满铜气,因为府中正正经经出了个解元。 “妻主。”明央突然来到南挽面前,伸手狠狠地抱住了她。 “怎么出来了?”南挽有些意外。 她不是让他好好在客栈呆着等她回来吗? “我……”明央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之前,他明明心中藏着好多好多话。可对上南挽那双温柔的眸子,他却全都说不出来。 “你没事就好。”南挽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妻主,我们回家!”明央刚把这话说出来便后悔了。 他未免太急了些,妻主分明还有好多事要干。 孰料,南挽竟答应了。 对上明央诧异的眼神,南挽只是笑了笑。 与其在这里耗时间,不如好好陪着明央。 “走!”南挽简单跟谢贞告别后,主动牵着明央的手离开。 “那明央还真是好运,有这么好的妻主。”一人眼酸道。 历朝历代都有考了功名抛弃原配的郎君,他们以为南挽也会这样,孰料她竟没有。 “谁知道呢?”有人迅速反驳,“万一她是装的。” “嘴巴可能会骗人,但动作不会。” 那南挽从头到尾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明央,这般深情,不会有错。 “唉。”其他人纷纷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随着前三甲名字的出炉,皇城各大赌场开设的赌局也纷纷结束。 “真是晦气。”红衣女子骂骂咧咧地交付赌金。 她赌了三百两,结果全输得一干二净。 早知道就不选云霞了。 掌柜笑呵呵地接过她手中的赌金,装进一旁的箱子。 “看来掌柜赚了不少。”看着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红衣女子怨念深重。 “一般。”掌柜摇了摇头,“此次赌金赚得最多的还是明家明央。” 毕竟他可是花了五百两的银子赌南挽赢。 “听说明家现在大摆宴席,掌柜的,你要不要过去?”红衣女子好奇问道。 “当然去。”掌柜毫不犹豫点头,“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攀关系的机会。” 因同是商人,她跟明家主还有一点交情,所以这次宴席对方邀请了她。 南挽这边刚回到家,就被下人告知明家主替她摆了宴席,请她过去。 本来打算陪明央的南挽当即沉默。 “妻主,你还是过去!”明央轻声道。 不管明家主出于什么目的摆了这场宴席,对南挽都是利大于弊。 “你跟我一起过去。”南挽想了想,道。 她不舍得让明央一个人呆在这里。 “好。”明央轻轻点头,他也不愿与妻主分开。 宴席上,明家主脸上的笑容从来没停过。 “她运气真好。”临桌上,一人看着春风得意的明家主,爽溜溜道。 同样是招赘,她给自家儿子招来的是个祸害,而对方招来的却是一个解元。 “你就别酸了。”跟她交情好的出口劝道。 “是啊!真要酸,隔壁那桌肠子都悔青了。” 为了几百两的银子把女儿卖给明家,结果女儿考了解元。 一时之间,众人分不清谁最可怜。 坐在隔壁桌的南家主从头到尾都脸色铁青,她怎么也没想到,南挽竟有如此大的造化? 早知道当初就多留南挽几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柳惜那个贱人,当时也不劝她几句,害她做下这般愚蠢的决定。 “母亲。”南挽携着明央一起向明家主行礼。 “来了。”明家主和颜悦色的伸手拉住她。 南挽虽不习惯,但也没有拒绝。 “各位,这就是我女儿明南挽。”明家主拉着南挽隆重向众人介绍。 “真是仪表堂堂。” “不愧是明家主之女,才华就是不一般。” …… 尽管所有人都清楚南挽的身世,但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忽视了。 听到上面这些话,南家主气得摔碎了酒杯。 “是母亲教导的好。”看在明央的面子上,南挽不介意给对方面子。 明家主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你带着明央去吃点东西!在外头这么长时间,明央应该饿了。” “好。”南挽点头,拉着明央坐上了一旁的酒桌。 “南解元。”酒桌上的人见南挽过来,纷纷朝她举起了酒杯。 南挽没有推辞,随意喝了几杯。 “明央。”一位长相精致的男子突然走过来,伸手拉了下明央的袖子。 “妻主。”明央犹豫地看了南挽一眼。 这人是他许久未见好友,这次难得见面,他想好好跟对方聊聊。 “饿吗?”南挽轻声问道。 (本章完) 第21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一) 第21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一) 饿?明央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那去!”南挽语气温和。 “好。”明央点了点头,起身跟那人出去。 “明央,看来你妻主对你不错。”长相精致的男子笑着道。 他名宁楚,是明央好友。之前明央招赘一事,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完成的。 “嗯,妻主确实待我极好。”谈到南挽,明央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此生何其有幸遇到了一个愿意以真心待他的人。 “行了。”宁楚泛酸道:“整个皇城都知道你妻主待你如至宝。” 人与人之间怎么差距这么大呢?同样是招婿,他招来的是位冤家,而明央招来的却是个宝贝。 明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平时怎么跟你妻主相处的?有什么诀窍吗?”宁楚好奇道。 他想学学,看看能不能让家里那个冤家更听话。 “没有什么诀窍,就这样简单相处。”明央摇了摇头,他好像没为妻主做过一件特殊的事,通常都是妻主在迁就他。 “唉。”宁楚叹了一口气,有些事真的羡慕不来。 “好了,不提你妻主了,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送宝贝的。”说着,宁楚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包。 “这是什么?”明央微微蹙眉,这味道未免也太刺鼻了。 “这可是好东西。”宁楚凑近明央耳畔,把这药包的药效告诉他。 “……” 明央耳朵瞬间就红了,结结巴巴道:“这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做出…… “我保证,只要你让你妻主喝下,她就会更加离不开你。”见他不接受,宁楚忙下一剂猛药:“再说,你妻主才名这么盛,现在不把她绑在身边,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多少小妖精。” “那我拿着。”明央红着脸接受。 “只有这一包,早点用,最好今晚就用上。”宁楚仔细叮嘱道。 他就怕,这个好友一根筋,到时碍于面子放不开手脚。 “嗯。”明央小声答应。 “好了,我也该走了,今后有时间再聚。”宁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他再不赶回去,他那个冤家又要给他爹添麻烦了,到头受苦受累的还是他。 角落里,明星恨恨地攥紧了手帕。 难怪明央这个丑八怪能把南郎君迷的神魂颠倒,原来他有这种药? 不行,他不能让南郎君一个人蒙在鼓里,他要去揭发他。 到时,明星脸一红,他就是解元夫人。 “柳惜,跟我回去?”南家主喝大了,走路都摇摇晃晃。 “你死心!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柳惜沉着脸,心情十分不美妙。 自家女儿大好之日,又要让她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给搅浑了。 “贱人,你敢忤逆我?”南家主扑过去,狠狠地攥着柳惜的头发。 “妻主。”长相娇艳的男子装模作样地劝道:“您不要闹了,哥哥他现在已经脱离南家了。” 这句话无疑于火上浇油,南家主更气了,攥着柳惜的头发不放。 “唔。”柳惜吃痛,叫出了声。 南家主刚欲说些什么,手腕却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令她猝不及防地松开了手。转头一看,南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面前。 南挽狠狠攥着南家主的手,声音冰冷:“南家主,或许我该教你怎么做人?” “你个孽障,竟敢谋杀母亲,我要去官府告你。”南家主开口怒骂。 南挽微微用力,南家主立刻疼的说不出来。 “我想告诉你三件事。”南挽冷冷地看着她,道:“第一,你不是我的母亲,因为我已经从族谱除名了。第二,这是在明家,请你客气点。第三,我爹跟你没关系,前不久你已经把他赶出去了。” 南挽松开手,南家主浑身无力,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 她想骂,可对上南挽冷冰冰的目光,可耻的闭上了嘴。 “挽挽,你怎么能这么对你母亲?”长相娇艳的男子痛心疾首道:“你母亲以前多疼爱你啊!” “疼爱到为了一个庶子把嫡女卖到明家换钱?”南挽冷笑道。 “这……”长相娇艳的男子立刻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你别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来招惹你。可如果你硬要招惹我,我也会让你好过。”南挽说这句话的神情很认真,一点也看不出开玩笑的痕迹。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明家主走上来,诧异道。 南挽不咸不淡地叫了声母亲。 “家主,这两人在明家闹事。”小厮恭敬道。 “那就把他们赶出去!”明家主看了一眼南挽,见她没有提出反对,也就干脆按着自己的想法来。 “谁敢!我可是解元的母亲。”南家主醉醺醺地起身,肥胖的身体紧紧靠在长相娇艳的男子身上。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娇艳男子脸色黑的吓人。 “这死胖子,还真当他愿意伺候吗?” “赶紧赶走。”明家主脸色阴沉,她本想试试南挽的态度,结果把她自己恶心到了。 这种人活该穷一辈子。 “是。”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不顾南家主挣扎,强行把她扔出了明府。 “以后好自为之。”南挽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旁还站着不肯离开的男子,“否则别怪我不给你们活路。” “我立马走。”今时今日,男子也终于发现了南挽的变化。若真敢像以往一样算计她,男子打了个寒颤。 “还有,你那个儿子,最好管教好。”南挽慢悠悠地把话补充完整。 “一定。”男子不住点头,他就算把儿子关起来,也不会放他出去触南挽霉头。 “不送。”话说到这份上,南挽已仁至义尽。若以后他们还敢冒犯,她不介意教他们怎么做人? “妻主。”明央上前几步,疑惑地看着南挽,“你怎么了?” “没事。”看到明央,南挽立刻恢复了以往的脸色。 “这变脸变得真快。”一人小声嘀咕道。 刚才还是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见到自家夫郎就立刻笑了。 “你懂什么?”她的夫郎没好气捏了她一把,道:“这叫一心一意。” (本章完) 第22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二) 第22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二) 她们这些女子,怎么懂得他们这些男子的小心思? 女子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夫郎:“轻点。” 南挽不管他们如何议论,直接拉着明央跟明家主告辞。 柳惜看着她的背影,眼泪一下就冲破了眼眶。 他的挽挽,性子从小就怯懦,受了委屈从来都一声不吭,更从来不会护他。 “妻主。”明央轻声问道:“你是心情不好吗?” “嗯。”南挽没有否认,坦然点头。 “那妻主能告诉我吗?”明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我可以替你分担的。” 对上那双真挚的眸子,南挽一下就顿住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她从出生开始,父亲就讨厌她,只因她不是个男孩。最后就算她考上大学,让其在所有人面前都涨了脸,父亲依然对她不冷不淡。 与父亲相比,母亲待她极好,从不苛待她半分。可这么好的母亲,却因为末世丧命。 刚才看到南家主,她一下就想起了那个温柔的女人,可那人终究不在了。 “妻主,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明央温柔道。 “嗯。”南挽握紧了明央的手。 “妻主,我跟你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明央也不等南挽同意,直接不紧不慢地叙述。 …… “你不伤心吗?”南挽心疼地看着明央。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狠心如此对他。 “不伤心。”明央摇了摇头,“伤心是需要情感的。当我慢慢学着不去在意,我就不会难受了。” “再说,我现在有妻主了,已经算是苦尽甘来的。”明央唇角微扬,说不出的轻松。 “以后我会陪着你。”南挽在心里默默道,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妻主,我们回去!”想到藏在口袋里的药,明央就忍不住脸红。 “好。”南挽点头,牵着他加快了脚步。 回到无央阁的时候已近酉时,趁着天色还早,南挽去了书房看书。 “砰砰砰。” 有人在敲门?南挽有些意外,这个时候,除了明央还有谁会找她? 抱着好奇的想法,南挽打开了门。 “姐姐。”明星笑意盈盈地喊了一句。 “你来干什么?”南挽冷冷地看着他。 若是他再慢上一步,她就把他推出去了。 “姐姐,我有事找你。”见她神情冰冷,明星情绪有些低落。 为什么姐姐不喜欢他呢?他哪点不如明央? “什么事?”南挽语气中的冷意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姐姐,明央他想要害你。”明星咬唇道。 “害我?”南挽微微皱眉,“你在开什么玩笑?”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亲耳听到他打算在今晚给你下药。”明星焦急万分,生怕南挽不相信。 “够了,我不信。”南挽忍无可忍地呵斥了一句。 明央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害她? “姐姐,不信我们可以一起过去看看。”明星语气坚定,“若他没有,我跟他道歉。” “你的确应该跟他道歉。”想起明央刚才讲的故事,南挽心情就难受。 “走!”南挽大步往前走,是时候该让对方死心了。 无央阁。 明央望着桌上的酒壶出神,他真的要给妻主下药吗? “你妻主才名这么盛,现在不把她绑在身边,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多少小妖精。” 宁楚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这药得下。”明央起身,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包,打算将其倒在酒里。 “姐姐,我就说明央想给你下药。”明星得意洋洋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妻主?”明央诧异地看了明星身后的南挽一眼,这个时候,她不一般还在书房看书吗? “明央,你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吗?”明星冷笑着夺走了明央手中的药包,将其递给南挽。 “姐姐,你看,人赃并获。” 南挽拿起嗅了嗅,当即变了脸色。 “姐姐,我就说明央不安好心。”明星不忘上眼药。 “够了,你给你出去。”南挽不敢回头打量明央此时的神色,干脆朝明星开刀。 在其委屈巴巴的目光中,南挽毫不犹豫地把他扔出了屋子。 “妻主,你知道了?”明央脸色通红,早知道,他就不听好友的话。 “嗯。”南挽背对着他,声音嘶哑。 她没想到,明央竟真的想对她下药,而且还是那种药。 “妻主自然知道了,那还会拒绝我吗?”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局面,明央干脆破罐子破摔。 “不会。”南挽摇了摇头,就算她知道了,她也狠不下心拒绝。 “那妻主为什么不敢看我?”明央轻声问道。 如果真的不会拒绝,那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我……”南挽慢慢回头,对上了明央灿若星辰的眼眸。 “妻主,你愿意再与我喝一次交杯酒吗?”明央握着酒壶,期待地看着她。 当初他们大婚的时候,妻主虽然喝了交杯酒,但没有碰他。所以,不算是新婚之夜。 “我愿意。”南挽沉默片刻,欣然答应。 她想,她不仅欠了明央一个新婚,还欠他一颗真心。这些,她先前给不了他。现在,她终于能将二者一同奉上。 今后,他们将正式结为夫妻,彼此扶持,恩爱不疑。 “那妻主就过来喝交杯酒!”明央声音有些更咽。 他知道南挽的心意,但却还是希望对方能亲口说出。 “好。”南挽走到明央身边,握着他的手倒了两杯酒。 两人互挽着对方的手喝下了手中意义深重的酒。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明央笑容灿烂。 这是他一直幻想的生活,到今天终于实现。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南挽的一缕头发,将其放在一个小匣子里。 “妻主。”明央把剪刀递给南挽。 南挽依样画葫芦,剪下他的一缕头发,将其放在匣子里。 两缕头发放在一起,相互纠缠,很快便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头发。 明央合上匣子,郑重地把它放在了梳妆台上。 “妻主,我来服侍你。”明央笑着道。 (本章完) 第23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三) 第23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三) 在家呆了几天后,南挽又重新回到书院。 李院长见到她,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她把人带到书房,拍着南挽的肩膀,笑道:“好样的,比我想象中还更出色。” 天知道,南挽考中解元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她有多惊讶。 她之前一直担忧南挽的身体上了考场可能会垮掉,但对方不仅没有,反而捧了个解元回来。 知她今日还有课,李院长便没有留她,夸了几句就把她赶回去上课了。 等南挽回到座位后,她的位置周边早已被人围的严严实实。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离解元那么近。”一人痴痴地抚摸南挽的桌子,叹道。 “这可是解元坐过的桌子。” 耳尖听到她们的对话,南挽不由呆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南挽,你来了?”谢贞促狭地看了她一眼,对围在南挽桌子周围的人道:“好了,南挽来了,你们收敛点。” “南挽来了。” 一群人纷纷回头,朝南挽行注目礼。 “南挽,南挽。”她们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把南挽团团包围。 “南挽,……” 等南挽应付完这群精力旺盛的同窗,这才有心思跟谢贞闲聊。 “你打算参加今年的会试?”谢贞闻言一怔,止不住的惊讶。 这也太仓促了!虽然说会试但凡是个举人都能参与,但真正参加会试的多是一些前辈,很少有新人次年就参加。 “嗯。”南挽点头,她不想像现在一样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她要尽早进入官场。 “不后悔?”谢贞语气复杂,南挽未免也太有魄力了。 要知道,她可是打算第二年再来参加会试。 南挽摇了摇头,她既然已经做下决定,那就不会轻易更改。 谢贞闻言,眼眸流露出少许担忧,她伸手拍了拍南挽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她大概清楚南挽为什么这么急切进入官场,可官场固然能让其对抗丞相有一丝反抗之力,但也意味着她自己主动踏进入了丞相的势力范围。到头来,说不定比现在还危险百倍。 丞相府,原本正在谋划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的云拂,在收到南挽寄来的信后直接愣住了。 她没想到,南挽竟这般大胆。 明明知道朝堂是丞相的势力范围,但还是要执意踏进去。 “小姐,这信还要回吗?”柳枝小心翼翼问道。 自家小姐为对方下了那么多功夫,结果她自己偏偏要作死。 “回,怎么不回?”云拂回过神来,郑重地给南挽写了一封回信。 她虽然不赞同南挽这么做,但不可否认对方的做法是对的。 “柳枝,你亲自把这信送过去。”云拂小心叮嘱道。 如今云霞已对她起了疑心,她只能行事更加谨慎。 “是,小姐。”柳枝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这步还是走的险了些。”云拂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不该这么早就暴露自己。但忍了这么多年,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会试在次年二月,距今还有五个月。 这五个月,南挽一直呆在书房看书。 由于时间吃紧,她主动从承运书院退学。但李院长听说她退学就是为了参加明年的会试后,气的跑到明府骂了她一顿。 最后,南挽拗不过李院长,只好保证不退学,安心在家备考。 期间,云霞无数次想找她麻烦,但都被南挽一一化解了。 再加上,由于金陵突发水灾,女皇陛下把丞相派去了那边治理,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 所以,南挽这段时间过得还算不错。 这天,南挽正在书房看书。 明央突然急匆匆地走进来,焦急道:“妻主,你快劝劝爹爹,他打算走了。” 南挽愣了一下,沉默了。 自那日南家主闹事起,她就察觉到了柳惜的不对劲。 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尽量避开他。 但躲避无疑于告诉对方,他心里猜测的那些都是真相。 “妻主。”明央焦急地推了她一下,“你快去劝劝爹爹!” 他不知道妻主为什么会跟柳惜的关系那么僵,但他觉得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开为好。 南挽放下书本,起身往外走,明央赶紧跟了上去。 “你要走?”南挽杵在门口,迟疑地看着收拾行囊的柳惜。 “嗯。”看着眼前人熟悉的样貌,柳惜恍惚了一阵。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南挽轻声询问。 这些日子,她分明感觉到柳惜是开心的。 “是啊!爹爹,你总要告诉我们原因。”明央在一旁帮腔道。 “不了。”柳惜摇了摇头,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好。 “那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南挽再次开口问道。 对方脱离了南家,如若现在离开明府,根本无处可去。 “到时再找。”柳惜也没有隐瞒他们的想法。 “那我陪你找。”南挽语气坚定,令柳惜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等坐上出城的马车,柳惜这才发现,他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拒绝南挽。 “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南挽主动打破了马车内的平静。 “你挡在我前面的时候。”柳惜语气更咽。 他的挽挽,性格怯懦,从来都没有勇气反抗南家主。但即使这样,他也依然爱她。 所以知道对方不是挽挽后,他默默选择离开。 南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不怪你。”柳惜认真地看着南挽,“但我很难接受你。” “我知道。”南挽轻轻点头,她从来没奢望过柳惜会一辈子不知道真相。 这世上,往往是身边亲近之人更能察觉到她的变化。 她可以模仿原主的性格,尝试着学原主的说话方式,但模仿不了原主的感情。 何况,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模仿原主的念头。她是她,原主是原主。即使她们样貌相同,但灵魂也不一样。 “你想送我去哪?”这个话题太沉重,柳惜不想谈论。 “去南园,明央在那里买了一套宅子。”怕他不接受,南挽开口解释:“他以为你心情不好,想让你放松放松。” (本章完) 第24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四) 第24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四) 柳惜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你不是我的女儿,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待他。” “嗯。”南挽点头,她比谁都更能明白明央的可贵之处。 送别柳惜后,南挽重新恢复了勤学苦读的生活。 二月初,春寒料峭。 贡院外陆陆续续来了人,南挽一个人站在角落,静静地等着开考。 “排好队,不要挤。”官兵举着火把,仔细检查众人的行囊。 排在南挽前面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举人。 二月的天尤为寒冷,对方穿着破旧的棉衣,头上却不停地冒出细汗。 “脱衣。”队伍缓慢前进,很快就检查到南挽前面的那位老举人。 老举人哆哆嗦嗦,几次都解不开衣服上的绳结。 这副慌张姿态引来不少人瞩目,官兵狐疑上前,强行解开她的衣服。 结果从里面找出一沓厚厚的纸。 “试图舞弊,禁考十年。”官兵的声音在寒风中冷的刺骨。 “官爷饶命。”老举人跪在地上,哭的眼泪哗啦。 “官爷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犯错。小人已经考了二十年了,再禁考十年,小人终身与会试无缘了。” 二十年,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心里都紧了一下。人生有几个二十年,这位举人的一生可谓是全花费在会试上了。 “官爷饶命,小人只是被利益蒙了眼。还请官爷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一次。”老举人还在不停地哭嚎。 “带下去。”官兵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这种人她见多了。 话一落,很快就有人上前把老举人强行拖走。 看着这一幕,南挽心头发寒。 她知道科举残忍,但没想到会这么残忍。对方只是试图舞弊,并没有落实,但却依然被禁考十年。 “脱衣。”随着老举人被拉走,南挽站在了最前方的位置。 待官兵检查完后,南挽快速穿上衣物,走进贡院。 会试的流程跟乡试的流程是一样的,南挽熟门熟路地领了木牌,找到了自己的号房。 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后,南挽便开始等待发卷。 会试同样是考三天,每天一门,分别是算学,诗赋,文章。 第一堂考算学,南挽对这个比较有把握,很快就答完。剩下来的时辰,南挽全部用来检查。 等官兵来收卷的时候,南挽起身洗漱,准备休息。 号房的木床极窄,躺上去很不舒服。但这个还算在能接受的范围,南挽勉强睡了一夜。 第二天辰时,便有官兵敲锣,开始发放答卷。 前段时间,南挽一直在恶补诗赋。所以即使试卷上的题目相当刁钻,南挽也有应付之力。 天气很冷,纸糊的窗子不停地漏风。南挽的手都冻僵了,只能靠碳盆保暖。 第三天,南挽倒霉地染上风寒,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 但还有最后一门文章,南挽强打起精神,磨墨答题。 等南挽走出贡院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天空下着很大的雪,临近的房屋都选择闭户不出,但还是有人冒着大雪接她回家。 南挽朝明央笑了笑,晕倒在地。 “妻主。”明央慌了,赶紧扶她起身,迅速带着她去了附近的医馆。 “这位郎君只是受了风寒,静养一些时间就好了。”见明央担心,医馆的老大夫又多说了一句:“吉人自有天相,不必太过担忧。” 明央谢过大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南挽上了马车。 南挽身体一向好,一年到头都很少得病。但只要得病,就会闹得很凶。 见南挽一直高烧不退,明央担心的厉害,没日没夜地守着她。 “少爷,我来守着少夫人,你去休息!”望着自家少爷红彤彤的眼睛,吉祥心疼地厉害。 “不用。”明央摇了摇头,“我还能坚持。” 再说,他想让妻主醒来后第一个看见他。 一天后,南挽终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妻主。”明央抬手在南挽面前晃了晃。 “我昏迷多久了?”南挽声音沙哑。 她没想到,她的身体竟这般虚弱。 “三天。”见她神智清醒,明央不由松了一口气。 “少夫人,少爷整整照顾你三天,你快劝他休息一下!”吉祥担忧地看着自家少爷。 再怎么能熬,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明央,你赶紧去休息!”南挽愧疚地看着明央,她竟然让对方照顾了这么久。 “等妻主喝完药再走。”明央边说边端起放在一旁黑漆漆的药。 知她如果不喝,对方就会一直陪着她,南挽皱着眉把药喝得一干二净。 “好了,我喝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南挽催促道。 “好。”明央这次没有拒绝,转身离开了房间。 休息了三日后,南挽的病很快好的七七八八。 身体好了,其他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多了。 “早知道就多注意一下了。”想到最后的文章是撑病答完的,南挽便止不住的可惜,明明可以发挥的更好的。 会试需要十天才能出成绩,闲着无聊,南挽本想去书院看看。但奈何明央认为她的身体还没好全,强行禁止她外出。 南挽没办法,只能呆在家里继续养病。 此时,贡院内,几名主考官正商议着该把会元给谁。 “我觉得该给这个姓李的举人,她的文章做的极为出色。”一名长相威严的考官主动开口提议道。 “不妥。”主考官摇了摇头,“这位姓李的举人文章虽出色,但算术和诗赋都一般。” “我觉得这位南举人倒不错。”说话的考官主动把整合起来的三份答卷递给主考官。 主考官接过,认出熟悉的字迹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先前,对方的算术给她留下了深厚的影响。她本来以为对方就算术出色,没想到其他两门也不遑多论。 “此子可佳,诸位有异议吗?”主考官把答卷给众人传看。 “不妥。”长相威严的考官不赞同道:“此子文章太过平淡。” “但瑕不掩瑜。”一旁的考官笑着道:“光靠算术和诗赋,她便赶超了所有人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沉默了。 (本章完) 第25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五) 第25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五) “出来了,出来了。”见官兵贴榜,周围等候的举人都迫不及待地挤了上去。 “我中了。” “我也中了,老天有眼。” “谁知道会元是谁?” “会元是一名叫南挽的举人,你们认识吗?”一人疑惑道。 她是三年前考中举人的,为了能过会试,她这几年一直闭门不出,对皇城的事都不太了解。 “南挽。”人群中突然爆发一阵喧闹,“是我知道的那个南挽吗?” “应该是,我听说她也参加了这次会试。” 一语惊人,所有人都呐呐无言。 “此子可畏。”良久,有人叹息着说道。 换她们来,绝对做不到这般成就。 “明家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想法都统一了。 明家。 “家主。”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南小姐她上榜了。” 明家主手一抖,手心那块价值百金的玉“啪”地摔落在地。 “而且还是第一名。”小厮又补充了一句。 “天佑我明家啊!”明家主大喜,迫不及待地吩咐道:“来人,去库房挑几件宝贝送给大少爷。” 如果以南挽的名义送过去,对方可能不愿意接。但以明央的名义那就好说了,做母亲的想给自己的孩子几件好东西有什么错。 明家主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当初同意让明央招婿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满意的决定。 与此同时,这样的场景在不同的地方上演。 李院长听说南挽考中会元,特意跑去找老友炫耀。 谢贞是最淡定的一个,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云霞知道后,气的几天都吃不下饭。 “妻主,恭喜。”明央唇角含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他的妻主就是这般厉害。 南挽心里虽吃惊但面上却不显丝毫,从容不迫地受着明央的夸奖。 三日后便是殿试,那才是真正的战场。 殿试那日,南挽寅时便去了宫门外等候。 其他贡士陆陆续续地赶来,与南挽一起等待宫人带她们进去。 “吱呀。”待东方既白的时候,宫门终于打开了。 一位身穿红衣的宫女走了出来,指引着众人去了大殿。 大殿里有提前准备好的炭盆,众人走进便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本来还因在外面受冻而感到几分哀怨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人给她们讲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就退出去了。 南挽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地听周围人讲话。 “你说我们等下可能会考什么?” “应该是经义,跟往年一样。” “兄台莫非去年来过?” “的确来过,但因风寒在大殿上昏倒。” “这也太惨了。”众人唏嘘,就差一步,她就进入官场了。 “请各位士子移步。”半个时辰后,红衣宫女又退了回来,带着她们走进了金銮殿。 殿内有准备好的桌椅,贴着相应的名次,众人小心翼翼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南挽当之无愧地坐到了第一个位置,抬头就能看到女皇陛下。 对此,南挽保持沉默。 “开始!”女皇威严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桌上有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和答卷,贡士闻言当即埋头作答。 答卷上的题目不多,只有四道。 南挽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先看了下题目。 粗略推算了下时间后,南挽这才开始动笔。 一个时辰后,红衣宫女起身收走了答卷,众人回到之前的大殿。 “南郎君,第一道策问你怎么看?”一位年龄三十岁左右的贡士突然开口问道。 第一道策论问治国,到底是打仗更重还是国家财政更重?攘外还是安内? 闻言,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向南挽,期待她会说出令她们满意的答案。 南挽原本正低着头琢磨刚才的策论,听到贡士的问话,下意识愣了一下。 “南郎君?”那人催促了一遍。 南挽想了想,答道:“攘外必先安内。” “何解?”众人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国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南挽坦然道。 这是宋初赵普给宋太宗的折子上说的话。先前她学古代历史的时候,就一直很喜欢这句话。 国之安,先安财政,再安百姓,最后才是攘外。 金銮殿上,女皇正低头审阅贡士们的答卷。 “此子愚不可及。”不知看到谁的答卷,女皇怒地把答卷扔在地上。 问她攘外还是安内,只要老实回答即可。不管何种回答,只要言之有理即算对。可她偏偏剑走偏锋,夸女皇政治清平,绝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她就算再喜欢听好话,也不喜欢这种正事不干尽瞎胡闹的官员。 一旁的大臣见女皇发怒,立刻缩成鹌鹑。 红衣宫女拾起地上的答卷,把它扔在一旁。 女皇熄了火,耐着性子继续看下面的答卷。 接下来的答卷都还算是中规中矩,不出彩也不平庸。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令女皇很难受,她宁可这些贡士们言辞激烈一些。 女皇皱眉打开了另一份答卷,这位贡士极为大胆,一来就抛出了三个问题。 民安否?君安否?国安否?皆可则可攘外,不可则需安内。 …… 国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看到最后,女皇眉头渐渐舒展。 这才是她想看到的答卷。 女皇看了一下答卷上的名字,南挽。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女皇出声询问一旁的官员:“汝可知明府南挽?” 官员想了想,回道:“陛下,此生就是先前被丞相之女逼着退学的那位。” 提到丞相,女皇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让她去金陵治水,本是为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结果这么久了,对方却没有干出半点事迹。 “此子甚佳。”女皇毫不掩饰她对南挽的满意。 大概猜出女皇是什么心思后,官员识趣地闭上了嘴。 有些事,不是他们想干预就能干预的。女皇的想法,一向很难把握。 “把她的答卷放第一位!”女皇笑着道。 如果对方等下表现依然出彩的话,可以考虑把状元的位置给她。 (本章完) 第26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六) 第26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六) 大概在大殿等了两个时辰后,才有红衣宫女过来请她们过去。 一走进金銮殿,便有四面八方的目光向她们看来。要是换个心理承受差的,说不定立刻就会晕倒。 南挽站在最前面,不卑不亢,任她们打量。 “嗯。”见她这般表现,女皇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朝一旁站着的红衣宫女使了个眼色,红衣宫女会意,当即把选出来的名次公布。 “状元,南挽。” “榜眼,李千。” “探花,许文。” 三人相继走出,朝女皇谢恩。 状元和榜眼还好,都是青年,长得很齐整。 唯独探花,年龄有些大,看上去有些憔悴。 女皇顿了顿,想把探花郎的位置跟人调换一下,这一换便瞧中了南挽。 “陛下,南挽先前已两元及第,何不让她全了三元的名头?”一旁穿着青衣的官员笑着道。 探花郎的名声虽好听,但不及小三元的冲击力来得大。 “是极。”女皇点头,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探花郎也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她会被人换掉。 随着名次出炉,接下来就是夸官了。 夸官即人们常说的游街,指新科状元殿试钦点之后,由吏部、礼部官员捧着圣旨鸣锣开道,状元公身穿红袍、帽插宫花,骑着高头骏马,在皇城御街上走过,接受万民朝贺。 阳春三月,烟霞迷人眼。 南挽骑着马打街上走过,一路尽是欢呼。 “状元郎真俊,不知道她娶夫郎了没?” “娶了,娶的明家大少爷。” “唉。”此言一出,不少年轻男子的心碎的哇凉。 “榜眼没娶夫郎,我要赶紧上门去提亲。” “就你这样,行吗?” “我不行?你行?” “扑通。”正在人们争吵不休的时候,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砸在了南挽头上。 南挽抬手拂下,将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郎君杀我。”一男子愣愣道。 这话一出,众人握在手里的花纷纷砸向南挽。 从一旁的榜眼嘴里了解到花的用途后,南挽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去接花。 “状元郎怎么不接花?”见一旁的探花手上都有着一束花,唯独南挽手里空空的时候,众人急了。 “估计状元郎只想接自己夫郎的花。”一男子酸道。 如此大好郎君,竟被明家子抢去? 南挽往两边的窗口扫了一眼,始终都没找到自己想念的人。 大概不会来了,南挽心里有些失望道。 “妻主。”熟悉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南挽抬头,发现自己一直想念的人正站在客栈二楼。 “妻主。”那人叫了她一声,凌空甩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 我赠你三月春光,你予我潋滟桃花。 南挽接住了那株桃花,朝那人笑了笑。 明央,今后我陪你。 “状元郎刚才在说什么?” “好像是在说我心悦你。” “唉!那明家子可真令人嫉妒。” 南挽将桃花别在鬓角,骑着马离开。 游街后不能立刻回去,还得参加晚上的杏林宴。 杏林宴举办的地点在皇城东南的曲江园林,到时各路权贵都会前来。 “南状元真是人中龙凤,在下在三里之外都能认出你。” “南状元,有时间一定要来喝上几杯。” 一句句,一声声全是夸耀之词,要不是南挽心志坚定,还真的很有可能被他们这几句话糊弄,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等南挽应付完这些想跟她结交的权贵,又来了一批人。 “南挽啊,你真是吾辈楷模。我今后定努力考中进士,成为像你一般的人。”一人拉着南挽的手,哭着道。 南挽拍了拍她的手掌,安慰了好几句,才把她打发走。 “怎么样!累吗?”谢贞笑着道。 她今日是跟着母亲来的,见到南挽,很是高兴。 “还好。”南挽苦笑着道:“就是人多了点。” 谢贞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才是开始。” 南挽原本还没理解谢贞的意思,直到看到女皇陛下又带了一堆人过来才明白过来。 见南挽杵在那里发呆,女皇关切问道:“状元郎是身体不适吗?” 南挽赶紧摇头,说不是。 酒过三巡后,很快便迎来了今晚的重头戏——作诗。 女皇笑意盈盈的说道:“朕觉得今日杏花开得甚好,此次比试就以杏花为题!不限韵。” 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为在场的进士准备好笔墨纸砚。 “以一炷香为限。”女皇笑道。 若不加时间限制,那就太耗时间了。 “时间到。”红衣宫女大声道。 闻言,众人纷纷停笔。 “从最近的人来!”女皇把视线望向离她最近的那名进士。 被那么多目光看着,那名进士的脸瞬间就红了,结结巴巴的把自己作的诗说完。 “灵气不足,仍需雕琢。”女皇点点头,把视线望向下一位进士。 “状元郎。”很快就轮到了南挽,女皇笑吟吟地问道:“你作了何诗?” 南挽也不慌,从容地把自己刚才写的诗念了出来。 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暎村坞,烂熳开山城。好折待宾客,金盘衬红琼。 女皇细细品了一下,开口赞道:“不亏是状元郎,此诗当为场上最佳。” 说完,她就吩咐一旁的红衣宫女把这诗挂了起来。 一旁的进士艳羡地看着南挽,这样的殊荣,是她们怎么都无法得到的。 女皇有意厚待,南挽自然不敢怠慢,当即谢恩。 杏林宴是很好的露脸机会,其他进士为了能吸引女皇的目光,纷纷使尽浑身解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样一来,女皇开心了,她们的目的就都达到了。 杏林宴结束后,南挽早已醉的找不到南北。 等明央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自家妻主安安静静睡在桌子上的一幕。 周围人都走尽了,南挽还在这里等着他来接她回家。 想到这里,明央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妻主。”明央轻轻推了她一下,“我们回家。” “好。”听到熟悉的声音,南挽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27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七) 第27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七) 在家休憩了几日后,南挽便正式进入了官场生活。 翰林院修撰,从六品官职。身份虽然低微,若干得好,后续仍有升官的无限可能。 “南郎君。”见她过来,榜眼李千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还有一个认识的人。 南挽朝她点了点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翰林院是个清闲的官职,一年到头无非就是整理书籍。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升官。”南挽在心里默默道。 从六品的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谈何跟丞相斗? 丞相府。 “小姐,事办妥了。”小厮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禀报。 “确定万无一失?”云霞眼底掠过一缕寒光,眸子像淬了毒一般阴冷至极。 既然对付不了南挽,那就朝她最在意的人下手。 “确定。”小厮低声回答。 “干得好。” 云霞面孔狰狞,她也要让南挽体会一下失去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感觉! 无央阁。 明央坐在榻上,心神不宁。 不知道为何,他今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要不要休息一下,吉祥突然走进来道:“少爷,主君来了。” 明央顿了一下,他这个爹爹打小就不喜欢他,自他成婚后就从来没来找过他,他不明白对方这次为什么主动踏进他这未央阁? “少爷,要不我找个理由把主君支走?”吉祥犹豫道。 他打小就在明央身边服侍,对明央多年来过得什么生活可谓是知根知底。 “不用。”明央轻轻摇了摇头,“他这次若没有见到我,以后估计就不愿见我了。” 好歹是父子,尽管明央心里千疮百孔,也对对方有着一丝期盼。 见明央出来,主君胡氏连忙站起身,热络道:“央儿近日可好?” 这幅姿态别说明央,连吉祥见到都有些惊奇,这还是那个漠不关心的主君吗? 明央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沉默不语。 胡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南挽的事。” “妻主对我很好。”明央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如今她是状元郎,身份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为父怕你不讨她喜欢,所以希望你能……” 话说至此,明央不至于听不懂。 但就是听懂了才让人难受,对方是他的爹爹。试问,这世上有哪个父亲会嫌弃自己孩子不讨喜,希望他大度让自己的妻主纳妾? “如果爹爹今日是来说这事的那还是请回!”明央面无表情道:“妻主的事自然由她自己考虑,不饶爹爹费心。” 言罢,他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胡氏开口叫住了他。 “爹爹,请问您还有何事?”明央回头,冷声说道。 胡氏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央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愿意见你过得不如意,为父只是担心那南挽会变心。” 明央微微蹙眉,道:“爹爹多心了,妻主不会这样。” 胡氏上前几步,轻轻伸手抚摸了他的头发。 “自古女子皆薄情,我不想让你变得跟我一般。” 听他提及从前的事,明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小时候,父母的感情是极好的。直到后来严侧夫进府,带来一个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父母的关系才走向破裂。 “央儿,身为男子,你要狠。”胡氏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离开了。 “少爷,你说主君今日来是干嘛的!”吉祥摸不着头脑,“刚才我给他倒茶他都不喝。” 要知道,这可是主君平日最喜欢的茶。 “不知道。”明央轻轻摇了摇头,他这个爹爹的想法一向难猜。 被这么一搅,他也无心休息,干脆埋头处理庶务。 “少爷,怎么了?”吉祥见他头上突然冒出阵阵细汗,有些焦急地询问。 “我肚子好疼。”明央脸色惨白,双手无力地环着自己,蜷缩一团。 “我马上去请太医。”吉祥深吸一口凉气,匆匆往外跑。 “不用了,我已经替你把太医请过来了。”明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大夫。 “明央,别说我害你,这可是皇城最好的大夫。”明星微微一笑,“等你知道结果的时候可别哭。” 说罢,他便示意一旁的老大夫上前检查。 “二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吉祥挡在明央身前,冷声道。 “什么意思?”明星唇角含笑,“那就要问你家少爷刚才喝了什么。” 喝了什么?吉祥大惊,他家少爷刚才只喝了一口茶,可那茶是他亲手泡的,绝对没有经过外人的手。 不对!吉祥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刚才他去请自家少爷的时候,茶就放在一旁。 所以不是茶本身有问题,而是有人动了手脚。 那个人是主君。 想到这里,吉祥不敢看自家少爷此时的表情。 明央显然也想到了,咬着唇一声不吭。 央儿,作为男子你要狠。 想起胡氏临走前那句话,明央低声自嘲:“爹爹,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果然,对方对他根本没有一丝骨肉之情。 “这滋味好受吗?”明星笑意盈盈道:“这茶里面可是下着绝孕的药。明央,你这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了,所以你还是乖乖退位,把夫郎的位置让给我!” “休想。”明央声音微颤。 “你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别掺和了。”明星撇嘴道:“到时你生不出孩子,南郎君后继无人,自然会休了你,另娶旁人。” 明央苍白着脸,肚子钻心的痛。 “你给我闭嘴。”吉祥气得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就算我家少爷生不出孩子,少夫人也不会休夫。” “你敢打我?”明星扭曲着脸,和吉祥厮打在一起。 一旁的老大夫看到这一幕,连连摇头。 这些大家族的事真是太肮脏了,要不是给了钱,她才不来。 明央肚子疼的实在难受,忍不住昏了过去。 老大夫吓了一跳,忙给他诊脉。 “大夫,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吉祥焦急地上前询问。 “寒气入体,一生无孕。”不等老大夫回答,明星率先开了口。 (本章完) 第28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八) 第28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八) 等南挽从翰林院回来,明府已乱成一片。 到底发生什么了? 南挽心头一紧,二话不说便往无央阁走。 “明央怎么了?”看着平日总会等她回家的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南挽目眦欲裂。 “少夫人,是主君,他给少爷下了药。”吉祥带着哭腔道。 “什么药?”南挽握着明央冰冷的手,冷声道。 “一辈子都不能生小孩的药。”吉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身为男子,他比谁都更知道一辈子不能有孕在这个女尊国是多么残忍。 一辈子不能生孩子。 南挽心揪心的疼,她清楚,明央有多么希望为她生一个孩子。 “妻主。”明央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明央。”见他醒来,南挽忙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 “妻主。”明央伸手环住南挽的腰,将头埋进她怀里。 “我这辈子都不能有你的孩子了。” “没事的,我也不想有孩子。”南挽鼻头微酸,轻声安慰道。 她从来没见过明央这般脆弱过,他在她面前一直是坚强的。 “妻主。”明央眼泪无声落下,“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孩子。” “我知道。”南挽紧紧地抱着他,“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明央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南挽小心地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吉祥,你把之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南挽沉声道。 吉祥迅速抹掉眼泪,清晰地把之前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照顾好少爷。”南挽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吉祥呆呆地望着床上躺着的少爷,眼泪再次流出。 少爷,吉祥对不住你。 南挽径直去了前院,那里是明家主住的地方。 “母亲,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为给我一个交代。”南挽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这……”明家主有些犹豫,一个是明家主君,一个是她最喜欢的儿子。不管是哪个,她都不能轻易割舍。 “如果母亲不能立刻做决定的话,那我自己来。”南挽冷笑,到时就不要怪她手段狠了。 能从吃人的末世活下来的,哪个不是狠人? “事成之后,我会带明央离开。”南挽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逼迫。就看南家主是要前程,还是要家人了。 “明星,我会尽早把他嫁出去。另外一位,你随意。”明家主叹了一口气,她最多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以。”南挽点头,转身便走。 “南挽,南挽。”明央仿佛陷入了什么恶梦,嘴里不住地念叨这个名字。 “少爷。”吉祥担心地厉害,当即起身想找自家少夫人过来。 “吉祥。”明央从梦中醒来,叫住了他。 “少爷,你醒了。”吉祥激动道:“我去叫少夫人过来。” “不用了。”明央语气很冷。 他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无情无义之人。 “怎么了?”吉祥奇怪地望着他。 自家少爷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妻主刚从翰林院回来,我不想她这么劳累。”明央虚弱地咳了好几声。 “也是。”吉祥恍然大悟,他就说,自家少爷不可能这么反常,刚才的话果然是他的错觉。 “吉祥,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明央低声道。 “好。”猜他是因为孩子的事伤身,吉祥也不忍心打扰他。 见吉祥转身出去,明央眼泪再也止不住,肆意流出。 老天有眼,竟然让他重来了一次。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心慈手软,前世欠他的人都得给他偿命。 南挽,明星,爹爹,我从地狱爬回来了,你们开心吗? 明央勾唇浅笑,目光极冷。 “吉祥,少爷醒了吗?” “醒了,但他想静一静。” “那我进去看看。”南挽内心担心的厉害,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 明央似乎又睡过去了,对南挽的靠近没有丝毫反应。 “明央。”南挽轻轻抚摸他温热的脸颊,“我保证,今后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明央冷笑,上辈子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想起上辈子,对方跟明星联合起来把他赶出明府,让他流落街头,他就恨不得把她的心剖开。 他对她不好吗?为何要对他这么残忍?他从头至尾都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遭受那般对待? “妻主。”明央徐徐睁开眼睛。 “明央。”南挽环抱住他,“你感觉怎么样?” 明央没说话,只是朝南挽笑了笑。 重来一次,他自然感觉好极了。 “明央,如果伤心的话可以哭出来的。”南挽心疼地望着他,她宁可对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都不想看到他强颜欢笑。 “妻主。”明央语气更咽,“你会抛弃我吗?” 像上辈子一样把他赶出家门,让他颠沛流离吗? “不会。”南挽坚定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 “妻主,我能相信你吗?”明央心头苦涩,连生下他的爹爹都想害他,这世上他还能相信谁? “我发誓。”南挽用指腹轻轻擦去对方脸颊上的泪水,“不管今后命运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你,而是与你携手同行。” “可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明央情绪突然崩溃,“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夫郎还能继续留在你身边吗?” “明央。”南挽眼圈微红,“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你相信我,但我会努力。” 明央怔愣着抬起眸子,眼神空洞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才醒悟过来,一字一顿道:“不,我不相信。” 眼前这人上辈子把他害得这么惨,他不相信这辈子对方会改? 之前的柔情蜜意就是笑话,她根本就是为了明家的钱财。 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明央。 南挽闻言怔住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见她许久不回答,明央无奈自嘲:“也是,我一个明家丑男如何能得到状元郎的芳心?” 南挽回过神来,急忙解释:“明央,我没有骗你。” “南挽,从今日起,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明央狠狠挣开她的手。 (本章完) 第29章 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九) 第29章家贫入赘女主(二十九) “明央。”南挽想伸手拉他,可对方却毫不犹豫地拍掉她的手。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明央声音嘶哑,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少爷。”听到门内的动静,吉祥急忙走了进来。 “吉祥,把她赶走,我再也不想看到她。”明央指着南挽,一字一顿道。 “这……”吉祥词穷。 “我自己走,吉祥,你照顾好你家少爷。”南挽低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少爷。”见她走远,吉祥无奈地唤了一句:“你分明是喜欢南郎君的,何苦把她赶走?” “喜欢?”明央放声大笑,声音越来越悲凉。 “喜欢她,谁喜欢我?我为她掏心掏肺,可她回报给我的是什么?” 上辈子,他在郊外挨饿,被乞丐辱骂的时候,对方在明府大鱼大肉。大冬天,他找不到食物,最后只能用雪充饥的时候,对方抱着明星在被窝里温存。他在外面摸滚打爬的时候,对方在筹备她的新家。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吗?他怎么还敢拿真心交付? “少爷,你怎么了?”吉祥终于意识到自家少爷的不对劲。 “吉祥,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她,我明央没有妻主。”明央话语冷冽。 “少爷……”吉祥还想开口再劝,但看到明央冷漠的表情之后,呐呐地闭上了嘴。 “我爹爹现在在哪?我要过去看他。”明央起身,毫不在意地往外走。 “少爷,你身子虚弱,这会还是不下床为好。”吉祥小声劝道。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今日的少爷戾气好重,令他都有点发怵。 “是在原来的地方吗?我自己过去找。”见他不回答,明央不耐烦地推开房门,就欲离开。 “少爷,我给你带路。”怕他到时又出什么意外,吉祥忙跟了上去。 等下万一少爷遭遇了不测,他就立即找少夫人。 “爹爹。”看到正跪在礼堂前的中年男子,明央愉悦地走上前。 “你来干什么?”胡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这里不欢迎你。” “怎么会呢?”明央笑容愈发张扬,“爹爹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会不欢迎我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胡氏抬头,目光如炬。 明央走上前跪坐到胡氏身旁,言笑晏晏:“爹爹,这些年你受累了。” 谁能想到明央竟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从别的妾侍那抱养过来的呢?胡氏当初为了能争宠,亲生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可惜,那个妾侍生下来的是个男孩,而不是女孩。 要不是明央重来一世,他可能还被胡氏瞒在鼓里。 “爹爹,当初你也是这样,害死了你自己的亲生孩子!”明央亲昵地挽住胡氏的胳膊。 把药放在茶里,让自己喝下,再诬陷另一个跟他一样有孕的妾侍,故意害对方早产。然后把自己生下来的死胎跟对方换掉,神不知鬼不觉。 “谁告诉你的?”胡氏脸色微变,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下人,全被他送的送,杀的杀了。 “爹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央唇角含笑,“瞒了这么多年才东窗事发,爹爹已经很厉害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胡氏疲惫地闭上眼睛,这么多年,他已经累了。 “自然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明央笑容微漾。 上辈子害就害了,他无能也就认了。这辈子,他既然活过来了,那害他的人统统要遭受报应。 “爹爹,你能告诉我吗?”明央亲热地拉着胡氏的手。 “告诉你,你也斗不过。”胡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被这样对待,明央也不恼,依旧言笑晏晏。 “爹爹,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谁。” 对方的确财大势大,他斗不过,但他手中有把柄。光靠这,他就能将对方轻松拿捏住。 “爹爹,今后我会好好招待你的。”明央凑近胡氏耳边,吐气如兰。 你想要的,我都会毁掉。 “你……”胡氏心寒。 “下一个是谁呢?”明央眼尾上挑,笑意流转。 该找一找他的那个好庶弟了。 “母亲,我不要嫁人。”明星跪在地上,两颊红肿。 凭什么明星就能嫁个状元郎,他就要嫁给一个普通商户? “你必须嫁。”明家主语气不容置疑。 先前是她太宠他了,导致他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 “母亲,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嫁。”明星语气坚定,他才不愿意嫁给一个商户女。 “原来弟弟在这啊!”明央笑意盈盈地走了上来。 “明央,你怎么来了?回去休息。”看到明央,明家主语气缓了缓。 “我自然是看望我的好弟弟的。”明央半蹲下身子,与跪着的明星齐平。 “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说这句话的时候,明央是笑着的。 “你想干什么?”明星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好久不见?他们分明刚才还见着面。 “自然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明央抬手,轻轻挑起明星的下巴:“弟弟生的花容月貌,怪不得我妻主会惦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星奇怪地看着他,一觉醒来便有那么大的变化,莫非得了失心疯? “弟弟不会连这句话都听不懂!自然是想让你嫁给我妻主。”明央松开明星的下巴,不耐烦地擦了擦手。 既然她们互相喜欢,他自然要成全。 “明央。”明家出声道:“这不妥。” “母亲,有什么不妥。”明星急得从地上爬起来,“是他自己同意的。” “可我还没同意。”南挽大步走进来,死死地握住明央的手,“我这辈子只会娶明央一个,你死心!” 语句冰冷的无一丝感情,把明星所有的期望毁的一干二净。 “母亲,你还是赶紧把他嫁出去!否则我介意亲自替他挑一个如意郎君。”南挽说着目光便转向明家主。 “明星,你必须嫁。”明家主心一狠,沉声道。 这是目前为止她能给出的最好的选择。 (本章完) 第30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 第30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 “我可怜的孩子。”严氏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跪在地上抱住明星就痛哭。 “爹爹。”看到他,明星眼泪止都止不住。 “妻主,星儿是我唯一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严氏哭着控诉道。 “做错事就是做错了事。”明家主语气强硬,“若你执意求情,我可做主将你一并嫁过去。” “母亲。”明星紧紧抱住明家主的大腿,“母亲,我知道错了,我给明央道歉,你不要把我嫁出去。” “晚了。”南挽冷声道。 “妻主,他是被人利用的,罪魁祸首是胡氏那个老匹夫,不是我的星儿。”严氏突然想到什么,手脚并爬到明家主脚下。 “放心,你们一个都逃不过。”明央挣脱南挽的手,走到严氏身旁低语。 【警报,男主已黑化,请宿主努力降低黑化值。】许久未见的系统突然上线。 【宿主,你做了什么?任务对象怎么突然就黑化了。】系统欲哭无泪道。 它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 “我也不知道。”南挽比谁都更迷茫,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宿主,请努力降低他的黑化值。】系统悄摸摸地准备跑路。 这个宿主比它都还不靠谱,保险起见,它还是下线为好。 “明央,我们回去!”顶着降低黑化值的重任,南挽斟酌着开口。 “回去,好啊!”明央笑意盈盈,伸手挽住南挽的胳膊。 南挽僵了一下,头皮瞬间发麻。 “妻主,怎么了?”明央笑容无辜。 “没什么?”南挽摇头,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牵着他离开。 另一边,随着丞相的回归,朝堂上的气氛更加沉重。 平日里一向爱出风头的官员如今安安静静地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地上穿着红色袍服的女子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丞相。”女皇凤眸冷然,“我让你去治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这水就那么难治?” “回陛下,不是为臣不努力,实在是这水难治啊!”丞相咬着牙道:“四处都是流民,我等官员一去便遭到围攻。” “那为什么唯独你回来了!其他人没有。”女皇气的想狠狠甩她一巴掌,这就是她的丞相,朝中的表率? “回陛下,丞相临阵脱逃,理应重罚。”礼部尚书走出来,一字一顿道。 “臣……”丞相哑口无言。 “朕现在就想知道,谁能自荐前去?”女皇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丞相,脸上不起丝毫波澜。 丞相,她以后再来治。 “回陛下,微臣认为礼亲王可以。”一青衣官员走出来道:“她先前有过类似的经验。” “回陛下,臣认为不可。礼亲王年事已高,恐不能担当如此重任。”礼部尚书出来求情道。 “这……”女皇也有些犹豫,一方面,礼亲王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另一方面,她…… “回陛下,臣自愿前往。”礼部尚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丞相,讥讽道:“臣绝不会像丞相一样临阵脱逃。” “善。”女皇点点头,礼部尚书是礼亲王儿婿,治水经验应该不错。 “丞相降三级,没朕命令,一年不得外出。”女皇看着下首的文武百官:“以此为戒。” 丞相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扯了扯嘴角:“臣遵旨。” 明府,南挽刚好收到了云拂的信。 “原来云霞动了手脚?”南挽眼眸微冷,对方真的没受够教训。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 南挽轻轻吐了一口气,她当前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升官。 金陵治水一事,她得插一脚。 想到这里,她立即动笔给谢贞写信。 …… “娘,南挽想去治水?”谢贞把信递给礼部尚书,“信上她列举了几种法子。” “我看看。”礼亲王一把夺去谢贞手上的信,越看眼神越亮。 “岳母,如何?”礼部尚书开口问道。 “可行。”礼亲王点头,将信摊给她看,“此行你若得她帮忙,我也不必过于忧心。” “那我立刻给南挽回信。”听到自己一向眼光极高的祖母这么看重南挽,谢贞也有些讶异。 夜幕深重。 南挽徘徊在无央阁门口,迟迟没下定主意。 这次治水,她还没想好该跟对方开口。 “妻主,你有什么事吗?”明央打开房门,诧异地看着她。 对方一直在他门口走走停停,吵的他心烦。 “明央,我打算去金陵。”南挽犹豫着开口。 这一去便是数月,你且安心在家等我。 这句话明明近在嘴边,可南挽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对方这几天避她避的厉害,她不知道,对方是否依然对她有情? 明央闻言一愣,陷入沉思。 金陵,他上辈子去过,且在那里收留了不少男子,独自成立了一个商会。 若他这次提前过去,商会就可以建成,他手里握着的东西也越多。 “明央。”南挽轻声唤了一句。 “妻主,我想跟你一起去。”明央抬头,认真地看着南挽。 南挽怔了一下,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你身体不好,还是留在家里为好。” 此次金陵之行,势必凶多吉少,她不想让对方跟去受苦。 “不,妻主,我想去。”明央目光炯炯,“若你不带上我,我也会想其他办法去。” 人他一定要救,商会他也一定要建。 “好。”南挽轻轻点头,“我答应你。” 这么快就答应了? 明央有些诧异地望着对方,她不应该尽力阻挠他去吗? “明央,我不想看你难过。如果你不想留在明府,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南挽静静地看着明央,眼里说不出的柔情。 “扑通。”明央的心狂跳不停。 他对对方心动了? 不,明央,上辈子她害你这么惨,你不能轻易就被对方的甜言蜜语所迷惑。 明央在心里坚定地告诫自己。 上辈子受的苦他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谢谢妻主。”明央朝南挽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若这次商会能建成,他一定会好好感谢她。 就多留你一段时间!明央笑容晏晏,等从金陵回来,他再动手。 (本章完) 第31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一) 第31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一) 金陵,江南水乡,杨柳春,日暖新雨,白苹乳燕,芳树醉游人。 可南挽一行人到了金陵,看到的却是哀鸿遍野,饥馑疾疠,死者殆半。 “改日回朝,我定要狠狠参丞相一本。”礼部尚书咬牙切齿。 之前分明没有现在这般严重。 “下官有失远迎。”金陵的地方官听说又来了个大官,纷纷上来行礼。 “哼。”礼部尚书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不说话。 金陵水灾,百姓饿的皮包骨,可这些官员个个膀大腰圆,满面红光。 “这……”见礼部尚书当场翻脸,地方官都有些无措。 现在来的这个没有之前那个官大,怎么官威还不小? “还请各位勿怪,尚书只是舟车劳顿,精神疲惫。”南挽走上前,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地方官恍然大悟,也是,这里不比皇城富饶,尚书一时难以忍受也是正常。 “你是……”地方官热切地看着南挽。 这位一表人才,说不定也是个大官。就算不是,也应该是大官的亲戚。 “在下翰林院修撰,见过各位大人。”南挽朝他们行了一礼。 “不敢不敢。”地方官急忙上前扶住她。 “不知可有歇脚的地方?”南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明央水土不服,还是早日找个大夫看一看为好? “知尚书要来,下官早备好接风宴。”地方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礼部尚书。 “走!”礼部尚书瞥了她们一眼,大步往前走。 地方官忙不迭跟上。 接风宴摆在官府,珍馐美味,貌美歌姬,人间天堂。 可南挽看到感觉却愈发讽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原来不是胡说。 地方官个个都搂着一位美人,嬉笑怒骂,放肆纵乐。 “啪。”礼部尚书忍无可忍,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歌舞一下子就停了。 “怎么了?”地方官醉醺醺地看着礼部尚书,“是这些歌姬服侍的不好吗?下官立即换一批。” 说着,他便叫人把台上的歌姬赶了下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礼部尚书脸色铁青,“外面的百姓饿成什么样了,你们还在这里倚红偎翠,好不风流?你们还配做父母官吗?” “那些穷酸百姓饿死就饿死!又不影响我等生活。”地方官颇为自得,“大人且勿为这些穷酸百姓说话,他们狡猾着呢?连续几天都派人围攻官府。” “来人,把她们绑起来,统统关进大牢。”听到她们这腔话,礼部尚书再也忍不住了,怒地狠狠甩了她们每人一个巴掌。 “大人恕罪啊!”这一巴掌下去,地方官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我问你,丞相这大半年都在这里做什么?”礼部尚书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地方官。 “这……”地方官有些犹豫,临走前,丞相特意叮嘱她们,若她们说出去便杀人灭口。 “倘若尔等现在不说,我们也会杀人灭口。”南挽笑眯眯地走上来道。 “况且丞相如今远在皇城,就算想对你们动手也需花费时间。可我们却根本不需要时间,大人的护卫队就在外面。” 威胁往往是对付识时务者最好的手段。 “我说。”其中一个地方官当即跪在地上,把丞相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好一个丞相。”礼部尚书怒不可遏,“看来我还是小瞧她了。” “尚书息怒,现在当务之急是治水。”南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官员,“她们目前还有用。” “大人,不好了,那些贱民又来围攻官府了。”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见大人跪在地上,士兵惊讶地张大了嘴。 “来人,把她们关进大牢,严防死守。”礼部尚书吩咐了这一句后,转身看着士兵。 “你现在立刻给我们带路。” “是。”士兵胆颤心惊地说道。 “狗官,你给我们出来。” “狗官,我们今日就揭了你这官府。” “狗官……” 一声声,全是民愤。 “各位。”礼部尚书大步走了出来,“本官是朝廷派来治水的官员,各位有何怨忿皆可对本官说。” “朝廷来的?” “朝廷来的又怎么样?先前来的也是朝廷派来的,我们满怀希望着她能给我们做主可她呢?” “我们不信。” “不信。” 百姓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就拆了这座官府。 “各位。” 南挽朝礼部尚书耳语了一下,礼部尚书会意,立刻派人把那些官员带上来。 “各位,我们来就是为了替你们报仇。”南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各位有何冤屈,在下皆可代笔。” “这……”百姓都有着犹豫。 万一她们拿这个当把柄,把她们全关进大牢怎么办? 这时,士兵押着地方官走了上来。 “大人饶命啊!”地方官个个涕泗横流,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我们不想死。” “我朝是法治之邦,各位有何冤屈还是交给法律为好。”南挽摊开纸,又掏出了一支笔。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饿的脸色昏黄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南挽。 “对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凭她是官,为民请命是她的责任。”明央撑着病弱的身躯走了上来,“楚生,好久不见。” “恩公?”名唤楚生的男子激动地走了上前。 当初他在皇城流浪的时候,是对方施舍了银子让他回到了家乡。 “嗯。”明央咳了几下,“她是我妻主,我们不可能会害你们。” “明央。”南挽伸手把他拉入自己的怀抱,“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吗?” “我是担心妻主。”明央依偎在南挽怀里,也不挣扎。 “我相信她们。”楚生率先表态,“当初恩公救了我一命,我理因相信他。” “楚生哥哥相信,我们也相信。”人群中,一个小女孩怯生生道。 “你叫什么?”望着七八岁的女孩,礼部尚书忍不住走了上来。 “小丫。”说完,女孩便害羞地躲在了楚生身后。 (本章完) 第32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二) 第32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二) “本官以这顶乌纱帽担保,若不能为你们洗刷冤屈,本官就革职。”礼部尚书摘下乌纱帽,郑重承诺。 “我们相信。”见她这般,先前摇摆不定的百姓也纷纷开口。 …… 等南挽忙完这件事,夜色已深。 “妻主。”明央轻轻替她擦去头上的细汗,“你辛苦了。” 南挽摇摇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妻主?”明央诧异地望着她,她想做什么? “你手冷,我帮你捂捂。”南挽轻声道。 她不知明央为什么要黑化,但她想尽力为他做一些事。 明央愣住了,他的手素来寒冷,连他自己都习以为常。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捂手。 这人还是上辈子那个无情人吗?明央探究地看着南挽,这人的一言一行都跟以往不一样。 “我们进去!”南挽拉着明央进了房间。 因是夫妻的关系,这里只安排了一张床。 “你睡床,我睡地?”南挽商量地看着明央。 “要不还是我睡地!”明央出口试探,“妻主身娇体弱,恐会受寒?” “不用,我身体比你好。”不等明央继续开口,南挽便开始铺床。 这人真的跟以往不一样了。 明央脸上笑意浅浅,要是之前的南挽,在他劝第二遍的时候一定会同意。 躺在干干净净的床上,明央静静回想起前世他到江陵的经历。 那时他身无分文,无力支付昂贵的马车,只能靠一双腿走去江陵。 路上饿了就啃野果,渴了就喝溪水。 就这样走了十天十夜,好不容易走到江陵,他因体力不知晕倒在了城门口。 要不是楚生刚好路过,他已经饿死了。 楚生不仅救了他,还帮他成立商会,让他成了富甲一方的商户。 要不是后来他执意报仇,楚生他们不会因他受累,惨死街头。 南挽,若我确定你不是她,我不会害你。倘若你是,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借着月色,明央看了南挽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方见白,南挽便起身出门。 金陵饿殍遍野,最根本的还是水患。若水患没有得到治理,开仓放粮也无济于事。 “南大人。”见到她,百姓纷纷上前打招呼。 昨晚他们难得吃了个饱饭,这一切,都得感谢南挽一行人。 “你们能带我去堤坝看看吗?”治标先治本,她必须看一眼堤坝的情况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姐姐,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小丫怯生生地看着南挽。 对方是好人,昨天还给了她粥喝。 “谢谢小丫。”南挽半蹲在地下,朝小丫伸出了左手。 小丫害羞地把手放上去。 南挽起身,牵着她往前走。 姐姐的手好暖和。 小丫边走边偷看南挽,姐姐长得也好看。 “姐姐,前面就是了。”小丫指了指前面的堤坝。 南挽转了一圈,神情越发严肃。 这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堤坝几乎要重新修一遍,普通的治水法子根本不管用。 可现在的情况是,水患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让百姓去修堤坝,不仅不可取,还可能会赔上性命。 “你们做什么?”前方突然传来喧闹声。 “我只是想修一下堤坝而已。”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南挽疑惑地走了几步。 “林有有?”看到来人,南挽有些诧异。 自南集诗会之后,她便没见过对方,原来她竟来到了金陵。 “南挽?你怎么在这?”比起她的诧异,林有有简直像见了鬼。 “如你所见,前来治水。”南挽挑了挑眉,吩咐一旁的百姓松开她。 看着南挽身上的官袍,林有有有些恍惚。这一年,她还在书院苦苦挣扎,对方却不动声色地入了朝堂。 “换个地方再谈!”南挽把人带去了礼部尚书那。 “你说你要修堤坝?”礼部尚书古怪地看着林有有,对方无论从哪看都不像是会修堤坝的。 “我有办法。”林有有涨红了脸,“我祖上是做木工的,只是因为穷才改行做了镖局。”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做?”南挽好奇地询问。 木工精巧,善木工者如鲁班可设机关藏于木中。 谈起自己的家传,林有有一下子就精神起来,把自己的设想一一告知。 “可行度不大。”礼部尚书摇了摇头,做起来比说起来难多了。 不说材料难找,光善木工者就很少。而且就算造出来了,也只能抵挡一时。 “木工者我这有。”林有有补充道。 毕竟祖上是靠木工发家,传承她们不能断。 “现在是春夏相交之际,水患泛滥实属正常,等到了冬季水位便平缓了。所以只要堤坝支撑数月就够了。”南挽想了想道。 “那现在谁去找材料?百姓那边该如何解释?”礼部尚书眉头紧锁,这一个个问题都不好处理。 “百姓那边如实相告即可,我观楚生等人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南挽斟酌道。 “只能先这样办了,把百姓召过来跟她们讲清楚!”礼部尚书叹了一口气。 “什么?用木头来挡水?”百姓简直闻所未闻。 “这一看都不行。” “他们还嫌不够乱吗?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南挽朝一旁的林有有使了个眼色,这事还是让擅长的人来讲为好。 “各位。”林有有吸了一口气,郑重道:“请看。” 在她身后,有一只用木头做成的飞鸢。 “这是什么?木头做成的鸟?”百姓窃窃私语。 林有有上前,击打了三下,飞鸢立刻展翅高飞。 “木鸢活了。”礼部尚书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木工巧匠。 “各位,木鸢都可活,何畏水患?”南挽乘机开口。 “我们可以相信。”楚生走出来道,“但我们要全程旁观。” “可以。”礼部尚书当场答应,“木材一事还得仰仗各位。” “好。”百姓对此都没有意见。 明央站在高处,专注地看着南挽。 对方远比他想象中优秀,若真对对方动手,估计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姑且再看看。”明央喃喃自语。 (本章完) 第33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三) 第33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三) 三月后。 “发大水了。”百姓望着堤坝,神情十分紧张。 不知道这木堤坝到底有没有用。 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水流汹涌而来,不断地冲击着堤坝。 一柱香过去,堤坝还安然无恙地杵在那。 “堵住了。”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真的堵住了。” “感谢老天爷。” 百姓激动地抱着对方,眼泪肆意流淌。 她们活过来了。 “解决了。”南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粮食问题了。 “好好好。”礼部尚书看到这一幕,连夸了三句好。 林有有脸上也是一派喜悦,这是她第一次见证自己的努力获得这么大的回报。 “阿弥陀佛。”一披着袈裟,须眉如雪的僧人看到这一幕,欣慰地行了个佛礼。 “不知大师是?”礼部尚书一眼就瞄到了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僧人,忙走上前询问。 “贫僧法号梦道。” “原来是梦道禅师。”礼部尚书朝他行了个佛礼,“大师为何在这?” “听说金陵水灾泛滥,特来相助。”梦道禅师轻叹了一句,“可惜没帮上什么忙。” 治水一事,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南挽看着禅师,忽地扬唇微笑:“大师,我有一事需要您帮忙。” 梦道禅师微微一愣,笑道:“不知贫僧能帮上什么忙?” 礼部尚书也诧异地看着南挽,想听听她怎么说。 “我希望大师能以祛除邪祟的名义办一场法事,念经三日。” 古人信神佛,倘若让众人相信水患一事是有邪祟作祟,那么她就可以借这个机会让百姓的心平定下来。 “你的意思是告诉百姓之所以发生水灾是有邪祟,可邪祟具体指什么?”礼部尚书不解地看着南挽。 南挽看了看官府的方向,笑道:“自然是指贪官。” 贪官污吏,人人痛恨,和邪祟一般无二。 梦道禅师若有所思地看着南挽,点头道:“贫僧答应。” …… “什么?有邪祟?”百姓惊慌失措。 “各位莫慌。”南挽朗声道:“这位是梦道禅师,他接下来会办一场法事,祛除邪祟。” “要多久?”有人大着胆子询问。 “短则一天,长则三天。”礼部尚书帮腔道。 “那怎么办?”百姓惶然,这是她们第一次离邪祟这么近。 以往她们都是从祖辈人口中,了解邪祟的可怕之处。 “贫僧有不少弟子,这几天会轮流去各家祈福。”梦道禅师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官府这几天也会加派人手。”礼部尚书默默地看了南挽一眼。 “那就好。”百姓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念经一事各位都可参与。”梦道禅师补充道。 这是南挽的提议,与其在那惴惴不安,不如做些其它的事转移注意力。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了。”礼部尚书轻轻叹了一口气,“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为何不向附近借粮呢?”林有有疑惑道。 她想的很简单,只要他们同意,便可借到粮。 “路途坎坷,且无近道。”南挽开口解释,“金陵靠水吃水,如今水流湍急,不易外出,只能改走山道。” 山道上还不知道有没有劫匪?这句话,南挽没说。 “明天再好好想想!现在天色不早了。”礼部尚书无奈道:“都忙了一天,也该累了。” 闻言,南挽二人相继告辞。 “妻主。”明央梦中惊醒,发现南挽竟还没入睡,有些诧异地喊了一句。 “打扰到你了吗?”南挽歉意地看着他。 “妻主是有烦心事吗?”明央想也不想地开口。 这话好熟悉,他自己反而愣住了。 “嗯,我在担心粮草问题。”南挽也不隐瞒,把事情告诉他。 “妻主为何不考虑让金陵的商贩探路呢?她们走南闯北,对这一带都很熟悉。”明央低眉浅笑。 “可她们万一不愿意呢?”南挽内心的担忧并未因这话减少。 “妻主,你可以张贴告示,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明央伸手抚上南挽的头发,脸上绽出柔和的笑容。 “我明日跟大人说。”南挽眼底含笑,“多谢夫郎。” “妻主,早些休息。”明央不答,转身回到榻上。 他这次帮她完全是看在金陵的百姓份上,下次他便不帮了。 南挽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半晌。 “招人探路,事后重金酬谢?”百姓围在官府门口,略带狐疑地看着告示。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大人怎么可能拿这开玩笑?” “我可以去,我之前便是商贩。” “我也可以去,不管是山路水路我都熟悉。” “想去的可在这里登记。”士兵拿着名单招呼众人。 “如何?名单统计出来了吗?”礼部尚书出声询问。 “出来了,十人自愿前往。”南挽把名单递给她,“林有有负责护送。” 对方是开镖局的,拳脚功夫很不错。 “好。”礼部尚书满意地点头,“我现在就修书一封,向女皇陛下请粮。” 金陵水患刚解,百姓个个忙着拾掇庄稼。 南挽一个人走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 “姐姐。”小丫看到她,很兴奋地迎了上来。 “小丫。”南挽伸手抱住了他,“你怎么出来了?” “楚生哥哥有事忙,小丫不想打扰他。”小丫紧紧地搂住南挽,“姐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南挽摇了摇头,“我送你回去!外面不安全。” 回去后小丫便一直撅着嘴,闷闷不乐。 “小丫,怎么了?”楚生一把抱起她,低声询问。 “哥哥,我觉得南姐姐有心事。但我问她的时候,她却说没有,姐姐撒谎。”小丫不满地控诉。 “你现在还是个孩子,等你大了就懂了。”明央走上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恩公,你要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商会随时都可成立。”楚生深深地凝视着明央,他不明白恩公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选择支持。 明央手顿了一下,轻声道:“等下就让他们过来!” “好。”楚生点头。 小丫挣脱楚生的怀抱,快速地跑了出去。 这些大人真奇怪,明明自己有心事,却还要骗别人说没有。 明哥哥是,南姐姐也是。 (本章完) 第34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四) 第34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四) “邪祟要现身了。” 百姓惴惴不安地围在官府门口,等着最后的宣判。 梦道禅师一手拿桃木,一手拿了个圆盘,嘴中念念有词。 半柱香过去。 “圆盘上的勺子转了。”人群中传来惊呼。 梦道禅师面向众人,勺子未歇,依旧转个不停。 “要停了。”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圆盘上的勺子缓缓落定。 “南边。” “南边有什么?” “那些贪官不就关在南边了,原来他们是邪祟。” “怪不得我感觉自她们来了后,我们生意越来越难做。” “各位稍安勿躁。”礼部尚书趁机道:“邪祟一事,我已奏请女皇陛下。女皇陛下感慨农之辛劳,决定亲自处理这些邪祟。” “女皇陛下来处理?”众人有些恍惚,她们何德何能让女皇陛下牵挂。 “女皇陛下不会有事!”有人担忧地询问。 “女皇陛下是真龙天子,天生可以镇压邪气。”礼部尚书笑着道:“各位不必担忧。” 人群外,南挽陪同明央远远望着这一幕。 “妻主,那个圆盘上的勺子是什么?”明央有些好奇。 “那是司南勺,不管勺子怎么转,最后指着的方向都是南方。”南挽笑意浅浅。 三天前,她便建议礼部尚书把那些贪官关在南方。 明央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她倒是聪明。 “我们回去!”南挽轻声道。 金陵多雨,连续几天都是阴雨连绵,对方身子不好,不可在外面久待。 明央也不拒绝,任凭南挽牵着他的手离开。 数日后,外出探路的人终于赶了回来。 “大人,南阳一带最为可行,但其山多匪。”林有有忐忑不安地禀报。 本来以为可行,孰料困难重重? “兵力如何?”礼部尚书脸色有些苍白,近几日的事太多了,她忙都忙不过来。 “除非军队,否则很难攻破。”林有有说这话时没有丝毫底气。 山匪大多都是流民,气势汹汹,官府对上只会激化矛盾。 “唉。”礼部尚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金陵的士兵看似强大实则虚弱不堪,一击就破。让她们对付流民,反而会造成伤亡。她带来的士兵虽强但量少,远远不及军队。 山匪一事,实难。 “大人,不好了,山匪打过来了。”一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礼部尚书大惊。 林有有脸色瞬间苍白,这些山匪是跟着她回来的。换而言之,是她给金陵带来了灾难。 “出去看看。”礼部尚书大步往外走。 当前最重要是如何把这群山匪请出去,而不是问罪。 “狗官,你给我出来。”领头的山匪气焰极其嚣张。 他们本是外来流民,但因被官府阻拦进城才落草为寇。为这,他们哭过求过,可却没有一个人同情。 直到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活活饿死在城门口,他们才终于狠下心来做山匪。 要问他们最痛恨谁,第一的就是金陵的官府,是她们阻挠了他们进城,逼他们落草为寇。 第二痛恨的便是金陵的百姓,因户籍不同,当地百姓对他们轻则辱骂,重则挨打。 “狗官,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杀人。”领头山匪手一挥,其下属立刻推上一个捆的五花大绑的百姓。 “唰”一声,那个百姓便睁着惊恐的眼睛躺在地上。 “孩子她娘。”人群中传来悲痛欲绝地哭喊。 “狗官,你要再不出来的话,后果自负。”山匪得意洋洋。 在他身后,绑着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丫。”楚生几次想冲出人群都被人拦住了。 “哥哥。”小丫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这群天杀的土匪。”楚生紧紧地握拳,心中悲愤难消,“要是小丫死了,我要他们偿命。” “有什么朝本官来,不要朝百姓动手。”看到这一幕,礼部尚书脸色几近铁青。 “狗官,你终于出来了。”领头山匪咧嘴大笑,“想让我放过这小丫头也很简单,拿你的命来换。” “不可。”南挽这时也赶了过来。 “南姐姐。”见到她,小丫哭的更凶了。 “不愿就杀了!”山匪随意地提起了手中的大刀。 “我来换。”林有有挡在礼部尚书面前,“这是我招惹的祸端,我来承担。” “要你有何用?”山匪不满地白了林有有一眼,“你又不是官。” “我来换,我是官。”南挽沉声道。 谁都可以交换,唯独礼部尚书不行。 “你……”山匪无声端详了南挽一眼,忽的大笑:“好,那就你来换,我正好缺个妻主。” “妻主?”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长得俊,我看上了。”山匪蛮不讲理地把小丫抓在手上,“你要不愿意,我就杀了这小丫头。” “南姐姐。”小丫眼泪汪汪,她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 “你到底答不答应?”土匪身后的弟兄忍不住出声道:“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揭了这金陵。” “妻主。”明央静静地看着南挽。 “我……”南挽哑口无言。 “不答应那就杀了!”山匪不满地撇了撇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不答应就不答应,何必扭扭捏捏。 “小丫。”楚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朝南挽磕头。 “大人,求您救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大人,你就救救她!这对你又没多大损失。”一旁的百姓心生不忍,帮腔道。 “闭嘴,这事我不同意。”礼部尚书怒喝了一句。 这根本就是在拿命在搏,若处理不好,丧的就是两条人命。 “为什么不行!”一个百姓出声道:“难道就以为我们不是官,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们不服。” “谁再吵我就杀了谁?”山匪忍无可忍,这些杂碎未免也太烦人了。 “我答应。”南挽缓缓点头。 “妻主。”明央愣住了,眼泪无声落下。 “南挽。”林有有犹豫地望着她,“这事你要想清楚。” “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南挽反问,如果她不答应,那今天就会死一大堆人,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本章完) 第35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五) 第35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五) “我……”林有有哑口无言。 “既然你愿意,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就不杀人了。”山匪手一挥,立刻就有人上去给那些百姓松绑。 “南挽,你今天但凡多走一步,我就跟你恩断义绝。”明央看着南挽,一字一顿道。 他想看看,在她心中,到底是那群跟她无关紧要的百姓重要还是他重要。 南挽,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这一刻,明央执念成魔。 “明央。”南挽轻轻伸手抱住他,凑近其耳畔低语:“抱歉,等我回来。” “走!”南挽主动松开手,朝山匪冷冷道。 被这样对待,山匪也不恼,直接让人给南挽准备一匹马。 明央怔在原地,木然地看着南挽渐渐走远。 “恩公。”楚生抱着小丫犹豫地走了上来,“多谢恩公高义。” 明央回过神来,眼神冰冷而嗜血。 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丫头,南挽不要他。 “明哥哥。”小丫怯怯地看着他,明哥哥的眼神好可怕。 明央伸手,狠狠地掐住小丫的脖颈。 “恩公。”楚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明央蔑视地瞥了楚生一眼,手中的力道缓缓加重。 “唔。”小丫脸涨的通红,痛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旁边的百姓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围了上来。 “你怎么这么毒,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动手。” “他是刚才那个女的夫郎,他想为她报仇。” “有什么仇?是她自愿的。再说,用她一个的性命换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多值。” 他们完全忘了,之前是他们逼着南挽同意。 “够了。”林有有挡在明央前面,“南挽跟你们没亲没故,凭什么要用性命帮你们?” “她是官。”一百姓出声反驳。 官为百姓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你们……”林有有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你们金陵的官,本来这次治水她可以不用来了。但她来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礼部尚书看着这群百姓,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寒。 明央顿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掐着小丫脖子的手。 楚生忙上前抱住小丫,眼里满满都是愧疚。 他枉顾恩公的救命之恩。 “她想为你们做些事,可你们呢?怎么对待她的?”礼部尚书说完这番话就甩袖离去。 林有有狠狠瞪了这群百姓一眼,跟了上去。 “明哥哥。”小丫有些畏惧地喊了一句。 明央看也不看她,直接转身离开。 “哥哥,我做错事了吗?为什么南姐姐和明哥哥都不喜欢我了?”小丫小嘴一瘪,眼泪当即掉了下来。 “是哥哥做错了。”楚生轻轻擦去小丫脸上的泪水,“不怪小丫。” “那哥哥去跟他们道歉好不好?”小丫拉着楚生的手央求道:“我不想他们不理我。” 楚生不说话,有时候,道歉非但挽救不了什么,反而会把对方推的更远。 “哥哥。”小丫眼泪流得更欢了,“你做错了事为什么不道歉?” 孩童稚嫩的嗓音将所有人都打了一棒。 是啊!他们做错了事,为什么不去道歉? “我们去道歉。”一位百姓飞快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这事是我们做错了。” 其他人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支持。 官府内。 礼部尚书坐在首位,思绪全无。 “大人,你快想办法救救南挽!”林有有焦急地不行:“实在不行,我可以带人把南挽抢回来。” “怎么抢?”礼部尚书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你有把握对上他们吗?” 那可是要军队才有把握剿清的山匪。 这话一出,林有有顿时哑口无言。 “这事只能智取。”礼部尚书沉声道。 “大人,明公子出城了。”一士兵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什么?”礼部尚书大惊,“你可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士兵低着头,呐呐道:“山匪窝。” “大人,我带人去找他。”林有有毫不犹豫道。 要是南挽在山匪窝看到了明央,估计得发疯。 “去!把我的人也带去。”礼部尚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欠南挽的越来越多了。 山匪窝一共有三个当家,大当家二狗,二当家虎妞,三当家二虎。 大当家和三当家,南挽在那天已经见过了,不陌生。 二当家,三位当家中唯一的女子。南挽自上山后便从来没见过。据说在山中打猎,要好几日才会回来。 “妻主。”就在南挽思索之际,大当家二狗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有什么事?”对于他的称呼,南挽连续纠正了好几次。但对方执意,南挽也没办法。 “嘿嘿。”二狗尬笑,不好意思道:“我妹妹回来了,她想见你。” “走!”南挽率先踏出房门,对于这个二当家,她也很好奇。 二狗心喜,忙不迭跟上。 二当家虎妞身高八尺,长相凌厉,颇具威严。 她打量了南挽好几眼后,撇嘴道:“大哥,你找的这啥玩意!这小身板,我一拳下去她就没命了。” “我喜欢。”二狗没好气地白了虎妞一眼,“你不是派人回来说你有喜欢的人吗?还不快拉出来让大哥见见。” 虎妞脸一红,有些尴尬道:“他有点胆小,我怕你们吓到他。” “姐,你这话是认真的吗?”三当家二虎纳闷道。 他二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体贴了,以前一般不强抢吗? “妻主。”一个怯怯地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好奇抬头,发现说话的是一位身躯娇弱,长相清秀的少年。 见他们都看着他,少年不好意思地躲到了虎妞身后。 “你怎么出来了?”虎妞急急地拉住他,“你身体不好,就应该在床上好好躺着。” “我好久没看到妻主了。”少年不满地瘪着嘴,“我不想一个人在房间呆着。” “那我陪着你。”虎妞说这话的声音能腻死人。 二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以为大哥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二姐还更过分。 ??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 ? ? (本章完) 第36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六) 第36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六) “妹,他是?”二狗嫌弃地看着身量娇小的少年,这么瘦,连他一半的强壮都没有,一看便不中用。 “阳鸣。”少年害羞地躲在虎妞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们。 “大哥,我打算三日后便与小鸣成亲。”虎妞拉着少年的手,郑重道。 她对阳鸣一见钟情,迫不及待地想把他绑在身边。 “行,正好跟我一起办。”二狗咧嘴大笑,“喜上加喜。” 二虎虽然有些疑惑,但不好当面说。 南挽自看到少年的第一眼起便愣住了,不知为何,这个叫阳鸣的少年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可她确定,她不认识对方。 “你是大嫂吗?”见她打量着他,阳鸣好奇地出声询问。 “她是。”怕南挽说出他不想听的话,二狗忙抢着道:“妹夫眼光真好,一眼就看出来了。” “行了,他身体不好,我带他先走。”见阳鸣精神有些不济却还强撑着跟他们搭话,虎妞心疼地不行。 “妻主,我们也走!我带你去周围逛逛,熟悉熟悉。”二狗期待地看着南挽。 “不用,我累了。”南挽摇了摇头,“我回去休息。” “也行。”见她拒绝,二狗也不勉强。 “大哥,你这不行啊!”二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照这样下去,大嫂什么时候才愿意喜欢你。要我说,你就应该投其所好。” “我学不了她们文绉绉的那一套。”二狗摇头,让他去读书写字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谁让你学这个?我的意思是让你去找那个阳鸣学几招。”二虎出主意道:“瞧二姐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你不心动吗?” 二狗还真心动,二话不说便掉头离开。 让大哥去试探试探也好!二虎忍不住呼了一口气,来路不明的人必须警惕。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再次死在他面前。 更深露重,山匪大多歇下,唯独一小院内烛火依旧。 “吱呀。” 烛火熄灭,一白衣少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谁?”南挽刚睡下不久,便听到门口传来的些许动静,瞬间惊醒。 门口人不答,南挽不耐地打开房门。 “是你?”看清来人,南挽有些讶异。 “大人救命。”阳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不想嫁与山贼为夫。” “你先起来。”南挽扶他起身,“你为何在这?” “我本是山下卖药郎的儿子,因进山采药与父亲分散,被山贼强行掳走。”阳鸣眼泪汪汪,“为了能活着回去,我只能与山贼虚与委蛇。” “我凭什么相信你?”南挽微微皱眉,这少年疑点重重,她不能贸然相信。 “我认识你,你是刚来金陵的大人。”阳鸣想了想,道。 “而且在还没被土匪掳走之前,我在山下遇到了一位跟妻主失散的男子,他手上拿着的画像跟你一般无二。”见南挽仍一脸怀疑,他又多说了几句。 “那男子长相如何?”南挽紧紧攥住他的手腕,逼问道。 “唔。”阳鸣吃痛出声。 南挽意识到了,说了声抱歉便松开了他的手。 “长相有些普通。”阳鸣斟酌道:“不符当下审美。” “明央。”南挽喃喃自语,她没想到明央竟过来找她了,她本以为对方会一直呆在金陵等她回来。 “你懂药?那你会配蒙汗药吗?”南挽抬头,直直地看着阳鸣,若所言非虚,她可朝这下手。 “会一点。”阳鸣犹豫了一下后,点头道。 “那好,我希望你明天配一副蒙汗药给我。”南挽这几天把周围的地形都摸清楚了,并留下了相应的记号。若官府的人前来寻她,她便有把握跟她们取得联系。 “我答应,但事成之后大人必须带我离开。”阳鸣咬了咬牙,没有拒绝。 虽然有些冒险,但并不是没有机会。 “可以。”南挽本就有将对方一并带出去的想法。 “妻主,你怎么还没睡?”二狗起夜却发现南挽房间传出一些动静,有些疑惑。 “怎么办?”阳鸣瞬间就慌了。 若被发现,他很难解释的清。 “冒犯了。”察觉脚步离她越来越近后,南挽毫不犹豫将对方塞进床下。 “妻主?”二狗推门而入,纳闷地喊了一句。 南挽没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睡着了。”见南挽呼吸声浅浅,二狗转身关上房门。 确认人走远后,南挽睁开眼睛,把阳鸣从床下喊了出来。 “我能天亮再走吗?我怕被发现。”阳鸣小声央求,“我可以打地铺。” 南挽本想拒绝,但看到对方那双眼睛后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夜尽天明。 “妻主,这是我做的桃花酥,你尝一下。” “妻主,这是金陵味道最好的糕点。” …… 二狗不知从何处听说南挽喜欢吃糕点,变着法子送过来。 南挽不胜其烦,最后只好尝了一个。 “妻主,怎么样?”二狗直勾勾地盯着她。 “还不错。”南挽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怎么做的?我想看一下。” “这……”二狗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说。 这糕点自然不是他做的,他拿惯了刀剑,怎么可能干得了这么细致的活?再说,他也不喜欢吃糕点。 “妻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顶不住南挽探究的目光,二狗当即告辞。 “明央。”南挽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缓缓吞下。 她敢肯定,明央此时就在山匪窝里,而且还离她非常近。 想到那个奇奇怪怪的少年,南挽不禁蹙眉,她昨晚便怀疑他是明央,但却找不到半点证据。 “大哥,怎么样?”见二狗有些狼狈地跑了出来,阳鸣眼神一闪,笑着迎了上去。 “还行。”二狗点了点头,“妻主说味道很好。” “那大哥要学吗?”阳鸣热情道:“我来教你。” “不用了,有其它的法子吗?”二狗毫不犹豫地拒绝,想到要花上几个时辰的时间做这个,他就头疼。 阳鸣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的法子不适合大哥。” “好!”二狗有些沮丧地离开。 (本章完) 第37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七) 第37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七) 大当家和二当家要大婚,寨子内四处喜气洋洋锣鼓升天。 南挽穿着大红色的广袖长袍,衬得面容越发清隽。 “大嫂真好看。” 山匪大多没文化,支支吾吾半天,最多只能直白地夸一句好看。 “行了。”二狗当场赶人,“别耽误了时辰。” 他穿着与南挽同色的长袍,是正正经经的新郎打扮。但他眉目粗犷,一身大红长袍非但没显出俊俏,反倒显得身形愈发魁梧。 另一边的阳鸣与他正好成了反比,阳鸣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简简单单的一身红袍把他衬地越发清逸。 碍于二当家的淫威,一行人只能偷偷欣赏,不敢露出丝毫不对的苗头。 “兄弟们,喝酒。”二狗豪爽地拿起一旁的酒坛,“今晚不醉不归。” “好。”下面的弟兄们大声叫好,毫不犹豫地拿起酒壶倒酒。 “妻主,我敬你。”二狗微红着脸,朝南挽举起酒坛。 这是他第一次成亲,有些紧张。 底下传来一阵唏嘘,想来,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当家还有这么乖巧的一面。 南挽没开口,只是用手缓缓摩挲着酒杯。 “妻主?”二狗又喊了一遍。 下面的人纷纷抬头望了过来,南挽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大嫂不行啊!”虎妞嘲笑地看着一旁的大哥,“才一小口就醉了。” 众人惊讶抬头,发现南挽面色醇红,竟是直接醉了。 酒量差到这个地步真是平生罕见。 “妹夫也不遑多让。”二狗意有所指道。 阳鸣坐在虎妞左侧,他刚喝了不少酒。 众人望过去,见他两颊微红,面若桃花,别有一般风情。 感受到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虎妞不悦抬头,狠狠地瞪着他们。 “我送他回去。”虎妞起身道。 这样的美人她可不想让旁人玷污。 “派人送回去就好,今天是大好日子,你可不能这么离场。”二狗摇头。 “你送他们回去。”他随意地指派了一个人后便转身继续吆喝,“来,我们继续喝。” 虎妞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坐下来喝酒。 二虎敏锐地察觉到了少许不对,但又说不出。最后只能按捺住内心的不安,继续劝酒。 “我们走。”打晕了送他们回去的山匪后,南挽迅速脱下身上的喜服,带着阳鸣往外走。 她刚才喝了加了蒙汗药的酒,虽然不多,但还是可能会有一些影响。 一天前,她跟林有有取得联系,对方答应今天在山下接应她们。 她打算送阳鸣离开后,便返回去寻找明央,看看明央在不在寨子里。 “你头昏吗?”走到一半的时候,阳鸣突然问道。 他下的蒙汗药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从前院到后院走路便要花上半个多钟头,虽然南挽喝的量小,但依然有发作的可能。 “我……”南挽脑袋昏昏沉沉,身子软得厉害。 朦朦胧胧中,她看到阳鸣撕下脸上的伪装,变成她最熟悉的一个人。 对方居然真的是明央。 她不用担心对方遇到危险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南挽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她意识再次清醒,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上还缚着厚厚的麻绳。 “妻主,你醒了?” 一人走了过来。 眼前人面容清冷,唇边还有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明明是最为熟悉的面孔,但南挽却有些心寒。 见她不答,明央也不吭声。 “这是哪?”良久,南挽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妻主不妨猜猜。”明央唇角含笑,“猜对了,我可以考虑解开绳子。” “金陵。” “猜对了。”明央有些讶异,我还以为妻主会认为我们在皇城呢? 南挽不答。 皇城远隔千里,赶路都需几个月,她不可能昏迷这么久。 “妻主不说话是不想看到我吗?”明央捏住南挽的下巴,逼她抬起脸来看着他。 “我没有。”南挽缓缓摇头。 这一刻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几乎呼吸相缠。 “妻主。” 明央轻轻凑近她的脸,与她唇舌相贴。 南挽没有拒绝,任他动作。 但这样无动于衷的态度反而激怒了对方。 “妻主,你是厌恶我吗?也是,毕竟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弃我,与他人成亲。” 明央松开她,自问自答。 “明央,我们应该好好谈谈。”看着这样的明央,南挽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谈什么?谈你不是她?”明央笑容浅浅,“妻主,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还想瞒我多久。” “我……”南挽瞬间哑口无言。 “我猜妻主应该是想瞒我一辈子!”明央伸手圈住南挽,凑近其耳畔低语:“妻主,你最好别离开我,否则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警报,男主黑化值过高,可能会造成世界崩溃,请宿主努力降低黑化值。】 听到提示,系统吓地蹦出来。 【宿主,你又干了什么?怎么黑化的更严重了。】 “我还想问你。”南挽有些郁闷,”这就是你说的小可怜。” 系统弱弱地注视着眼神嗜血的男主,怂地当即下线。 【宿主,他交给你了,加油!】 它现在就收拾东西跑路,万一宿主哪天遭遇了什么不测,它还可以回来收个尸,尽一尽昔日的情义。 “明央。”南挽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 “我知道。”明央眼神贪婪,“毕竟你和她完完全全是不一样的人。” 再说南挽的行事作风也跟对方完全不同。 他厌恶那人,但却不讨厌跟她长得完全一样的南挽。 她?南挽愣了一下。 她是谁? “妻主,我很感谢老天爷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毕竟这样我才能遇见你。”明央亲密地搂着她的腰,笑意盈盈。 什么?南挽愕然,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妻主,你就和我好好待在这里!”明央笑容愉悦,“这样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这里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他不怕对方会逃走。 再说,他笃定,南挽到时真的要走也会带上他。 (本章完) 第38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八) 第38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八) “大人,寨中都找过了,没有看到南大人她们。”林有有情绪有些不安,南挽到底去哪了?会不会遭遇了不测,不然对方一定会履约。 “把那些山匪都关起来,待他们醒来后细细盘问。”礼部尚书叹了一口气,“同时加派人手去附近找找。” 对方既然能做到药倒整个土匪窝就代表着她有实力逃出去,只是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 “是。”林有有大声道。 “另外,明公子那边也要继续寻找。” 她不想南挽回来,发现明央不见了。 “大人,我们也可帮忙。”楚山按捺住一旁想要说话的小丫,恭敬道:“我们对这边的地形比较熟悉。” 他想挽回之前的关系,即使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会尽力。 “好。”礼部尚书点头,有当地百姓帮忙的确更方便一点。 “那我去跟百姓说。”楚生抱着小丫大步离开。 与此同时,金陵城郊一个鲜为人知的山下角落。 晨光熹微,明央缓缓睁开眼睛,面色微寒。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南挽不要他了,不管他怎么挽回,对方都不愿意回头。 在看到身旁躺着的人影后,他脸上瞬间又有了笑意。 果然,刚才那只是一个梦,妻主并没有离开他。 他俯身轻轻在那人脸上印下一吻,而后百无聊赖地欣赏着那人的睡颜。 妻主真的很好看。 “唔。” 似乎不堪忍受这样的目光,南挽意识逐渐从睡梦中脱离。 “妻主,你醒了。” 明央半靠在榻上,声音慵懒,带着丝丝餍足。 “你做了什么?”南挽动了一下,发现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只是给妻主下了一点软骨散而已。”明央语气轻缓,“如果妻主不喜欢,我可以改下别的药。” “明央,你一定要这样吗?”南挽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明央为什么要这样做。 “妻主,别这样看着我。”明央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否则我会忍不住。” 妻主实在太好了,好到他想把她藏起来,永远都不让任何人看见。 “明央。”南挽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人迅速打断。 “妻主,别说话。我们在这里静静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明央言辞恳切,“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听到这句话,南挽心头莫名涌出一股无力感。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明央都不会放她离开。 “妻主,你饿了!我去给你准备一些糕点。”见她情绪低落,明央选择性忽视,起身从榻上离开。 “系统。” 无人回答。 南挽心一沉,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不行,她不能继续跟明央在这耗着,林有有他们还在四处寻找她。 “妻主。”明央很快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 他把糕点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南挽起身。 “来,妻主。”他拈起一块糕点,亲昵地送到南挽嘴边。 “我不想吃。”南挽轻轻摇头,连续几天都吃这些,使她一看到糕点便有些反胃。 “为什么?”明央不解,“妻主在寨子里的时候明明夸了句不错。” 他那时听二狗一口一句妻主,心里简直妒忌的要死。所以他故意提出做糕点,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南挽,想知道对方知道他在寨子里是什么感受。 可结果南挽从来没有想着要找他。 他不明白,南挽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她对那个假扮的阳鸣都能温柔体贴,为什么唯独对他不可以? “妻主是嫌弃我这张脸吗?”见南挽不答,明央有些慌张:“妻主,你喜欢什么脸?只要你说,我都可以为你变成那样。” “明央。”南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因为你的样貌,而是因为你对我好,你明白吗?” 她心疼明央前世的遭遇,所以她一直放任他为所欲为。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任何脾气。 她南挽,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她只是喜欢明央,愿意为对方收敛而已。 “妻主。”明央紧紧地抱着她,眼泪无声落下,打湿了衣襟。 “妻主,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你不要我。” 他长得不好,脾气也古怪,还不能为对方生孩子。这样糟糕的他有什么资格让南挽继续喜欢? “不会的。”南挽抬手替他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我答应了要陪你一辈子,所以我不会不要你。” “嗯。”明央更咽着点头。 待他情绪稳定下来,南挽小心推开他,一字一顿道:“那我们现在好好谈谈,你有什么不解的都可以问我,我会认真答。” “我……”明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他心中有好多疑惑想问,可对上南挽的眼睛后便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他骨子里到底还是自卑的。 “那换我来问你。”南挽声音温柔,“你记得前世多少事?” “全部。”被这样一问,明央立刻陷入回忆,“在明府的时候和不在明府时候的记忆都有。” “那你还记得我跟你之间的记忆吗?”南挽轻声道。 “记得。”明央将脑袋埋进南挽怀里,闷声道:“妻主是大婚的时候来的。” 他清楚记得,前世大婚的时候,南挽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不管付出了多少真心,都被对方狠狠践踏。 所以现在这个对他好的南挽便格外令人怀疑。 南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继续盘问:“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她?” “你。”明央毫不犹豫道:“我心里只有妻主一人。” “好。”南挽点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我不想看见妻主眼中有其他人。”明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出心里话。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过分,但这是南挽纵容的,她之前答应说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人。 “明央。”南挽将对方从怀里揪出来,认真道:“你有很多种方法处理这个问题,可你偏偏选择最差的一种。” (本章完) 第39章 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九) 第39章家贫入赘女主(三十九) “妻主,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明央红了眼眶,他怕,南挽有一天会像他梦里那样转身就走,不给他任何挽回的机会。 “明央。”南挽叹息着搂住他,“我从来都没有想着抛弃你。” 那次被山匪要挟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明央,而是让他等她回来。 人这一辈子会遇见很多人,但只有一个人会陪着走完一生。 她既然认定了对方,就不会中途把对方抛下。 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可明央始终都不相信。 明央没说话,只是无声地搂紧了南挽。 “我们回家!”南挽亲了亲他的耳垂,“金陵的事已经处理完了。” “好。” 之后,谁也没说话,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 “南挽。”林有有刚闯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莫名有些心酸。 为了寻找南挽,她差不多把整个金陵都翻遍了。就连晚上睡觉都在担心她会遇到危险,结果对方却在这里跟她夫郎甜蜜。 “我们走!”南挽松开这个怀抱,转而牵起明央的手。 “嗯。”明央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南挽扶下床。 “你怎么了?”看到南挽古怪的姿势,林有有诧异问道:“腿瘸了?” 不等南挽回答,明央就抢先道:“没有,只是……” “不用说了。”林有有恍然大悟,“我懂。” 她虽然没溜过猪,但好歹见识过猪跑。 对方这种状态,显然是那方面太狠了。 也是,对方那小身板,的确有些招架不住。 南挽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金陵官府。 “大人。”南挽恭恭敬敬朝礼部尚书行了一个礼,“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礼部尚书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过几日马车就启程了。” “好。”南挽点头,转身离开。 “恩公。”听说他们过几日便走,楚生几番纠结下还是找上门来,“你那个商会还办吗?” “不办了。”明央摇头,他想要报复的人都报复完了,今后他将会一直陪在南挽身边。 “好。”楚生说完这句话后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后安心呆在金陵,若遇到危险可拿着这个前往皇城寻我。”明央从怀里掏出一块刻了明家样式的木牌,递给楚生。 “恩公。”楚生愣住了,他没想到明央居然还愿意帮他。 “上次的事就当忘了!”明央叹了一口气,前世对方为他付出良多,他不能恩将仇报。 楚生接过木牌,怔然地看着上面的标志,眼泪无声落下。 当初,对方也是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木牌。 “明央,走了。”南挽在门口等他。 “好。”明央应了一句,转身推开房门。 金陵景色颇佳,他想好好逛一逛。 前世,他执着于复仇,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这个收留了他的地方。 “先去金陵石庙!听说那里的签特别灵验。” “好,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看着他们的背影,楚生在心里默默送上祝福。 恩公,愿你今后顺遂,无忧无惧。 金陵石庙,历来香火最盛的地方。 如今却因为水灾,附近不见人家。偌大的石庙里只有几个小沙弥,解签的人都没有。 对此,明央虽然失望但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南大人。”当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一个小沙弥突然跑上来道:“这个给你们。” 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有颗红豆。 红豆,表离别,在送别亲友的时候经常会用到。 南挽接过红豆,客气地与他道谢。 小沙弥摆了摆手,对方帮助了他们那么多,送什么都是应该的。 “妻主,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央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签。 “风平浪静可行船,恰似中秋月一轮。” 南挽摇头,“看不出来,回去找梦道禅师问一问!” 对方是有名的禅师,解签一事应该不难。 似乎也想到这层,明央眉头渐渐舒展。 “这签是上上签,预示你们姻缘美满。”梦道禅师将签还给明央,笑道。 “谢过禅师。”听到签意,明央总算松了一口气。 “明施主,你心中执念过重,稍不注意,便生魔障。望今后行事明之审之,不要犯下大错。”梦道禅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提醒。 好姻缘难求,他不想让对方因自身原因错过这段缘分。 “我知道。”明央点头,他的执念因南挽生,同时也因南挽灭。 只要对方陪在他身边,他魔障自解。 “施主有分寸便好。”梦道禅师向明央行了一个佛礼,“贫僧告辞。” “如何?”待他离开后,南挽走了进来,温声询问。 “上上签。”明央有些不好意思,为了不被干预,他故意支开了南挽。 “这下安心了。”南挽没有责怪,而是轻轻牵着他的手,道:“走!马车已经到门口了。” “好。”明央点头。 “大人,一路平安。” 听说他们要走,整个金陵的百姓都跑来送行。 “妻主。”明央突然问道:“你恨他们吗?” “不恨。”南挽摇摇头,“在那种情况下,做到理智很难。” 明央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南挽的手。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便把身后的百姓甩远。 “哥哥。”小丫仰头问道:“南姐姐他们还会回来吗?” “应该会。”楚生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恩公说以后还会回来。” “嗯。”小丫点头,继续凝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下次南姐姐他们来的时候,她一定要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当礼物送给他们。 可什么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呢?小丫陷入了思考。 三个月后,马车到达皇城。 “少爷。”见到明央,吉祥激动地冲了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自家少爷分别这么久。 南挽挡在明央面前,不悦地看着他。 吉祥有些茫然,自家少夫人这是在干啥? “吉祥。”明央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去吩咐厨房做些糕点。” “好。”吉祥点头,小跑着离开。 “妻主。”明央唇角含笑,“你这是在嫉妒吗?” “没有。”南挽迅速摇头,“我们早点进去!” 明央笑了笑,没有揭穿。 (本章完) 第40章 家贫入赘女主(四十) 第40章家贫入赘女主(四十) 丞相府。 “娘,你认真的吗?”云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到时如果失败了,她们一家都得死。 就算她平日再这么胡闹,也没有想过要越过皇权。 “霞儿。”丞相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明白母亲的难处,现在陛下已经对我生厌,若我不就此一搏,荣华富贵全无。” 另外,若她早年做的事被陛下发现,她们一家都得死。 既然都是死,那她宁可搏一搏,这样她起码还有路可选。 “娘,可……”云霞面露纠结,她怕死。 “放心!”丞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已经联系了你外祖母,到时她会接应我们。” “外祖母?”云霞有些惊讶,在她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物。 “委屈你爹爹了。”丞相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本是敌国将军的长子,因为我,千里迢迢跑来了这里。” “你和你爹爹安心呆在府中。”丞相安慰道:“到时她会派人保护你。” “好。”云霞恍惚着点了点头。 二月天,天气渐冷。 南挽裹着厚衣坐在书房看书,屋内燃着炭盆,为这冷寂的书房增添了几分暖意。 因治水有功,她的官职提了两阶,不再是从前的翰林修撰。 “妻主。”明央将盛了滚烫姜汤的玉碗摆上桌:“天冷,喝完姜汤去去寒。” 南挽下意识抗拒:“我不喝。” 姜汤是她最讨厌的东西。 不顾及她的抗拒,明央直接坐了过来:“妻主,我喂你。” 说完,他便用汤匙搅了几下,待到差不多了,才舀出一勺递给南挽。 “我自己来!”南挽苦着脸,从明央手中接过玉碗,仰头喝尽。 这种痛苦,还是早早结束为好。 明央也不在意,接过空碗便放在一旁,转而拈起桌上的糕点递了过去。 这次,南挽没有拒绝。 “刚才云拂传消息说,丞相府有异动,恐是造反。” 南挽握紧明央的手:“到时如果真发生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造反。 明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手上有丞相的不少把柄,到时若真的发生,他可以把这些把柄递出去。 “我已经跟谢贞说了这件事,她做好了准备。”南挽望向窗外,天寒,院子里那棵树叶子已落尽,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 “妻主务必小心。”明央反握住南挽的手,“不要受伤。” 他清楚南挽为什么要踏进这趟浑水,所以他不会阻止。 “嗯。”南挽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低声答应。 二月初七晚,夜色浓稠。 皇宫内,两队人马遥遥对峙。 “丞相,你是要谋反吗?”女皇沉着脸,冷声道。 “陛下。”丞相笑容可掬,“休要怪我,是您不给我活路。” 她过惯了荣华富贵,怎么可能会甘愿过清贫日子? “动手!”丞相可惜地看了一眼女皇。 “是。” 趁着夜色,丞相身后的兵马直奔女皇而去。 马蹄急促,刀剑哗哗,但奇怪的是始终没有人员伤亡。 见到这一幕,丞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怒斥:“你们这群废物。” 这么久了,连一个人都解决不了。 话刚说完,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手。 “你们……”丞相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丞相。”女皇拂开挡在她前面的人,不缓不慢地朝她逼近。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丞相慌了。 “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兵马。”女皇已站到丞相面前,“几天前我收到敌国君主的信,她说,你有意联合她造反。” “我……”丞相哑口无言。 “我刚开始还不相信,直到收到你嫡女的信。”女皇冷冷将一沓信摔到丞相脸上,“丞相,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云拂?”丞相愣住了,她没想到,出卖她的竟是她一向乖巧的嫡女。 “来人,把她关进大牢。”女皇嫌恶地看了丞相一眼,转身离开。 丞相府。 “南挽。”看到心中厌恶至极的人,云霞眼睛瞬间就亮了。 “来人,给我杀了她。” 没有动静。 “你们快动手啊!”云霞忍无可忍地推搡了身后的士兵一把。 不是说这是外祖母派来保护她的人吗?怎么连她的话也不肯听? “来人,带走。”南挽轻轻挥手,云霞身后的士兵立刻制住云霞。 “你们……”云霞狠狠瞪着南挽。 “带走。”南挽看也不看她一眼,掉头便走。 “妹妹,走好。”云拂笑意盈盈。 她终于还是做到了。 就算有可能会因此受累,她也成功报复了她的母亲。 “你……”云霞张口想骂,但被人堵住了嘴。 同时这一幕,也在丞相府的另一个小院上演。 天牢。 丞相穿着破旧的囚衣缩在墙角,一下便感觉苍老了许多。 “进去!”士兵毫不客气地将手中这对父女扔了进去。 “娘。”见到丞相,云霞仿佛找到了靠山。 “娘,你快想办法出去,我不想呆在这。” 云霞旁边的人也希冀地看着自己的妻主。 “没有办法。”丞相缓缓摇了摇头,“只能等死。” “娘。”云霞呆住了。 “还想出去。”门口的狱卒嫌弃地呸了一口,“你当你是谁?想出去就出去?好好呆着!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造反,那可是要灭头的大罪。 丞相昔日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霞儿,娘对不住你。”丞相叹了一口气,“如今就只能这般等死了。” “不,我不想死。”云霞疯狂摇头,“娘,你快告诉他们,你要造反一事我全程不知情,让她们放过我。” 丞相没有回答。 “娘。”云霞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陷入什么样的困境。 “你们最好别闹腾的太厉害。”狱卒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霞儿。”丞相伸手抱着她,“没事的,我们来世还可以继续做母女。” “我不稀罕。”云霞迅速拍下她的手,“我不要乱臣贼子做我母亲。” “霞儿你……”丞相看着自己昔日最为疼宠的女儿,心头发寒。 (本章完) 第41章 家贫入赘女主(四十一) 第41章家贫入赘女主(四十一) 翌日,女皇下旨,丞相携其侧夫洪氏、庶女云霞意图谋反,就地处决。嫡女云拂因举报有功免除刑法,其余人等关押天牢,听后发落。 丞相府抄家那日,云拂打算离开,南挽特地前来送行。 “你不后悔吗?”看着旁边气质淡漠的白衣女子,南挽轻声道。 “不后悔。”云拂轻笑,“以荣华富贵换她人头落地,很值。” 她是谁,彼此都心知肚明。 “一路顺风。”南挽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是对方的决定,她没什么好劝的。 待她走后,丞相府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明公子。”云拂见到明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全部做到了。” “嗯。”明央点头,伸手把一块木牌递给她,“这是你的报酬,你可以拿着它换你想要的。” 说完,他就转身欲走。 “等等。”云拂突然叫住了他,“你不后悔吗?” 他给的,可是明家接近一半的家财。 “不悔。”明央摇头,“以一半家财换她此生无烦忧,值。” 知道丞相试图造反那日,云拂也很犹豫,毕竟输了她就得不到丞相府了。 她以为她最后会选择冷眼旁观,但前提是她没收到明央的来信。 信上,明央给了她丞相昔日的罪证,要她大义灭亲,还答应事成之后给她一半的家财。 明家以商发家,一半的家财比起丞相府只多不少。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这事,我不希望你告诉妻主。”明央回头瞥了云拂一眼,半是警告道。 “做生意,那自然按做生意的来。”云拂笑吟吟地把木牌放进怀里。 她今后即将远行,若无意外,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南挽。 得到满意的回答,明央坐上马车离开。 “去芙蓉阁。” 他是以买糕点的借口外出的,回来没见到糕点,妻主肯定会生疑。 女皇雷厉风行地处理完丞相府的事后,马上就是论功行赏。 礼部尚书拒绝了女皇给她升官的赏赐,只道是年老无力处理那么多的政务。 “南爱卿呢?”女皇看向站在朝堂上的女子,对方德才兼备,若留在官场,等待她的必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回陛下,臣本是赘妻,有今日全是夫郎庇护。如今他身体不好,我想陪他去江南求医。”南挽不卑不亢地回答。 若直接拒绝肯定会使女皇颜面大失,所以她抬出了明央。 明央因误食其父给的茶导致一生无孕的事,整个皇城都知道,去江南求医是最妥善的借口。 果然,女皇半点都没责怪,反而笑着道:“如此,你就去江南做个巡抚!什么时候想回来就递个折子,朕准你回来入朝为官。” “谢陛下。”南挽郑重行了一礼。 有了女皇这一诺,她往返也更方便一点。 待一切残局收尾后,南挽也踏上了江南之路。 临行前一天,谢贞,李千跑来送行。 谢贞去年参加了科举,跟南挽一样中了状元,如今在翰林院做事。 李千是跟南挽同一届的榜眼,因做事勤恳,官职已往上升了一级。 “南挽,你还真舍得。”谢贞笑着给了南挽一拳,“这可是旁人都想得到的恩宠。” “恩宠再好,终非所愿。”南挽回头遥遥看向明家的方向,“我只想和夫郎江南踏春,共折梅花。” 李千附和道:“若真如此,也算是人间美事。” 喝了几杯酒后,南挽便起身告辞。 面对友人的质疑,南挽轻声解释道:“我夫郎还在家等我。” 猝不及防,谢贞二人又被秀了一脸。 “南挽,你……” 感受到两人哀怨的目光,南挽满意离开。 夫郎这么好,理应让所有人知道。 “妻主。”听她谈起上午的事,明央佯装嗔怒道:“你又拿我当筏子。” 见他生气,南挽忙把他搂过来轻哄:“我这不也是为了早点回家陪你吗?” 明央横了她一眼,端是风情动人。 南挽亲了亲他的脸,笑道:“今后就得仰仗夫郎养我了。” 巡抚官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一辈子这样循规蹈矩下去,挣的钱还不够在皇城买一套宅子,但南挽却甘于如此。 人这一生,贪心只要一次就好了。 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明央,已经是上天给她的回报,她很知足。 明央反抱住她,笑道:“那妻主可要跟我绑一辈子。” “一辈子不好吗?”南挽静静看着他,眼中满满的温情。 “当然不够。”明央伸手将她搂紧,“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我不仅想要妻主的这辈子,还想要妻主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那有多少辈子,我就陪你多久。”南挽凑近他耳畔,低声道。 “好。”明央点头,眼泪无声落下。 南挽接住了这滴泪水,让其自然扩散,而后握住明央的手道:“天冷,你身体不好,还是早点进去!” 明央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抬头认真地看着南挽:“妻主,你当真不后悔吗?” 要知道,她抛弃的不止是荣华富贵,还有名声。 从她拒绝入朝为官那日起,对方惧内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城。 人人都骂她软骨头,却也羡慕这种此生只有一人的深情。 “有什么好后悔的?”南挽握紧他的手,试图将他冰冷的手捂暖:“当初我之所以参加科举,就是为了保护你。” 否则,她何苦走这一遭。 她说的很轻松,但明央听了之后心里却越来越沉重。 “妻主,你对我太好了。” 他好怕对方会将他养的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到时捅出个天大的篓子,还要连累她。 “你是我夫郎,不对你好对谁好?”南挽反问道。 当初系统说让她全心全意宠明央的时候,她还有点不乐意。可见识到对方的好之后,她反而觉得系统说得对,这样一个人,值得她一直对她好。 纵是宠的无法无天又如何?她惯出来的,合该如此。 (本章完) 第42章 家贫入赘女主(四十二) 第42章家贫入赘女主(四十二) 【警告,警告,男主黑化值成功清零。】 消失了许久的系统突然蹦出来,高兴道【宿主,你真厉害,我还想着为你收尸呢?】 “是吗?”南挽不动声色地看着蹦的欢快的系统,心中默默记了一笔。 很好,她以后会找回来的。 【宿主,你任务完成了,现在打算走了吗?】系统不懂南挽的心思,继续欢快道。 “可以留下吗?”南挽看着深情望着她的明央,默默地握紧了手。 【可以的,万一哪天宿主想走可以立即告诉我,我马上就会出现。】 系统没拒绝,说完就飞快遁了。 “妻主,你怎么了?”见她许久不说话,明央诧异地出声询问。 “没事。”南挽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只是想着芙蓉阁的糕点还没你做的好吃。” 听到这话,明央瞬间就笑的眉眼弯弯,“那我等下就给妻主弄。” “好啊!”南挽轻轻吻了吻他的眉,“我和你一起。” 她就不信,有她看着,对方做的糕点还能差到哪去?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明央的厨艺是真的不好。就算南挽全程看着,甚至出手干预,对方的糕点依然还是之前那个味道。 “妻主,味道如何?”明央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她。 “比之前更好了。”南挽笑着把糕点两三口下肚,然后默默端起旁边的热茶。 “那我以后天天给妻主做。”明央笑容晏晏。 对他而言,妻主的捧场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江南很美,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南挽一边与明央携手在南湖荡舟,一边听船上老叟谈论昔日旧事,内心简直极大的满足。 清晨,她伴着街头卖包子的小贩的叫唤去述职,傍晚,她踩着卖糖炒板栗的大娘的最后一声回家。 这里的人都是很好的人,知她是巡抚后,卖包子的小贩早上都会跟她打招呼,偶尔甚至还会塞来几个包子。卖糖炒板栗的大娘得知她夫郎喜欢吃板栗后,每次都挑个最大的留给她。 这些人的善意,南挽都记得。 人这一出生,就有两种不同的生活供他们选择。一个是波澜壮阔,一个是平平淡淡。南挽两种都经历过,知道选择其中一种代表什么,但她甘之如饴。 末世的恩恩怨怨已留在那个充满硝烟的世界,今后她将陪着明央,做她的普通巡抚。 若无意外,她将会在这了却余生。 “妻主。”明央责怪地把她拽进屋内,“天冷,你呆在外头作甚?” 比起屋外的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 暖烘烘的炭盘就置于中央,把南挽从外面携带进来的最后一丝冷气拂散殆尽。 “妻主,这是第五个年头了。”明央突然道。 五年的时光打磨,对方的容貌越发清秀好看。走在街上,仍然能让不少待字闺中的男子心动。对此,明央没少吃醋。 “才五年而已。”南挽从身后环抱住他,轻轻亲了亲他的耳垂:“我们可是约好了无数辈子。” “嗯。”明央轻轻点头,“我知道。” 尽管很多人明确表示可以做小,但南挽还是拒绝。 这五年,对方身边只有他。今后无数个五年,对方身边也只会有他一人。 “林有有约我去金陵游玩,你想去吗?”南挽静静地看着明央,若他有一丝不情愿,她就立刻回信拒绝。 “去。”明央笑意盈盈,“上次我还没逛够。” “那我这次陪你逛个够。”南挽将他搂的更紧。 因治水有功,林有有也被封了官,留在金陵做知府。 虽然官很小,但林有有很知足。 毕竟她可是她们家族第一个做官的,现在她的名字还刻在家族的荣誉里,跟先祖并列。 得知南挽要来,林有有早早便在官府门口等候。 金陵的百姓依稀还记得南挽,跟着她一起守在周围。 “哥哥,南姐姐真的会来吗?”小丫仰头认真地看着楚生。 五年的时光,她已经从当初的小团子变成如今的少女,楚生再也不会抱着她到处玩,对此小丫虽然伤心,但也模糊知道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会的,林大人都说了。”楚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到时你不仅能看到南姐姐,还能看到明哥哥。” 小丫开心地点了点头,继续翘首以盼。 “这么大的场面。”南挽刚下马车,就迎上众多热切的目光。 “谁让你是她们的大恩人?”林有有出声调笑,“既然来了我这金陵做客,那就多留几天,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行。”南挽爽快点头,转身小心地把明央扶下马车。 “南姐姐。”小丫激动地冲了上来。 “是你啊!”南挽一手拉着明央,一手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长大了许多。” 小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明这句好多人都说过了,她听到还是很开心。 “南姐姐,我有好东西送给你。”小丫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袋花种,献宝似地捧给南挽,“它会开全金陵最好看的花。” “我没有吗?”明央幽幽地盯着小丫。 “我……”小丫当即缩了缩脖子,她忘记了。 “恩公,别逗她了。”楚生出声打圆场,“我们先进去!” 小丫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 “进去!”南挽把花种放好,牵着明央的手第一个走了进去。 看着身后期待着的众人,林有有笑着道:“你们也一起!今天我请客。” “谢谢大人。”百姓欢呼着涌了进去。 因宴席上喝了太多酒,回来的时候南挽已醉的不轻。 明央小心翼翼地照顾她,凡事都亲力亲为。 “明央。”本来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嘟囔道:“你去哪了?” “妻主,我在这里。”明央握紧她的手,轻声道。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南挽满意地睡了过去。 明央俯身,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妻主,只要你需要,我便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前事已忘,恩怨尽消。两人相濡以沫,共伴人间白头。 ??这个位面完结了,可以放心宰了。 ?由于第一次写女尊位面,文笔还不成熟,今后会多多改正,回头也会再修一下前面的内容,力图更合理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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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3章 将军的恶毒妻(一) 第43章将军的恶毒妻(一) 莫家靠卖茶叶发家,是雨花村方圆十里最富的人家。因年轻的时候忙于挣钱,莫老太爷很晚才成家。三十岁才娶了衙役的女儿为妻,三十二岁才生子。 因就这一枝独苗苗,莫老太爷从小就娇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年轻的莫老爷,为人风流,喜好美色,处处留情。家里的儿子多的能用筐来装,可就是命薄,十几年过去就只留下两个儿子。 大儿子莫北,为人冷漠,娶了隔壁村屠夫的女儿为妻。 二儿子莫小森,去年刚考上秀才,是十里八乡最出名的青年,喜欢他的姑娘能从城头排到城尾。但他对姑娘们不感冒,一心读书。 正逢初秋,晚上走在路上已能感到稍许凉意。南挽裹了裹衣领子,费力地往河边走。 “大嫂,你来了?”年轻的小叔五官俊秀,一笑起来,脸上就会涌出两个酒窝,看上去颇为纯情。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他今天把南挽叫出来就是为了设计害死他亲哥。 莫家家财万贯,莫老太爷早就放出话来,两个孙儿一人一半。但一半并不能满足莫小森,他想夺走他大哥手上的一半,所以他找上了南挽。 南挽,力大如牛,是方圆十里最有名的胖姑娘,人人闻之色变。 “大嫂,我都想好了。”莫小森含情脉脉地看着南挽,“等大哥一死,我就娶你。” “可……”南挽有些犹豫,这毕竟是条人命。 见她不上钩,莫小森又下了一剂猛药:“事成之后,我就去你家提亲。” “好,我答应。”南挽咬牙道。 那莫北处处对她冷漠,哪有小叔善解人意?死了正好,可以给小叔腾位。 “那我就等大嫂的好消息了。”莫小森拍了拍南挽的肩膀,笑道。 “嗯。”南挽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 “南挽,你又想作甚?”看着四处乱晃的妻子,莫北不耐烦道。 他根本不喜欢南挽,也无意娶她。要不是她设计污蔑他毁了她的清白,他根本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既然娶了,那他也不会说什么。但南挽这人喜好斤斤计较,经常为了一个鸡蛋跟人扯犊子,导致人家找上门来讨公道。 本来就不喜欢她的莫北,越发讨厌。 “相公。”南挽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小声道:“我们成亲那天还没喝酒,我就想着今晚气氛好,补上。” “怎么这么麻烦?”莫北微微皱眉,但也没拒绝。 “相公,我去拿酒。”见他答应,南挽喜不自胜。 这副姿态看着莫北狐疑,这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倒不怕南挽敢害他,毕竟她见到他就跟猫见了老鼠一样,怕的厉害。 “相公,我给你满上。”南挽很快就从地窖搬来一坛酒,殷勤地倒在碗里。 莫北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伸手拿碗一饮而尽。 “相公,我再给你倒一碗?”怕他喝的太少,起不了药效,南挽又给他倒满。 接连这样喝了三碗,莫北不耐地摆摆手:“行了,你自己喝!” 南挽收回酒坛,但并没有喝,而是站在一边直勾勾地看着他。 十,九,八…… “你怎么还在这?”莫北开口赶人,成婚之后他一直与南挽分房睡的。 三,二,一,倒。 话还没说完,莫北脑袋就眩晕得厉害。 饶是他再怎么不设防,也知道南挽给他下了药。 “你……”莫北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个毒妇,他当初就不该心软。 “大嫂办事就是利落。”听到莫北如愿吃了蒙汗药,莫小森不遗余力地夸奖。 “接下来怎么办?”看着桌上躺着的人,南挽有些迷茫。 “接下来的事还需仰仗大嫂帮忙。”莫小森亲昵地摸了摸南挽的脸,“想必大嫂一定不会拒绝。” “不会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南挽痴痴地看着心上人。 她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大嫂,你这样……”莫小森凑近南挽耳畔,低语道。 “好。”南挽点头,起身背起一旁昏睡不醒的莫北。 “这么晚了,你干啥去?”莫夫人看着自己又胖又丑的儿媳,打心里厌恶。 她这是遭了什么罪?让大儿子摊上这等妇人。 “娘,相公烧的特别厉害,我背他去看郎中。”南挽轻声道。 “让小森跟你一起去。”莫夫人毫不犹豫道。 南挽不喜欢莫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她想害死她大儿子在路上故意拖时辰怎么办?还是让小儿子一同去保险。 虽然耽误了小儿子读书,但亲兄弟,无需计较那么多。 “好的,娘。”莫小森点头答应,“我刚好想去找大夫给娘拿些调身子的汤药。” “还是我儿子孝顺。”莫夫人不他哄的眉开眼笑,往他手上又塞了几两银子。 “早去早回啊!” “好。”莫小森边说边走。 去看郎中一定要经过村门口那条河,河水深且湍急,若是人掉下去,瞬间就被冲走。 “大嫂,你背了这么久也累了,把我哥放下来!”莫小森状是心疼地劝道。 还真以为对方是在关心她,南挽激动地涕泗横流。 “大嫂。”见她不出声,莫小森又开口劝了几句。 “哦,好。”南挽反应过来,飞快把莫北从背上扯下。 “大嫂,你看身后?”莫小森突然惊恐道。 南挽回头,身后一片空荡荡。 “都给我下去!”莫小森发了狠,强行把南挽二人撞了下去。 按理来说南挽力气大,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落水。但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加上对莫小森没有防备,很轻易就落水。 “扑通。” 莫北迅速沉入河底,消失不见。 南挽还在水里不停挣扎,想要上来。 “大嫂,你还是去死!”莫小森笑容满面,“毕竟你这样的我真招架不住。” 要不是有求于他,他才懒得跟她玩。 仿佛是第一次才看清心上人的真面目,南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任河水淹没她头顶。 看着她渐渐下沉,直至不见,莫小森满意离去。 草堆旁,一中年男子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本章完) 第44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 第44章将军的恶毒妻(二) 陌生的窒息感让南挽从睡梦中醒来。 刚睁开眼,入目就是两双直勾勾的眼睛。 南挽吓了一跳,忙往一旁躲,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声音嘶哑,仿佛好几个月没说过话。 “大妹子,你落水了,是我救的你。”坐着榻边的女子三十来岁左右,长相清秀。见南挽醒了,立刻端来一盅黑漆漆的汤药。 “你先喝药,有什么事之后再问。” 观她没有什么武力,南挽痛快地喝完了药。 “胖姐姐,你真厉害。”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站在一旁,惊奇地看着南挽。 娘伺候她喝药的时候,每次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因为她没有蜜饯根本不愿意往下吞。 胖姐姐? 南挽顿了一下,试图挪一下位置,挪不动。 她试着抬起手腕,入眼便是一条白白胖胖的胳膊。 南挽呆了一下。 “大妹子,你怎么落水的?”女子疑惑发问。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南挽迷茫地抱着头上下摇晃。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女子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就先留在我家养伤!有什么事等你想起来再说。” 反正她家没什么劳动力,捡来一个南挽帮忙帮衬帮衬也好。 “小南,我们走,让姐姐安心休息。”女子端起一旁的空碗,招呼道。 “好。”小南点了点头,跟在自己娘亲身后。 【宿主,老规矩,拯救小可怜,我把资料传给你。】系统上线。 将原本的剧情都大概翻了一遍后,南挽总算搞清楚了她为什么会在这。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南挽,雨花村首富莫家的大儿媳。 但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冷漠的丈夫莫北,而是喜欢温柔体贴的小叔子莫小森。 莫小森为了得到另一半的家财,与原主勾结,给莫北下了蒙汗药,并把对方推下了河。 原主因为莫小森想杀人灭口,一并掉水死了。 但莫北并没有死,反而因此阴差阳错参了军,成为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之后更是回到了雨花村,把自己的弟弟千刀万剐。 “这哪里可怜了?”南挽不解道:“上辈子她拯救的那个人比他惨多了。” 不对。 南挽突然摇了摇头,她怎么连那个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他是叫明……名…… 【对了,宿主,我忘了告诉你,做任务是能得到金币的,你的金币因在上个位面使用真言丹没了。】 系统心虚地转移着话题。 万一哪天宿主发现是它搞的鬼,那就惨了。 【宿主,加油。】 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系统立刻遁了。 南挽没有理会系统,而是努力回想自己原先的记忆。 很快,她便发现,她上个位面除了关于系统的记忆之外,其它的全是一片空白。 “算了。”南挽自言自语,“现在当务之急是自己。” 她费力挪动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半靠在床上。 借机,南挽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躯。 胖,非常胖,她都能想象自己拖着这具身体走路时全身肥肉抖动的样子。 想到这,南挽就有些恶寒。 原主是怎么认为莫小森会喜欢她的,这幅样子走出去,能吓到不少人。 得亏原主不在意,否则看着其他姑娘家的细胳膊细腿会自卑死。 “胖姐姐。”小南跑进来喊道:“你饿了吗?娘准备了吃的。” 听到有吃的,南挽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响了一声。 看着小孩奇怪的目光,南挽尴尬地想要撞墙。 “胖姐姐,你是不是很饿?”小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扶你出去。” 推不动,小南涨红着脸,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可结果依然还是一样。 “好奇怪?为什么我推娘就能推的动?”小南自言自语。 听到小南的嘟囔,南挽再次想要撞墙。 “我自己来!”南挽朝小南露出了一个颇为和善的笑容,“你先出去。” “嗯。” 见帮不到什么忙,小南一骨碌就跑了。 “大妹子。”见她出来,女子殷勤地招呼她坐下。 桌上的食物很简单,一盘蒸的香软的大馒头,一碗剁碎了的萝卜干,再一大盆热粥。 小南乐颠颠地拿了一个馒头,再舀上一碗粥,就着萝卜干吃的老香。 南挽没有她那么好的胃口,喝了一碗粥便不再吃了。 “大妹子。”女子有些纠结道:“你要不多吃点,食物虽然简单,但好歹不会饿着。” “不用。”南挽摇头,“我吃不了那么多。” “哦。” 听她这样说,女子不好再劝,讪讪地闭上了口。 吃过饭,南挽起身收拾碗筷。 女子出声阻止,但南挽坚持。最终女子拗不过,只好默认。 收拾好碗筷后,南挽又帮忙烧水。 “胖姐姐,你好厉害。”见南挽轻轻松松就提起一桶水,小南满心佩服。 “没什么,你长大也可以。”南挽将水倒入锅里,弯身添柴。 现在快要入冬了,洗漱用的水都得换热的。 看着烧的老旺的柴火,小南开心地蹲下来取暖。 “胖姐姐,你很快就要走了吗?”小南搓了搓冻地僵硬的小手,抬头认真地看着南挽。 她年纪小,根本帮不到半点忙。所以,她很希望南挽能留下来,这样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应该还会多留一阵子。”南挽不打算以现在这般模样回去,加上任务还需要任务对象才能完成,所以她还会在这呆上许久。 “太好了。”小南开心地跳起来,“我去告诉娘这个好消息。” 南挽没有阻止,对方救了她一命,她留下来帮忙干一阵子活也是应该。 另一边。 莫北还躺在河沿,昏迷不醒。 “大人,岸边有人。” 几个骑着马的士兵从那经过,眼尖地瞄到了躺在地上的莫北。 “去看看,有没有气?有的话就带上,没有就埋了。”被称作大人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这年头,百姓的生活越来越难过了。 “大人,有气。”士兵大声回道。 “那带上,我们继续赶路。”中年男子想也不想道。 虽然麻烦了点,但好歹是条人命。 (本章完) 第45章 将军的恶毒妻(三) 第45章将军的恶毒妻(三) 女子名王翠,人口非常简单,就她自己和女儿小南。但她家的房子在村口却是独一份,青砖瓦房。有两间正屋,一间堂屋。 堂屋两侧是三个小房,除了有一间专门用来放粮食外,其它两个小房用来居住。 南挽占一间,王翠和她女儿小南占一间。 正屋两侧是灶房,平常炒菜的地方。 再往外沿,就是一间矮小的土胚房,这是专门用来养猪的地方。 如今正是十一二月,农闲的时候。 地里没什么可忙活的,闲得慌的人们就开始琢磨新的活,比如养猪养牛养鸡鸭。 鸡鸭的价格极贱,一般养来自家过年的时候吃。猪养骠后拿出去卖,价钱极高。牛则用来耕地。 “王嫂子。”门外有妇人咋呼:“刘阿胖他家的母猪下了小猪崽,你要不要抱一头来养?” 对农家人来说,养猪是头等大事。若猪养得好,收益能翻好几倍。 这不,刚有消息整个村都传遍了。 “王嫂,门口有人叫你。”南挽隔着窗户看了那人一眼,回头喊了一句。 “来了。”王翠把小南的衣服扔下,搓了搓手,便起身往外走。 “你家还有其他人吗?”门口喊话的妇人纳罕道。 刚才她听到一个很陌生的声音。 “你不是知道吗?就我一个月前在河边救下的人。”王翠不以为意地在背上系了个竹筐。 这样一提,妇人也有了印象。 “要我说,你就是心善。这么一个大家伙,要吃掉你多少粮食。”妇人状是不平的嘟囔。 就南挽这个身形,抬回去的都叫了不少年轻汉子。 “她吃的不多。”王翠摇头,“再加上,她帮了我不少忙。” “她能帮什么忙?”妇人嗤笑,“一看就是猪脑袋,肥头大耳的,蠢笨的像头驴。” 说这话时,她还故意提高了音量,一看便是对南挽说的。 “柳大姐,慎言。”王翠懒得搭理对方,掉头就走。 她才不会告诉对方,南挽识字。要知道,这年头不管是男人女人,识字都不容易。 光凭这本事,南挽随时都可去镇上挣钱。 但南挽没有,反而留下来帮她干活,教她的女儿小南识字。 冲这,她养南挽一辈子都乐意。 “哎,你走慢点。”见状,妇人忙跟了上去。 她跟王翠的关系没有表面上好,这次之所以叫上对方,完全有着其他的心思。 隔音并不好,南挽坐在屋内,能将她们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通过一个月的努力,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胖了,但体积依然不小,整个手腕比王翠粗了两轮。 “姐姐。”小南讪讪地伸手拉了拉南挽的衣袖,“我娘心很好的。” “我知道。”南挽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没有怪你娘。” 对方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嫌弃她,反而还给她吃给她喝。 她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对方的好意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我们接着认字好不好?”小南抬头,热切地看着南挽。 昨天,娘夸她了,就是因为她认得许多娘不认识的字。 只要她继续跟着南挽学字,娘就会每天乐得合不拢嘴。 “好。”南挽声音温和,“我们接着写。” 刘阿胖家。 “小翠,你来了。”刘阿胖人如其名,长得又黑又胖。但他性格好,家里富实,喜欢他的姑娘也有。 但他心里一心只有王翠,甚至放出话来,如果王翠嫁给他,他愿意把小南当亲生女儿照顾。 但王翠不喜欢他,纵使他对她再好,她也客气地拒绝。 “嗯。”王翠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我来看看小猪崽。” “那我来帮你挑。”刘阿胖殷勤地抱了三只膘肥体壮的猪仔出来,供王翠选择。 “刘阿胖,你对王嫂可真好。咱两同姓刘,都不见得你对我这么客气。”跟王翠一起来的妇人爽溜溜道。 她也是寡妇,家中跟王翠一样有一个女儿要抚养。她暗地里找过刘阿胖,说愿意嫁给他,但被拒绝了。 王翠不就比她漂亮一点吗?她身体壮实,一看就比对方能生。那刘阿胖简直有眼无珠。 “你也可以一起挑。”面对她,刘阿胖没有之前的好脸色。 “就这只!”王翠抱起中央那只猪崽,淡淡道。 “好。”刘阿胖接过她手中的铜板,数都不数,直接扔进一旁的篓子里。 “小翠,听说你捡了一个胖女人。”刘阿胖不经意地打听,“前阵子雨花村莫家大儿子,大儿媳掉河里冲走了,你救下来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那莫家的大儿媳?” “不可能。”王翠摇摇头道,“她全身加起来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莫家的大儿媳,身上穿的布料怎么可能那么差? “也是。”刘阿胖唏嘘道:“莫家那是一等一的富贵。”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得赶回家做饭。”王翠把小猪崽放进竹筐里,二话不说便走。 “我送你。”刘阿胖殷勤地把对方送到门口。 这副漠不关心的姿态,把妇人气的脸色铁青。 “大妹子,你今天想做什么菜?”王翠忙完猪圈的事后,闲的跑来了灶房。 自南挽来了后,做饭,烧水之类的活全不用她干。 她平时就洗洗衣服,种种菜,喂喂鸡鸭。 过得不知道有多悠闲。 南挽把放在盆里的豆子小米淘洗干净,加水,再佐上一些香料,径直送入锅里煮。 “做个冬瓜汤。” 她一边说一边把冬瓜里面的瓤挖出来丢掉,削皮切块。 王翠在一旁看着,偶尔偷个师。 “王姐,你帮我拿下姜?”南挽手脚麻利地掀开锅盖,用筷子搅了搅粥。 “好咧。”王翠打开地下的坛子,拿出一大块姜。想了想后,又开出另一个菜坛子,抓了一把酸豆角。 南挽接过姜,熟练地把它切成丁。 酸豆角搁在一旁,打算待会伴着小米粥吃。 粥煮好了,南挽麻利地舀起来,放进一个大碗里。再用清水洗了洗锅,放油炖冬瓜汤。 冬瓜汤需要八角调味,南挽没找到这种东西,只能用其它的代替。 (本章完) 第46章 将军的恶毒妻(四) 第46章将军的恶毒妻(四) “好香啊!”小南从屋里跑出来,亮晶晶地看着锅里的吃的。 自从南挽来了后,她就胖了好多。 “王嫂,你先把粥端过去。”南挽指了指搁置一旁的粥碗,开始处理酸豆角。 酸豆角不好弄,要么炒辣椒,要么炒肉。 但肉价格高的吓人,南挽想了想,磕了一个鸡蛋进去。 酸豆角炒蛋,她以前最喜欢吃的菜。 “我来端。”不等南挽招呼,小南自告奋勇道。 做完这一切后,洗手,准备吃饭。 “大妹子,你是雨花村莫家的大儿媳吗?”王翠出声试探道。 今天她虽然嘴头上否认了,但她心里还是怀疑的。 毕竟南挽跟传说中那位像了九成。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穷酸,但身份无法否认。 “嗯。”南挽点头,“我前不久想起来了,我确实是莫家大儿媳,但我不想那么快回去。” 猜测得到了证实,王翠也有些吃惊:“莫家那么富,回去不更好吗?” 她这里天天只能喝粥,莫家顿顿都是白米饭。 “大妹子,你听我一句劝,回去!”这些日子,王翠打心眼里过意不去。 毕竟南挽帮她那么多,又是做饭又是教小南,那一份救命之恩早还清了。 “王嫂,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回去吗?”南挽轻轻摇头,“若我相公还在,自然可以。可关键是他现在生死不明。” 莫家就算心肠再好,也会因为她间接害死了自己儿子迁怒她。 何况,那小叔子若知道她没死,也不会善罢甘休。 “唉。”王翠叹了一口气,“你也是个可怜人。” 难得碰到一个愿意接纳她的丈夫,结果到现在都找不到对方的半点消息。 “王嫂,我打算过两个月后去趟边关。”南挽放下手中的碗,郑重道。 要想完成任务就得先接近任务对象。 在这里等,根本等不到半点结果。 “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王翠吓了一跳,“你不要命了。” 边关是会吃人的,南挽这样冒冒失失跑过去,丢性命都是小事。 “我觉得我相公有可能去了那里。”南挽打算扮男装混进去,与男主培养兄弟情谊。 任务要求宠他,可没说具体怎么宠?她不想接近除…… 南挽困惑地皱了皱眉,那人究竟是谁?她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那你小心点。”王翠顿了一下,仔细叮嘱道。 虽然她认为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好歹让对方有个盼头。 人活着,若是没有盼头,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当初她丈夫死的时候,要不是还有小南陪着,她早就跟着去了。所以她不会说什么打击人的话。 “嗯。”南挽点头,起身收拾碗筷。 边关。 “莫北。”一个脸晒得黝黑的汉子拍了拍旁边的高大青年,“大人叫你。” “好,我知道了。”莫北把手中的信合上,悄悄塞进怀里。 “给相好写信?”眼尖瞄到这一幕,汉子出声调笑道。 “不。”莫北摇头,“给我爹娘写信。” “唉。”汉子叹了一口气,“难啊!回去的路都被敌军占领了,信根本寄不回去。” “会好的。”莫北抬头,遥遥看向东边的方向。 终有一天,他会堂堂正正地走出去,亲自报仇雪恨。 南挽要害他,他可以理解,毕竟她不喜欢他。 可他不能理解自己的亲弟弟也想害他,从小到大,他对这个弟弟都很好。 越是想到这一层,他就越是恼火。 南挽,莫小森。 莫北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两月后,已是寒冬。 天空下着小雪,田里到处都覆盖着白白的一层。 沿路上的人家都关紧了房门,围在灶前取火。 偶尔从窗子看见几个人影,也就远远瞄上几眼,说道说道。 路上行人匆匆,南挽逆着人流走,倒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奈何他们根本不认识南挽,也就嘴上琢磨一下,当做闲余的谈资。 走了大半个月,边关离这仍然有好几里地。 为了路上不被冻死,南挽只能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哎,你听说了吗?边关好像沦陷了。” “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真的,我等书生岂不没命了?” “书生就是书生,遇到危险只能等死,手无缚鸡之力。”靠在窗边喝酒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嗤笑。 “你……”这一发言,引来不少怒火。 “我说错了吗?遇到危险,你们只会躲。”中年男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国难当头,那位却只知道贪图享乐。” 谈起那位,之前争论不休的书生都默默闭上了嘴。 他们虽然武力低微,但也关心国家大事。 那位的昏庸无能是出了名的,就算清官撞死在朝堂上,也激不起半点水花。 “可怜可叹啊!”中年男子无奈自嘲,“人才济济,却没有半点用处。” 若不是天命所归,估计不少人都想提剑杀了那位。 “我要去参军。”听到这里,书生中一人涨红了脸。 “张章,你在胡说什么?”他身旁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劝道:“你可是我们当中书读得最好的。” “读书再好,有什么用?国家亡了,连起来反抗都做不到。”张章自嘲。 “可攘外的事跟我们有何关系?这是武将该考虑的事。”一人反驳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南挽瞥了说话那人一眼,“你这话未免太小家子气。” “我……”被人骂小家子气,那人当即气的说不出话来。 “兄台所言极是。”中年男子炯炯有神地看着南挽,“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南筠。”南挽朝他拱了拱手。 “我观南兄一表人才,可愿来我帐下做事?在下李泽。” 李泽,那位护边关百姓十年的传奇将领。若没有他,边关早成蛮夷肆虐之地。 想到他们之前是在跟这位争吵,书生们愧疚地低下了头。 “愿意。”南挽点了点头,跟在对方身边,她才能跟莫北有接触机会。 (本章完) 第47章 将军的恶毒妻(五) 第47章将军的恶毒妻(五) “我也愿意。”张章推开周围的人,直直地冲了上来,热切地看着李泽。 李泽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皱眉道:“你不行,你这身板太弱了。” 进了军营,肯定没几个士兵愿意接纳他,到时他又得出来处理。 “我可以锻炼。”张章眼巴巴地看着李泽,“我哪里不符合,我愿意改。我不怕苦,也不怕累。” 李泽想了想,突然道:“会做饭吗?” “会一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张章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回答。 君子的确远庖厨,但真饿的慌的时候还是得自己动手。他家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所以做饭他会一点。 “那你就留下来!”李泽当即拍板。 刚好军营里缺一个会做饭的兵,他补上,正好。 “谢谢大人。”张章不懂李泽心里的弯弯绕绕,见他答应,心头一片激荡。 他终于有机会实现昔日的抱负了。 书生们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清楚现在什么状况。 他们到底是劝还是不劝?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书生中一人轻声道。 他们不好阻止,也阻止不了。 “走!我带你们去边关。”李泽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不甚在意地用袖子抹了抹嘴巴。 …… 军营驻扎在洛河沿岸,低矮且不引人注目。 南挽二人进去的时候,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比试拳脚。 “打的好,揍他。” “揍他。” “莫北,他嘴那么贱,一定要揍的他满地找牙。” 莫北? 听到熟悉的名字,南挽忙抬头看了过去。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简陋的木台,台上有两人在比试。 一人五官俊朗,身材高大,浑身透着一股干练劲。 一人脸部黝黑,身材干瘦,但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 五官俊朗那人正是莫北,他乡野出生,拳脚不及黝黑那人,但胜在反应快,速度敏捷,每次都能轻而易举躲避对方的攻击,从而进行反击。 “行了。”李泽走上来笑骂道:“每次都是你们俩,大家看也看腻了。” “大人。”见到他,一旁观战的士兵纷纷围了上来。 “介绍两位新兵。”李泽指了指身后的南挽、张章,“以后他们就是你们的兄弟。” “这么弱?”黝黑汉子走下台,伸手掐了掐张章的手臂,张章立刻疼的泪眼汪汪。 这幅表现把所有人都惊到了,一时竟无人开口说话。 “要不让他们比划两下。”莫北出声道:“拿出真本事,这样大伙才会服气。” 当初他进入军营的时候,谁都不服他,三天两头都有人找他约架。 刚开始他一个都打不赢,过段时候后他就能勉强打赢几个人了。 就这样,他逐渐在军营里站稳了脚跟。 “对,让他们上来比划两下。”一旁的士兵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好。”南挽爽快答应。 正好她好久没有跟人打架了。 “那你去。”李泽挑了个体力最弱的士兵上去,这样南挽至少能过几招,面子上也更好看一点。 察觉到他的用意,南挽什么也没说。 “二狗,揍他丫的。” “二狗,使出全力,让他看看我们的实力。” “二狗,别怂。” 感受到身旁如狼似虎的目光,张章默默地躲到了李泽身后。 他没想到,进军营还得先比试。 就他这样子,他一个人都打不过。 “大人,这人你从哪里捡到的?”看着台上出手干净利落的南挽,黝黑汉子有些好奇。 这拳脚功夫一看就是有人专门教导过,真打起来能排到军营前几。 “客栈遇到的,观她说话对我胃口,就带过来了。”李泽脸上也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这运气还真不错,一捡就是一个得力干将。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台上早已分出胜负。 “大人,我输了。”叫二狗的士兵惨白着脸走下了台。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兵。 虽然他是军营里实力最弱的,但比起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厉害一点。 “没事。”李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多向其他人请教。” 暂时弱一点不要紧,就怕知道自己不行还一直停在原步,不愿意往前走。 “南老弟,咱两比划比划。”看着感觉依旧游刃有余的南挽,黝黑汉子莫名有些心痒。 他好久没遇到这么嚣张的新兵了。 “人家刚来,你们像什么话!”李泽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莫北。” “在。” “南筠交由你负责,他人生地不熟,你多担待点。”李泽往周围看了一圈,觉得还是莫北更靠谱一点。 “好。”莫北点点头,他对南挽观感不坏。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南挽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莫北探究地看了一眼南挽,他们先前有可能认识吗? “大人,我呢?”张章可怜巴巴地看着李泽。 他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大人,他就交给我!”黝黑汉子朝张章咧嘴大笑,“让我好好操练一番。” “我另有安排。”李泽摇头道。 让他来,张章不死也要脱层皮。 “南兄,我们认识吗?”待到周围四下无人后,莫北忍不住问道。 他一见到对方,就莫名想要亲近,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不认识。”南挽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 要是莫北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估计会把她大卸八块,所以她绝对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个回答,莫北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人没有给你安排住的地方,所以你暂时要先跟我住。”莫北说着便走进了自己帐篷。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被其他人排挤,只能自己搭一顶帐篷住下。 刚开始他还有些生气,觉得其他人敌视他。等住久了,他反而享受这种一个人的生活。 听到这话,南挽不由自主僵了一下。 “有其他的帐篷吗?” “暂时没有。”莫北摇头道:“除非你自己搭,但现在也没有材料。” 最终,南挽只能勉强在莫北的帐篷住下。 (本章完) 第48章 将军的恶毒妻(六) 第48章将军的恶毒妻(六) “起来训练。” 这四个字的声音如同打雷一般,直击每一个意识还未清醒的士兵。 等南挽睁开眼睛,莫北早已换好了衣物,在一旁默默等待。 不好让他等太久,南挽迅速起身洗漱。 边关的天一直是灰蒙蒙的,看得人心里压抑。 “老规矩。”李泽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把弓箭、靶子搬了出来。 “你会射箭吗?”见南挽神情微妙,莫北不由有些担忧。 他的射箭一般,根本教不了南挽。 “大致会一点。”南挽按捺住内心的惊讶,坦然道。 “南老弟,要不要跟我比比?”南挽昨天见过的那名黝黑汉子笑着凑了过来。 “好。”南挽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那人一眼。 见他答应,莫北也不好多说什么。 “三局两胜如何?”黝黑汉子试了试手中的弓,咧嘴笑道。 “可以。”南挽拿起弓,二话不说便射了一箭。 “中了。”一旁的士兵的都有些惊讶。 “会不会是运气好?” “你好一个我试试?” “好小子,我也来。”黝黑汉子笑骂着射出了第一箭。 他的箭术,众人都很了解,所以见到他射中都没有感到奇怪。 待他射完第一箭后,南挽紧接着射出了第二箭。 “又中了。” 这一刻,无人把南挽射中靶子当做是运气好。 “行了,周大黑。”李泽走上来,拍了拍黝黑汉子的肩膀,“别总欺负新兵。” 周大黑嬉笑着讨饶:“大人,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欺负得了他吗?” “不错。”李泽朝南挽赞许地点了点头。 对方的发展简直出乎了他的预料。 此次任务,让对方去显然也可行。 南挽收回手中的弓箭,将其放在一旁。 看对方这架势,这场比试就进行不了。 果然,李泽把南挽三人叫到了一边。 “救人?”周大黑皱了皱眉,“大人,不是我不愿意救,而是这消息虚虚实实,分不清真假。” 这时候,朝廷根本不可能派一个大官过来。 “所以需要你们混进去打听。”李泽苦笑,他也不相信,但就怕万一。 “他娘的。”周大黑怒了,“要是真的,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安安稳稳在朝堂上待着多好,何苦跑出来给他们添麻烦? “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李泽当起了甩手掌柜,“回来后,我给你们升官。” “好。”莫北当即点头,升官是他目前最急切的事。 南挽对此没什么意见。 三人草草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去大泽城。 要想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就是客栈。 客栈人流密集,人多,汇集的消息自然也多。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城主打算办一场宴会。” “早就听说了,为了办好这次宴会,城主还特地邀请了醉红楼的柳姑娘。” “柳姑娘,看来城主这次还真是花了大手笔。” “看来这个消息有可能是真的。”听到这里,三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我们得想办法混进这次宴会。”周大黑沉声道。 虽然他不是很想出手,但任凭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对任何人都不好。 “他们提到醉红楼,要不我们扮醉红楼的小厮混过去?”南挽想了想,道。 “先去那边看看。”莫北没有立刻下决定。 他做事求稳,没有把握的事,他一概不会去冒险,除非逼不得已。 “好。”对于这个决定,南挽二人没有任何异议。 醉红楼坐落于大泽城中央,是当地最大的酒楼,以食美人美出名。 “公子,过来呀!” “公子一看就是稀客,一定要留下来多喝几杯。” 南挽三人一走进去,立刻受到姑娘们的热情欢迎。 呛了一股脂粉味后,南挽下意识躲在了莫北身后。 还是对方身上的味道更好闻一点。 “我找妈妈。”周大黑直奔主题。 要是平时,他还会跟她们调笑几句。可现在有任务在身,他一刻也不想多留。 见他们不搭理,姑娘们自讨没趣,转头迎上了下一位客人。 “公子,听说你们找我?”说这话时,穿着红裙的美艳女子美目直勾勾地盯着南挽。 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南挽不自觉退后了几步。 “公子长得真俊。”美艳女子收回目光,笑道:“若是为女子,我家柳柳都比不过。” “妈妈,你可有办法帮我们混进宴会?”周大黑笑着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美艳女子。 美艳女子接过,粗略地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可以,但要听我安排,毕竟我可不想陪上我这开得辛辛苦苦的醉红楼。” 她最喜欢干的就是这种事,赚的钱能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利润。 “这个没问题。”听她答应,周大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对方收了银子,到时反而翻脸不认人。 “你可以去当送菜的小厮。”美艳女子指着周大黑道:“你大伯跟我有一些交情,所以送你到我这里干活。” “至于你们二人?”美艳女子摸了摸下巴,道:“扮成丫鬟混进去?” “不行。”莫北摇头,这事他做不来。 “你旁边这位小兄弟都没说话,你着什么急啊?”美艳女子吃笑:“我只是提了个建议,做不做由你。” “莫兄。”周大黑低声道:“不要意气用事。” 短时间内,他们绝对找不到比这更靠谱的人。 莫北抬头望向一旁的南挽,大有对方答应他就答应的架势。 “我答应。”南挽点了点头,扮女装对她来说只是恢复之前的打扮。 莫北僵住了,他没想到,南挽居然同意。 “行。”美艳女子朝南挽看了一圈后,道:“你容貌等下用脂粉压压,没有丫鬟比姑娘好看的道理。” “至于你?”美艳女子细细端详着莫北的五官,“回头修修眉,这样看上去更像个姑娘。” 说完,她便出去了。 “莫兄,南兄,辛苦你们了。”周大黑有些幸灾乐祸。 对一个大男人来说,扮女装绝对是难以磨灭的污点。 莫北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本章完) 第49章 将军的恶毒妻(七) 第49章将军的恶毒妻(七) 宴会设在城主府,来往宾客或城中商户,或芝麻小官,或歌姬舞女。 南挽等人跟随醉红楼的歌姬混进去的时候,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早已各自安排好了自己的任务,所以一进场,周大黑便选择分开。 “去那边。”南挽指了指假山的方向,那里隐蔽,更好动手。 听懂她的潜台词,莫北默默走向假山,给她望风。 “啪。” 南挽干脆利落地打晕两个侍女,扒下她们的衣物。 “南兄。”当南挽把一套侍女服递给莫北的时候,对方目光显然有些呆滞,“男女授受不亲。” 就算在乡野,男子扒女子衣物也是不成体统的。 闻言,南挽顿了一下,道:“事情紧急。” 莫北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两人换上侍女的衣物后,重新回到宴席。 借着这个机会,南挽偷偷打量宴会上的各种面孔。 坐在首位的中年男子长相憨厚,看起来颇为无害。 他一手搂着美人,一手端着酒杯,正向坐与右上角的人敬酒。 “大人,不用跟我客气,尽情喝。” “不敢当。”说话那人长相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 他拿起酒杯,淡淡地抿了一口后便不再碰。 应该是他。 确定好怀疑目标后,南挽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大人,来,我敬你。”首位那人推开怀中的美人,朝南挽这边走了过去。 “我不善饮酒。”林寒很清楚,他今天要是醉了,通敌的罪名就会贴在他身上。 “大人,给我一个面子。”城主笑吟吟地握着一杯酒。 这位可是大有来头,要是能把他献给上头,不愁今后升官无望。 林寒望着桌上的酒,沉默不语。 他被关在城主府的消息已经传出去,李泽一定会派人救他。可现在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来救他的人是谁。 “大人。”城主朝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立刻拿起酒杯凑到林寒唇边。 “大人,喝一杯!”侍女柔声劝道。 林寒刚想拒绝,却感受到手上冰冰凉凉的触感。 是块木牌。 他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身旁的侍女一眼。 侍女低眉顺眼,看不出有任何奇怪之处。 林寒将木牌贴身放好,转而接过侍女手中的酒,直接一饮而尽。 “爽快。”城主笑着赞了一句。 林寒没接话,事实上,他不善饮酒是真的。现在,他头已经有些晕了。 “来,继续。”城主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一旁的美人见状忙贴了上去,温顺地依偎在他怀里。 南挽抬头望了一眼南边的方向,这时,周大黑应该动手了。 “大人,着火了。”半柱香过后,一侍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语出,满座皆惊。 众人顺着他跑过来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火光冲天。 “哗……” 一时间刚才还在说话的人纷纷起身,欲往外走。 “诸位勿惊慌。”城主推开怀里的美人,出声道:“这是敌人的圈套,我速派人前去救火。” 接着,他把视线转移在林寒身上。 “来人,守着大人,不要让大人受到惊吓。”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人作梗,他都不会放过林寒。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名侍女忽然跑了进来,哭着道:“大人,不好啦!藏书阁也着火了。” 城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在藏书阁放了一大堆名贵物件,其中还包括打算隔日赠送上级的一尊玉麒麟。 他踉跄着抓住侍女的衣领:“还不快喊人来救火?” 侍女带着哭腔道:“喊了,只是人都在宴会上。” “还不快跟我一起过去。”事到如今,城主也懒得管林寒会不会被人救走了。 丢人事小,讨上级欢心事大。 林寒眸色微凝,抬头望了南挽一眼。 南挽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这事是他们做的。 现如今场上已乱成一锅粥,城主满脑子都是那尊玉麒麟,连宾客都弃了。 宾客个个都是人精,见势头不对,全跑了。 莫北乘机带着林寒走人。 “你们是李将军麾下的?”林寒酒意一下子消散。 “是。”莫北把一身侍卫服递给他,快速道:“我们只有三个人,耽误不起。” “好。” 等他换上侍卫服后,莫北带着他跟南挽二人汇合。 “还真是个大官。”见到林寒,周大黑满眼都是敌意。 “行了,赶紧想办法出城。”南挽没好气道。 就在他们叙话之际,城主府的护卫反应过来了,正在府中大肆搜捕。 “大人,那人逃了。”领头的侍卫胆颤心惊道。 看着烧成灰的藏书阁,城主气得脸色铁青。 “给我追,今天在场的人都给我找出来。” 既然断了他的发财路,那就要把命给他留下。 “是。”领头侍卫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来今天暂时走不了了。” 客栈内,四人围成一个圈。 “大人,你为何要来边关?”莫北皱眉,不解道。 边关那么危险的地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了也是送死。 见三人目光炯炯,林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本官要来,是陛下命令的。” “什么?陛下?”莫北三人惊了。 要是让将军知道那位又干了一件糊涂事,估计又得骂上三天三夜。 “陛下听说边关特别有趣,就想来一趟。”林寒继续道:“但朝臣都不同意,最后有人提出,让一人前去边关,把当地的风土人情记录成册。” 之后的话不用多说,来的人是林寒。 南挽还是第一次见有这么肆意妄为的皇帝,暗暗在心中称奇。 “手稿还留在城主府。”想到那花费了几个月的心血,林寒不免有些心疼。 “人还活着就不错了。”周大黑不客气道。 他本来就是一幅谁都不服的脾气,就算林寒官位高的吓人,他也不会因此改变任何态度。 “也是。”林寒轻轻摇头,手稿还可以再写,人没了就不好说了。 今天被他们三人这样搞一下,整个城都加大了防备。 想要出城,尤为困难。 (本章完) 第50章 将军的恶毒妻(八) 第50章将军的恶毒妻(八) 城门口是把守最严的地方,腰上配带着宝剑的士兵不知疲倦地来回巡视,碰到可疑的人就拿下。 南挽四人混在百姓堆里远远观望。 “看来只能想其他方法出城了。”南挽眉头紧蹙,她们三个可以成功混出去,但林寒不行。 林寒苦笑:“是本官拖累了你们。” 要不是他粗心大意,不会被捕。 周大黑看了他一眼,没忍住低声道:“既然知道那就帮忙想办法。” 人多力量大,总会有主意的。 对于二人的交锋,莫北置若罔闻,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城门口。 “来者止步。”见一女子过来,领头巡逻的士兵立刻上前盘查:“为何要出城?” “大人,我妹妹感染了风寒,我得出城找大夫。”女子怯怯道。 “城里不是有大夫吗?”领头的士兵声音冰冷且不近人情:“城主说了,除非意外情况,谁也不能出城。” “大人,我是真的有急事。”女子慌了,泪光盈盈地望着士兵。 “咳咳咳。”见两人僵持,后头的士兵忍不住走上来,劝道:“大哥,她一个弱女子,出不了什么事的。 “好!你走!”最后一句是对女子说的。 “谢大人。”女子感激涕零,飞快跑出了城门。 南挽正思索着如何出城,却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顿觉奇怪。 “怎么了?” “南兄。”周大黑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能不能完成任务,就看你了。” 莫北若有所思道:“的确,这倒是个好办法。” 南挽身形僵了一下,但没出口拒绝。 一炷香后。 “站住,干什么的?”领头士兵语气不善。 刚才他已经放一人出城了,这次说什么他也不放。 莫北推了推南挽,示意她出去解释。 “大人。”南挽声音哀怨,“我哥哥去世了,我想把他葬在城外。” “死了?”领头的士兵狐疑上前,伸手探了探木板上那人的鼻息。 没有鼻息,确实死了。 但死了就死了,关他何事? “城主有令,除非发生意外,否则谁也不准出城。” “大人,还请你高抬贵手。”见士兵不为所动,南挽眼圈一红,楚楚道。 她五官精致,这幅眼泪汪汪的样子不仅丝毫未减她身上的气质,反而使她看起来更娇弱动人。 后头的士兵同情心泛滥,再次劝道:“大哥,她也不容易,你就放她出城!就当做件好事。”。 “让你出城也行。”领头士兵皱眉,“只要你答应今晚陪我们两兄弟。” 醉红楼的花销太大,他们好几日没去了。 后头的士兵心神一动,没有开口再劝。 “大人。”南挽脸色苍白,“这不太好!” “就这样决定了,出去!”领头的士兵面无表情道:“我记住你长什么样子,所以你不要想着离开。” “哈哈哈。” 一出城门,躺在木板装死的周大黑立刻活了过来。 他回去一定跟弟兄们好好说道今日的事。 “你还好!”望着一脸恶寒的南挽,莫北不觉有些担忧。 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看上,确实有些恶心。 “我没事。”南挽凑近,轻轻吸了一口莫北身上的气息。 不知为何,她只要一靠近对方,浑身上下都很舒适。 莫北一动不动,让她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走!”平复下心情后,南挽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在狂笑的周大黑,大步离开。 这个仇,她记住了。 林寒不好意思地朝莫北笑了笑,这事他确实不对,毕竟对方是为了救他才扮成这样的。 莫北拽着林寒跟了上去。 见无人配合,周大黑渐渐恢复了正常。 “哎,等等我。” 军营主帐。 “林寒?”见到来人,李泽愣了一下。 他跟林寒的兄长是结拜的异性兄弟,所以顺带着跟林寒的关系也算不错。 “李大哥。”林寒激动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大人,我们先走了。”见他们要叙旧,南挽三人识趣地退了出去,不去打扰。 “南兄。”刚出帐篷,就有一个人急匆匆地扑了上来。 莫北身体下意识挡在南挽前面。 “好奇怪。” 南挽喃喃自语,这个画面好熟悉,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人不管不顾挡在她前面。 “南兄,是我啊!”张章眼泪汪汪,“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他在军营里只认识南挽和李泽,李泽不可能抽出时间陪他适应,所以他只能找南挽。 “去做了个任务。”南挽奇怪地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你这是?” “我在伙房掌勺。”张章语气悲愤,“亏我以为将军是想让我上战场。” 若无意外,伙夫只能呆在军营,这简直背离了他的初衷。 “将军也是为你考虑。”南挽轻声安慰:“毕竟你现在要学的东西很多。” 阵法,格斗,举重,投掷标枪,这些都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才能掌握。 “我理解。”张章情绪低落,“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他一辈子只能躲在角落,不甘心此身籍籍无名。 他与南挽同时来到军营,对方都能接任务了,他却还呆在伙房。 “既然不甘心,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莫北微微打量着张章,“你现在这幅样子,谈何让人放心?” 他来军营时之所以会受到排挤,在于他太弱小。 军营里的每个士兵都有可能会上战场,若一人太弱,就算去了也只会拖累其他人。 “要不我陪你练练?经我手下的兵,个个都是好汉。”周大黑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对方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令他手痒。 “好。”张章咬牙道。 为了能够上战场,他拼了。 “那好。”周大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带你训练去。” 望着对方视死如归的神情,莫北面露同情。 周大黑教出来的人确实不错,但前提是他下手不要太狠。 想到之前他足足躺了半个月才养好身上的伤,莫北默默在心里为他祝福。 希望他能抗打一点,否则痛苦加倍。 (本章完) 第51章 将军的恶毒妻(九) 第51章将军的恶毒妻(九) 三月后,南挽二人来到大泽城。 大泽城是供给军营的粮草仓,历来是重兵把守之地。 南挽站在城门口,静静地凝望城墙上的裂痕。 这些裂痕,代表着无数浴血奋战的历史。 “南兄。” 守城门的士兵早已检查完木牌,见南挽半天没有反应,莫北催促了一句。 南挽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莫北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木牌,贴身放好,刚想拉着南挽迈步进城,却见刚才的士兵变了脸色。 “不好,敌袭。” 士兵也不管手法是否过于粗暴,直接推着他们二人进城。 “快,关城门。” 呜呜。 号角吹响,南挽回头,借着城门的那丝缝隙,见到骑着骏马的士兵正从四面汇聚,急急的向城门口涌来。 惊慌失措的百姓四处逃窜,连摊上的东西都不顾。 “快。” 城门合拢,敌军拦在门外。 南挽紧随着士兵上了城墙,眺望远处。 狼烟阵阵,敌人来势汹汹。 周围的士兵脸上并未流露出惊慌,有条不紊地清点着武器,列队布防。 这样的场景仿佛司空见惯一般。 一个脸上带着疤的士兵走了过来,指挥着士兵放箭。 “尔等墙上迎战。” 刀疤脸睨了一眼闲得发慌的南挽二人。 “是。”南挽二人齐声道。 “等等。” 刀疤脸突然叫住南挽,语气怀疑。 “你是书生?” “是。” 南挽点头,按上个位面的身份来看,她确实是个书生。 “为何来此?” 刀疤脸皱了皱眉,这幅小身板,说不定待会连弓都拿不起。 “杀敌报国。”南挽坦然道。 她的真实目的自然不是这个,但这个说法才能堵那个人的嘴。 果然,刀疤脸古怪地看了一眼南挽后,便离开了。 “来人,进攻。” 就在他们说话间,敌人已逼迫至城墙。 几百匹战马英姿勃勃,嘶吼着冲了过来。 城墙上的士兵个个面色冷酷,手中的箭陆陆续续射出。 “开城门。” 李泽带着一大堆士兵奔驰而来。 吱呀。 门应声打开。 一旁的莫北早已消失不见,南挽低头,发现对方已经出了城门。 拯救小可怜的任务自然也包括保护对方生命安全。 南挽愣了一下,赶紧扔下手中的弓箭跑了出去。 “哎。” 刀疤脸想要阻拦,奈何对方动作太快。 “你怎么也下来了?” 莫北随手扯了身上的衣角,抹去脸上的鲜血。 “打仗。” 南挽双手握着一把腰刀,举刀劈向一旁想要偷袭的士兵。 “好样的。” 见南挽动作干净利落,正与敌军打得不可开交的周大黑眼神一亮,忍不住赞道。 五大三粗的士兵们撸着袖子,一刀便是一个。 如小白脸般弱不禁风的南挽闯进来,一下就吸引住了敌军的注意。 “打那个小白脸。” “他娘的。” 周大黑唾骂了一句,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刀。 “南兄,你扛得住吗?” 莫北匆匆解决围在他周围的敌军,朝南挽大声喊道。 “可以。” 南挽语气轻松。 这对她来说不难,只要把敌军想象成丧尸就可以。 闻言,莫北松了一口气,继续迎敌。 “大人,这人还真有点本事?” 南挽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李泽身旁人的注意。 他见对方浑身没什么力气,以为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却没想到对方这么能打。 李泽咧嘴大笑:“当然,这可是我带出来的兵。” 说话间,他一刀狠狠插入敌军中一人的心脏。 城头箭雨纷纷,城下攻势迅猛。 敌军的目的是粮食,他们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如意。 想到这一层,士兵们个个都杀红了眼,手中的弯刀长矛挥舞个不停。 半个时辰后。 敌军已乱成一团。 “弟兄们,继续进攻。” 李泽一马当先,直直地冲向敌军。 他身上的铠甲尽是血,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挥手之间,便是一片血雨腥风。 “小心。” 望向从后面偷袭莫北的敌军,南挽眸底微寒。 不等莫北反应过来,她手上的弯刀已甩了出去。 莫北道了声谢,把手中的弯刀递给南挽,自己捡了一把长矛。 …… 残阳如血,地上到处都是尸体。 感觉事态不对,敌军已慌然逃窜。 李泽没有选择追击,而是吩咐士兵把地下的尸体掩埋。 这些人都是兄弟,即使现在不在了,昔日的兄弟情义也在。 入夜时分,死去的士兵已妥善安葬。 军营里的大夫四处穿梭,给受伤的士兵处理伤口。 南挽坐在火堆旁,给莫北的胳膊包扎。 “好了。” “谢谢。” 望着胳膊上的蝴蝶结,莫北愣了愣,勉强道了句谢谢。 “吃!” 南挽手上动作未歇,随意把一串烤的外酥里嫩的肉递给莫北。 见他动作不方便,又小心用匕首给他摊好。 莫北垂下眼,静静接过这串肉。 他想问南挽为什么这么关照他?但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毕竟对方是为他好。 “莫兄弟,你待遇真好。” 见状,周大黑酸溜溜道。 同样是受伤,为什么就没人给他烤肉呢? “喂,这个给你。” 话刚说完,就有一个人把一串烤的黑乎乎的肉递给他。 “这是什么?” 周大黑有些傻眼。 “烤肉啊!”张章回答的很干脆。 只不过他是第一次烤,火候没掌控好。不过没关系,对方折磨了他那么久,吃点苦头也好。 曾经还有些单纯的白团子经过几个月的调教,成功蜕变。 “算了,你自己吃!”周大黑摇了摇头,他看着就不敢吃。 张章摊了摊手,继续烤肉。 奈何他火候是真的掌握不好,之后连续烤的肉都跟先前一般无二。 周大黑沉着脸,往南挽方向靠了靠。 南挽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肉再次递给莫北。 “南兄弟,给我也来一串。”周大黑眼巴巴地望着她。 “没有。”莫北出声,“你吃张章烤的!” 他不想让对方给别人烤肉,即使那人是他兄弟。 南挽什么也没说,显然是默认了。 周大黑苦着脸,狠狠咬了一口旁边烤的黑漆漆的肉。 (本章完) 第52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 第52章将军的恶毒妻(十) 月上中天,士兵们都吃饱喝足。 南挽起身,和几个没受伤的士兵上城墙上巡逻。 翌日,李泽把南挽等人叫进军营,论功行赏。 听他讲完一堆鼓舞人的话后,南挽领到了一块刻着“伍”的木牌。 伍长。 南挽顿了一下,有些后悔昨天表现的太猛。 毕竟她现在是女扮男装,虽然她能保证不被任何人发现,但她不想一辈子顶着这个身份生活。 莫北倒没她这么顾虑,脸上的喜悦止都止不住。 他离目标不远了。 “好了。”李泽咳了几声,“你们退下!” “是,将军。”三人齐声道。 “莫北。”一出营帐,周大黑就勾住了莫北的肩膀,道:“走,骑马去。” 莫北没有拒绝。 闲着无事,南挽也跟了上去。 边关有草原,骑马很方便。 “南兄,比比?”周大黑勒紧缰绳,朝南挽笑道。 “好。”南挽点头,“那就看谁先到那!” 她指了指前方五百米处的一座小山丘。 “没问题。”周大黑咧嘴大笑:“莫北,你来当裁判。” 莫北见状干脆道:“那我数三个数,你们就出发。” “三,二,一……”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南挽二人骑马猛冲。 莫北落在最后,不紧不慢地看着前面的人。 周大黑的马术他领教过,很不错。 南挽反而出乎他意料,马术骑射样样精通。 “吁。” 两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怎么了?”莫北骑马赶上二人,诧异道。 “前面有人。”南挽神情凝重,而且听口音不像是大泽城的人。 “过去看看。”周大黑出声道。 小山丘后,躲着好几个百姓,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见南挽等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是何人?”莫北盯着他们的面孔,缓缓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一男子急忙跪下来磕头。 “我们是千凌城的人。” “千凌城?”南挽突然出声:“千凌城距这有好几里,你们怎么突然会跑来这?” “这……”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快说,不说我杀了你们。”周大黑冷冷道。 千凌城虽说是他们的城池,但早被敌军占领了,原因就在于千凌城的百姓,他们绑着将领向敌军投降。 作为士兵,他愿意爱护这些百姓。作为兄弟,他恨不得把他们全杀得一干二净。 察觉到他的杀意,开头讲话的男子忙道:“我说,别杀我们。我们之所以跑到这,是因为千凌城有疫病。” “疫病?” 周大黑脸色一变,瞬间拉着莫北往后退。 “大人,我们没有染上疫病。”见状,男子出声辩解。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莫北眼神冰冷。 疫病无论在任何地方发生,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若我们染上疫病,我们早在路上死了。”男子咬牙道:“另外,我还知道一个消息。” “说。” “我们城主想把那些染上疫病的人赶到大泽城来。” “什么?” 一语,左右皆惊。 “南兄,你守着他们,我和莫北去找人把他们带回去。”周大黑沉声道。 若他们说的是真的,大泽城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好。”南挽点头。 …… “大人,这可怎么办?”周大黑皱眉,“我们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泽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没想到,敌人竟这么卑鄙。 到时千凌城的百姓出现在城门口,他们到底拦还是不拦。 “大人,要不放火烧了他们?”周大黑突然道:“反正他们是鸡鸣狗盗之辈,死了也不足惜。” 当初要不是他们,他的兄弟就不会死。 “不可。”李泽摇头,“毕竟是人命。” 不管他们做过什么事,只要他们还是百姓,那就依然是同胞。 “大泽城中的大夫一共有多少?”南挽冷不丁道。 “不到三十。”莫北回答。 这还是最笼统的说法,实际上,只有十五人可以称作大夫,其他都是学徒。 事情比她想的还更严重。 南挽蹙眉深思。 李泽叹了一口气,很是心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他们成功,那大泽城就离死不远了。 “大人,我想在城外建一个隔离带。”南挽认真的看着李泽。 “隔离带?” 其他人都愣住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 “何谓隔离带?”莫北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隔离带,意思就是把他们包围起来,禁止他们外出。”南挽解释道:“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大泽城的士兵不会感染。” 在城门口搭建,便只需要禁止大泽城里的人不要外出。 “城外搭建?如果敌军进攻怎么办?”李泽摇头,“这不妥。” “大人,我认为可以。”周大黑忍不住道:“他们跟敌军是一伙的,我们没杀他们,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到时再说!”李泽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现在当务之急是准备好足够的帐篷。” 是夜。 南挽躺在木床上,静静思索白天的事。 “南兄?”莫北突然出声:“你恨他们吗?” 如果不是他们,派去守城的弟兄就不会死。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军营都愤怒了。 他们能接受他们的兄弟死在战场上,不能接受他们的兄弟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死亡。 “恨。”南挽轻声道。 如何不恨呢?比起陌生的百姓,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兄弟更为重要。 他们在这里奋勇杀敌,无非是想保护他们的国家和百姓。可如果国家无能,百姓无德,他们凭什么要守护? 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感情,不是一台机器。 “那你想杀了他们为弟兄报仇吗?”莫北继续道。 “不想。”南挽回答的很干脆,“如果我们杀了他们,同样对不起那些弟兄。” 毕竟他们是弟兄们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 何况,她觉得,没必要把一些本该良善的人逼上绝路。 这世上,坏人总是多余好人。如果有机会让一些人变好,那可以努力尝试一下。 (本章完) 第53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一) 第53章将军的恶毒妻(十一) 接下来的几天,敌军陆陆续续进攻。虽然他们赢了,但还是令人感到心慌。 李泽坐在首位上,听士兵说着捷报,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知道,现在的这些都是小打小闹,之后的才是重头戏。 “大人,城门口突然来了一大堆百姓。”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唉。”李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 “走,去看看。”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大刀,大步往外走。 南挽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那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情绪低落。 莫北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这种情况,尽管我们提前知晓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所以才让人难过。”南挽拧眉,“将军怎么想的?” 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这样会让城中人染上疫病。把他们拦在门外,又会遭遇敌军的攻击。 不管是哪种,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不知道。”莫北低声道:“将军还没做好决定。” 将军跟他们不同,他们还能意气用事。将军不可以,他身上承担着是所有边关将士以及百姓的身家性命。 “我已经让人通知将军了,他马上就到了。”莫北看着城墙下的百姓,“希望他们能安分一点。” 安分点,可能吗?为了活命,这些人什么都能干出来。 “为何不让我们进城?” “我们也是百姓。”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百姓的?” “天杀的狗官。” 城墙内,大泽城的百姓全部汇聚在一起。 “大人,为何不让他们进城?” “是啊!马上敌军就来了,不让他们进城,他们会死的。”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周大黑听着越发烦躁。 “他们染上了疫病,你要愿意放他们进城,那你就出去跟他们作伴。” 这话一出,所有人沉默了。 “大人,要不我们把他们赶走!”一中年男子咬牙道:“这样我们所有人才能活着。” “对啊!他们死就死了,不能拖累我们啊!” “没错,我们跟他们没亲没故,肯给他们几个包子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周大黑冷笑:“你当我不想,可我能这样干吗?” 他现在就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些害死他兄弟的混蛋统统杀光。 他兄弟死了,凭什么罪魁祸首还如此理直气壮向他们寻求庇护? “大人。”看到李泽,南挽等人急忙行礼。 “行了。”李泽摆摆手,“这个时候就别讲究那些虚的。下面一共有多少人?” “二百左右。”莫北沉声道。 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一人便可感染十人,二百人可以感染整个大泽城。 “快放我们进去。” “我们要进城。” “我们不想死,我们要看大夫。” 底下人还在叫嚷不休。 南挽抬头,却不经意看到了远处的旌旗,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大人,不好了,敌军来了。” “什么?”李泽大惊,顺着南挽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几里之外迎风飘扬的旌旗。 “他们是在逼我们放那些百姓进城。”莫北攥紧拳头,愤怒地砸了下城墙。 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城墙下的百姓也注意到了,疯狂地砸着城门。 “我们要进城。” “我们不想死。” “赶紧放我们进城。” “大人。”南挽眼神复杂,“该怎么办?” “把城里的百姓带到军营,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李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行。”周大黑大步走了上来,怒道:“大人,你不能因为底下几百人的性命枉顾军营几千人的性命。” 每个人的性命都是珍贵的,这没错。可如果硬要选择,他宁肯心狠一点,放弃这两百人的性命,拯救几千人的性命。 另外,反正都是犯下杀孽的将死之人,死了就死了。 周大黑脸色异常冷酷。 “我们要进城。” “大人,我们不愿让他们进城。” “我们不想死。” “大人,他们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城外和城内百姓的呼喊成了鲜明的讽刺。 “大人,几百人的性命重要还是几千人的性命重要?”周大黑声音冰冷。 “周大黑。”南挽皱眉,“你情绪过于激动了。” 这已经把私人的情绪带到这件事了。 “我怎么不激动?”周大黑指着城墙下的百姓怒道:“他们都是害死我兄弟的罪魁祸首。我无数次做梦都能梦到兄弟们喊着要报仇雪恨。” 他们自愿前往保护那群百姓,结果却落得个不得善终。 何其讽刺又悲哀。 “军人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死在要他们保护的百姓手里。”周大黑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我为死去的弟兄们感到不值。” “大人,救他们不值。” 城墙上的士兵全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请你三思。”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害死他们弟兄的人就在城墙外,他们做不到以德报怨。 “你们这些狗官。” “你们不得好死。” “早知道当初就不能便宜那些人,挫骨扬灰对他们来说太轻了。” 城墙外的百姓疯狂怒骂。 城墙内的百姓听的直皱眉。 “他们凭什么这么指责大人?” “大人当初派人去保护他们,结果他们贪生怕死,主动投降,把大人派来的人杀了。” “我呸,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活该病死。” “大人。”城内的百姓一并跪了下来,“请你三思。” 他们分得清对错,分得清事情的缓慢,分得清是非对错,但就是因为分得清,他们才更加不愿意让他们进来。 古时候有个故事,讲一个人看乞丐可怜,给了他一个包子,可乞丐却责怪对方为什么不给他钱。那人无奈给了一些钱,可乞丐又责怪那人给的钱太少。最后,乞丐把人杀了,掏光他身上所有的钱离去。 官府派人逮捕他,他却反诬陷是给他包子的人的错,要不是对方纵容,他不会犯下大错。 对待有情有义之人,他们愿意退让几步。可对待无情无义之人,他们坚决不愿退让。 (本章完) 第54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二) 第54章将军的恶毒妻(十二)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大人。”周大黑重重磕了个响头,“若事后上头问罪,属下愿意担全责。” “大人,我也愿意。” “大人,我也愿意。” 李泽抬头,默默地打量这些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 边关条件艰苦,经常一打起来就是好几年,可他们却没有丝毫怨言。 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不泛有他们的亲属,他们明明心中难过却还返回去安慰他,说死得其所。 确实,军人最好的归属是战场。 李泽握紧拳头,声音沙哑:“来人,拿弓箭,救的上便救,救不上便算了。” 他有血有肉,心中道义告诉他,他必须要救下那些人,他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可周大黑说的对,他不能因为几百人的性命枉顾几千人的性命。 何况那几百人还是他们的敌人。 从他们选择杀了他的兄弟去向敌军投降的时候起,他们就不再是接受保护的人。 人人都有私心,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的私心不是儿女情长,而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人人都能得到善终。 可处于这个硝烟频繁的时代,他只能尽力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是。”周大黑迅速抹去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 “你们这群狗官。” “你们不得好死。” “你们都应该下阴曹地府。” 见他们不仅不打开城门,还拿出弓箭,城墙外的百姓纷纷开口咒骂。 “你们才应该去死。” “你们这些人死了也是活该。” “我看到你们就觉得晦气。” 城内的百姓不甘示弱,骂了回去。 这事,大人的做法的确不妥,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供他选择。 他不是神,不能保证人人都能安然无恙。 大人是为了保护他们才这样做的,他们都很感激。 若最后上头真的派人问罪,他们愿意求情。如果求情没用的话,反了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除了大人就没人管他们死活。 上头统治者醉生梦死,玩物丧志,下头的官员乐不思蜀,不管底下的百姓生死。 他们缩在墙角等死的时候,是将军救了他们。 在他们心中,将军比任何人重要。没有将军,就没有今日的他们。 南挽从头至尾都没说话,毕竟,这个选择是真的很难。 莫北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对方昨天还说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今天就落空了。 “我知道。”南挽点头,这事不管让任何人来做,都不能保证尽善尽美。 这世上总要有人牺牲,军营里的每个士兵都愿意做那个牺牲者,可前提是他们保护的人值得他们为此拼命。 底下的百姓显然不在值得的范畴。 “来人,射箭。”李泽冷喝。 “是。” 箭雨不歇,但奇怪的是,缩在城墙底下的百姓没有一个受伤。 “他们其实也很善良。”莫北笑容浅浅,“只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们口头上喊着要报仇雪恨,可真正动起手来,他们反而愿意尽可能保护他们。 虽然不被底下百姓领情,但那确实是善意。 城墙底下的百姓依旧骂骂咧咧,把他们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全部付诸于口。 城墙上面的士兵沉着脸,努力瞄准方向,尽量减小不必要的误差。 这样的场景,永生难忘。 城内的百姓也没有闲着,帮他们搬箭拿弓。 “唰。” 敌军的长箭飞了过来。 “躲避。”李泽朝底下的百姓大喊。 “大人。” 士兵们齐声惊呼。 就在他喊话的那瞬间,一支长箭插在了他的右肩。 “大人,你需要休息。”周大黑强行把他拉走。 “扔一些盾牌给他们。”临走之前,李泽交代道。 “唉。” 南挽叹了一口气,第一个照做。 莫北跟着一起。 紧接着,其他士兵也纷纷扔下手中的盾牌。 “他们想砸死我们。” “这些人果真恶毒。” “走,我们不要祈求他们保护。” 城墙外的百姓相互搀扶,径直朝敌军走去。 上次对方就没杀掉他们,相信这次也不会。 “危险。”城墙上一个士兵情不自禁喊了一句。 “危险的是你们才对。” “你们这种人活该被打死。” 百姓们不管不顾,一个劲地往外走。 “让他们走。”周大黑声音低沉,“这是他们的选择。” 当初,对方不相信士兵会保护他们,心甘情愿的投降。 今天,对方宁可相信害他们的敌军,也不肯对士兵怀揣一丝一毫的善意。 人生没有轮回,既然做了选择,那干脆就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只要一回头,就会后悔。 “唰。”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一支带火的箭扎进了领头的百姓心脏。 那个百姓睁着惊恐万分的眼睛缓缓倒在地上。 人死了,火焰还没熄灭,无情地燃烧那人的衣服。 火光灼灼,温暖耀眼,但百姓们却都感到寒冷。 “唰唰。” 一堆火箭冲了过来。 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快往回跑。” 反应过来的人瞄到城门口的盾牌,奋力往那边赶。 他们果然后悔了。 “救命!” “大人饶命。” “大人,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们,我们愿意杀了那些士兵。” “我呸。”距离较近的士兵听到这句,整个人都愤怒了。 “弟兄们,别管他们死活,他们想要我们的命。” “继续放箭,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自生自灭。”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一个时辰后,敌军撤退。 城墙外的百姓只剩下不到十人。 他们惶恐地看着城墙上的士兵,拼命磕头。 “大人,我们知错了,求你们饶命。” “大人,饶命。” “按照原先的计划,让他们在外面隔离。”南挽表情冷漠,“另外,告诉他们,我们可以给他们食物,但他们必须放火烧掉那些百姓的尸体。” 疫病不是什么好玩的,处理必须谨慎。 对于南挽的说法,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将军不在,副将们都留在洛河。南挽深受将军器重,此事交由她做主,可行。 (本章完) 第55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三) 第55章将军的恶毒妻(十三) 随着话落,大泽城外,很快就燃起了火光。 那些人依偎在一起,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城内,百姓自发帮忙抬起受伤的士兵送去医治。 “走!” 莫北叹了一口气,打算离开。 听到这句话,南挽没动,依旧看着城外。 最后莫北把她拽走了。 战争残酷吗?当然,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世人嘴中夸耀边关将士不畏艰险,可谁能知道他们心里真的想要这种荣誉吗? 他们其实也是普通人,也有妻有儿,渴望家庭团聚。 现在人已经死了,纵管身后名如何轰轰烈烈,都无关紧要了。 荒地上扬起了阵阵白幡,黄色的纸钱纷纷扬扬,砸在每个士兵的脚上,带着最后的悲哀。 “魂兮归来。” 拉长的调子配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分外凄凉。 莫北同其他士兵一起,念着南挽听不懂的祭文。 边关白骨累累,就算是极为亲近之人也认不出哪个是他要找的人了。 回到城中,南挽被叫去了李泽那。 “隔离带是你提出的?” 刚一进门,南挽就感受到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站在李泽身旁的人,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 那人年过而立,长相普通。全身上下唯一能引人注意的便是他的眼睛,黑黢黢的,仿佛埋藏着不少情绪。 “这是刘军师。”李泽主动开口介绍,“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代管城中事务。” “是。” 南挽点头,恭恭敬敬朝那人行了一个挑不出错的礼节。 “隔离带。”那人自言自语,“叫法古怪,但用起来倒方便。” “你叫南筠是吗?”他冷不丁地出声提问。 “是。” “南筠。”刘军师态度温和,“既然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那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闻言,南挽面上露出一丝惊讶。 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来做真的合适吗? 刘军师但笑不语,他自然有他的考量。 军营的士兵多多少少对那些人怀有怨恨,把事情交给他们,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大事。 交给南挽却不同,她来得晚,归属感不强,没有他们那么分明的怨气。 再说,观对方的行事作风,显然是个有谱的人。把事交给她,他也能少操一点心。 “去!”李泽声音低沉,“若其他人借这事找你麻烦,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南挽点头,没有拒绝。 …… “南兄。”莫北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对方连续几天茶饭不思的,看着他都有些难受。 “大人把城外的百姓交给我处理。”南挽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正在想办法让城中的百姓帮上一些忙。” 军营的士兵就别指望了,不去添乱就好了。 可她没想到,城中百姓也对那些人怀有敌意。 刚开始他们还愿意,可听到帮助对象是城外那群人后,一个个就都不愿意了。 就连城里的大夫,行事也拖拖拉拉,显然不愿意。只不过奈何身上的责任,勉强试试。 这事情的棘手程度令南挽感到头痛。 她其实先前想着要不要瞒着他们,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迟早是要知道的。 与其埋下祸根,不如一开始就告知所有真相。 听到那些百姓,莫北的脸色瞬间变了。 任谁都不会对害死自己兄弟的人有好感。别说帮忙,没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 “要不……”莫北踌躇不决。 他想让南挽放弃那些百姓,毕竟整个军营的士兵都对那群百姓颇有微词。若南挽接手,肯定会让军营中不少人不满。 可看南挽这么用心,他突然又不想了。 “你借将军的名讳试试?”莫北将将要脱出口的话噎了回去,重新换了个说法。 将军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非常重,若将军出手,他们就算再不情愿,也会看在将军的面上出一些力。 “南兄。”就在他们说话之际,张章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南兄,不好啦!周大黑带人去找他们麻烦了。” “什么?”南挽大惊,急忙起身往外走。 周大黑根本是在胡闹,那些百姓身上染着疫病,若沾染了,整个军营都要遭殃。 “他们现在到哪了?”莫北突然问道。 “刚出发不久。”张章认真道。 南挽松了一口气,幸好,还能赶得上。 城门口,两拨人遇上了。 “周大黑。”莫北面色微冷,“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要为我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说这句话时,周大黑黝黑的面孔透着古怪的潮红。 “喝酒了?”南挽狐疑地看向一旁的张章。 “他们为死去的弟兄们感到难过,就都喝了一些。”张章有些心虚,怪他刚才没有讲清。 “来人,带他们下去。”莫北沉声道。 “是。”守城墙的士兵忙走过来,束缚住周大黑一群人。 “你们都给我滚。”周大黑神志不清,手上的力气没有轻重。 很快,地下就躺着几个士兵。 “周大黑,你闹够了没有?”莫北怒斥,对方平时一向冷静,为何在这件事上看不清。 “闹?”周大黑冷笑,“莫北,难道你不想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吗?” “也是,你才来多久?跟他们感情不深。枉费他们为你出头。” “周大黑。”莫北的拳头攥的很紧。 “怎么?想打我?”他伸手,狠狠扯着莫北的衣领。 “来啊!我也想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进步?” 话还没说完,莫北就一拳挥了过去。 “嘭。”周大黑毫不犹豫出手反击。 一人比一人更狠。 很快,两人身上都挂满了彩。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啪。”就在周大黑的拳头要砸向莫北鼻梁的时候,南挽动了。 三人开始了你打我,我打你的游戏。 “我去找将军。”张章这时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慌张张地走了。 他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早知道,周大黑喝酒的时候,他就多劝几句了。 等下将军来了,每个人都要领罚。 (本章完) 第56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四) 第56章将军的恶毒妻(十四) “你们真是好大的能耐?”李泽脸色铁青。 他好不容易想休息一阵子,结果底下这群人却不让他安生。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泽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冷眼看着跪着的三人。 “大人,我……”莫北想要开口说话,但被南挽阻止了。 “周大黑,你说。”李泽抬手在对方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唔。” 被按压到伤口,周大黑忍不住痛呼。 “怎么?还知道疼?”李泽加重手中的力道,“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 “大人,我说。”经这一遭,周大黑的酒早醒了。 “说!”李泽从容松开手掌。 “我喝醉了,想为弟兄们报仇。莫北他们知道后就想拦住我,拦着拦着就打起来了。” 说到最后,周大黑有些心虚。 他之所以和莫北打起来,是因为他言语刺激到了对方。 “是这样吗?”李泽瞥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二人。 “是。”南挽点头,“属下甘愿领罚。” “属下也甘愿。”莫北接着道。 “你呢?”李泽把视线投向周大黑。 “没问题。”周大黑语气坚定,本就是他惹出的麻烦,他愿意负责。 “好。”李泽满意点头,“既然这样,你们就帮忙负责隔离带一事!” “尤其是你,周大黑。这事是你惹出来的,所以隔离带一事,你全程都得给我干活。” “这……”周大黑不淡定了。 “怎么?不乐意?”李泽闲闲挽起袖子,大有他不答应就动手的架势。 “乐意。”周大黑急忙点头,他哪敢说不乐意? “那就好。”李泽挥手赶人,“好了,你们走!” “是。”南挽三人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这群小崽子。”李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真会给他找麻烦。” “南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周大黑腆着脸望向一旁的南挽。 “找大夫。”南挽看都不看他,拉上莫北就走。 “哎,等等我。”周大黑忙追上去。 如今正是三月份,春光融融。 河边的水虽冰凉刺骨,但对于农家人来说还算正常。 随着几声鸡鸣响起,家家户户开始新的忙碌的一天。 天刚蒙蒙亮,雨花村的几个新媳妇,就相约聚河边洗衣。 洗衣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所以她们乐的扯着闲话。 谁家的冬瓜长得好,谁家的新媳妇过得不好,谁家到现在为止都没娶亲。 “哎,你们听说了吗?莫家那位的岳父来找莫家说理来了。” “有什么好说的?人家莫小森说的明明白白,南挽是为了救她丈夫才掉进水里的。” “当时就他一个人在场,自然说什么都可以。” “这话怎讲?”其他媳妇急忙追问。 “你们都说那莫小森怎么怎么好,可我看他却觉得他这个人很不老实。你们想想看,莫家就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死了,莫家的财产谁来继承?” “不会!毕竟是同父同母的兄长。再怎么心狠,也干不出这等糊涂事。”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看柳家那位怎么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要我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什么都不图。” 周围竖着听的都暗暗留了个心眼,没错,哪有这么好的人,那莫小森平日惯会装模作样。 “走,赶紧洗完看热闹去。”新媳妇们打定主意后,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莫家。 “莫小森,你给我滚出来。”满脸胡子的大汉揣着屠刀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嚷嚷什么?”莫夫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结果被人中途打断,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哼。”大汉冷哼一声,手中的屠刀翻出了花。 “老太婆,我不跟你废话,赶紧把那没人性的莫小森给我叫出来。” “你叫我什么?”莫夫人面容扭曲,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叫老太婆。 昨天隔壁的张丫头还夸她保养的好,跟她差不多年纪。 “老太婆。”大汉一瞪,手中的屠刀顿时飞了出去,砸向一旁的墙。 “你……”莫夫人脸色惨白,一下晕了过去。 “哼。”大汉从墙上取下屠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莫小森,你给老子出来。” “莫小森,你再这么躲下去,我的刀就不认人了。” “莫哥哥。”狭小的房间内,长相清秀的姑娘紧紧攥着旁边人的衣袖。 她还不容易搭上了莫小森,结果这么快就被人搅黄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莫小森匆匆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南叔,今日你这么有空过来了?”莫小森逢人就带三分笑,看上去分外好相处。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你老实交代,挽挽被你弄去哪了?”大汉眉一横,整张脸瞬间凶神恶煞。 外面的人相继跟了进来,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 “南叔。”莫小森笑容勉强,“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大嫂是为了救大哥才掉入河里的,你要节哀。” “节个屁的哀?”大汉,也就是南父,直接走上前一把提起莫小森。 “挽挽根本就没死,肯定是你把人藏起来了。” “我……”莫小森开口辩解。 “别跟老子磨磨唧唧。”南父手一甩,莫小森便砸了出去。 “啊!”门被砸开,衣衫不整的女子一下就被吓到了。 “哟,还在这会相好呢?”南父嗤笑,“看这样子,莫家不久便能添丁了。” 这话露骨,几个年轻的媳妇不禁红了脸。 “咦,这不是隔壁的张丫头吗?”有人眼尖瞄到了女子的整张脸。 “还真是张丫头,看来他们要亲上添亲了。” “我呸,没成婚就敢跟人乱搞,还一心读书呢?跟他老子一路货色。” “张家那丫头也真是贱,还没成亲就搞上了。” “张嫂,你家丫头真有本事。瞧,这不就攀上莫家了。” 人群中被称作张嫂的人脸色阴沉,她大步走进去,狠狠把自家姑娘扯了出来。 “娘。”女子怯怯喊了一句。 “啪。” 迎接她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我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张嫂狠狠攥着女子的头发,强行把她拽走。 (本章完) 第57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五) 第57章将军的恶毒妻(十五) “莫小森。”南父一把提起躺在地上假装昏迷不醒的人,神色狰狞“以后老子每天都来,只要挽挽一天不在,老子就一天不走。” “够了。”莫老爷沉着脸,“你若再这样闹下去,我就上报官府。” “怎么?还想用官府压老子?”南父随手把莫小森扔了出去,“老子可不怕,就算官府来了,他们也不能拿老子怎样。” 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南家跟莫家一日是亲家,那就管不了。 “莫老爷,你给老子等着。”南父握着屠刀,向着对方比划了一下。 莫老爷脸色铁青。 “爹。”确认南父走了后,莫小森终于睁开了眼睛。 “啪。” 迎接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莫小森,我要你好好读书,结果你读到哪去了?女人肚皮就这么好吗?” 莫小森脸色苍白,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刺激到了。 “今年要是没能考中举人,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莫老爷说完这话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看了一场闹剧的人纷纷起身往外走。 “看来这莫老爷对这儿子也不是很喜欢。” “不会!他书读的那么好。” “怎么不会?你看隔壁村那个人书读得还不够好吗?他娘还不是不喜欢他,心里念叨的从来只有大儿子。” 听到这里,莫小森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 为什么?为什么他爹眼里只有莫北?他哪里不如莫北? …… 南挽这几天很忙,一边要安抚城外的那群百姓,一边要防止敌军进攻。 “伍长大人,不好了,那群人又来了。“ 南挽正同周大黑商量该怎么处理那群百姓,听到士兵报告,头也不抬,“让他们来。“ 这几天,她都习惯了,反正他们骂累了就会走。 “他们……他们这次……次带了家伙。”士兵结结巴巴道。 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这次对方显然是打算动真格。 周大黑皱了皱眉,起身攀上城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城外。 果然,城外站了一群穿着粗布衣裳的百姓,他们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赶。 看到这一幕,周大黑有些啼笑皆非。 莫非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得了他们? “墙上的人给我听好了,你再不放我们进去,我们就把这城墙拆了。” 南挽低头看着底下这群人,面色微冷。 她能理解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想活着的迫切,但不能理解他们向着敌军朝救了他们的人动手。 这简直不是一句没有良知可以说得清的。 给了他们吃喝,难道还不能满足吗?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号角声。 听到这声号角,城下的百姓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知道,这是大人催他们尽快动手的信号。如果不按大人所说的做,他们的性命和亲眷不保。 他们染的这个疫病只有大人能救,为了活命,他们必须这样做。 “不管了,兄弟们,我们拼了。” 领头的那人咬紧牙关,不管不顾地用手中的铁锹砸着墙。 “大人。”见状,士兵有些无奈,“这该怎么办? 打也打不得,说理也说不清。 真的朝他们动手,还得遭将军一阵骂。 因为这事,弟兄们这几天的情绪都不高,连他们平时最喜欢的鸡腿吃到嘴里都觉得没有什么滋味了。 “早知道这事就不让将军知道了。”士兵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么憋屈。 “放箭。”周大黑冷着脸,他就不信他们不怕死。 士兵们觑了南挽一眼,见她没提出反对,心中大定,小跑着离开。 很快,士兵就搬来了一大捆弓和箭。 “射。“周大黑瞄准领头那人的肩膀,二话不说便射了出去。 长箭“簌”的一声,把那人的衣领射穿一个大洞。 “这……” 见到这一幕,城下的百姓都停止了动作。 两边都是死的情况下,叫他们这么选择? “怕什么?他们只是吓唬我们,不敢真的伤害我们。” 领头那人惨白着脸,但态度却一反常态的坚定。 就算误杀又怎么样?总比没命好。 身旁的人似乎被他说服了,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奶奶的。” 周大黑嘴中情不自禁蹦出一句脏话。 要不是将军下令不得伤害他们,他早就将他们杀的一干二净了,还犯得着他们这样膈应人吗? 莫北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这事他必须要跟将军说清楚,有些人不是你给他脸他就会给你脸的。你给了对方一架梯子,对方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借着你给的这架梯子害你。 看着底下那群人,莫北只觉得他这么多日的努力就跟笑话一样。 “大人,怎么办?”士兵急得六神无主。 照他们这样砸下去,城墙真的有可能会塌。 “我这就下去跟他们拼了。”周大黑挽起袖子,愤怒地看着底下那群人。 “他们染着疫病。”南挽提高了声音,既像是提醒周大黑,也像是提醒周围蠢蠢欲动的士兵。 他们下去,只能暂时发泄一下,得不到长久。 若真的因为他们导致整个城染上疫病,他们就是帮凶。 “这哪像是染疫病的样子?”周大黑指着城下那群活蹦乱跳的百姓,语气充满怀疑。 古往今来,哪个有疫病的人不是病重在榻,就是饿的皮包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不像他们砸了那么久都未流露出任何疲色。 周大黑没正式读过几天手,但也知道眼前这场景相当奇怪。 南挽也有些怀疑,可城中的大夫做不了假,他们不可能拿这个跟他们开玩笑。 “砰砰砰。” 往日严密的墙很快就被砸出一个小洞。 “破了。” “我们继续,很快就能完成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了。” 百姓们兴致勃勃,手中的力道更重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找大人拿解药。 “放火。”南挽忍无可忍。 “你认真的?”周大黑被这话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几天他无数次想朝他们动手,都是南挽拦下的。 没想到今天她也忍不下去了。 (本章完) 第58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六) 第58章将军的恶毒妻(十六) 看着不像是在说笑的南挽,周大黑的神色很复杂,“回头大人责怪,我愿意帮你担一半的责任。” “我们也愿意。”其他士兵异口同声道。 他们早就巴不得这样干了。 被将军罚又怎样,总比现在拼命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好。 南挽没说话,而是径直走向一旁的士兵。 士兵举着火把,一脸无措地看着她。 她伸手抢过对方手上的火把,直直地扔了下去。 底下的百姓还未注意到,依旧奋力砸墙,那股架势令人心惊。 “诸位。”南挽回头看着周围的士兵,眸色微寒,“我们的确接了大人的命令保护他们,可大人没有告诉我们面对敌人的威胁不能反击。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只要朝我们动手,那都是敌人。” 面对敌人,优柔寡断只会葬送自己的性命。 “是。”士兵们齐声答应,各自拿着火把砸了下去。 他们今天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大泽城的墙用了一种特殊材料,不怕火烧,所以遭殃的只能是下面砸墙的百姓。 “着火了。” 底下的百姓大惊,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踉跄着跑远了。 远处又传来一阵催促的号角声,只不过这次无人敢轻举妄动。 他们不蠢,看得出上面那些人打算动真格。 “走!”南挽看也不看底下的人,直接大步离开。 看方向,她要去的地方是城主府。 周大黑沉默着跟了上去。 火光灼灼,可城墙却始终安然无恙,依旧稳稳立在那。 火光外围,百姓们相互依偎成一团,神色颇为可怜,只不过这次再也无人同情他们。 号角声连绵不断,响彻整个城池。 站在墙上的士兵冷冷望着下面的百姓,锐利的箭尖对准他们的脑袋。 只要对方稍微动了一下,这箭就会射出去。 城主府。 莫北跪在门口,面容冷肃。 南挽走进,一眼就看到对方,也跟着跪了下来。 周大黑跟着一起。 “你们怎么过来了?”莫北微侧着头,看向一旁的两人。 “请罪,我朝底下人扔了火把。”南挽背脊挺直,五指并拢。 “我跟南兄一样。”周大黑接着南挽的话道。 “你跪了多久了?”南挽轻声询问。 “半个时辰。”莫北叹了一口气,将军打定注意不肯见他。 “那便继续跪。”周大黑被激出了几分火气。 “大人,你就让他们这么跪着?”刘军师隔着窗户看向外面的三人,心情微妙。 他们三人平时不是最得他喜欢吗?怎么这次这么狠心? “我又有什么办法。”李泽无奈,“我不可能把那些百姓杀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第二天他的人头就不在脖子上了。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他死了,军营上下这么多人无人能护。 “唉。”清楚他的顾虑,刘军师默默闭上了嘴,没有开口再劝。 “大人,我知道你不想伤害他们。可如果不这样做,整个城上下几千个人都会因此赔上性命。他们今天敢砸墙,明天就敢杀人。” “大人,兄弟们明白你的苦衷,所以这几天纵使他们说什么,兄弟们都置之不理。可大人,人心是肉长的。兄弟们嘴上什么都不说,可心里却很难过。” “大人,兄弟们跟了你这么多年,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们真的已经尽力忍了,可今天我们实在忍不住了。” “大人,城外那些人已经不是往日你熟悉的百姓了,他们为虎作伥,帮着敌军害我们。大人,我求你三思。” …… 门口的人还在不停地讲,李泽却怎么也听不下去。 “军师,你觉得这事我做错了吗?” 他急于恳求一个答案。 “大人,这事您没有做错,毕竟您是出于责任处理这件事。可弟兄们同样也没做错,外面那群人跟他们无亲无故,他们没理由抛头颅洒热血。”刘军师微微摇头,“何况,那些人还跟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李泽愣住了。 “大人,您想保护他们的心我能理解。可您告诉我,他们真的值得你去保护吗?”刘军师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李泽内心。 “或者我换个方式来问。”刘军师停顿了一下,“您军营有个兵,生性怯懦。为了锻炼他,你特意找人带他历练。历练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个老虎。为了能活命,那人把保护他的人推进火坑。将军,您告诉我,您怎么处理?” 李泽想也不想道:“当然是把他杀了谢罪。” “大人,您分明知道,为何现在却如此犹豫呢?”刘军师反问。 这两种情况分明是一样的。 “我……”李泽哑口无言。 “大人,您要想清楚,是您身后的弟兄们更重,还是那群百姓重?” “当然是兄弟。”李泽沉声道:“百姓于他而言,从来就是责任。可弟兄,却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 “将军,他们在等您。”刘军师打开门,让屋外跪着人一下出现在他面前。 李泽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 “大人。”三人抬头,齐刷刷地看着他。 “大人,我有错,违抗了你的命令。” “大人,我也有错,我阳奉阴违。” “大人,……” “好了。”李泽出声打断他们,“这事不怪你们。” 他伸手,把他们从地上拉了起来。 “召集弟兄们,我有事要跟他们讲。”李泽在心里做了个重大的决定,虽然大逆不道,但确实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是。”南挽三人什么也没问,转身就退了出去。 刘军师走出屋子,静静抬头看着天空。 边关的天空一直都是这样灰蒙蒙的,使人情绪压抑。 但他相信,过了今天,这股情绪将消失殆尽。 “是时候该变了。”他喃喃自语,边关的天本应跟皇城的天一样蓝,或者更甚。 那些百姓他们会护,可不会掏心窝子护,毕竟干什么事也要分人。 如果对方不领情,他们何苦自讨没趣。 李泽耳尖,听到了他这句话,但什么也没说。 (本章完) 第59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七) 第59章将军的恶毒妻(十七) 城主府门口,黑压压一片。 “大人,弟兄们都到齐了。”周大黑朝站在最前方的那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好。”李泽点头,环顾四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们过来吗?” 士兵们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他们本以为大人叫他们过来是来问罪的,可看这架势,根本不像。 “军师。”李泽转身看向旁边的人,“你把那份奏折上的内容念给他们听。” 刘军师点头,飞快从袖子里掏出奏折,念道:“臣……年老体实在难以担当将领一职,但求请辞。” “大人。”待对方念完后,周大黑忍不住走上前,道:“大人,您分明还是壮年。” 满打满算,李泽今年也不过四十来岁,正是建立功名的最好时机。 “是啊!”其他士兵帮腔道:“大人,我们觉得您没必要请辞。” “还请大人三思。” “大人三思。” “肃静。”李泽面容冷峻,“我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跟你们说这件事。朝廷昏庸,我不打算继续为其干下去,所以我想听听你们的打算。” “将军,我们跟着您。” 士兵们想也未想,直接道。 “果真?”李泽神情严肃,“日后若想离开者军规处置。” “大人,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没有您,我早饿死了。” “大人,我们的命都是您给的。您去哪,我们就去哪。” “大人,我们愿意一直跟着您。” 看着那一双双坚定的眸子,李泽不禁有些恍然。 “好。”他伸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刘军师手上的奏折撕的一干二净,“从今以后,我们跟朝廷再无任何瓜葛。朝廷下发的命令,我们一概不听。” “好。”士兵们齐声道。 刘军师看着这一幕,但笑不语。 他果然没猜错,这一天迟早要来。毕竟忠心再厚,也会被现实磨的一干二净。 “那位的好日子不多了。”想到这,刘军师的心情就很愉悦。 替他守了十几年边关的李泽都会反叛,更别论其他人了。他以为朝中人对他毕恭毕敬,其实大多早有异心。 这样也好,他报仇雪恨的日子就快到了。 “我今日还要再说一件事。”李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仔仔细细摊开来道:“探子来报,说敌军手里掌握了治疗疫病的药方。” 闻言,士兵们面面相觑,神色颇为不解。 大人刚才不是打算脱离朝廷了吗?怎么又提及敌军?难道大人还打算救城外那些人? 想到这,一些人的脸色冷了下来。 若真是这样,那之前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信上还说,敌军打算继续扩散疫病,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樟阳城。” 樟阳城,众人对此都不陌生,毕竟军营大多数士兵都来自那里。 “为了避免这事发生,我们必须要从敌军手里搞到那张能治疫病的药方。” 李泽看着底下的这群士兵,郑重道:“所以,我打算派人潜入敌营。” “大人,我愿前往。”南挽上前道。 剧情已经走了一半了,她是时候该离开了。这个任务,是她最好的机会。 “大人,我也愿意。”莫北紧随其后。 听到南挽想要去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 “大人,我也愿意。”周大黑不甘示弱道。 “那就你们二人去。”李泽看向南挽,对方心思缜密,这事交给她,他心里也能更放心一些。 “大人,我呢?”周大黑紧巴巴地看着李泽,眼里透着渴望。 他也想去。 “你给我留在城内。”李泽狠狠瞪了周大黑一眼,若真让对方去,事情多半要糟。 “我……”周大黑很不服气,想要开口辩解。但李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拍定主意。 “事成后,我亲自给你们封赏。” 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周大黑情绪不禁有些低落。 “周大黑。”李泽瞥了他一眼。 “到。” “你负责城外的那些百姓,他们来一次,你赶一次,不要留情。” “是。”周大黑振奋道。 有大人这句话,他行事就不用畏首畏尾了。 “但不能当面与他们冲撞。”李泽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他就怕对方压不住自己的爆脾气,冲上去跟他们打一架。 之前有这种想法的周大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这事确实是他莽撞了。 “听到没有?”见他不答话,李泽又说了一遍。 “听到了,大人。”见其面色不虞,周大黑急忙点头。 “那就散了!”李泽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 北城是敌军的大本营,周围的城池全被他们控制住了,雄踞一方,是为当地一霸。 收拾好东西后,南挽二人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北城戒备森严,要想混进去非常困难。 南挽二人在城门口观察了许久,发现能进城的人腰上都配戴着一个弯月形的腰牌。 行人出示腰牌,士兵就会放行。 观察清楚后,他们决定守在一条必经之路上,打劫身上挂有腰牌的人。 “北城的生意真难做,我跑了大半个月,全亏了。要不是这里油水多,我早跑去其他地方了。” “唉,做生意哪能不亏?” “希望这次能赚回本来,不然亏大了。” 见他们走进,南挽朝一旁的莫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动手。 莫北会意,悄悄绕过他们身后。 半柱香后,南挽换上他们的衣服,揣着腰牌,大摇大摆地往城门口走。 “站住。”守城门的士兵不出意料将他们拦住了,“出示腰牌。” 南挽从怀里掏出腰牌,递给对方。 确认腰牌没有造假后,那个士兵依然不肯放行,又接着问了他们许多古里古怪的问题。 对此早已有经验的莫北很快就堵上了士兵的嘴。 “放行。”士兵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走了。” 城内到处都有士兵巡逻,查看周围的人是否携带腰牌。没有腰牌者,一律逐出城。 “只认腰牌不认人。”看见这一幕,南挽眼神一闪。 若真是这样,他们把握也更足一些。 (本章完) 第60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八) 第60章将军的恶毒妻(十八) 如今天色已晚,为了避免流落街头,他们只好选了最近的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内坐着的大多是商人,见南挽二人似乎也是,纷纷迎了上来。 对他们来说,多交个朋友就相当于多了条人脉。 “两位兄台之前是在哪做生意?看上去有些陌生。” “兰州,听说北城油水多就来了。”莫北回答的滴水不漏。 听到这话,那些人果然没有怀疑,继续兴致勃勃地跟他们聊天。 从他们的话里,南挽也了解到这里的一些情况。 第一,北城有宵禁,晚上不能在街头行走。 第二,北城几个月前来了个特别奇怪的大夫,那大夫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只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第三,北城的大人特别看重那位大夫,出行都有士兵跟随。 与他们随意扯了一些话后,南挽二人相继回房。 望着那张宽阔的木床,南挽情绪有些复杂。 来军营的几个月,她一直和莫北住一起,今日还是第一次对方不在她身边。 “为什么会这样?”南挽喃喃自语。 按理来说,她应该高兴才对,毕竟一个人睡没有那么拥挤。 可她现在反而有些失落,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难道莫北对她影响这么大吗?明明之前他仅仅是一个陌生人。 “笃笃笃。” 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南挽收回杂乱的思绪,起身开门。 “我有事跟你商量。”莫北自然地走了进来,轻轻合上房门。 这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 等南挽向店小二要蜡烛回来时,对方已经靠着桌子睡着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莫北搬上自己的床。 似乎因为对方在这她更安心的原因,南挽很快就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莫北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旁边人熟睡的面孔。 他今日才发现,他已经习惯了对方呆在他身边。 “南筠。”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眉毛,“再等等我。” 第二天清晨,南挽准时睁开眼睛。 身旁的枕头是温热的,意味着对方刚离开不久。 她匆匆洗漱,走下了楼。 莫北此时正在跟掌柜闲聊,见南挽过来,朝她点了点头。 “掌柜的,你这可有好菜。” “有。”见生意来了,掌柜手中的算盘拨地飞快。 两人一边用饭,一边跟掌柜聊天。 “最近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掌柜愁容满面,“只有腰牌的人可以进城,那就意味着我的客人少了将近一半。” “腰牌进城是谁提出的?”南挽假装不经意地询问。 “还不是那个奇怪的大夫。”掌柜叹了一口气,“他好像是哪个部落的人,腰牌是他们那边的传统。大人为了奉承他,下令铸造了一堆令牌。” “那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莫北感到奇怪。 不等掌柜搭话,一旁的小二忿忿不平道:“还不是那个怪人,他部落重商。为了遵循他那里的传统,有令牌的都是一些商人。除了户籍在这的人,其他人根本不能进城。” 掌柜的连连摇头:“生意难做啊!” 用完饭后,南挽二人径直出了客栈。 虽说有城主府,敌军还是选择驻扎营地。 因周围士兵密集,他们二人只站在远处观看,没有走近。 营地内。 一个全身用白布包裹着的人走了出来,路过的士兵纷纷朝他行礼。 从之前商人的描述中,南挽猜测那位就是那个古里古怪的大夫。 那大夫出了营地,一直朝北走。 南挽朝莫北点了点头,二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他们一直跟到一座山前,那大夫带着士兵七拐八拐,来到一块阴森森的墓地。 “挖。”沙哑的声音从衣袍下响起。 士兵们闻声立刻动手。 “挖人尸体,丧尽天良。”莫北轻声道。 半柱香后,士兵们挖出好几架棺材。 “全部抬走。”确认是他要的东西后,大夫满意地点了头。 等他们走远,南挽二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看他们这架势,这事没少干。”南挽望着地上的土坑,若有所思。 “他们迟早得遭到报应。”莫北冷声道。 “走!晚上去打探一下。”南挽拍了拍手中的尘土,起身离开。 月色朦胧,街头一片空荡荡。 南挽二人从窗户里翻出,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士兵,往营地赶。 营地大门有七八个士兵守着。 若是被他们发现,会惊动整个军营。想到这一层,南挽二人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躲在草丛里,静静等待时机。 巡逻的士兵隔一个时辰换一次岗。 趁换岗的空隙,他们打晕了两个士兵,混了进去。 “弟兄们,坚持一下,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回去了。”见身后的士兵懒懒散散,领头的那个士兵回头鼓励了一句。 “是。” 借着巡逻的机会,南挽二人来到了那个大夫所在的营帐。 营帐外,足足有二十人把守。要想混进去,比登天还难。 “你们等下谁愿意替岗?”领头的士兵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周围的士兵偷偷往后挪了几步,南挽二人一下站到了前面。 “好,那就你们俩了。”领头的士兵大喜过望,那个大夫实在太邪门了,有多远就躲多远。 就这样,南挽二人顺利地站在了那个大夫的营帐外。 “来两个人。”沙哑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闻言,两个士兵走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那两人被人抬了出来。 借着月色,南挽发现那两人脸上竟长着紫黑色的斑。 “再来两个人。” 这次,见识过之前那两人的下场后,没人敢主动走进去。 “你们两个给我进去。”大夫走出,指了指南挽旁边的人。 前前后后,一共进了九批人,很快就要轮到南挽和莫北。 “你们跟我过来。” 这次大夫没有叫人进去,而是叫人跟着他。 他们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位于角落深处的那个帐篷。 帐篷内关着许多人,他们每个人脸部都有一块紫黑色的斑。 借着烛光,南挽发现他们不止脸上,手上也到处都是紫斑。 (本章完) 第61章 将军的恶毒妻(十九) 第61章将军的恶毒妻(十九) 这幅诡异场景,把大夫身后的士兵都吓了一大跳,他们纷纷后退了几步。 大夫倒是不以为然,十分平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药丸,掰下一半塞进离他最近的一人嘴里。 刚开始南挽以为他喂下的是解药,可看到那人吞下后,身上的紫斑扩散的更加严重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半柱香后,那人瘫在地上,神志不清。 见到这一幕的士兵目光无不惊骇。 “失败了。”大夫有些遗憾地碾碎手中的另一半药丸,看来还是要再花上一些时间才能研制出解药。 那些老不死的真麻烦,明明就想看着人病死,偏要伪装仁慈。 “走!”他拍拍手,兴致缺缺地往回走。 还是制病毒有趣。 “你?”走到一半,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南挽,嫌弃道:“你滚回去!” 他要身体强壮的人做实验,这样才能最快看出效果。像南挽这样身体瘦弱的,很可能第一回合就撑不过。 “是。”南挽跟莫北交换了眼神,默默退了出去。 丑时,营地把守最松的时刻。 南挽穿着一身夜行衣,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巡逻的士兵,来到大夫所在的帐篷后方。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没有诶。” “奇怪,我刚才好像听到脚步声。” “要不过去看看?”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南挽尽可能屏住呼吸,让自己整个人自然融入周围的黑暗当中。 “没人,你太大惊小怪了。” “唉,可能是最近没睡好。” “都一样,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帐篷后的一处隐蔽角落,南挽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的掌心尽是细汗,若那两个人再靠近一点,她就被发现了。 帐篷内的薄光若隐若现,南挽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划破了一道口子。 隔着缝隙,里面的人都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孔。只能根据他们的装扮,判断主要几个人。 大夫此时就坐在桌前,他对面放着一架黑漆漆的棺材。 莫北跟其他人一起站在棺材前面。 棺材是开着的,里面的尸体还未完全腐烂,空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尸臭味。 士兵们避之不及,纷纷抬手捂住口鼻。 见状,大夫抬头瞥了他们一眼,嗤笑了一声。 他起身,从桌子旁拿起一把小刀,神态自若地从尸体上割下一块腐烂的肉。 莫北低头,借着余光偷偷打量。 “你去把那些人叫来。”大夫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 “遵命。” 说完这句话,士兵就毫不犹豫地起身往外走。 很快,他就领回来一大群人。 莫北好奇地看过去,发现那群人当中有不少他熟悉的面孔。 他们是之前砸城的那些百姓,跟那天的精力旺盛不同,现在的他们气息奄奄,仿佛很快就要死去。 见到他们,大夫当即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兴致勃勃地将其抛上抛下。 “只有一颗药丸,你们说给谁好呢?” “我不要。” “我也不要。” 百姓抢着回答,生怕稍不注意就因此丧命。 “老规矩。”大夫退到一边,来到莫北身旁站定。 “要不你拿着!” “不,你拿着更好,反正你活的差不多了。”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别逼老子动手。” 说着说着,他们就打了起来。 “大人,我赢了,你把药给其他人!”状汉怯怯地看着大夫。 大夫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既然你赢了,那还是给你!” 壮汉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大人,先前不是这个规矩。” “我定的规矩自然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隔着白布,莫北都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恶意。 “赏你了,吃!”大夫随意把药丸扔在了地上。 壮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士兵纷纷拔剑,对准那个壮汉。 承受不住压力,壮汉被迫趴在地上,用舌头舔起那颗表面沾满灰尘的药丸。 “吞下去。”大夫走上前,狠狠掐住对方的脖颈。 壮汉脸色通红,手中的药丸一下吐了出来,砸在南挽所在的那个角落。 “唉,真可惜。”大夫像扔垃圾似的把大汉甩了出去,“那可是能彻底治疗疫病的药。” 听到这话,所有百姓的脸色都变了,四处寻找那颗丢失的药丸。 “算了。”大夫拍了拍手掌,拿起手中的小刀,小心翼翼切割那块腐肉。 帐篷外,南挽摊开手掌,手中赫然是一小粒药丸。 刚刚她趁所有人不注意,用匕首把那颗药丸掘了出来。因没控制住力道,药丸只剩下这么一小颗。 她小心翼翼地把药丸贴身放好,继续观察里面的动静。 大夫动作很快,只是一会的功夫,桌前就多了一大堆药丸。 莫北离的近,看清楚了对方的动作。 那些药丸是用腐肉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毒物合成的。 “看你们可怜,我又做了一些。”大夫故作大方的把桌上的药丸分了出去。 有了刚才那一遭,这次百姓毫不顾忌地伸手去抢。 “你们也吃一颗。”大夫把视线望向一旁的莫北等人,情真意切道:“这些百姓身上都染着疫病,为了安全,你们还是服下解药为好。” 士兵们一个都没动,显然他们都看到了对方刚才的动作。 “别逼我喂你们吃。”大夫好整以暇地把玩着小刀,“否则等待你们的就是死亡了。” 闻言,帐篷内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那些百姓意识到他们刚才吃下去的不是解药,拼命抠嘴,想把那颗药丸吐出来。 领头的士兵咬了咬牙,拿起一颗药丸快速吞下。 其他士兵见状也跟着服下了那颗诡异的药丸。 “很好。”大夫满意点头,抬手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一个帐篷。 “今晚你们就在那住下!明日我亲自检查你们的情况。” “是。”士兵们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听到这里,南挽立刻起身离开。 她得赶紧去约定的地方找莫北,若对方真的服下那颗药丸,那就糟了。 (本章完) 第62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 第62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二人按之前的计划在树林里汇合。 看见莫北,南挽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你离我远点。”莫北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确认他们的距离安全后,才开口说话。 虽然他没有吞下那颗奇怪的药丸,但跟那些染病的百姓密切接触过。以防万一,他必须跟南挽拉开距离。 他不忍心对方因为他受苦。 “这事你不用插手了,全都交给我。”莫北低着头,令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话还没有说完,脸颊上突然传来一股温热。 “你……”莫北愣住了,刚才对方是在亲他。 “这下就不用担心会传染给我了。”南挽轻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她本来不想这么做,可看到对方故意拉开距离就有些忍不住了。 他那么好,她怎么舍得将他推开? “放心!你没有染上疫病。”南挽牵着他慢吞吞地往回走。 “药方拿到了吗?”对于南挽的话,莫北一向深信不疑,所以他自然的询问另外一个话题。 “没有药方。”南挽摇头,“他骗人的。” “那怎么办?”莫北内心不禁有些担忧,“若敌军真的朝樟阳城动手,那里的百姓统统都得遭殃。” “不过我手上有这个。”南挽摊开手掌,将药粒展示给对方看,“那个大夫说的应该是真的,这就是治疗疫病的药。” “???”莫北神色依然有几分不解,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肯定。 明明没有什么准确的消息证明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南挽没有解释。 几分钟前。 【亲爱的宿主,经时空管理局同意,你的部分能力可以恢复。但切记,每个位面只有两次使用机会,祝你生活愉快哦!】 她第一个机会用在了莫北身上,第二个机会用在了药丸上。 所以他们都没染上疫病,樟阳城的百姓也都有救。 不过她不打算跟莫北说,有些话,讲出来不合适。 至于那种紫黑色的毒斑,连大夫自己都没找到解药,敌军更不会同意放出来。 另外,有那个诡异的大夫在,敌军的实力只会弱不会强。毕竟按照他做实验的频繁度,敌军将会损失一大群士兵。 刚开始人数比较少看不出来,之后就会暴露。 东方见白,鸡鸣时断时续。 南挽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大多数人还在熟睡。 掌柜早早就起来,见南挽二人从楼上下来,热络地打着招呼。 不知是变天还是怎的,他们聊了半个时辰后,客栈外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掌柜倒是一点都不见怪,直言北城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 因雨势较大,南挽二人决定多宿一日。 掌柜的乐开了花,亲自给他们送上热气腾腾的早饭。 “站住。” 尽管下着雨,士兵依然尽职尽责的在街上巡逻。 他们拦住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强制那人把腰牌拿出来。 “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忘记带了。”商人赔笑着往领头的士兵手上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来人,带走。”领头的士兵反手一转,钱袋就消失了。 “大人,我交了银子。”商人还想反抗。 “试图贿赂长官,没收。未佩戴腰牌,驱逐出城。”士兵毫不留情道。 “唉。”掌柜愁眉苦脸:“没有这个腰牌多好。” 因为这腰牌,他损失了不知多少生意。 “最近几个月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南挽漫不经心地问道。 掌柜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一旁的店小二插嘴道:“说起奇怪的事,我倒知道一件。” “哦。”南挽适当流露出一点好奇心。 店小二也不辜负她的期望,小声道:“最近几个月有人盗墓,把人家好好的坟掘了出来。” “奇怪的是贵重物品没有少,反而是棺材不见了。”掌柜叹气,“这还真是个奇怪的事。” “跟那个大夫一样奇怪。”南挽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掌柜猛拍一下脑门,道:“我突然发现,盗墓的事跟那个大夫来的时间点差不多。” “嘘。”南挽小声提醒:“那位可不能得罪。” 掌柜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匆匆带过。 不过他们已经种下了怀疑,距离发现真相的机会不远了。 用完了早餐,南挽攥着莫北上了楼。 自从回来后,对方一直魂不守舍。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南挽好脾气地坐在莫北对面。 看到她,莫北脸上飞快涌出一股薄红。 他还记得,对方亲他的感觉。 许久等不到回答,南挽只好亲自去取。 “你……”莫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对方刚才又亲了他。 不是亲脸,而是亲了嘴唇。 从未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莫北瞬间低下了头。 南挽好笑地看着对方红彤彤的耳垂,怎么感觉他比她还害羞? 【宿主,我经常怀疑你俩的性别换了。】系统幽幽地探出了头。 好好的一个汉子,被它家宿主撩成这样。明明之前拿的是冷漠人设,可一碰上宿主,就改成了害羞人设。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北是那个小娇妻。 “闭嘴。”南挽横了系统一眼,之前对方先斩后奏的事她还没来得及算账。 系统弱弱地下了线。 “你是那个意思吗?”莫北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 “嗯。”南挽点头,“我就是那个意思。” “你不介意我的身份?”莫北轻声道。 对方跟他一个性别,若真跟他在一起,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 “不介意。”南挽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她有什么好介意的,她又不是男人。 闻言,莫北的眼神更亮了。 “我叫莫北,家住雨花村。家里有妻子,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若无意外的话,回去我便会与她和离。” 如果南挽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可以看在对方的面上,放过那个恶毒的女人。 听到这话,南挽有些心虚。她好像忘了交代什么?不过应该不打紧! 到你了。 莫北的眼神明明白白透着这三个字。 (本章完) 第63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一) 第63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一) 南挽硬着头皮道:“我叫南筠,家在虾蟆陵。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五十多岁老父。不曾成婚,没有子女。” 她不能说真实情况,只能临时编一个。 所幸,莫北并没有怀疑。 “看来是我委屈你了。”莫北愧疚万分:“我向你发誓,今后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南挽心虚地转移话题:“雨好像停了,我们出去走走。” 莫北不疑有他,坦然答应。 由于下过一场雨,街头特别凉爽。 二人走在街头,每每走到一个地方,就有巡逻的士兵检查腰牌。 第四次被人拦下来检查腰牌,莫北不耐皱眉:“这也太麻烦了。” 万一人有急事,岂不是被这耽误了。 “兄弟一看就是刚来的。”离他们最近的卖糖葫芦的小贩乐呵呵道:“这些对于经常来北城的来说可谓是家常便饭,当初我们上户籍的时候,比这还更麻烦。” “老伯,怎么说?”南挽主动接过话头。 见他们有兴趣,小贩乐得多说几句:“刚开始的时候只要在北城居住便可登户籍,之后变成只有家中当兵的才能登户籍。这户籍也不好办,要上下打点。” 用什么打点,自然是银子。银子给的越多,户籍下来的越快。 小贩唏嘘道:“光打点就花了我三年的收入。” 不办不行,否则就会被赶出北城。 他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哪舍得离开?宁愿多交一点银子,在这长长久久地住下来。 二人谢过小贩,继续向前走。 “站住。”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他们突然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拦住了。 南挽拉着莫北后退了几步,脸上流露出畏惧的神色:“大人,我们带了腰牌。” 士兵白了他们一眼,恶狠狠道:“谁要看你腰牌,我们是问路的。” 问路?南挽按住一旁想要发火的莫北,赔笑道:“不知几位大哥想去哪?” “去北山。”一位眼角有疤的士兵走了出来,客气道。 “好,我们带你们去。”南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 北山他们昨日去过,大概知道怎么去。 南挽一边领路一边想办法套话,但奈何他们油盐不进,不管南挽问什么,都被强硬着堵回去。 “各位军爷,北山到了。”南挽镇定地指了指前面陡峭的山。 按照记忆,北山就是最前面那座山。 “行,这是报酬。”眼角有疤的士兵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南挽。 “谢谢各位军爷。”看到银子,南挽脸上毫不掩饰地欣喜。 “行了,你们滚!”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 在他们的注视下,南挽二人迅速离开。 看不到的拐角处。 “我们跟上去看看。”南挽轻轻拉了一下莫北的衣角,低声道。 这些士兵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北城的士兵,哪有北城的士兵离北山也不会走? “好。”莫北点头答应。 二人偷偷跟在那些士兵身后。 士兵一路往南走,七拐八拐地绕过了很多野兽横行的地方。 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对这座山不熟悉的样子,可他们刚才的表现足以证明他们是第一次来。 南挽想不透,继续跟着他们。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一处乱葬岗停住了。 “是这,看来地图没作假。”眼角有疤的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若有所思。 “大人,我们现在就挖?” “不。”眼角有疤的士兵摇了摇头,“白天挖太危险了,随时随地都可以有人过来,非常容易打草惊蛇。还是晚上来妥帖一点,弟兄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歇息一下。” “是。”他身后的士兵齐声道。 见他们半点没有动静,南挽二人只能耐心的在草丛里等待。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那些士兵也渐渐有了动作。 南挽朝莫北使了个眼色,二人借着夜色的遮掩来到一处离那些士兵最近的草丛。 士兵们弯着腰,用手中的剑费力挖坑。 大概挖了一个时辰,有士兵惊喜道:“大人,我挖到了。” “好,带走。”眼角有疤的士兵走上去查看了一下,见坑里的东西确实是他想要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 很快,士兵就从坑里抬出一个黑漆漆的大箱子。 “走。”眼角有疤的士兵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见他们消失在拐角处,南挽从草丛堆里走了出来。 “挖宝吗?可是乱葬岗能有什么宝贝?”南挽自言自语。 “有可能他们挖的不是宝贝,是尸体。”莫北走到南挽身边,轻声道。 要问乱葬岗什么最多,毋庸置疑是尸体。 总有些不知名的外乡人在北城死去,因找不到亲属立碑被人扔到这里。 可他们找尸体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南挽心里莫名涌出一股不安,她轻轻拉住莫北的手道:“走,我们离开这。” “想走,晚了。”几十个士兵举着火把从一旁的草丛走了出来。 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身后跟着的南挽二人,只是为了避免二人逃走,才一直忍着没有动手。 借着火把的余光,南挽发现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眼角有一道深深的疤。 无疑,他们就是之前让南挽带路的士兵。 “赶紧走。”看见他们,莫北额间一下就布满细汗,浑身崩的生紧。 话罢他便拉住南挽,飞快地钻进了离他们最近的草丛。 “追。”眼角有疤的士兵眼里飞快划出一抹戾气,若被他们逃走,他们的计划就暴露了。 “是。” 士兵当即举着火把追了上去。 夜晚给了他们很好的掩护,莫北拉着南挽小跑进了一道荒无人烟的小路。 小路比较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行。 “你先走。”南挽低声催促。 “不,你先走。”莫北在这个时候异常执拗。 “你快走。”南挽轻轻推了莫北一把,“如果遇到危险也可以给我提个醒。” 听到这话,莫北总算没有推辞。 见莫北顺利通过,南挽也跟了上去。 “他们在那。”举着火把的士兵嚷嚷道。 紧接着,是一大串凌乱的脚步声。 (本章完) 第64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二) 第64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二) 月黑风高,身后追兵不断,偶尔甚至还有流矢飞过。 “唔。”一时不察,一支箭狠狠插在了南挽的手臂上,钻心的疼痛。 “你受伤了?”莫北停了下来,满脸担忧。 “继续跑。”南挽忍痛拔出了射在手臂上的箭,脚步不停。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士兵很快就追了上来,将他们逼到一处悬崖边。 “我们跳下去。”南挽沉声道。 底下水声潺潺,跳下去说不定会有几分生机。若落在那群士兵手里,难逃一死。 莫北认真地看着南挽,似乎要把她的模样记住。 “好,我等你。” 这话有两个含义。 第一个含义是若他们没死,他们日后一定会在大泽城重聚。第二个含义是若他们死了,那便在黄泉路上相见。 说完,莫北就咬牙跃了下去。 南挽回头看了一眼追兵,眼神冰冷。 她会记住他们。 “大人,他们跳下去了。”士兵胆颤心惊地提醒。 刚才南挽的表情实在太吓人,令他们怀疑,若对方没死,日后一定会找他们报仇。 “跳下去正好。”眼角有疤的士兵弯腰拾起一块石子,用力扔了下去。 半柱香过去,丝毫没有回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 “他们活不了的。”眼角有疤的士兵笃定道。 这么深的悬崖,就算大罗神仙来了,面对这种情况也无力回天。 “走!”眼角有疤的士兵拍了拍手掌,将手中的尘土拍去。 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 “是。” 河中暗礁甚多,一不小心就会撞到石头。南挽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跳下去的时候及时护住了自己的头部,导致她虽然撞到了石头,但也没有受很重的伤。 水很深,直到她的脖颈。 激流湍急,不断地往下冲刷。为了避免被河水冲走,南挽费力在水中挣扎,摸索着爬到岸边。 天色渐明,南挽缓了口气后,踉踉跄跄地在河边行走。 莫北说不定也在附近,她必须找到他,她不放心让对方一个人待着。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没走到一半,她就因失血过多头脑开始晕眩。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一个男子向她走来。 是莫北吗? 抱着这样的幻想,南挽昏了过去。 等南挽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大妹子,你醒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推门进来,见南挽挣扎着想要起来,当即走上前关切地扶她起身。 “我相公见你晕倒在林子里就把你救了回来。”见南挽好奇地看着周围,女子忙开口解释。 不是莫北。 南挽心里空落落的,对方究竟在哪? “周围还有其他人吗?”回过神来,南挽忙抓住女子的手,迫不及待地询问。 “没有。”女子摇了摇头,“我相公说他只看到了你。” 似乎不忍看到南挽失望的目光,女子又补充了一句:“我相公是猎户,等他回来,你可以问问他,说不定他知道。” “嗯。”南挽松开握着女子的手,朝她抱歉地笑了笑。 是她唐突了。 “不用跟我客气。”女子不以为意道。 她相公喜欢四处救人,比南挽表现更激动的她都见过。 “你身上有伤,就不要下床了,好好休息。”女子安慰了南挽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算算时辰,她相公也该回来了,她得赶紧准备晚饭。 傍晚时分,南挽见到了那个猎户。 “醒了。”猎户把猎着的狐狸塞到迎上来的女子怀里,笑道:“我还以为你活不下去了。” 对方除了伤势严重之外,还发了整整三天的高烧。两种痛苦折磨,还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大叔,你有看到其他人吗?” “没有。”猎户摇了摇头,“我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你。” “那大叔你知道山下那条河通往哪里吗?”南挽依旧没放弃希望。 “应该是通往大泽城!远的很。”猎户叹了一口气,“若你有同伴掉进河里,那可真的是生死未卜。” 南挽没有说话。 “这几天我帮你留意一些,有可能对方现在被人救下了。”猎户好心安慰了几句。 南挽谢过对方,静静回到床上养伤。 大泽城。 “大人,都过了一个月了,莫北他们还没回来。”周大黑焦急不安道:“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听到这话,李泽面上也流露出少许担忧。 “大人,我想去北城打听一下。”周大黑有些坐不住,两人都是他兄弟,他不想看到对方遭遇危险。 “好。”李泽思量了一番,同意了。 “但不可鲁莽行事,万一他们真遭遇到危险,立刻写信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李泽不放心地叮嘱。 他就怕对方一时冲动,打草惊蛇。 “是。”周大黑见他答应,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见到匆匆赶过来的张章。 “大人,我们在河边看到了莫北。” 周大黑脚步顿住了。 “怎么回事?”李泽沉声道。 莫北怎么会突然掉下河里? “我跟伙夫在河边洗菜,看到一个人从河面上飘过。于是我们赶紧把那人从河里拉了出来,没想到他会是莫北。”张章惴惴不安道。 “赶紧带我们过去。”周大黑攥住张章,急匆匆往外走。 “大夫,他怎么样?”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莫北,李泽心酸的厉害。 这事是他事先没考虑周全。 “还好,没受很重的伤,只要细心照料几天就会好。” 大夫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几丝遗憾。 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可惜对方的脸。好好的一个俊朗青年,硬生生毁了容。这下别说小姑娘了,连他一个大老爷看到都有些发憷。 李泽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周大黑。” “大人,我在。” “你带人去上游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南筠。” “谢章,你去找百姓打听一下。” 李泽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是。”二人齐声道。 既然莫北在附近出现,那说不定南挽也在。 (本章完) 第65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三) 第65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三) 迷迷蒙蒙中,莫北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他当了将军,风风光光回到了雨花村。不仅休掉了南挽,还揭穿了莫小森的真面目。 但就算知道莫小森犯了这么大的错,他爹娘还是护着对方。甚至因为他执意杀了对方复仇,他们直接跟他断绝了关系,直言今后没有他这个儿子。 “小北,你弟弟只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他!”记忆中他的母亲一直是美丽优雅的,可为了莫小森,她不惜下跪求他。 “是啊!小北,你现在有出息了,我们都高兴。可你弟弟始终是你弟弟,你就原谅他!” 就连他的父亲也选择站到莫小森那边,可他凭什么要原谅莫小森,他差点就没了命。 最后他还是杀了莫小森,报了这个仇,同时也彻底跟爹娘断绝了关系。 因为他们不想看到他,他离开了雨花村,今后再也没回来过。 这个梦做完,又开始了另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掉下了悬崖,眼前黑乎乎一片,无论他怎么使力都无法爬上去,只能任凭自己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莫北,醒醒。”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黑暗散去,莫北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周大黑欣喜万分。 “你知道我们这几天有多担心你吗?”周大黑一反常态的絮絮叨叨,“就连大人都推掉部分公务,天天跑过来看望你。” 莫北惨白着脸,没有回话。 见他情绪低落,周大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大写的沉默。 “南筠呢?”良久,一个沙哑的声音道。 周大黑没有回答。 他们这几天都派人找遍了,都没找到南筠。 目前他能想到的就两种情况,最好的情况是他被人救下了,最坏的情况是他已经死了。 “我想要见他。”莫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对方。 周大黑沉默不语。 “莫北,你好好休息。”周大黑生硬地避开这个话题,“大人等下会过来看你。”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开。 他的反应无异于告诉了莫北真相。 这一刻莫北如遭雷击,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莫北。”李泽得到莫北醒来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见莫北神色迷茫,他关切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大人。”莫北语气更咽,“他真的没事吗?” “你要相信他。”李泽耐着性子安慰:“他你们大多数人都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莫北没有吭声,他还记得南挽手臂受伤了。 “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不想再提及这事令对方烦恼,李泽忙转向其他的话题。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嗯。”莫北努力回想着之前的记忆,“我们拿到了解药,本想立刻动身。但中途有事耽搁了,就多留了一天。闲着无事,我们就去了街上探听消息。没想到会被人拦下来带路。” 莫北苦笑:“因他们行事过于诡异,我们就跟了上去,结果被发现了。他们把我们逼到了悬崖上,为了活命,我们跳了下来。” 说完,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檀木盒子,郑重递给李泽。 “大人,幸不辱命。” “咳咳咳。” 讲了太多话,他的喉咙有些受不了。 “你先好好休息。”李泽强制按着莫北躺下,“南筠若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大人。” 听到这话,莫北脸色总算好了几分。 人一走,莫北就有时间思量刚才做的梦。 莫小森?想起连续几天做的噩梦,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抚脸。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入手粗糙,甚至有些刺痛,一点也不似之前的手感。 他的脸?莫北愣愣地伸手细摸,发现那是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脸一直延伸到右脸。 他毁容了。 愣了好久,莫北才得出这个精确的结论。 要是之前,他肯定一点也不在乎。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可现在他有南筠了,他不能接受他是以这个模样出现在对方身边。 想到这里,莫北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南筠真的能接受他现在这个样子吗? 北山脚下的一个小茅屋。 “大妹子,不好意思啊!这小兄弟我们没见过。”给南挽开门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看也不看画像一眼,直接摇头否认。 “娘,你在跟谁说话呢?”门内,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谁,你呆在屋内。”女人拨高了嗓音。 但这话说的太迟了,里面的人已经走了出来。 “咦,这不是娘你前日救的大哥哥吗?”看见画像,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诧异道。 孩童很少会说谎,更不可能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说谎。 女人当即说不出话来。 “你认识?”南挽紧紧抓住孩童的手。 “认识啊!大哥哥没有画像上好看,因为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可吓人了。可惜娘把他救下来后他便一直没醒。”孩童想也未想道。 “他在哪里?”南挽冷冷地看着女人,“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屋子拆了。” 女人被吓住了,良久才支支吾吾道:“人……人已经走了。” “他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可能会走?”南挽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女人的谎言,“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好,我说。” 顶不住南挽充满压力的目光,女人小心翼翼道:“他一直昏迷不醒,我怕他死在屋里,就用一张木筏子把他扔下了河。” “你……”南挽青筋暴起,愤怒地想杀人。 “你也不能怪我啊!”女人辩解道:“我孤儿寡母,活着也不容易。好歹我救了他,否则任他一直在河里泡着,迟早会死。再说,有木筏子载着,他出不了什么事。” 听罢,南挽狠狠地砸了一下墙壁,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看到如蛛网状的缝隙,女人紧紧抱着小孩,眼神惊恐万分。 对方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看着这么危险? (本章完) 第66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四) 第66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四) 莫北又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离开了雨花村,回到了军营。在一次作战中,他被人陷害,乱箭穿心而死。 那个背叛他的人不是别人,是深受信任他的刘军师。 李泽临死前,还嘱咐过他一定要善待对方。 他善待了,可对方给他的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他永远都记得那双看谁都笑意盈盈的眸子。 “莫北。”刘军师笑吟吟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布,轻轻擦拭手上的鲜血,“不是我要杀你,是你逼我杀你。” 他为了报仇,不惜投身军营,一呆就是数十年。好不容易能亲手报仇雪恨,却被莫北阻止了。 莫北说,对方好歹是天子,有气运加身。为了不损伤今后的运势,他最好不要杀对方,让对方自然死去。 去你的天子。 刘军师冷笑。 他最多只是一个出生比较好的普通人,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扯个鬼的运势。 他出了名的不信命,怎么可能会在意这虚无缥缈的运势。 莫北的犹豫在他看来就是不想让他复仇。 “莫北,你安心去!正好和你最敬佩的李将军做个伴。” 刘军师将染血的绢布丢弃,继续跟他说一些埋藏在角落里的真相。 李泽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因为他在汤药里下了毒。 “这么一个仁善的人怎么配得上我?”刘军师语气鄙夷,“死了正好。” 他记不住自己说了什么。 接着,他又开始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小北啊!你是个好孩子。所以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要你娶你南挽对吗?你弟弟要考功名,身上不能有污点,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小北,你弟弟还小,做错了事也不要紧。” “小北,听话,这个木马你弟弟喜欢,你让给他。” 不,他不想让,不想做这个永无止境的噩梦,他想醒来。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眼皮沉重的就像胶水粘在一起,令他迟迟不能睁开。 噩梦开始循环。 这次他回到了军营。 “将军,你快走。”周大黑踉跄着推了他一把,“将军,不要管我们,走。” 不,他不能走,走了他的弟兄们都会死。 莫北杵在原地,任凭对方怎么劝都不肯走。 “将军,危险,你快走。”周大黑使出全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向远处。 “将军,你要带着弟兄们的期许好好活下去。” 莫北模模糊糊听到了这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他现在不是将军,就是一个普通的伍长。 “莫北,我是南筠,你醒醒。” “南……筠。”他费力地叫出了这个藏在心底的名字。 “是我。”南筠微笑着看着他。 莫北,我这次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可能回来的那种。只剩你一个人在这,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南筠,你不要走,我不想独自一人。 他要她一直陪着他。 “莫北,好好活下去。” 南筠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竟化成烟消失了。 “不,南筠。”莫北悲痛欲绝。 不对,这是梦。南筠没有死,还在等着他。 他得醒来,不然对方没见到他会很伤心。 莫北再次尝试着睁开眼睛,这次,他成功了。 首先入目的是顶上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他最熟悉的帐篷。 莫北怔住了。 就在这时,周大黑端着药走了进来。 “莫北,你总算醒了。”粗咧的嗓门藏着几许担忧。 本以为莫北醒来就好了,没想到很快就因为着凉而发了高烧。 足足两天没醒,把他们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 “来,把药喝了。”周大黑小心翼翼地扶他起身。 “南筠呢?有消息了吗?”莫北像是察觉不到汤药的苦涩一般,十分痛快地喝完。 周大黑接过喝空的药碗,搁置一旁。 “暂时还没,不过很快了。” 他小心而又笨拙地安慰:“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南兄弟一定会没事的。” “我的脸。” 莫北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丑陋的面孔。 “没事,现在哪个男人身上没有疤?”周大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如果你觉得就你一个人这样太过孤单,那改天兄弟我就往脸上弄个疤,陪你一起。” “嗯,我知道。” 莫北轻轻抚摸脸上的伤疤,他记住了那些士兵的面孔,终有一日,他会报了此仇。 “对了。”周大黑傻呵呵道:“大人说你跟南兄此次行动有功,决定把你们提升为校尉。” 一下就升了三级,令他这个小什长羡慕的不得了。 不过羡慕归羡慕,不会嫉妒,毕竟他们两个任务完成的有多艰难他都亲眼目睹。 一个身体虚弱,暂时只能躺在床上;一个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消息,生死未卜。 听到这个好消息,莫北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 “你不吃惊?”周大黑狐疑地看着莫北。 真是怪事,要换作是他,早咧开嘴大笑了。 说不定还会跑到各个帐篷里炫耀,在弟兄们起哄要请客的瞬间,悄悄溜走。 “有什么好吃惊的。”莫北眼眸半敛,“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是人有没有找到。” “说了这么久,你应该饿了,我去叫伙夫给你做点吃的。”周大黑说着说着就端着药碗溜之大吉。 “莫校尉醒了吗?”半路上,刘军师将他拦住了。 “醒了醒了,我这急着去找点吃的给他,就不多聊了。”周大黑像阵风似的跑远了。 刘军师哭笑不得。 “莫校尉。”他掀开帷帐,笑吟吟地看着莫北。 “将军,不是我要杀你,是你逼我杀你。” 恍惚中,这两个人重和了。 “刘军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莫北将脑海里的画面祛除,客气的询问。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刘军师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莫北没有搭话,他还没从之前那个梦晃过神来。 那般清楚的画面,令他很难相信是假的。 “刘军师,你……”莫北最终还是没有问为什么? (本章完) 第67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五) 第67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五) 入夜的北山,有种说不出的悄静,更显得那抬着棺材的一行人有多突兀。 “大人,我们要把这个棺材抬到哪?”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问道。 “抬去樟阳城。”眼角有疤的士兵眼里飞快划过一丝戾气。 既然他们不敢这么干,那他来干,樟阳城的百姓必须得死。 “咻。”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支箭凌空飞了过来,狠狠插在眼角有疤的士兵胸口。 “谁?”士兵纷纷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人说话。 “咻咻咻。” 好几支箭飞了过来。 因周围草丛密集,加上夜色浓重,一时竟分不清这箭的来向。 “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有士兵嚷嚷道。 闻言,躲在树下的女子缓缓走出,露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是你?”眼角有疤的士兵忍痛站起来,惊讶地看着南挽。 她竟然没死,那么高的悬崖。 虽然性别变了,但脸还是一样的,尤其是看他们的眼神。 冰冷,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南挽没答话,握紧了手中的箭。 “你对付不了我们。”眼角有疤的士兵笃定道。 对方胳膊上有伤,支撑不了多久。 “那就试试。”南挽又射了一箭,这一箭插在了眼角有疤的士兵胳膊。 “兄弟们,动手。”有士兵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他们有箭,不怕她。另外,他们人多,对方只有一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还站着的士兵立刻拿起了手中的刀剑,朝南挽逼近。 南挽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消失在草丛。 “她想跑。” “弟兄们,追。” 见状,十几个士兵抬脚追了上去。 山路陡峭,他们跟着南挽七拐八拐,不知不觉到了一片陌生的林子。 “要不别追了!这里太危险了” “怕什么,我们可是有十几个人。” 这时,有一个人影飞快从他们面前闪过。 “她在那。” “快追。” “唔。” 士兵着急追人,没有注意脚下,很快就掉入了南挽精心设计的陷阱。 “还有十个。”望着底下的惨状,南挽没有任何同情。 一天前,她就注意到了他们一行人。虽然奇怪他们还滞留在这,但正好方便她动手。 起风了,簌簌声此起彼伏。 让人察不住这到底是树枝拍打的声音还是脚步声。 “大人,他们去了那么久,会不会遇到危险了?”有士兵惴惴不安道。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的,她只有一个人。”有人飞快反驳。 对方不可能打赢他们十几个人。 眼角有疤的士兵狼狈地坐在树下,闭目养神。 一炷香过去,去追的士兵还没有回来。 “大人,我们去看看。”许久的等待将他们的耐心磨得一干二净。 “都去!”眼角有疤的士兵睁开眼睛,“如果碰到那人,务必把她的人头给我带过来。” “大人,你……” 大人受了伤,留在这里着实不妥。 “难道你们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她吗?”眼角有疤的士兵冷笑,“一群废物。” “大人,我们这就去。” 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 “该死,怎么还不回来?”眼角有疤的士兵撑着一旁的树费力起身。 “你是在等人吗?”女子五官精致美艳,又因体力不支脸色有些苍白,衬着她整个人越发凄清哀婉。此刻笑意盈盈的模样,活脱脱一个从话本里走出来的艳鬼。 眼角有疤的士兵恍惚了一下后,很快就意识到了对方出现在这有多不正常。 “他们呢?你把他们杀了?”说这话的时候他满眼都透露着一股不相信的意味。 “看你怎么想了。”南挽唇角含笑,不以为然。 说话期间,眼角有疤的士兵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她的右手,那里的伤口裂开了,鲜红的血大颗滴落在地上。 “你……”听到她说了什么后,眼角有疤的士兵几乎骇然地看着南挽,他没想到对方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想怎么死?”对方脸上仍是一幅笑意盈盈的样子,语气随意的就像问你今天想吃什么。 “你是谁派来的?”眼角有疤的士兵往后退了几步,对方的身手,绝不像是普通人。 “没谁。”南挽摇头,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握紧那支插在对方胸口上的箭。 一点一点地把它送进去。 “说!你们有什么目的?”南挽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横在对方脖颈上。 眼角有疤的士兵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你不说我也知道。”南挽打量着一旁的棺材,“想把里面的尸体扔进樟阳城,好让城中人都患上疫病。” 眼角有疤的士兵神色渐渐变了。 她怎么知道?难道对方一开始就跟着他们。 “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南挽将手中的匕首收进怀里,转而掏出一把火折子,扔了过去。 “你……” “你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看着棺材被火光吞没,一点一点地消散殆尽,南挽转身离去。 大泽城。 “莫校尉。” 看到莫北,城墙上的士兵纷纷行礼。 “这是第几次了?”望着城墙下的百姓,莫北眼神冰冷而嗜血。 这些人真是一群毒瘤。 “回大人,这个月是第四次了。” 算上之前八次,前前后后一共有十二次。 本来之前被他们吓住了,好几日没来。可听说他们手上有疫病的解药后,就都跟疯了一样。 杀也杀不走。 见他们无动于衷就拼命砸城门。 “我们要解药,快放我们进去。” “你们这些天杀的,快把解药给我们。” 如此理所当然的态度,看得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生厌。 “将军那边怎么说?”莫北眯起眸子,南挽的失踪,令他整个人都变了。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平时除了周大黑,没人敢接近他。 “将军有些犹豫,但被刘军师劝住了。”士兵斟酌着开口。 在他看来,将军心肠真的太软了。 这群人若是救了,来日就会插他们一刀。 莫北拧眉:“回头我会找将军。” (本章完) 第68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六) 第68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六) “我是朝廷来的官员,李泽,你个老匹夫,快给我开城门。”城墙底下,有一个穿着破烂红袍的人趾高气昂道。 朝廷派来的人? 听到这话的士兵神色都有些古怪。 “李泽,你草菅人命,嗜杀成性,陛下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罢免你的职位。” “李泽,识相的话,我劝你早点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校尉?”士兵犹豫不决,求助地看着莫北。 “我们早就跟朝廷没有半分瓜葛了。”莫北不以为意,“杀了就杀了,反正这事朝廷迟早都会知道。” “是。”士兵有了底气,行事也更加肆无忌惮。 莫北看了一会后,便兴致缺缺地离开。 南阳府,德义县。 贡院东侧的一间厢房内,县令和好几个儒生聚在一起,商议榜上的人选。 时下虽说以考试成绩为主,但也要侧重品行。否则就算答的再漂亮,也没用。 “莫小森。”看到这个名字,县令不禁皱眉。 “可有什么不妥?”一旁的儒生见状,忙开口询问。 那莫小森的名字堪堪落在最后,本来对方的才华不能榜上有名,但奈何他写的一手好字。 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看县令的样子,此人德行还有缺。 “这个莫小森名声极其不堪。”县令神情厌恶,“传言他不仅害死了自己兄长,还谋杀了大嫂,逼得对方娘家人走投无路。另外,他还与未出阁的姑娘厮混。这样一个人,委实配不上举人之位。” 说着,他就把手中拟定好的名单撕的粉碎。 儒生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一手好字。 不过县令说的对,这样一个德行堪忧的人确实配不上举人之位。 “此事不许外传。”县令冷着脸警告。 他可不想应付无关紧要之人。 “是,大人。”儒生们齐声道。 “出来了,出来了。” 见士兵张贴告示,一旁的人纷纷围了上去。 “哈哈,我中了。” “快找找,有没有我的名字?” “找到了,你也中了,榜上八十六名。” 不同于其他人的激动,有两人一直站在树下远远观望。 “莫兄,你为何不去看?”说话那人着青衣,五官清逸。 “我自然是胸有成竹。”莫小森硬着头皮道。 他这次没发挥好,名次着实有些悬。但在这人面前,他必须要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德义县的首富可跟雨花村的首富不同。 前者是底蕴充足,后者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暴发户。 而且如今这个暴发户还隐隐约约在走下坡路。 “莫兄此举甚得我心。”青衣男子笑道:“若这次莫兄榜上有名,可来我家做客。” 这无疑是有交好的念头。 莫小森欣喜,但脸上却丝毫未露丝毫,平静道:“那就多谢兄长美意了。” 以兄相称,是对对方身份的认可。 “人少了许多,莫兄,我们过去看看!”青衣男子避开这个话题。 “老狐狸。”莫小森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请。” “位于前三甲,兄长果然不凡。”莫小森佩服道。 这人的才华好到令他心惊。 要是这是我的才华就好了。 莫小森脑海里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莫兄,你可看到自己的名字?”青衣男子突然问了一句。 他将榜上所有人的名字都看了一遍,就是没找到莫小森这三个字。 “还没,我再找找。”莫小森摇了摇头,笑容僵硬。 半柱香过去。 “找到了吗?”看的时间着实有些久,青衣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莫小森没有回话。 若青衣男子视线再敏锐一点,就会发现对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明明是大热天,莫小森却感觉自己如坠深渊,浑身冰凉。 他想起自己父亲的那句话:你若没考上举人,便给我滚出这个家。 “小森,娘指望着你出息呢!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莫哥哥,你一定能考上对!” 莫小森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 难堪,愧疚。 之前的那些大话,配上白纸黑字,都成了笑话。 “哎,莫兄。”青衣男子没能拦下对方。 他再细细看着名单,从前往后,从后往前,都没有莫小森的名字。 胸有成竹。 青衣男子面色古怪:“看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中不了。” 之前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迎合他。 “真是卑贱。”青衣男子面色微冷,他最瞧不起的便是空口说大话的人。 雨花村,莫家。 莫夫人早早就备上一桌好菜,兴致冲冲地等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归家。 “莫姨,你说莫哥哥能考上吗?”桌旁,面容清秀的女子忐忑不安道。 都快到晌午了,莫哥哥还没回来。 “你给我闭嘴。”莫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对于这个勾引他儿子,害得其名声败裂的女人,她没有一点好脸色。 要不是碍于村里头的闲话,她早把对方赶出去了。 马上她儿子就是举人了,可以娶县里的姑娘为妻,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她儿子迟早都会抛弃。 被吼了,女子打心里感到委屈。 要是莫哥哥在就好了,莫哥哥一定会护着她。她好想莫哥哥。 “行了,别吵了。”莫老爷出声打圆场,“估摸着人该到了。” “莫老爷。”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你家莫小森没中。” “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没中。”莫夫人想也不想道。 “是真的,柳家的那位说了。他看了三遍,都没找到莫小森的名字。” “怎么会?”莫夫人惨白着脸,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柳家的那位考中了,以后要出人头地了,再也不用受他父母的气了。听说今年的题目比较简单,你家莫小森,实在可惜。”那人的话历历在耳。 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 莫夫人一直哭个不停:“这都叫什么事啊!” 趁乱,女子悄悄溜走了。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莫老爷大怒,“从今以后,我没有他这个儿子。” 经过几个有心人的挑拨,整个雨花村都知道莫小森没有考中的消息。 (本章完) 第69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七) 第69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七) “那莫夫人天天宣传他的二儿子怎么争气,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这话是住在莫家对面的王大嫂说的。 十几年前,莫小森跟她的儿子同时上学堂。 因她的儿子没有莫小森聪明,莫夫人天天拐弯抹角的讽刺她。 现在轮到她反击了。 “柳家那位总算熬出头了。”一人叹息道。 有了功名,他爹娘就不敢像以前一样虐待他了。 “是啊!那莫小森到现在都不敢回来!估计怕没面子!” “要怪就怪莫夫人把他捧太高了。” 如众人所说,莫小森此刻就躲在雨花村外围,不敢回去。 正和三十二年七月,原边关大将李泽造反,举兵南倾,朝堂上人人自危,勉强保全自身。 金銮殿内。 十几个大臣围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 年轻的皇帝搂着美人,兴致缺缺地听着底下人的争论。 “陛下。”年逾六十的吏部尚书哭的老泪纵横,“李泽注定是我朝的劲敌,不可不除啊!” “回陛下,李将军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不说死而后已,但也算是鞠躬尽瘁。此次造反非其本意,还请陛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话那人长相年轻,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 “林寒,朝堂上谁不知道你跟李泽交好,你说这话实为诛心。”吏部尚书怒瞪着他。 “就是因为跟他交好,才了解他的为人。“林寒面不改色道:“若我不帮他说话,这朝中还有谁敢帮他?” “另外,尚书大人,李将军为边关付出良多,您怎能因其一时之过否认了他所有的功劳?” “林寒,你……”吏部尚书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若果真要除去李泽,下官请问尚书大人,您觉得朝中谁能担此重任?”林寒把话题轻轻松松地抛了回去。 听到这句话的武官一下子缩成了鹌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那个煞星,谁愿意去就去,反正他们不去。 去了注定会丢命,他们又不傻。 “这……”吏部尚书有口难言。 李泽本来就是武将中实力最高之人,要在朝中找一个人跟他对抗,委实有些强人所难。 “行了。”坐在首位的皇帝一脸不耐烦:“就如林寺呈所言,派人前去招降!” 吵的他头疼,真希望这些老家伙能够闭嘴。 “林寺丞,此次招降,就交由你负责!朕给你二十万军队。若他不愿意,那就打!” “谢陛下。”不等吏部尚书开口,林寒立即领旨谢恩。 “退朝。”皇帝搂着美人,兴致冲冲地走了。 “林寒,你是故意的。”吏部尚书指着林寒的鼻子痛骂:“你这是要毁了我朝的百年基业。” “吏部尚书慎言。”林寒笑容真诚:“这可是陛下亲口答应的事。” 就算他有意要造反,那又如何? “你……”吏部尚书身子颤抖,竟气得晕了过去。 林寒不慌不忙地上前测了测鼻息,对与吏部尚书随行的礼部侍郎道:“放心,还有气。不用叫太医,大人过会就能醒。“ 说完,他施施然离去,留吏部侍郎独自在风中凌乱。 大泽城。 南挽站在城门口,望着二丈尺高的城墙,有种近乡情可怯的感觉。 “城下何人?“守城门的士兵探出个头,大声道。 “在下南筠,为李将军帐下一名伍长。”南挽朝城门口的士兵遥遥行了个礼。 “南伍长。”城墙上的士兵大喜,忙对旁边的士兵道:“快去叫周大人,南校尉回来了。” “来人,开城门。” 校尉?捕捉到这个称呼后,南挽不禁有些纳罕。 “南兄。” 就在南挽即将到城主府之际,府外突然来了一匹快马,马后紧跟着一队士兵。 马上那人身形高壮,面容黝黑,看人时好似带着冷光。 他从马上快速下来,狠狠拍了拍南挽的肩膀·:“好家伙,你终于回来了。” “周兄,莫北呢?”南挽迫不及待地问道。 “唉。“周大黑叹了一口气,“你来的不巧,莫北他已经跟着泽王去南阳府了。” 泽王?南挽有些奇怪。 “就是我们大人。“周大黑笑呵呵地解释:”他已经自立为王了,莫北跟在大人身边,如今已被提拔为将军。” “如果你在的话,说不定你现在也是个将军了。” 可惜她不在,白白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 南阳府?南挽微微皱眉,“那岂不是莫北的故乡?” “原来你也知道。”周大黑不经意又多说了一句:“听莫北说,这次他会回家一趟。干什么我没细问,不过猜也猜得到,他是想念自己的爹娘了。” “我家里有妻子,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若无意外的话,回去我便会与她和离。” 莫北之前说过的话还历历在耳。 南挽苦笑,这下惨了,本来此次回去是想跟莫北解释清楚他的身份的。但现在这样搞一下,莫北日后得知真相说不定得恨死她。 “他走了多久了?”南挽急切追问。 若她及时赶到,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一个月。”周大黑想也不想道。 “一个月都在赶路?” “不是。”周大黑轻轻摇了摇头,“中间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收复南阳府附近的县城。 “那还有转机。” 听到这句话,南挽松了一口气,快步翻身上马。 “周兄,我去找他们,这里就麻烦你了。” 突然被抢了马的周大黑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没怎么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他忙冲着南挽的背影大喊:“大人说若你日后回来,一定要给他写信报个平安。” “知道了。”声音从远处传来,听上去极不真切。 “唉!”周大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也打算跟大人一同前往,但莫北却说他留在大泽城磨磨脾气更好。 “天杀的莫北。”周大黑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你自己去享福,把兄弟一个人留在这。” 等对方回来后,他一定要狠狠打上一架,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本章完) 第70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八) 第70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八) 雨花村。 “你这不省心的,这几天究竟去哪了?”见到莫小森,莫夫人眼泪再也止不住。 “娘。”莫小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没考上,不敢回来。” “既然知道那你还滚回来干嘛!”莫老爷拿着竹鞭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见状,莫夫人忙挡在莫小森面前。 “你给我滚,不要回来。”莫老爷指着莫小森道。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莫夫人一边哭,一边埋怨他对自己的儿子太狠。 “我就是因为对他不够狠,才会纵容他犯下种种大错。”莫老爷一时气急,猛的倒在地上。 “老爷?” 莫夫人被吓到了,再顾不得哭,忙走上前扶住他。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莫老爷将手中的竹鞭狠狠砸在莫小森肩膀上。 “爹。”莫小森胆怯地喊了一声。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莫老爷怒道。 “爹,娘,我这次回来是来告诉你们,我打算参军。”莫小森下定决心,缓缓开口。 “参军?”莫夫人被吓了一跳,“小森,你可不能开玩笑。” 参军可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娘,我决定好了。如今泽王就在南阳府,我打算去投奔他。”莫小森面色凝重:“只要我能得他青眼,不愁不受重用。” 科举算什么,造反才叫厉害。 “小森……”莫夫人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你放心,我到时一定风风光光回来,给你长脸。”莫小森握紧拳头,他受够了嘲笑。 若他侥幸混的了一官半职,他一定要给昔日看不起他的人一个痛快。 他莫小森注定出人头地。 “莫哥哥。”面容清秀的女子猛的扑到他身上,“我相信你。” “嗯,你等我。”莫小森坚定地握着女子的手。 莫夫人难得没挑三拣四,上前握住二人重叠的手。 “娘也相信你。” 莫老爷看都未看他们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你爹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心里还是认你的。”莫夫人轻轻拍了拍莫小森的手臂,“你不要怪你爹。” “嗯。”莫小森勉强朝莫夫人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 我知道爹心里只有大哥,所以我会记恨他一辈子。 “那就好。”莫夫人欣慰道。 南阳府。 八月的天甚是炎热,城门口的士兵饶是躲在阴凉处,都散不了浑身上下的热气。 钱不好拿啊!这老天爷不让他们好过。 “快开城门,我要求见泽王。”城门口有人喊道。 求见泽王?守城门的士兵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当泽王是大白菜啊!你说见就你见到? 像他们这种小兵,一个月能远远见上泽王一面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还求见泽王?这是哪个二愣子? 见没人理会,莫小森涨红了脸,硬着头皮又喊了一遍:“来人,快开城门,我要求见泽王。” 一如既往的没人理会。 “我有治兵良策要献给泽王,快开城门让进去。”莫小森豁出去道。 如果这个还不行,他就找其他的机会。 治兵良策?守城门的士兵面面相觑,这人要放进来吗? “跟大人说一下?”一个士兵试探道。 “大人现在不在,只有莫将军和刘军师在。” “那就找刘军师。”士兵拍板道。 比起让人发憷的莫北,他还是喜欢时刻都温和的刘军师。 “进来!”守城门的士兵大声道。 莫小森大喜,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这人有治兵良策?见到这一幕的士兵都有些狐疑,这根本像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野村夫。 府内,刘军师正埋头处理政务。 泽王向来不喜干这个,所以只能他来接手。 “大人,人带到了。”一士兵恭敬道。 “让他进来!”刘军师停下手中的笔,饶有兴致道。 他想看看此人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治兵良策? “莫小森参加大人。” “你姓莫?”刘军师有些讶异,“跟莫将军一个姓。” “小人实属三生有幸。”听闻此话,莫小森忙拍马屁。 “嗯。”刘军师脸色一下冷了,这样一个卑贱之人怎么可能会有真才实学?守城门的士兵是瞎了眼吗?怎么放这种人进来? “大人。”莫小森有些惶恐。 “你有治兵良策?那你说说攘外安内何重?”刘军师笑容温和。 这个简单。 莫小森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攘外,若没有打赢外敌,江山就会被贼人夺走。” 说完,他满脸得意,等着对方的夸奖。 “愚不可及。”刘军师怒的掀翻一旁的白瓷杯,“来人,把此人关入天牢,凌迟处死。” “大人。”莫小森一下就慌了,“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 “带走。”刘军师脸上没有半分动容。 “是。”守在一旁的士兵闻言,押着莫小森离开。 “莫将军。”士兵在走廊上恰好与莫北相遇,急忙行礼。 “你们这是作甚?”因莫小森一直低着个头,莫北没把他认出来,只当做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回将军,此人妖言惑众,刘军师让我等将其关入天牢,凌迟处死。”领头的士兵解释道。 “将军饶命啊!莫……北,你没死?”莫小森表情惊恐,像是见了鬼一般。 “大胆,竟敢直呼将军名讳?”领头的士兵抬手扇了莫小森好几巴掌。 “将……将军?”莫小森不敢相信,他本来以为死去的大哥竟一下成了将军? “将他关入天牢,给我好好招待。”莫北笑容冷酷,对于这个差点害死他的弟弟,他没有半分心软。 “是,将军。”士兵拽着莫小森的手臂,强行把他带走。 “莫北,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莫小森大喊道。 回头若爹娘知道,一定会给他报仇的。 “你想多了。”莫北上前几步,握着莫小森的下巴笑道:“我都不在意的人,怎么可能会后悔?” 现在的他可不是之前那个傻乎乎的莫北,他重生了。 爹娘又如何?害他的人都得死。 (本章完) 第71章 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九) 第71章将军的恶毒妻(二十九) “这都好几天了,小森怎么还没回来?”莫夫人急得团团转,连她平日最喜欢吃的糕点都弃之不顾。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碰了壁自然会回来。” 莫老爷坐着椅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莫夫人看了气不打一处来:“老爷,小森好歹是你亲骨肉,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就因为顾及他是我的骨肉,我当初才没掐死他。”莫老爷冷笑。 他做的肮脏事还不够多吗? “莫姨,门口……”面容清秀的女子吞吞吐吐了半天,都没表达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小森回来了?”莫夫人欣喜,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 “娘。”门外,莫北看着笑容僵硬的莫夫人,意味不明。 “小北。”莫夫人惊讶到了,手在半空中停滞了。 “小北。”看到大儿子熟悉的面孔,莫老爷激动的两眼通红,嘴里不住地念叨老天对他不薄。 莫北挑了挑眉,没有答话。 “小北,你没死?”莫夫人压住内心的愕然,欣喜若狂地迎了上去。 莫北躲开她的手,平静道:“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休妻的。” 不是来跟你们叙旧的。 “休妻?”莫夫人按捺住内心的失落,“你想休掉南挽?” “对。”莫北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写好休书了,只等着交给她,她人呢?” 莫夫人愣了一下。 难道小北不知道南挽当初为了救他掉水死了? “老子也想问问你,老子的宝贝女儿去哪了?”南父扛着把屠刀,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他今天本想来找莫小森算账,没想到竟遇见了莫北。 莫北不但没死,反而要休妻。 “莫北,老子宝贝女儿哪里不好了?你要休掉她?”南父凶神恶煞地问道。 “她伙同莫小森害我性命,我为什么不能休掉他?”莫北冷笑。 他还记得这两人之前是怎么恶心他的。 他不休掉南挽,难道还等着她来给自己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吗?可别。 他已经跟人约好了,所以南挽他今天必须得休掉,不然对不起南筠。 “小北,你在开什么玩笑?小森怎么会害你?”莫夫人满脸不可置信。 在她眼中,小森一向乖巧,根本不可能会做这种恶事。 “小北,你是认真的吗?”莫老爷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 “这话就要问我的好弟弟了。”莫北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个士兵押着莫小森走了上来。 “娘,救我啊!我不想死。”经过半个月的折磨,莫小森浑身上下都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血痕。 “小森。”莫夫人扑了过去,母子俩抱头痛哭。 “莫小森,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之前做过的事说一遍。”莫北眼神冰冷而嗜血。 “娘,我什么都没干,你要信我啊!”有莫夫人坐镇,莫小森自觉找到了靠山,之前说过的话全忘得一干二净。 “胡说,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士兵打抱不平道。 当初在牢里他不仅认了罪,还每天辱骂将军。 “娘。”莫小森将自己整个脑袋埋在莫夫人怀里,不敢与莫北对视。 “小北,你是不是误会了,你弟弟从小就跟你关系不错。”莫夫人两眼含泪。 “关系不错?这还不是你的功劳?”莫北毫不留情地讽刺:“从小到大都叫我让着他,如果我不让着他,你就会责怪我。可以说,莫小森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有你大半的功劳。” “我……”听到这句话,莫夫人心里难受的厉害。 “小北说的对,你这个当娘的从小就偏心。”住得比较近的村里人纷纷围了过来。 “我记得有一年,小森有了新衣裳,小北却没有。你们家有钱,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孩的新衣裳都买不起?只不过是不想买罢了。” “对对对,我也记得这件事。那时候全村的小孩都有新衣裳,就小北没有。” “还有娶媳妇?你看你给小北娶的?” 那南挽膀大腰圆,粗鲁的不行。哪个正常人家会给自己的儿子订这门亲事? “老子宝贝女儿知书达理,能娶到她是莫北的荣幸?”南父不乐意了。 好好的兄弟恩怨为何要牵扯到他的宝贝女儿?他宝贝女儿那般好。 “莫北,你快告诉老子,老子宝贝女儿被你弄去哪了?”南父握着屠刀逼问道。 “你女儿不是在莫家吗?”莫北皱眉,他记得前世,南挽分明还好好的呆在莫家。 “放你他娘的狗屁,老子女儿为了救你,自己掉河里去了。”南父恶狠狠地瞪了莫北一眼。 救我?莫北啼笑皆非,南挽怎么可能会救他?她巴不得他早点死。 “那你的意思是她死了。”莫北瞥了南父一眼。 “你才死了呢?”南父暴跳如雷,“你都没死,老子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会死?” 莫北没有理他,把视线看向莫小森:“你确定不说吗?” “莫北,诬陷人是要讲究证据的,你不能凭空捏造子虚乌有的事。”莫小森探出个头,梗着脖颈道。 “你之前说过的话难道不算证据吗?”士兵气的不行,想冲上去把这个死不要脸的玩意揍一顿。 “你们分明是屈打成招。”莫小森迅速挤出几滴泪水,卖惨道:“娘,我身上这些鞭子全是莫北派人打的。” “胡说,根本不是将军打的。分明是你撒谎,刘军师才想要教训你。” 将军?周围的村里人都吸了一口气。 “小北,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弟弟?”看着莫小森露在外面的伤痕,莫夫人心疼地不行。 “我可没这么恶毒的弟弟。”莫北面无表情:“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想其他的办法让你说。” “娘。”莫小森被吓到了,又缩回莫夫人的怀里。 莫老爷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 “小北,小森说的对,你是要拿出证据的。”莫夫人挺直腰板道。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做这种恶事,所以肯定是一场误会。 莫北一定是被人挑拨了,才会说这种无情无义的话。 (本章完) 第72章 将军的恶毒妻(三十) 第72章将军的恶毒妻(三十) “我就是证据。”南挽冷着脸,大步走了上前。 “你是……”莫夫人皱眉,“姑娘,你可不要说胡话。” “娘真是忘记性,这么快就认不出你儿媳了?”南挽笑意盈盈道。 “你……南……挽。”莫夫人的表情活生生像见了鬼。 南挽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她之前不是胖的像头猪吗? 一旁的人都啧啧出奇。 眼前的女子肤白貌美,气质绝佳,怎么看都不像是以前那个南挽。 “没错,是老子的宝贝女儿,跟她娘长得一模一样。”南父满意地咧嘴大笑。 “爹。”南挽喊了一声。 “哎,宝贝女儿。”南父得意的回应。 “莫小森。”南挽眼神冰冷,“当日的事我就是证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我不相信。”莫小森疯狂摇头,眼前的连他都惊艳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那个蠢的不行的南挽。 “她确实是南挽。”王翠拉着小南走了过来,“当初我把她救上来的时候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莫小森,当初你为了灭口把我推进河里,这笔账你想怎么算?”南挽毫不留情道。 “灭口?”听到这句话,南父瞬间勃然大怒,“莫小森,老子当初就应该一刀砍死你。” “我……”莫小森哑口无言。 “不,我不信,我的儿子不会做这种事。”就算有南挽出面作证,莫夫人还是咬死了不相信。 与其说她是不相信,不如说她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坎。 毕竟莫小森在她面前,一直是乖巧听话的模样。 “唉。”莫老爷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你们别争了,那日我也在场,真相确实如南挽所说。” 那日,他本是去邻村找人喝酒,因走累了,就在草丛旁休息,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那时他气的几乎想立刻冲上来给莫小森一巴掌,但想到他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就没有动手。 若此事没有暴露,他可能会隐藏一辈子。 但他虽然没有想着要教训莫小森,但也彻底对这个儿子冷了心寒了肺。 “老爷?”莫夫人一脸不可置信。 到头来,原来她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老爷,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呢?”莫夫人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虽然偏疼小儿子一些,但大儿子同样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啊! “告诉你有什么用。”莫老爷嗤笑:“恐怕你会帮着他一起隐瞒!” 就如同他一样,明明想教训对方,但还是选择把他看到的埋在心里。 “小森。”莫老爷看着发愣的莫小森,缓缓道:“我当初真是想掐死你,可每次走到你床边的时候都没舍得这样做。” 就算莫小森干过再荒唐的事,做父母的总是会下意识帮他开脱。 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说莫小森当初不是故意的,他是不小心。 到了今天,他骗不了自己,这事就瞒不住了。 “难怪你大晚上总是莫名其妙地跑出去?”莫夫人泪如雨下,以前一直疑惑不解的事在今天终于得到了解释。 闻言,一旁人脸上止不住的惊讶。 他们都没想到莫老爷看见了却选择什么也不说。 之前他们一直以为莫老爷偏疼莫北,可今天看来,他们夫妻俩都偏疼莫小森。 可怜莫北了。 这一刻所有的人的内心想法都统一了。 莫北没有半分惊讶,仿佛早预料到了莫老爷会做出这个决定。 前世南挽没有开口为他作证,莫老爷便一直选择什么都不说。 瞒了他自己的同时也瞒了所有人。 也对,这个家从来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莫老爷会做出这个决定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莫小森我会带走。从今以后,我与你们恩断义绝。”莫北低着头,令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小北。”莫夫人开口想劝,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行了,你走!如今你当了将军,威风了,我们管不了你了。”莫老爷拦住莫夫人,道:“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回来了。” 他们不恨莫北,但也不想见到他。 莫夫人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她知道莫老爷的决定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可她还是不忍心。 她记得,莫小森还没出生的时候,莫北一直很喜欢这个弟弟,还说要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可现在都变了。 自莫小森出生后,她便一直忽略了莫北。 如今造成这般局面,的确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不应该过于宠爱莫小森,把他惯的什么都敢做。 当初的种种给了她一个最大的报复。 两个儿子反目,唯一亏欠的儿子跟他们彻底断绝的关系。 莫老爷心里的复杂程度不比莫夫人低。 这么多年,他明明知道大儿子的想法,却还是要逼着他继承一半的家业。 “如今你也算得偿所愿了。”莫老爷满目怆然。 幼时,莫北的心愿便是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如今兜兜转转,这个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反而实现了。 尽管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但莫北还是听懂了。 “我会按你说的话做的。”莫北干脆利落地点头,脸上没有丝毫难过。 他会坚持年少的执念,一路向前。也会记住莫老爷今日的话,之后永远不再回来。 说完,他跪在地上郑重地给他们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孩儿今日拜别爹娘,愿爹娘往后健康长寿,没有任何牵挂。” 这副冷清的模样看得莫夫人心揪成一团。 她知道,从莫老爷说出那句话起,她便永远失去了这个儿子。 他本来应该成为他们的骄傲,但被他们亲手断送了。 莫老爷亲手将他扶起,什么也没说。 “莫夫人,莫老爷,保重。”莫北鞠了一个躬。 听到这话,莫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肆意流出。 “你也保重。”莫老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莫北走的注定是一条危险的路,以前他们还有立场可以劝。今后,他们再也没有这个资格。 莫北的莫跟他们莫家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本章完) 第73章 将军的恶毒妻(三十一) 第73章将军的恶毒妻(三十一) “会的。”莫北点了点头。 南挽静静地看着莫北,没有开口。 “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莫北终于注视到了一旁的南挽,回过头问道。 “老子的宝贝女儿自然跟我回去。”南父站到南挽跟前,挡住了莫北的目光。 “爹。”南挽轻声道:“我跟莫北有话要说。” 她还有好多事要跟对方解释,不能就这样离开。 “好!”南父勉为其难地答应,“但一定要回来。” 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宝贝女儿,不能容许这么快就被人拐走。 “那就跟我来!”莫北转身就走。 南挽跟了上去。 士兵也想跟上去,但被莫北拦住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停在原地。 莫北将南挽带到河边。 如今已是初秋,天气微凉。 尤其是河边,风刮一下就会使人浑身发抖。 但站在河沿上谈话的两个人都没感到寒冷。 “你叫南筠?”莫北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南挽。 “不是,我叫南挽,南筠只是化名。”南挽摇头否认。 “看来当初你对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莫北唇角笑意更甚。 南筠是假的,蛤蟆陵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从头到尾对方都在骗他。 “南挽,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感情特别好戏弄?”莫北表情冷的吓人。 因为他之前不喜欢她,所以她就耍这种玩笑。 他活了两辈子,难得一次动心,结果对方只是在跟他玩玩。 他莫北在她眼中到底是什么?玩具吗? “不是的。”看着这样的莫北,南挽心疼的厉害。 她当初接近莫北的确抱着目的,但在长久的相处中,她早已不知不觉地动了心。 她没有想着要骗莫北,她只怕她告诉了他名字,他不仅不愿意接受她,还会讨厌她。 她不想对方讨厌她,所以一直隐瞒她的身份。 “那你承认你当初接近我是抱着目的?”莫北紧紧地盯着南挽,若对方摇头,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选择相信她,给她一个机会。 可事实上,南挽沉默了。 这种沉默放到现在的情况来看无疑是一种肯定。 莫北自嘲:“南挽,我真是瞎了眼才会遇见你。” 当初他还苦于南挽的性别不敢表白,结果她是女人。 当初他因脸上毁容一直担忧南挽会在意,结果对方只是耍他玩。 当初…… 无数个当初都提醒他到底有多傻。 对方从头到尾都在编假话骗他,他不仅当真了,还很在意。 他在为南挽喜欢他沾沾自喜的时候,对方有可能正在内心嘲笑他。 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一纸休书,直接扔到南挽面前。 “南挽,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他本不想这么绝情,可对方偏偏逼他这样。既然如此,那他就遂了她的愿。 “南挽,我不喜欢你了。”莫北凑近南挽耳垂,轻声道。 当初他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失望。 往日种种,都是一场大梦。如今他清醒了,情分也断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真心对他,他莫北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听到莫北这句话,南挽如坠深渊。 她能接受莫北会恨她,不能接受莫北今后再也不喜欢她。 【警告警告,男主黑化度过高,请宿主努力降低。】 系统吓得赶紧蹦了出来。 【宿主,你怎么搞得,好好的小可怜又怎么黑化了?】 南挽没有理它,独自望着地下的休书出神。 她真的做错了吗? 望着这样的宿主,系统默默地遁了。 虽然不知道宿主为什么三番五次把事情变得严重,但这种情况还是躲得远远的好。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好很多。 “莫北。”南挽微微张嘴,想喊出这个名字,可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她微微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休书。 休书很薄,只有短短一张纸。 南挽没有看前面的长篇大论,而是只看最后一行。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莫北,这就是你想要告诉我的吗? 南挽的心疼的厉害。 末世的时候,她根本没时间谈恋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对方却要离开她。 远处的芦苇丛,莫北借着芦苇的遮掩看着南挽。 看着对方拾起地上的休书,看着对方站在原地发呆。 “南挽。”他缓缓蹲下身来,用手指把这个名字写在地上。 一横一竖,写的尤其认真。 看着地上成形的名字,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喜欢南挽,但就是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才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其实他站在南挽的立场上想过如果她告诉了他真相,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想象终究与现实不一样。 他轻轻用手抹去这个名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了回去。 “将军。” 士兵胆颤心惊地唤了一声,总感觉将军回来后心情变得更差了。 “走!”莫北回头看了雨花村最后一眼。 这个地方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是。”士兵点头,押着莫小森跟了上去。 等南挽回去的时候,南父正在和莫夫人吵架。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不可开交。 这时候已到晌午,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 “爹,走!”南挽没有解释莫北刚才说了什么。 当初她因为莫北进了军营,如今对方不想看到她,她自然也没有了回去的必要。 “好。”南父匆匆说完最后一句话,拉上南挽就走。 “瞧瞧你瘦成啥样了?回家爹爹给你补补。以前圆滚滚的多好,喜人。”南父嫌弃地看着南挽的小身板。 南挽顿了一下,敢情你知道那叫圆滚滚? “你想吃什么?爹给你做。”南父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听着他关切的问候,南挽心情好了许多。 “老爷,我们进去!”莫夫人收回羡慕的目光,转身进屋。 今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莫老爷如同雕塑般站在那里,没有回话。 “唉。” 良久,空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莫老爷关上院门,脚步蹒跚地进了屋。 (本章完) 第74章 将军的恶毒妻(三十二) 第74章将军的恶毒妻(三十二) 正和三十三年正月,皇帝宠臣林寒造反,携二十万大军投奔泽王。 吏部侍郎听说这件事后,在朝堂上痛哭三天,撞柱而死。 此后,朝堂人心惶惶。皇帝却仍醉心美人,不管朝中事。 彻底看清楚皇帝的德行后,其他几个重臣都冷了心,不再规劝。 正月里,南阳府连下了几场大雪,几日不见晴。 莫北站在城墙上,独自望着远处的群山出神。 守城门口的士兵拼命搓手,想增添一些暖意,但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的。 “哈欠。”他狼狈地打了了哈欠,惊醒了一旁的莫北。 “新来的?”莫北恍过神来,轻轻瞥了他一眼。 “回大人,小的的确是新来的。”士兵兢兢战战地回道。 “军队不是给你发了棉衣吗?为何不穿上?”看着士兵身上的破棉衣,莫北面色不虞。 “我的衣裳给我媳妇了,她快生了,不能冻着。”想到自己媳妇,士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你跟你媳妇关系很好吗?”莫北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刚开始也不是很好,毕竟我们之前完全是陌生人。后来我对她好,她就跟我关系亲近了。”士兵嘿嘿直乐,看上去傻乎乎的。 “那你们会吵架吗?” “会啊!怎么不会?她怀孕的那一阵,经常跟我吵架,偶尔还会犯傻。但我体贴她,一直让着她。”士兵显然聊上了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其实她刚开始很怕我是有原因的,因为我看上去特别不好惹。我们老家的人都说,外表看上去很凶的人最不会疼媳妇。后来我们相处久了,她就再也不相信这句话了。” “她陪我这么多年,就算她有一天犯了大错,我也会选择原谅她。毕竟她一个女子,为我操劳家务,生儿育女,实属不易。” “确实。”莫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要好好对她。” 士兵总算反应过来他在跟谁讲话,吓得赶紧跪下来请罪。 “大人饶命,是小人唐突了。” “你起来!我那还有一套棉衣,你拿去用!” 怕他拒绝,莫北又多说了一句:“若你病倒了,你媳妇估计会很心疼。” “谢谢大人。”士兵感激涕零。 莫北没说话,转身离开。 “你这小子胆子可真大。”跟他一起守城门的士兵佩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是连亲生弟弟都能下毒手的莫阎王。” “我觉得大人很好啊!”士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刚才犯了那么大的错,没罚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冷酷无情。” “谁知道呢?”另一个士兵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相信大人一定是好人。”士兵坚定道。 府内。 李泽正坐在椅子上,逐字细读南挽的来信。 “王爷,您找我?”莫北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你看看!”李泽将手中的信递给莫北,“这是南筠的来信。他说他近来思绪过重,不能担当校尉一职,求我准他辞官回家。” 莫北接过这封信,粗略地看了几眼后便扔在一边。 “大人的意思是?” “我觉得她是个有才之士,就这样走了未免太过可惜。”李泽斟酌道:“希望你能劝一劝,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找别人。” 说是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最属意莫北。毕竟整个军营里就他俩的关系最好,换其他人来说不定劝不回。 “大人,我……”莫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他告诉大人,南筠是个女人?本名南挽,是他的前妻,她不可能来军营了。 不,他说不出口,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那我找别人!”李泽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莫北飞快打断。 “大人,我去。” 有些事,他想问清楚,毕竟之前说出来的话不是他真心想说的。 细细想来,他确实没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说不定对方有苦衷呢? “好。”李泽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他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之前围杀你们的人死了,我派出去的探子说他们不小心掉进了猎人捕猎的陷阱。” 但所有人都知道,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大人,你的意思是南……”莫北欲言又止。 怎么可能呢?对方那时受了伤,她一个人怎么能对付二十多个人?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相信,但内心却告诉他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对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帮他报仇。 “只是猜测。”李泽拍了拍莫北的肩膀,“具体什么情况,你要问了才知道。” “我知道了,谢过王爷。”莫北退了出去。 南家。 南父是个屠夫,餐餐都喜欢炖肉。一日还好,多日就有些吃不消。无奈之下,南挽只能自己动手做饭。 【警告警告,男主黑化值降低,当前黑化值百分之五十九,请宿主继续努力。】 【宿主,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降低了男主的黑化值。】系统欢欢喜喜地冒了出来。 要知道,这些月宿主跟男主可没有任何接触。 听到这句话,南挽切菜的手一顿,刀顿时割破了手指。 “我的乖乖。”见到这一幕,南父吓到了,赶紧翻箱倒柜地找药。 “爹,我没事。”南挽淡定地用一块布条包住受伤的手指,继续切菜。 【宿主,抱歉。】 系统愧疚地不行,要不是它突然冒出来,宿主就不会被它吓到导致手指被刀切破了。 “不怪你。”南挽声音温和,“是我自己不小心。” 【宿主。】系统感激的两眼汪汪。 它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才会遇到这么好的宿主。 【宿主,男主来找你了,到时你一定要努力。】系统友情给了一个提示。 说完,它就匆匆地下了线。 莫北来找我了?南挽切菜的手越来越慢,她没想过,莫北居然还愿意来找她。 那封休书她撕掉了,南父一点也不知情。偶尔提及莫北的事,她都找借口将话题扯远。 她若是想,随时都可以去找莫北,但怕对方根本不愿意见她,所以她忍了好几个月。 (本章完) 第75章 将军的恶毒妻(三十三) 第75章将军的恶毒妻(三十三) 正月初十这日难得没有下雪,天气晴朗。 南父一大早就出门了,走前嘱咐南挽把水缸的水加满。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南挽以为是南父,忙急匆匆地跑去开门。 “吱呀。” 门开了。 “莫北?”看清来人之后,南挽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找你有事。”莫北干巴巴道。 他好怕南挽把他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进来说!”南挽将莫北拉了进去,转身合上房门。 “南伯父呢?”莫北掩饰住内心的窃喜,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我爹去劁猪了,过几日才会回来。”南挽边说边招呼莫北坐下。 “你以后就一直这样吗?”看着南挽拎着木桶往水缸里倒水,莫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见过南挽运筹帷幄的模样,很难把现在的她跟之前的她当做一个人。 “差不多!”南挽无奈道:“我一个女儿家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比不了你们男人。” “你不要贬低自己。”莫北下意识反驳:“你那么厉害,就算是女子又如何。”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吗?”南挽放下手中的木桶,静静地看着莫北。 如果是的话那她也无话可说。 “不是。”莫北摇了摇头,“大人让我过来是为了这事,但我自己想来则是为了见你。”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想清楚了。 南筠如何?南挽又如何?只要对方是那个一直陪着他的人就够了。往事种种,不必在提。 最后一个字都还没说完,南挽就伸手抱住了他。 莫北的手停在半空,呆滞地厉害。 两人相互依偎的画面很美,但显然另一个人不这么想。 南父走到半路上想起没带干粮就返了回去,结果刚走进家门,就看到一个看不到脸的男人抱住了他的宝贝女儿,当即气地冲上来狠狠将他们二人分开。 “你想对老子的宝贝女儿做什么?”南父站在南挽身前,敌视地看着莫北。 “南叔。”莫北尴尬地转过身,喊了一句。 “原来是你这臭小子。”南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休了老子女儿吗?今天来是为了递休书?” 听到这句话,莫北愣了一下。 难道南挽没有把休书的事告诉南父?不过也是,要是南父知道他给了南挽休书,现在就会把他赶出去。 “爹,我们有事要说。”南挽哭笑不得,忙站出来解释。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南父皱眉道:“这就是一个负心汉。” 他女儿那般好,对方不好好照顾就罢了,态度还很冷漠。 他又不是卖女儿,要不是当初南挽执意要嫁过去,他根本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爹,我是真的有事要跟挽挽讲。”莫北厚着脸皮道。 既然南挽什么都没说,那他可以假装他们还在一起。 “老子才不乐意当你爹!”南父当场想翻脸,但被南挽劝住了。 “爹,有人还等着你过去。” “回头再来收拾你这臭小子。”南父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家门。 “休书你扔了?”莫北讶异地看着南挽。 “不,我撕了。”南挽唇角微微上扬,笑道:“我不接受你这么平白无故地休了我。” “嗯。”莫北握住南挽的手,肯定道:“我也不接受。” 他早该想清楚,南挽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吗?”莫北出声试探。 南父在这里,他不确定南挽愿意跟他走,毕竟战场太危险了。 “你去哪我就去哪。”南挽轻声道。 要知道,她本来就为莫北而来。 之前是因为任务她必须跟着对方,现在是因为喜欢。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战场又如何,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她又不是没过过。 听到这话,莫北紧紧抱住南挽,两眼微红。 他没想到,他对南挽说出那般冷血无情的话之后,对方还肯接受他。 “挽挽,我宁愿你恨我一点。”莫北凑近南挽耳边低语。 “我倒宁愿你多恨我一点。”南挽认真道。 明明是她隐瞒在先,就算有错也应该是她先开口。 “我舍不得。”莫北自嘲一笑,“我想过要忘记你,但我做不到。” 忘记一件事很容易,忘记一个人很难。 【恭喜宿主,男主黑化值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望宿主再接再厉。】 机械音煞风景地响起。 南挽没有理会。 “你爹那边?”莫北摩挲着南挽的头发,犹豫道。 “我会跟他讲清楚。”南挽轻轻啄了莫北耳垂一口,如愿看到对方耳朵迅速涌上一股薄红。 “对了,那些人是你动手除去的吗?”莫北突然想到什么,拉住了南挽的手。 “是。”南挽点头承认。 “你是在为我报仇吗?”莫北紧紧地盯着南挽的眼睛。 “是。”南挽再次点头。 “挽挽。”莫北眼角无声落下一滴泪水。 是他错了,他不该说那么重的话。对方是真的喜欢他,没有半点虚假。 他几乎不能想象对方在受了伤的情况下是这么为他报仇的。 想到对方背地里为他付出这么多,莫北就感觉自己的心揪的厉害。 “疼吗?”南挽伸手细细摸着莫北脸上的伤疤。 从左脸贯彻到右脸,触目惊心。 她都能想到那种痛苦会有多折磨人。 “疼。”莫北委屈巴巴道。 疼的他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梦里都是南挽。 那时他以为对方死了,天天都死气沉沉。要不是没有确切消息证明,他真的有可能跟着她离开。 南挽没说话,只是抬头温柔地吻着那道吓人的疤痕。 酥酥麻麻的,莫北感觉脑袋一下变得昏昏沉沉,连刚才想说什么都忘了。 “这样还疼吗?”南挽轻声道。 “不疼了。”莫北摇了摇头。 只要对方陪着他,多大的痛苦他都可以忍受。 “那我每天都这样帮你止疼好不好?”南挽温柔地抚摸莫北的脸。 “好。”莫北眼睛一亮,当即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把南挽绑在身边了。今后不管干什么,对方都会跟着他。 (本章完) 第76章 将军的恶毒妻(三十四) 第76章将军的恶毒妻(三十四) 正和三十五年三月,泽王的军队已打到皇城门口。 朝堂上。 年轻的皇帝难得有个正经的模样,不再跟以往一般搂着美人狎玩。 “众爱卿可有何办法?” 无人应声。 “张相?”皇帝把视线看向自己的老丈人。 “回陛下,臣无办法。”张相面色恭敬,心里却鄙夷地厉害。 他女儿进宫三年了,到现在都还在后宫守活寡。之前对他也不是很重视,这个时候指望他帮忙,想都别想。 他昔日还与李泽有点交情,若对方真打进来,他也不会死。 “柳将军?”皇帝转而把视线望向自己亲手扶持的将领。 柳将军两股战战,脸色煞白。 “王尚书?”皇帝只能放过他,改向另一个人。 “回陛下,臣年纪大了,越发糊涂了。” 一连三个都没有任何办法。 皇帝气的把手边的奏折都扔了下去:“朕养你们作甚?关键时候一个办法都没有。” “陛下息怒。” 群臣纷纷跪了下去。 “退朝,什么时候想到办法再来见朕。”皇帝不耐烦地起身离开。 “张相,你怎么看?”刚一下朝,张相就被人拦住了。 “还能怎么看。”张相嗤笑一声:“就这样耗着!” 他倒想看看是陛下妥协还是李泽先打进来。 皇城郊外,上万泽军将士在这安营扎寨。 “只有这一战了。”南挽看着高高的城墙,心头思绪万千。 “打完这一战,我们就回南家村。”莫北起身来到南挽身边站定。 “那你岂不是做了上门女婿?”南挽好笑道。 “那你欢迎吗?”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莫北攥住了南挽的手。 “欢迎啊!”南挽笑容盈盈,“到时如果你欺负我,我就让我爹教训你。” 想到南父,莫北便有些头疼。 当初他带南挽回去的时候保证每年会回来看他,结果一去就是二年,他都能想到到时南父会怎么骂他。 “放心!我会护着你的。”南挽轻轻拍了拍莫北的肩膀,“就算对方真的想揍你,我会在边上看着,让他轻一点下手。” 莫北幽怨地看了南挽一眼。 “你们俩在这啊!”周大黑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王爷有事要找你们商量。” “走!”南挽拉着莫北跟了上去。 周大黑微妙地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什么时候他也能加入?这俩的关系好到令他嫉妒,明明之前是他跟莫北的关系最好。 “你们来了。”这么多年过去,李泽对他们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 “王爷,你找我们有何事?”莫北开口问道。 “我决定月底就动手,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南挽摇头,事实上,她希望这个日子能再往前挪,这样她也好早点回去,但这未免太不现实。 “那就好。”李泽松了一口气,“刘军师的建议也是趁早进攻,为免夜长梦多。” 谈到刘军师,莫北下意识皱紧了眉。 他还记得前世刘军师的背叛。 前世种种,大多应验,唯独对方还停在原地,踌躇不前,这令他越发觉得这个人很难看透。 南挽扯了他一下,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行了,你们下去!”见莫北脸色不好,李泽以为是这几天对方工作力度太大没有休息好,便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念头。 其他的事明天再谈也一样。 “是。”二人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出了营帐,莫北的眉皱的更紧了。 “你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妥吗?”南挽疑惑道。 “没什么。”莫北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就算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他只能等,等对方自己暴露出马脚。 四月初,泽军破了皇城的第一道防线居北关。 消息传过来后,满朝文武皆震惊。 要知道,这才短短三日,居北关便破了。 “你们这些废物,这么多天了还没想到办法。”皇帝脸色铁青。 按照李泽这进度,最多不超过两个月,他这个皇位就得拱手让人。 朝堂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闭口不言。 “柳将军。”皇帝紧紧地盯着那缩成鹌鹑的人,“这次由你带兵,务必要把李泽的项上人头给朕带过来。” 听到这话,朝堂上的大臣情绪都很微妙。 李泽底下有三名猛将,随便拿出一人都能把柳将军打得落花流水。拿李泽的项上人头,不送人头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这事没牵扯到他们,他们便也乐地看戏。 “是。”柳将军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皇帝贴心道:“这一个月,你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柳将军?那个因献美人荣升将军的小将领?”收到探子的密信,李泽哭笑不得,“这是看不起他吗?” “王爷,我愿出马。”周大黑扬了扬手中的铁锤,“只用一招就能使他哭爹喊娘。” “那就由你去!”李泽叹了一口气,朝廷未免也太不中用了。 “是。”周大黑咧嘴大笑,手中的大锤舞的虎虎生威。 居北关外。 “弟兄们,杀。” 周大黑一马当先,手中大锤一抡,便是几条性命。 看着有如杀神的周大黑,躲在后头的柳将军直接骑着马跑了。 没了主将,朝廷的士兵顿时乱成一锅粥。 “我还没过瘾呢?”周大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娘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窝囊的主将。 跟对方一比,他们军营上下都是好汉。 “逃跑了?”李泽惊讶地张大了嘴,好歹是皇帝选出来的,再不济也要杀个人! 结果一个人都没杀就跑了。 皇帝知道得气死,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如众人所想,皇帝气的吐血。 他让柳将军一个月把李泽的人头带过来结果对方一天就被人打败了不说,自己还跑了。 跑就跑了,连家也不回了。 “回陛下,柳将军的家人早已在一个月前便全部搬家走了。”大理寺卿顶着压力道。 “什么?”皇帝气晕了,这还是早有预谋。 “陛下。” 文武百官急忙叫太医。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本章完) 第77章 将军的恶毒妻(三十五) 第77章将军的恶毒妻(三十五) 五月,泽王军队打进皇宫,群臣押着皇帝投降。 冷宫。 已经不再是皇帝的先皇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给自己灌酒。 “陛下。” 眉眼温软的美人提着一壶美酒,笑着走了过来。 “你是来看朕笑话的吗?”先皇狠狠推开她,“滚,朕不想看到你。” 美人误了他的国,他醒悟的太晚了。 要是早知道,先皇苦笑:“要是早知道,他就听大臣们的劝。” 美人被这样对待也不恼,笑着又贴了上去。 这次先皇懒得搭理。 美人放肆地依偎在他怀里,笑着给他递酒。 他接过,一声不吭地喝了下去。 “陛下,你可曾记得梅见?” 梅见?先皇已经半醉了,糊里糊涂地念着这个名字。 “是啊!美人笑容浅浅,“陛下,你想起来了吗?就是哪个给你跳羽衣舞的那个女子? 羽衣舞?先皇恍然,他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位。 她的舞跳的很好,身段也曼妙,可惜他宠过对方一段时间就给忘了。 因为他腻了,不想反复看她跳舞,他新喜欢上一个歌姬,那个歌姬会唱动听的《采莲曲》。 “陛下,她说她很想你,你能下去陪她吗?”美人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插在先皇的心口。 “你。”先皇惊恐地看着她。 他没想到,区区一个美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弑君。 “谁派你来的?” “这还要问吗?”美人佯装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当然是梅见姐姐了。” 不。先皇疯狂摇头,那个女人已经死去十多年了,她的家人也都不在了。 怎么可能是她?对方一定在骗她,他不信。 “陛下。”美人凑近他耳垂,吐气如兰。 “陛下,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上路了,毕竟她已经在地下等了你十多年。” 亲眼看着对方咽气后,美人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匕首。 “事情办成了吗?”男子站在角落,身形影影绰绰。 “办成了。”女子恭恭敬敬地把染血的匕首递了上去,“这是凭证。” “你要的东西我准备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会派人护着你,保证你今后不会遇到危险。”男子接过匕首,不以为意地把它拿在手上把玩。 “谢大人。” 闻言,女子眸子划过一丝欣喜。 继续留在宫里逃不了一死,这次帮忙反给了她一线生机。 有对方这一番话,她不必担心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走!” 男子推开大殿的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你终于死了?”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男子脸色十分复杂。 他复仇了两辈子,两辈子这个人都死在别人手里,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簌簌。” 一阵风吹来,草木摇摇晃晃。 “出来!”男子看着柱子后方。 “军师。”莫北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你也重生了。”莫北几近肯定。 这样一来,对方往日的奇怪之处也都有了解释。因为重生,所以对方避开了前世的事。 但他还是感到奇怪。 奇怪对方这辈子做的事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是后悔了吗? “是啊!”刘军师笑着站了起来,“将军,好久不见。” “你什么时候重生了?”莫北警惕地看着他。 他还记得,上辈子这个人做过的恶事。 “就在将军昏迷不醒的那几日。” 刘军师弯腰把匕首插在地上那人的胸口,垂眸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莫北不解地看着对方。 两辈子了,他可以说是从来都没看清这个人。 “放心!将军,我已经报复完了,不会再做什么,你不用这么警惕我。” 刘军师叹息道:“毕竟我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上辈子的生活虽好,但不是他想要的。 “听说你跟南挽准备走了。”刘军师从怀里掏出一串精致的红豆手串,“这个就当做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上辈子来不及送出的东西这辈子终于有机会送出。 红豆红豆,相思相思。 他到底还是后悔了,所幸老天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重新选择。 莫北沉默着接过这串红豆手串。 红豆手串材质很好,色泽鲜艳,粒粒晶莹,一看就知道送的人下了一番功夫。 “你走!我还想在这呆会。” 刘军师摆了摆手,有些事,对方还是不知道为好。 莫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道:“好自为之。” “嗯。” 空旷的大殿,顿时只剩下刘军师一人。 趁着周围四下无人,他终于能放下心头的包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阿姐,我好想你。” “你们真的要走?”周大黑一脸不舍地看着他们。 “嗯。”南挽笑着点点头,“我已经跟陛下说了。” “陛下同意?”周大黑微微皱眉,这要是他都很难同意。 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心腹。 “自然是同意的。” 南挽唇角含笑,道:“我们得了绝症,命不久矣。强行挽留,也是徒增烦恼。” 真的还是假的?周大黑吓了一大跳,当即拉着南挽上下检查。 “你别动手动脚。”莫北面色不虞地挡在南挽跟前。 “好!”周大黑无奈地松开了手。 “放心!一时半会不会复发。”见他担忧,南挽轻声安慰。 “是那次北城染上的。”周大黑很快就联想到了莫北口中那个古里古怪的大夫,“要是他没死,我一定捶死他。” “我们时间不多了,就想在外面走一走,勿念。” 莫北拍了拍周大黑的肩膀,沉声:“以后就只剩下你了,好好保重。” 听到这话,周大黑瞬间两眼通红,更咽着说不出话来。 “保重。” 南挽朝他拱了拱手,拉着莫北离开。 他们都知道,今天过后,他们就再也不会遇到了。 “一路顺风。” 周大黑嘶哑着嗓子喊道。 莫北摆了摆手,算是接受了他的祝福。 怎么会这样呢?周大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为何要骗他?莫北轻声道:“我们跟将军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样岂不正好。”南挽笑道。 (本章完) 第78章 将军的恶毒妻(三十六) 第78章将军的恶毒妻(三十六) 南挽笑着攥紧莫北的手:“就当我小心眼!” 先前对方坑了她这么多次,她也要坑一次回来,这样才算公平。 “你啊!”莫北哭笑不得。 “走!爹爹还等着我们回家。” “嗯。” 阳光下,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什么?他们骗我?”周大黑瞪大了眼睛。 “这你也能骗到?”刘军师,不,现在已经是丞相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那他们走的理由是什么?”周大黑奇怪道。 “成婚。” 丞相笑道:“你太能吃了,他们怕你把他们吃穷,就想方设法地隐瞒你。” “还是不是兄弟了?”周大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就算以后天高路远,故人不再相逢,但只要得知他们过得很好对他来说就能满足了。 “你也要抓紧。”丞相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后就剩你一个孤家寡人了。” “不还有陛下吗?”周大黑想也不想道。 “陛下?”丞相幸灾乐祸道:“他现在正想方设法地避婚呢?比你好不了多少。” 新帝登基,后宫怎么可能空缺? 一时之间,周大黑不知道该同情谁? “你现在年龄也大了,有没有心仪的姑娘?”丞相兴致勃勃道:“若是有,我可以亲自为你主婚。” 那两个人不需要他,他只能找别人下手。 “没……没有。”周大黑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 “看来是有情况。”丞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不说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大黑囧着脸跑了。 因跑的太快,他不小心摔破了一个花瓶。 “周大黑。” 面容清秀的小宫女气鼓鼓道:“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打碎的第四个花瓶了,就算陛下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你也不该这样做。” 周大黑脸更红了。 “那怎么办?我赔?” “赔!”宫女蹲下身来收拾。 “我来帮你。”周大黑笨拙地将碎片拾起。 “小心一点,别伤到手。”宫女不放心地叮嘱道。 隔着窗子看到这一幕,丞相笑了。 果然,这才是他想过的人生 兄弟健在,主上安康,今后无忧无虑。 只可惜,有一个人不在。不过没关系,有南挽在,对方的生活只会过得更好。 将军,祝你今后顺遂,平安无忧。 御书房。 “我说了我不想娶。” 李泽头疼地看着那一幅幅画像。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那好意思娶这些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莫非陛下不满意?”礼部尚书又掏出一堆画像,“这些姑娘也还不错。” 看着那堆成山的画像,李泽忍无可忍,转身就走。 “陛下,别走啊!不满意你可以说。”礼部尚书抱着一堆画像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噗嗤。” 躲在暗处观看的丞相忍不住笑出了声。 “丞相。” 李泽气得牙痒痒。 不帮他分担就算了,还敢躲在后面看热闹。 “礼部尚书,只要你让丞相成亲,朕就答应选妃。” “此言当真。” 礼部尚书浑浊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当真。”李泽斩钉截铁道。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感觉到了危险,丞相忙找借口离开。 “别走啊!” 皇帝笑着把礼部尚书怀中的那堆画像扔到丞相手上,“喜欢哪个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是啊!丞相。” 礼部尚书一脸热切地看着他,如同猫见了老鼠。 丞相慌了,扔下一句有急事就走了。 另一边。 南挽正坐在院子里,跟莫北同分一个饼。 “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腻歪?”南父表示很没眼看。 “爹。”莫北愉快地上前打了个招呼。 “你们打算出去玩?” “爹,那叫度蜜月。”南挽开口纠正。 “不还是玩吗?”南父迷茫道。 性质是一样的。 “好!那就是玩。”南挽放弃解释。 “打算什么时候走?”南父拉开一旁的莫北,自己坐下。 “明天!”南挽安慰地看了莫北一眼。 “正好。”南父满意地点点头,回来给我带个大胖孙子。 他眼馋隔壁的娃好久了,几乎每天都要催上一催。 “好。”南挽难得妥协一次。 翌日,马车内。 “你真的想要孩子?”莫北犹豫道。 他不想,他只要南挽一个人就够了。多个人,反而会分掉南挽的注意力。 “当然是骗他的。” 南挽笑道:“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 孩子,她真的照顾不来。 莫北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打算去哪?”莫北低头琢磨着地图。 “去金陵怎么样?那里的桃花糕很出名,我记得你喜欢吃。” “好啊!”南挽笑着啄了莫北嘴巴一口,“顺便学一学,回头做给我吃。” “嗯。”莫北紧张地不行。 “我一定好好学。” 希望还能吃。 南挽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应该差不多!南挽抱着期望地想。 毕竟莫北学什么都很快。 之后,尝了一次莫北做的糕点后,南挽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对方做饭。 “挽挽。” 莫北握紧她的手:“今晚有庙会,我们去看看。 “好啊!”南挽轻声道。 这样的生活刚刚好,不用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 【黑化值清零,恭喜宿主。】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宿主,任务完成了,你要走吗?】 “不,留下。” 她还没来得及跟莫北相守一生。 【那宿主什么时候想走告诉我一声。】系统说完就下线。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几十年就过去了。 “挽挽。” “我在。” 听到回应,床上躺着的人满意地合上了眼睛。 “系统,走。” 【抽离程序中。 抽离成功。 本次任务圆满成功,共获得五百金币。因宿主两次使用能力,金币清零。】 “什么?”南挽危险地看着系统,“不是主动给我用吗?” 【宿主,我先前解释过了,你的能力只能在特定的场合实现。】 系统慢吞吞道【这是古代位面,如果你的能力使用会扣金币的。】 “那你先前怎么不说?” 【位面投放成功,祝宿主过得愉快。】系统麻溜地跑了。 ??这个位面磕磕绊绊,总算完成了。因为第一次写这种,有很多的不足。所以作者时不时就会改,还望各位小可爱多多包涵。 ? ? (本章完) 第79章 我喜欢你啊(一) 第79章我喜欢你啊(一) 时隔十年,南挽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叫季辰的少年。 虽说是同班,但季辰和南挽唯一的交集还是高考时候,对方问南挽借了一支笔。 这支笔,季辰保存了十年。十年后,对方因一场车祸意外去世,这支笔也跟着对方一起死亡。 从此,少年便活成了南挽记忆里的一道疤。 a市。 高三(三)班同学聚会。 地点在一家酒。 南挽开车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昔日的同桌柳溪。 虽然是同桌,但两人关系其实也就一般。 柳溪见到她,脸上流露出少许讶异。毕竟按南挽的性格,她是不愿意参加与班级有关的活动。 “好久不见。”南挽客气地跟她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柳溪笑着回复。 走进酒,立刻就有侍者上来询问。南挽报了包厢号后,被对方客气地领上了二楼。 包厢内已坐了一些人,俊男美女,非常亮眼。 南挽的走进打破了包厢内的热闹,之前还在说话的人纷纷抬头看着南挽,视线颇为微妙。 若他们没猜错的话,以这一位的性格是不屑参加这样的活动的。 南挽懒得理会他们的目光,平静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坐着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见到南挽,脸上立刻涌出笑容。 “这不是南学霸吗?好久不见,混的怎么样!” 说话间,他不经意地抬手,亮出腕上镶了钻的手表。 南挽扫了一眼他的脸,发现非常陌生,客气地询问:“您好,请问您是?” 男子脸都气绿了,尤其是见南挽的表情不似作假后。 “抱歉,我脸盲。”南挽认真地解释。 “肖文,你就别为难我同桌了。”柳溪笑着岔开话题,“听说你最近坐到经理的位置了。” “嗯。”名叫肖文的男子倨傲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我们这个聚会里混的最好的人了。”柳溪边说边给他倒酒。 “肖……文,文化的文?”南挽微微皱眉。 “怎么?想起来了?”肖文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的确想起来了,前不久你们公司的总裁还在我面前夸你精明能干,打算把女儿嫁给你。”南挽努力回忆。 “但我说这个肖文的人品不好,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语出,整个包厢都沉默了。 肖文混的怎样是可以看外表看出来的,而南挽全程普普通通,一点也不像是成功人士。 “你……”肖文怒地拍桌,“我说他怎么突然就不愿意了,原来是你搞的鬼。” 这话几乎肯定了南挽说的话是真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南挽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都是同学,不要伤了和气。”此次宴会的发起人也就是南挽高中的班长急忙上前打圆场。 看在他的面子上,肖文咬牙坐了下来。 众人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南挽不想插进去,全程都在发呆。 “你们记不记得季辰?”突然有人问道。 南挽顿了一下,思绪瞬间飘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季辰是他们班最出名的刺头学生,因家世好,走到哪都有人跟着。 但南挽认识他的原因是对方在高考前问她借了一支笔,说好考完就还,结果考完南挽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人家根本不叫季辰好不好?”一人嗤笑道:“一个偷了别人人生的人也好意思摆阔少爷的架势?” “怎么说?”包厢声音嘈杂,一时分不清这话是谁问的。 “他原先叫王辰,一个司机的儿子。司机为了让他儿子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把他亲儿子跟季家大少爷换了。那真正的季家大少爷你们也认识,王晓。”那人得意洋洋道。 王晓。 大多数人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如果说季辰是班上稳的倒数第一的话,那王晓便是稳的正数第一。 这两人完全是天与地,如今身份换了回来,那昔日的行为也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那季辰学习不好,原来他竟不是季家的儿子。”有人唏嘘道。 “学习跟人生有什么关系?”南挽打断他的发言,“这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要是学习好人生就过得好,那a大的毕业生全部都不用去找工作了,直接在家里等着别人打电话过来请。 “这不就是随便说说嘛!”说话那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季辰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死了。”肖文冷不丁出声道。 “知道自己不是季家的儿子后,他就离开了季家。因为偷换儿子的风波,他亲生父亲坐了三年的牢,家里的房子全被那些穷亲戚占了。季辰无处可去,只好去打工挣钱。但他学历低,许多公司都不愿意收他。他只能去建筑工地搬砖,一天一百块。最后因急着去工地上班,被车撞死了。” 肖文轻描淡写就结束了季辰的一生。 “南挽,之前他不是喜欢你吗?”柳溪突然道。 “是吗?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班长纳罕。 “你们这些两眼不闻窗外事的好学生当然不知道。”肖文意有所指,“估计有人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南挽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 酒的滋味不好闻,以往她不会碰,但她今天想尝一尝。 问她后悔吗?当然没有,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回应过,对方也从未公开承认。 她唯一感到遗憾的便是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少年竟落得那般结局。 明明这不该是他的人生。 南挽牵强地勾出一抹笑容:“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喜欢我。” 但她那时一心想着要高考,要摆脱贫穷,所以就一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假装就是十年。 等她再想起那个少年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了。 “季辰。”南挽轻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如果可以,她希望有人能帮帮他,他的人生因是璀璨夺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众人嘴里微不足道的一个谈资。 若世上真的有神佛,我愿以毕生交换,换那个少年一个善终。 现在的人生,她有些腻了。 (本章完) 第80章 我喜欢你啊(二) 第80章我喜欢你啊(二) 深夜,大雨倾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着窗户。 南挽从梦中惊醒,急急忙忙跑到阳台上把一盆绿萝搬了进来。 绿萝淋了雨,颇有些无精打采。 【资料传送中。】 就在这时,南挽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电子音。 知晓这是系统给予的信息,南挽面色平静地接收。 这具身体的主人跟她一样,也叫南挽。 南挽自小父母便去世,全靠外婆一手带大。因过惯了贫穷的生活,南挽在学习上非常刻苦,渴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上天从不会偏爱每一个努力的人,南挽的刻苦得到回报。 常年稳居年级第二的成绩使她如愿上了a大,并在毕业后进了一家大公司,从普通职员做到了公司老总。 她这一生堪称励志,但她自己却始终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所以这才有了南挽的到来。 【宿主,这个位面的小可怜是你的后后后桌季辰。请你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尽情地宠爱他!】系统热情似火。 “他跟这个身体的主人有交集吗?”南挽不解。 【抱歉,我忘记传这部分资料了。】系统心虚地把遗忘的资料传了过去。 季辰暗恋南挽,全校都知道。但就算这样,他也没鼓起勇气向对方表白。 因为南挽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拒绝了一个学弟,她说,我现在只想学习,不想应付这些无聊的事。 谈恋爱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无聊的事,季辰从那以后就将表白这个念头埋在心里。 这一埋就是一年。 高考注定分离。 为了留着一点念想,他问对方借了一支笔,并将其占为己有。 【宿主,他真的好可怜。】系统带着哭腔道。 南挽沉默不语。 可怜吗?她见过更可怜的。 暗恋本来就卑微。 “挽挽,还没睡吗?明天就开学了,要早点休息。”有人敲了敲南挽房间的门。 系统瞬间下线。 “我知道了,这就睡了。外婆,晚安。”南挽乖乖地关掉了灯。 “晚安。” 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 九月,开学的第一天。 时至正午,阳光灼热,蝉鸣哀怨。 老师正在黑板上滔滔不绝地讲着新学期的规划,课桌后埋着一大堆困倦的脑袋。 偌大的教室,只有几个人能勉强撑起精神听。 “啪。” 教鞭狠狠敲了下桌子,发出闷响。 “季辰,你又迟到?”老师苦口婆心地劝道:“都过去一年了,你是时候改改你的学习态度了。” 站在教室外的男生很好看。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是那种水墨画般的好看。 他穿着浅色长裤,轻薄的白色外套闲闲地敞开,露出里面的浅色短袖。 老师不满意地盯着他里面那件浅色短袖:“以后记得穿校服,今天开学第一天就算了,不说你。” “老师。”男生的声音很好听,“我今天来不是来听课的。” “那你来干什么的?”老师皱了皱眉。 “我是来办理转学手续的。”男生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对方。 “就差你签字了。” “你要转去第四中学。”老师愣住了。 第四中学好听点叫排名第四的重点高中,难听点叫垃圾学校。在那里读书的人大多以后只有一个命运,那就是早早步入社会。 “你家长同意吗?”老师怎么也想不通季家的人怎么愿意让自家孩子去四中。 “同意了。”季辰点头。 “好!”老师无可奈何,“我给你签字。” 趴在桌子上的人早醒了,听到季辰要转入四中,脸上难以掩饰的惊讶。 “季家是要破产了吗?”南挽的同桌柳溪喃喃自语道。 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季辰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要转去四中。 四中鱼龙混杂,不讲究身份高低贵贱,只讲究武力值够不够强大。像季辰这样的富家大少爷去了,一定会脱成皮。 南挽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望了过去。 季辰似乎注意到了南挽的目光,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去了那边也要好好读书,如果过得不好随时可以回来,三班永远欢迎你。”老师细心叮嘱道。 “谢谢老师。”季辰接过签好字的纸,转身离开。 “铃铃铃。”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 男生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下课。” 老师也无心讲人生道理,把教案夹在腋下,急匆匆地走了。 这样的大事,还是要跟对方的家长商量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季辰为何要转学?”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就像一滴热油滴在锅里,整个教室突然沸腾了起来。 “难道季家真的破产了?” “不会!那么大的公司,哪有这么快破产?” “我知道。”南挽的后桌肖文得意洋洋道。 “据我二班的兄弟说,季辰不是真正的季家大少爷,他只是一个司机的儿子。” “怎么可能?”众人纷纷摇头,这样狗血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发生在他们身边。 “你们别不信啊!”肖文急了,“我有可靠消息,季辰已经被赶出季家了。” “既然你说季辰是假的季家大少爷,那你说说真正的季家大少爷是谁?”柳溪白了肖文一眼。 “这人你们也都认识。”肖文卖了个关子,在众人好奇心都达到顶峰时道:“是王晓。” “切。”众人鄙夷。 “行了,吃饭去,这一看就是假的。” “没错,就是假的。” “你们别不信我啊!”肖文欲哭无泪,“这可是第一手瓜,热乎着呢!” 教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少女声音清脆。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肖文想也不想道。 意思到问话那人是他一直暗恋的南挽后,肖文涨红了脸。 他怎么能当着喜欢的女孩面说这种中二的话。 “以后不要说了。”南挽耐着性子提醒:“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南挽这是把他划为同一个战线了。 肖文眼睛亮了,当即毫不犹豫地保证:“我发誓,以后绝不说这件事。” (本章完) 第81章 我喜欢你啊(三) 第81章我喜欢你啊(三) 季辰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他紧紧地抱着头,五指狠狠地插入发缝,试图用疼痛让他的脑袋清醒一点。 “辰辰,你怎么了?”面容精致的女人担忧地走了上前。 “妈?”季辰诧异地喊了一句。 自他离开季家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其实他理解对方,毕竟换谁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不是亲生的都不好受。 可他心里却始终藏着一丝怨气,这么多年的养育,他早已把对方当成了亲人。可这个亲人最后却放弃了他。 “辰辰。”女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感无比真实。 季辰一下子就清醒了,愣愣地打量着周围。 电脑……游戏机……房间…… 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他缓缓打开放在一旁的手机,2019年八月二十七号。 离开学只有四天。 季辰瞳孔猛缩,手无意识摁熄了手中亮着的屏幕。 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死了。 他记得他是出车祸死的,死前还惦记着那点工资可以支撑他两个月的房租。 如今,什么都变了。 “辰辰。”女人的手摩挲着他的脑袋,“你头又疼了吗?” 季辰抬眼,直直地看着女人。 女人满眼担忧,眉头皱的生紧。 季辰很想笑,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他好不容易逼自己放下,现在又要重新经历一次之前的痛苦。 明明被换一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可所有人都责怪他偷了别人的人生。 他孺慕的父母不要他,他喜欢的女生拒绝了他。 他季辰,永远就是孤独一人。 “辰辰。”女人见他神情恍惚,又喊了一句。 “你不是我的儿子,我不想见到你,你走!离的越远越好。” 女人之前说过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 季辰挤出一个微笑,客气地称呼女人:“季夫人。” 季夫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辰辰,你喊我什么?” 季夫人,她的儿子居然喊她季夫人。 季辰咬着唇,拼命抑制想要流泪的生理冲动。 “季夫人,我不是你的儿子。” “你说什么胡话。”季夫人抱住自己的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是啊!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儿子?可老天爷就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季辰注定是个卑劣的偷窃者。 头又开始疼了。 季辰抱着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辰辰。” 季夫人的声音越来越缥缈。 季辰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季辰再次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洁白。 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墙。 消毒水的味道若隐若现,偶尔夹杂着几缕桂花的香气。 季夫人正跟医生交谈,见季辰醒了,喜出望外。 “辰辰,你吓死妈妈了。” 季辰张了张嘴,吐出陌生的三个字。 “季夫人。” “医生。”季夫人皱眉看着一旁的医生,“你快看看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一口一个季夫人,他的儿子从来都不会这样称呼她。 医生低头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没发现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他从几天前就一直在喊头疼。”季夫人忍着怒火,声音不自觉提高。 “这……”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从医学的角度看,病床上躺着的人一点事也没有。可从病人之前的表现看,他显然正遭遇着一场难以想象的痛苦。 医生不觉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是不是真看错了。 “季夫人。”一只白皙瘦弱的手紧紧抓住季夫人的衣角,“我真的没事。” 季夫人神情激动:“辰辰,你不要骗妈妈,妈妈知道你很痛。” 他是很痛,但那是心痛。 他知道,再过一个月,对方就会知道他不是她亲生儿子的事实,他即将面临着无处可去的命运。 季辰声音嘶哑:“季夫人,我真的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叫季晓,乖巧听话,成绩非常好。” 而不是像他一样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无所事事,成绩差的惨不忍睹。 “你又在胡说了。”季夫人嗔怪地点了点季辰的额头,“你之前出生的时候我和你爸都犹豫着是该叫季辰还是季晓,但有人用了晓这个字,我就琢磨着还是叫季辰好。” 那个用晓字的人不用多说,就是他真正的父亲,那个害他面临今天这个窘境的罪魁祸首。 他恨对方,但又知道对方这样做是出于无奈。 一个司机的儿子顶了天也就是一家公司的普通员工,哪能跟季家这种庞然大物相提并论? “辰辰,爸爸爱你,所以不想你跟我一样。” 前世,他去探监的时候,这个男人如是说道。 男人之前的打算是就算最后真相败落,季家也会看着这十八年的情分上给他一个好结局。 谁料他们所有人都猜错了,季家毫不犹豫地把他赶了出去,禁止他再踏入季家半步。 他跟季家有缘,但是是实实在在的孽缘。 他欠季家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所以他不恨。 他只能恨他自己,恨他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成不了什么火候。 他曾经想过,他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把那些钱全部还给季家,告诉他们,今后我不欠你们了,你们能把我当个平常人对待吗? 可惜那只是一个幻想,他这辈子只是一个普通人。 干什么都不行,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只有一副好样貌。 可好样貌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场灾难。 季辰狠狠掐了一下手臂上的自己停止回想。 他痛苦了一辈子,这辈子他想放弃了。 最爱的父母不爱他了,所以他要狠下心来远离。 喜欢的女孩不喜欢他,所以他要逼自己忘记。 两件事做起来都很简单,所以他只要劝服自己。 “妈。”季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遍,今后他一定会跟季夫人保持距离。 “我想转学。” “转去哪?二中还是三中?或者是出国?”季夫人想也不想道。 “四中。”季辰唇咬得泛白,眼尾绯红一片。 四中才是他本来的归属。 那里没有他认识的人,他可以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本章完) 第82章 我喜欢你啊(四) 第82章我喜欢你啊(四) 盛夏的中午灼热,就连知了的叫声都透着嘶哑。 当南挽快走到四中门口的时候,旁边的摊贩忍不住出声叫住她。 “小姑娘,这里不适合你。” 四中里面的人大多是混子,泡妞的,收保护费的,打架的,屡见不鲜。 南挽一看就像个好学生,跟四中的氛围节节不入。 “谢谢。”南挽客气地道谢,并在对方惋惜的目光中,毅然踏进了四中的校门。 “哟,新来的妹子。” 有人放肆地吹着口哨。 南挽想了想,走到吹口哨的学生面前,问:“季辰在哪里?” “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那人目光下流地打量南挽的脸。 这妞一看就很正点,滋味肯定不错。 南挽握紧拳头,毫不犹豫地朝那人脸上砸了过去。 “我问你季辰在哪?” “你……你死定了。”那人捂着脸,恶狠狠地看着南挽。 南挽冷着脸,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男子一脚踢翻。 “快说。” “我说。”那人吓到了,支支吾吾道:“季辰在那边的巷子,我们老大看不惯他,想给他一点教训。” “谢谢。” 南挽说完就走。 “你告诉她,万一耽误了老大的事怎么办?” “怕什么,一个小妞而已,老大会给她教训的。” 巷子口此时站了一群人,为首的男生染了个七彩斑斓的头发,手上夹着一根烟,露出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文身,一看就不好惹。 他对面站着一个身形单薄的男生,男生面孔精致,五官如水墨画般惊心动魄的好看。 “季辰。”为首的男生一脸不耐烦道:“我也不想朝你动手,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个头,并答应以后绝不搭理柳艳,我就放过你。” “休想。”季辰沉声道。 他怕麻烦,但不畏惧麻烦。 他们人虽多,但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草。” 为首的男生把烟头狠狠一弹,火星顿时砸在季辰脚边。 季辰不闪不避,直直迎上了男生的目光。 “许循。” 身形娇小的少女气急败坏地挡在季辰面前。 “我早跟你解释过了,季辰是为了帮我才这样做的,你不要找他麻烦。” “帮你?”许循嗤笑:“帮你拿衣服?你见过哪个男生敢帮你拿衣服?要我说,季辰分明是喜欢你。” 季辰垂眸,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艳,你躲远点。” “季辰。”柳艳皱眉,“你不要逞英雄。” “草,老大,揍他。” 许循身后的小混混跃跃欲试。 自季辰转来四中后,四中的女生全都跟疯了一样的迷恋他。 他早就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让对方知道四中的生存之道。 “柳艳,别捣乱,听话。”许循把自己的小女朋友拉远。 “季辰。” 其他的小混混围成一个圈,朝季辰渐渐逼近。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南挽赶了过来。 “小妞,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许循面色不善地看着南挽。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打断了,他脾气不好,不爽便会揍人,不管对方是男还是女。 “南挽。”季辰的声音清冽干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怎么?就许你来,我不能来。”南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们……”许循讶异地看着南挽,这两人的关系感觉还挺亲密。 “你就是南挽?季辰暗恋几年的人?”柳艳凑过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她。 “暗恋?”许循面色古怪,这年头谁还玩暗恋的一套,喜欢就上,不同意就抢,强扭的瓜不甜谁说的?他尝过吗? “柳艳。”季辰脸色变了。 他从来没想过南挽会过来这里,所以就算柳艳知道他喜欢谁也无妨。 可今天的发展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来是我误会了。”许循笑了笑,“我向你道歉。” 既然季辰有喜欢的人,那就不存在喜欢柳艳这一回事。 季辰没搭理,眼睛紧紧地盯着南挽。 “你怎么会在这?” 少女穿着一中的校服,跟四中格格不入。 “我来这里读书。”南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摊开给季辰看。 “你在干什么?”季辰冷着脸,“你的成绩那么好,呆在一中不好吗?来这里你考什么大学?怎么出人头地?” “可是这里有你。”南挽执拗地看着季辰。 她的任务对象都跑了,她自然得跟上来。 “南挽,这不是过家家。”季辰伸手抢过那张转校同意书,毫不留情地撕碎。 “回去。” 他自己的人生他可以随意糟蹋,但南挽不行。 她的人生有着无限可能,他不能将对方拖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我不会回去的。”南挽认真道:“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则我一直呆在这。” 季辰感到烦躁,他不明白这一世为什么跟上一世差异那么大,难道就因为他的重生改变了命运安排好的轨迹吗? 明明不喜欢他的南挽这辈子竟然跟了过来,还对他说甜言蜜语。 他本来放弃了这段没有可能的感情,对方却追了上来,令他方寸大乱。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许循开口:“换个地方谈。” 季辰沉默不语,反而是南挽点头说好。 许循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小弟意会地把周围的人驱散。 “走!”许循说完便拉着一旁满眼写着好奇的柳艳离开。 南挽朝季辰伸出了手。 白皙纤细,是季辰做梦都不敢想握着的手。 “南挽,你要知道你这样意味着什么?”季辰冷着脸提醒。 他是个贪心的人,只要到他手中的东西他都不愿意松手。 若南挽选择跟着他,那就要做好跟他绑定一辈子的决定。 这话说完,南挽就缩回了手。 果然,季辰在心里冷笑,没有人敢接纳他。 “你还是回去!” 话还没说完,手上突然传来一股温热。季辰低头,发现南挽的手正紧紧拉着他,还是以十指相握的方式。 “你……”季辰愣着了。 “走!我们好好谈一下。”南挽低眉浅笑。 (本章完) 第83章 我喜欢你啊(五) 第83章我喜欢你啊(五) 小饭馆很破很小,堪堪只能坐下几桌人。 许循拉着柳艳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见季辰二人站在门口不动还招了招手。 季辰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小饭馆了,但这次却难得有些紧张。 饭馆门口左边堆了一大袋易拉罐,右边的一个大桶装着隔夜的食物,蝇虫到处乱飞,嗡嗡作响。 南挽拉着季辰视若无睹地绕过那一大桶恶心的食物,来到许循那桌坐下。 见她并未表现出任何抗拒,季辰在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你们想吃什么?”牙齿被烟熏的发黄的中年大叔拿着菜单一脸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许循快速点了两碗水饺,一碗五块,一碗六块,六块那碗加荷包蛋,是给柳艳的。 “两盘蛋炒饭,一盘不要香葱,一盘不要香菜。” 南挽想了想,顺便将口袋里叠的整整齐齐的十元纸币递给大叔。 她不喜欢收现金,但奈何外婆每次都塞给她一大堆零钱,嘱咐她下课买零嘴,不要一直坐在教室。 大叔飞快接过纸币,转身吩咐厨房那人做。 “要不这钱我付!”季辰有些别扭,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女生付钱? “你现在有钱吗?”南挽轻声道。 季辰愣了一下,慢半拍反应到他现在好像真的没钱。 季家给他的钱他一分也不想动,这几天用的都是他兼职挣来的钱。 为了杜绝乱花钱的习惯,他微信的钱大部分都被他充饭卡了,身上只有买笔剩下的八块钱。 许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显然是观察他们平时是怎么相处。 “南挽。”柳艳好奇道:“你是因为季辰才过来的吗?” 听到这话,季辰似乎有些紧张,手心不停地冒细汗。 南挽握紧季辰的手,微微颔首。 “喏,你们的蛋炒饭。” 大叔粗暴的把两盘炒的有些焦的蛋炒饭摆了上来。 卖相很差,一看就倒胃口。 二人都沉默了。 片刻后,季辰动了。他把桌上看起来最正常的那盘蛋炒饭推给南挽,转身吃另一盘。 南挽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堂堂季家大少爷,什么没吃过,竟沦落到下馆子。 “其实味道还是挺不错的。”柳艳不好意思道。 虽然面相不好,但这小饭馆是这周围味道最好的。比起吃食堂,他们平时更愿意上这来。 “嗯。” 许循赞同。 南挽拨了拨筷子,勉强吃了几口。 “不打不相识。”许循拍了拍季辰的肩膀,笑道:“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谁欺负你就跟我说,我罩着你。” 季辰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柳艳飞快打断。 “你看,那是不是老高?” 老高,大名高志伟,四中高二(一)班的班主任。 最喜欢罚学生写检讨,哪里有打架哪里就有他。 现在他出现在附近,估计是听到他们打架的传言。 “草。”许循忍不住骂了一句。 要被他逮到,轻则一顿检讨,重则叫家长。 就在他们谈话期间,老高已注意到了他们四人,大步走了过来。 “许循,你又打架?”老高气势汹汹,“写八百字检讨,这个星期三交给我。” “我冤啊!我这次没打架。”许循哭丧着脸,一点也没有刚才打架的凶悍劲。 对于他的话,老高半点都不信。 “老师,他真的没打架。”季辰咽下一口蛋炒饭,慢吞吞道。 “好兄弟。”许循感激涕零。 他宁愿挨场打,都不愿意写那个鬼检讨。 “真的?”老高狐疑地看着季辰。 季辰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那这次算了。”老高松了口气,回头叮嘱道:“许循,若我下次再逮到你,就叫家长了。” “好。”许循一口答应。 “你是南挽!”老高看向季辰旁边的人,不确定道。 他听校长提过一嘴,说一中的年级第二转到了他们四中,还在他们班。 他看过照片,是个很乖的小姑娘。 “是。”南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转学申请,递给对方。 “好。”老高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南挽为什么转进四中,但不影响他打心眼喜欢南挽这个好苗子。 “等下上课前你来我办公室办一下入学手续,我带你过去。”老高兴致冲冲道。 “你……”季辰顿住了,他没想到,南挽手上还有另一张转学申请。 “其实我是冲着好处来的。”南挽轻声安慰,“我在这里上学不仅学费可以全免,还能奖三万块钱。” 这个理由说出来没有人相信。 要知道,一中的年级前五名每年都有奖学金,比四中好的不知多少。 “你能转回去吗?”季辰皱眉,“实在不行我……” 他突然想到什么,闭上了嘴。 他离开季家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今后不会再依靠季家半分。 “其实在这里也不错。”南挽唇角微扬,笑道:“起码我不用住校。” 这样的话她就有足够的时间照顾外婆。 老人家对她的决定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告诉她一定要好好读书。 季辰什么也没说。 柳艳刚才听了一嘴,对南挽的决定十分意外。 在她看来,南挽过于冲动。 喜欢的人再好,也比不上一个好前途重要。 “走!”南挽拉着季辰起身,“你带我过去。” 季辰一言不发,全程冷着脸。 “我不后悔的。”南挽晃了晃两人握紧的手,“真的。” 季辰的脸色微缓了缓。 他就怕南挽一意孤行,日后会后悔,到时他们都难受。 高三(一)班。 “听说我们班要转来一个人。” 不知道谁提了一嘴,一下就引起全教室里人的注意。 “都这时候了,转什么学啊!” “就是,我们这么垃圾的学校,哪有人这么傻上赶着过来。” “之前不是来过一个吗?” 坐着倒数第二排埋头染指甲女生不屑道。 “咳咳咳,季辰那是意外。小道消息,新来的同学成绩特别好,一中的年级第二。” 闻言,众人都惊呆了下巴。 “她脑子没病!好好的一中不呆跑来这里。” “谁知道呢?” (本章完) 第84章 我喜欢你啊(六) 第84章我喜欢你啊(六) 高二年级办公室。 “好了,你的入学手续办完了,我带你过去。”老高亲切地把桌上的档案资料递给身旁站着的女生。 南挽笑了笑,点头说好。 见她这么乖巧,老高忍不住叮嘱道:“你好好学习,要是碰到有人欺负你,你随时都可找老师,老师替你做主。” “谢谢老师。”南挽把档案资料装进书包,轻声感谢。 教室前排围着的人比刚才多了好几个。 “你们说新来的转学生是男是女?” “希望是个女生,咱们班的男生已经够多了。” “切,再来个男生有什么不好。” “好是好,前提是对方的长相得跟季辰差不多。” 季辰刚好从门口走进,听到他们的谈话,顿了一下。 “季辰,你先前不也是一中的吗?你认识这个新来的转学生吗?”一人逮着季辰问道。 “当然认识。”柳艳笑着插嘴:“还跟他关系不浅。” 毕竟人家一个年级第二为了他转来了这个垃圾学校。 “关系不浅?兄弟?” “咳咳咳。”老高站上讲台,打断了底下人的谈话。 “上课了,你们都给我滚回座位去。” 之前谈话的学生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端坐好,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跟着老高一起进来的,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女生。 女生五官精致,穿着普普通通的校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书卷气,一看就是那种读书特别好的学霸。 老高笑呵呵道:“这是南挽,你们的新同学。” “啪啪啪。” 底下的男生疯狂鼓掌。 别说班上,年级上都很少有这么好看的女生。 老高望了望底下,发现就只有后排一个位置,不禁有些犹豫。 “你们谁愿意跟她换个位置?”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望着前排坐着的几个男生。 不等他们开口,南挽先说道:“老师,不用换了,我就坐后面。” 老高叹了口气:“那你就先坐后面!” 回头要是对方听课不方便,就换到前面来。 “谢谢老师。” 南挽背着书包,径直来到季辰旁边的座位。 那里坐着一位男生,见南挽在他桌前停下,有些茫然。 “你好,能跟我换个座位吗?”南挽客气道。 男生看了一眼身后的空位,沉默了。 就一个位置的区别,有必要换吗? “咳咳。”季辰低头咳嗽了几声。 “还跟他关系不浅。” 男生想起柳艳之前说过的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关系不浅。 他迅速收拾好东西,搬到后桌坐下。 季辰从抽屉里掏出一包湿纸巾,将课桌擦的纤尘不染。 一旁看着的人面色都有些古怪。 季辰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这样也好,你们彼此都熟悉。”老高欣慰道。 南挽把书包放好,借着课桌的遮掩,轻轻握住了季辰的手。 后排坐着的男生睁大了眼睛。 因为刚来,桌上没有课本。 南挽单手把季辰桌上的课本摊开,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季辰的课本很新,连名字都没有写。 “我帮你写个名字好不好?”南挽小声征求季辰的意见。 “好。” 季辰巴不得这样。 要知道,前世他连南挽的一支笔都能保存十年,何况现在南挽在他的课本上写字,写的还是他的名字。 南挽抬起被季辰握着的手,认认真真地在课本上写上。 季辰。 高二(一)班。 字迹清秀好看。 好看到季辰觉得那一撇一捺都特别美观。 望着出神的同桌,南挽无奈地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听课了。” 季辰收回目光,认认真真地听讲。 半分钟,他在讲哪里。 一分钟,我怎么感觉我全听不懂。 五分钟,他想让我死。 南挽在底下悄悄握住了季辰的手。 十分钟,老高真好看,尤其是他的头,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灯泡。 四十分钟,怎么这么快就讲完了?平常不是有一个多小时吗?他是开了倍速! 铃铃铃。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 “你先跟季辰共用,回头我把课本给你带过来。”老高面容和蔼可亲。 “好的,谢谢老师。” 真的好乖。 这一刻,全班男生的想法都统一了。 见没什么事,老高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教室立刻热闹起来,坐在南挽周围的人纷纷靠过来,试图同南挽攀谈。 南挽很好说话,偶尔碰到没听清的问题,还会笑着说声抱歉,让那个同学受宠若惊。 总的来说,南挽是他们第一次见成绩好脾气好的女生。 班级是按成绩划分,一班是高二年级成绩最好的一批,导致他们班比其他班的气氛要好很多。 年级的第一第二通常都在他们班诞生,当然,在南挽这个货真价实的学霸面前,什么也不值一提。 “你qq号和微信号是多少?我加你,这样好拉你进班群。”一人飞快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二维码。 季辰心头微酸,他都没有南挽的qq号和微信号。 虽然他们有共同的班群,但南挽从来都不会主动加人。他暗地里用小号试了好几次,对方从来都没同意过他的申请。 南挽看了一眼季辰,笑着拒绝:“不用了,我回头让季辰拉我。” 季辰挺直腰板,尽力保持着镇定。 连续几次,其他人终于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坐在南挽前面染指甲的女生忍不住问道。 “嗯。”南挽笑着承认,大大方方地握着季辰的手。 “草。” 男生们嫉妒的要死,好不容易来了个漂亮小姐姐,结果这么快就名草有主了。 女生们唉声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帅哥,立刻就不属于她们了。 季辰轻咳了声,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南挽的脸颊。 软乎乎的,手感超好。 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 南挽没有拒绝,任他的手动作。 这无疑是当着他们的面表明关系。 班上的人哀怨地看了二人一眼,忿忿不平地转过身。 他们才不想吃狗粮。 瞧见这一幕,柳艳脸上不禁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许循痴痴地看着她,跟他以往的形象完全不符。 草,又在撒狗粮。 (本章完) 第85章 我喜欢你啊(七) 第85章我喜欢你啊(七) 眼前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里面住着好几家住户。墙壁上贴满乱七八糟的广告,铁质的栏杆锈迹斑斑,狭小的楼道里堆满了零零碎碎的杂物。 南挽站在楼下,望着顶层发呆。 她在办公室办转学手续的时候瞄过一眼季辰的家庭住址,可季辰在放学的时候,对她却说的是另一个地址。 【宿主,小可怜是不想让你同情他。】系统唏嘘道。 嗡嗡嗡。 手机不停地震动。 南挽打开手机,微信赫然多了几条新消息。 季辰:我还好,不用担心我。 季辰:太晚了,早点回去! 季辰:路上小心。 “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楼道里突然响起了争吵声。 “辰辰。”面容呆板的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颜色鲜亮的红钞,“爸爸知道你没钱了,这些钱都给你。” “我不要。”季辰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算什么?愧疚补偿? “爸爸知道这钱有点少,爸爸会努力的。”中年男人干巴巴道。 “我说了不要。”季辰两眼微红,他不想欠他,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上辈子的遭遇已经够惨了,重蹈覆辙的事他不会做。 “辰辰。”中年男子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好像被胶水粘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是你的儿子。”季辰啪的一声关上楼道的铁门。 中年男子望着他的背影发呆了好一会,才哆哆嗦嗦地把钱收了回去。 南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小姑娘。”中年男子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南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叔叔不也没回家吗?”南挽不答反问。 中年男子笑容苦涩:“我要接我的儿子回家。” “叔叔的儿子是刚才那位!”南挽状似惊讶地问道:“他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一般来说,子女多多少少会有一点父母的模样。 可季辰却跟中年男子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她先前怀疑过季辰可能长得像他母亲,但系统调查过,二人也没有相像的地方。 “可能随他奶奶!”中年男子半点也不设防。 奶奶? 南挽没有追问,客气地跟中年男子告别。 【宿主,你怀疑季辰不是他的孩子吗?】系统诧异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南挽脚步不停。 【可位面资料上写的就是这个。】 “位面资料。”南挽顿住了,“你觉得位面资料一定是真的吗?” 系统苦恼地晃了晃并不存在的脑袋【不一定,但大致上是真的。】 不知不觉,到家了。 南挽从书包里翻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外婆已经睡下。 南挽没有惊醒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 随便写了一点作业后,南挽拿起一旁搁置的手机,打开了班群。 班群此时热闹的不行,轻轻一翻,便是好几条聊天记录。 季辰的头像是个白色的小猫,它亮着爪子,可怜巴巴地乞讨。 南挽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像。 你戳了戳季辰。 季辰很快就发了消息过来。 季辰:怎么还没睡? 一路挽歌:写作业,一起? 季辰:好。 那个好字过了好一会才发过来,足以看出对方心里有多纠结。 南挽噗嗤一声笑了,意外觉得季辰有点可爱。 而另一边。 季辰坐着凳子上,发呆地看着桌上摊开的作业。 一片空白。 之前在一中的时候,他就很少写作业。 季父季母娇惯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从来没有因为成绩不好而担忧过。 现在他成了一个普通人,学习是他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方式。 “算了,别想了。”季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现在的人生他已经很满足。 季父季母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对他,反而是他主动搬离了季家。除了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其他的他什么也没带。 喜欢的姑娘陪着他。 这样看来,他比大部分人都幸运的多。 季家。 灯火通明。 “夫人,小少爷回来了。”保姆轻声叫醒了正在桌前发呆的季夫人。 “辰辰回来了?”季夫人欣喜,迫不及待地起身迎了上去。 可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后,她失望了。 眼前的少年很陌生,不是她的季辰,但又确确实实是她的亲生孩子。 “小晓。”季夫人有些尴尬地唤了一声。 王晓的手攥的很紧,指甲几近掐进肉里。 他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巨大的转变,可却依然逃不过过去的阴影。 明明他才是季夫人真正的儿子,可季夫人心里却只有季辰。 他哪里不比季辰出色?他年级第一,季辰倒数第一。他乖巧懂事,老师们都喜欢他。季辰纨绔,老师们都对他厌恶至极。 “妈。”王晓唤了一声,“我能住进季辰那个房间吗?那里光线好,比较适合写作业。” “可你现在这个房间就很好。”季夫人想也不想道。 “妈,我难得有个想要的。”王晓紧紧地盯着季夫人的眼睛,语气不容反驳。 “让他住进去!”季父叹了一口气,搂住季夫人的肩膀。 “我们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谢谢爸。”王晓提着书包径直进了季辰的房间。 “他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吗?”季夫人攥着季父的衣角,更咽道:“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都说有血缘关系的人会有所感应,可她在王晓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亲切。 那个孩子样子乖巧,可她却有点发憷。 “亲子鉴定骗不了了。”季父轻轻拍了拍季夫人的肩膀,“他是我们的孩子,你要对他多点耐心。” “辰辰那边。”季夫人心痛的厉害。 “今后不要再见面了,从今以后,他跟我们季家没有任何瓜葛。”季父沉声道:“这样对两个孩子都好。” 躲在门后偷听的王晓低着头,脸色昏暗。 季辰已经夺走了他十七年的人生,他不允许对方再跟他有丝毫牵连。 他成绩好,又是他们的亲生骨肉,终有一天会彻底代替季辰。 想到这里,王晓冷冷一笑,伸手狠狠把那台价值昂贵的电脑摔的粉碎。 (本章完) 第86章 我喜欢你啊(八) 第86章我喜欢你啊(八) 随着时间的推移,考试逐渐到来。 四中考试采取联考的方式,也就是试卷跟一二三中是一样的。 按照往年的惯例,这次考试试卷是一中出题。 南挽坐的笔直,听老高讲述考试的注意事项。 季辰皱着眉写一套数学试题。 这是南挽今天早上给他的,嘱咐他在考试之前做完。 题目比较简单,是基础水平。但对季辰这种很久没有学习的来说,就有点吃力。 “不要作弊,好好考。”老高用教鞭敲了敲讲台,“若这次考试排前面,有资格参加竞赛。” “切。” 班上的人都不屑一顾。 他们成绩在四中虽然算好,但跟一中这种庞然大物还是差距很大。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虽然看不惯一中那群傲到无边的尖子生,但心里还是承认他们确实不如人家。 竞赛这种事,他们一般没有资格。 “南挽,好好考。”似乎是知道底下人的德行,老高重点嘱托南挽。 班上的人这才慢半拍反应到南挽之前是一中的年级第二,这次考试排在前面的可能性很大。 南挽轻轻点头,转而看着季辰的桌子发呆。 季辰此时正被一道数学题折磨的脑袋疼。 南挽瞄了一眼,在纸上写了几笔,递给他。 季辰恍然大悟,在纸上飞快算出那道题的答案。 “根号三对吗?” “对,你真厉害。”南挽鼓励地夸了几句。 季辰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后面坐着的男生清清楚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这么明显的关系,就老高眼瞎,以为他们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好了,现在布置考场。”老高让学习委员把考号分发下去,自己则拿着一张考场表粘在门口。 考试顺序是按之前的月考成绩来的,南挽来得比较晚,没有考试,顺理成章地分到最后一个教室的最后一个位置。 季辰跟她一个班,但他的位置在第一个。 考试那天,外婆特意给南挽炸了两个金黄的蛋,配上一根油条。 老人家的好意,南挽不好拒绝,老老实实地吃完。 最后一个考场汇聚的大多数成绩不好的学生,彼此知根知底。 当一个生面孔走到最后一个位置坐下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是你。”坐在南挽前面的小混混狠狠把笔拍到桌子上。 他还记得,南挽先前揍了他一顿。 南挽抬眼,发现不认识,继续低头看书。 “别装模作样。”小混混冷笑着伸手要摸南挽的脸。 可还没伸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季辰?”小混混嗤笑,“难不成你想英雄救美?”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老师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她是九班的班主任,脾气最暴不过,一言不合就叫家长。 这年头叫家长是每个学生的心头通病。 小混混有些怵,急忙转过头去。 “回去!”女老师看了季辰一眼。 季辰瞥了小混混一眼,抬脚离开。 考场的桌子拉得很开,为了防止作弊。 女老师依次把试卷往下发放,传到小混混的时候,他故意压下试卷,不给南挽。 对于这种小把戏,南挽理都未理,直接站起来道:“老师,我没试卷。” 闻言,女老师皱了皱眉。 她确定她数的是足够的试卷,不可能存在不够的情况。 她清了清嗓子,道:“有没有同学拿多了?” 没人回话。 女老师干脆走下来逐个查看。 小混混白着脸,飞快把试卷传了下来。 因动静太大,他不小心把南挽的水杯带了下来。 “嘭。” 水杯摔的粉碎。 整个班的学生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女老师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幕,走到小混混身边警告地敲了敲桌子。 水杯已经碎了,南挽看了小混混一眼,低头不语。 季辰握紧了手中的笔。 “开始考试。”女老师低头看了下时间,沉声道。 南挽拿起卷子看了一下,感觉还行。就是后面的大题有些超纲,万一没复习,这题就拿不下来。 她提起笔,顺着题目的顺序一道一道地答过去。 不知道小混混是不是故意,全程都在摇凳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女老师走过去的时候他直接停下,等女老师走了他又开始摇。 女老师无可奈何,只好让南挽多担待一些。 南挽此时已写到背面了。 没有人阻挡,小混混更嚣张,直接扔纸团砸南挽。 “老师,她作弊。”小混混得意洋洋,似乎很快就能见识到南挽哭泣的模样。 女老师铁青着脸,走到小混混身旁。 “你,成绩作废,叫家长。” “凭什么?”小混混不服气,“明明是她作弊,为什么我考试成绩作废。” “凭她成绩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好。”女老师冷笑,“一中的年级第二会作弊,真是天大的笑话。” “哈哈。” 教室里坐着的其他学生很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他们成绩虽然不好,但人品还算可以,对一个女生使绊子的事他们做不来。 “怎么回事?”教导主任刚好巡查到这个班,听到里面的动静,走了进来。 女老师白了小混混一眼,道:“这个学生诬陷南同学作弊。” 南挽,整个四中的老师都认识,毕竟这是放在一中都可以称作学霸的存在。 “跟我出来。”教导主任安慰了南挽几句,转身严厉地看着小混混。 小混混狠狠瞪了南挽一眼,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考试铃声就响了。女老师把答题卡收走,转身离开教室。 “你没被影响到!”季辰知道这场考试的重要性,很担心南挽因此没发挥好。 “没有。”南挽摇了摇头。 这些题目她都知道做,所以不存在被小混混影响思路的事。 闻言,季辰松了一口气。 小混混这时已回来了,经过刚才的教训,他不敢再惹南挽。 中途休息几十分钟后便开始考语文。 监考老师似乎知道小混混之前做过的事,故意把小混混调到最前排。 这样一来,南挽前面的人就是季辰。 (本章完) 第87章 我喜欢你啊(九) 第87章我喜欢你啊(九) 南挽倒没什么,季辰肉眼可见的紧张。 监考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考试时间,嘱咐学生把书包课本之类的东西往外放,然后分发试卷。 传到南挽的时候,对方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勾了下季辰的手指。 季辰抬头看过去,发现南挽正低头看着试卷。 “开始考试,不要背过身去。” 监考老师拍了拍桌子提醒。 季辰慢吞吞地转了过去。 “噗嗤。” 后面传来一声轻笑。 季辰再傻也知道南挽是有意的。 “好好考。”南挽小声说了一句话。 季辰面无表情地看着试卷,他也想,但是实力不够。 这次考试小混混倒没出什么妖蛾子,南挽平平静静度过。 快十二点的时候,打响了下课铃。 监考老师收齐答题卡,转身离开。 季辰刚走出教室门口,肩膀就被人推搡了一下。因反应不及时,他整个人向前倒。 南挽快走过去,扶住了他。 季辰目光阴沉:“你们想干嘛!” 小混混带着几个跟班肆无忌惮地走到季辰前面,笑嘻嘻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当初南挽踢他的那一脚,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怕殃及池鱼,周围的学生纷纷避开。 “凭你?”季辰冷笑,他连许循都不怕,怎么会怕他不知道小到哪里的小弟? 小混混被激怒了,直接走过去揪住他的领子:“老子要弄死你。” “四中禁止打架。”南挽轻声细语。 “这里没有摄像头,就算打了你们又怎样!反正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打的。”小混混身后的跟班一脸不耐烦道。 “嗯,这倒是。”南挽颔首,表示赞同。 下一秒,她用脚狠狠地踩着小混混的脚背。 小混混吃痛,立刻松开了抓着季辰衣领的手。 南挽伸手攥着小混混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小混混来不及痛呼,就对上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 “还要打吗?” 见势头不对,小混混身后的跟班纷纷跑路。 “不打了不打了。”小混混急忙求饶。 再打下去,他手都要废了。 “那好,赔钱。” 她的杯子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就碎了。 小混混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十的纸币。 南挽接过,找回三个一块的和八个一角的硬币。 “向他道歉,道歉完你就可以走。”南挽指了指旁边发呆的季辰。 “对不起。”小混混大声说完这句后便一骨碌地跑了。 “你……”季辰看着南挽,欲言又止。 “我小时候一直受欺负,外婆就送我学了几年的跆拳道。”南挽轻声解释。 季辰心头的震惊瞬间化为心疼:“会不会很苦?” “不会。”南挽摇了摇头,“我很感谢外婆,她让我有了自保能力。” 碰到这种情况,她可以反抗。比起被别人保护,她更喜欢保护别人。 “去吃饭!”季辰帮她拎着书包,岔开话题。 现在已经很晚了,下午还有两堂考试。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们跟一伙人狭路相逢。 “循哥,就是他们。”小混混位于那伙人中间,指着南挽二人对旁边人说道。 “确定是他们?”许循脸上看不出喜怒。 “确定。”小混混疯狂点头。 “老大,给他们一点颜色瞧。” “我要给你一点颜色瞧。”许循面无表情地攥住小混混的喉咙,迫使他抬起头来。 “我不是早跟你们说过吗?我认的兄弟你们不准动手,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小混混被他掐着,说话都勉勉强强:“老……老大,我……真……不知道。” 见他说话断断续续,许循猛的松开手。小混混如逢大赦,趴在地上拼命喘着粗气。 “现在向他们道歉。”许循一把提起他的衣领,逼他看着南挽二人。 “老大,我道歉了。”小混混叫苦不迭,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 “你先前对许循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女生接受了你的喜欢却故意吊着你。你知道后找对方评理,她男朋友刚好在那里就揍了你一顿。”柳艳冷着脸,“你编谎话也不打草稿?” 南挽这样的人看上季辰她都觉得意外,何况是什么都没有的小混混? 季辰好歹有脸,有一点可信度。小混混那种,除非瞎了眼。 “我去你的。” 小混混脸上又挨了一拳。 这一拳是季辰打的。 他可以容许小混混辱骂他,但不能容许小混混如此编排他喜欢的女孩。 小混混缩在角落,活生生一个鹌鹑。 “滚!”季辰沉声道。 他不想对这种人动手,嫌脏。 小混混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跑了。 “你们怎么惹上他的?”柳艳好奇道。 她观南挽二人都不是喜欢惹麻烦的性格。 “考试的时候他诬陷南挽作弊,教导主任刚好经过就把他带走了,他怀恨在心,就想报复。”季辰下意识忽略小混混跟南挽之前可能认识的事。 “真是恶心。”柳艳瞪了许循一眼,“你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人?” 许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主动找我说要做的小弟,我看他身后的人挺多的,觉得面子上过得去,就把他收了。” “先吃饭!”南挽轻声道。 许循一群人刚好也没吃饭,干脆一起。 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朝饭馆走去,要不是他们确实是来吃饭的,饭馆的主人还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又是四中的那群废物。”邻桌坐着几个穿着蓝白校服的人,见他们一下将所有的座位给占了,不满道。 “我等下可能考不好了。”坐着中间的那个男生苦着脸道。 “你怕什么,你可是年级第一。”旁边的男生安慰道。 现在他们都知道王晓是真正的季家大少爷,乐意捧着他。 “咦,那不是季辰吗?”有人眼尖地瞄到了坐在中间的季辰。 王晓抬头,果然发现了季辰。 “我说,你们说够了没有。”许循是个火爆脾气,早在他们出口嘲讽的时候就想动手,但被柳艳拦住了。 “怎么着?我们说的不对。”王晓倨傲的不行。 “你们本来就是一群废物。” (本章完) 第88章 我喜欢你啊(十) 第88章我喜欢你啊(十) 被人追捧的生活容易使人狂傲自大,王晓早已变了模样。 如今任谁都无法把当初那个一心只有学习的学霸跟眼前人相结合。 “草。”许循低骂了一句。 碰到这种人,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季辰,你就一句话也不说吗?”王晓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辰。 就是眼前这人,害他过了十七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南挽站了出来。 就算季辰真的不是季家的孩子,他也不欠王晓。 换错孩子的事是他父亲造成的,上一辈的过错不该牵扯到下一辈。 “南挽?”王晓有些意外,“你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这些人以后都是社会的最底层,南挽跟他们混在一起。在他看来,无异于自降身价。 闻言,四中的人的拳头都硬了。 “我跟谁混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南挽声音清冷。 “我看你脑袋是被驴给夹了。”王晓毫不留情地讽刺,“你这样自甘堕落,以后能不能考上大学都难说。” “她肯定比你好。”季辰冷不丁开口。 “不当哑巴了。”王晓阴阳怪气:“季辰,你这样的废物离开季家还能做什么?” 季辰白着脸,一声不吭。 “要我是你,早撞墙死了,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爸妈要是知道你死了,肯定很开心,毕竟他们现在对你厌恶的厉害。” “你给我闭嘴。”听到这话,季辰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敢打我?”王晓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季辰。 自他回季家后,所有人都捧着他,不敢冲他发火。 季辰亏欠了他,不道歉就算了,还敢朝他动手。 “你给我等着。”王晓掏出手机,飞快拨了一个号码。 “小晓,有什么事吗?” 对面是季辰分外熟悉的声音。 “爸,有人打我。” 王晓告状告的理直气壮。 “你回头把欺负你的人的名字发给我,爸等下处理,你先考试。” 那人似乎很忙,匆匆说完便挂了电话。 “季辰,等着!” 王晓得意洋洋地扬着手中的最新款手机。 季辰手攥的很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南挽。”王晓转而看着南挽,“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考试能考出什么水平。” 说完他就带着人走了。 “真是晦气……” 柳艳离的比较近,清清楚楚听到了他们的辱骂。 季辰脸色苍白,他之所以来四中就是为了重新开始,可老天爷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个卑劣的偷窃者。 “这又没什么。”许循大大咧咧地搂住季辰的肩膀,“我又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看不起你。” “就是就是,要是对方回头找你们麻烦,我们都给你作证。” “季辰,不要害怕。” 跟上辈子完全不同的遭遇。 季辰抬眼看着众人,他们嬉皮笑脸,看不出有任何的嘲讽。 “南挽,回头你一定要狠狠打他脸。”柳艳忿忿不平道。 这种人,想想就讨厌。 “好。”南挽认真地点头。 “但是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怕她压力太大,柳艳忙补充了一句。 虽然她看不惯王晓,但不可否认对方的成绩真的变态。 “嗯,我知道。”南挽伸手与季辰十指相扣:“我们先吃饭!” 两点半开始考试,现在已经到一点半了。 季辰恍过神来,顺着南挽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伙人热热闹闹地开始吃饭。 “小伙子。”临走前,饭店老板拍了拍季辰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不要听他们的鬼话,你们以后都还有很长的路走。” 他从来不觉得学习差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学习差只是没有按部就班走稳路而已,没什么可悲的。 “老板说的真有道理。”柳艳笑意盈盈:“下次吃饭能不能便宜点。” “滚。”饭店老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他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不想做亏钱的买卖。 “就你脸皮厚。”许循笑着嘲讽。 “滚你丫的,你脸皮都厚比城墙了。”柳艳没过去回道。 “就是,大嫂威武。”许循身后的小弟乐的看许循丢脸。 下午的考试如期举行。 小混混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跟南挽有任何对视。 南挽没有搭理他的念头,全程安静地写着试卷。 小混混没有她那么平静,生怕南挽报复的他每一秒都觉得度日如年,等老师宣布可以提前交卷时就把一片空白的试卷交上去跑了。 因为考试的缘故,今晚不用上晚自习。 老高知晓他们的德行,没有布置作业让他们写。 一班的人乐的找不到北,跑去玩了。 季辰因为收拾东西的缘故就晚了一些。 刚走出教室门,他就碰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季少爷。”来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是跟随季父多年的李助理。 “有什么事吗?”季辰压下心头的苦楚,镇定道。 “季少爷应该清楚。”李助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先生的原话是给季少爷一个教训。但我觉得,警告一次就可以了。” “季家原来这么不分是非黑白的吗?”南挽突然出现在门口,冷笑着把一段录音放了出来。 “要我是你,早撞墙死了,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爸妈要是知道你死了,肯定很开心,毕竟他们现在对你厌恶的厉害。” 王晓恶毒的声音一下响彻整个教室。 李助理脸色微变。 “既然季家不想让季辰打扰到他们的生活,那就拜托他们管好自己的儿子。毕竟说出这种话的人一看就没有家教。”南挽攥着季辰的手将他拉远。 李助理看着他们的背影,沉默不语。 “谢谢。”季辰更咽着道谢。 他是个男人,本该保护南挽。结果,却被对方反过来保护。 “不要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看着季辰的泪水,南挽心头微微刺痛。 “嗯。”季辰环抱住南挽,轻轻点了下头。 他会努力从过去的阴影走出,开始新的生活。 季家终究不是他的避风港,他是时候该说再见了。 (本章完) 第89章 我喜欢你啊(十一) 第89章我喜欢你啊(十一) 没过多久,考试成绩就公布出来了。 公告栏挤满了看成绩的人。 “我去。”看到第一名近乎满分的成绩后,所有人都惊诧的不行。 “高三(一)班,南挽,这人是变态!”一人摸了摸鼻子,不信邪道。 “没什么好意外的,她之前可是一中的学霸。” “我去,她在四个学校的排名也是第一。” “这太他妈的牛了,我们这破学校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大佬。” 比起其他人的惊讶,一班的人骄傲的不行。 这么一个牛逼的人,是他们的同学,光说出去便倍有面子。 “哈哈,我看那个王晓怎么得意?”柳艳笑的异常畅快,她几乎能想象王晓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了。 对于一个经常拿成绩说话的人来说,被人强压一头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一中。 王晓呆呆地看着公告栏,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联考的排名竟然排在第二位? 旁边看成绩的人比起他更惊讶。 因为这个超越王晓的人竟然不是他们一中的。 “是二中或三中的人吗?” “应该是二中的!他们学校总体实力更强。” “我觉得是四中的。”人群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道。 “怎么可能?四中的人考不出这样的成绩。” “怎么不可能?你们忘记转入四中的南挽了,她先前的成绩就很强。”有人迅速出声反驳。 “确实是南挽。”一中的教导主任惋惜地看着公告栏上的排名。 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要让南挽留下。 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对方参加竞赛,那他就有机会挽留。 “南挽。”王晓冷冷地念着这个名字。 看来你是注定要跟我杠上,那就看看,到底是你强还是我强。 得知成绩后,老高迫不及待地把南挽叫进了办公室,鼓励了好几句。 “老师,竞赛必须要学习好的人才能去吗?”南挽拿着排名表,将目光定格在最中间的那一栏。 “不是。”老高解释:“每个学校的名额都是固定的,谁去都无所谓。只是因为为了成绩好看点,校方才决定按照成绩来选参赛的人。” “那我能带一个人参加竞赛吗?”南挽想了想,突然道。 “你想带季辰!”对于南挽这段时间在帮季辰补课的事,老高也有所耳闻。 “这次考试他确实进步很大。”老高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认真地考虑。 “回头我跟教导主任谈一谈,只是陪同的话问题不大。” “谢谢老师。”南挽拿着排名表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一片喧闹。 他们都在议论南挽的成绩。 “南挽回来了。”坐在前排的人纷纷围了上去。 “南挽,你好厉害,比第二名整整高出两百来分。” “南挽,你平时怎么学的,能不能教教我?” “南挽……” 季辰冷着脸将南挽从人群中带离。 “好了,别说了,南挽刚从办公室回来,你们让她缓缓。”见其他人脸色不好,柳艳忙出口打圆场。 “老高找你是为了竞赛的事吗?”等两人回到座位坐下,季辰突然伸手戳了戳南挽的脸颊。 “嗯。”南挽笑着点头。 “竞赛要去多久?”季辰有些紧张地询问。 他好不容易才跟南挽在一起,不想跟对方这么快就分开。 “大概是一两个月!”南挽存心想逗他,装作苦恼的样子道。 “这么久?”季辰傻了眼。 “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南挽握住季辰捣乱的手,将其放在课桌下。 “我……”季辰有些犹豫,他自然是想陪着南挽的,可这次竞赛王晓也会参加,这是他打心里抗拒的原因。 如非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人。 “我不会逼你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南挽伸手揉了揉季辰的脑袋。 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嗯。”季辰低头任她蹂躏,就像一个冲主人撒娇的金毛。 坐在后座的男生不忍直视这一幕,跑到其他位置坐了。 “你为什么想让我去?”季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南挽。 “因为王晓,你想为我出气。” 想到这个答案,季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南挽是个理性性格,不可能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嗯。” 出乎意料,南挽竟点了点头。 “我不想看他这么贬低你,你分明很好。” 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该被任何人看低。 “你……”季辰哑住了。 南挽认真地看着季辰的眼睛道:“你是我要保护的人。” 她的任务对象要想茁壮成长,必须要根除他的心结。一中是一个心结,王晓也是一个心结。 “你怎么这么好呢?”季辰假装轻松的拍了拍南挽的手臂,“你不怕把我骄傲自大吗?” “骄傲自大怎么了?”南挽还记得系统的叮嘱,任务对象就算无法无天也没什么。 听到这话,季辰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南挽不怎么喜欢他。可今天他却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南挽或多或少也喜欢他,不然不会几次三番替他出头。 “咳咳咳。”后座的人回来了,提醒他们注意一点。 老高来了。 南挽松开手,百无聊赖地看着桌上的试题。 这些试题是她专门出给季辰做的。现今,季辰已能做出大半。 这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好一点。 竞赛的时间在下个月的初三,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准备。 老高喜气洋洋地拿着成绩单走了进来。 “下面我来说一下此次考试每个人的情况。” 提及成绩,底下的人顿时叫苦连天。 “老高,别啊!” 他们可不是南挽,有这么变态的成绩。 南挽没来的时候,他们还能得意几分。南挽来了后,他们的自信已经碾压的不成样了。 两三百的差距,他们看到就头疼。 老高笑骂道:“谁让你们平时不努力一点,现在好了,知道羞愧了。” “老高,你飘了。”底下有男生嚷嚷道。 先前老高不这样的。 “你们这些兔崽子。”老高没好气道:“坐好,我不念成绩。” 听到这句话,班上的气氛才稳定下来。 (本章完) 第90章 我喜欢你啊(十二) 第90章我喜欢你啊(十二) “不过我还是要重点表扬我们的南挽同学。”老高笑的合不拢嘴:“一举提高我们整个学校的水平。” “南学神牛逼。” 班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南学神牛逼。” 其他人纷纷起哄。 “行了,别吓到南挽同学。”老高让他们说了几句就喊停。 “下面开始自习。”老高拿出放在一旁的数学试卷,“你们先把试卷做错的题重新做一遍。” 季辰看了眼南挽满分的数学试卷,默默把自己的试卷用胳膊挡了起来。 有些丢人。 他以前要是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好好学习,肯定不瞎玩。 “有什么不懂的吗?”南挽主动开口问道。 季辰顿了顿,不好意思地把试卷摊开给南挽看。 试卷前半部分做得还可以,就是后半部分,一片红叉。 “这里你写复杂了。”南挽用铅笔在试卷上写下几个粗略的步骤,拆开来细细讲解。 季辰立马就懂了,但为了享受南挽为他讲题的过程,他还是一个劲地说不懂。 南挽也不恼,扯下一张草稿纸,写上一大堆的详细步骤,递给季辰。 季辰接过草稿纸,粗略看了几眼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南挽,你能跟我讲讲这题吗?”前桌的女生听到他们的谈话后,转过身来问道。 “你看这个!不会的话再来问我,我听懂了。”季辰拿笔飞快把草稿纸上的过程抄在练习本上,递给前桌的女生。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女生盯着两张过程一模一样的纸嘀咕了一句。 当然不一样。 季辰在心里回答,这可是南挽的字迹。 前世,对方一支笔他都能保存十年,何况现今。 要不是怕吓到南挽,他连对方扔掉不要的草稿纸都想捡起来收藏。 想到这里,季辰偷偷瞄了南挽一眼。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心思。 南挽正捏着一支水笔写字,脸色正常。 季辰松了一口气,从善如流地询问下一道题目。 “这题……” 坐在周围的学生见南挽在跟季辰讲题,心头一动,纷纷凑了上去。 “南挽,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这题?” “南挽,这题的步骤怎么得来的?” 后桌的男生看着脸色很臭的季辰,情不自禁地为那些问问题的同学捏了一把汗。 你们什么时候问不好,偏偏要在南挽讲题的时候问。 “挽挽。”季辰愁眉苦脸,“这题我不知道怎么做?” 南挽的注意力一下转移到了季辰身上。 她握着笔,耐心地跟季辰分析题干。 正在等南挽回答问题的同学终于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各自找了个借口回到座位下坐好。 季辰满意了,脸色瞬间由多云转晴。 “好好听。” 见季辰思绪不知道飘到哪了,南挽无可奈何地拿笔敲了敲季辰的手背。 “嗯。”季辰回过神来,继续听讲。 “这次我给你多出一些练习题。”南挽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笔记本。 省的对方每天想东想西。 季辰吹了吹前面的几乎晃到眼睛的刘海,不情不愿地答应。 他其实很聪明,从南挽讲题他一听就懂可以看出。但就是没有心思在学习上,导致他现在要花大量的时间从头学起。 幸好南挽陪着他,否则他一定不乐意写。 “你要是写完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南挽似乎看懂了季辰的不情不愿,突然说了一句。 奖励?联想到南挽,季辰耳垂飞快涌上一抹薄红。 是他想象中那个奖励吗? 上辈子他连亲吻都没有尝试过,这次一下就拥有了一个女朋友,不得不说,就跟做梦一样。 “好。”怕南挽反悔,季辰当即点头。 “季辰,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一下课,老高就把季辰叫走了。 季辰胆战心惊地跟在他身后,暗自猜测自己最近是否做了错事。 “坐!”老高和蔼地搬过一张办公椅,示意季辰坐下来谈心。 “最近学习怎么样?” “很好。”季辰摸了摸鼻子,“南挽一直在教我。” “确实,这次考试你进步很大。”老高把上次的成绩单拿出来,两个成绩对比鲜明。 “是老师教的好。”季辰谦虚道。 “你想不想参加竞赛?”老高猛的放了一剂猛药。 “参加竞赛?”季辰懵了,以他当前的成绩,怎么也没有资格参加。 “对,这次竞赛我们四中有十个名额,我想把你加进去。”老高不懂季辰内心的翻江倒海,继续说道。 “你的数学成绩提高的程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季辰,你是个聪明的学生,若你放开胆子做,未必不能如意。” “可是……”季辰欲言又止。 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有老师夸他。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人总的向前看。你不把过去的阴影去除,怎么迎接新的人生?”老高的大道理把季辰忽悠的不行。 等季辰从办公室出来后,他已经答应参加这次竞赛。 “搞定。”老高悠闲地喝着刚泡好的枸杞红枣茶,就这么一个小男生,他还不至于说服不了。 季辰恍恍惚惚地回到座位上坐着。 “怎么了?”南挽正低头做一套习题,见他回来,抬起头问道。 “我答应了老高参加这次的竞赛。”季辰一脸茫然。 “这不很好吗?”南挽轻笑道:“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可我……”季辰说不出口。 他不想去一中,不想碰到王晓,不想碰到之前那群同学。 “季辰。”南挽斟酌着语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该尝试着走出来了。” 人总不可能一直浑浑噩噩下去。 季辰陷入了迷茫。 他真的可以吗?两辈子的痛苦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季辰,换种方式生活不代表逃避。”南挽握紧季辰的手。 人的一生很长,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你让我想想。”季辰心乱如麻。 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想通。 上辈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便告诉自己不要停留在过去,重新开始。 可真的很难,他记得之前十七年的一切美好,根本做不到不沉浸过去。 (本章完) 第91章 我喜欢你啊(十三) 第91章我喜欢你啊(十三) 此次考试,除了成绩近乎变态的南挽,还有一个人让众人感到意外。 那就是季辰。 季辰刚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他是个学霸。可随着月考成绩的出炉,这个想法就不攻自破。 全班五十三个人,季辰排名倒数第一。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个学校,但分到一班总不免被人说是走后门。 尤其是在对方成绩拿不出手的时候,这个谣言愈演愈烈。 但在这次总体偏难的考试,对方一反常态地考了班级第二十名。 虽然语文英语还是一如既往的拉胯,但数学成绩却异常亮眼。 “他是一夜之间顿悟了吗?” “会不会是抄的?” “是南挽教的好!要我女朋友是个学神,天天督促我学习,我也能考这么好的成绩。”一男生酸溜溜道。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眼神瞬间亮了。 的确,季辰的成绩是在南挽来的时候才提高的。 连季辰都能被教到班上二十名,那他们呢? “别想了。”许循出声嗤笑,“哪有这么好的事?南挽教季辰,是因为他是她男朋友。你们呢?相处一个月都不到的同学?” 刚才动了这个念头的人脸上顿时一片火辣。 这年头,帮别人补习是很赚钱的事。若南挽想,凭她的成绩,月入几千不成问题。 他们想南挽无偿帮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季辰刚好经过,耳朵微动,把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抬头看着坐在后排的南挽,对方此时正在写试题,认认真真的样子非常讨喜。 他想过很多次,南挽喜欢他什么? 他没有一个很好的成绩,不能给对方一个好的未来。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南挽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季辰语文不好,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他觉得南挽的笑容就像春天,生机勃勃,其中蕴藏的生命力让人惊艳至极。 “傻了?”许循注意到这一幕,嘲笑道。 “柳艳来了。”季辰淡定地看着他身后。 “哪呢?”听到这话,许循急忙转身。 被骗了。 许循懊恼地摇了摇头,这么粗劣的借口,他也相信。 季辰走到南挽身边的时候,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纸上的试题,手边的草稿纸密密麻麻,全部是过程。 季辰不好打扰她,默默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竞赛题来做。 “你又错了?”温热的气息喷在季辰脸颊,季辰下意识转向另一边,嘴唇正好与南挽的脸颊一擦而过。 猝不及防的意外让两人同时愣住了。 “我……”季辰吞吞吐吐,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怎么比我还害羞?”南挽伸手扯了扯季辰的脸,“我的小男朋友?” 季辰脸更红了。 “看题!”南挽深知不能逗得太过的道理,开始认真地跟季辰讲题。 季辰脑袋里一片混乱,南挽讲了什么,他半点都没听进去。 他亲了南挽,南挽不但没生气,反而叫他小男朋友。 这是极其亲密的称呼。 “竞赛的事决定好了吗?”南挽抵着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季辰刚才亲的位置。 名单快报上去了,如果季辰反悔的话,现在还有机会。 “决定好了。”季辰目光坚定,“我去。” 他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今后,他的未来有南挽。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他也要为南挽打算,他想给对方一个足够美好的未来。 “嗯。”南挽轻轻点头,“那我陪你复习。” “会不会很麻烦?”季辰犹豫不决。 他已经麻烦南挽好多事了。 就算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也不该这么占对方便宜。 “不会。”南挽轻笑道:“陪小男朋友怎么能说是麻烦?在我看来,这分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她这句话说的是真的。 季辰的想法天马行空,经常会想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点子,给她展示其他的思路。 “南挽。”有人来到季辰的桌子旁边。 来人是一班的班长程际,先前一班的第一名,这次考试被南挽超出两百多分的第二名。 他家境很好,有钱请家教。但家教都不尽人意,学了大半年,他的成绩依然没有任何提高。 今天听到了同学们的谈话,他就试着找一下南挽。 “你能当我的家教吗?我会给你钱。” 说罢,他踌躇不安地看着南挽。 季辰握笔的手顿了顿,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男生。 长相比不了他,不危险。 学习成绩比他好,南挽不怎么看中这一方面,不危险。 家境比他好,南挽不是嫌贫爱富的性格,不危险。 综上所述,眼前的男生没有任何威胁。 见南挽长久不回话,程际求助地看着一边的季辰。 “咳咳。”季辰假装咳嗽了几声。 他没有任何意见,南挽想补就补。 南挽看了一眼旁边的季辰,缓缓道:“你想怎么补?” 程际脸通红,不知道憋的还是其他原因。 “就周末补四个小时,地点你随意。” “那就去四中的图书馆!”南挽答应的十分爽快,“在这之前,我给你出一套试题。你做一下,我好了解你的基础。” “谢谢。”程际感激涕零,“我请你……你们喝奶茶。” 他嘴巴笨,经常被人骂只会死读书,请喝奶茶这个主意还是同桌建议的。 “那我们就不客气地宰你一顿了。”季辰揽住对方肩膀,笑着道。 “嗯,你们随便吃。”程际用力点头。 他之前本以为南挽会拒绝,谁料她竟然同意了。 周围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复杂。 程际找上去的时候,他们本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对待的。因为他们知道,南挽不一定愿意帮这个忙。 毕竟她之前是一中的学生,一中大多眼高于顶。 但南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不卑不亢,不会因你成绩差就看不起你。问她问题她会认真答,前提是季辰没有问题要问。 但这些已经足够他们将南挽化为一班的一份子。 “我也请你们。”程际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班上的其他人。 他们之前一直照顾他,这些,他都记在心上。 “班长威武。” 班上的气氛瞬间沸腾。 (本章完) 第92章 我喜欢你啊(十四) 第92章我喜欢你啊(十四) 竞赛统称为全国高中数学竞赛,每次举行都会引起大量的关注。 按老高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学霸打架的地方,学渣去了只能望洋兴叹。 “那为什么还要我们去?”穿着皮夹克的男生愁眉苦脸,“这不是把脸凑上去让人家打吗?” “你还是四中的学生吗?”老高板着脸批评,“怎么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 被骂没有荣誉感的男生很委屈。 他只是表达了一下他内心的震惊而已,哪里没有荣誉感了。 “一试你们都给我好好准备,不要一来就刷下来了。”老高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十个人异口同声道。 每个人的考场都不一样,南挽跟季辰强行分开。 “好好考。”南挽轻声鼓励。 “我会的。”季辰攥紧南挽的手,“加油。” “嗯。”南挽点头,目送着季辰进入考场后,才转身寻找自己的考场。 等候入场的时候,南挽赫然遇见一个熟人。 “南挽。”王晓大步来到她面前站定,“我们比一比?” 自从上次输给南挽后,他在所有人心里的分量都掉了价。 只有在这次竞赛中打败南挽,他才能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 “可以。”南挽懒得同他纠缠,说完这句话就进了考场。 “哼。”王晓冷冷地望了南挽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 一试所涉及的内容大多是课本上的知识,只是题目更刁钻,稍不注意就会带进坑里。 考试时间为八十分钟。 八十分钟内,要完成十一道题目。 分值为一百二十,要想通过,必须拿到七十二分。 南挽坐在座位上,静静听监考老师说着考试规则。 “下面开始发放试卷,等铃声响,便开始答卷。”监考老师言简意赅地结束了单方面的会话。 铃声一响,刹那间,整个教室都是笔刷刷刷的声音。 “这么快就有人出考场。” 参加竞赛的大多是学霸,极少存在学渣的情况。那人提前出考场,绝大可能是胸有成竹。 “好厉害。” 王晓一脸得意地享受众人追捧的目光。 不用说,他是最快的那一个。 一中的带队老师对他的水平知根知底,没有多说什么。 南挽慢吞吞地做着试卷,等到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交上试卷。 “怎么样?难不难?”老高关切地看着这位得意门生。 “老高,你应该问我?”穿着皮夹克的男生幽怨地望着老高,“毕竟考试难度要通过学渣衡量才有参考价值。” “那你觉得难不难?”老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当然难。”穿着皮夹克的男生大倒苦水,“最后一道大题我连题干都看不懂。” “嘁,这么简单的题,只有你们这群废物才觉得难。”一中的等候区离四中比较近,清清楚楚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简单?那你能考多少分?”穿皮夹克的男生毫不客气地怼道,“能拿满分吗?” “虽然我们不能拿满分,但我们可以保证所有人都通过一试。”王晓嗤笑,“你们四中就不一定了。” “南同学。”一中的带队老师刚好是一中的教导主任,他一脸热切地看着南挽:“你有兴趣回到一中吗?我们会给你最优待遇。” “她没兴趣。”季辰冷着脸挡在南挽身前,“你找错人了。” “季辰。”王晓乐了,“你竟然也有资格参加此次的竞赛,你们四中是有多拿不出手才会派你出来。” “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代表他有参加竞赛的水平。”南挽声音不咸不淡。 “有这个水平?”王晓假装惊讶地回头询问身后的人,“你们觉得呢?” “倒数第一的水平!” “就他?” “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季辰也配跟我们比了。” 一句比一句更难听。 季辰脸色平静,丝毫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等成绩出来就知道了。”四中的人义愤填膺,“到时候就知道季哥有没有资格。” “行了,别跟他们吵,掉价。”王晓懒懒地把玩着手机,“今天我心情好,请你们去柏翠园吃饭。” “王哥万岁。”一中的人激动的不行。 柏翠园的价钱贵的吓人,一般来说,他们都不敢去那里吃饭。 “季辰,你现在估计连柏翠园的墙也摸不到!”王晓对季辰报以最大恶意,“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活在沟渠里。” 南挽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季辰拦住了。 “别跟他们吵。” 跟他们这种眼高于顶的家伙对话,只会浪费口舌。 季辰的退让在王晓看来就是怯懦。 他接着嘲讽了几句便带着众人离开。 别管他们。”老高今天总算是对一中的学生开了眼界,“等到成绩出来后,他们自然会闭嘴。” “没错,季哥,不用在意那群人,我们相信你的实力。” 四中的学生纷纷上前安慰。 “我知道。”季辰微微颔首,“谢谢你们。” 一试的成绩会在网上统一公布。 网友比参加竞赛的人都更急切,当成绩出来后,便迫不及待地查。 当看到第一名的成绩后,所有人傻眼了。 满分,这在竞赛中几乎是很少出现的情况。 “我靠,那个叫南挽的女生好厉害。” “她居然是四中的。” “好牛逼。” 看清电脑屏幕上的排名后,王晓气的摔碎了鼠标。 他又一次败给了南挽。 满分,这是他都无法做到的事,南挽居然做到了。 眼看着成绩出来,四中的人都高兴疯了。 这次,他们所有人都进了一试。 老高更是乐的合不拢嘴,逢人就夸。 “不就是进了一试吗?”一中的人不服气道:“有本事进二试啊!” “不就是酸吗?有本事你考满分啊!”四中的学生依样画瓢,怼了回去。 “季辰,这次考试你多少分?”穿皮夹克的男生大声问道。 “九十二。”季辰从善如流地配合。 “天哪!九十二。”穿皮夹克的男生夸张地张大了嘴,“我记得你们一中有两个没上九十的!” (本章完) 第93章 我喜欢你啊(十五) 第93章我喜欢你啊(十五) 听到这话,一中的人脸都气青了。 可关键是他们也没话反驳。 “别得意。”王晓狠狠瞪了季辰一眼,“有本事过二试。” “这就不饶你们操心了。”穿皮夹克的男生笑嘻嘻道。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南挽语气淡淡。 “南挽,你给我等着。”王晓气的身体不住颤抖,“我一定会赢你。” 南挽此时正跟季辰旁若无人地交谈,对王晓的这番话置若罔闻。 比起一试,二试的难度只高不低。 时间限定在一百二十分钟,一共有十三道大题,满分为一百二十。 每道大题都是平常考试压轴题的难度。 南挽进入考场的时候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就是南挽,传说中的一试满分。”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强。” “要是这次二试她也拿满分,第一的位置就稳了。” “哪有那么容易。” 南挽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而是静静等待试卷。 监考老师显然对南挽也有所耳闻,考试的时候不住地往南挽这边打量。 不同于考场上如临大敌的其他同学,南挽做题做的顺风顺水,半刻都没有停顿。 监考老师忍不住走上前,打量她的试卷。 卷面整洁,思路清晰。 不管从哪看,都是一张非常完美的答卷。 “看来四中这次要崛起了。”监考老师内心唏嘘。 有南挽在,一中的嚣张气焰将会被打压的彻底。 “季辰,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王晓幸灾乐祸地嘲笑,“以你的水平做这套试卷应该很难!” 他一直坚信,季辰通过一试就是侥幸。所以这次二试,对方绝对过不了。 “不饶费心。”季辰眸子微抬,看向他身后。 季母有些尴尬,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季辰。 她嗫嚅着想要打声招呼,可季辰定定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走了。 走的毫不留恋,就像陌生人一般。 虽然知道这样才是正常的,但季母心还是揪的厉害。 十七年的养育,季辰就算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 亲眼看着他像对待陌生人的样子对待她,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妈?”王晓总算注意到了身后的季母,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考试,就想来看一看。”季母回答的云淡风轻,但从她攥紧的手可以看出她的情绪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她不喜欢这个儿子,这次心血来潮,纯粹是因为季父。 “考的怎么样?” “还行。”王晓伸手挽住季母的胳膊,“妈,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好。”季母身子僵了一下,而后点头说好。 季辰站在树荫下,借着周围的遮掩看着他们。 其实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淡。 不管季母如何,他还把她当做母亲。只是为了不让她难做,他只能假装不在意。 “走!”南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旁边站定。 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但就是这种沉默反而更令季辰心安。 “嗯。”季辰望了他们的背影最后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终究不是从前了。 成绩下来的时候,网上的人都炸开了锅。 “这次南挽能拿满分吗?” “应该不能!这可是出了名的变态二试。” “不知道南挽这次能不能拿第一?” “有可能第一是其他人?” 查成绩的时候,老高比其他人都更紧张。 每年他们四中都止步一试,今年虽然说都进了二试,但他心里还是有点悬。 毕竟论基础,他们真的拼不过其他学校。 他紧紧地盯着屏幕,距离成绩出来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 五分钟…… 一分钟…… 时间到了。 老高颤抖地点开成绩链接,点击确定。 加载缓慢……加载成功。 看到第一的成绩后,旁边凑过来看的人都傻了眼。 第一名,南挽,一百二十分,也就是满分。 第二名,王晓,一百分。 …… “哈哈哈,我看那王晓还怎么得意。” “南学神厉害,二试这么变态都能拿满分。” “别废话了。”老高瞪了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眼,“快点找找你们自己的成绩。” 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期待,万一他们四中运气爆棚,今年过了几个呢? “我没过。”穿皮夹克的男生沮着脸。 “我也没过。”程际愧疚地低着头。 季辰看了下自己的成绩,差一点点就及格了。 “你已经很不错了。”老高拍了拍他的肩膀,“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达到这种水平。” “嗯,我知道。”季辰点头,他只是怕南挽失望。 对方教了他那么久,他还是没能达到对方的预期。 南挽来到休息区的时候,明显感到四中的情绪都很振奋。 “南挽。”老高第一个发现南挽,朝她招了招手。 “学神,你这次还是满分。” “学神,你第一。” “嗯。”南挽抬眼望着季辰,比起自己的成绩,她最在意的还是季辰的成绩。 “抱歉。”季辰低着头,眼底的情绪生涩晦暗。 他到底还是让对方失望了。 “你已经很不错了。”南挽趁周围人不注意,轻轻亲了一下季辰的耳垂。 一中休息区。 王晓迫不及待地打开成绩的链接。 第二名,王晓。 看到这里,他的脸迅速变得惨白。 他再一次输了。 他抬头,望向第一名的成绩栏。 一百二十,满分。 “怎么可能?”王晓喃喃自语,“南挽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他记得,以前南挽虽然成绩好,但也没好到这个地步。 “她是不是作弊了。” “对,她就是作弊了,哪有人这么轻松就考了满分。” “不行,我不甘心。” 王晓打开qq,点开了一个人的头像。 这个人是个娱乐博主,拥有几百万的粉丝,只要给他钱,他就能按你的想法做事。 王晓之所以认识他,完全得益于季辰之前的那群狐朋狗友。 他猛吸一口凉气,发了长长的一条信息过去。 没问题。 收到这个回复,王晓松了一口气。 见周围四下无人,他匆忙合上电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离开。 (本章完) 第94章 我喜欢你啊(十六) 第94章我喜欢你啊(十六) 随着成绩的出炉,网上对南挽的讨论越来越多。 刚开始还是夸赞,后来就慢慢变了味道。 【爱吃鱼的小雨:你们不觉得南挽这个人很奇怪吗?先前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这次居然在一试二试拿了满分。】 【最爱小鱼:终于有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也很奇怪,学霸那么多,为什么就她得了满分?她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小鱼不吃虾:会不会是作弊了?】 【爱管闲事的网友:不可能!这可是全国竞赛。】 【最爱小鱼:就是因为是全国竞赛才可疑,竞赛每年都有人参加,但没有人能在一试二试都拿满分。】 【一中的柳叶:我之前跟南挽是同桌,说句实话,她先前的成绩远没有现在这般好,经常会被我们一中王学霸压着。这次竞赛她考了满分,我们都很惊讶。】 【干了这碗:这样想想确实可疑,此处全国竞赛官方,出来说句公道话。】 【最爱小鱼:全国竞赛官方。】 爱吃鱼的小雨是位大博主,有几百万粉丝。通过有心人的操作,很快,南挽竞赛疑似作弊的消息就冲上了热搜。 “南学神怎么可能作弊?”看到网上的消息后,四中的人都要气疯了,“这群网友在搞什么?” “我刚才为南学神说话,很快就被喷了。”因为愤怒,程际脸都涨红了。 “等下官方应该会发说明。”老高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这事摆明了是有心人看南挽不爽,故意挑事。 可他们却不能反击,只能等待官方的介入。 “官方说话了。”穿皮夹克的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关键是网友不买账。”程际忿忿不平,“这群网友怎么这样?” 好好跟他们讲他们不听,硬要听信谣言。 “别看了。”季辰拿走南挽的手机,“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这几天,南挽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私信。 大多都是骂她的。 “那个爱吃鱼的小雨我认识。”季辰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我找他帮忙澄清,他拒绝了。” 虽然早知道昔日的弟兄是一群惯会见风使舵的主,但他没想到他们这么没有下限。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不用着急。”南挽轻轻揉了揉季辰的手,“之后会有办法的,清者自清。” 【宿主,要我帮忙吗?】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它是高科技系统,对付一群闲着没事干的网友绰绰有余。 “不用。”南挽摇头,“官方说话了。” “取消二试成绩,举行第三次考试,全程直播。” 看到这里,网友总算停止了攻击。 “南学神,我们相信你。” “南学神,加油,狠狠打他们的脸。” 直播的地点在一个大教室,过了一试的参赛者大都汇聚在这。 除了四中的人,其他人都离南挽老远,生怕南挽会拖累他们。 一大早,就有人蹲在直播间。 【干了这碗:怎么还不开始?】 【我好方:快开始。】 【我要好看的小姐姐:说句题外话,这群学霸长得都挺好看。尤其是南挽跟她旁边的那个男生。】 【我好方:我吐了,这年头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对的。补上:就算她颜值高也抵不过人品败裂的事实。】 “下面开始考试。”监考老师依次发放试卷,每个考生后面都有一个摄像头。 这样可以保证每一个考生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让网友看见。 南挽快速扫过试题,动笔开始作答。 她答的很快,半小时差不多试卷都写满了。 【我好方:她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楼上有病:你破罐子破摔写这么满试试?竞赛题又不是语文题,随便写写就有分。】 【夏天:支持楼上,南挽一看就不像是乱写,她是有真材实料的。】 南挽写完试卷,不管周围人的震惊,直接交卷。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试卷后,当场批改。 网友看得到答案,清楚知道南挽写的都对。 监考老师放下手中的红笔,朝南挽微笑,“不错。” 听到监考老师的夸赞后,在教室里琢磨思路的其他人都傻了眼。 对方这么快答完就算了,正确率还高。 王晓气的捏断了手中的笔。 怎么可能?南挽绝对是作弊了。 南挽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冲王晓微微一笑。 笑容温软,不带有半点攻击力。 但王晓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 不会的。 王晓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可能知道是我做的。 火眼金睛的网友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夏天:那个叫王晓的男生表情好奇怪,他是不是在作弊。】 【楼上有病:作弊的话倒不可能,毕竟这么多人看着。】 【楼上有病:倒有点像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 王晓按捺住内心的不安,试图集中注意力在试题上。 可是他脑海里满满都是南挽提前交卷的模样,题目越看越复杂,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 眼看着其他人一个个提前交卷走人,王晓慌了,匆匆忙忙在试题上写下几个潦草的答案就交卷。 监考老师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数学使我快乐:这张试题好像很难,我看到我们班的学神空了几道大题。】 【楼上有病:终于有个人感觉跟我一样了,不得不说,南挽真是厉害。】 【夏天:南挽小姐姐牛逼。】 走出考场的那一瞬,王晓知道自己完了。 他的心态崩了,考试成绩只低不高。 一中的人此时正在大声谈论刚才的试题。 “那道题好难啊!我读了好几遍才懂。” “是啊!谁能想得到那道题竟然跟前面几道题连在一起呢?只有保证前面的答案对了才能做对下一道题。” “你说什么?”王晓惊愕地抓着对方的衣领。 被他抓住的男生虽然奇怪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 “题目是连在一起的,由大套小。” 他真的完了。 王晓白着脸,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教室。 网上早已知道了结果。 那名爱吃鱼的小雨之前跳的有多欢,现在就撕的有多惨。 (本章完) 第95章 我喜欢你啊(十七) 第95章我喜欢你啊(十七) 【楼上有病:先前不说的很欢吗?现在干嘛?撞装死爱吃鱼的小雨。】 【夏天:道歉爱吃鱼的小雨。】 【有能耐撕我啊:那名疑似南挽同学的人必须道歉。一中的柳叶】 …… 四中的人乐疯了。 这次三试,南挽拿了满分不说,季辰也重新进了三试。 这样,他们四中就有两个人可以参加国家的比赛了。 那个经常嘲笑他们的王晓这次不但没能保持第二,还考了个不及格,跟省赛遥遥无缘。 “哈哈哈,等下我们去一中休息区逛逛。” “那个傲的不行的王晓现在估计脸都气青了。” “南学神牛逼,这样一来,我看谁敢再说南学神作弊。” 看着网络上一大堆人说好话,朝南挽道歉,季辰忍不住唇角微扬。 这几天,南挽遭受了辱骂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心惊,何况南挽。 只不过她性情内敛,喜欢把事藏在心里。 这样一来,大家反而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如今,总算沉冤昭雪了。 “你很开心?”南挽走到季辰身边站定,轻声问道。 “当然。”季辰想也不想,“这可是件大事。” 反应到问话的人是南挽后,季辰有些不好意思。 南挽伸手握住季辰的手,笑道:“说实话,我挺感谢那个人的,要不是他,你进不了省赛。” “确实。”想到此时应该气的暴跳如雷的王晓,季辰脸上笑意更深。 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随着大量脱粉,爱吃鱼的小雨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比王晓,有季家做后盾。 他们一家都是搞娱乐的,粉丝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现在已经有网友扒出他的身份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家的身份信息都会在网络上泄露。 所以他只能顶着重重压力,跳出来解释。 【爱吃鱼的小雨:我为之前的发言向南挽同学道歉,因为一时贪心,我昧着良心说了假话,对不起。附上链接】 【爱管闲事的网友:我去,难怪博主愿意接这个活,连我看到都有点心动。】 【干了这碗:所以博主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指使,上层人之间的博弈?】 【最爱小鱼:能原谅博主一时糊涂,但不能原谅博主的行为。】 一中休息区。 望着电脑上的成绩,王晓脸色煞白。 明明气温不是很冷,王晓却感觉自己如坠深渊。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王晓下意识反问自己。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人碾压到骨子里? “我进了,哈哈。” “我也进了。” 周围的欢呼声听起来是那么刺耳。 王晓坐在凳子上,两眼无神。 一中的带队老师直接忽视王晓,对一旁过了的学生回以关切问候。 “你们要吃什么,老师请客。” “哈哈,老师真好。” 一行人热热闹闹往外走,唯独王晓一人留在休息室,冷清的厉害。 “对了。”一中的带队老师走到一半突然返了回来,朝王晓惋惜道:“王晓,看来你不适合参加竞赛,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学习!” 竞赛这条路子只适合有天赋的人走。 一如南挽,二如季辰。 想到季辰,一中的带队老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成绩排名倒数第一的季辰有今日的光景呢? 虽然他不再是季家大少爷,但冲他只是竞赛中的表现就可看出,他未来的成就不会低。 “可惜了。” 一中的带队老师摇摇头,转身离去。 那声可惜重重击在王晓心头。 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王晓麻木地选择接听。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恬不知耻的人……” 电话那头是不堪入目的辱骂。 接连两次都是这样,王晓忍无可忍地挂断电话。 “王晓。” 刚才准备去吃饭的那群人突然回来了。 “王晓。”一中的带队老师脸色铁青,“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学生。” 其他人虽然没有附和,但看王晓的目光透着古怪。 因为南挽压了他一头,他就设计陷害她。 那他们吗?这次考试,他们都压了王晓一头。 王晓会怎么对他们? “老师。”王晓开口想要辩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回去!”一中的带队老师沉声道:“在家好好反思。” “老师。” 王晓呐呐喊了一句。 “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一中的带队老师恨铁不成钢。 因为一时私欲,毁了自己的名声。 网络上有记忆的,不管王晓今后成绩怎么样,他都注定背负着污点。 一中出了这种学生,整体名声都在下降。 刚才他接到了校领导的电话,说准备开除王晓的学籍。 但他想到王晓身后的季家,就把这事压了回去,让对方休三个月学。 他至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日后就算季家对这个决定不满,他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这几个月,你不要来学校了。” 说完,他就走了。 一中的其他人看了王晓一眼,也跟着离开。 怎么会这样? 王晓捂着脸,无助地蹲在地上。 他只是一时糊涂,怎么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不行,我不能休学。 他匆匆拿起一旁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对不起,你当前的电话……请稍后再拨。” 连续几次都这样,王晓终于意识到了他被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网络上的信息向来传播的很快。 不到片刻,一中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会!王晓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他不就是一直高高在上的模样吗?我看他不爽好久了。”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柳溪先前跟南挽关系不错,南挽出事那天她不帮忙说话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季辰这次要崛起了。” 铃铃铃。 电话铃声催命般响起。 王晓本不想接听,可看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后,还是选择按下接听键。 “妈。” 他嗫嚅着喊了一遍,忐忑不安地等着季母的回话。 以季母的性格,若她知道他做了这事,肯定会狠狠骂他一顿。 (本章完) 第96章 我喜欢你啊(十八) 第96章我喜欢你啊(十八) 季母却压根没提及这件事。 她询问王晓现在有没有时间后直接要求他迅速赶去医院。 听了这话,王晓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季辰同样也收到了季母的电话。 因为路程比较远,他只好打车过去。 时间正好与王晓错开。 医院内,季母坐在走廊旁的椅子上,望着四张亲子鉴定表发呆。 可能是内心还抱有一丝幻想,她瞒着季父偷偷做了一次亲子鉴定。 结果却出乎意料。 鉴定结果上显示她跟王晓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出于意外,她又做了两次,可得到还是一样的结果。 但他们第一次做的那份亲子鉴定上却显示季父与王晓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 她清楚季父的性格,不相信对方是在外面乱搞的人。 那就只剩下另一个答案,王晓根本不是她们的儿子。 之前的那张表,很有可能是医院弄错了。 想到这里,季母眼睛微红。 “怎么了?”接到妻子的电话后,季父立刻推开公务,匆匆忙忙地往医院赶。 “你看看!”季母红着眼把两张结果完全不一样的亲子鉴定递了过去。 “不可能。”季父摇头,“我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季母轻声道:“所以我的猜测是医院弄错了。” 季辰从头到尾都是她们的亲生孩子。 季父愣住了。 如果说季辰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那他们最近在干什么? 为了一个假孩子伤害自己的亲生孩子。 季母眼泪一下流出,止都止不住。 “我就知道,小辰才是我的亲生孩子。” 作为母亲的她,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没有半点感应。 “妈。”王晓这时赶来了。 “怎么了?” 明明他的话语满是关切,可季母心却冷的厉害。 她毫不犹豫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让对方跟她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妈?”王晓不解地看着她。 “你看看!”季母夺过季父手上的亲子鉴定,递给王晓。 王晓看到第一张亲子鉴定最后的结论后,他的脸瞬间就变得苍白。 怎么可能?老天爷怎么会给他开这种玩笑?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贫民窟,进入了上层社会。结果告诉他,这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梦。 他还是那个穷孩子,季辰还是大少爷。 “妈,这不可能。” 王晓手不住颤抖,“妈,你是骗我的对吗?” “这是真的。”季母闭着眼,任凭眼泪肆意流出,“我足足做了三次。” 三次结果都表明季辰才是他们的孩子。第一次还可能会做错,但第二次第三次不会。 “不,我不相信。”王晓撕毁手中的亲子鉴定,“妈,我一定是你的孩子。” “抱歉,你不是。”季母声音很冷,“请你从季家搬出去。” 她以前的容忍就是个笑话。 把亲生孩子逼出家门,任凭假孩子鸠占鹊巢,……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提醒她对季辰有多残忍。 “妈,不要赶我走。” 想起之前季辰有次睡觉说的梦话,季母心就揪的慌。 明明她是一个很冷静的一个人,可偏偏碰到这件事她就慌了。 如果没有她今日的心血来潮,那未来会怎么样,季母不敢想象。 季父如同泥塑般杵在那里。 他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王晓的恳求,听不见季母的苦恨,听不见自己的心狂跳个不停。 “季夫人,你找我有事吗?”季辰远远就看到他们三个人,但为了避嫌,他选择站在了他们五米之外。 “辰辰。”季母更咽着抱住了他。 “季夫人?”季辰疑惑,这还是自他搬出季家后季母第一次叫他小名。 “辰辰,我是妈妈。”季母颤抖着捧起他的脸,“你还愿意再叫我一声吗?” “我……”季辰看了一眼神情落寞的王晓,沉默了。 他不明白季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认回自己的父母的。 可他清楚,这不合适。 只要王晓一日待在季家,那他们就无法和平共处。 他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勉强季父季母。 刚开始,季父季母可能看在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待他如亲生孩子。但随着时间一长,他们就可能更偏向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学习不好,不能让他们骄傲,甚至因为贪玩,经常惹他们生气。 这样的他,谈何跟王晓比。 王晓成绩好,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之前十七年又吃过很多苦。 他无法想象季父季母会不偏向自己的亲生孩子改而偏向他。 “辰辰,你是我的亲生孩子,医院弄错了。”季母抹去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是妈妈不对,把你扔在外面这么久。” 季辰脑袋里的那根弦一下就崩了。 医院弄错了,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是他一辈子的苦楚。 上辈子,因为脱离了季家,他身无分文,只好去打工。 没有文凭,脾气又暴躁的他根本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干着最简单的苦力活。 一天一百块钱,一干就是十年。 十年间,他一直住在工地上,吃着最便宜的饭菜。 好不容易存下一大笔钱,人生有了盼头,可他名义上的那个父亲的亲戚就跟吸血鬼一样把他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吞的一干二净。 他蹲在地上痛哭的时候,对面放出季家公司的广告。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是一个亲子广告。 王晓站在中间,季父季母站在旁边,三人脸上都是幸福。 这辈子,他好不容易走出了上辈子的阴影。 可季母却告诉他这个他上辈子一直期盼着却从来没有实现过的事是真的。 那他上辈子受的那些苦有什么意义? “季夫人,你说的是……是假的!” “是真的。” 季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辰辰。”季母想拉他的手,但没成功。 季辰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们一眼后,就跑了。 “辰辰。”季母想要抬脚去追,但被季父拦下了。 “给几天时间让他冷静。”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本章完) 第97章 我喜欢你啊(十九) 第97章我喜欢你啊(十九) 王晓浑浑噩噩地从医院走出。 “辰辰呢?”身形高大的男子拦住王晓,“你欺负他了?” 看着神色焦急的王父,王晓心寒的厉害。 从小到大,他这个父亲一直都对他不冷不淡。 “辰辰,你只知道辰辰,他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王晓抬头,冷冷地看着王父,“我才是。” “你骗谁呢?”王父满脸不信。 孩子是他亲自换的,他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 季辰不知道该去哪,只好不停地往前跑。 他想起,十六岁时,季父为了给他过生日,专门从国外飞了回来。 那是一笔大订单,为了不错过他的生日,季父加班加点熬了一个礼拜才完成。 然而他却因为季父送的礼物不合心意,跟季父冷战了一个月。 他还想起,上辈子,季父在得知真相时,对他说过的话。 “季辰,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辰辰,妈妈爱你。” “你不是我的儿子,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那些爱都是真的,可残忍也是真的。 前世哪怕季父季母对他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心在意,他都不会如现在这般难过。 他们爱孩子,可最爱的那个孩子不是他。 他想起上辈子的一次采访。 “您的儿子季晓非常优秀,请问您是如何培养他的?” 年轻的女记者把话筒递给季父。 季父看了一眼王晓,笑道:“培养算不算,完全是他自身优秀。相信你们都知道这个孩子之前受过很多苦,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对这个孩子怀有愧疚。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我很骄傲。” “那你们对季晓有别的期待吗?比如希望他将季氏企业发展成商业巨头。” “没有。”季母在一旁帮腔道:“小晓那么优秀,我们做父母的都很欣慰,就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那次采访声势浩大,为了避免被人认出,他不敢走近,只敢躲在人群中远远看上一眼。 “下面我来抽取一个幸运观众提问问题。”年轻的女记者笑容甜美,她指了指位于人群后方的季辰:“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我……”季辰没想到女记者会抽到他,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关系,慢慢想。”季母声音温和。 “是啊!小兄弟,不用慌。”季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辰很想哭。 十年,他好不容易见他们一面,他们却不认识他了。 也是,洗的发白的裤子,脏兮兮的外套,油腻腻的头发,这样的他,谁认识呢? 可最终,他没有哭,而是红了眼睛。 他声音颤抖,却还是一字一句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 “如果之前的儿子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愿意听他喊一句爸妈吗?” “不愿意。”季母摇了摇头,“如今我们过得很幸福,我不希望他来打扰我们。” “我知道了,谢谢。”季辰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这么多年,是他自取其辱了。 如今的他,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麻烦。 “妈。”季晓伸手挽住季母的胳膊,“这个时候,你该去医院了。” “好好好,就你使劲催。”季母语气虽是嗔怪,但笑容却很欣慰。 “当然,我可希望你和爸爸都能长命百岁。” 季辰默默消失在人群中。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 还有一个月就是同学聚会了,可他却没有脸面参加。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决定诉说这段虚无缥缈的恋爱,把昔日偷窃的笔归还。 他却遇到了车祸。 本来死的不该是他,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但他想到,他死了,没有人会惦记他,没有人为他伤心,死了就死了。而那个女孩年纪还小,拥有无限可能。 所以他奋力扑上去,把那个女孩拉走。 “咔。” 那支被他珍藏十年的笔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一如他十几年都没有得到回复的暗恋。 一如他十几年的沉甸甸的真心。 一如他十几年无数夜里辗转都不敢伸手去触碰的美梦。 明明痛的是身,他却心痛的无以复加。 “妈妈,我以后会听话,你别不要我。” “爸,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所以你不能别抛弃我?” 十七岁的季辰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没有丝毫体面,可他此生最爱的父母却还是推开了他。 “季辰,我们再也不想看到你。” “季辰,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季辰,你以后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快乐一点啊!” 他喜欢的女孩子如是说道。 孩子互换的真相出来后,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 他近乎众叛亲离。 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他无数次想要轻生。 唯一支撑他的是南挽鼓励的纸条。 可南挽却忘记了。 高考时,监考老师从他手上夺过这张纸条,将其撕的粉碎。 从此,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件事。 高考后,所有人都各奔东西。 他喜欢的女孩去了外省,一去不复返。 唯一能安慰他的,只有那支笔,和他从来都没有加成功的qq号。 qq号对方好久都没登了,头像一直都是灰的。 但他却执拗地相信这只是短暂的。 终有一天,对方会想起这个被她遗忘的qq号,重新登上去。 那时,他再以高中同学的口吻道:“好歹是同学,你就同意一下,把我加进你的好友栏。” 可这始终是幻想。 这个号遗忘了十年,他看了十年。 “季辰。”喜欢的女孩近在咫尺,正以关切的目光看着他。 季辰抬起通红的眸子,轻声道:“南挽,我们分手!” 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没有办法朝对方靠近。 所以还是分手! 他不想耽误她。 他喜欢的女孩是那般优秀,他配不上。 季辰其实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他一直假装不知情。 他想,能骗多久就骗多久。 可如今,他已经骗到自己都不相信了。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就这样!季辰心如死灰。 (本章完) 第98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 第98章我喜欢你啊(二十) 【宿主,经时空管理局核定,你当前的位面存在大量漏洞,所以你的任务临时更改了。】系统惴惴不安道。 它好怕,宿主会生气,不愿意接这个任务。 但南挽却很平静地轻声问道:“那我当前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是拨乱反正,把季辰失去的东西还回去。因为季辰已重生,所以你需要回到前世,改变他的结局。】系统回答的很详细。 【如果宿主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可以送你过去。】 “那走!”南挽回头看了季辰一眼。 她很心疼对方的遭遇,如果可以改变,她希望对方能过得很好。 【抽离程序启动。】 【抽离成功。】 【重新投放。】 【投放成功。】 医院婴儿房。 “小挽,你发什么呆呢?”年轻的护士嗔怪着推了推南挽的肩膀,“工资不要了。” “怎么会不要,只是昨天熬太晚了,有点困。”南挽滴水不漏地回答。 “唉!做护士就这样。你先帮我值会班,我出去一趟。” “好。”南挽点头,“你去!” “哇哇哇。” 十八号婴儿床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南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走过去,抱起那个孩子开始哄。 哄了大概五分钟,孩子终于不哭了,睡了过去。 望着孩子天真无邪的脸蛋,南挽心头非常柔软。 “护士。”面容憨厚的青年男子走进来喊了一句。 “怎么了?”南挽将孩子小心翼翼放回婴儿床,直起身问道。 “你不能帮我缴一下费,我不熟悉流程。”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那你把钱给我,我帮你。”南挽想了想,没有拒绝。 “谢谢您。”男子感激道。 “那你帮我看一下,我去帮你缴费。”南挽接过男子手上零零碎碎的钱,走了出去。 亲眼看着人走远后,男子来到十八号婴儿床。 “对不起,但我必须这样做。” 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他一样,一辈子只能干苦力。 他轻轻抱起婴儿床上的孩子,将其同二十号婴儿床的孩子调了一个位置。 两个孩子睡得很熟,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帮你交齐了,这是单子。”南挽把手中薄薄的一层纸递给对方。 男子接过单子,朝南挽道谢一番就离开了。 南挽走到十八号婴儿床跟前,把孩子悄无声息地换了回来。 “季辰。”南挽轻轻戳了戳婴儿的脸颊,“没想到我一来就遇到了你。” “小挽,一号贵宾室的女士让我们把十八号婴儿床的小孩抱过去。”之前离开的护士又回来了。 “我现在抽不出时间,你能不能帮我把孩子抱过去?”护士小声恳求。 “好。”南挽点头答应。 她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季辰,轻轻把他抱起。 “谢谢。”季母接过南挽怀中的婴儿,满脸都是喜悦。 这是她的宝贝,她一定会把全部的爱给他。 “不客气。”南挽轻轻阖上门,转身离开。 【抽离程序启动,投放时间十七年后。】 “唉,你们听说了吗?那季辰不是季家的儿子?” “早就知道了,这事真狗血,狗血到以为这是小说。” “那季辰应该吓得不敢上课了,毕竟这事实在太难以接受了。” “活该,让他平时这么横。” 就在他们说话间,伏在课桌上午睡的女生轻轻睁开了眼睛。 “不好意思。”柳溪歉意道:“吵醒你了。” “没事。”女生声音清脆悦耳,“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季辰啊!就是那个天天上课迟到的那个。”肖文兴致勃勃道:“他不是季家的亲生儿子,如今已经被季家赶出家门了。” “估计他以后不会来上课了。”柳溪惋惜道。 这么大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崩溃。 何况如今十七岁的季辰。 “安静。”随着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夹着教案走了进来。 “下面开始点到。”班长站起来,拿着花名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念。 “肖文……季辰,季辰。” 喊了两遍都无人应答。 班长拿起一旁的笔,就欲在未到人员上写字。 “到。” 门口,穿着校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竟然来了?柳溪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她一直以为季辰根本不会来。 “为什么不来?除了高考这一条路可以走,他还能走其他路吗?”肖文嗤笑,“不过以他的水平,高考估计得完蛋,逃不了做苦力的命。” 少年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季辰,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听课!”老师难得对季辰和颜悦色。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这些做老师的都很怜惜季辰。 季辰没有应,安安静静地回到座位下坐着。 “季辰,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 感受到问话那人赤裸裸的恶意,季辰闭口不言。 “落到这个地步,你真是活该。” 辱骂声接连不断。 其他人听见了,但都保持沉默。 他们凭什么要帮季辰说话?吃力不讨好? “肖文,你再讲话我就记你名字了。”南挽冷声道。 清楚南挽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肖文讪讪地闭上了嘴。 季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课堂上很安静,只有粉笔摩擦黑板发出的声音。 “季辰,你的作业我忘了给你,不好意思。”南挽突然走了过来,把一本看样子很新的本子递给季辰。 其他人没有多想,毕竟季辰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作业大致还是会交。 季辰愣住了,他记得,他上次没交作业。 他接过本子,发现本子上什么名字都没写,就是一本崭新的本子。 他翻上一页,意外发现里面竟夹着一张纸条。 “季辰,你以后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快乐一点啊!” 末尾附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季辰紧紧握着纸条,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 这么多天,这还是第一个安慰他的人。 所有人都在怪他,可他根本没做错什么。 换孩子一事他全程都不知情,但别人还是把他当做罪魁祸首来骂。 他的委屈无人可以述说。 (本章完) 第99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一) 第99章我喜欢你啊(二十一) “季辰。”班长吞吞吐吐,“外面有人找你。” 季辰抬头,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令他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的人。 熟悉是因为他是他的亲生父亲,陌生是因为他们几乎没见过面。 “他是谁啊!” 柳艳好奇地追问一旁看似知情的班长。 班长闭口不言。 “辰辰。”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用力搓了搓手臂,“我来带你回家。” 回家。 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季辰恍惚了一下。 不对,他没有家,他已经被季家赶出去了。 季辰低头,将眼底的悲伤尽数掩盖。 “辰辰。”中年男子抬手想摸他的头发,但落空了。 季辰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对方。 “辰辰,我是爸爸。”见亲生儿子对他这么冷淡,中年男子脸上掩饰不住的落寞。 爸爸? 躲在窗户后面偷听的人都惊呆了。 原来这就是季辰的亲生父亲。 男子面容普通,怎么看都与季辰没有半分相像。 会不会弄错了?有人出声道。 面容如此平凡的人能生出季辰那般好看的孩子吗? “应该不会,毕竟亲子鉴定都做过了。”柳艳摇头否认。 “我没有爸爸。”季辰不住往后退。 “爸?”王晓突然出现在一班门口,诧异地看着中年男子,“你怎么来了?” “这位先生。”李助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礼貌地递过去一张名片。 “相信您现在已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我姓李,是季总的助理。” 听到法院二字,中年男子身体微微颤抖。 “季总让我带句话给你,三日后,法庭上见。” “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儿子还小,需要我照顾。”中年男子近乎恳求地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抱歉。”李助理冷酷无情地拒绝,“我只是一个助理,帮不了你,也不想帮你。” 季辰低头,努力不让泪水从眼眶掉落。 怎么会这样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他。 “少爷,走!”李助理看向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王晓。 “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王晓指了指身后的季辰。 “当然可以。”李助理点头答应。 王晓来到季辰跟前,大声道:“季辰,我不怪你,你不必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愧疚。” “他心也太好了!这都不怪。” “是啊!要是我知道我被人偷换了人生,肯定恨死那个人了。” “不愧是王学霸,比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季辰强多了。” “季辰。”王晓凑近季辰耳边,轻声道:“你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季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季辰,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王晓朝季辰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转身离开。 王父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麻木地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季辰走到对方身边,伸手将他扶起。 “辰辰。” 王父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你救救爸爸,爸爸不想坐牢。” “辰辰,季家养了你十七年,肯定对你怀有很深的感情,你去求他们,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求他们?怎么求?下跪吗? 季辰很想笑,他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求季家? 十七年的养育之恩他还不起,季家砸在他身上的钱他也还不起。 他孑然一身,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辰辰。” 王父面露绝望,“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我知道,偷换孩子是我不对。可我也是为你好啊!我想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为我好? 季辰挣脱王父握着的手,轻声道:“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当初就不应该这样做。” 做错事情的是王父,痛苦的却是他。 “辰辰……”王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听天由命!” 季辰用力攥着拳头,逃离了这个让他崩溃的地方。 “好歹是他亲生父亲,就算他再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坐牢!” “就是就是,季辰心太狠了。” “跟王学霸比,季辰简直是垃圾。” “我看你才是垃圾。”南挽毫不客气地怼道:“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你知道怎么做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 一班的人都沉默了。 如果他们是季辰,估计早就崩溃了。 【抽离程序启动,投放时间一年。】 干巴巴的机械音听起来异常刺耳。 “系统,怎么会这样?”南挽心里难受的厉害。 她想帮一帮他啊! 【抱歉,宿主,目前我能力不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系统愧疚道。 “南挽,你不回去吗?”柳溪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同桌。 “我还需要再收拾一会,你先走!”南挽把刚收拾好的书本弄乱。 “好!”柳溪抱起书本,转身离开。 教室里瞬间只剩下两个人。 收拾东西的南挽以及倒完垃圾回来的季辰。 “你能借我一支笔吗?”季辰鼓足勇气,来到南挽桌前。 “我的笔不见了。” 怕被拒绝,季辰又补充了一句。 南挽抬头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瘦了好多,脸色也有些苍白,一看就受了很多苦。 季辰忐忑不安地等着南挽的回答。 “好。”南挽从一旁的笔袋抽出她买的最贵的一支笔递给季辰。 便宜的笔很快会坏,贵的笔能用的更久。 “谢谢。”季辰接住笔,郑重地朝南挽道谢。 “我高考后会还给你的。” 但这支笔究竟能不能回来,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高考期间,季辰问南挽借了一支笔。 这支笔,季辰保存了十年。十年后,对方因一场车祸意外去世,这支笔也跟着对方一起死亡。 南挽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段话。 “系统,剧情里的南挽是不是就是我?”南挽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原来的南挽不会借笔给季辰,因为她知道对方喜欢她。 但她会,她心疼季辰的遭遇,只要对方向她提的要求,她都会答应。 【是。】系统没有故意卖关子。 原来我早就认识了季辰。 南挽突然泪如雨下,不是在剧情刚开始的时候,而是在前世。 (本章完) 第100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二) 第100章我喜欢你啊(二十二) 【抽离程序启动,投放时间十年后。】 “南小姐?”季母奇怪地看着南挽。 这位南小姐说有事要告诉她,可见到她时却一个劲地发呆。 南挽回过神来,无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面容精致,岁月并未给她留下任何痕迹。 “季夫人。”南挽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一张纸,“我今日找你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个。” 季母疑惑接过南挽手中的纸。 “啪。” 看完纸上的内容后,季母震惊之下打翻了桌子上的咖啡。 “这是真的吗?”季母手不住地颤抖。 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弄错了。 季辰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孩子。 “怕季夫人不信,我去了三家医院。”南挽从包里掏出三份亲子鉴定,“显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看清医院的名称后,季母已信了大概。 “可你怎么会有……” “我是季辰之前的女朋友。”南挽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合照。 合照上,少年搂着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女孩,笑得肆意张扬。 季母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少年是季辰。 准确来说,是十年前的季辰。 这十年间,季母一直忍着不去见季辰。现在的她,早已不知道季辰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季夫人先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南挽拿起手提包,转身离开。 季母浑浑噩噩地回到季家。 “怎么了?”季父担忧地揽着季母的肩膀。 “你看看!”季母把一直握在手上的亲子鉴定递给季父。 “怎么会?” 季父脑子嗡嗡作响。 “我们对不起辰辰。”季母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如果当初他们再坚决一点,不会这么迟才发现真相。 十年,他们将亲生孩子抛弃了整整十年。 她无法想象,从小被她宠到大的季辰是如何度过这十年的。 “我要去找他。”季母更咽着道。 “爸,妈。”王晓突然走到他们跟前,“等下有一个采访。” 看清季父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什么后,王晓愣住了。 “原来你们也知道了啊!”王晓神情泰然自若,“你们想怎么样?把我赶出去,迎季辰回来?” “你早就知道了。”季母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晓。 “八年前就知道了。”王晓脸上表情未变丝毫,“毕竟我跟你们没有半点相像。” “你……” “现在公司已经被我尽数掌握了,你们想要拿走是不可能的。” 王晓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迎季辰回来也可以,但前提是公司归我,配合我做采访。如若不然,你们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季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季母气的身体不住颤抖,“我们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要怪就怪你们助长了我的野心!” 他不是季辰,可以对十七年的荣华富贵无动于衷。 他过惯了穷日子,突然之间拥有了一切,他感到不真切的同时迫切想把这些昔日不可能拥有的一切尽数掌握手中。 “考虑一下!”王晓气定神闲地把玩着手机,“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 “我们答应。”季母笑容勉强,“现在可以走了吗?” “这样就好。” 王晓亲热地搂住季父的肩膀,“爸,我们走!” 采访时人满为患。 季母恍惚间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她抬脚想追,但被王晓拦住了。 “妈,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我知道。”季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对季晓有别的期待吗?比如希望他将季氏企业发展成商业巨头?” 季父那边的采访接近尾声。 季母努力露出笑容,道:“没有,小晓那么优秀,我们做父母的都很欣慰,就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下面我来抽取一个幸运观众提问问题。”年轻的女记者伸手指了一下后方的一个年轻男子,“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看清那人的面孔后,季母心揪的厉害。 那是她的辰辰,是她分别十年的儿子。 他穿着洗的发白的裤子,脏兮兮的外套,眸子里写满了胆怯与不安。 季母很想哭,她的儿子究竟受了多少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建筑工人,想到季辰现在的工作后,季母心痛的无以复加。 那是拿命去挣钱的工作。 仇人的儿子坐在办公室,轻轻松松就挣到了很多钱。 她的儿子睡在工地,拿命挣也挣不到多少钱。 老天究竟为何要对她这么残忍? “我……”季辰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母忍不住道:“没关系,慢慢想,辰辰。” 最后两个字的声音低不可闻。 季父上前拍了拍季辰的肩膀,道:“是啊!小兄弟,不用慌。” 他同样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但为了保护对方,他只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对方红了眼睛,季母几乎想立刻把他拥入怀里,告诉他。 辰辰,妈妈在这里。 但她不能。 “如果之前的儿子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愿意听他喊一句爸妈吗?” 当然愿意,当初就算知道季辰不是他们儿子的时候,她也一如既往地爱他。 王晓不知不觉地站在了身后。 季母知道,这是无声的威胁。 不愿意。”她摇了摇头,“如今我们过得很幸福,我不希望他来打扰我们。” 辰辰,妈妈对不起你。 “我知道了,谢谢。” 季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妈。”王晓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这个时候,你该去医院了。” 外人面前,他一向善于伪装。否则她和季父,不至于被骗那么多年。 “好好好,就你使劲催。” 看着季辰走远,季母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多想叫住他,但她不能。 她已经亏欠了这个儿子那么多,不想再把他继续拉入这个狼窝。 季家如今全在王晓掌控之中,季辰回来,难逃厄运。 所以她宁愿对方走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回来。 这样她好歹能有一个念想。 “妈,你怎么了?”王晓关切地搂住她的肩膀。 “抱歉,我妈身体不好,我们就先走了。” 听着周围对王晓的夸耀,季母如坠深渊。 (本章完) 第101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三) 第101章我喜欢你啊!(二十三) 【抽离程序启动,植入错误程序,启动失误,投放时间为十二年前。】 南挽脑袋眩晕的厉害。 她开口想呼唤系统,可回应她的却是断断续续的机械音。 “南挽。”新来的老师站在讲台上点到。 “南挽。” “到。”南挽反应过来,急忙站了起来。 “身体不舒服?”见南挽脸色苍白,老师关切道:“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老师,我没事。”南挽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老师松了一口气,他不希望开学第一天学生身体就不好。 “季辰。”花名册的名字即将念到尾声。 “到。”懒洋洋地声音从门口响起。 班上的人好奇地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 少年生的好看,眉眼精致,皮肤白皙,五官如同水墨画般清隽。 他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t恤,外搭白色外套。 衬着他整个人越发清逸。 似乎知道自己迟到了,少年朝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眨了眨眼。 “对不起,老师,路上堵车,来迟了。” “你以为我会信?”老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教了你三年,你是什么理由来迟了我不知道?” “老师,你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呗!回头我争取不拉低班上平均分。”季辰笑嘻嘻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老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回头要是没做到我就叫家长。” “知道知道。”季辰赶紧点头。 “找个位置坐下!”老师收回手中的花名册,开始讲开学的注意事项。 教室里都坐满了,唯一的空位便是南挽边上。 季辰毫不犹豫地坐下来,笑着朝南挽打招呼。 “你好啊!新同桌。” 看着笑容肆意张扬的季辰,南挽恍惚了一下。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他就是季辰啊!那个季家大少爷。” “这年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钱就算了学习还好。” “好个鬼?他之所以来这个学校,完全是因为他家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以他的成绩,估计只能去四中。” “安静。”老师没好气拍了下讲台,“下面开始选班干部,有意向的举手。” “同桌。”季辰用手肘推了推南挽,“你有意向当班干部吗?” “没有。”南挽慢吞吞地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不喜欢麻烦。 “南挽。”季辰看着笔记本上的名字,愣了一下。 “有点眼熟。” “当然眼熟。”坐在后面的男生笑着道:“她可是班上第一名,就比隔壁的年纪第一名低十分。” “厉害啊!”季辰惊叹地啧了一声。 他这还是第一次与这样的学霸如此近距离接触。 一般来说,他跟那种传说中的学霸向来两看生厌。 他们嫌他成绩差,过于纨绔,他嫌他们太死板,整天一幅死人样。 但是南挽不一样。 对方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 季辰语文不好,不好打比方,但就是知道对方跟那种只会死读书的学霸不一样。 “你的字真好看,能不能帮我写一下名字?”季辰托着下巴打量着本子上的名字。 南挽抬头看了季辰一眼。 就当季辰以为她会拒绝时,她朝他伸出了左手。 季辰受宠若惊地握住了她的手。 “这么客气?没必要!” “本子。”南挽盯着两人握住的手淡淡道。 季辰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忙松开手。 要是能握久一些就好了。 季辰脑海里突然有这样一个念头。 天,他在想什么。 季辰甩头,努力想把脑海里的思绪去除。 “没有吗?”南挽放下手中的笔。 “有有有。”季辰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口香糖。 “你就写在这上面吗?”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口香糖的包装,将最外层的糖纸递给南挽。 “你确定?”南挽呆了一下。 “确定。”季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全身上下只有这个可以当纸了。 “季辰。”老师冷不丁地走过来,把桌上的口香糖全部摸走。 “上课吃口香糖,没收。” “别啊!老师。”季辰喊冤:“我只是拿出来看一看,根本没吃。” “你没吃你手上的糖纸怎么解释?”老师满脸写着不相信。 “我……”季辰有苦难言。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让南挽写他名字! “老师,我作证,他没吃。”南挽夺过季辰手中的糖纸,“这是我吃的,因为我有点低血糖。” “哦,原来是这样。” 想到南挽苍白的脸色,老师恍然大悟。 “下不为例。”老师警告地瞪了季辰一眼,把手上的口香糖还给了他。 “谢谢啊!”季辰大方地把口香糖全部放在南挽桌上,“既然你低血糖,那还是给你!” 南挽不知道该说什么。 “铃铃铃。” 下课铃响起,老师匆匆讲完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教室。 “辰哥。”窗户外突然探进一个脑袋,“走,出去玩啊!” “来了来了。” “同桌,一定要吃啊!”季辰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徒留南挽望着桌上的一堆口香糖发呆。 “南挽。”一个女生走过来道:“去宿舍收拾东西吗?” “去。” 南挽点头,把桌上的口香糖放进口袋。 “我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低血糖。”女生亲密地挽着她的胳膊,“你怎么之前不说呢?知道我就给你带糖了。” “不一样。”南挽摇头。 “哪里不一样?”女生反驳,“都是糖。” 送的人不一样。 这句话,南挽藏在心里没说。 “哈哈哈。” 远处传来少年的欢笑声。 南挽停住脚步,望了过去。 季辰揽着一个男生的肩膀,正侧头对对方说着什么。 见南挽看过来,还冲她招了招手。 “辰哥这是在跟谁打招呼呢?” “我同桌,一个超级大学霸。” “啧啧啧,厉害。” “走!我们去研究一下怎么圈粉。” 少年声音很有辨识度。 “老师说明天就分座位了,你想好跟谁坐了吗?”女生笑道。 “没有。”南挽摇头,她倒是想跟季辰坐,但季辰不一定想跟她坐。 毕竟现在他们这才刚认识。 (本章完) 第102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四) 第102章我喜欢你啊(二十四) “辰哥辰哥,你在看什么呢?” “看排名。”季辰言简意赅。 “这还用看吗?”男生大大咧咧地搂住季辰的肩膀,“以辰哥的实力,自然是在末尾。” “又不是看我的?”季辰回了一句,继续全神贯注地盯着排名表。 “你在看南挽?”男生凑过头来:“那个不仅长得好看学习还好的大学霸。” “嗯。” 季辰应了一声。 “怎么?季哥想追?”男生不怀好意地撞了下季辰的肩膀。 “怎么说?”季辰白了男生一眼。 他这才刚认识对方不久,没这么快就喜欢上! “你要是不想追至于跑到这来看成绩吗?要知道辰哥你一向不看成绩,因为你嫌麻烦。” 男生回答地飞快。 “如果辰哥想追那就要趁早了,年级上喜欢她的男生多的是。” “那怎么证明我喜欢她?”季辰漫不经心地看着排名表。 “比如莫名其妙想跟她亲近。” 季辰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有一丢丢这个感觉。 “碰到别的男生向她表白,你会生气。” “怎么可能?”季辰下意识反驳,吃什么也不能吃醋啊!他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学姐,我喜欢你。” 长相清秀的男生害羞地表白。 “哪个不长眼的在这个紧急关头表白?”季辰抬头望过去,赫然发现教室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很陌生,不像是高一的。 女的很熟悉,正是他们刚才谈论的对象。 南挽看着面前的男生,声音清冷。 “抱歉,我拒绝。” “为什么?”男生不死心追问:“是嫌我年纪小吗?我明年就升高中部了。” “我现在只想学习,不想应付这些无聊的事。” 南挽干脆利落地拒绝。 她只喜欢季辰,其他人的喜欢她很感激但不接受。 男生失魂落魄地离开。 似乎感受到季辰的目光,南挽抬头,直直地看了过来。 季辰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辰哥,醋吗?”身旁的男生朝他挤眉弄眼。 季辰没有回答。 他的反应已代表了一切。 “我猜对方应该喜欢学习好的?”男生若有所思地望着南挽的背影。 “毕竟平时跟他讲话的都是好学生。” “你见过坏学生向她问问题吗?”季辰嗤之以鼻。 如果真有那么一幕,那坏学生就不叫坏学生了。 “走!”季辰拿出手机,咔嚓一下地拍下了贴在公告栏上排名表。 “辰哥,你拍这个干嘛!” “自然是看的。”季辰狠狠拍了一下男生的肩膀,“走!去书店。” “去书店干嘛!” “买学习资料。”季辰淡定地捂上耳朵。 “什么?学习资料?”男生惊的张大了嘴巴。 书店。 “老板,把你店里最好的资料搬上来。”季辰阔气地把手机拍在收银台上。 书店老板指了指季辰身后的书架:“这些都是,你要什么就拿什么!”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金太阳提分手册》,《状元满分秘诀》,《学霸没有告诉你的做题技巧》。 季辰看得头昏脑涨,刚向随便挑几本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挽站在最右侧的书架旁边,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教辅资料。 季辰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数学基础知识手册。 费了老半天,季辰才看清教辅书上的大字。 见对方已经决定付钱了,季辰当即拍板就买那见鬼的数学基础手册。 红色外皮,写着数学基础手册几个大字。 季辰随手一抽,刚好是一本一模一样的资料。 就是它了。 季辰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收银台上的付款码。 “老板,多少钱?” “二十二,另外附赠你一本练习本。”老板语气淡淡。 季辰接过,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一齐装入书包。 “所以,因为对方买了数学基础手册,你才买?”男生笑容古怪。 “嗯。”季辰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的多的去了,她买的是高中的数学基础手册,而你……”男生故意拉长了语调,试图引起季辰的好奇心。 “而你买的是小学数学基础手册。” “什么?”季辰不信邪地看着手中的教辅资料,果然看到右上角有一行小字。 “小学专用。” “草。”季辰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这是被人下了降头!这么倒霉。 “买都买了。”男生宽慰道:“就勉强看几眼!” 季辰臭着脸翻开手中的资料。 第一例,二十四头绵羊加十四头绵羊是多少? 答案简单粗暴。 三十八。 三八。 靠,它骂我。 季辰合上资料,不管不顾地将它丢进垃圾桶。 这么弱智的书谁要。 待他们走远后,南挽走到垃圾桶旁,捡起了那本教辅资料。 …… “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书店老板头大。 算次数,这已经是对方第四次踏进他的小店了。 第一次,对方呆了老半天,什么都没买。 第二次,对方拿了一本《数学基础手册》。 第三次,对方说不喜欢书的封面,想换一本。 要不是看南挽长的乖巧,他都以为对方是故意找茬。 “我拿错了。”南挽指着书封上的小字,“我要的是高中的。” “那你就换一本!”老板无可奈何,“过了今天,就不能换了。” “谢谢。” 南挽找到她想要的教辅资料后,礼貌地朝老板道谢。 “我靠,这么感觉全年级都知道我喜欢南挽?”在接连收到几个兄弟的祝福后,季辰傻眼了。 “辰哥。”他身旁的男生不好意思道:“是我说的。” “原来是你。”季辰恶狠狠地瞪着他。 “辰哥,我也是为你好。你想想,全年级都知道你喜欢南挽就意味着她本人也知道。如果她对你有意肯定会试图向你靠近。”男生极有求生欲地辩解。 “我才不要她向我靠近。” 季辰一脸黑线,要靠近也是他先表白。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生主动? 但他怂,不敢。 南挽恰好听到了这句话,脸色未变丝毫,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资料。 也对,季辰现在才认识她不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喜欢她。 她要有点耐心。 (本章完) 第103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五) 第103章我喜欢你啊(二十五) “季辰。”班长胆颤心惊地来到季辰座位边,“交作业。” 作业? 季辰慢半拍想起他昨天好像压根没写什么作业。 “什么作业?” 季辰强装镇定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打本子,就欲翻找。 “数学作业。”班长弱弱地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 虽然季辰在班上不怎么挑事,但他还是对这种跟刺头学生没什么两样的人有点畏惧,平时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给。” 季辰随便从里面抽出一本本子,交给班长。 至于收到的本子是不是作业,班长也不敢问。 “辰哥,你写作业了?”同桌撑着下巴好奇道。 他记得,季辰昨天一天都在玩,没写过作业。 “昨天晚上熬夜写的。”季辰心虚道。 写了,写了个鬼。 “哦。”同桌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季辰。”班长突然走了回来,把一本本子还给他,“你好像交了作业。” “什么?”季辰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写的作业?他怎么不知道? 先前交的作业本是空白的,最多只能哄哄班长,哄不了老师。 他一把夺过班长手上的两本本子,一一对比。 字迹一样,要不是他确定他没写,还真以为这是他的。 但这句话不好说出来,他只能假装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没事。” 收齐了本子,班长飞快离开,就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追着一般。 谁给他写的作业呢? 季辰托着下巴发呆。 不可能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是他那群兄弟,毕竟他们连自己的作业都写不完。 难不成真是他写的,只是他忘记了? 字迹做不了假,谁没事会模仿他的字给他写作业? 算了,就当我自己写的! 季辰摇头,彻底放弃思考。 “辰哥辰哥。” 窗户外探出一个男生的头,“出来一下。” “怎么了?” 季辰一脸疑惑地走出教室。 “今晚去玩不?学校新开了一家ktv。”男生兴致勃勃道。 “不去。”季辰毫不犹豫地拒绝。 去ktv不就是唱歌吗?有什么好玩的?真要去也不是跟他们,而是跟…… 想到这里,季辰回头偷偷瞄了南挽一眼。 南挽此时正在写作业,对他的目光置若罔闻。 季辰看了一会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再这样看下去对方估计就讨厌他了。 “干嘛不去啊!”男生哭丧着脸,“今天是你生日,兄弟们都想给你个惊喜。” 生日?惊喜? “我要回家跟我爸妈一起过。”季辰找了个最妥善的借口拒绝。 他不喜欢大办特办,毕竟这很费钱。 另外,这些兄弟自己也没有多少钱,没必要砸在他身上。 “好!”男生垂头丧气地走了。 他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讨季辰的欢心,现在看来,没可能了。 “原来今天是季辰生日,难怪学校那群女的都跟疯了一样往季辰桌上堆礼物。” “怎么?羡慕?” “谁不羡慕啊!要我是季辰,我会乐死。” 原来他已经有很多礼物了。 南挽看着桌上的教辅资料,迟迟没能下决定。 “数学基础手册?”柳溪有些奇怪,“南挽,你买这个干嘛!” 以对方的基础怎么也犯不着买这个。 “买来给我弟弟。”南挽淡定地把桌上的教辅资料收进抽屉。 “哦。”柳溪继续埋头写着作业。 “嘶,辰哥,你这礼物可真多。” 一放学,季辰桌子里里外外都被男生包围了。 “我又不收,你们帮我处理一下,先走了啊!”季辰拿着书包,潇洒离开。 剩下的男生望着满桌的礼物面面相觑。 “怎么处理?”一个男生头大,“扔了?” “别啊!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有就还回去。没有的话我们收着。” “谁送辅导资料?扔了。”一人挑挑拣拣,飞快把一本带着红色外皮的书扔进垃圾桶。 这年头送礼物也不挑对方喜欢的送。辅导资料,谁不知道辰哥最不喜欢学习。 第二天。 “挽挽,你怎么把那本资料扔了?”柳溪今天刚好做值日,一眼就发现在垃圾桶躺着的资料。 “他不喜欢。” 南挽看着垃圾桶的资料,眼底的情绪生涩晦暗。 “的确,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都不怎么写作业。”柳溪也没有多想,“走去倒垃圾!” “嗯。”南挽点头。 “季辰。” 教室外站着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女生,她大胆地冲季辰招了招手。 “哇塞,三班的班花。” “她来找季辰干嘛!” “这还用看吗?当然是表白。” 班上的人纷纷抬头看向窗外。 “季辰,你看到我给你写的信吗?”女生笑意盈盈。 “没有。”季辰摇了摇头,他一向不收别人的信。 女生被噎了一下。 “没收到也不要紧,季辰,我喜欢你,你接受我做你女朋友吗?”女生满眼写着势在必得。 以她的样貌,不可能拿不下季辰。 虽然年级上都说季辰喜欢南挽,但她观两人根本没什么可能。 “抱歉。”季辰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接受。” “为什么?”女生眼里立刻涌出水雾。 “我有喜欢的人了。”季辰毫不犹豫道。 “南挽?可是她不喜欢你。”女生满眼写着难以置信。 “可我只喜欢她。”季辰扔下这句话就回到教室。 女生忿忿不平地走了。 “他连班花都拒绝,看来他确实喜欢南挽。” “他喜欢南挽,南挽却不一定喜欢他。” 等南挽倒完垃圾回来,女生已经走远了。 班上的人也不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这个,都闭上了嘴。 “辰哥,那可是三班的班花?”同桌心痛,“就这样被你拒绝了。” “不然呢?还答应,我又不喜欢她。”季辰提笔写着新买的辅导资料。 “辰哥,你喜欢对方,为什么不表白呢?”同桌纳罕。 反正全年级都传遍了,趁机表白也没什么。 “我不想让她困扰。”季辰皱眉看着手边的练习题。 他调查过南挽的家境,知道对方走到今天一步有多么不易。 他的喜欢可能会害了对方。 “啧。”同桌什么都没说。 (本章完) 第104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六) 第104章我喜欢你啊(二十六) 【抽取灵魂失败,重新启动。】 “辰辰。” 意识模糊中,季辰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辰辰。” 见他不答,那个声音继续呼唤。 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片洁白。 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墙,洁白的灯。 还不等他说什么,一旁心急如焚地季母早已迎了上来。 “辰辰,你终于醒了。” 天知道,她听到季辰进了医院的消息有多难受。 “妈?”季辰疑惑地看着季母,“我怎么会在这?” 他明明刚刚还在跟同桌说话,怎么突然就进了医院? “辰辰,你不记得了吗?”季母试探道。 “我只知道我头很疼。”季辰抱着脑袋,“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季母担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季辰好奇地抬头打量着周围,“爸呢?” “在门口。” 季母没说的是怕季辰不想看到他,他一直在门口坐着。 “爸。”季辰喊了一句。 “怎么了?”季父推开门,焦急地走了进来。 “爸。”季辰伸手抓住季父的手,“我想回家。” 他讨厌医院,不想在这久留。 第一次被儿子这么亲密对待,季父身体不自觉僵了一下。 “等医生过来检查,妈就带你回家。”季母飞快抹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道。 季辰勉强同意。 医生了解到季辰的情况后,专门把季辰叫出去询问了对方好几个问题。 “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了?”季母心里七上八下。 “可能是刺激过大,导致他丧失部分记忆。”医生宽慰道:“这个急不得,你们尽量多陪陪他。” 季母含泪答应。 “辰辰,走!回家。”季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她的儿子在外面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房间现在已经收拾好了,里面的东西少了的都被她补回去了。 医院外,南挽站在桂花树下发呆。 【宿主,对不起。】系统可怜巴巴道。 早知道它不尝试把季辰重生的灵魂送回去了,不仅没能成功,还意外把宿主带到十二年前。 虽然跌跌撞撞完成了任务,但后遗症也很严重。 季辰直接失忆了。 “没事。”南挽脸色平静,“我再追一次就好了。” 之前一直是对方追着他,现在该换她了。 对于宿主的决定,系统不敢有任何意见,直接遁了。 季家。 “妈。”季辰望着本子上的学校,奇怪道:“我怎么突然去了四中?” 他在一中不待的好好的吗? “辰辰,你先别急,听妈妈慢慢讲。”季母努力斟酌着语言,琢磨着该从何讲起。 讲了大半个小时,季辰才彻底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得不说,这简直比小说还刺激。 “辰辰,妈妈对不起你。”季母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 要是她早点发现真相,季辰不必受这么多苦。 “妈,这不怪你。”季辰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懊恼他的失忆。 另一方面,他又庆幸失忆了。 “对了,辰辰。”季母飞快抹去眼泪,“你该去考试了,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什么考试?” 季辰心里顿时有了不妙的感觉。 别说是数学考试,他头疼。 那本《数学基础手册》他做了一题就做不下去。 要不是心中有股信念撑着,他早放弃了。 “数学竞赛啊!你已经进入了省赛了。”季母的回答把季辰整个人都惊到了。 数学竞赛,还进了省赛。 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走!我陪你过去。”季母迅速收拾好东西。 “这是季辰的母亲吗?看起来好年轻。” “看样子应该是。” 四中的人好奇地打量季辰身旁的季母。 望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季辰莫名心悸。 “老师,您找我。”就在这时,南挽推门走了进来。 南挽?季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他没想到四中竟然有他认识的人,这让他有些不安的心莫名平静下来。 老高指着一旁的季母对南挽道:“这位女士想跟你单独聊聊。” 南挽看了一眼季辰,默不作声地走出了休息室。 “你是叫南挽!”季母笑容亲切,“多亏你及时送辰辰去了医院。”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都是同学。”南挽客气道。 …… 季辰很尴尬,尤其是在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情况下。 “季辰。”程际走到季辰身边,小声道:“她是你母亲吗?” 季辰点了点头。 程际忧心忡忡道:“她这次来不会要逼你们分手!” “什么?分手?他和谁?”季辰愣住了。 这一天的惊吓都没有这个来的惊人。 “对啊!”程际一脸理所当然:“除了老高,谁都知道你跟南学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妈这次把南学神叫出来,不是逼你们分手是为什么?” 他跟南挽是男女朋友? 季辰傻了,他这段时间到底做什么了?不仅经历了狗血剧一样的身世奇谜,还把喜欢的女孩骗到了手。 他有点佩服之前的自己了。 “我妈是来感谢她的,我在路上晕倒了,多亏她送我进了医院。”怕他越想越歪,季辰急忙出口打断。 “哦,原来是这样。”程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季辰,南学神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辜负她。”程际继续叨个不停。 “嗯。”季辰轻声道。 他好不容易把喜欢的姑娘骗到手,怎么可能会辜负? 他现在都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南挽跟他是男女朋友。 “高老师,辰辰就拜托你照顾了。”季母恳切地叮嘱。 “好。”老高的心情很复杂。 明天就是省赛,季辰却在这个关头失忆了。 他们四中这次好不容易有两个名额,就这样飞了一个。 “辰辰。”季母担忧地望着季辰,“你一个人可以吗?”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季辰哭笑不得,“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伯母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四中的人纷纷拍胸脯保证。 见季辰没什么抵触心理,季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章有点不满意,可能会改啊! ? ? (本章完) 第105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七) 第105章我喜欢你啊(二十七) “季辰。”老高重重叹了一口气,“明天的省赛你尽力而为!” 碰到这种情况,他也没辙。 季辰摸了摸鼻子,点头说好。 见他这幅模样,老高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起身离开。 四中人急忙跟了上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从季辰一进来,他们就瞧出他有些不对。 顿时,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两个人。 南挽此时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写着竞赛题。 季辰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跟她挨在一起。 见他靠近,南挽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他。 迎上南挽的目光,季辰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他该说什么才能不吓到她。 一觉醒来,心心念念的暗恋对象成为了他女朋友。 这样的好事,他晚上做梦都会被笑醒。 “季辰。”南挽率先开口,“我知道你失忆了。” “我妈告诉你的?”季辰脸上掩饰不住的诧异。 南挽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抱歉。” 不管他为什么失忆,但忘记他们的关系是他不对。 “你永远不用跟我说抱歉。”南挽摇头,上辈子他太苦,这辈子她希望他能好好的。 再说失忆一事本就不怪他,要不是系统自作主张,他不会失忆。 “之前是你追我,现在换我来追你,你愿意吗?”南挽神情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季辰脑袋整个都懵了,糊里糊涂地答应。 “好。”南挽满意地摊开手中的试题,“现在我帮你复习一下。” 省赛。 “那就是南挽,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 “没什么特别?连着两次考试满分还不够特别。” “这次要是没意外,省赛的第一估计也是她。” “咳咳咳。”监考老师打断众人的谈话,“现在开始发试卷。” 对于南挽,监考老师也格外关注,有事没事就会走下来看看她答的怎么样。 南挽倒没什么,坐在她周围的人默默在心里叫苦。 他们本来就紧张,监考老师站在旁边更紧张了。 另一个考场。 季辰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玩着笔。 这幅淡定姿态把所有人都唬住了。 “他不会也是一个学霸!” “这还用说,能进入省赛的哪个不是学霸。” “我在直播上见过他,实力不错。” 听着他们的谈话,季辰整个人都心虚的不行。 他真不是学霸,而是学渣。 饶是南挽昨天给他恶补了一些知识,他也记不住多少。 今天参加考试完全是破罐子破摔。 等试卷发下来,季辰傻了。 这些都是什么神仙题?他怎么一个都看不懂。 他看了下周围,其他人都拿起笔来写,就他一人傻傻地发呆。 “咳咳咳。”监考老师敲了敲他的桌子,示意他不要发呆,抓紧时间写。 季辰欲哭无泪地抓起笔,苦大仇深地看着题。 一分钟,题目好难。 五分钟,好像看懂了题目。 半小时,大概可以做出几题。 一小时,终于结束了。 等结束铃打响,季辰近乎迫不及待地冲出考场。 “季辰,考的怎么样?”回休息室的路上,刚好遇到几个一中的人。见他出来,忍不住出口嘲笑。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考零蛋。” “以他的本事,估计连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你们谁啊!”季辰嗤笑,“一群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一见到他就嘲讽,关键他还不认识他们。 对待这种人,他一向没有好脾气,毕竟人家上赶着找骂。 “季辰。”几个一中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你说谁上不了台面呢?你还真当你还是季家大少爷。” “难道你是?”季辰装作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我想想,季家好像没你这个亲戚!” “你……” “你什么你,我认识你们吗?多大脸?” “季辰。”南挽远远就看到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 “怎么了?” “他们骂我。”季辰委委屈屈地低着头,看起来颇为可怜。 “季辰,你……”一中的人被他搞懵了。 刚才骂他们起劲是他,现在说委屈的也是他。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别理他们。” 南挽冷冷地看了一中的人一眼,拉着季辰离开。 被心上人牵着手,季辰心里忐忑的厉害。 “考的怎么样?”怕气氛太沉闷,他干巴巴地找着话题。 “还可以。”南挽语气淡淡。 季辰点了点头。 气氛陷入了沉静。 南挽瞥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季辰,突然笑了。 笑容明艳,好似三月桃花,灼灼其华。 “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吗?” “记得。”季辰耳垂飞快涌出一股薄红。 昨天,南挽亲口说要追求他,他答应了。 “那好。”南挽点头,“等下去看电影!” “嗯。”季辰懵懵懂懂地点头。 省赛大概要两个礼拜才能出成绩。 这两个礼拜,南挽跟季辰的关系明显更亲密,令跑来看望他们的四中的人直呼虐狗。 “季辰。”许循不怀好意地撞了下季辰的肩膀,“这个周末去鬼屋玩吗?” 他早就想和柳艳去一次了,但柳艳说,光他们两个人太无聊,他就想拉上季辰他们。 “等成绩出来再说!”季辰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 再过一分钟就公布成绩了。 知他心思不在这,许循撇撇嘴,转头跟柳艳说话。 网上的人比参赛者都更重视这次考试。 【我的网卡了,谁能告诉我第一名是谁?】 【我也想知道。】 【我觉得很大可能还是南挽,毕竟她的实力有目共睹。】 【这可是省赛,全省各个高中的学霸汇聚地。南挽是厉害,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这个地步!】 【别说了,我看到成绩了。】 【第一名是南挽,板上钉钉。】 “南学神,你第一。”跟季辰一起看成绩的人都激动疯了。 他们学校这次竟然出了个第一。 饶是他们对南学神多自信,也没想到对方这次竟然考了第一。 “估计老高这次要乐疯了。” “要我是老高都乐疯了,这可是省第一。” 在他们四中的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 (本章完) 第106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八) 第106章我喜欢你啊(二十八) 狭仄的屋子里,王晓躺在床上发呆。 自从上次在医院门口跟王父说开之后,他又回到了王家,这个让他恨不得逃离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王晓喃喃自语。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好不容易摆脱过去,却立马被打回原形。 “笃笃笃。” 门口有人疯狂敲门。 客厅沙发上躺着的男人一个劲地喝酒,对敲门声置若罔闻。 “谁啊!”王晓不耐烦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矮瘦的中年女人,头发齐肩,眼窝深陷,嘴唇很薄。 “小晓。” 女人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 “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本来王晓被季家认回去后,她还想着乘机敲诈一笔,可王晓很快就送回来了。 “婶婶。”王晓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声,堵着房门不让她进来。 这个婶婶为人刻薄,平时见到他就甩脸色。这次对他笑得这么好看,肯定没好事。 “小晓,婶婶找你爸爸有事,你让婶婶进去。”女人好声好气地商量。 “什么事?”客厅沙发上醉醺醺的男人站起身,把王晓扯开。 “哥,我这次来是找你借钱的。”女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家那口子最近又赌钱了,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要多少?”醉醺醺的男人道。 见有戏,女人笑开了花。 “不多,一万。” “一万还不多。”王晓用力把女人推出去,“给我滚,我家不借钱给你。” 女人脸色变了,当场叉腰咒骂:“你小子反了天了,借点钱怎么了?之前你在季家过得这么好,我都没问你要钱。” “我凭什么给钱给你?”王晓冷笑,“你又不是我妈,管你死活。” “你这臭小子。” 女人冲过来撕扯王晓的头发,“我今天非给你一点教训不可。” “啪。” 王晓力气比较大,一下就把女人制服,并反手往女人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打我?” 女人躺在地上撒泼。 “哥,你儿子打我。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今天就躺在这不走了。” “你不走,我拿扫把赶你走。”王晓冷着脸从墙角拿出一把扫把。 见王晓真的要动手,女人哭的更厉害了。 “你们都快来看看,打人了。” 住在周围的人闻声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不得了了,亲外甥要打婶婶了。”见有人附和,女人哭闹地更厉害。 “再怎么不对也不能打人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 “闭嘴。”王晓将扫把狠狠砸向铁门。 “都给我滚。” 见这架势,其他人不好再劝,直接走了。 王父又喝上了,对女人置之不理。 女人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爸。”王晓冷冷看向沙发上躺着的王父,“家里还剩多少钱。” 王父没理。 王晓大步走上去,扯着王父的衣领。 “你明明知道家里没多少钱为什么还要把钱借出去?” 自从对方知道真相后,工作就给辞了,整天在家里喝酒。 亲戚朋友不管是远的近的,只要向他借钱,他都借。 “辰辰。” 王父抱着酒瓶嘟囔了一句。 “又是季辰。” 王晓气疯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季辰不是你的亲生孩子,我才是。” “我……不……信。”王父摇头,“孩子当初是我亲手换的。” 王晓愣住了。 “是……你亲手换的孩子。” 原来把他搞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是眼前这个男人。 王父不说话了。 王晓望着沙发上躺着的男人,眼底的阴郁疯狂翻涌。 四中。 听说南挽取得了省第一的好成绩,校长激动地拉了一条长横幅。 “恭喜南挽同学省赛获得第一的好成绩。” “怎么样?”柳艳调侃道:“满意吗?你现在可是我们四中的大名人。” 南挽生硬地避开这个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去鬼屋?” “鬼屋?”程际凑了过来,“我想去。” “带我一个。” “我也要去。” 眼看着要去的人越来越多,许循不乐意了。 “去去去,你们不会自己去啊!” “人多才热闹吗?”一男生笑嘻嘻道:“循哥你不要厚此薄彼。” “成语用的不错。”柳艳笑着夸了一句。 “那是当然。”男生得意洋洋,“毕竟我可是未来的文坛巨星。” “那就明天去!”许循想了想道。 明天周六,不用上课,大家都有时间。 “好。”其他人对此都没什么意见。 “又打算去哪玩?”老高笑呵呵地走了上来。 “老高,请客。”参加竞赛人纷纷起哄道。 他们可听说了,老高这学期的奖学金翻了一倍。 “行。”老高爽快答应,“你们想吃什么?” “吃烧烤。” “吃火锅。” 见他们争论不休,老高提议道:“由南同学决定!她可是大功臣。” 见一行人齐刷刷地看着她,南挽转头看着季辰。 季辰想了想,建议道:“要不吃火锅!方便。” 火锅店离学校比较近,不必打车过去。 “那就火锅!”南挽陈述了一遍季辰的答案。 其他人对此都没什么意见,一行人开开心心地往火锅店走。 “草,这是我的。” “明明是我的。” 为了一块肉,几个男生大打出手。 南挽坐在座位上,笑看着这一幕。 “南挽,其实我蛮佩服你的。”柳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刚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会融不进去。” 一中的氛围跟四中完全不一样。 在一中,要想站稳位置只要考一个好成绩就行。 但在四中,成绩好反而不是加分项。 “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南挽静静看着跟许循嬉闹的男生。 在一中,少年远没有现在这般开心。 “南挽。”季辰玩够了,回来坐在南挽旁边。 “给。”南挽把装得满满当当的食物的碗推给季辰。 如她之前所说,这段时间她一直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对季辰好。 季辰也不是不答应,但南挽说,她想体验一下追人的感觉。 “虐狗啊!”程际愁眉苦脸,他怎么没遇到一个给他烫肉的女生呢? (本章完) 第107章 我喜欢你啊(二十九) 第107章我喜欢你啊(二十九) “羡慕?”许循笑嘻嘻地勾住他肩膀,“羡慕就自己找一个。” “好难。”程际苦着脸,“这年头找女朋友可不容易。” 要么是单相思,要么是对方早就心有所属。 “有什么难的?喜欢就抢啊!”许循夸夸其谈,“想当初,我追柳艳的时候,她……”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有人踩了他一脚。 还没来得及发火,他就对上柳艳笑意盈盈的面孔。 “继续说啊!”柳艳脚下的力道缓缓加重。 “不说了。”许循吃痛,急忙开口求饶。 “那就好。”柳艳回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为了在女朋友面前好好表现,许循急忙把锅里烫熟了的食物夹出来放在柳艳碗里。 柳艳满意了,许循也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程际狠狠咬了一口肉。 他一个单身狗为何要来?他有预感明天的鬼屋之旅不会好过。 鬼屋位于市中心的一大型商场,坐地铁可以直达。 南挽跟季辰提前说好了,对方会在地铁口等她。 刚出地铁口,她一眼就看到了季辰。 季辰个子高,肩宽腿长,即使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色外套,也依旧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他此刻没注意到她,正在和一个女生交谈。 “季辰,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女生很漂亮,看样貌分明是一中时高一(三)班的班花。 “我也没想到。”季辰心情复杂,在他的记忆里,他前天才拒绝了对方。 “你这是在等人吗?”班花假装不经意地抬手拂了下前面的刘海。 季辰不是季家大少爷的事她也听说了,虽然有点惋惜,但更多的还是感叹造化弄人。 如今季辰已经是普通人,她也没必要像以前一样强贴上去。 “嗯。”季辰点头。 “等女朋友?”班花饶有兴趣道。 季辰已经转入四中,那女朋友自然是四中的女生。 四中的女生? 想到这,班花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鄙夷。 四中的女生成绩大都糟糕,长得也差强人意。 “嗯。”季辰没有否认。 “以后若是有时间,可以把她约出来玩。”班花笑意盈盈,“毕竟同学一场。” 她也可以借机嘲笑一通。 “我觉得没必要。”南挽从季辰身后冒了出来,自然地握住季辰下垂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南挽?”班花脸上掩饰不住的讶异。 她没想到季辰的女朋友是南挽,明明之前南挽不喜欢季辰。 “你喜欢他什么?”班花忍不住道:“除了长得好之外,其他的都拿不出手。” 莫名被攻击的季辰很无奈,他招谁惹谁了。 “喜欢就是喜欢。” “走!他们还在等我们。”南挽回了一句后就拉着季辰走了。 班花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 她就不信南挽会一直喜欢季辰,迟早一天他们会分开。 “我不知道会遇到她。”季辰下意识解释。 南挽好不容易才成为了他女朋友,他不想因为这就跟她有误会。 “我知道。”南挽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丝毫不对。 季辰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这里。”程际笑着冲他们招手。 “其他人呢?”季辰奇怪道。 昨天明明有很多人说了会去。 “他们昨天喝多了,今天没能起来。”程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们两对都是情侣,就他一个单身狗。 他本来也不想来的,奈何许循拉着他不放。 “走!”许循兴致勃勃地招呼他们三个。 鬼屋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看着没什么吓人啊!”程际不以为然道。 都说鬼屋吓人,其实除了黑了点之外没什么。 “唉!你们谁拉我?” “没人拉你。”许循头也不回道。 他们都是有女朋友的人,没必要拉其他人的手。 “那我拉的是谁?”程际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鬼啊!”可看到握着的人后,程际还是跳了起来。 季辰跟在后面,嘲笑程际胆子小。 “你试试。”程际不服气道。 “试试就试试。” 话刚说完,季辰就看到一个趴在柜子上注视着他的“女人”,女人穿着血迹斑斑的白色长裙,正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 季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女人已经不在了。 他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这次趴在了天花板上,眼睛里满满都是幽怨。 林菲菲是个在鬼屋工作的工作人员,靠吓人来赚钱。 见有人看着她,她急忙露出自己排练多次的狰狞面孔,直直地向底下的男生扑了过去。 但季辰在她扑过来的同时,已经抢先退了一步。 林菲菲傻眼了,继续朝他扑过来。 刚扑到一半,她就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位漂亮小姐姐,她挡在男生身边,不让她靠近。 季辰躲在南挽身后,朝她笑了一下。 笑容不达眼底,显得有些嘲讽。 林菲菲气到了,狞笑着又扑了上去。 漂亮小姐姐皱紧了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靠近。 “我靠。” 程际好奇打开了一个柜门,结果里面关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分分钟咆哮着冲出来。 就在他意识模糊中,季辰走了过来,把鬼推了回去,顺便锁上了柜门。 林菲菲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的同伴遭遇不测。 “你不怕吗?”程际回过神来反问。 “怕啊!”季辰手不停地颤抖。 “兄弟,你好假。” 这句话程际没说出口,因为他看着南挽一脸担忧地走过来。 他默默往后退了几步,靠近全程没说话的许循二人。 柳艳被柜子里那只鬼吓到了,许循正在安慰她。 他干嘛要来凑热闹,这一刻程际非常懊悔。 “走!”南挽牵住季辰的手,走在最前面。 许循把柳艳带入怀里,拥着她走。 程际颤颤巍巍地退在最后面,像个警惕的小老鼠,随时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好不容易出了鬼屋,程际发誓,今后再也不和情侣参加任何活动。 (本章完) 第108章 我喜欢你啊(三十) 第108章我喜欢你啊(三十) 最近气温降的毫无预兆,昨天还穿着薄外套,今天就得穿上羽绒服了。 冷风一吹,人就冻得瑟瑟发抖,教室里反而最温暖的地方。 老高拿着一摞假期安排表走进教室,依次分发下去。 “放假了?这么快?” “真好,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我可以睡懒觉了。” 老高用教鞭敲了敲桌子,示意底下人安静。 “下学期就高考了,不能懈怠,寒假作业必须给我完成。” “知道了。” 应付完老高后,一行人兴致勃勃地谈论寒假去哪里玩。 “季辰,你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估计在家写作业!”季辰伸了个懒腰。 “真的还是假的?”许循不死心地追问。 难得有这么多假期,季辰却用来写作业,这未免太浪费了,大好时光就该用来享乐。 “真的。”季辰点头。 南挽通过了省赛,寒假要参加集训。若无意外的话,她可以保送去一个很好的学校。 如果他想继续跟她呆一起的话就得努力。 “好!”见他话语不似作假,许循无可奈何地放弃了约季辰出去玩的想法。 “辰辰。”季母站在教室门口,“我来带你去医院复查。” 虽然他们都不希望季辰想起来,但他们还是选择尊重季辰的意愿。 医院还是老样子,有着季辰最讨厌的消毒水气味。 “最近头会疼吗?”医生拿着病历本提问。 “偶尔。” “那能具体想起来一件事吗?” “可以。” “医生。”季母支开季辰,忐忑不安地询问道:“我儿子是不是快要想起来了吗?” “具体时间不好说,但观他的表现,估计快了。” 季母忧心忡忡地离开。 “妈,怎么了?”季辰奇怪地看着季母,怎么感觉他们都不希望他想起来,那段记忆有那么不堪吗? “没什么?”季母摇头,“我们走!” “妈。”王晓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季母。 “别叫我妈。”看到他,季母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不见。 这个孩子她一向就不喜欢,尤其是知道他干的那件事后。 “季夫人。”王晓嗫嚅着改口。 “谁是王大海的家属?”护士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我是。”王晓低着头走了过去。 “病人胃出血,需要做手术。”护士言简意赅。 “需要多少钱?” “两万。” 两万?不等王晓回答,旁边那人就变了脸。 “护士,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么多?” “钱又不用你出”,王晓嗤笑,“你装什么?” “王晓,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女人嘴巴尖酸刻薄,吐出的字句就像裹着砒霜的刀刃,狠狠插在王晓心口。 凭什么?王晓又一次问自己。 凭什么季辰就能无忧无虑,他就要面对这些不要脸的亲戚。 既然错了为什么不能一直错下去,非要改正过来。 反正季辰已经享受了十七年的富贵生活,换他享受剩下来的生活怎么了? 季辰已经应有尽有了,他反而什么都没有。 亲生父亲之前当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一直对他很冷淡。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享受过几天开心日子,陪伴他的永远是作业。 季家那段生活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没有不要脸的亲戚,所有人都关心他,围着他转。不管他考的好或不好,他们都不会骂他。 “行了。”穿着破洞白色背心的男人一脸不耐烦地拦住女人,“现在最关键是这两万块钱怎么出?” “反正我不出。” “我不要你出这笔钱,只要你还钱。”王晓冷着脸,“我算了一下,前前后后你欠我爸两万,刚好可以用来还这笔钱。” “那是你爸给我的。”女人咬死了不承认借钱一回事。 季母看着头疼,当即拉着季辰想走。 可季辰却站在原地不动,不管季母怎么拉都无济于事。 他脸色苍白,指尖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胳膊,力道大的险些陷入皮肉。 “辰辰。”季母担忧地喊了一句。 季辰陷入了梦魇。 他想起上辈子的事。 “辰辰,好歹我是你婶婶,你家这房子应该有我一份?” “辰辰,舅舅没钱了,你借舅舅一点钱。” “辰辰,舅舅知道你这些年积了不少钱。” “辰辰,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房子没了不要紧,只要你攒钱以后就买得起了。” 不,他不想。 季辰摇头,他不想借钱给他们。 他好不容易才攒够钱买房,他不想给。 “你不给是不是?”黑暗中,男人的脸变得诡异。 “你不给我就自己找。”男人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死婆娘,去翻,找到了我们一人一半。” 他反抗不了,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他十多年的心血夺走。 “这么多?现在是我们了。” “辰辰,今后舅舅就不找你拿钱了,你好好干啊!” “辰辰,这些钱就当做你孝敬我们。” 女人心虚地关上房门,徒留他一人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如今记忆深处的女人跟眼前撒泼的女人重合了。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长什么样!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长辈不管问你要什么东西你都得给。” “辰辰,你爸走了,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了。今后我们不管找你要什么都是应该的。” “辰辰。”季母没拽住季辰,只能看着季辰走上去揍了男人一拳。 “你谁啊!” 季辰不答话,手中的拳头又砸了过去。 这一拳是对方鸠占鹊巢。 这一拳是对方拿走了他十年的血汗钱。 这一拳是对方不配为人。 “来人啊!”女人哭喊,“打人了。” 季母急忙上前拦住季辰。 “辰辰,你怎么了?” 这些人都是不认识的人,季辰为什么突然冲上去揍他们? 季辰一句话也不说。 “我要去告你们。”男人此时还在疯狂咒骂。 “辰辰。”季母又喊了一遍。 “妈,我想走,我不想呆在这。” 季辰无助地抱着脑袋,他头好疼好疼。 “辰辰。” 季辰突然就昏倒了。 (本章完) 第109章 我喜欢你啊(三十一) 第109章我喜欢你啊(三十一) 季辰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梦中,他回到了前世。 盛夏,阳光灼热,蝉鸣声噪。 狭小破窄的出租屋,一台二手的风扇对着床铺吹个不停。 季辰趴在床上闭眼酣睡。 昨夜工地上突发状况,他直到两点钟才回来。 “笃笃笃。” 敲门声此起彼伏,床上睡觉的人不耐地睁开眼。 “季辰,工地上来活了。”隔壁住是他工友,有事都会叫他。 “知道了。”季辰回了一句,抬手关掉床上转个不停的风扇。 “那你快点啊!” 工友嘀咕了几句就离开了。 季辰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戴上黄帽,领着一大瓶冰水出了门。 如今正是一点钟,下午阳光最热的时候。 等季辰走到工地上,他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汗。 季辰扣紧头上的黄帽,径直走到包工头的面前。 “小季来了啊!”包工头热络地招呼道。 “叔。”季辰客气道。 “叫你来是为了面见大领导的。”包工头凑近季辰耳畔,小声道:“你这小子跟了我几年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也记着你。这大领导听说是季家的,只要攀上,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 “哪个季家?”季辰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冰水,是他想的那个季家吗? “还有哪个,自然是成为首富的那个季家。”包工头拍了拍季辰的肩膀,“机会我给你了,你这小子可要抓紧啊!” 听到这里,季辰已至喉间的话突然咽了回去。 他如今有何颜面跟季家攀关系? 对他而言,只要季父愿意让他叫一声爸就很好,。 “季总。”一个谄媚的声音道:“您看,这就是施工现场,我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谄媚的声音很耳熟,是经常给季辰甩脸色的施工经理。 “小季。”包工头推搡了季辰一把,“你俩都姓季,说不定真能攀上关系呢?” 季辰站在原地不动。 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眼前的男人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模样。 季辰一下就认出了对方。 王晓,跟他交换命运的那个人。 前不久才刚登上采访,人人都免不过夸奖一句年轻有为,跟他这种躺在泥里无法翻身的人完全不一样。 “季总。”施工经理不解地看着对方。 “走!”王晓兴致缺缺地从季辰身边路过,看也不看一眼。 “小季。”包工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多好的机会,你怎么没抓住呢?” “不了。”季辰摇头,他肯定与对方攀不上关系的。 对方若是知道他是谁后,说不定想掐死他。 知道他脾气拗,包工头也不好说什么。 想到这,他突然有点庆幸对方没认出他。 “你们工地上是不是有个叫季辰的?”王晓突然问道。 “是。”摸不准他的心思,施工经理小心翼翼道:“您认识他吗?” 如果季辰是对方认识的人,那他也要重新考虑一下他跟季辰的关系了。 “你觉得可能吗?”王晓嗤笑,“区区一个打工的。” 除非他自甘堕落,否则怎么也不会落到季辰这个地步。 “那……”施工经理斟酌道。 “老实跟你说!我不喜欢他。”王晓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施工经理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这一天是季辰最忙的时候,施工经理不知发什么疯,不停地让他跑上跑下。 知道对方是故意为难他,季辰也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是经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人。 “你这小子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家休息!”包工头拍了拍季辰的肩膀,“回头他要找你麻烦,我帮你顶着。” “谢谢。”季辰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八月的阳光灼热,晒的他脸疼的厉害。 “哎,要开同学聚会了,你去不去?” “去啊!我好久没看到老同学了。” 路人兴高采烈地交谈。 听到他们谈话的季辰心莫名颤了一下。 班群里发送了同学聚会的邀请,但他一直没做好决定。 他其实想去,因为想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可他现在的身份提醒他,去了也只是丢脸。 算了,季辰告诉自己,还是去!就当跟过去的自己告个别。 不管南挽现在有没有结婚,他都想把曾经的那段喜欢告诉对方。 “小心。” 眼睁睁看到一辆失去操控的车朝一个女孩驶去,季辰忍不住扑上去,把女孩拉开。 “辰辰。” 远处的季父季母看到这一幕,遍体生凉。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结果老天爷却给他们开了一个如此大的玩笑。 醉酒的司机吓到了,趁其他人没注意,急忙逃之夭夭。 “辰辰。”季母搂着他的脑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妈,别哭。” 话还没说完,季辰就断了气。 朦胧中,他没有死。灵魂飘飘荡荡,竟然回到了季家。 季母拿着一张纸痛哭,“我们都错了,辰辰是我们的孩子。” “我要去找他。” “爸,妈。”之前见过的王晓走进屋里,亲热地喊了一句。 “原来你们都知道啊!你们想怎么样?把我赶出去迎季辰回来?” 王晓冷嘲热讽:“迎季辰回来也可以,但前提是公司归我,配合我做采访。如若不然,你们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季辰。” “你……”季母气的身体不住颤抖。 季辰想上前扶住她,可手却穿过了季母的心脏。 他现在已经死了,根本碰不到季母。 季辰无比真实的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季父季母配合王晓接受那段采访。 原来是这样。 季辰双眼通红,原来你们早就认出了我。 那些令他难受的话都是假的。 他们的原意是保护他,可惜他没有看懂。 画面一转,他来到了同学聚会。 他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十年的时间,对方早已大变模样,但谈话间,依旧还保留着当初的习惯。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人能帮帮他,他的人生因是璀璨夺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众人嘴里微不足道的一个谈资。 若世上真的有神佛,我愿以毕生交换,换那个少年一个善终。 即使上辈子他过得再荒唐,依旧有人希望他过得好。 季父季母是,南挽也是。 (本章完) 第110章 我喜欢你啊(三十二) 第110章我喜欢你啊(三十二) “辰辰?”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季辰有点恍然。 他眼前一点一点聚焦,面前是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 “辰辰?” 季母担忧地喊了一遍。 自季辰醒来后,他就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不管她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仿佛魇住了一般。 可医生却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季……季夫人?”季辰回过神来看着她。 他其实想喊妈,但有些别扭。毕竟这个称呼,十年都没有喊出口。让他一下改口,他做不到。 季母愣住了,声音变得干涩。 “辰辰,你……你想起来了?” “嗯。”季辰轻轻点头。 “辰辰,我……”季母欲言又止。 “我想回家。”季辰闭开这个话题,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好。”季母偷偷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带你回家。” 季家还是季辰记忆中的模样,半点没有改变。 看着熟悉的房间,季辰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掩盖眼里含着的泪水。 他回到这里了,可他为什么还是有些不开心呢? “辰辰。”季母站在门口,“吃饭了。” 这本不该她干的活,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想亲自做这个工作。 餐桌上的气氛很尴尬。 季父沉默。 季母有心搭话但不知从何开口。 季辰全程机械般地夹着菜。 明明这样的餐桌符合食不言寝不语的标准,但季辰还是有些难受。 之前的餐桌,季父会因为他又没有老老实实上课责骂他,季母则帮他说话。 分明是他占不住理,可最后每次认输都是季父。 他以前其实问过季父他想让他变成什么样的人。 季父说过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得。 “季辰,我希望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这份责任心不是指你必须要子承父业,撑起季家;而是指对自己做的选择有责任心。今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后悔。就算选择做错了,也要坚持过好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季辰突然无声落泪。 他记住了季父的话,可依旧没过好这一生。 “辰辰,怎么了?”季母关切道。 季父手中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对爱自己的人,其实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妈。”季辰伸手抱住季母,“我好想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抛下那么久?” “辰辰。”季母脸上的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把你抛下。” 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给当初的自己一巴掌。 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了?养都养了这么多年了,再养下去怎么了? “妈。”季辰眼睛哭得通红,他全都知道了。 前世,不是季父季母不要他,而是他们也无能为力。 真相来得实在太迟了,迟到他太早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辰辰。”季母缓缓抚摸季辰的头发,“妈妈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抛下你。” 季父走到季辰面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今后不管未来如何,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在一起,过得好好的。 “嗯。”季辰更咽着点头。 王家。 王晓躺在沙发上发呆。 一中要他休三个月的学其实手下留情了,毕竟暑假就两个月。 满打满算,他也不过休了一个月,回来也能赶上进度。 但王晓知道,这些都是看在季家的面子上。等回头季家把真相公之于众,他就没有现在这般好过了。 怎么办呢?王晓无助地揪着沙发。 “王晓。”女人蛮横地闯了进来,劈头就说:“你爸钱放哪了?” 王父醒了,说他这些年存了不少钱,可以交住院费。 从王父平日里的阔气来看,这笔钱只多不少。除了交住院费的钱之外,其他的钱她可以拿走。 反正都是亲人,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王晓不接话。 “你这孩子?”女人双手叉腰,就欲开骂。 “行了。” 男人伸手拦住她。 “小晓,你告诉舅舅,你爸把那笔钱放哪了?”男人极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们想要?”看着两张伪善的面孔,王晓心里恶心的厉害。 从小到大,两人都对他不是很好,动不动就辱骂他,把他当奴仆使唤。如今有事要求他就一幅好言好语的样子,想想就恶心。 “小晓,只要你告诉舅舅。不管你要什么,舅舅都给你买。”见他似乎有些意动,男人浑浊的眼睛略过一丝欣喜,忙趁热打铁道:“小晓,你相信舅舅,舅舅就你一个外甥,肯定对你好。” “没了。”王晓面色极冷,“我把这笔钱都拿走了,除了交住院费的钱,其他的钱全没了。” “小晓,不要跟舅舅开玩笑。”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是啊!小晓,别开玩笑。”女人帮腔道。 “我没开玩笑。”王晓笑容讽刺,“我最近新看上了一个游戏机就花钱买了。” “你……”男人脸色变了。 “你这败家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女人抄起一旁的扫帚。 他们都没有舍得花的钱就被这个败家子败光了。 “来。”王晓按下几个数字,“我报警了。” “要不算了。”听到报警二字,男人急忙拉住女人,“赶紧走!要是警察来了,不好说。” 他们根本站不住立场。 “那笔钱。”女人咬着牙,心有不甘。 “只要他活着就不愁没钱花。”男人嗤笑一声。 王父老实,这么多年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假装不知道。 女人想想也是这样,就跟着男人离开了。 王晓放下手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为什么有这样一个父亲?为什么有这么些不要脸的亲戚? 他想往上走可他们却偏偏逼他在原地踏步。 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当初是我亲生换了孩子。” 王父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如果当初对方没有换掉孩子,他不会有这么荒诞无稽的经历。 假如他没有见识过季家的富裕,他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该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而不是现在这个狼狈模样。 所以这一切都是王父的错。 (本章完) 第111章 我喜欢你啊(三十三) 第111章我喜欢你啊(三十三) 今年的寒假过得格外快,只走了几次亲戚吃了几顿饭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这场短的不能再短的假期并没有影响到一班的兴致,此刻他们正兴致勃勃地讨论寒假去了什么地方玩。 “行了。”老高猛的用教鞭敲了敲讲台,“心都收回去,看看你们开学考考的什么成绩,这个样子,怎么考大学?亏你们还是全年级最好的一个班。” “怎么不是全年级最好的一个班了。”男生嬉皮笑脸,“省第一可在我们班。” “没错,南大佬可是我们班上的。” “我们当之无愧是全年级最好的一个班。” “你们还好意思提南挽。”老高更气了,“南挽现在不用参加高考直接保送,你们呢?要是不参加高考,你们能干什么?” 刚开始谈论的人都愧疚地低下了头。 这个寒假,他们确实玩的有些疯。 他们都要高考了,心思却还在玩。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他们却半点都没注意到。 “老高,南挽还会回来吗?”程际大着胆子提问。 南挽这段时间帮了他很多忙,不管是出于什么方面,他都希望对方能够回来。 “应该不会来了。”老高摇摇头,“她已经接受了q大的邀请。” 换句话来说,南挽已半只脚迈进了大学的校门,跟他们这些还需要高考的人不同。 闻言,班上的人都有些闷闷不乐。 “打起精神来。”老高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看看季辰这段时间多努力,这次开学考他能考全班第三,就证明了他的实力。” 对啊!底下的人恍然大悟。 他们为什么要问老高?南挽不是季辰的女朋友吗?季辰的消息肯定比老高来得更准确。 “季辰。”后桌的男生借着座位的方便,轻轻踢了季辰凳子一脚,“南大佬她还会回来吗?” 季辰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 后座的男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愣住了。 他没看错!南大佬。 他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却还是一样的结果。 很快,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你们都在看什么?”老高见他们都盯着窗外,当即无奈道:“难不成窗外有什么宝贝?” “老师。”南挽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南挽。”看清来人后,老高惊讶的不行。 “哦。”一班的人齐声欢呼。 “欢迎南大佬回班。” “欢迎欢迎。” “行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安静点。教导主任要是知道了,回头又把你们骂一顿。”老高笑骂道。 “南挽,你怎么来了?”比起对待其他人,老高对待南挽可谓是和颜悦色。 “我来陪读。”南挽笑着看了季辰一眼,“再说,我还没拍毕业照呢?” “对,拍毕业照。”许循趁机起哄道:“老高,你快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拍毕业照?” “对,我们要拍毕业照。” “去年高三的在这个时候早拍完了毕业照。” 老高此刻还在琢磨陪读二字,听到拍毕业照明显愣了一下。 “应该快了,下个礼拜就拍。” “太好了。” “哈哈,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 “进来。”老高慢半拍地反应到南挽还站在门口,忙招呼她进来。 南挽走到季辰旁边坐下。 “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季辰静静地看着南挽,眼里满是欣喜。 刚才对方还在微信上说,她有可能要再过一个月才回来。结果下一秒就说要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看窗外。 他本以为是她派人给他送了东西,没想到是她自己来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南挽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牌挂在季辰脖子上。 “这是你的奖励?”季辰轻轻用指腹摩挲着金牌上的花纹。 “嗯,现在是你的了。”南挽轻轻一句话就把这来之不易的金牌送出去了。 “这……”季辰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南挽轻声道。 坐在后面偷听的男生牙疼的厉害,把金牌当定情信物,这事也就南大佬能做出来。 “好。”听到这句话,季辰没有拒绝。 “意思是你答应我的追求了?”南挽笑得眉眼弯弯。 “答应。”季辰郑重地把金牌从脖子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回头他一定要找个盒子把金牌装起来藏好。 “那季辰同学。”南挽清了清嗓子,“你说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关系。”季辰毫不犹豫道。 后座的男生默默把桌子移开,他坚决不吃狗粮,尤其是前桌的狗粮,那么热乎。 “南大佬。” 一下课,季辰的前前后后都被包围了。 “南大佬,国赛难不难?” “南大佬,你会在班上待多久?” “南大佬,你拿到金牌了吗?” 南挽一一耐心解答。 “季辰。”许循笑着用肩膀撞了季辰一下,“这下好了,你有人陪了。” “南挽。”柳艳笑意盈盈道:“恭喜。” 一中。 王晓重新回到了学校读书,但他的生活明显有了改变。 “瞧,那就是王晓。” “原来他就是王晓啊!成绩那么好,为什么想不开诬陷人作弊?” “嫉妒呗!现在南挽已经进入q大了,不管他怎么嫉妒都无法超越。” 普通的闲言碎语对王晓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心里承受能力不弱。 但最令他受不了的是无厘头的对比。 “他也配跟南挽对比?南挽现在都是大学生了,而且还是最有名的q大。” 王晓紧紧攥着拳,南挽保送去q大又如何?凭他的实力,高考也能进入q大,比起南挽不差什么。 “行了别说了,他看我们了,我可怕他拿权势压人。” “说来也怪,王晓这段时间又搬回宿舍了,他跟家里闹矛盾了?” “什么闹矛盾了?他根本不是季家的孩子,季辰才是,医院弄错了。” 听到这里,王晓落荒而逃。 他完了。 王晓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墙角,无比真实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难堪。 先前季家没有将真相告知的时候他还在窃喜,现在只有怯,没喜。 (本章完) 第112章 我喜欢你啊(三十四) 第112章我喜欢你啊(三十四) 如老高所说,拍毕业照的日子很快来临。 当时他们还在上英语课,可上到一半,英语老师突然叫他们所有人准备一下,要拍毕业照了。 “老师,能不能化妆?”有女生大胆提问道。 她们想给青春留下一段最美好的记忆。 “可以。”英语老师笑着道:“只要你们有时间。” “那能不能不穿校服?” “这个不可以。”不等英语老师回答,老高抢先道。 “学校有要求,所有人拍毕业照的时候必须穿校服。” “唉。”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唉声叹气。 见他们这么失望,老高也有些不忍,偷偷给他们放宽要求。 “拍毕业照的时候必须穿校服,但拍班级集体照的时候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耶,老高万岁。” 话落,底下人齐声欢呼。 看到这一幕,季辰突然想起上辈子拍毕业照的一幕。 那时候,他被所有人排挤,最后只能站在角落里,被人挡住脸。 可能是老天知道他们要拍毕业照,天气很好。 蓝天白云,看得人心情格外舒适。 一班的人好不容易暂时摆脱了无趣枯燥的课堂生活,个个都乐疯了,在操场上瞎跑,你追我我追你。 南挽坐在草地上,笑看着他们嬉笑。 “南大佬,过来玩啊!”柳溪朝她挥了挥手。 “不了。”南挽摇了摇头,“你们玩!” “簌。” 空中突然扔过一束花,落在南挽怀里。 南挽愣住了,抬头看着周围。 季辰跟许循几人抱着一大束鲜花,刚才那束花就是季辰扔过来了的。 见南挽看着他,他笑着挥了挥手。 “哈哈。”柳溪和几个女生走过来,坐在南挽身边。 “南大佬开心吗?”柳溪打趣道。 话还没说完,她的头就被砸了一下。 许循心虚地躲在季辰身后,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想哄柳溪开心,没注意好力道。 “许循。”柳溪想也不想也知道许循在搞鬼,当即板着脸。 “好了好了。”老高走过来道:“拍毕业照了,别玩了。” “老高,你今天这一身,真帅。” 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笑着朝老高做鬼脸。 “没错没错,老高你今天绝对是全场最帅的。”女生们帮腔道。 校领导此刻已坐在了板凳上,等着拍照。 见状,老高也无心与他们贫嘴,急忙招呼班上的人过去。 “南大佬,跟我站一起。” “跟我。” 老高看不下去,开口道:“南挽就站c位!” 季辰此刻站在最后一排,被遮的严严实实。 许循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了女生堆。 “季辰,你就站第二排!” 程际笑嘻嘻道。 第一排有南挽,这样,他们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对方。 校长看乐了,道:“也行,帅小伙,精神。” 老高有些不放心地询问站在季辰身后的女生:“你们好看镜头吗?” “好看。”女生们捂着嘴笑道。 季辰拗不过他们,只能站在第二排。但为了不挡住后面人的视线,他微微侧着头。 “好,茄子。” 位置安排好了,摄像师开始拍照。 借着领导们看不见,季辰偷偷握住南挽的手。 “哈。”有女生察觉到这一幕,笑出了声。 “每个人都要笑啊!”见几个人表情严肃,摄像师忍不住开口道。 想到命运完全不一样的两辈子,季辰唇角微微上扬。 今后的生活只会更好。 “咔嚓。” 摄像师按下了快键。 这一刻估计是所有人最开心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微笑。 拍完毕业照,校领导依旧坐在凳子上,等着下一批学生。 老高招呼着众人去了另一块草地,开始拍他们的集体照。 女生们兴奋的脱下笨重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的漂亮裙子。 男生们个个穿着他们自以为最帅的衣服,等着拍照。 “南大佬,花。”柳溪笑着递上一束鲜花。 那束鲜花并不陌生,正是季辰刚才砸过来的那束。 送花似乎是个信号,很快每个人手中都有了一束鲜花。 “南挽。”柳艳凑到南挽耳畔轻声道:“还剩下两束花,你来做决定!” 南挽想了想,把一束花分别给了季辰,老高。 老高抱着鲜花,颇有些无奈。 二班的班主任看到这一幕,十分艳羡。 拍完集体照之后就是单人照。 南挽和季辰是最受欢迎的两个人,几乎班上的人都找过来要跟他们合照。 “他们两个还没拍呢?”柳溪指着南挽二人道:“我们让他们先拍一张。” “好。” 一班的人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几张。 太阳出来了,金色的余晖洒在每个人发间,温暖舒适。 “季辰。”南挽看着身旁的男生,默默在心里道:“这样的人生才是你本该拥有的。” 前世的阴霾未给少年留下任何阴影,少年依旧阳光,朝心中的目标努力。 拍完毕业照后,一班的人又恢复了往日忙碌充实的生活。 南挽受老高的帮助,教一班的人复习。 这样的成效很快,联考的时候一班的人总体成绩都提高了一截。 老高乐得合不拢嘴,当即决定请客。 随着考试一次一次结束,高考终于来临。 老高发下准考证,嘱托他们每个人带好。 “南挽,你能借我一支笔吗?”季辰突然道。 上辈子,他借了南挽一支笔,十年没有归还。 这辈子,他依旧向南挽借笔。 只不过这支笔保存的时间不止十年,而是一辈子。 “好啊!”季辰听见南挽点头,从笔盒里翻出一支笔递给他。 季辰接过笔,郑重将它放在自己的文具袋里。 明天,他将握着这支笔,完成答卷。 “我还想让你写一句话。”季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窄窄的纸条。 “什么话?”南挽握着笔的手轻轻颤抖。 “就写……”季辰顿了一下,笑道:“季辰,你以后会过上快乐的生活,所以一定要努力啊!” 季辰,你以后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所以快乐一点啊! 两张内容略微有些不同的纸条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悄然重叠。 (本章完) 第113章 我喜欢你啊(三十五) 第113章我喜欢你啊(三十五) 高考那天,季辰起的很早。 道路两旁都是接送学生的家长老师,季辰混在人群中,显得极为突兀。 “季辰,这。”程际站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 “我带你过去。”程际好哥俩似的勾住季辰的肩膀。 四中的集合点在旗子下面,老高坐在台阶上,前前后后围着不少人。 “准考证别弄丢了。”老高挨个发放准考证,嘴里不住叮嘱。 “怎么办?有点紧张。”程际盯着准考证上安排的考场发呆。 明明昨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今天一上考场就懵了。 “有什么紧张的。”老高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把会做的题做完就行了。” “你看看人家季辰,多镇定。” “我又不是季辰。”程际垂着脑袋,小声道。 季辰现在的成绩放在一中也不差,毕竟他是南大佬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次考试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行了,别贫了,有这份功夫多背几篇古文。”老高笑骂了一句。 程际一想也是,急急忙忙从书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来背。 他得抓紧时间多记一些。 老高紧接着把注意力转移到季辰身上:“季辰,你文具带齐了吗?” “带齐了。”季辰轻轻摸了一下透明文具袋里面的黑色签字笔。 南挽不用考试,进不来考试点,但这支笔就相当于对方在陪伴他。 有这支笔,他就没那么紧张了。 老高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 “怎么办?”程际边背边念念叨叨,“我好紧张。” 就快考试了,他的古诗还没有背熟。万一上了考场,考的就是他没背熟的那一首怎么办? “季哥,帮帮忙啊!”程际愁眉苦脸,他好慌。 “放宽心,就算背了你也不一定记得。”季辰轻声安慰。 程际噎了一下:“季哥,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那是事实。”季辰脸色平静,“就当作平常考试就行,做完就解放了。” 寒窗苦读十二年,不止是为了金榜题名,还为了对得起自己。 付出了努力,总是会有收获的。即使只有那一点点,也是进步。 见他这么淡定,程际心里的紧张感稍微少了一点。 “铃铃铃。” 考试预备铃敲响。 腕上戴着红色袖章的保安撤离隔离带,放考生们进去。 “走!”季辰抬眼望着天上的蓝天,这辈子终究不一样了。 第一场语文,九点开始考,一直考到十一点半。 题目大多不难,季辰捏着笔,沙沙写个不停。 因为动作比较快,还剩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知了知了。” 季辰放下笔,看着窗外。 窗外有一棵大榕树,一只蝉正趴在树枝上,叫个不停。 季辰恍然想起上辈子的那场考试,他坐在教室里,望着试卷发呆。 那时试卷上只有几道他会做的题目,他无心做,干脆自暴自弃的全空着。 如今试卷上写的满满当当,每道题目他都认真完成。 真的不一样了。 不管是他,还是同学,都不一样了。 一中的过往就像一场电影,放完了也就没有了。 南挽。 想起给他带来改变的人,季辰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为期两天的高考很快过去,给高中三年的读书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接下来就是等着出成绩。 好不容易考完,班上的人都开心疯了,到处瞎跑,你去我家,我去你家。 南挽二人也没闲着,趁着暑假跑去做兼职,算作锻炼。 出成绩那天,季辰回到了四中。 班上的人都来齐了,老高紧紧盯着电脑,就待官网公布查询时间。 “现在可以查了。”程际提前预约了查询,等时间一到就自动把成绩发到微信上。 “怎么办?好紧张。”页面缓慢加载,程际闭着眼睛,不敢看刷新出来的页面。 “行了。”他的同桌凑过去看了一眼,提前帮他结束磨难。 “你考了五百分。” “真的?”程际哆哆嗦嗦地握着手机。 “自己看。”同桌没好气道。 “哈哈。”程际兴奋地抱住走到他面前的老高,“老高,我考了五百分。” “嗯。”老高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不错。” 季辰输入了官网的网址,但是人数过于火爆,页面迟迟加载不出来。 “算了。”季辰放下手机,打算过一会再查。 这会人太多了,估计很难查到。 【宿主,需要我帮忙吗?】 系统一直为季辰失忆的事感到愧疚,有事没事就会跳出来帮忙。 “好。”南挽没有拒绝系统的好意。 她接过季辰的手机,熟练地输入季辰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 有系统的帮助,成绩很快就出来。 “怎么样?”其他查完成绩的人纷纷凑过头来看。 季辰是他们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位,他们都想知道对方考的如何。 南挽将成绩截图发送到班群。 “厉害啊!季哥。” “季哥,牛逼。” 看到班群里的成绩,一班的人先是不可思议再是欣喜。 老高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道:“季辰,好样的。” 有这样的成绩,四中整体水平都会提高。 看到成绩,季辰愣住了。他反复看了好几遍,直到彻底确认成绩的主人真的是他才回过神来。 “我这个成绩能上q大吗?”季辰感到极不真切。 他知道自己这次考试发挥的不错,但分数出来还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能。”南挽给予肯定的回复。 季辰没说话,沉默着把南挽拉进自己的怀抱。 他清楚,这辈子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变化全是因为南挽。 “谢谢。”季辰小声道。 谢谢你接受我的感情,谢谢你在我绝望的时候将我拉起,谢谢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一班人对此见怪不见怪,倒是老高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什么时候搅到一起的? 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不用谢。”南挽轻声道。 她相信不管她有没有接这个任务,少年都会变得更好。 “走!”老高按住心头的惊异,笑道:“老师请客。” 学生表现这么好,多出一些钱也没什么。 (本章完) 第114章 我喜欢你啊(前尘) 第114章我喜欢你啊(前尘) 季辰死了,死在他二十八岁那年。 “辰辰。” 季母脑袋一阵晕眩,她颤抖着跪下,触摸那人的脸。 偏黑的肤色,尖细的下巴,瘦弱的身体,洗的发白的外套…… 这怎么可能是她的辰辰呢?她的辰辰那么乖? 季父掏出手机,哆嗦着按下了急救电话。 他的耳畔嗡嗡地响成一片,听不清任何的话语。 “辰辰。” 他蹲下身,轻轻握住上那人的手。 手上传来的黏腻感,令季父发抖。 怎么会这样?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恶事,才让老天爷这么折磨他? 季母已濒临疯狂:“辰辰,你没事的,你不是想回家吗?妈妈带你回家,我们不赶你走,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 救护车到了。 急救人员赶紧下车,抬着担架,小跑上来。 一旁围着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季母抱着季辰的胳膊,不肯放。 在接到电话时,急救人员已做好了准备。 他们上前用仪器检查了下季辰,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地上躺着的人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医生,我儿子还有救吗?”季父红了眼眶。 医护人员轻轻摇了下头。 季父的耳畔响起一道尖锐的声响,像是有人拿喇叭在他耳畔喊话,生疼。 他脑中嗡嗡嗡地响,几近失聪。 “不会的。”季母拿手擦掉季辰脸上的血,“我儿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妈妈,我想回家。” 模糊中,季母好像听到了这句话。 她搂着季辰的胳膊,喃喃自语:“辰辰别怕,妈妈这就带你回家。” “阿姨,对不起。”女孩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要不是她没看路,那个大哥哥不会死。 季母缓缓转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阿姨,对不起。”女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作孽啊!这么好一个小伙子就这样死了。” “她自己要作死,为什么牵连别人?” “一个好好的家庭就这样毁了。” 女孩的家长这时终于赶到。 看到女孩跪在地上忏悔,他们也跟着。 “对不起。” 女孩的母亲紧紧抱住女孩,差一点,她的孩子就没了。 “凭什么死的是我儿子?”季母用力嘶吼:“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亲生孩子,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真相,他就死了。” 世界上的孩子那么多,为什么她的孩子就那么惨。 “对不起。”三人不停道歉。 “你把孩子赔我啊!”季母用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四下寂静,几分钟前还在说话的事故现场一下无人说话。 十年没见,一见就是天人永别。上天真的没有半点同理心,竟连最后一丝希望也不给。 这样的痛楚令他们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今天是个艳阳天,阳光灼灼,晒得人脸疼,但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选择离开。 季父抱住季母,嘴唇泛白。 “你把辰辰还给我。”季母嘴里反复念叨这一句话。 “我要带辰辰回家,他十年没回家了,肯定很想家。” 季父按住拼命挣扎的季母,眼睛通红:“好,我们带辰辰回家。” 医护人员没有阻拦。 其他人自发上前帮忙。 “辰辰,妈妈带你回家。” 车上,季母紧紧抱住季辰,不愿松开。 夕阳慢慢坠下,光一点一点地消散,似乎在跟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妈妈,妈妈。” 六岁的季辰踩在矮凳上,得意洋洋:“妈妈,我以后要成为一个大英雄,像超人一样拯救别人。” “辰辰,当超人很累的。”季母摸了摸季辰的头发,“妈妈只希望你健健康康。” “可是如果我不当超人,那些被欺负的人人怎么办呢?”年幼的季辰如是道。 “妈妈,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你千万不要难过,因为我是去另一个世界了,那里有爸爸也有妈妈。” “辰辰,你现在成为超人了。”季母低头看着怀里的季辰,眉梢温柔,“妈妈在另外一个世界等你,希望你到时还愿意认妈妈。” (本章完) 第115章 查无此人(一) 第115章查无此人(一) 南挽又在做梦。 梦中,她来到一条河流,河水清澈,绵延千里,蜿蜒而下。 她站在河沿,望着河水出神。 她想离开,可脑海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还要等个人。 那个人很重要,必须等到他。 “挽挽。” 河水中央突然出现一个男子,男子穿着一身白衣,黑发泼墨般披在肩上,不扎不束。 因离得比较远,看不清五官。 “挽挽。” 男子朝她伸出一只手,“过来。” 话落,南挽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男子的方向走。 南挽吃了一惊,想按捺住这种冲动,但很快发现这样做是徒饶的。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男子越来越近。 “挽挽。” 男子伸手,亲密地把她拉入怀抱,“我好想你。” 这时,南挽终于看清了男子的五官。 眉如墨画,眼眸如星,唇如含血,肤如凝脂。 南挽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可手却下意识环抱住对方的腰。 “挽挽。” 男子松开怀抱,转而捧起她的脸,笑道:“我都告诉你我在哪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我……” “这次我原谅你,下次就不了。” 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塞进南挽手中。 “这是第五封,里面藏着重要信息,你一定要保管好。” “好。”南挽嘴中吐出两个字。 “挽挽。”见她点头,男子凑近她的耳垂,轻轻啃咬:“我等不急了,你一定要快点赶过来。” 南挽没有回答。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姓,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前认不认识他。 鬼怪惑人,可没有哪个鬼怪拿感情糊弄人。 南挽本想趁机追问,探求更多的信息。可就在这时,东方悄然出现一丝曙光。 男子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道:“挽挽,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下次见。” 话刚说完,男子的身影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你……” 南挽下意识想抓住他的衣角,可手里握着的信却突然掉进河里。 信? 看着信被河水冲走,南挽反应过来,急忙去追。 “挽挽。” 又有人在叫她。 “挽挽,醒醒。” 南挽睁开眼睛。 “你又做噩梦了?”面容清秀的女子担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妈妈。”南挽轻轻喊了一句。 “挽挽,别怕。”女子握住南挽的手,柔声道:“妈妈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 南挽喃喃自语。 “对啊!保护你。”女子笑意盈盈。 不对,南挽松开被女子握住的手。 她的母亲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眼前的女人绝不是她的妈妈。 另外,她的母亲也没有这么年轻。 “你是谁?”南挽拿起放在一旁的匕首。 “挽挽,我是妈妈啊!”女子真心实意地挤出几滴眼泪,“你不认识妈妈了。” “你不是。”南挽握着匕首的手直直对准女子胸口。 “好!” 见她识破,女子不甘心地消失了。 “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声音缥缈,极不真切。 南挽放下匕首,眼前却突然闯进一封信。 信封是粉色的,上面爬满了桃花,和梦中被河水冲走的那封一模一样。 南挽怔住了,刚才真的是她在做梦吗? 如果是,那信怎么解释。 “挽挽,这是第五封,你一定要保管好。” 想起男子的叮嘱,南挽忍不住拆开信封。 信很短,只有短短两行。 你再不来,我就要下雪了。 谢因留。 什么意思? 南挽想拿出手机百度,却想起现在没有网络,手机只是一个摆设。 她记下那段话,把信藏进床前的小木匣,郑重其事地上了锁。 旦日,天空阴沉,灰蒙蒙一片。 南挽走出房间,径直去了街道办事处。 “这位玩家,你有什么事吗?”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沙哑难听。 “我想找个人?” 南挽在纸上写上谢因的名字,递了过去。 “抱歉,没有这个人。” 南挽顿了一下,“你确定吗?” “这位玩家,大数据是骗不了人的,只要对方活着就一定会留下信息。” “谢谢。”南挽撕掉纸张,转身离开。 “等等。”紧紧关闭的门突然开了,里面走出一位穿着白色裙子,肩膀上托着一只乌鸦的女生。 南挽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你可以去任务世界找找看,困在任务世界的人是找不到他的身份信息的。” 女生递过去一张卡片。 “这是最新的一个任务,你可以凭这进入任务世界。” “谢谢。” 南挽接过卡片,再次道谢。 女生站在门口,目送她走远。 “你为什么要让她去任务世界?”乌鸦突然口吐人言。 “为了维护任务世界的稳定。”女生苦笑,“最近任务世界突然出现一个大佬npc,无人知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穿着白衣,武器是一把剑。” “你想让她对上那个大佬npc?”乌鸦不可思议地看着女生。 “你莫不是疯了。” 南挽是有那么好利用的吗?虽然她现在丧失了记忆,但武力值依旧强大。回头若是让她知道她们在利用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我没完全对她说假话。”女生无奈:“她要找的那个人不仅找不到他的信息,还没有出现过重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乌鸦闭口不言。 它当然知道,这意味着对方可能不是人,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鬼怪。 鬼怪即指npc。 “再说,她不可能察觉不到我的心思。”女生摇头,回到了屋子里。 南挽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细细端详手中的卡片。 卡片小巧,还没有巴掌大。但里面的图案做得很逼真。 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蹲在墙角向路人展示她手中的火柴。 《卖火柴的小女孩》。 南挽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毕竟这个故事实在家喻户晓。 小女孩是在大雪天冻死的。 卡片下方写着这样一行小字。 你再不来,我就要下雪了。 南挽紧紧握住卡片,看来这个任务她必须去一趟。 这两者之中,必定有着重大的关联。 (本章完) 第116章 查无此人(二) 第116章查无此人(二) 【位面投放中,投放成功。】 南挽醒来,发现自己坐在一辆破旧的马车内,车厢狭小,连转身都难。 她面前悬浮着一个面板,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游戏须知。】 【宿主,你当前在一个逃生游戏里,我把负责指引你的系统吞了,所以接下来我会把位面资料和游戏信息发给你。】系统出声道。 等所有信息传过来,南挽微微皱眉。 这个任务比她想象中还要困难。 要找一个鬼怪就算了,还要宠他,不管他做什么都要答应。 可这个逃生游戏里玩家和鬼怪完全站在对立面。 “小姐,到了。”马车夫用手指重重敲了敲马车的车厢。 面板上立即弹出几个选择。 【一,告诉马车夫,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二,感谢马车夫并给对方一个硬币作为报酬。】 【三,指责马车夫开车不规范,容易造成车祸。】 南挽想了想,选择二。 “亲爱的小姐,感谢你的善良美丽,祝你入住愉快。”马车夫朝南挽鞠了一个躬,拉着车走了。 “春来冰棺。” 南挽轻轻念了一下旅馆的名字。 【到达游戏地点,现在开始副本载入。】 【游戏副本名称:中国版卖火柴的小女孩。】 【等级:二级(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模式:多人作战模式。】 【游戏任务:帮小女孩卖火柴并阻止雪天的到来。谨记,小女孩会在雪天死亡。】 【玩家信息:南挽,……】 “你是玩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 女孩大概十岁左右,面容普通,但眼睛很美,让人联想到春天。 见南挽看着她,女孩笑嘻嘻道:“我也是玩家,我的名字叫小雪,今年十一岁了。” “我叫时免。” “时姐姐好。”小雪笑着拉住南挽的手,“你是最后一个玩家,我带你进去。” 南挽顺从地跟在小北身后。 大厅内坐着一男两女。 男的三十来岁,穿着西装,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 两个女的一个二十来岁一个四十来岁。 二十来岁的看样子是位大学生,穿着连衣裙,青春逼人。 四十来岁的面容沧桑,手上有着厚厚的一重老茧。 “小雪。”大学生朝她招了招手。 “柳青姐姐。”小雪笑着扑上去,一派天真无邪。 “你好,我叫赵友尽,初级玩家。”三人中唯一的男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道。 “柳青,初级玩家。” “李艳艳,初级玩家。。” “你们好,我是时免,初级玩家。”南挽朝他们点了点头。 “尊敬的客人。”门口突然走进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老绅士,“欢迎入住春来冰棺,下面我来跟你们讲一下入住规则。” “一,晚上八点不能外出。” “二,冰棺准备的食物必须吃完,不能浪费。” “三,必须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中华传统美德。”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柳青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老绅士郑重道。 “这三点必须遵守,否则出了任何问题本冰棺一概不负责。” 说完,老绅士就离开了。 “我想问一下,大伙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吗?”赵友尽慢吞吞道。 “不就是把小女孩安全的送回家吗?”柳青毫不设防道。 “柳青妹子说的没错,这是集体任务,大家伙的任务应该都是一样的。”李艳艳轻声道。 “我也是这个。”小雪笑容明媚,“大哥哥,你的任务难道不是这个吗?” “我的任务跟你们是一样的。”赵友尽摘下眼镜,用纸细细擦了一下镜框。 “我的也是这个。”南挽看了赵友尽一眼。 她不相信这人仅仅是位初级玩家。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是不是得先了解一下任务背景。” 话落,一个机械音便响起。 “小女孩本来过得很幸福,有着疼爱她的父母。但好景不长,小女孩的父母出车祸死了。小女孩的家产都被恶毒的舅舅和舅妈给占了。舅舅为了压榨小女孩,让她出去卖火柴,卖不完就不要回来。可怜的小女孩吓破了胆,在雪天死去了。” “任务已发放,请各位中高级玩家努力完成任务。” 南挽沉默了。 敢情刚才没人说真话,他们都是中高级玩家。 就连看起来最弱小的小雪也是。 “好奇怪啊!我明明是初级玩家,为什么要把我归为中高级玩家呢?”小雪笑容甜蜜,“大哥哥,你知道吗?” 面对小雪的疑问,赵友尽脸上突然开始冒细汗。 “这……这个……” “算了,你这个木头脑袋一看就不知道。”小雪撇撇嘴,转而看向南挽:“时姐姐,你知道吗?” “抱歉,我也不知道。”南挽轻轻摇了摇头。 “漂亮姐姐也不知道,那算了,小雪不问了。”小雪善解人意地谈论其他的话题:“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吃饭啊!我的肚子好饿。” 她一边说一边揉她的肚子。 “尊敬的客人,你们的晚餐已准备好,请跟我来。”老绅士又出现了。 “天,他好吓人。”柳青小声抱怨。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尊敬的客人,现在已是六点钟,你们剩一个小时吃饭,还有一个小时……”老绅士顿了顿。 “还有一个小时干嘛?”小雪好奇道。 “自然是给鬼怪做晚餐啊!”老绅士轻笑着道。 “给鬼怪做晚餐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老绅士盯着南挽,舔了舔嘴唇。 “我们鬼怪可是很讲究的,非美味的食物不吃。美味的食物,嘻嘻,我们要肉质最嫩的。” “老爷爷,你的口水掉下来了。”小雪一脸嫌弃道:“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比我这个小孩子还不注重卫生。” 老绅士脸色变了一下,急急忙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尊敬的客人,我很抱歉做出了如此不雅的举动。”老绅士鞠了一个躬,“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决定给你们多准备一些食物。” (本章完) 第117章 查无此人(三) 第117章查无此人(三) 第二条,准备的食物必须吃完。 “不用了。”柳青打了个寒颤,拒绝道:“我们的胃口很小,吃不下多少食物。” “唉,真可惜。”老绅士重重叹了一口气。 “各位尊敬的客人,跟我来!” 无人动。 “怎么了?”老绅士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们,“难道你们不饿吗?” “难道你们怀疑我给你们准备的食物有问题?”老绅士自言自语,“天知道,我是一个热情好客的鬼,绝对会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客人。” “这位小兄弟。”老绅士上前几步,死死抓住赵友尽的胳膊,“我看你外表忠厚老实,跟我很投缘。所以你就作为我的第一个客人!” 赵友尽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 跟鬼很投缘岂不是指他以后也会变成跟他一样的存在。 “走!”老绅士攥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时姐姐,我能跟在你身后吗?”小雪可怜巴巴地望着南挽,“我有点怕。” “好。” 对待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饶是南挽知道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天真也很难拒绝。 “谢谢时姐姐。”小雪亲密地挽住南挽的胳膊。 李艳艳默不作声地站在了第二个位置。 柳艳看了小雪一眼,咬牙站在了第三个位置。 瞧见这一幕,小雪嘴一瘪,眼眶迅速出现晶莹的眼泪。 “没事,我站你后面就好了。”南挽轻轻揉了揉小雪的脑袋。 “谢谢时姐姐。” “老爷爷。”小雪蹦蹦跳跳跑到老绅士左侧,“对待插队的客人你是如何处置的呢?” “当然是让她给我做三天的晚餐。”老绅士阴恻恻地看了李艳艳一眼,“我最讨厌的就是不遵守规矩的客人。” “谢谢老爷爷。”小雪来到李艳艳面前,笑道:“这位阿姨,你占的是我的位置。” “怎么证明这位置是你的?”李艳艳站在原地不动,“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这个位置本该是我的。” “阿姨你可真笨。”小雪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你忘了第三条规矩吗?” 必须牢记中华传统美德。 “尊老爱幼可是中华优秀传统美德,阿姨,你不会连这也不知道!” 小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阿姨,你好笨啊!” 被骂笨的李艳艳气的脸色铁青,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到了南挽前面。 “时姐姐。”小雪朝南挽招手,“你过来这里?” “这不符合!”李艳艳皱眉道。 插队违反文明二字。 “我是小孩子啊!”小雪笑容甜蜜,“我不会,妈妈没教过我。” “你……”李艳艳气的身体不住颤抖。 “时姐姐。”小雪朝她做了个鬼脸,转而看向南挽,“你快过来啊!” “尊敬的客人,不要耽误时间。”老绅士回头道:“错过了晚餐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南挽不好拒绝,站在了小雪前面。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到了用餐区。 “尊敬的客人,请!”老绅士彬彬有礼地做了邀请的手势。 待五人都落座,老绅士热情地向他们介绍桌上的几样菜。 “这是莴苣炒肉,清晨的莴苣是那么鲜嫩可口,只要尝上一口,你就可以忘却一切烦恼。” “这是玉米排骨汤,益于补充身体的养分。” 老绅士朝赵友尽微笑,“我亲爱的朋友,你的身体不够强壮,我建议你多喝点汤补补。” 赵友尽不吭声。 “这是……” “好了,尊敬的客人。”老绅士说得口干舌燥,“我介绍完了,你们可以动筷了。” 南挽望着桌上的食物,迟迟没敢动筷。 莴苣炒肉,莴苣的确很鲜嫩,但肉还带着血,明显半生不熟。 玉米排骨汤上面浮着陈沫,远远看上去没什么,但南挽离的比较近,清清楚楚看到那层陈沫是由好几种密密麻麻的小虫构成的。 其他的自然也不必多说。 总之餐桌上的菜没有一样是正常的。 “我尊敬的客人,你们怎么不动筷呢?”老绅士站到李艳艳身边,一把夺过她握在手中的碗,“难道要我来服侍你们吗?” “哎呀呀,早说嘛!” 老绅士强行给李艳艳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排骨汤。 望着在碗边缘处乱爬的虫子,李艳艳恶心的干呕。 “哎呀,实在抱歉。”老绅士不好意思道:“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这些不是你们的食物。” 他大手一挥,桌上的食物统统消失不见。 “请!”老绅士望着桌上恢复正常的饭菜笑道:“你们还要留一个小时给我们做晚餐呢。” 小雪率先夹了一口莴苣进嘴。 “哎呀。” “怎么了?”柳青他们的视线纷纷放在小雪身上。 小雪慢吞吞地咀嚼着食物,直到其下肚才道:“太好吃了,老爷爷你手艺可真好。” “谢谢夸奖,你可真是位小天使。”老绅士笑容愉悦。 见她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众人才开始动筷。 “尊敬的客人,你怎么不吃啊!”老绅士奇怪地看着李艳艳,“难道你不喜欢我给你们准备的食物吗?” “不,你的食物很美味。”李艳艳战战兢兢地推开手中的碗,用筷子夹菜。 “这就对了。”老绅士满意的离开了。 等他再次过来,众人早已吃饱喝足。 “尊敬的客人,我很满意。”老绅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下面开始给我们准备食物了,希望你们能够让我满意。” “我想问一下。”南挽看着老绅士,道:“有刀具和食物提供吗?” “当然有,你们跟我来。”老绅士将众人带入厨房,“你们可以随便使用。” “谢谢。”南挽客气道谢,拉着小雪第一个进了厨房。 厨房地板上到处都是黏腻的血,角落里堆满了各种白骨,让人发憷。 南挽打开柜门,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好几个残肢。 “我们真的要给他们准备食物吗?”柳青心慌的厉害,“他们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怪。” (本章完) 第118章 查无此人(四) 第118章查无此人(四) “我也不想给他们做食物。”赵友尽摇头,“他们吃的可是我们同类。” “你这句话说出来真好笑。”李艳艳讽刺道:“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同类还不多吗?当了婊子还要立个贞洁牌坊,你可真善良。” 她从柜子里端出一盘鲜肉,“你们想死我不阻拦,但请你们别拖累我。” 因为刚才没有遵守规矩,她要为鬼怪做三天的晚餐。如果她这次还没有表现好,很有可能会葬身在鬼怪的肚子里。 赵友尽脸色变来变去,极为好看。 见没人搭话,柳青跟着李艳艳从柜子里端出一盘鲜肉。 小雪抢在赵友尽前面端出两盘鲜肉,一盘递给南挽,一盘她自己留着。 顿时,柜子里只剩几条残肢。 赵友尽狠狠瞪了小雪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走一条胳膊。 李艳艳用尽她毕生的厨艺,做了一大碗鲜肉汤。 忽略这个肉有可能是人肉的事实,这个味道足以让任何人食指大动。 柳青不会做饭,但也磕磕碰碰把肉炒了一下,虽然有点半生不熟,但已经是她最好的水平。 赵友尽拿剔骨刀把胳膊削成肉片,堆成一座小山。 “你们怎么还不做?时间快到了。”见南挽二人至今没动手,柳青忙催促道。 “一看就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说完,李艳艳端着肉汤率先走出厨房。 眼看着指针走了一大半,柳青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赵友尽若有所思地看了南挽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已经闻到香味了。”老绅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你们的食物,但是,我还要叫一下我的同伴。” 他拍了拍手,拐角阴影处立刻走出两男两女。 四人面色惨白,动作僵硬,好似僵尸。 “你……们好。” “现在就开吃!我相信你们估计都饿了。”老绅士笑道。 “好。” 四人慢慢挪到餐桌上坐下。 “我尊敬的客人,你们可以介绍一下你们做的食物吗?”老绅士指着赵友尽,“我亲爱的朋友,你来做第一个!” 赵友尽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小心翼翼道:“我这道菜叫鲜肉刺身,选自最嫩的肉,味道清爽。” “嗯,真不错。”老绅士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口。 “我这道菜叫半生不熟,夹杂着熟肉的香和生肉的脆,吃而不腻。” 柳青大着胆子介绍道。 “还行。”老绅士点了点头,看向南挽二人。 “你们的菜就不用介绍了,我们都知道。” “我……”李艳艳鼓足勇气来到老绅士面前。 “你的菜非常难吃。”老绅士瞥了李艳艳一眼,“我从未遇见比你还更糟糕的厨师。” “怎么可能?”李艳艳摇头,“我做了几十年的饭了,手艺向来很好。” “我尊敬的客人。”老绅士厌烦道:“我们鬼怪可不爱吃熟食。作为惩罚,厨房的卫生就你包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你们都知道我犯了错,为什么不提醒我?”李艳艳声音嘶哑。 “我不知道。”柳青后退了一步。 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动手了。 她此时无比感激她的厨艺,竟然阴差阳错救了她一次。 “你……”李艳艳紧紧盯着赵友尽,目光喷火。 “你就是故意的,为了报复我。” “随你怎么想。”赵友尽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抬脚离开。 “时姐姐,我今晚能跟着你睡吗?”小雪眼巴巴地看着南挽,“我有点怕。” “好。”南挽拉着她离开。 李艳艳站在原地,眼色晦暗不明。 “我尊敬的客人。”老绅士轻轻拍了拍李艳艳的肩膀,“还有五分钟就到八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是想留下来陪我吗?我可是相当乐意。” “不。”李艳艳面露恐惧,“我现在就回去。” “那可真是可惜。”老绅士假装遗憾道。 李艳艳慌慌张张往后跑。 望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老绅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我尊敬的客人,你可千万要乖,不乖可是会遭到教训的。” 确定门锁好后,李艳艳瘫倒似的趴在床上大喘气。 她本来是初级玩家,上个月刚花钱成了中级玩家。 他们都说成了中级玩家就有实力保护自己,可她现在成了却还是斗不过那些人。 想到今天一天的遭遇,李艳艳狠狠撕碎了枕巾。 “咦,这是什么?” 枕巾下面藏着一张纸条。 李艳艳好奇打开。 “我尊敬的客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证明你又没有遵守规矩,这肯定要遭到惩罚。但是看你可怜,我可以帮助你。明天早上六点来厨房,我会给你一个好东西。有了这个东西,你就有实力打败其他几位客人。” 李艳艳先是一惊后是狂喜再是担心。 她将纸条重新塞回去,闭眼开始睡觉。 “时姐姐。”小雪爬上床,朝南挽招手,“过来睡觉啊!” “你先睡!”南挽摇了摇头,“现在才晚上八点,这么早的时间我睡不着。” 与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如想一想明天的线索。 “那时姐姐我先睡了。”小雪打了个哈欠后,迅速闭上了眼睛。 小女孩会在雪天死亡。 你再不来,我就下雪了。 “谢因。”南挽声音轻不可闻,“你到底是谁?” “铃铃铃。” 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小雪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半是埋怨地嘟囔。 “谁呀!这么烦人。” 南挽走过去,接通了电话。 老绅士的声音隔着话筒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我尊敬的客人,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明天必须六点钟起来吃饭,所以为了保持充足的睡眠,请你们尽早进入睡眠。晚安,好梦。”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小雪和南挽面面相觑。 “时姐姐,要不早点睡?”小雪试探道。 她有种感觉,要是再不早点睡就会遭遇到危险。 这次南挽没有拒绝。 “晚安。”说完这两个字后,小雪立即甜甜地进入梦乡。 (本章完) 第119章 查无此人(五) 第119章查无此人(五) “啊啊啊啊啊!” 清晨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所有人的梦境。 “时姐姐。”小雪揉了揉眼睛,怯怯地拉住南挽的胳膊。 “好像是李艳艳的声音。”南挽微微皱眉。 这才第一天,按照游戏的套路不该出现任何问题才对。 “走,我们过去看看。”南挽拉着小雪打开了房门。 柳青离得比较近,第一个到达。 南挽二人次之。 “柳姐姐,怎么了?”小雪诧异道。 柳青脸上止不住的惊恐,她指了指李艳艳,道:“你们自己看!” 李艳艳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不肯吭声。 “大家怎么了?”赵友尽施施然出现在门口,“莫不是晚上做了噩梦?” 无人搭理他,他也不尴尬,继续说下去:“或者是昨晚做了什么亏心事,遭到报应。” “你知道。”李艳艳掀开被子,恶狠狠地盯着赵友尽。 “好丑。”小雪小声抱怨。 李艳艳脸上出现了一块大的青色胎记,从额头覆盖到鼻子。最奇怪的是,那块胎记还会挪动。 “是你动的手?”李艳艳面露恶毒,“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随你。”赵友尽摊了摊手,“要是你不动歪心思,你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由此看来,你是自作自受。” “我尊敬的客人。”老绅士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房间门口,“你们怎么都在这?马上就要开饭了。” “呀。”看到李艳艳的脸,老绅士忍不住讶异道:“我尊敬的客人,你怎么变成这样?拿这样的脸接待客人可不礼貌。” “客人?”南挽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对啊!客人。”老绅士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又忘了通知你们一件事。” “尊敬的客人,你们会原谅我对!”老绅士鞠了个躬。 “当然。”南挽笑眯眯接住他的话题,“毕竟我们都是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孩子。” “那就实在太好了。”老绅士面带微笑,“今天冰棺要来三位客人,里面的一位客人你们都认识。” “卖火柴的小女孩。”柳青毫不犹豫道。 他们所有人都认识的唯有卖火柴的小女孩。 “答对了。”老绅士惊叹道:“你可真聪明。” 被鬼怪夸聪明?柳青在心中暗骂,我可去你的。 “卖火柴的小女孩一家打算来冰棺做客,作为东道主,我必须招待他们。但可惜食材不够,所以我需要你们中间有两个人帮我招待客人,三个人跟我出去买食材。你们现在可以讨论一下怎么分工,我在餐桌上等你们。” 老绅士丢下一个大难题就走了。 按照剧情的描述小女孩一定不是鬼怪,所以留在冰棺一定是最安全的。跟老绅士出去极有可能会九死一生。 “我要留下。”李艳艳斩钉截铁道。 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接最危险的任务。 “你要留下?”赵友尽惊愕地微微张嘴,“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以你这幅尊容很有可能会吓坏小孩子。” “小雪也是小孩子,不一样没被我吓坏吗?”李艳艳丝毫不让。 “时姐姐,我不要跟她在一起做任务,我好怕。” 小雪胆战心惊道。 “好,那我们去买食材。”南挽拍了拍小雪的脑袋,宽慰道。 “我也去买食材。”柳青急忙表态。 比起跟李艳艳这个经常拖后腿的同伴,她更倾向于跟南挽他们一同行动。 跟李艳艳在一起绝对会遭遇很多危险。 这一点,柳青深信不疑。 赵友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样的话,岂不是他要跟李艳艳一同行动,可别,倒胃口。 “柳小姐。”他看着柳青,真挚道:“您是女士,比较细心,留下来更好一点。我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实在尴尬。” “可你跟小雪他们一起也尴尬啊!”柳青没有上当,“再说,她们一个个生的这么好看,万一你中途想对他们动手怎么办?男人的劣根可是非常强大的。” 赵友尽无话可说。 李艳艳咬着唇,她能清晰的感觉,她被所有人针对了。 “我会给你一个好东西,有了这个好东西,你就实力打败其他几位客人。” 想起藏在枕巾下面的纸条,李艳艳心里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要变强,让所有惹她的人付出代价。所以就算跟鬼怪搭伙也没事,强者的路注定要有所牺牲。 “鱼上钩了。” 察觉到欲念有越变越大的趋势,老绅士勾出一个非常诡谲的笑容。 这就对了。 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呢?只要能勾出所有人都欲念,那这场游戏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老爷爷。”小雪挥了挥手,“你刚才在想什么?好可怕。” “怎么就你一人?我的小天使。”老绅士怜爱地摸了摸小雪的脑袋,“那群哥哥姐姐可真是坏蛋。” “我来是来告诉你的。”小雪脸上没有半点畏惧,“我们已经做好了决定,玩家赵友尽和玩家李艳艳留下帮你招待客人,其他人跟你一起出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绅士面露喜色,“赶紧叫他们过来吃饭!我今天为你们准备了大餐。” “好的,我会告诉他们的。”小雪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所幸老绅士这次没有开玩笑,真的是大餐。 众人吃饱喝足后,便开始各自的任务。 “哟,我来的可真是不巧,爸爸你竟然准备出去了。”穿着大红长裙的肥胖妇阳怪气道。 “我亲爱的儿媳。”老绅士脸色未变,“我是出去给你们准备食物的。” “行了。”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子开口劝道:“爸爸辛苦照料我们这么多年,你该体谅一下他。” 碍于丈夫平日的威名,肥胖女子不敢忤逆他说的话,只好朝老绅士道歉。 “卖火柴呢?这个贱蹄子跑哪去了?”肥胖妇女心里一肚子火,刚好撞到卖火柴不听话就想教训她一下。 “舅妈,我在这。”穿着破破烂烂,浑身冻得青紫的小女孩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你去哪了?”肥胖妇女横眉竖眼,“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吗?” (本章完) 第120章 查无此人(六) 第120章查无此人(六) “舅妈,我只是看那边的花好看,就想采一朵。”卖火柴怯怯道。 “采花?”中年男子脸色变了,“我们穷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有心思采花?” “舅舅,我错了。”卖火柴赶紧道歉。 “晚了。”中年男子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这是后果。” 卖火柴脸立即肿了,她捂着脸,小声地哭。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肥胖妇女不耐烦道:“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调皮成这样我们都将你养大,其中付出了多少你也知道。我们都还没委屈,你倒先委屈上了。” “舅妈,我错了。”卖火柴急忙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你原谅我。” “想让我们原谅你也行。”中年男子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火柴,“你居然这么有闲功夫,那就去卖火柴!什么时候卖完你就可以回来。但是如果我发现你撒谎。” 中年男子阴测测地看了卖火柴一眼,“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然后把你卖掉。” “听到没有?”肥胖妇女伸手揪住了卖火柴的耳朵。 “听到了。”卖火柴吃痛出声。 “大声点?”肥胖妇女一脸不乐意,“你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虐待你了。” “知道了。” 肥胖妇女满意地松开手。 “去!没卖完不准回家。” 听到这话,卖火柴赶紧拿着火柴跑走了。 “抱歉,管教我不成器的外甥女,让你们见笑了。”肥胖女子一脸抱歉地看着南挽三人,“希望你们不要误会。” “自然不会有误会,我亲爱的儿媳妇。你们先进去!里面有人会招待你们,爸爸先去给你们准备食物。”老绅士不等南挽三人开口,率先道。 “谢谢爸爸。”肥胖妇女拉着中年男子道谢。 柳青暗暗在心底为李艳艳他们点了一排蜡。 他们本来以为留下来会有更多的线索,可事实上线索在外边。 对上这么蛮不讲理的夫妇,就算你脾气再好,估计也很难忍气吞声。 老绅士要去的地方是菜市场。 在那里,他们意外见到了刚刚跑出去的卖火柴。 “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可以买我的火柴?”小女孩哆哆嗦嗦地窝在墙角,可怜的吓人。 但周围的人宁愿绕路也不愿意买她的火柴,所以导致她至今一根火柴也没卖出去。 “她好可怜啊!”小雪同情道。 “那我们帮帮她!”南挽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的两个任务其中之一就是帮小女孩卖火柴。 柳青看了南挽一眼,心里有了猜测。 “怎么帮?”小雪兴致勃勃道。 “那就要问这位老爷爷了。”南挽朝老绅士微笑,“您知道小女孩的火柴为什么卖不出去吗?” “尊敬的客人,这不符合游戏规定。”老绅士避开这个话题,“你还是问我其他的问题!” “那为什么没人买小女孩的火柴?”南挽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一般来说,npc都不擅长玩文字游戏。 “自然是因为家里有打火机。”老绅士白了南挽一眼,“有打火机不用,为什么要买火柴?” “有打火机?”柳青疑惑道:“那为什么昨天厨房没找到打火机?” “因为没钱没打火机。”老绅士丝毫不介意道。 “怎么大一家旅馆怎么可能赚不到钱?”柳青不可思议道。 “行了,我累了,不想回答你们的问题。你们愿意帮就帮,我要去买菜了。”老绅士生硬地避开这个话题,掉头就走。 “对了。”老绅士突然返了回来,拉住小雪的胳膊:“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 “我跟你去。”南挽沉声道。 让小雪一个人去很有可能会遭遇危险,她不放心。 “时姐姐。”小雪挣开老绅士的束缚,朝南挽扑了过来。 “这是规定,要是不去就是违反规定。”老绅士笑着道。 话音落,三人脑海里便响起一道机械音。 “卖肉的屠夫最喜欢小孩子,看到小孩子他肉的价格就会便宜许多。穷鬼为了降低价格,不得不求助系统。系统看他可怜,允许他指定一位玩家陪同。” “走!小天使。”老绅士笑容满面。 小雪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了老绅士的后面。 顿时,菜市场只剩下南挽跟柳青两位玩家。 “你的任务应该跟我一样!”柳青单刀直入地问道。 “嗯。”南挽点头,她知道从她开口的那一瞬间便瞒不住。 “那我们可以合作。”柳青伸出手,“我保证合作期间不会加害你。” “好。”南挽握住柳青的手。 “可是我们要怎么帮?”柳青愁眉苦脸,“家里有打火机,谁还买火柴?” 推销根本行不通。 “求你们行行好,买一下我的火柴,我想回家。”卖火柴缩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 可不管她怎么喊,依旧没人看她一眼。 “求求你买我的火柴。”见一个穿着富贵的女士走了过来,卖火柴急忙小跑过去。 “火柴?”女士瞪大了眼睛,“这年头还有火柴,真是活久见。” 说完,她就离开了。 南挽和柳青对视一眼,拦下了这位女士。 “你们想干什么?”女士紧紧握住手中的包,警惕地看着南挽二人。 “我们想推销一下火柴。”柳青鼓足干劲道:“我们的火柴不仅不怕潮,还结实,不管你怎么摔也摔不坏。最关键是价格便宜,买了不吃亏,买完不上当。” “可以。”女士想了想后竟同意了。 “但你们必须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见有成功的迹象,柳青激动追问。 “我喜欢跳舞,但就是没有观众。所以你们只要充当我的观众,看完我的表演我就买了你们的火柴。” “你想在哪跳舞?”南挽没有贸然答应。 “在这里也行。”女士看着乱糟糟的菜市场,表情狂热。 “好。” 女士见她们答应,心头一喜。 她放下手中的包,开始跳舞。 “我的头有点晕。”柳青努力甩了甩脑袋。 “我也有一点。”南挽微微皱眉,“她的舞蹈肯定有问题。” (本章完) 第121章 查无此人(七) 第121章查无此人(七) 女士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两人的脑袋越来越晕。 “我好晕啊!”柳青有些支撑不住了。 南挽用力掐着手心,拼命抑制想睡过去的冲动。 “抱歉,我支撑不住了。”柳青苦笑,她的能力使不出来,碰到这种情况只能挨打。 南挽看着柳青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女士仍在不停地旋转,举手投足都是优雅。 看着看着,南挽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不。” 南挽小声告诫自己,她不能晕过去。 在任务世界晕过去可是大忌,狠有可能会遭到鬼怪的毒手。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她不能死。 南挽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准手心划了一下。 久违的疼痛使她稍微清醒。 她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心,再次划了一下。 …… 南挽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划了多少刀,但她的手早已鲜血淋漓。 “睡!我的乖宝贝。”女士走近,认真地看着南挽的眼睛,“你会做个好梦,梦中你会遇到你最想遇见的人,所以放心大胆的睡!” 这股声音仿佛带有魔力一般,南挽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没错,就是这样。”女士蛊惑道:“告诉我,我的乖宝贝,你最想梦到什么人?” “谢……谢因。” 说出这个名字后,南挽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听到了对方在唤她名字。 “挽挽。” 声音缥缈,极不真切。 “挽挽。” “我在。”南挽下意识回道。 “挽挽,别睡,你不是要来找我吗?我在这里。” “你在哪?”南挽轻声问道。 “我就在这里,只要你一抬头就能看见我。” 那个声音如是道。 南挽朦朦胧胧中瞧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带着小鬼面具的男人向她走来。 “挽挽,我来了,你可以安心睡了!我会在这保护你。” 那人的声音异常温柔,南挽松了一口气,放心的让自己晕了过去。 “大人。”女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戏弄一下她们。” 众鬼怪都知道,任务世界最不能惹的就是这个杀神。现在她惹怒了对方心尖上的人,估计要玩。 “戏弄她们?”看着南挽鲜血淋漓的手,男人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戏弄?” 女士不敢吱声。 男人抬手轻轻一挥,也不见得有什么攻击力,可跪在地上的女士却突然疼的厉害。 作为鬼怪,她是没有痛觉的。可此时,她却感受到了痛苦。 “大人。”女士呼吸微弱,“我有用,还求你放我一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痛苦如潮水般涌去,女士趴在地上,狼狈地大喘气。 男人将南挽整个人圈入怀中,温柔地凝视她的睡颜。 “挽挽。” 他轻轻在南挽脸颊印下一吻,“我会一直陪着你,但前提是你永远不要逃离。” 话落,南挽手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大人。”女士胆颤心惊地喊了一声。 她没有魂飞魄散就代表眼前这人放了她一马,就是不知道对方会这么对她。 把她送进更到等级的任务世界喂鬼怪还是单纯把她当做奴仆,替他干活。 “你……”男人微微皱眉。 就当女士以为她会被送进更高等级的任务位面磋磨时,,男人突然道:“我看你有点本事,以后就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大人。”女士表情惊愕,她没想到她预想的两种情况都没出现。 “大人,你确定?”女士重重吞了口口水,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让鬼怪保护玩家的,不杀了对方就已经很好了。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她,就连玩家也不行。”男人用指腹擦去南挽眼角的泪水,“她是我的珍宝。” “可我的身份对方已经察觉到了……”女士忐忑不安道。 鬼怪靠近玩家不符合游戏规则,被玩家察觉到的鬼怪更是不会有好下场。 “玩家中不也有一人是鬼怪吗?”男人嗤笑,“你也可以像对方一样进行伪装。” “是,大人。”女士心头微动,恭敬道。 那个鬼怪的伪装能力这么薄弱都没发现,那她也一样可以。 “等她醒来,把这封信交给她。”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不见了。 女士望着手中的信,欲哭无泪。 “大人,您让我一个鬼怪送信合适吗?” 回头对方不撕了她。 想到这般情况,女士小心翼翼地将信塞到南挽手中。 到时对方一看信大概就知道是谁送的了,不用她出手。 似乎感受到了触碰,南挽眼睛缓缓睁开。 见状,女士急忙躺在地上装晕。 “这是什么?” 南挽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 那是一封信。 信封是粉色的,尾部坠着大朵桃花,潋滟夺目。 南挽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露出里面的薄纸。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谢因留。 南挽看得一头雾水,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她无法将信上的内容跟实际结合起来。 “算了。” 想也想不明白,等到了最后关头,自然会涌现答案。 她小心把信装回去,塞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叫醒一旁仍在昏睡的柳青。 “柳青,醒醒。” “我怎么了?”柳青迷迷瞪瞪地看着她。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还沉浸在刚才的美梦当中。 “你看她。”南挽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女士。 “她是谁?” 五秒后,柳青立即头脑清醒,“她怎么了?” 明明是她把她们弄晕,可为什么她自己也晕倒了? “我不清楚。”南挽摇头。 她有感觉是谢因动的手,但她不会说出来,毕竟谢因的存在是她的秘密。 柳青走到女士身边,抬脚欲踢。 “别。”南挽伸手拦住她。 这是好人啊! 女士内心感激涕零,她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对方,不会让对方受到任何伤害。 “她武力强大,要是她知道你踢了她一脚肯定会报仇的。”南挽悠悠道。 “就算要打也要趁她不注意来打,我们毕竟还有求于她。” (本章完) 第122章 查无此人(八) 第122章查无此人(八) 想起她们还有任务要做,柳青恨恨地收回了脚。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把她叫醒?” 女士深知自己不能再装下去,开始转醒。 “你……” 看到南挽二人,女士身子不住颤抖。 “是我的错觉吗?我这么感觉她怕我们?” 柳青试探着走近,女士惊恐地往后退。 “她还真怕我们?”柳青握着拳头,跃跃欲试。 女士眼泪横飞,哭个不停。 “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也是被人利用的。只有你们饶过我,不管干什么我都答应。” “真的?”柳青狐疑着开口,“现在去买火柴?全买。” “好。”女士一个劲地点头。 “走!”南挽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士一眼,转身离开。 柳青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女士坠在最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哪位好心人能够买我的火柴?”卖火柴赤着脚,脚背上爬满了冻疮。 “快去。”柳青瞪了女士一眼。 女士急忙走过去,挤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小女孩,我想买你的火柴。” “真的吗?”卖火柴喜出望外,“你买多少?” “全买。”女士递过去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看着颜色鲜艳的红钞票,卖火柴嗫嚅着道:“抱歉,我找不给你零钱。” 因没有卖出一盒火柴,她的口袋至今身无分文。 “那我全给你算了。”女士异常爽快,“就当你的辛苦费。” “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能收。”卖火柴摇头拒绝,“妈妈告诉我不能乱收别人的钱,这是一个坏女孩做的。我是一个好女孩,所以我不能收。” “……”女士愣住了。 “如果你真心想买我的火柴。”卖火柴笑容甜美,“那就跟我去找我舅舅!他有零钱找你。” “你舅舅?那个醉鬼?”女士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好,我跟一起去找你叔叔。” 那个醉鬼上次嘲讽她跳舞不行,她这次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 “时免。”柳青轻轻戳了戳南挽的胳膊,“带她回去真的好吗?” 本来冰棺就有很多鬼怪,再多一个,她们真的没活路。 “她又不是我们带过去的。”南挽看着卖火柴蹦蹦跳跳地身影道:“这是小姑娘的客人。” 如果她们想要完成任务的话,必须要依靠这位女士。 “喂,你叫什么?”柳青好奇地询问。 爱跳舞,脚下又穿着红舞鞋。 南挽不禁想起童话故事的红舞鞋。 下一秒,南挽的猜测得到证实。 “我叫红舞鞋。” “那你……”柳青看着红舞鞋的腿。 这该不会是木头做的脚! 童话故事里,红舞鞋就是被人砍断了双腿,只能用木头做的假腿走路。 “我这是真的。”红舞鞋一脸严肃。 腿是她的一切,没有了腿她就不能跳舞,这对一个热爱舞蹈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我尊敬的客人,你们终于回来了?”老绅士站在冰棺门口,身后跟着他的儿子儿媳,儿媳旁边站着鼻青脸肿的两个人。 “……” 柳青头上冒出一排省略号。 冰棺有这么可怕吗?两人怎么变成这样。 赵友尽苦涩地扯出一抹笑容。 他也不想变成这样,奈何有人实在蛮不讲理。 想到被夫妇俩支配的恐惧,赵友尽就头皮发麻。 李艳艳比他更苦,因为她的脸不能看,总被那个肥胖妇女针对。 她实在受不了了,就想方设法反抗。可不知道肥胖妇女使了什么手段,只要她想打对方,自己脸上就会挨上一拳。 在心里骂一句,肚子就会痛。 “你怎么回来了?”看到躲在南挽身后的卖火柴,肥胖妇女脸上顿时流露出厌恶的神色:“不是让你卖完火柴再回来吗?火柴卖完了吗?” “卖完了。”卖火柴怯生生地指了指柳青身后的红舞鞋,“这位女士买了我的火柴,因没有零钱找,我就带她回来了。” “好久不见啊!”红舞鞋笑吟吟地看着中年男子,“酒鬼。” 酒鬼脸色当即变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之所以跑来投奔父亲,就是为了躲避红舞鞋的追杀。 明明他已经这么隐蔽了,红舞鞋还是追了过来。 “自然是等着你找钱。”红舞鞋摊开手,“另外,让你得到教训。” “喂,红舞鞋。”肥胖妇女声音尖锐,“你脾气怎么这么坏?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吗?至于记那么久吗?” “你又肥又蠢,像只癞蛤蟆。” “你……”肥胖妇女气地身体颤抖,“我要杀了你。” “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吗?至于打打杀杀吗?”红舞鞋将刚才肥胖妇女说的话一一奉还。 “尊敬的红舞鞋女士。”老绅士鞠了个躬,“我向你道歉,是我管教不周。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诚挚地邀请你在冰棺多住几天,我会热情地招待你。” 红舞鞋想了想后,答应了。 “尊敬的女士,请进。”老绅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红舞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肥胖妇女冷哼一声,拉着酒鬼跟了上去。 “小雪呢?”迟迟没看到女孩的身影,南挽不禁有些担忧。 “你说的是那位小女孩!”老绅士彬彬有礼道:“她似乎受到了惊吓,正在房间休息呢。” “你对她干了什么?”柳青怒气冲冲道:“她还是位孩子。” 赵友尽抖了抖身子,笑容古怪。 “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老绅士耐心解释:“实际上她并没有跟着我,中途就离开了。” “时姐姐。”看到南挽,小雪急急忙忙扑了上去。 “我好怕。” 小雪扬着小脸:“我好像迷路了,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她当时怕极了,要不是老绅士中途把她找了回来,她就会一直困在那等死。 “别怕。”南挽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都过去了。” “嗯。”小雪用力点头。 “小雪。”柳青幽怨道:“你就只看得到你的时姐姐,没看到柳姐姐。” 好歹当初他们是第一个认识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柳姐姐。”小雪甜甜地喊了一声。 (本章完) 第123章 查无此人(九) 第123章查无此人(九) 见状,柳青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尊敬的客人。”老绅士不知站在房间门口多久了,欠身道:“午饭时间到了,请各位移步。” “时姐姐。” 小雪有些畏惧地躲在了南挽身后,不敢看他。 “小天使。”老绅士笑道:“今天一天的体验怎么样?” 听到这话,小雪的身体不自觉的剧烈颤抖。 “你对她做了什么?”柳青皱眉看着老绅士。 单纯的吓唬小雪不可能怕成这样,毕竟她好歹是个玩家。 “没什么,你们之后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老绅士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时免。”柳青看了南挽一眼。 如果说每个人都会遭遇的话,那岂不是很快就轮到了她们。 “先过去!”南挽微微摇头,不能自己吓自己,还没到那一天之前都不能妄下定论。 “时姐姐,我怕。”小雪带着哭腔喊。 “别怕。”柳青怜惜得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都在这呢?” “时姐姐。”小雪瘪嘴道。 “没事的。”南挽轻轻拍了拍小雪的脑袋。 “嗯。” 柳青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合着她没有半分存在感。 虽然她看不出南挽的实力,但从对方的任务跟她一致可以看出对方应该也是中级玩家。 中级玩家本身没有大的鸿沟,她的实力应该跟对方差不多。 可小雪不知怎么回事,从头到尾都黏着南挽。 难道南挽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柳青抬头悄悄打量了南挽一眼,可对方看样子实力并不强啊! 餐桌旁。 小雪紧紧拉着南挽的衣角,不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哟,这么小的小妹妹。”红舞鞋笑眯眯地走上来,“感觉在哪里见过?” 一语惊,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小雪。 感受到众人带着探寻的目光,小雪缩在南挽身后,不肯出来。 但逃避不是办法。 “小雪,你见过她?”南挽把小雪从身后拉了出来,轻声问道。 “见过。”小雪眼神惊恐,磕磕绊绊道:“在……上次……的任务世界里……见过,她逼着我看她跳舞。” “小妹妹好记性。”红舞鞋朝她抛了个媚眼,“下次遇到再让你欣赏一下我的舞姿,上次你都没看完呢?” 小雪脸色惨白,死死地拉着南挽的衣角。 南挽只好小声安慰。 “尊敬的客人。”老绅士出声道:“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请上座。” 【任务提示:这是一场魔鬼的午餐,每个位置都可能设有陷阱,如果你不能绕开陷阱,就会被藏在暗处的鬼怪撕掉。】 所有玩家耳畔都响起一道系统提示音。 顿时,所有人都没敢动。 酒鬼和肥胖女子早在餐桌上坐着了,他们手中都拿了一把叉子,既像是准备用餐,也像是对玩家说,你要是再靠近一点,我就撕了你。 “尊贵的客人。”老绅士笑容满面,“请。” 红舞鞋撇了撇嘴,站在了酒鬼面前。 “你想干什么?”肥胖妇女警惕地看着红舞鞋。 鬼怪之间也有界限,像他们这种只是普通小鬼,红舞鞋跟老绅士是大鬼。小鬼对上大鬼,只有吃亏的份。 这也是酒鬼知道自己惹恼了红舞鞋跑来投奔老绅士的原因。 “不怎么?”红舞鞋笑意盈盈,“我只是看中了你们的位置。” “我们让给你。”酒鬼迅速跑到了红舞鞋对面的位置。 肥胖妇女不甘心地看了红舞鞋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但红舞鞋却并没有坐他们二人其中一个的座位,而是选了另外一侧的座位。 肥胖妇女脸色铁青。 红舞鞋挑衅地冲他们做口型。 饶是肥胖妇女恨不得撕了她,也畏惧对方的实力不敢冲上去。 红舞鞋微微张嘴,一道声音传进南挽耳中。 “坐我边上,我不会害你。” 南挽眼神闪了一下,拉着小雪坐到了酒鬼夫妇之前的位置。 柳青咬了咬牙,坐在了红舞鞋旁边。 赵友尽退而求次,坐在了小雪对面,离鬼怪老远的位置。 顿时,场上只剩下一人没有选好位置。 “尊敬的客人。”老绅士看着脸色苍白的李艳艳,“你该选择位置了。” “我不选会怎样?”李艳艳咬着唇问道。 反正选不了好位置,那干脆从根源上断绝选到陷阱的可能性。 “不选啊!”老绅士故意拉长了语调,“不选那就去死!” 李艳艳如坠深渊,就在刚才,她真的感觉她会死在老绅士手上。 “所以,尊敬的客人,你选择哪种呢?”老绅士静静等着李艳艳的答案。 “我选择坐上去。”李艳艳迅速跑到酒鬼身旁坐下。 比起武力值不明确的红舞鞋,她还是倾向于今天一天都没朝她动手的酒鬼。 再说,对面不也有三个玩家坐在鬼怪旁边吗?既然他们这么有把握就代表鬼怪不会伤人。 瞧见这一幕,红舞鞋脸上笑容洋溢。 肥胖妇恻恻地睨了李艳艳一眼,沉默不语。 “我选错了吗?”李艳艳有些后悔,想站起来换个位置,但被老绅士打断了。 “尊敬的客人,位置安排好了就不能变动。” 李艳艳只好咬牙坐回去之前的位置。 “尊敬的客人。”老绅士朝众人行了一个挑不出任何过错的礼,“用餐之前我们先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名称叫猜一猜。” 不待玩家追问,他自顾自地往下讲。 “在座的每位玩家都能拿到一个身份牌,每个身份牌上的图案对应你在这场游戏的身份。身份包括内鬼,好人,审判。内鬼有两个,好人有两个,审判只有一个。” “内鬼的职责是干扰审判的视角,让审判判断失误。好人的职责是努力证明自己的身份。审判等同于好人,但她的身份最高。如果内鬼成功诬陷到一个好人的话,那审判就要遭到鬼怪的惩罚。如果内鬼成功发现,那么受惩罚的自然是内鬼。” “游戏只有一轮,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 肥胖妇女笑嘻嘻道:“各位可要认真玩哦!不然落到我们手中就不好了。” (本章完) 第124章 查无此人(十) 第124章查无此人(十) “游戏开始。”老绅士笑吟吟提示,“内鬼们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另外好人卡牌上会提示内鬼信息,请各位玩家努力玩游戏。” “我是好人,绝不是什么内鬼,我的身份牌告诉我内鬼是个高级玩家。”李艳艳第一个跳了出来。 “我是好人,不是内鬼。我的身份牌提示我有一个中级玩家是内鬼。”赵友尽紧接着道。 “合着你俩都是好人?我们三个之间有两个内鬼?”柳青出声讽刺,“我现在充分怀疑你们俩是一伙的,毕竟内鬼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是合作关系。” “我支持柳青姐姐,你们两个看起来就像内鬼。”小雪赞同道。 “我是审判,我无法肯定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内鬼。”南挽轻声道。 “我怀疑你才是内鬼。”赵友尽猛不丁道:“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审判,我之前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迷惑内鬼的视线。如今有人假扮我的身份,那我肯定对方就是内鬼。” “我是好人。”李艳艳急切道:“我知道内鬼的信息就可以看出我是好人。” “你只会反复说这一句吗?”柳青嗤笑,“内鬼的信息可以编,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证明你是好人吗?” “柳青。”李艳艳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才是内鬼!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打断我的话。” “我打断你自然是因为你说得不对。”柳青不甘示弱,“你要是说的对,我也就不怀疑你。” “我站李艳艳,你真的很可疑。”赵友尽出声道。 “我觉得你也很可疑。”南挽慢吞吞道:“你说你是审判,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说你是好人?你大可直接表明。” “时姐姐说的有道理。”小雪道。 “我看你有可能是内鬼!”李艳艳面色古怪,“一点主见都没有,反复只会说那一句话。” “小雪说得不对吗?”柳青毫不客气道。 “不要吵了,我们的目的是找到真正的内鬼,而不是吵架。”赵友尽出声打圆场,“要是误会了,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哼。”柳青冷哼一声。 李艳艳别过脸,一幅不理不睬的样子。 “啪啪啪。” 老绅士用力鼓了鼓手掌,“要不再加一个规则!我们几个鬼怪来猜,猜对了那两个人的命就归我们鬼怪。要是没猜对,你们所有人就能够得到一次免死机会。” “好。”李艳艳迫不及待地答应。 “我有一个疑问。”南挽看着老绅士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玩家只有五个,你们却有四个。只有你们每个人都写不同的玩家,那其中肯定有一个是鬼怪。所以不管怎样,你们都知道一个鬼怪的身份。这个比试一点也不公平。” “确实。”赵友尽反应过来,“这个规则一定也不公平。” “那好!”老绅士遗憾地摊了摊手,“那我们换个规则,只有鬼怪的答案一样时,之前的条件才成立。” “万一你们提前商量好怎么办?”小雪怯生生道。 “放心,我们不会互相商量的,毕竟我们也要遵循游戏规则。若无特殊意外,我们是不能对玩家动手的。”老绅士笑着道:“怎么样,答应吗?” “好。” 见他们答应,老绅士脸上的笑意更深。 “那你们还可以争论一炷香的时间,一柱香后,我们开始猜。” “我觉得柳青,小雪可能是鬼怪,原因就是他们每次都故意岔开话题,这分明是混淆视听。”李艳艳若有所指。 明明都是玩家,凭什么就要她承受最多的伤害? 既然大家都高高在上,那她就要把她们拉进地狱,跟她一起沉沦。 “我倒觉得你俩狼狈为奸,一人假装审判的身份,故意避开风险。一人假装好人,栽赃无辜的人。”柳青忿忿不平。 “我觉得柳青姐姐跟李艳艳阿姨有可能是鬼怪,他们吵的太厉害了。明明他们之前的关系差不多,不该像现在这般僵。”小雪突然道。 “小雪,你在说什么?”柳青错愕地看着小雪。 她难道不知道要是说错了她就可能会遭到鬼怪的攻击吗?还是她知道但就要这样做? “哈哈。”李艳艳笑弯了腰,“你俩真有心思。一人费劲心机排除对方的可能性,可对方却不领情,还要怀疑她。” “柳姐姐,抱歉。”小雪愧疚地看着柳青,“这是我的猜测,我的心告诉我你有可能是内鬼。” 柳青没说话。 这一刻她心冷的特别厉害。 她掏心掏肺地对人好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不得不说真是讽刺。 “柳姐姐。”小雪嗫嚅着喊了一句。 “不要喊我。”柳青面色极冷,“从你怀疑我的那一刻起,我俩的关系就彻底破碎了。” 她的性格一向直爽,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小雪低着头,看样子极为伤心。 “我觉得小雪说对了一半。柳青可能是内鬼,但李艳艳不会。毕竟她的智商一向堪忧,如果她是鬼怪,肯定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就会让你们察觉。所以我怀疑另一个鬼怪是时免,原因我说了。”赵有尽道。 “我倒是柳青说的对,你俩狼狈为奸,就像一对内鬼。”南挽慢悠悠道:“之前你跟李艳艳分明有仇,对方对你颇为抗拒。怎么这次你俩关系就这么好了,分别支持对方说的话,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哪里为她说话了?我只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陈述,这不代表我跟李艳艳的关系好。再说,我骂她蠢,这是好话吗?”赵友尽拉长了脸。 “你才笨。”李艳艳白了赵友尽一眼,“我很感激你肯定我好人的身份,但这不代表我就会感谢你。我跟你还是有仇,你把我的脸害成这样,我迟早都会报复回去。” “有胆你就来。”赵友尽针锋相对,“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实力有多少?” “来就来。”李艳艳怒气冲冲道。 “啪啪啪。” 老绅士出声打断,“各位,时间到了,接下来的评定交给我们。” (本章完) 第125章 查无此人(十一) 第125章查无此人(十一) “时姐姐。”小雪局促不安地揪着南挽的衣角。 “现在担心晚了。”李艳艳面露嘲讽:“你就等着出局!” 南挽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如果说这个游戏之前是针对玩家,那之后的规则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只有玩家相互配合,他们就有可能得到免死机会。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清楚的。 “下面由我来揭晓鬼怪的答案。”老绅士笑容满面,“我们猜测内鬼是李艳艳和小雪两位玩家。” “猜对了吗?两位玩家。”红舞鞋勾了勾额间的碎发。 李艳艳脸色灰暗,但没有否认。 小雪低着头,沉默不语。 两人的反应恰好证明老绅士的答案是对的。 “怎么会?”赵友尽错愕地看着李艳艳。 他一直以为以李艳艳的智商,如果她抽到鬼怪,肯定会表现得很慌张。但从游戏过程来看,对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蠢。 “我好歹是个中级玩家。”李艳艳勾了勾唇,不管她这个中级玩家的身份怎么得来的,但她能通过中级测试就代表她有着一定的能力。 如老绅士所说,内鬼是彼此知道对方身份的,因为两种身份牌有感应。 她知道她是内鬼的时候第一是愤恨,第二是不甘。 她已经很努力活下去了,可老天爷却不给她求生的机会。 明明有五个玩家,为什么偏偏就她是内鬼?她之前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但是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按捺心头的怒火,配合着玩下去。 她清楚自己的劣势,所以第一个跳出来,力图迷惑住其他几个人。 可事实上,真正相信她的人只有赵友尽,这个先前跟她有仇的玩家。 她四面受敌,而另一个内鬼却安然无恙。 她不甘心,如果内鬼注定要死的话,那她就要拖一个人下去。 性命攸关又如何!反正她早就没命了,落到鬼怪手中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李艳艳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小雪,你去死! “二位。”老绅士微微欠身,“请欣赏我们的表演。” “啊啊啊啊!” 李艳艳紧紧捂着眼睛,叫声凄厉。 就在刚才,她脸上那块诡异的胎记突然之间就窜到了她的眼睛周围,拼命撕咬。 肥胖妇女笑容兴奋,手里的刀叉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该我了。” 酒鬼笑着拍了拍手,李艳艳顿时趴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挪动。 “好痛。” 李艳艳痛苦呻吟,脸摩擦地面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唉。” 老绅士故作忧愁道:“这还只是开胃菜呢?要是连这都受不了,那之后怎么办呢?” “不要。” 李艳艳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滚。 “真是可怜。”老绅士轻啧了一声,李艳艳迅速恢复了正常。 “求你。”李艳艳瘫在地上,手紧紧地抱着老绅士的脚。 “求你放过我,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如果再失去一样东西,她真的会疯。 “好呀!”老绅士伸出食指点了点李艳艳的额头,李艳艳身体当即变得呆滞。 下一秒,李艳艳的身体变得透明。 “嘶。” 李艳艳无神的眼睛一点一点变得猩红,手上的指甲也猛地变长,尖锐十足。 “才初级厉鬼。” 老绅士叹了一口气,这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本来他想选定的人是赵友尽,但奈何对方太过狡猾,他几次下套,都被对方绕开了。 他只能退而求次选了李艳艳,在所有玩家中,李艳艳的实力是最弱的。就算成为了厉鬼,也不见得有多少攻击力。 但总比没有好,多一个帮手他干扰玩家的工作也完成的快些。 其他几位剩下的玩家身体微微颤抖。 这个冲击实在太大了。 如果内鬼都会变成鬼怪,那他们玩家的实力将总体上削弱。 尤其是…… 赵友尽不动声色地看了小雪一眼。 小雪脸色煞白,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时姐姐,救我,我不想死。” 见南挽没有反应,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时姐姐,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你的实力那么强大,肯定会有办法的。” 柳青嘴唇翕动,想要说几句,但始终开不了口。 她以什么立场来说?之前对方诬陷她是内鬼,她可以因对方想活命原谅,但也彻底把对方从自己人身边排除。 南挽跟她关系还不错,如果可以,她希望对方能够袖手旁观。 毕竟帮忙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一个不好会连累了自己。 “时姐姐。” 小雪额头都磕出了血。 “想要她活命也行。”老绅士悠悠道:“只要跟对方换一条命就好了。” “时姐姐,我不想死,我有一个对我很好的哥哥,我答应了会活着出来见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命给你?”南挽静静地看着小雪的眼睛。 “时姐姐。” 小雪低着头,避开她的视线。 “时姐姐,对不起。” “我凭什么要这样做?”南挽笑容冰冷,“一个曾经背叛我的人,我怎么会让她活着?” “你想起来了。” 小雪脸色大变。 她当初接近南挽就是仗着对方失忆,不会动她。 南挽没有回答。 事实上,她没有想起来。 这句话是红舞鞋让她这样说的,一试,就试出来了。 “你不是玩家。”南挽几近肯定。 听到这话,柳青愣住了。 如果对方不是玩家那是什么?鬼怪。 下一秒,她的猜测得到证实。 “你是鬼怪。” 赵友尽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意外,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原榜上排名第三的顶尖玩家,后因背叛旧主成为了鬼怪。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赵友尽探究地看着南挽,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他之所以知道,是赖于在一个任务世界里见过对方一面,从老玩家嘴里打听到她的一点消息。 “你只说你叫小雪,你的真名应该叫雪天!” 【游戏任务:帮小女孩卖火柴并阻止雪天的到来。谨记,小女孩会在雪天死亡。】 雪天死亡不代表小女孩是被冻死的,有可能是被杀死的。 (本章完) 第126章 查无此人(十二) 第126章查无此人(十二) “没错。”雪天身形缓缓拔高,逐渐变成一个成年女子。 女子长相略微普通,但一双眼睛寥寥生辉。 “啪啪啪。” 红舞鞋鼓了鼓手掌。 “你真是厉害啊!居然假扮玩家,你许了游戏多少好处,游戏才同意让你这样做。” 像她们这种老牌鬼怪一向看不起新生鬼怪,这次被游戏强制配合对方行动已是极限。 “你不也是游戏受益方,有什么资格说我?”雪天嗤笑。 老牌鬼怪又如何?新生鬼怪又如何?只要实力强,便可为尊。 “我可没有你那么不择手段。”红舞鞋毫不留情地出声讽刺。 “南挽,好久不见。”雪天言笑晏晏,“这次我看谁能护你。” 谢因已经不在了,南挽自己实力倒退。 这里这么多鬼怪,不管南挽怎么逃都逃不走。 “南挽。”赵友尽惊到了,“传说中排名第一的高级玩家?” 他没想到,他会在这种等级的位面碰到这等大神。 柳青错愕地看着南挽,她先前猜测对方实力跟她差不多。现在看来,哪是差不多,分明比她高出一大截。 “卖火柴在哪?”南挽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卖火柴不在四周。 “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还担心你的任务?”雪天面容奇怪,“南挽,你什么时候这么看重你的任务了?” 当初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南挽还因为救人放弃了任务。 这次她假扮玩家就是为了利用南挽的善良,可南挽却并没有上当。 “你怎么认出我的?”雪天紧紧地盯着南挽的脸,想从她脸上窥出几许惊恐。 但南挽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到她有些不安。 “不会的。” 雪天摇了摇头,南挽现在失忆了,能力根本使不出来。 谢因也死了,没人可以护她。 “我没必要告诉你。” “南挽,你就嘴硬!今天你注定逃不过。” 雪天看了一旁的赵友尽二人一眼:“你们现在选择离开游戏还可以活下去。” 赵友尽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大佬打架,他们这种小角色还是有多远走多远。 “南挽。”柳青犹豫地看了南挽一眼,这么危险的地方,南挽一个人留下极有可能会遭遇不测。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雪天讽刺道。 “你走!”南挽轻声道。 她的事不该牵扯到其他人。 “我在任务厅等你。”柳青咬了咬牙,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南挽,你人缘可真不错。”雪天咬牙切齿,她最恨的就是南挽身边总有一大堆人。 明明她才是对方最信任的人,可对方却宁愿把秘密告诉别人也不告诉她。 “自然是比你好。”南挽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幅蔑视姿态把雪天气到了。 明明对方身为阶下囚,可身上却总有一股傲气。 “南挽,你就逞能!”雪天拍了拍李艳艳的肩膀,“去,试试她。” 她倒想看看南挽现在能使出几分昔日的实力? 闻言,李艳艳面容狰狞地朝南挽扑去。 南挽面色不变。 “红舞鞋,你干什么?” 见攻击轻而易举被红舞鞋化解,雪天眉头紧锁。 大家都是鬼怪,她不明白红舞鞋为什么要保护南挽? “这还用看。”红舞鞋挡在南挽身前,“自然是保护她。” 她既然答应了那位大人就不会反悔。 另外,那个大人马上就会赶过来。只要她能多撑一段时间,就能化解此次的危机。 “红舞鞋。”老绅士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劝你识相一点。” 游戏交给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灭杀高级玩家,红舞鞋的举动显然违背了游戏的意志。 “红舞鞋。”肥胖妇女眼神恶毒,“你一个鬼怪如何对抗我们几个鬼怪?” “你们来试试就知道了。”红舞鞋伸手在空中一抓,下一秒手中就多了一把红伞。 红伞的样子很美,伞面画着枫叶,伞尖坠着红穗。 见状,老绅士的神色凝重了些。 这是高级武器,若她使出全力,还真有可能护住对方。 但在那之前有个前提,那就是雪天不动手。 当初对方还是玩家的时候实力便不可小觑,现在成了鬼怪,实力比以前只强不弱。 “红舞鞋,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吗?”雪天的神色很不好看。 红舞鞋能为南挽做到这种程度令她十分吃惊。 “还废话什么!动手。”肥胖妇女眼神贪婪地望着红舞鞋手上的红伞,只要她能得到对方手中的武器,她的实力就能更上一层楼。 到时就算遇上高级鬼怪,她也能对方有所忌惮。 “南挽,难道你每次都需要别人保护?”雪天看着红舞鞋身后的南挽,“你好歹曾经是排名第一的高级玩家,没必要这么窝囊!” “这么低级的激将法,我可不信。”红舞鞋将南挽遮的严严实实。 “好好好。”雪天怒极反笑,“南挽,我今天就要让你不得好死。” “凭你?”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进入所有人都耳中。 “谁?出来!”雪天警惕地看着四周。 “雪天,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带着滔天的怒火。 见大人赶来,红舞鞋松了一口气。 “你……”雪天皱眉看着穿着黑色袍服,脸上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 她一眼能看出对方是鬼怪,但无法看出对方的实力。 “阁下是?”老绅士客气地鞠了一个躬。 他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男人的实力在他们所有人之上。 “雪天。”男人声音嘶哑,“当初我应该亲手把你毁了。” “你……你是谢因?”雪天的神色活脱脱就像一个普通人见了鬼。 “不。”雪天摇了摇头,“你不是谢因。” 谢因早就死了,死在了鬼怪的围攻之下。 她亲眼看着对方死去才离开,所以眼前的男人绝不可能是谢因。 “你都能重生,为何我不能?”谢因伸手,死死掐住雪天的喉咙。 “难道我的实力会比你弱?” “这……不……可能。”雪天神情惊恐。 (本章完) 第127章 查无此人(十三) 第127章查无此人(十三) 谢因的实力怎么可能一次性增长这么多?对上他,她根本没有半分反抗之力。 雪天使出全力想要逃脱谢因的掌控,但徒劳无功。 “谢……因。”雪天忿忿不平,“有……胆你就杀了我。”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谢因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老绅士一家见状不对,忙偷偷溜走。 “我让你们走了吗?”谢因表情阴鸷,“伤害了她的人都别想好过。” “大人。”老绅士下跪求饶,“我等也是听命令行事。” 游戏的高层让他们配合雪天杀死高级玩家,饶是他们不愿意这样做,也只能照做。 “是吗?”谢因眼神晦暗,“既然这样,那就剥夺你们的能力!” “大人,饶命。” 老绅士一家闻之色变。 他们的实力来源于游戏,如果剥夺他们的能力,他们就失去了被游戏操纵的价值。 一个有用的手下和一个无用的手下,完全是两码事。 “晚了。” 谢因随手把雪天的尸体丢到一边,脚步缓缓朝他们一行人逼近。 老绅士身体不住颤抖,他的实力最强大,最能清晰感受到身上的力量正慢慢流失。 肥胖妇女脸色微变,急急忙忙想逃走。 但她的前方好像有一堵墙,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法突破。 “大人。”肥胖妇女哭声哀怨:“大人,饶命啊!今后不管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就消散了。 一旁的酒鬼亲眼见到这一幕,吓得瘫软在地。 “你们……” 谢因抬手一挥,二人重重摔在墙上。 “游戏……游戏……不会放过你的。”老绅士声嘶力竭。 谢因的存在违背了游戏的宗旨,如果让游戏知道,肯定会派更高一级的鬼怪追杀他。 “放心,在那之前,我先解决你们。” “谢因。” 南挽轻轻喊了一遍。 谢因身形一僵,迟迟不敢回头。 “谢因。” 南挽又喊了一遍。 “挽挽。” 谢因再也忍不住,伸手把南挽拥入怀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我梦里的人是你吗?”南挽抬手抚摸谢因脸上的金色面具。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他们早就认识很久了。 “是我。”谢因笑容苦涩:“挽挽,你忘了好多事。” 不仅忘了他们之间的事,还忘了自己的能力。 “对不起。”南挽小声道。 失忆的事她很抱歉,如果她能想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没必要那么僵。 “挽挽。”谢因用手拂去南挽脸上的碎发,“快想起来!我撑不了多久,我需要你。” 他的存在一直是个禁忌,如果让游戏知道他没有死,可能会派大量鬼怪来追杀他。 到时他根本分不出精力来保护南挽,唯一能寄托的就是南挽恢复记忆,找到自己以前的能力。 “我……”南挽欲言又止。 她清楚自己失忆了,但不知从哪里才能找到自己的记忆。 “挽挽,去白雪公主那个游戏位面。”谢因温柔地凝视南挽的面孔,“我在那里藏了一些东西,对你记忆的恢复极有可能会有帮助。” “好。”南挽点头。 “红舞鞋会保护你,但你还是要小心。你昔日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若非迫不得已,你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南挽想到离开的赵友尽和柳青二人。 谢因好像能看出她心底的疑惑,安慰道:“放心,他们不会把你的身份告诉游戏的。” 现在高级玩家都在被游戏追杀,只要他们不蠢,就不可能揭穿南挽的身份。 毕竟他们还指望南挽恢复昔日的实力,带他们打败游戏,回到现实世界。 “挽挽,我会等着你。” 说完这句话后,谢因就消失了。 “卖火柴啊!卖火柴!我要去卖火柴。”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女孩跑了进来。 “咦,我舅舅他们呢?”卖火柴疑惑地看着南挽。 “他们离开了。”南挽总不好意思告诉她,有人杀了你的舅舅和舅妈。 “真的吗?”卖火柴喜极而泣,“我终于可以不用穿成这样了。” 小女孩摇身一变,身上的衣服顿时换了模样。 “你……” 望着头上戴着红帽,手上挎着一个小篮子的女孩,南挽愣住了。 卖火柴害羞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小红帽。” “那小红帽你要看你的外婆吗?”南挽按捺住内心的惊讶,问道。 小红帽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谁要看狼外婆啊!好不容易脱离舅舅和舅妈的掌控,我要去找白雪公主玩。” “姐姐。”小红帽从篮子里掏出一根火柴,“看在你为我卖掉火柴的份上,我送你一根火柴。今后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只要点燃这根火柴,我就会来救你。” “再见啊!” 说完这句话后,小红帽便迫不及待地跑走了。 南挽摇了摇头,走出了春来冰棺。 “春来?雪天?” 南挽摘下冰棺的牌匾,重新提了四个大字。 “夏天旅馆。” 只要夏天来了,这里就不会有下雪天了。 “亲爱的小姐,你要搭车吗?”刚把写好的牌匾挂上去,南挽又遇到了之前那个马车夫。 南挽身前立马弹出一块透明面板。 【一,告诉马车夫,你不用搭车,回到任务大厅。】 【二,告诉马车夫,你要去白雪公主那里,希望他能把你送过去。】 南挽选择了二。 “亲爱的小姐。”马车夫声音醇厚,“请恕我冒昧,您去白雪公主那里干嘛!” “我想找一个东西。” “好。”马车夫鞠了一个躬,“我立刻把你送过去。” 【一,感激马车夫的善良。】 【二,责怪马车夫的无礼。】 南挽再次选择二。 【马车夫好感值提高百分之十,当前好感值为百分之十二。】 系统的声音悄然响起。 “系统,好感值有什么用?”南挽好奇道。 “宿主,当npc好感值达到百分之二十后,你就可以逃过她的一次追杀。” 系统耐心解释。 “亲爱的小姐。”马车夫彬彬有礼地敲了敲车厢,“目的地到了。” 南挽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本章完) 第128章 查无此人(十四) 第128章查无此人(十四) 皇宫。 复杂华丽的房间,一美貌妇人拿着一面铜镜轻声问道。 “魔镜啊!魔镜啊!告诉我,天底下谁最美丽?” “尊敬的王后,天底下白雪公主最美丽。”魔镜清晰的镜面立刻涌出白雪公主美丽的脸庞。 白雪公主人如其名,有着像雪一般的皮肤,血一般红的嘴唇,如星子般灿烂的眼睛。 看到镜中美丽至极的脸,王后恨恨把魔镜摔在地上。 “王后。”纵使魔镜被如此粗暴对待却丝毫没有毁坏,“皇宫外来了许多美丽的女士,只要你能把她们的美丽吸入囊中,你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真的?”王后半信半疑。 这面魔镜是她身为巫婆的母亲送给她的,说能帮到她。 可至今为止,它始终都没帮到她半点忙。要不是信任她的母亲,她早把这面魔镜扔了。 “真的,王后,我不会骗你的。”魔镜恳切道:“只要你按我说的这样做,你一定能成为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到时白雪公主都及不上你。” “我就信你一次。”王后拍了拍手掌,门口立刻走进一个面容普通的侍女。 “尊敬的王后,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皇宫是不是来了很多陌生面孔?”王后放下手中的魔镜,斜睨了侍女一眼。 “是。”侍女毕恭毕敬道。 “把她们迎进来!若国王过问,就说是我的要求。”王后理了理额间的头饰。 侍女难得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见状,王后不耐烦道。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惶恐道:“回王后,公主已经把他们全迎进来了,国王也同意了。” 王后的脸顿时扭曲成一团,又是这个继女,三番两次破坏她的好事。 “来人,我也要过去。” “是。” 花园。 一个五官漂亮的女孩正开心地追赶着蝴蝶。 亭子内,几个玩家汇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最终,有人打破了平静。 “相互介绍一下!若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游戏内,我们是队友,彼此扶持,彼此对抗鬼怪。” “队友?”坐在她右侧,面容娇艳的女子出声讽刺,“能瞬间杀死兄弟换取逃生机会的队友?被弃者,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听到那人的名字后,其他几位玩家不自觉离他远了几分。 “美人鱼,你不要太过分?”被弃者的脸色有些难看。 在他看来,他们都是高级玩家,实在没必要内斗。 “我过分?”美人鱼嗤笑,“过分的人是你!当初要不是你背信弃义,谢因根本不会死。你害死了他,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充好人?” “这个事不归你我管!”被弃者蹙眉,“我背信弃义的对象又不是你。” “这事的确不归我管。”美人鱼轻轻伸了个懒腰,“但朝其他玩家下手就归我管。现在的玩家已经不多了,要是再被你害死一个,我们拿什么对抗鬼怪?” “不是有南挽吗?”被弃者满不在乎道:“只要对方还活着,游戏就不会对我们下手。” 就算对方死了,那也得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南挽现在生死不明。”美人鱼面色凝重,“若她死了,游戏永无宁日。” 其他玩家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勉强能猜到他们谈的是高级玩家和游戏之间的斗争。 先前,高级玩家和游戏彼此互惠互利,相互成全。可不知何时,游戏变了。它想一家独大,所以毫不留情地联合鬼怪,以及其他的黑暗玩家,害死了榜上好几名高级玩家。 其中谢因就是已经死去的高级玩家里实力最强大的一个。 “都是谣言罢了。”被弃者不以为然。 南挽可是排名第一的高级玩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如果她失忆了,游戏派来杀她的鬼怪是雪天呢?”美人鱼神情越发冷肃。 “南挽多半危在旦夕,若我们这些高级玩家再不团结起来,就真的没命了。” 一时之间,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的玩家都有些戚戚然。 先前南挽,谢因还在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事。现在他们不在了,他们不得不扛起这个责任。 亭子里就只有一位玩家没有参与进去。 那位玩家面容普通,全身上下都没有吸引人的地方。 要不是确认这个任务世界只有高级玩家可以进入,大家都把她当做低级玩家。 “喂,你叫什么?”这位的奇怪吸引了美人鱼的注意力。 “时免。” 女子声音嘶哑,称不上好听。 “你是新升上来的高级玩家!”美人鱼善意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的任务,但我还是提醒你小心一点,这个任务位面很危险。” “谢谢。”时免道完谢之后继续扭头打量着花园外扑蝶的白雪公主。 据谢因说,他把有可能唤醒她记忆的东xz在了白雪公主所在的任务世界,但她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 “尊敬的客人。”亭子外突然来了几个着盛装的侍女,这些侍女面容普通,但身上却有一种极其神秘的气质。 “王后想要见你们。” “王后?”被弃者感到奇怪。 那位着名的恶毒后妈,若她要见他们,根本没什么好事。 “抱歉。”美人鱼轻声拒绝,“我们事先答应了白雪公主的邀。” 比起恶毒的王后,他们还是更宁愿和善良的白雪公主呆在一起,起码她不会害他们。 “是继母让你们过来的?”白雪公主走了过来,挡在美人鱼的前面。 “我已经答应了带他们去见我最好的朋友小红帽,父王也同意了。” “公主,如果我们没有成功将这些客人带到王后那,我们一定……”打头的侍女有些为难。 “难道你们想违反国王陛下的命令?”怕白雪公主因同情改变主意,美人鱼迅速打断侍女的话。 听到国王陛下四字,侍女们只好放弃。 在这个王国,国王的地位至高无上。 “你们回去!有我在,继母肯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本章完) 第129章 查无此人(十五) 第129章查无此人(十五) 白雪公主笑容天真无邪,“你们放心。” 侍女们不好说什么,只好咬牙离开。 “你们……”白雪公主好奇地看着几位穿着奇装异服的客人,“你们真的是来保护我的吗?” 之前她也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们留下,可他们对她说,她的继母会害她,唯有他们才能护住她,她就把他们请进来了。 “真的。”被弃者鞠了一个躬,“美丽的公主殿下,我们发誓,若我们嘴上有半分谎言,将不得好死。” 其他玩家虽不齿他的人品,但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好!我相信你们。” 白雪公主亲密地挽住南挽的手臂,“走!我带你们见我最好的朋友小红帽。” 【游戏剧情提示:小红帽是白雪公主最好的朋友,她有着红红的帽子,漂亮的花篮,童话世界里的人角色都喜欢她。但她有一个特别恐怖的狼外婆,喜欢吃人。她见过细皮嫩肉的白雪公主,十分把对方吃掉。】 【玩家任务:保护白雪公主,并夺得狼外婆的武器狼牙。狼牙为高级武器,实力比红舞鞋手里的红枫伞还强。】 听到游戏提示,玩家的脸色微变。 看来游戏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们斩杀,狼外婆的实力本身他们就无能为力,居然还要从她手中抢她的狼牙。 森林里,绿荫遍野。 白雪公主快乐地在森林里奔跑,就像一只刚挣脱笼子束缚的飞鸟。 只见她一会儿逗弄枝头上的喜鹊,一会儿逗弄在山上吃草的兔子。 几位玩家落在后面,神色戚然。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背弃者眸子微眯,比起被游戏操纵,他更想活着回到之前的世界。 “那你有办法吗?”一个身材敦厚的胖子问道。 现在游戏铁了心要把他们困在游戏里,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被弃者沉默了。 即使他说得天花乱坠,估计也没人信,毕竟狼外婆的实力摆在那。 除了巅峰时期的南挽和谢因,没有哪个玩家可以跟她较个高低。 要问在玩家心里,童话世界哪几位角色的实力最强。 第一位是狼外婆,第二位是女巫,第三位则红舞鞋。 女巫藏在森林深处,一般不会出来走动,无人见过她。 红舞鞋喜欢到各个任务世界乱窜,谁碰谁倒霉。 狼外婆,此次若非意外,他们一定会碰上。 “哟,我猜是谁在我的森林里瞎跑?原来是白雪公主啊!”一个粗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所有玩家当即变了脸色,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去。 狼外婆有着狼的脑袋,人的身子,狼的四肢,样子非常诡异,森林里的小动物都很怕她。 见她出现,刚才还在陪白雪公主玩的兔子飞快逃走。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到这个煞星。 “外婆。”白雪公主小声喊了一句,“我找小红帽。” “什么?小红帽没跟你一起玩吗?她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个调皮孩子,回头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狼外婆假惺惺道。 “美丽的白雪公主,您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我马上把小红帽叫过来陪你。”狼外婆不经意伸了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白雪公主细皮嫩肉,肯定很好吃。 是清蒸还是红烧亦或是直接炖呢? 要不还是清蒸!最能保持食物的鲜美。 等狼外婆反应过来,白雪公主早已不见踪影。 “跑了。”狼外婆嘴角流出腥臭的涎水,“跑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伸出毛茸茸的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尖锐的牙齿。 “狼牙啊!告诉我,他们逃去哪里了?” 狼牙会意,立刻悬浮半空,旋转良久后猛然往东北方向飞去。 “原来想跟我玩躲猫猫啊!”狼外婆笑容可掬,“我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这个了。” 玩家们拉着白雪公主跑到一处灌木丛后停下。 “为什么要跑啊!”白雪公主不解,“狼外婆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胖子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白雪公主一眼:“你没见她想吃了你吗?” “啊!她为什么要吃我?” 白雪公主花容失色。 “行了。”美人鱼打断他们的对话,“现在当务之急是甩掉狼外婆,要是让他们抓到白雪公主就糟糕了。” “怎么做?”被弃者看了美人鱼一眼,“让玩家引开?” 这是一项很危险的举动,一不小心玩家就会丧命。 “我去引开她。”美人鱼咬了咬牙,“白雪公主,把您的手帕借给我。” “好。”白雪公主急急忙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 “你不会有事!要是有事的话就把我交出去!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着你们送死。” “放心!”美人鱼扬唇微笑,“虽然我打不赢她,但逃过她的追踪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个给你。”胖子忍痛把自己的武器贡献出去,“它可以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这是费了好大劲才从游戏手里获得的武器,平时根本舍不得用。 可现在是关键时刻,要是不把它贡献出去,美人鱼极有可能会死。 若她死了,高级玩家又少了一个,到时他们更加没有反抗之力。 美人鱼深深地看了胖子一眼,道:“谢谢。” “不用谢。”胖子摆了摆手,“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争取活着回来!” 他们现在经不起游戏的折腾。 “要不还是我去!”一直当影子的南挽突然冷不丁道。 “你……”被弃者上下打量了南挽一眼,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若让你去,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是啊!大妹子。”胖子宽慰道:“实力低不丢人,不要这么逞强。美人鱼的实力在我们四人中是最强的。” “胖子说的对。”美人鱼赞同道。 “那算了。”南挽摇了摇头,把一根火柴递给美人鱼。 “若遇到无法解决的情况下,点燃这根火柴。” “嘁。”被弃者冷笑,“你一根破火柴有什么用?拿不出好东西就直说。”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牌,扔给美人鱼。 (本章完) 第130章 查无此人(十六) 第130章查无此人(十六) “你确定要给我?” 美人鱼看清手中的卡牌后,愣住了。 这张卡牌是被弃者想方设法得到的。 为了这张卡牌,他不惜背叛自己最好的兄弟。 现在他居然把这张卡牌给她,不得不说,这令所有人都很惊讶。 “给就给了。”被弃者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火柴,抛给了南挽。 “这个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 南挽也没解释,把火柴收了回去。 “我走了。” 美人鱼转身,离开了灌木丛。 白雪公主突然走到南挽身前,压低声音道:“你认识小红帽吗?” 南挽点了点头。 “怪不得。”白雪公主没往下说,但南挽却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怪不得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好熟悉。” 这也是她对他们一行人没有防备的原因。 小红帽是她的好朋友,不会害她,被她划分为同一阵营的南挽应该也是好人。 被弃者没注意到这一幕,他到视线紧紧放在前面的灌木丛上。 刚才,美人鱼就是从这离开的,带着他给的卡牌。 这么多年,很多人都问过他,后不后悔? 他每次都说不后悔,毕竟游戏给了他非常丰厚的奖励。 但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后悔的。 后悔当初利欲熏心,为了利益抛弃了最好的兄弟。 后悔当初没能坚持住自己的底线,让雪天有可乘之机。 如果谢因能够复活,他愿意用他的一生来赎罪。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他已经倦了。 他最怀念的还是之前,他和谢因在宿舍里疯狂开黑的日子。 “游戏。”被弃者喃喃自语:“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初莫名其妙把他们这些人拉到游戏里,现在又要将他们全部赶尽杀绝。 这其中,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才让游戏的态度这般前后矛盾? 美人鱼攥着白雪公主的手帕一路小跑,不曾停歇。 “白雪公主。”狼外婆的声音若隐若现,“您在哪?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除了风声簌簌之外,森林异常平静。 狼外婆握紧了手中的狼牙,循着气味一路追踪。 “亲爱的白雪公主,等我找到你,我一定要把你清蒸。” “亲爱的白雪公主,我看到你了。” 看到树后的白色衣角,狼外婆心喜,追了上去。 “白雪公主……你是谁?”见找到的人不是她想要找的人,狼外婆脸色立即变了。 “你是玩家。”想到上头的命令,狼外婆眼里的戾气越来越重。 “也好,省的我一个个去找你们。” “凭你?”美人鱼嗤笑,一溜烟就跑了。 她之所以叫美人鱼,全仗于她的身形如鱼般滑溜,一般鬼怪轻易追不上。 狼外婆将狼牙收了回去,亮出了尖锐的爪子。 “想走?没门。” 游戏答应了她,若她能把这些玩家一网打尽,它们就帮她升级她手中的狼牙。 到时她在童话世界的地位将彻底稳固,不必忌惮那个总搞些稀奇古怪的药物的女巫。 狼外婆的速度很快,片刻就追上了美人鱼。 眼看着她的爪子伸向心脏,美人鱼急忙把胖子给的武器扔出去。 “呲呲呲。” 爪子毫不留情将这个武器撕的粉碎。 美人鱼心头一寒,拼命使出自己会的那些招式。 但她的实力跟狼外婆有很大差距,很快,她就有落败的趋势。 见此,她急忙扔出了手中的卡牌。 卡牌在半空中越变越大,最后化身为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女人着一身红衣,姿容绝佳。 “南挽?” 美人鱼愣住了,她没想到,被弃者交给她的这张卡牌竟然会以这种形态出现。 远处的灌木丛,南挽紧紧地捂着心口。 她刚才感到一股好熟悉的气息。 她近乎有种预感,这种气息就是以前的自己留下的。 “大妹子,你要干嘛?”见南挽神志不清地离开,胖子脸色一白,当即追了上去。 被弃者看了看边上的白雪公主,放弃了跟随。 “你……”狼外婆眼里划过一丝忌惮。 她先前跟南挽交过手,落败了。 “南挽”理都未理,直接抬手攻击。 “该死,游戏不是说,南挽死了,再也不可能出现吗?”狼外婆不禁在心头暗骂。 美人鱼愣愣地看着前面的“南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南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妹子。”胖子咋呼道。 美人鱼闻言回过头,发现那个存在感巨低的玩家竟直直朝这边走来。 美人鱼心头一顿,伸手将她拦下。 “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来干嘛?” 南挽轻而易举挣脱了她的束缚,继续往前走。 “大妹子。”胖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怎么了?”美人鱼皱眉询问。 她走之前南挽还好好的,怎么她一走就变了。 “我也不知道。”胖子喘着粗气,“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就像魇住了一般。” “该死。”狼外婆急忙掏出一颗药丸,飞快捏碎。 “你这老家伙,到底要藏多久?你再不出手,我就真的没命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 古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好。”美人鱼脸色惨白,“女巫来了。” 狼外婆一人,“南挽”还可对付。若再加上女巫,“南挽”根本支撑不了。 瞬间,狼外婆左边出现穿着一个黑色袍服的女人。 女人带着大大的帽子,苍老的面容藏在帽子里。她手上还拿着一根奇奇怪怪的拐杖,拐杖上开着一朵小小的花。 女巫伸出拐杖,轻易化解了“南挽”的攻击。 “我们去帮她。”美人鱼咬牙,“她支撑不了多久。” 胖子欲哭无泪:“这怎么帮啊!” 他们一个也打不赢。 他的武器没了,美人鱼身上有伤。就算他俩合力出手,也只有挨打的份。 “要是谢因在这里就好了。”美人鱼脸色灰败,要是他们早早知道游戏的目的,谢因就不会死。 他们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被动局面。 “喂喂喂,以多欺少可不好。”一个陌生的嗓音突然从林中传来。 (本章完) 第131章 查无此人(十七) 第131章查无此人(十七) 林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脸色惊慌,望着声源处。 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有人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出。 潋滟的红裙掠过开地颤颤的野花,手上提着的剑比谁都耀眼。 在其身后,手上拿着红枫伞的女人恭恭敬敬站在她身后。 已经死去的南挽出现在这,玩家都愣住了,美人鱼更是觉得难以置信,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呆呆地看着南挽。印象之中,她很少见到这个排名第一的玩家。 她们唯一的交集便是她替自己挡下攻击,救了自己一命。 南挽是冷淡的,她一人占据玩家之首,身旁跟随的无一不是榜上的强者,人人见而畏惧。 就算后来她失忆了,也没有人想过要找她麻烦。 毕竟她的话实力实在太可怕了。 可如今,她竟然活生生出现在他们所有人面前。 不是鬼怪,是活生生的人。 美人鱼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妹子,你怎么哭了?”胖子不解道。 他是后来才升为高级玩家,不认识南挽,不清楚南挽在所有玩家中的地位。 “我没事。”美人鱼轻轻抹掉自己脸颊上的泪水,更咽道:“我只是太激动了。” 激动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南挽和谢因的离开,使他们这些本该安逸的高级玩家不得不站出来,与游戏对抗。 他们苦,他们恨,但却没办法。 毕竟这个责任总要有人去担。 先前的南挽二人已经为他们付出良多,他们实在看不下去越来越多的玩家被游戏操纵,走向歧路。 “在游戏世界待久了,人会忘记自己本来的生活。变得尔虞我诈,变得不惜代价,变得麻木不仁。游戏告诉我们,这是正常的,是成为强者的代价。可真的是这样的吗?我们都有良知,懂得区分善恶。当麻木不仁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我们会变得怎样,生活会变得怎样。” 南挽面无表情地提起自己手中的剑,斜斜一劈。 巫婆拿出拐杖去挡,心头逆血重重涌上喉咙。 “噗嗤。” 巫婆倒在地上闷吐出一口血,在看到南挽朝她逼近后,神色立马警惕,死死地握住手上的拐杖。 狼外婆见势不对,想要逃走,却被人拦了下来。 拿着红伞的女人笑吟吟道:“狼外婆,好久不见啊!” “红舞鞋。”狼外婆气地想要吐血,“你怎么会跟玩家站一起?” 他们是鬼怪,按理本该和玩家不死不休才对。 红舞鞋的举动显然出乎了他们鬼怪的预料。 “玩家又如何?鬼怪又如何?”红舞鞋轻轻弹了弹指尖,她追随的永远是强者。 游戏把她们带到这来,好听点叫威逼利诱,难听点叫不择手段,说白了他们只是游戏手中的工具。 既然都是工具,为什么不做强大者手上的刀呢? “红舞鞋。”狼外婆郑重地祭出了狼牙,“你不会以为你打得过我!” 红舞鞋不以为然:“先前或许不可以,现在就未必了。” 之前跟“南挽”的一战,狼外婆损失惨重。 若真打起来,红舞鞋不见得不是狼外婆的对手。 “该死的。”狼外婆怨恨地盯着美人鱼,要不是她把“南挽”放出来,她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如果她今天能逃脱,她一定要把这个玩家大卸八块。 “跟我交手也敢分心?”一时不察,红舞鞋手中的红枫伞直直刺向狼外婆的喉咙。 绿色的血喷涌而出,散落在伞周,斑斑点点。 “啧。” 红舞鞋嫌弃地看着自己的伞,“又脏了。” 早知道她就换一个对手了,好歹女巫的血是正常的。 南挽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美人鱼,随后无视狼狈跪在地上的巫婆,走向了美人鱼。 她面色清冷,青丝如瀑披在腰间,风华无双。 美人鱼猛然想起她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时候对方也是穿着红裙,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时隔多年,她早已成当初人人可欺的低级玩家变成今天受人尊敬的高级玩家,但她最不能忘记的还是当年的一剑之恩。 可能对于南挽来说这没什么,但在她眼里,这是濒临绝望的她心中的光。 南挽走近,轻轻拾起地上的卡牌。 说起来好笑,她的能力竟被游戏全部禁锢在这,交给了跟谢因不死不休的被弃者。 要不是被弃者心中还有一丝良知,她可能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寻找。 如今她的能力回来了,记忆也开始恢复了。 “南……南挽。”美人鱼激动地喊了一句。 “嗯。” 南挽手微微用力,卡牌便化为齑粉消散殆尽。 见她答应,美人鱼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南大佬,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南挽捻着一根火柴,轻轻将其点燃。 美人鱼惊讶地张大了嘴。 她记得这根火柴,当时那个叫时免的玩家把这个给了她,却被被弃者嘲讽不够格。 胖子有些局促不安。 如果说,刚才他还不清楚南挽的身份。现在,他就清楚了。 他以为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玩家其实是埋藏最深的大佬,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厉害。 “咦。”头上戴着红帽,手上挎着花篮的小红帽瞬间出现在南挽面前。 “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小红帽摸不着头脑。 “我想要狼外婆手中的狼牙,你能把它交给我吗?”南挽收起手中的长剑。 小红帽犹豫了一秒后,同意了。 “好。” “小红帽,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狼外婆大骂,“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外婆?” 小红帽翻了个白眼,回道:“狼外婆,你有没有搞错?你又不是真的是我的外婆。” 他们从来不是亲戚关系,而是仇敌。 听到小红帽这句话,狼外婆的神情瞬间奄奄。 这时候,她只能低头。 “该死的游戏。”狼外婆在心头咒骂,要不是游戏骗了她,她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若游戏回头不给她一个交代,她一定要把游戏闹个天翻地覆。 “给你。”狼外婆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狼牙交了出去。 看着自己的宝贝到了他人手里,狼外婆心在滴血。 (本章完) 第132章 查无此人(十九) 第132章查无此人(十九) 南挽静静地看着她,最终女巫败下阵来,低着头把事情的经过一一来。 对付谢因的手段跟南挽类似,就是以南挽受伤的消息骗取谢因进了任务世界。 当时她们差点撑不下去,因为谢因竟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厉害许多。 最终还是雪天化作南挽的样貌才把谢因杀死。 至于谢因为什么会变成鬼怪,她也不清楚。 这是游戏高层的秘密。 女巫面色灰败,“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南挽慢条斯理地擦拭剑上的鲜血,“当初出主意的人是谁?” “这……”女巫难得踌躇。 “我想知道。”南挽渐渐逼近,女巫背脊紧紧抵着身后的大树,退无可退。 “我说。”女巫无可奈何,“是黑暗者。” 黑暗者在榜上排名第五,行事诡异,通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管是追杀南挽还是追杀谢因,这人都参与了。 “谢谢。”南挽面无表情地挥了一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睡美人任务世界。 穿着黑衣的男子狼狈不堪地逃窜。 明明身后空寂无人,他却脚步不停。 “嘭。” 前方突然出现一堵墙。 男子躲闪不及,硬生生撞了上去。 “谢因。”男子咬着牙喊:“你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吗?” 如果早知道谢因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当初就不会招惹他。 “呵。” 远方传来一声轻笑。 男子警惕地望向声源处,手死死地握着一把黑色镰刀。 谢因着一袭红衣,回应他的视线。 这一眼很熟悉,当初也是这样,他跌落成泥,谢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他始终都无法忘记那个眼神。 满不在乎,轻贱漠视。 在对方眼中,他卑如蝼蚁。 男子古怪一笑:“谢因,就算你想找我报仇也晚了,你已经化身为鬼怪,绝不可能逃离游戏的掌控。” 玩家和鬼怪之间始终有一层隔阂。 如果说玩家还有机会回归现实世界,那鬼怪就完全不可以。 “谢因,你就以这个模样过一辈子!” 游戏大致还是公平的,鬼怪可以伤害玩家,但无法杀死玩家。 唯有玩家心甘情愿送死,鬼怪才有机可乘。 他活了这么久,可不想死。 所以谢因注定无法杀死他,最多只能把他揍一顿。 他只要忍过这个位面,谢因就拿他没办法。 “谢因,你有料到你会有今日吗?”黑衣男子笑了起来,眼里寒意料峭:“这样的你,谈何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人?” 南挽丧失了记忆,已经不再是昔日令人无法望其项背的榜上第一。 他想要拿捏对方,简直轻而易举。 黑衣男子一字一句,带着最刻骨的恨意:“纵使你现在强的可怕又如何,等我出了这个位面,你对我做的我都会在南挽身上一一奉还。” 谢因容貌清冷,神色淡淡。 “黑暗者,你真的人如其名,心思简直肮脏到了骨子里。” “见反抗不了我,就对我在意的人下手。不过你随便,我相信到时死的人一定是你。” 黑暗者一愣。 谢因语气平静,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无法达到目的。” 就算他现在被游戏看重,其他玩家畏惧,但从骨子里,他还是当初那个趴在泥塘里无法翻身的小混混。 谢因抬眸:“我很期待你到时的脸色。” “期待?”黑暗者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眼里带着刻骨的仇恨:“谢因,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不会以为一个丧失所有记忆的玩家能打赢我这个榜上第一!” 做梦都比这来的快,他还真当他这么多年毫无长进。 怎么可能?人总是会变的。 南挽由当初的正数第一变成现在的倒数第一,谢因由当初的正数第二变成鬼怪,他由正数第五变成如今的正数第一。 黑衣男子越说越激动:“谢因,真正低在骨子里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他现在已经站起来了,无人敢在他面前提昔日的过往。 他是所有人眼里的玩家大佬,而不是阴沟里爬出见不得光的老鼠。 谢因没有说话,静静看着黑衣男子身后。 那里站着一个美人,美人肌肤如雪,五官艳丽如灼灼桃花,璀璨夺目。 美人手中扯着一团红线,但红线缠在人身上的时候,就会做一场美梦。 这场美梦叫永不醒来。 此时红线已经缠上黑衣男子的脚腕,只是黑衣男子没有注意到。 黑衣男子上前一步,神情疯狂:“来!谢因,让我看看你如今有多大的能耐?” “你要是选择求饶的话,说不定我愿意大发慈悲,放过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谢因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三三两两的凉意。 他不喜欢和别人争论是非,但不代表看到别人践踏尊严时不会出手。 他的确无法杀死黑衣男子,但有其他方法让对方生不如死。 谢因抬起手腕,那里系着一团红线。 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红线,随后狠狠把红线给扯断。 红线断在地上。 刚才还在得意的黑衣男子身形瞬间僵硬。 一阵剧痛进入了他的脑海中,渐渐,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控制不住的沉睡。 黑衣男子脸色煞白,豁然转身,看着身后言笑晏晏的美人。 “睡美人,竟是你在捣鬼?” 睡美人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红线:“什么叫我在背后捣鬼,真正捣鬼的人是你!要不是你,我的花园不会遭受如此大的损失。” 竟然得罪了她,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睡美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睡美人,你这样做,会被游戏报复的。” 睡美人敛了笑意,神情冰冷,眼里带着若许愤怒:“什么叫会被游戏报复?我有思想,绝不会受游戏操纵。” 昔日没有意识时,游戏操纵她去扮演角色的时候她可以假装不在意。但她现在有意识,游戏妄想跟从前一样操纵她,不可能。 她现在已经摆脱了游戏的控制,游戏拿她没办法。 她扬起手中红线,直直把它扔向黑衣男子身上。 (本章完) 第133章 查无此人(二十) 第133章查无此人(二十) 黑暗者闷哼一声,这一刻他全身上下还有有虫子啃咬,苦不堪言。 “你就这样睡!”睡美人蛊惑道:“你会做个好梦,梦中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想要的……一切?”黑暗者麻木着重复。 “没错,所有的一切,所以睡!”睡美人笑意盈盈。 “不,谢因,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黑暗者踉跄一步,嘴角溢出鲜血,捂着胸口半跪在地。 谢因如今铁了心要跟游戏翻脸,他是他们对弈的牺牲者。 他想明白了,全都想明白了。 游戏把他带到这个位面不是为了让他变得强大,而是用他来熄灭谢因的怒火。 因为他们知道,谢因现在已经不受他们操控了。 他们打不赢谢因,想要投诚。 他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每次都被游戏耍的团团转。 黑暗者似乎想到什么,涣散的瞳孔一点一点地凝聚。 游戏想要利用他,想也不要想。 他宁可死,也不愿继续受游戏摆布。 “谢因。”黑暗者忍住剧痛,“我有办法使你重新变成人,办法就是……” 【警告警告,玩家黑暗者试图侵犯游戏机密,处以死亡惩罚。】 “想让我死?”黑暗者怒极反笑,“那这样,我更要说。” “谢因,游戏深处有一块宝石。”黑暗者语气急促:“那里面存着不死泉的泉水,只要你得到,你就有可能……”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化为灰烬。 “不死泉。”睡美人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的红线:“原来那个传言竟是真的。” “什么传言?”谢因眼眸半敛。 他自来到游戏后,就没听到过任何传言。 虽然不知道黑暗者为什么知道这等游戏机密,但从游戏刚才的反应可以窥出,黑暗者说的都是对的。 睡美人睫毛微垂:“那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言,传说,游戏深处藏着不死泉的泉水,不管是玩家还是鬼怪得到,都可以复活。” “但因为所有人都没见过,就默认这个传言是假的。” “但也有鬼怪说,游戏深处藏着摆脱游戏的办法。” 睡美人指尖摩挲着红线:“如果两者说的都是真的,那就离回归原本的生活不远了。” 她已经厌倦了游戏里勾心斗角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不是人们说的着名童话里的角色。 “那就去看看。”谢因视线清冷,他也不想一直维持鬼怪的样子生活。 睡美人对此没有意见。 【警告警告,玩家黑暗者试图侵犯游戏机密,处以死亡惩罚。】 “黑暗者死了?”美人鱼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黑暗者不是一向站游戏这边的吗?怎么会突然与游戏反目? 在座的几位玩家都感到无可置信,毕竟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被弃者脸色苍白:“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在名声上,他跟黑暗者不相上下。 虽然他做事没有像黑暗者那么疯狂,但也无形上了游戏的利用名单。 南挽已经恢复了记忆,知道真相的她,一定会来找他报仇。 他退无可退,只能等死。 “算了。”他轻轻对自己说。 他早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游戏机密?”红舞鞋若有所思,“敢情游戏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前辈。”胖子恭敬道:“该你出手了。” 面对拿着魔镜的王后,他们也无可奈何。 “你们就不会自己动脑子吗?”红舞鞋恨铁不成钢,“好歹也是榜上有名的高级玩家?” 胖子呐呐无言。 他们倒是想,可实力不允许啊! 王后再怎么样也是女巫的后代。 女巫在鬼怪排名第一,身为女五女儿的王后继承女巫大部分的能力。 真对付起来,棘手的很。 红舞鞋撇撇嘴,不置可否。 “前辈。”胖子恳切道。 “行了。”红舞鞋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我可以帮你们把白雪公主救出来,但其他的事你们要自己做。” 她不是他们的护身符,没必要处处护着他们。 “好。”胖子不迭点头。 “你们在这等着。”红舞鞋拿起红伞,直直朝森林的方向走。 森林一处小木屋。 王后假扮的猎人正在用力磨着刀。 “你为什么要杀我?” 白雪公主表情惊恐,她根本不认识对方,可对方却铁了心要害她。 “美丽的白雪公主。”王后提起刀,寒光凛凛。 “要怪就怪你太美了!” 美既是上天的赏赐,也是原罪。 藏在胸前的魔镜隐隐作烫。 王后知道这是魔镜在提醒她,有危险靠近。 但她等不了了,她迫切想成为天下最美的女人。 “美丽的白雪公主,就只会痛一下,我会尽量轻一点,请你稍微忍耐一下。” 白雪公主眼角含泪,楚楚动人。 王后情不自禁恍惚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后,她内心的嫉妒更深。 凭什么?凭什么上天要把白雪公主生地这么美? 这世界有她就够了。 “母后。”白雪公主眼角的泪水无声从脸颊下滑落。 她想念她的母亲,她身边服侍的侍女告诉她,她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爱她的人。 可她刚出生没多久,母亲就撒手人寰了。 她的父王很快就娶了新的一任的王后。 新王后对她的态度很恶劣,但在父王面前多多少少收敛一点,所以她在王宫里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可她还是不开心,她想念那个最爱她的女人。 王后难得愣了一下。 “母后。”白雪公主喃喃自语,“我好想你。” 王后握着刀的手不住颤抖。 “王后。”红舞鞋笑意盈盈:“你这是要做什么?谋杀自己的继女,要是让国王知道,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白雪公主喊完那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见状,王后放心地撕去了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红舞鞋,你不在自己的庄园里跳舞,跑来这干嘛!”王后面色不虞。 她差一点就达到自己的目标了。 “自然是救人。”红舞鞋神情自若地扶起白雪公主,“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完) 第134章 查无此人(二十一) 第134章查无此人(二十一) 听后,王后神情复杂难辨。 “你为什么帮我?” “可能是同情!”红舞鞋苦笑,成为游戏npc虽然逃脱了本该拥有的命运,但也彻底沦为了游戏的棋子。 “我不需要你同情。”王后冷哼了一声。 “王后。”红舞鞋皱眉道:“你有没有想过逃离游戏的操纵?” “怎么可能?”王后心慌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反驳。 她为游戏卖命许久,刚开始还想着有一天能够解放,可看到比她强的npc反抗却被游戏轻而易举灭杀,她就不这么想了。 现在活着虽然苟且偷生,但好歹活着。 “怎么不可能?”红舞鞋不解:“你有魔镜在身,分明早就察觉,只是你不愿相信罢了。” 跟他们的武器不同,王后的魔镜是她自带的,就跟女巫手中的拐杖一般。 王后眼眸明明灭灭。 “王后,难道你还继续受游戏控制吗?”知她心动,红舞鞋趁热打铁,“你其实不想对白雪公主动手!只是为了走剧情。” 她第一次见到王后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善良的姑娘。 “那又如何?”王后笑容嘲讽,“难道你有办法帮我摆脱游戏吗?” 就算她不这样干,游戏也会操控她的身体这样干。 那是她做的和不是她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我有办法。”红舞鞋凑近王后耳畔低语。 “你们莫不是疯了。”王后眸色冷凝。 跟游戏作对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疯了总比浑浑噩噩下去好。”红舞鞋抬头,看着澄净一片的天空,心头却没有丝毫喜悦。 她曾以为逃脱了被人砍掉双腿的命运便很好,没想到反而陷进一个更大的牢笼。 游戏把她们当奴仆使唤,她们只能保持片刻清醒的意识,等到触发剧情,她们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红舞鞋轻声道:“我倦了。” 她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倦了,她想念之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王后缓缓掏出放在胸口的魔镜。 “亲爱的王后,这是你的机会。” “好,我去。”见魔镜也赞同,王后狠下心来,“你想让我怎么做?” “配合我们骗过游戏。”红舞鞋冷声道:“降低游戏的警惕。” “好。”王后点头答应。 “亲爱的小姐。”马车夫拉着马车停了下来,“您这次想去哪里?” “想去睡美人的宫殿。” 南挽紧紧握着拳头,她有种预感,谢因极有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好。”马车夫拉紧手中的缰绳。 “亲爱的小姐,如果你想去找哪位的话,我建议你去游戏深处。”马车夫突然道。 “你知道什么?”南挽停下脑中的思绪,看了过去。 “我什么也不知道。”马车夫态度从容,“亲爱的小姐,你想好你去哪了吗?” “游戏深处。”南挽整个人冷静下来。 她想赌一次,赌这个npc绝对知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内情。 【马车夫好感度提高百分之十,当前好感度百分之三十二,你成功和马车夫建立起知无不言的朋友关系。】 知无不言? 南挽若有所思地猜测这是系统在暗中帮助她。 否则不会每次都这么巧合地遇上马车夫。 “关于游戏深处你知道多少?”南挽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马车夫身体僵硬了一瞬,而后道:“马车夫住着游戏高层,他们是曾经进入游戏的第一批玩家。” “什么?” 南挽惊讶到了。 她一直以为游戏的高层是如系统般的智慧生物,没想到竟是玩家。 他们是游戏的第一批受难者,可最后竟选择和游戏狼狈为奸。 “他们为什么不离开?” 游戏一直以来就有个谣言,当你完成全部的任务后,就会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回归现实生活,做回原来的普通人。第二是不离开游戏,成为游戏的帮手。 “因为他们不想变成普通人。”马车夫声音沙哑。 “他们尝到了权力的欲望后就不想放开了。” 南挽没有说话。 权力确实诱人,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抵抗的。 她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但不能认同他们把刀子插向他们的同胞。 进入游戏的大都不是自愿,他们明明知道,却还要断绝他们回归现实世界的期望。 “亲爱的小姐,到了。” 马车夫鞠了一个躬,“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南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游戏深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走廊。 南挽靠近走廊的时候,空中涌起一块透明面板。 【尊敬的玩家,请你核实身份?】 南挽点开面板,面板上一下就出现了她所有的信息。 【核实成功,尊敬的玩家,欢迎你的到来。】 南挽愣了一下,五指蜷缩成一团。 穿过走廊,便是无数庭院。 南挽不知道去哪,干脆随便进了一处院子。 院子有一方池塘,池塘周围盛开着大朵荷花,叶子繁大,花蕊纤细。 就当南挽想要靠近的时候,上空突然响起一段机械音。 【警告警告,有不明来源攻击游戏。】 【警告警告,鬼怪谢因妄图窥探游戏机密,处以剿杀。】 【剿杀……剿杀失败,开启自动防御模式。】 【各位npc,请努力阻止鬼怪谢因。阻止成功者,游戏将给予奖励。】 任务厅内,所有的交易无论是正在进行中还是已经完成程序一概判定失败。 “怎么回事?”穿着白裙,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的女生奇怪道。 【警告警告,鬼怪谢因……】 “谢因?”女生讶异,“他还活着?” “估计他跟雪天一样跟游戏高层做了什么交易。”乌鸦扑腾着翅膀,“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今后的生活不会平静。” 女生叹了一口气:“不平静就不平静!总比现在好。” 乌鸦没有吭声。 “鬼怪谢因?”胖子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谢大佬怎么变成鬼怪了?” 被弃者手微微颤抖,这么多年,他一直重复做一个梦。 梦里,他被化身为鬼怪的谢因杀死。 他先前以为这只是梦,但今天才知道,这是上天给他的预兆。 他迟早会死在谢因手中。 (本章完) 第135章 查无此人(二十二) 第135章查无此人(二十二)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当这一天真的快要到的时候,他反而极不真切。 美人鱼是三人中最平静的一个。 “不管谢大佬是鬼怪还是玩家,都是我们的同伴。” 先前如果不是南挽和谢因二人,他们这些玩家早被游戏高层耍的团团转。所以他们没有理由因谢因是鬼怪就畏惧他。 胖子笑着打着哈哈:“我只是惊讶,我在游戏里最佩服的人就是谢大佬。” 这话不是假话。 他们这些刚升上来的中级玩家就是多亏了谢因,游戏难度才降低。 “我们去看看!”美人鱼下定决心,“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没意见。”胖子摊了摊手。 美人鱼看向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被弃者:“你呢?” 她先前一直看被弃者不爽,因为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但从他给了保命的卡牌来看,对方显然还有一丝良知。 “我去。”被弃者苦笑,“我想跟他谈一谈。” 他不祈求对方的原谅,只想问对方几句话。 “那走!”胖子兴致勃勃,“我们去帮谢大佬。” “你们就先别去凑热闹了。”红舞鞋没好气地拦住他们,“等我们先去探探。” 他们已经设好了局,要是玩家中途加入,极有可能会破坏这次计划。 所以南挽临行前嘱咐她看着他们。 “可是……”美人鱼有点不甘心。 “没什么可是的。”红舞鞋摇头,“你们有其他的事要干。” “什么事?”胖子追问。 “把玩家都召集起来,围攻游戏。”红舞鞋轻描淡写就说出了所有人心中最不敢猜测的答案。 “好。”被弃者声音沙哑,“我们一定完成。” “那就拜托你们了。”红舞鞋看了被弃者一眼,转身离开。 “我们也走!”被弃者捏碎手中的叶子,“时间不等人。” 胖子默默地跟在了被弃者的身后。 “谢因?”穿着黑色袍服,看不清面孔的女子怒斥:“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谢因当着她的面,摧毁了一处庭院,“你说,我想做什么?” “谢因。”女子声音急促,“你想要什么可以谈,我们可以考虑。” “不用了。”谢因面无表情:“你们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被骗过一次的人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谢因。”女子声音放柔,“我们知道你想变成玩家,只要你放弃今日攻打的想法,我们就让你成为玩家。” 谢因懒得跟她争辩,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谢因,你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女子气得跳脚。 “你说的没错。”谢因冷笑着靠近:“我就是这样一个疯子,但这也是你们造成的。” 女子眼神闪烁。 当初谢因死去的时候,她见他的能力强大就动了私心,想把对方变成任他驱使的鬼怪。 刚开始谢因还很听话,不管她吩咐他做什么,他都会尽力完成。 可之后就不受控制了。 想到这件事,女子就心梗的厉害。 如果不是她动了私心,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谢因。”三个穿着黑色袍服的人赶了过来。 他们带着黑色面具,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从身形辨出他们是两男一女。 “谢因。”见人及时赶来,女子心喜,“你还是尽快束手就擒!” 依他们四人的能力,谢因根本逃不出他们的掌控。 到时她要把谢因变成更高一等级的鬼怪。 想到谢因如今的实力,女子就十分眼馋。 只要得到他,她在游戏的地位就会提升。 谢因冷冷吐出两个字:“休想。” “不识抬举。”带着面具的男子手一挥,周围顿时出现无数鬼怪。 “谢因,我看你怎么办?” 就算谢因实力强又如何?难道以他一人之力还能对抗这么多鬼怪? “动手!” 闻言,意志较低的鬼怪纷纷冲了上去。 “别啊!”睡美人笑声如铃,“大家都是鬼怪,实在没必要伤了和气。” 她一边说一边把腕上的红线绑甩出去。 “睡美人?”女子咬牙切齿:“你这是公然跟游戏作对。” 睡美人笑意盈盈:“你不是看出来了吗?就没必要再提醒了。” “好好好。”女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女巫,你去把睡美人杀了。” 女巫没有动。 “她可不敢杀我。”睡美人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红线,“毕竟我身上还有她的诅咒。” 只要诅咒一日存在,女巫就杀不死她。 “狼外婆,你去。”女子怒道。 狼外婆也没有动。 “嘻嘻。”拿着红枫伞的女人袅袅婷婷走了过来,“这里这么热闹啊!” “你们……”女子总算意识到了不对。 “你们难道不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不想。”睡美人声音幽幽:“我们只想回归正常的生活。” “红舞鞋,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的双腿被砍断吗?” “睡美人,难道你要看着自己沉睡百年吗?” “狼外婆,难道你想被猎人剖开肚皮吗?” “女巫,难道你想……” 女人说的都是他们原本的结局。 “如果没有我们,你们远不及现在风光。” “抱歉。”红舞鞋摇了摇头,“我宁肯死也不要像现在这般痛苦活着。” 以前她虽然顽皮不够听话,时常惹祸,但好歹手上没有沾染到人命。 可到了游戏,每天都会有玩家死在她手里。 她的手越发肮脏。 女子笑容古怪:“既然这样,那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下属,而不是一个跟他们作对的鬼怪。 【鬼怪睡美人……违抗游戏,处以剿杀。】 【剿杀……剿杀失败。】 “怎么会这样?”女子的表情生像活生生地见了鬼。 上次剿杀失败出现在谢因身上。 谢因的实力超出游戏掌控范围,剿杀失败她可以理解,但睡美人等鬼怪实力并未超出警戒线,为什么还会剿杀失败? “自然是因为我们摆脱了游戏的控制。”睡美人将手中的红线系在女子手腕上。 (本章完) 第136章 查无此人(二十三) 第136章查无此人(二十三) 女子冷笑着把红线扯断:“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的能力是游戏赋予的。” 离开了游戏,他们什么都不是。 拿他们赋予的能力对付他们,只能说异想天开。 “是吗?”睡美人藏于袖中的手中出现一大团红线,红线隐隐闪烁着红光。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漫不经心地撕扯手中的红线。 女子身形一顿,身上莫名出现一种吸力。 这股吸力吸引着她不停地往睡美人靠近。 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住。 “怎么可能?”女子喃喃自语,“这是游戏第一次失去对鬼怪的掌控。” “是内核。”穿着黑衣的男子眉头紧锁:“他拿到了游戏内核。” 难怪,这些鬼怪不听他们的掌控,还朝他们出手。 女子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容平静的谢因:“你从一开始就有意识?” 谢因没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说:“这是上天给你的报应。” 玩弄命运的人终有一天会被命运玩弄。 女子敛了笑意,神色冰冷,瞳孔里蕴藏着漫天杀意:“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更不能放你走。” 失去游戏内核的游戏会出现什么后果,他们这些老玩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睡美人白裙如雪,握着红线的手缓缓用力。 “嘶。” 被人操纵意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脑中仿佛有无数毒虫啃噬。 女子闷哼一声,这一刻竟然笑出了声。 “谢因,就算你拿到了游戏内核又如何?你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拿在手中也是无用。” 她的人生总共可以分为两辈子,上辈子跌入泥潭,下辈子叱咤风云。 她小心翼翼走到今天,唯独在一个蝼蚁身上失去了警觉。 “谢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女子咬破舌尖的精血,断断续续道:“时……间……挪移。” 只要她能回到之前的节点,她就能彻底把谢因扼杀。 “晚了。”谢因冷着脸把剑送入女子胸口,“从一开始,你就错的离谱。” 女子踉跄着跌落在地,手紧紧捂着染血的胸口。 时间挪移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她还差一点就完成了。 “谢因。” 女子瞳孔涣散,“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宁可死,也要把谢因送回去。 但话还没说完,她就断了气。 其他几位穿着黑衣的人也最终不敌鬼怪,被鬼怪灭杀。 “等等,不对。” 就当王后要落实手中的攻击后,魔镜突然道:“你们被游戏骗了。” 刚才那几位的确是背地操控的老玩家,但背地里操控他们的是游戏。 换句话来说,游戏从来没被玩家掌控过。 南挽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安,这股不安来势汹汹,十分不妙。 她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将它藏在胸口。 【游戏遭遇不明攻击,现在开始自我保护。】 【保护程序启动,自动载入玩家和鬼怪。】 【启动成功。】 南挽感觉头一昏,就晕了过去。 任务厅里的上百个玩家突然消失。 乌鸦扑腾着翅膀,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下一秒,它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光给瓦解。 【下面开始一场大型逃生游戏,游戏的名称叫争夺积分。】 【游戏须知,这是一场逃生游戏,参赛者为全体玩家,鬼怪。玩家和鬼怪位列不同的阵营,分别为仇人。两者中,一者灭杀另外一方,即可获得离开游戏的机会。】 【游戏规则,每一位玩家杀死鬼怪可以获得一个积分,同理每个鬼怪杀死一位玩家也可获得一个积分。当积分达到积分榜前三时,就可成为游戏的座上宾。】 【游戏等级,五级,死亡度高达百分之百。】 【游戏模式:团体作战模式。】 【规则如上,请玩家和鬼怪各自努力。】 听懂游戏规则的玩家脸色都不好看。 “这分明是故意挑起玩家和鬼怪的矛盾?” 玩家想回到现实世界,鬼怪也想回到童话世界。两者若想达到要求,则必须有一方牺牲。 “游戏这也太苟了!打不赢就跟我们来这招。” 胖子气地狠狠砸了一下边上的墙壁。 “这还不简单,把鬼怪们都杀了呗!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玩家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撇嘴不屑道:“反正我们人多势众。” 鬼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位,玩家是鬼怪的二十倍。 他旁边的女人翻了个白眼:“你说的简单,你上啊!你要是单枪匹马能打赢一个鬼怪,我当即跪在地上给你舔。” 这话一出,周围人顿时朝这边看了过来。 大汉窘得满脸通红:“有什么不敢的,只要鬼怪敢来,我就敢拿他们的人头。” 女人冷笑着刚要开口说话,突然面色一变:“你们看到谢大佬和南大佬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他们不是一开始就不跟我们一起的吗?” “可游戏说所有玩家都在这里,总不可能游戏是在开玩笑!” 这两位一人是顶尖玩家,一人是顶尖鬼怪。 随便拿出一人,就能让人压力倍增。 “他们两个都不在。”拿着红枫伞的女人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红舞鞋。” 玩家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他们出来不怀疑红舞鞋的能力,如果对方朝他们动手,他们根本没什么反抗之力。 毕竟鬼怪本就强于玩家,加上游戏之前灭杀了不少高级玩家,导致剩下来的高级玩家寥寥无几。 现在场上的大多是一些初级玩家和中级玩家,让他们去对付鬼怪,是极不可能的事。 “别这么警惕吗?”红舞鞋掩唇轻笑,“好歹我们刚才还合作过。” “你想做什么?”美人鱼站了出来。 “嗯。”红舞鞋状似苦恼道:“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毕竟我不想对你们动手。” 不等玩家放松心情,红舞鞋转而道:“但我们都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你说,这可怎么办?” 这是一个注定不能共赢的局。 玩家和鬼怪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 (本章完) 第137章 查无此人(二十四) 第137章查无此人(二十四) “要不这样!”睡美人慢吞吞地走了上来,“我们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想个办法。只要能让我们共赢,我们可以放过你们。” “凭什么是你们放过我们?而不是我们放过你们?”大汉不乐意道:“现在明显是你们鬼怪吃亏。” “这个蠢货。” 他旁边的女人暗骂了一句,急急忙忙把他拉走。 如果可以,他们都不想跟鬼怪对上。 “怎么样?”红舞鞋无聊地把玩着手指:“我们也不为难你们。” “好。”美人鱼咬牙答应。 得到答案的鬼怪满意离去。 “你答应他们做什么?”大汉依旧卖蠢:“这不是摆明着我们向他们低头!” “你给我闭嘴!”女人毫不客气道:“你要是行怎么刚才不冲上去。” “要不是被你拦着,我早就冲上去了。”大汉一脸不屑。 “现在人还没走远,你追上去也不迟。”女人环胸抱臂:“怎么样?敢吗?” 大汉没有吭声。 “只知道嘴上逞能的废物。”女人冷嘲热讽。 “你……”大汉大怒,当即打算动手。 “行了。”被弃者一脸不耐烦:“你们要动手自己找个地方,别在这碍眼。” 大汉不敢朝他动手,灰溜溜地窜到了人群后方。 “现在怎么办?”胖子愁眉苦脸,“我们根本想不出办法。” 这话一出,其他玩家也相继开口。 “是啊!我们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 “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们了。” “不答应他们只能等死,现在至少还有一天的缓冲机会。” “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佬也不在,连个能挑大梁的也没有。” 听到这话,胖子不乐意了。 “怎么?大佬还有义务必须保护你们?你们是她哪门子亲戚吗?每次遇到事都找大佬,大佬不烦吗?” “这……” “别说了。”美人鱼沉声道:“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办法,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大佬!不出意料,大佬应该也在周围。” “好。” 其他玩家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在所有玩家心里,南挽无异于是顶梁柱般的存在。 有她在,玩家也更有底气。 “被弃者。”美人鱼看向一旁的男子,“我们走!” “你们先走!”被弃者摇了摇头:“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干。” 这个任务世界是当初他害死谢因的那个世界,若不出意外的话,谢因应该会出现在那里。 他是时候该了断了。 他不想每天每夜都在重复的做一个永不停歇的噩梦。 美人鱼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待玩家们都离开后,被弃者开始动身。 南挽睁开眼,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变了。 她此时在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周围空无一人。 她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透明面板。 【亲爱的玩家,欢迎你进入逃生游戏。当前你在榜上的排名为第一,有资格成为游戏的座上宾,所以暂时可不参与游戏。】 【宿主。】系统跳了出来:“这个游戏系统有些邪门,我要再花一些时间才能把它攻克。” “嗯。”南挽脸上并未流露出多少意外,这好歹是任务位面,要是系统这么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她也不需要完成任务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离开了小巷。 “挽挽。”刚出小巷,便见一个面容普通的女子急急忙忙走了过来,“你去哪了?游戏马上就开始了。” “雪天?”南挽愣住了。 “怎么了?”雪天奇怪地看了南挽一眼,“你是不是又被谢因那个变态给缠上了?” 见南挽没回答,她直接默认了这个答案。 “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雪天絮絮叨叨个不停,“你也是,你不喜欢他,就应该出手赶他走。把你烦成这样,他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我真的没见过如此下头的男生。” “挽挽,就算他的长相是你的菜,你也不能答应他。他的性格那么古怪,要是你哪一天不想跟他过了,我怀疑他会一刀把你砍死。” “挽挽,你听到了吗?” 南挽叫回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宿主,我也不知道。】系统有些羞愧。 南挽适当安慰了系统几句。 “挽挽。”雪天拉住她,硬拉着她往前走。 “别发呆了,你要是再晚一点,就又要和那个谢因组队了,到时有你难受的。” 南挽顺从地跟着她离开。 雪天把南挽带到任务厅。 一起参加任务的人果然都走了,厅内只剩下两名男子。 看清两人的面孔后,雪天不满地撇了撇嘴:“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别这么见外嘛?”穿着黑衣的男子嬉皮笑脸:“大家都是玩家,相互护持是应该的。” “哼。”雪天毫不留情地冷哼了一声:“我们才不想跟你们相互扶持。” 黑衣男子笑着打着哈哈:“没必要!南挽不没表态吗?” 提到南挽,边上一直沉默的男子总算动了动。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南挽。 南挽第一次感觉自己就像被猛兽看重圈养的猎物,只要一逃跑就会被猛兽撕碎。 “兄弟,收敛点。”黑衣男子小声道:“你这样是追不到人家姑娘的。” “那怎么追?”男子收回赤裸裸的目光,看着旁边的人。 “咳咳咳。”黑衣男子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首先第一步就是让对方认识你,然后相互了解,加深一下感情。” “你好,我是谢因。”谢因走上前,在南挽怔愣的目光中,握紧了她的手。 “这样算认识了,那下一步是不是该培养感情了。”谢因直勾勾地盯着南挽的嘴唇。 黑衣男子捂脸,不忍直视。 “喂喂喂,谢因。”雪天怒气冲冲道:“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的目光就差告诉他们,他想要南挽了。 谢因没有理会,目光一直放在南挽身上。 南挽咳了几声,轻声道:“你说的对,下一步的确是该培养感情。” “挽挽?”雪天难以置信。 (本章完) 第138章 查无此人(二十五) 第138章查无此人(二十五) 黑衣男子目瞪口呆,显然也没料到发展是这样。 谢因从善如流地握紧了南挽的手。 “我们赶紧做任务!”黑衣男子忙站出来打圆场。 他怕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会被雪天撕掉。 雪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也没出声反驳。 【四人聚集完毕,正在开启游戏……游戏载入成功。】 【欢迎来到诅咒公主。】 【剧情:公主一出生就受到了诅咒,诅咒上说她会害死王国的所有人。为了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国王和王后决定寻求女巫的帮助。】 【游戏任务:遵从人物角色,努力达成公主死亡的结局。】 南挽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缓缓清晰。 屋内的光线非常昏暗,幽幽的磷火映照出模糊的人影。 从她当前坐的位置来看,她应该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她的面前站着两个奇怪的人,正背对着她小声交谈。 “真的要这么做吗?她毕竟是我们的亲女儿。”开口说话那人声音惶恐不安:“我于心不忍。” “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劝说的人声音阴狠,一面偷偷往南挽的方向看了一眼。 南挽与那人视线交汇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身体变得僵硬。 他旁边的人愣了愣,回头看着南挽,眼神飘忽不定。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南挽先发制人。 虽然不明白南挽是在卖哪门子葫芦,两人还是把之前商量好的话说了一遍。 “伟大的女巫,请你一定要实现我们的愿望。作为交换,我们愿意奉上半个王国。” 南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发现两人胸口上分别挂着一块金属牌。 “国王,王后。” 最先开口说话那人是王后,说话阴狠那人是国王。 南挽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发现自己胸前也别着一枚金属牌,牌上写着两个小字,女巫。 据游戏的剧情提示,她就是意图杀害睡美人的那个女巫。 她现在所处的时间点就是国王邀请女巫参加睡美人成人礼的时段。 “我答应。”南挽声音沙哑,“但我想要再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国王惴惴不安。 “等到时候再说,现在你们先回去!” 南挽慵懒地撑着下巴,开始赶客。 “好。”国王咬牙答应,拉着王后离开。 “你怎么能够答应?万一她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总比身边有个恶魔好,要是不杀死她,死的就是我们。” 声音时断时续。 周围没有镜子,南挽想起这具身体的职业后,试着念了一个咒语。 下一秒,她手中就多了一面铜镜。 南挽对着镜子细细端详她此时的样貌。 镜中人五官生的精致好看,就是脸色苍白了点,显得气质有些阴郁。 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件红黑色袍服,南挽将它穿上,并盖好兜帽。 金碧辉煌的皇宫花园。 一少女正坐在秋千上发呆,远处几个侍女远远看着她。 少女身形高挑,着一身红裙,梳着朝天髺,额间点着花钿,五官昳丽。 “公主。”侍女走了过来,“你该回去了,出来的时间久了。” “我知道了。” 嗓音略低,不似一般少女般清脆悦耳。 谢因抬手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 侍女想要阻止,但想到谢因的遭遇,也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这位是个可怜人,一出生就受到了诅咒。 诅咒上说,若少女十五岁还未死去,她就会给整个王国带来灾难。 这也是偌大的王国没人敢接近少女的原因。 如今少女很快就要到十五岁了,离那个诅咒的时间点越来越近了。 侍女叹了一口气,声音不自觉放柔:“公主,若你喜欢,奴可以帮你折几枝插入花瓶。” “不用了。”谢因将手中的桃花碾碎,随意扔在地上。 “走!回去了。” 侍女心疼地看着地上凌乱的花瓣,嘴里不住念叨:“公主,你这也太残忍了!它开得好好的,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对上一双冰冷薄情的眼眸。 侍女打了个寒颤,闭上了嘴。 “我不喜欢。” 谢因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侍女站在原地,慢半拍反应道,这是少女的解释。 “你搭理她干嘛!”跟她作伴的侍女小声道:“她很快就活不长了。” “怎么说?” “国王和王后今天去求了女巫,女巫答应在公主成人礼上把公主杀死。” “不会!公主好歹是他们的亲骨肉。” “不会有假的,这是黛西说的。” 黛西是王后的贴身侍女,有什么消息,她是第一个知道。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真相估计八九不离十。 谢因并未走远,从头到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听到她的父母打算在成人礼那天杀死她后,她的手不自觉颤了颤。 虽然早就对他们不抱有任何希望,可当这一天真的发生时,她还是很难受。 “需要帮忙吗?”穿着黑色袍服,头上戴着兜帽的少女朝她眨了眨眼。 少女身形偏矮,只到了她的肩膀。 “你是谁?”谢因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嗯,我是。”少女状似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 就当谢因准备离开之际,少女突然笑吟吟地说:“我是你的守护使者。” “守护使者?”谢因奇怪地重复了一句。 “没错。”少女言笑晏晏:“每一位公主出生的时候,上帝都会派一位使者去守护她。而我,就是你的守护使者。” “我不信。”谢因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守护使者,只听说过恶毒的女巫。 “为什么不相信啊!”少女可怜巴巴道:“我真是你的守护使者。” “你拿什么证明?”谢因依旧没放松警惕。 “拿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我来证明。” 这时侍女已经赶了过来。 为了证明她所说的是真的,南挽故意站在侍女前方,拦住了她们的路。 侍女就跟并未看到她一般,直接从她身上穿过。 “这下你信了!”南挽揭开兜帽,露出了整张脸。 (本章完) 第139章 查无此人(二十六) 第139章查无此人(二十六) 看清少女的面容后,谢因心头莫名颤了颤。 “怎么样?”少女冲他眨了眨眼。 “我……”谢因吞吞吐吐。 “公主。”侍女奇怪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吩咐吗?” 她怎么感觉公主刚才在跟其他人说话,可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 “没有。”谢因声音清冷,“回去了。” 侍女默默跟上。 南挽走到她身边,跟她齐平。 碍于一旁的侍女,谢因只能任她跟着。 “你还要跟多久?”看着南挽一直跟到房间,谢因眉头微蹙。 她不喜这样的举动,可不知为何,南挽这样做她能接受。 南挽避开这个话题,随意在房间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谢因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阻拦了。 南挽伸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周围还有人,要是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很少被人这样对待,谢因白皙俊秀的脸庞上飞快染上一股薄红。 见她这样,南挽飞快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 谢因好不容易才平复好心情。 “我吗?”南挽笑吟吟道:“自然是你的守护使者。” 对于这话,谢因自然是不信的。 先不提她不是真的公主,另外,对方如此避重就轻的态度也分外让人不解。 “你有什么目的?”谢因警惕道。 “保护你啊!”南挽弯了弯唇角,“这是我的职责。” 游戏让她在成人礼那天杀死谢因,可她又不傻,不会这样做。 游戏想法注定落空。 “我不信。”谢因并未将南挽的话放在心间。 如果对方真的是他的守护使者的话,那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对方。 他遭受危险的时候对方也不在身边,这算哪门子保护? 南挽走近,清甜的气息一下弥漫。 “我很抱歉缺席了你这么多年,但我也没办法。” 南挽半真半假地说道:“当初你被下诅咒的时候,我伤的太厉害,就昏迷了。直到今天,我才醒。察觉你有危险,我立即赶了过来。”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南挽伸手抱住他,“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我……” 谢因眼中有转瞬即逝的讶异,然后被他飞快掩饰住了。 等南挽望过去的时候,对方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片刻后,谢因回过神来,推开了南挽。 “你……”谢因咬唇:“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南挽眼都不眨一下。 “那我相信你。”谢因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你能把我带出去吗?就一会儿,不需要多久” “去哪里?”南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追问。 “随便。” 不管去哪里,都比皇宫好。 这个地方他呆了十四年,早就倦了。 每天出去都有一大群人跟着他,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防止她跟弟弟妹妹见面,给他们带来厄运。 想到被父母疼宠如珍宝的弟弟妹妹,再想到被当如杂草的他,谢因就心冷的厉害。 为什么他一出生就要背负这么大的厄运? “好。”南挽声音温柔:“你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你再睁开。” 谢因依言照做。 “好了,可以睁开了。” 谢因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你?”谢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有海的地方他记得只有一个,离王国千里。可他一睁开眼就到了,侧面证明对方的本事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喜欢吗?”南挽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喜欢。” 谢因猛吸了一口空气,微咸,但很新鲜。 比那个王国好太多。 在那里呆着每天都感到窒息,只有花园好上一点。 “喜欢就好。”南挽伸手,手上立刻出现一块面包。 谢因转过头来,看着她把面包掰碎,分成小块小块。 远处飞来一群海鸥。 它们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但畏惧生人不敢靠近。 南挽也不慌,把面包屑撒向四周,引诱着他们靠近。 最终有一只海鸥忍受不住了,扑腾着翅膀飞到南挽脚边,啄食地上的面包碎片。 其他的海鸥见状也纷纷飞了过来。 被海鸥包围的谢因很震惊,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 南挽把剩下的面包屑塞到他手中,示意他跟着照做。 刚开始海鸥还不敢接近,之后便敢了。 谢因情不自禁地笑了。 望着他舒展开的眉眼,南挽也很高兴。 虽然不知道游戏对谢因做了什么,害他变成这样,但南挽有自信帮谢因找回之前的记忆。 “回去!”看着海鸥散去,谢因恋恋不舍地提出想要离开的心思。 “以后我会带你去更多的地方。”南挽唇角微扬,“你会见到更多的景色。” 谢因值得更好。 “谢谢。”谢因鼻头一酸,郑重道谢。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那一天,但他还是很高兴。 “你知道女巫吗?”谢因眼睛微红。 “知道啊!”南挽有些紧张。 她的身份不会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她们都说,我会在成人礼上被女巫杀死。”谢因仰头看着远处的船只,“我害怕这一天的到来,但也期待着能够解脱。” 人总是矛盾的,他一方面贪恋人世间的美好,一方面又不想忍受冷落。 南挽松了一口气,轻声宽慰:“不会的,你一定不会被女巫杀死。” 她不会杀害他,只会保护他。 “如果我不死的话,死的就是这个王国。”谢因眼眸半敛,“虽然我对这个王国没有感情,但我不想看到别人被我牵连。” 他身上带有厄运是真的。 从小到大,都有人不信邪接近他,尝试着对他好,可每次接近他的人都会因各种意外遭遇不测。 天长日久,所有人都畏惧他,不敢靠近。 南挽是第一个愿意亲近他和对他好的人。 “等我回去后你走!” 他不想看着南挽也向之前那些人一样遭遇不测。 “我不会走的。”南挽语气坚定,“我可是你的守护使者,是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再说,游戏编织的谎言她怎会信。 游戏想看他们互相伤害,她偏不让。 (本章完) 第140章 查无此人(二十七) 第140章查无此人(二十七) “你。” 谢因认真地凝视着南挽的眼睛。 南挽不躲不闪,任他打量。 “走!我们回去!”谢因有些无可奈何。 他说不动她,干脆随她。 另外,他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肯定会惹人怀疑。 “嗯。” 南挽点头,抬手遮住了谢因的眼睛。 等谢因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回到了房间。 侍女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外,仿佛之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可是…… 看着一旁的南挽,谢因确定他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该怎么称呼你?”谢因心神一动,突然问道。 “叫我挽挽!”南挽朝他微笑。 她记得,之前对方一直是这样称呼她。 “挽挽?”谢因试探着念了一遍。 “嗯。”南挽脸上笑意更深,“今后要是遇到什么事,可以尝试着叫我的名字,我一定会出现。” “好。”谢因点头,“我记住了,谢谢。” 南挽戴好帷帽,任其遮住自己半张脸:“好了,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该走了。”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话刚说完,谢因就有些懊悔。 他好像表现得太急切了,明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可却总感觉之前见过一样,有种莫名的熟悉。 难道对方真的是他的守护使者? 别想了,这不可能。 要是对方是,他就不会现在才见到她了。 谢因摇了摇头,把脑海里杂乱无章的思绪去除。 “公主?”门外守着的侍女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什么事?”谢因声音微冷。 “您要不要用膳?” “暂时不用。”谢因摇头,现在他还不饿。 “好。”侍女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仿佛身后有只恶鬼追赶一样。 谢因感到奇怪,但没多想。 皇宫的另一处宫殿。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王后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糟了。 “奴不敢说谎。” 地上跪着的侍女怯生生道。 刚开始,她也以为公主在自言自语。可看到对方一下就从原地消失,她就慌了。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她的认知。 因害怕被惩罚,她不敢声张,只敢坐在门口哭。 就当她以为自己会罪无可恕时,公主突然回来了,就跟突然消失一样悄无声息。 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走进去时却看到之前消失了的人好好站在那。 于是她不敢停留,急忙随便找了个理由跑过来跟王后禀报这件事。 讲话却见不到人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王后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她不会是在跟魔鬼做交易!” 传言,心中埋藏着滔天恨意的人能够召唤魔鬼,只要拿东西交换,魔鬼就能帮其实现任何心愿。 谢因的一举一动都跟传说对应上了。 侍女低着头,不敢搭话。 她心里早就有了这个猜测,但她不敢说。 毕竟那人是公主,她随意揣测对方是大不敬。 王后越想越觉得越有可能,皇宫上下都传遍了国王会在成人礼那天杀了对方的消息。若对方不傻,肯定想着法子逃跑。 可对方非但没有跑,反而留了下来。 种种迹象无一表明对方就是想要复仇。 “这个畜生。”王后忍不住叱骂。 国王要杀了对方时,她还于心不忍,觉得对方好歹是他们的亲骨肉,不该这么薄情。可对方却不领情,还妄想着加害他们。 侍女把头垂的更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行。”王后连连摇头,“我要去找陛下商量一下。” 绝不能让对方的心愿实现。 “你回去!”王后斜睨了地上跪着的侍女一眼,“仔仔细细盯着她,要是再遇到这种奇怪的事,就过来禀报。” “是。” 侍女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王后找过来时,国王正倒在地上,说着奇奇怪怪的梦话。 “不要,不要。” 王后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叫人把他扶起。 “怎么了?” 国王回过神来,意识到之前是在做梦,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 但问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时,他显然还心有余悸:“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她跟魔鬼勾结,要杀了整个王国的人。” 那个她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闻言,王后脸色变了,当即一五一十地把侍女说的事全部告知。 “不行。”国王听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等不到成人礼那天了,我们现在就应该把她杀死。” 不然到时死的是他们,这是上帝的旨意。 上帝怜惜他的子民,故来托梦,他要牢牢把握住先机。 国王对梦中发生的一切深信不疑。 “可她身边有魔鬼守护。”王后愁眉苦脸,“我们去哪里找能打的赢魔鬼的人?” 话刚说完,他们便想到一人。 “找女巫。”国王几乎迫不及待地起身往外走,“女巫一定有办法对付魔鬼。” 他们再次来到女巫的住处,可迎接他们的却是空空如也的房子。 从边上的居民口中,二人了解到:女巫出去了,要到十八号才会回来。 十八号,也就是成人礼的那天。 没有了指望的两人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要帮忙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你是谁?”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前面的黑衣女人,国王目光警惕。 “我是女巫。”黑衣女人笑容满面,“只要你给我相应的报酬,我就帮你达成心愿。” “这……”国王迟疑。 他从来没听说王国还有另一个女巫,可没人拿自己是女巫开玩笑。 “如果你错过这个机会的话,死的就是你们。”黑衣女人说完这句话后便闭上了嘴,一脸高深莫测。 “要不试试!”王后劝说道:“总比现在每天担心自己都会被人杀死好。” “好。”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国王同意了。 女巫脸上笑容更浓:“你们决定给我什么报酬?” “半个王国。”国王咬牙道。 如果是这个女巫先帮他解决难题,那之前答应的报酬就不必再给。 “成交。” 女巫痛快答应。 (本章完) 第141章 查无此人(二十八) 第141章查无此人(二十八) 花园。 谢因坐在秋千上,跟南挽闲聊。 因怕侍女们起疑,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们打发。 “今天是十五号了?”谢因冷不丁道。 成人礼在十八号,离他死去的日子还有三天。 “别怕。”南挽声音温柔,“我会保护你。” “嗯。”有了安慰,谢因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这几天,对方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们的关系变得越发熟稔。 像之前那番话,如果他们不熟,他是不会说的。 因为没必要,他的父母铁了心要杀他,他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等过了成人礼,你愿意带我离开吗?”谢因低头,轻声道。 如果成人礼那天他侥幸没死,他想要离开这,再也不回来。 “我……”南挽想要回答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 “小女巫,你要想保护身边的人的话,就跟我过来。” 声音苍老,但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熟悉。 女巫?游戏? 想到这个可能,南挽的面色越发冷凝。 “小女巫。” 那个声音继续道:“你再不跟我过来的话,你身边的人就要遭遇危险了。单凭你现在的实力,你护不住他。你跟我来,我有办法帮他恢复记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顾及一旁的谢因,南挽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但就算不说那个声音也能大致猜到南挽在想什么。 “你们已经困在这个幻境很久了,如果你们再不想办法出来,所有玩家都会遭到威胁。这个幻境是游戏故意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把你们困在这,让玩家和鬼怪进行斗争。睡美人把我送了进来,我的时间不多。” 谈起游戏,南挽已信了大概。 “你先在这呆一会。” 南挽扔下这句话,匆匆离开。 谢因杵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秋千绳,力道大的几乎要把指甲掐入肉里。 对方是不愿意吗?可不愿意,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说那么多惹人猜疑的话? 难道就是把他当猴耍?看他笑话? 想到这个可能,谢因的呼吸莫名急促。 不,是对方先接近他的。 既然对方接纳了他,那就是他的。 是他的东西,就算死,也要打上他的标签。 “公主。”侍女离他五米远,“王后想要见你。” “好。”谢因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起身跟在侍女身后。 “我的女儿。”看到他,王后眼中明显流露出些许畏惧,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是热情地迎上来,握住了他的手。 谢因不动声色地把手抽离:“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上他那双冷漠的眼睛,王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因也不慌,静静地等着她组织好语言。 “是这样的。”王后斟酌着开口:“国王病了,巫医说要至亲之人的血才能救他一命。” “为什么找我?”谢因的目光尖锐,几乎要彻底看穿王后的伪装。 “要知道,我并不是你们的第一选择。” 国王平时对他避之如蛇蝎,根本不会想着要用他的血。 他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论孝敬,根本轮不上他。 “巫医说,只有你的血才有用。”王后掩盖住自己脸上的慌乱,“所以只有你能救国王。” “女儿。” 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救救他!” 边上的侍女趁机帮腔道:“是啊!公主,国王陛下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就当报答他这么多年的恩德。” 这话一出,谢因脸上的笑容更冷了。 养育之恩?要不是碍于那个诅咒,不敢朝他动手,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跟他提养育之恩?他配吗? “女儿。”王后哭得好不可怜。 “我帮。” 谢因看她一眼,敛了情绪:“但我有一个条件。” “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似乎是怕谢因反悔,王后几近迫不及待地答应。 “我现在立即带你去找巫医。” 谢因跟在她身后,脚步不紧不慢。 王后也不敢催他,只能慢慢放缓脚步。 “殿下。”巫医浑身上下用黑袍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到脸,“伸出你的手。” 谢因依言照做。 巫医拿起一旁的匕首,在谢因胳膊上用力划了一刀。 瞬间,鲜血汩汩流出。 巫医紧接着拿出一个碗,装血。 王后不敢多看,借国王现在需要照顾离开了。 “还要多少?” 连续流了两碗血,谢因头早已昏昏沉沉。 “再来一碗就好了。” 巫医一边说一边用匕首在谢因的胳膊上又划了一刀。 亲眼看着自己的血灌满第三个碗,谢因早就支撑不住。 不等巫医阻拦,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见状,门口守着的侍女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就算再蠢,谢因也察觉到了不对。 “你是谁?” “我是谁?”巫医揭开帷帽,露出一张丑恶的脸。 “自然是要杀你的人。” 巫医目光贪婪地扫视着谢因全身:“你这具身体很适合炼傀儡,等你死后,我会带走。” 谢因靠在门上,脸色惨白。 “是她们把你们叫过来的吗?” “当然。”巫医笑容可掬,“他们拿半座王城作为交换,让我杀死你。” 谢因很想笑,他对他们尚有一丝孺慕之心,可他们每天想着的却是如何将他杀死。 “你杀不了我的。”谢因疲惫地闭上眼睛:“诅咒上说我会死在成人礼上,而不是今天。” “你还真是天真。”巫医冷嘲热讽:“他们连你的性别都会搞错,怎么会记得你的成人礼具体在几号?” “我算了一下,你真正的成人礼就在今天,对应了那个诅咒。” 谢因看着她,眼里浮沉着难以辨别的情绪。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放血吗?” 不等谢因回答,巫医自言自语道:“国王说,他不想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脉,太肮脏了。” “但我觉得要是你的血都流走了,做傀儡反倒不美。” “所以。”巫医笑意盈盈:“我还救了你一命,作为报酬,你就把你的尸体送给我!” (本章完) 第142章 查无此人(二十九) 第142章查无此人(二十九) “不。” 谢因狼狈地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这可由不得你。” 巫医眼眸一冷,手轻轻抚上谢因的脸,语气森寒像把淬了毒的刀。 “今天你注定会死。” 游戏答应了让她,只要她能在这个幻境杀死谢因,她就能复活。 所以,谢因的命必须交代在这。 谢因脸色苍白。 “谢因,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雪天冷笑。 谁让第一个恢复记忆的人是她呢? 等杀了谢因,获得复活的机会后,她就去杀南挽,让这对有情人在地底下相聚。 命不好,谢因这辈子已听了无数遍。 他生下来就受了诅咒,是因为他命不好。他不被父母疼爱,也是因为命不好。 那三个字就像黏在他身上一般,不管他怎么撕扯都无法逃离。 可凭什么?他的命运凭什么由他们指手画脚。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活着。 想到这里,谢因的眼睛渐渐变得腥红。 雪天半点没意识到自身处境的危险,继续用言语刺激着谢因。 “如果我是你,那就死了算了。毕竟你活在世界上,也没有人记得。” “你话太多了。”谢因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剑,直直插入雪天胸膛。 “你……”雪天显然没有料想到这一幕。 “你……想起来了?” 这不可能。 雪天疯狂摇头,游戏跟她保证过,谢因绝对不会想起来。 没有记忆,能力也被封印的谢因应该是脆弱的,就像之前那般。 谢因没有理她,下一秒,他手中的剑化作一抹流光,藏入袖中。 雪天身影缓缓变淡。 她知道,如果她这次死了就真的再也无法醒来。 可她没有办法,她已经死了。 谢因手中的剑天生对鬼怪有克制力,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谢……因。” 她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门外,国王和王后守在门口,焦急不安。 “你说,她能成功吗?” “我怎么知道?”国王心头一片烦躁。 他现在异常后悔,后悔当初对方出生的时候没有掐死她。 “好像没有动静了。” 怕他怪罪到她身上,王后急忙转移话题。 “那个畜生被解决了。”国王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走进去。 王后慢了一步:“正好我们等下抽空办一场宴会,邀请……” 话还没说完,她就与谢因来了个对视。 谢因眼睛腥红,看向他们的眼神如同蝼蚁一般。 王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从没想过谢因竟然能活下来。 “母亲。”谢因嘴角微勾,笑容讽刺。 “你……” 王后哆嗦着往后退。 谢因不紧不慢地向她走近。 国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好似被吓晕了一般。 于是,场上唯一保持清醒的就只剩下王后和谢因。 “你不能杀我。”王后不住摇头:“是我生了你。” 她赋予了他的生命,同理,她也有理由收回。 见谢因置若罔闻,王后开始语言攻击。 “谢因,我杀你也是为了你好。” “王国每一个人都对你避之如蛇蝎,你活着,只会让所有人担忧。” “只有你死了,其他人才能活下去。” “谢因,你去死!就当报答我这么多年的恩德。” 王后说到后面,语气越发激烈,眼中满是憎恶恶毒。 她每每都记得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遭遇的那些痛苦和磨难。 如女巫所说,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带有诅咒,所有接近他的人全部不能善终。 她想掐死他,可却不敢,害怕诅咒有一天会转移到她身上。 所以她一直忍了十五年,忍到现在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谢因,你怎么不去死呢?” 这句话如诅咒一般,反复循环在谢因脑海中。 他想起,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在他五岁那年,对方攀上了一个富豪,于是狠心将他抛弃。 那时候他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母亲离开了他,就到处去找。 这一找就是十五年,等他找到对方时,对方早已有了其他的孩子。 最大的孩子甚至比他还大一岁。 可能是害怕他会破坏她的生活,那个女人不惜以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想让他离开。 眼前的王后跟那个女人长的一模一样,甚至连鼻尖那颗小痣的位置也相似。 所以他下意识把对方当做记忆中的那个人,平日多有忍让。 可游戏始终是游戏,成不了现实。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狠心的女人。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谢因眼眸不再腥红,渐渐恢复了昔日的清澈。 “你这么多年是不是很后悔把我生下来?” 这句话既像是问他自己也像是问当初那个狠心的女人。 他曾经有一段很快乐的童年,可却随着对方的出轨毁之一旦。 “是。”王后幽幽冷笑,“我一直后悔当初没把你掐死,谢因,你为什么要活着呢?” 有些人活着是一场荣耀,而谢因活着就是一场灾难。 “我知道了。”谢因眉目清冷,“所以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他早就该死心了,那个女人从来没爱过他。 “谢因。”躺在地上装晕的国王奋力地爬了起来,“你……”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 谢因懒懒地挥了挥手,国王身形瞬间僵硬。 “你干了什么?”王后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扑上去。 “没什么,就是让他变成雕像而已。”谢因脸色平静。 “你……” 王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也慢慢变成了雕像。 “既然你们都这么在乎这个王国,那就留下来看着!” 谢因嫌恶地绕过两人,抬脚离开。 “公主。” 见是她,侍女跪在地上,身形颤抖。 “传下去!”谢因笑容寻味,“就说国王和王后出去游玩了由我暂代国王一职。” “是。”侍女哆嗦着点头。 “另外,你该改一个称呼了。”谢因笑着提醒:“从今以后,喊我国王。” “是,公……国王。” 谢因心情愉悦:“另外,在全国贴告示,找一个叫挽挽的人。” 就算对方住在地底,他也要将她找出来。 (本章完) 第143章 查无此人(三十) 第143章查无此人(三十) 南挽在森林里如愿跟女巫碰面。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南挽皱眉。 她没料到,游戏竟跟她玩这一招。 把她跟谢因困在幻境里,还故意封去他们的记忆。 要不是系统帮忙,估计游戏就得逞了。 “现在游戏逼迫鬼怪朝玩家动手,睡美人和红舞鞋不愿意,就故意推延时间。可最多也只能再拖一天,一天后,玩家和鬼怪之间必须决定胜负。” 女巫言简意赅地把最近发生的事告知。 听到玩家和鬼怪没有动手,南挽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比她想象中的情况还要好上很多。 “你之前说有办法帮谢因找回记忆是真的吗?”南挽追问。 “游戏把谢因的记忆封在了他的灵魂里,要想恢复他的记忆,必须找到药引。” 许是因为时间不够,女巫声音带着一丝急迫。 “你手上有一瓶不死泉的泉水,可以作为药引。把它给谢因服下,就可唤回他的记忆。” 不等南挽继续追问,女巫就消失了。 “不死泉的泉水?” 南挽心神一动,想到之前她在游戏内部得到的东西。 试试看。 打定主意后,南挽匆忙往王宫赶。 谢因躺在銮椅上,懒懒地用手撑着下巴。 在他前面,跪着一排排大臣。 “殿下,我们多方打听,确定王国没有一个叫挽挽的人。”领头的大臣兢兢战战道。 国王和王后意外失踪了,把政务交给谢因。 这话,他们所有人是不信的。 可碍于谢因强大的武力值,没人敢站出来反抗。 对于这个结果,谢因一点也不意外。 “算了,你们回去!” 谢因也不想刁难他们,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大臣如蒙大赦地用目光恭送他离开。 谢因再次来到了花园的秋千架上。 “挽挽?”谢因喃喃自语,“你最好不要骗我。”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谢因。”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高兴地走了上来,狠狠拍了拍谢因的肩膀:“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看见南挽和雪天了吗?她们好像也在这里。” “南挽?”觉得这个名字耳熟,谢因多念了一遍。 “是啊!南挽啊!”黑衣男子凑近谢因耳畔,贱兮兮道:“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喊她挽挽吗?” “你有没有完成任务?游戏说只要配合女巫杀死公主就可以了,我拿的是侍从的身份,雪天拿的是巫医的身份,南挽好像拿的是女巫身份。估计只要我们配合南挽杀死公主就完成任务了。” 黑衣男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等谢因套话,他就把谢因困惑的问题解释得清清楚楚。 真相瞬间大白。 南挽从来不是什么守护使者,而是天命要杀他的女巫。 她故意接近他,就是为了找机会害死他。 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怜惜,只有一场精心准备的骗局 “谢因,你怎么不说话?”黑衣男子奇怪道。 谢因目光漠然:“巫医跟南挽的是一伙的?” “对啊!雪天是南挽最好的朋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黑衣男子终于察觉到了谢因的不对劲:“兄弟,你怎么了?” “没怎么。” 谢因声音淡淡,左手毫不犹豫地掐着黑衣男子的脖颈。 “只是想杀了你。” “我……”黑衣男子脸色涨红,似乎没想明白谢因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本来是关系很好的同伴。 “你们想要杀我?”谢因眼神阴鸷,“那我就先杀了你们。” “不……”黑衣男子想要求救,可脑子里却突然多了一串记忆。 记忆里,他背叛了谢因。 …… “谢因,我欠你一条命,今后会还给你。” 他是被弃者,那个害死谢因的人。 他本来想找谢因赎罪,可却阴差阳错和谢因进入了同一块地方。 “谢因。”被弃者眼神复杂,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他跟谢因见面的情景,是针锋相对,亦或是行同路人。 现在的一幕是他没想到的。 谢因明显不记得他是谁,可就算这样,对方还是想要杀死他。 原来这就是报应。 被弃者苦笑,跌跌撞撞,他还是无法逃脱。 算了,反正他欠谢因一条命,现在这般,就当两清。 被弃者放弃反抗,任凭谢因缓缓加重手上的力道。 “小心……游……游戏。” 被弃者想要提醒,可话还没说完,他就咽了气。 看到这一幕,谢因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脑海里闪过几许凌乱的片段。 但闪的太快,他一点都没看清。 “谢因。”南挽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是来为他报仇的?”谢因语气森冷,“南挽,你原来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 南挽想要开口反驳,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事实来看,她确实欺骗了对方。 谢因笑了一下,没什么情绪:“作为欺骗我的代价,你就永远留下来!” “你……我……” 南挽骤然哑声。 谢因偏过头去,故意不让南挽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走,但我今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南挽是女巫,能力远胜于他,如果想离开的话,轻而易举。 他不会阻拦,最多永远把对方埋在心底。 气氛一下僵持。 万籁俱寂中,他听到了脚步声。 谢因低着头,视线只能看到那靠近的黑色衣角。 南挽轻轻抬起谢因的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怎么还是这般喜欢把事藏在心底?” 听到这话,谢因眼眶微热。 是她先骗他的,也是她先抛弃了他? 他就算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那还不如选择不说。 “唉。”南挽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了谢因。 在玩家心目中,谢因是孤傲的。 他站在高处,让人觉得这个人骨子里都是冷的。 但在南挽心目中,谢因从来不是这般,他有血有肉,特别真实。 谢因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他要是没抱紧,南挽就离开了。 “我不会走的。”南挽郑重承诺,“今后不管你去哪,我都会陪着你。” “所以……” 南挽凑近谢因。 “所以你快想起来!” 如非可以,她一定不会让谢因这么快恢复记忆。 可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 (本章完) 第144章 查无此人(三十一) 第144章查无此人(三十一) “挽挽。” 记忆缓缓复苏。 谢因伸出手,就在南挽以为他要抱住她时,他的手突然转了方向,越过南挽,瞬息之间,抓住了身后想要偷袭的侍女。 力道大的不容侍女反抗,她手中的匕首随之掉落。 南挽皱眉看着身后的侍女,侍女面容呆滞,就像被什么人操纵一般。 “游戏。”谢因表情森冷,这已经是游戏第三次对他们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 听到这两个字,侍女突然疯狂反抗。 南挽二话不说将其打晕。 谢因往空中一握,手上立刻多出了一把剑。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整个幻境猛的抖动。 谢因不管不顾,握剑直直地劈了下来。 至此,困了他们许久的幻境终于消失殆尽。 “南挽。”刚出幻境,二人就看到美人鱼领着大批玩家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谢大佬。”看到他,美人鱼眼中下意识流露出些许畏惧。 谢因朝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美人鱼疑惑不解。 “他去找鬼怪了。”南挽没有多加解释,带着他们来到游戏刚开始的地方。 那是一个石头搭成的广场,看上去平平无奇。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南挽捣毁了那堵横在南北分界线上的石墙。 【警报,警报,游戏系统崩坏,检修程序启动。】 空中突然出现一只透明的大手,朝南挽飞来。 就在玩家纷纷为南挽捏一把汗的时候,大手消失了。 后方,穿着白衣的男子握着剑慢慢走出。 【警报警报。】 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谢因。”一个气急败坏地女声在所有人耳畔响起:“你就硬要跟我作对吗?” 就差一点,她就成功了。 众玩家顺着声音的朝向看过去,赫然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雪天?”认识雪天的玩家表情全都愕然。 雪天不是早死了吗?怎么可能是幕后黑手? “她不是雪天。”南挽声音淡淡,她跟雪天认识了那么久,不可能连她是谁都分辨不出。 眼前的人虽然顶着雪天的脸,但在背后操纵的还是游戏。 游戏身影剧烈颤抖,字眼从牙缝中蹦出:“当初我们早就谈好条件,我救你,你帮我杀了那些老玩家,可你现在却公然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谢因目光轻淡:“我没有背叛,你要的我全部帮你达成了。” 如游戏所愿,老玩家全部死了。 “你……” 游戏身形一下僵硬,喉间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从事实来看,他们都完成了约定,不存在谁欠谁的情况。 南挽静静立在原地,看着他们。 玩家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破坏了此时的气氛。 游戏到底见识多,迅速恢复了面上的平静。 “谢因,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放你们这些玩家离开,你今后再也不要管这里的事。” 游戏循循善诱:“这可是一个相当好的买卖。” 玩家们蠢蠢欲动。 “答应她。” “快答应她,我们想要回家。” “快答应她啊!别犹豫。” 睡美人握着的红线的手一下松开一下握紧。 对于玩家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买卖,但对于鬼怪就未必了。 如果谢因答应,他们鬼怪就又落到游戏手中,不得善终。 “怎么样!”游戏笑意盈盈,“你身后的那些玩家可都在催你答应呢?你可不能辜负他们。” “不怎么样。”南挽走到谢因跟前站定:“这个条件,我们不答应。” 她在这个位面的任务相当特殊,要摧毁整个游戏。 如果今天答应了游戏,那显然与她的任务相违背。 另外,南挽瞥了一旁的鬼怪一眼。 他们帮助玩家良多,完全没必要卸磨杀驴。 “为什么不答应?” “他们不答应,我们答应,你赶紧放我们离开。” “没错,我们答应,他们不能代表我们。” “闭嘴。”美人鱼冷声道:“你以为你们是谁,有资格同游戏谈条件?如果没有两位大佬,你们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没错。”胖子冷静下来,帮腔道:“游戏之所以愿意跟我们谈条件,完全是看在两位大佬的面上。要是大佬想离开,我相信,以他们的能力,游戏绝对会答应。我们只是沾了大佬的光,没有资格代表两位大佬。而且,游戏实力至上,而不是少数服从多数。” 玩家们都沉默了。 计谋落空,游戏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没想到,玩家堆里居然还有几个理智的人,没有上她的当。 她的本意是挑起玩家和鬼怪的怒火,这样她才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就这样被毁了。 “挽挽说的对。”谢因垂眸看她,似乎勾唇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你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现在是他们占了上风,而不是游戏。 游戏怒不可遏:“谢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打起来,损失最大的只会是你们。” “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站在这里跟我们谈条件了。” 谢因尾音带着浓浓的嘲讽:“空口说白话谁都会。” 游戏气急攻心,但也知道谢因说的是真的。 她的程序几天前莫名其妙被攻击,到现在也没恢复。 真动起手来,她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那一个。 谢因抬眸,视线落向游戏身上。 游戏欲盖弥彰地避开他的视线。 “动手!她现在反抗不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其中蕴藏的杀意只多不少。 游戏瞳孔紧缩,这一刻,她终于慌了。 “不,谢因,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怎么离开?” 面对游戏的谎言,谢因恍若未闻。 一旁的鬼怪早已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不。” 眼看着越来越多人朝她攻击,游戏狼狈地跪在地上,恶毒威胁道:“你杀了我,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无法找到你想见的那个人。” 谢因步伐停了一下,就当游戏以为这事有转机时,他突然笑了。 “我不是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吗?” 游戏在很多事上骗了他,但有一件没骗他。 那就是,他在游戏里能够找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本章完) 第145章 查无此人(三十二) 第145章查无此人(三十二) 对上他的目光,南挽懵了。 这是在说什么? 为什么游戏会说那么奇怪的话? 还有,谢因来这个游戏原来是来找人吗?找的人还是她,可她之前对谢因没有半点印象。 游戏看向一旁的南挽,愤然道:“就算你找到那个人又怎么样?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枉你找了她那么久。” 谢因睫毛垂下,声音清冷:“我从来没想让他想起,现在的时间太早了。” 早到他不敢开口告诉南挽,他是谁? 游戏直接被他气的吐血。 先前谢因有求于他,它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现在谢因想要它死,它很不甘心。 “南挽,你不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吗?只要你让他放过我,我就通通告诉你。” “不用了。”南挽摇头,“我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她的记忆有问题,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如系统所说,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了解那么多的事。 谢因眼眸深处笑意浅浅,他看着游戏,轻轻道:“你想怎么死?” 游戏彻底疯了,大笑起来:“好啊!我要自爆,到时你们全部给我陪葬。” 它最多之是一段程序,完全算不上是一个人。 死不死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事,只要抓住机会,它又能重新活过来。 【捕捉到异常力量,开始吞并。】 【吞并成功。】 “啊!啊!啊!” 游戏抱住脑袋,咬牙切齿:“你是什么东西?” 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东西能吞并它? 它来自高级位面,不是低级位面的人能轻而易举对抗的了的。 【高级位面了不起吗?】 系统一脸不屑,它可是来自时空管理局,比那些高级位面不知道要高上多少个等级。 “你……” 系统直接一口将它吞了。 【就是你这鬼玩意,害得我白白浪费这么多能量。】 他们本来要去另外一个位面世界,可中途传送的时候被这个古里古怪的东西攻击,导致他们不得不退而求次留了下来。 【你害我少赚了那么多金币,单纯把你吞了真是便宜你了。】 系统碎碎念。 “这……” 望着地上生死不知的游戏,不知晓刚才发生什么的玩家全部愣住了。 “你们可以离开了。” 这句话如同天籁一般。 玩家们乐疯了。 “大佬,这是真的吗?”胖子小心翼翼地询问一旁的南挽。 见南挽点头,他高兴地大喊大叫。 对于他的失态举动,玩家们并未出声嘲讽。 因为他们清楚,他们被困在游戏多久。 如今终于能重见曙光。 想到这里,感性的玩家直接哭了。 他们期盼了那么久的解脱,今天到了。 “谢谢。” 玩家们齐齐朝二人鞠了一个躬。 他们清楚,如果不是南挽二人,他们还要被游戏困上许久。 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三十年。 到那个时候,他们早就被游戏淘汰了。 “等这堵墙消失,你们就都可以回去了。” 南挽指了指倒塌的墙。 墙是游戏的桥梁,墙塌了,游戏自然土崩瓦解。 “谢谢。”玩家们感激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鬼怪中,睡美人攥着红线的手缓缓松开。 游戏倒塌,她沉睡几百年的魔咒即将到来。 “放心!”红舞鞋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你醒来,你会过得非常幸福。” 睡美人故事中,睡美人被王子所救,过上了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红舞鞋虽然没了双腿,但她被上帝宽恕,天使指引着她的灵魂飞往天堂。 每个童话故事里,善良,知错就改的人都会获得美满的结局。 “我今后会改正自己的错误。”女巫声音沙哑。 她自己不得善终可以,但她的女儿不行。 她先前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要不是自己,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母亲。”王后激动地抱住女巫。 “就算不得善终也没事。” 狼外婆坦然道。 每个童话故事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不可能每个人的结局都十全十美。 就像社会有黑有白,童话故事也有善有恶。 好的故事指引人向善,坏的故事警告那些心存恶念的人不要犯下大错。 她做了那个恶的例子,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贡献。 小红帽攥着拳头的手一下松开一下握紧。 她有两个身份,所以面临两个选择。 是作为天真善良的小红帽活着?还是作为卖火柴的小女孩活着? 不管是哪种,她都逃不了死亡。 小红帽有关心她的朋友,卖火柴有最爱的外婆。 抉择很难。 “走了。”看着墙壁消失,玩家们纷纷打着招呼离开。 “不要忘了回头请我吃小龙虾。” “肯定不会忘的,到时所有人都来,我在xx设了酒席。” “有酒席这样的好事肯定不能错过。” 美人鱼顿了一下,鼓起勇气邀请南挽二人:“大佬,你们也来!” “是啊!一家人就要热热闹闹,整整齐齐。”胖子调侃道。 闻言,其他人抬头热切地望向南挽二人。 “到时再说!” 南挽没有把话说太满。 她迟早要离开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嗯。”玩家们齐齐点头,转身离开。 鬼怪们跟在玩家身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挽挽。”谢因走到南挽身边,轻轻亲了下她的脸颊。 “等着我。” 说完,他的身影缓缓消散。 “我们也走!”看着他离开,南挽轻声呼唤系统。 她有种预感,在下一个位面,她还会遇到对方。 【位面传送中。】 【现在开始结算奖励,上个位面获有八百金币,这个位面获有一千金币。扣除林林总总,总共有一千九百金币。】 【下个位面开启成功,祝宿主任务愉快。】 童话故事镇。 “卖火柴。”胖妇人插着腰喊道:“你又玩疯了,还不赶紧回家吃饭。” “哦,好。”卖火柴匆匆跟好友告别,跟在胖妇人身后。 “要不给你换个名字!”胖妇人嘀咕道:“卖火柴这个名字这么难听,一点也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女孩。” 卖火柴不吭声。 “要不你叫夏天!”胖妇人走到一家旅馆面前,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牌匾。 “夏天就没有雪了,你也不用呆在屋里,可以和朋友出去玩了。” “好。”夏天高兴点头。 她喜欢这个名字。 “谁要坐马车啊!”马车夫拉着马车经过,卷起地上尘土。 不等二人回过神,马车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这个世界写的有些糟糕,不喜可跳。等作者有时间,会全部重修一遍。 ? ? (本章完) 第146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一) 第146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一) 亲,你还在为找女朋友而苦恼吗? 我们女友出租公司给广大大龄单身青年谋福利了,只要三千八百八十八,女友出租一个月。 另外偷偷告诉你哦!我们公司的女生不但可盐可甜,还可酷可美。没有你找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亲,看到这里,你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来下单! 只要钱舍得花,女友统统都能带回家。 联系方式xxxx 路许觉得自己肯定是傻了,但凡他长点智商,他都不会把这张明显是诈骗的广告单带回宿舍。 还三千八百八十八? 路许冷笑,只有傻子才会花这份冤枉钱。 “路哥。”同寝舍友赵泽刚回来,就见他们寝室唯一一个单身汉正对着一张广告单发呆。 “你在看什么呢?”赵泽好奇地凑过头去。 “没看什么。” 路许飞快把广告单折了几下,塞进衣服袋子里。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和女朋友出去约会了吗?” 赵泽嘿嘿一笑,用力搓了搓有些发红的脸:“倩倩说想给我一个惊喜,让我过一个小时再来找她。” 看着舍友一幅沉溺于甜蜜爱情的酸臭样,路许内心很不平衡。 想想他,身高一米八,又有腹肌,长得又帅,不愁没有女生追求。 可事实上,路许至今还是一个单身汉,别说谈恋爱,就连女生的手也没拉过。 路许再次怨恨老天,为什么给了他这样一幅好样貌,却不肯给他一个女朋友? 见路许表情微妙,赵泽飞快转移话题:“路哥,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我女朋友的闺蜜,长的好看,喜欢撒娇,绝对适合你这样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不单身贵族。” 意识到自己口误,赵泽急忙改口。 “别!”路许声音很闷:“我怕到时分手不好看。” “唉!”赵泽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恨铁不成钢道:“路哥,你怕什么?凭你这张脸,找女朋友还不简单吗?只要你愿意出卖一点色相,别说我们班上的班花,隔壁a大的校花都能找来。” 路许烦躁地挥了挥手:“那跟看脸有什么区别?我要的是能跟我过一辈子的那种。看脸,能长久吗?” 赵泽无话可说。 “铃铃铃。” 手机铃声疯狂响起。 “得了,你去接电话!” 话还没说完,路许便看到自己的舍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倩倩,你好了……” 声音腻的吓人。 “好好好,我等下就过去。路许啊!他到时也会去。” “我什么时候愿意去了?”路许皱眉,一脸不乐意。 舍友约会,他一个单身狗去凑什么热闹?当电灯泡吗? 他又不是找虐,看人家小情侣甜甜蜜蜜。 “咳咳咳。”赵泽咳嗽了几声,劝道:“路哥,你就去!去了绝对对你有好处,说不定你去的时候是单身汉,回来的时候就有女朋友了。” “我信了你的邪。” 路许满脸嫌弃:“说!为什么要我去。” 闻言,赵泽这才道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之前全校不是在传你喜欢校花郑西西吗?” “那是谣言。”路许咬牙切齿:“我才不喜欢那个嫌贫爱富的鬼校花!” “知道知道。”赵泽宽慰道:“我跟你谁跟谁啊!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 “但是……” 他话头一转:“全校除了我们寝室,都觉得你喜欢她。我女朋友今天在精品店,碰到她和她男朋友了。听她一直抱怨你怎么怎么样,就火了,当即冲上去跟他们理论。” “所以?” “理论的结果就是我女朋友做东,请他们吃饭。”赵泽摊了摊手:“我女朋友刚才特意吩咐我,让你带着女朋友去打他们的脸。” “我上哪找一个女朋友?”路许恨恨地扯住了赵泽的衣领:“还打脸,没被他们打就不错了。” “那你任凭他们继续抹黑你?”赵泽掰开他的手:“你咽的下这口气。” “当然咽不下。”路许烦躁地用手扣住脸:“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不听我女朋友的,把她闺蜜叫出来挡一挡?”赵泽出主意道。 “你女朋友的闺蜜,她们肯定认识,一眼就知道是假的。”路许愁眉苦脸:“到时揭穿不仅我尴尬,你女朋友也尴尬。” “那我去跟我女朋友说?”赵泽试探地问了一句。 “可别。”路许摇头拒绝。 赵泽的女朋友是他们直系学姐,为人直爽,行事仗义。 可能是因为年龄比他们大一岁的时候,她把他们全部当弟弟看待,对他们很好。 路许不想让她为难。 “那怎么办?”赵泽也意识到自己女朋友这次是真的好心办了坏事。 她想为路许出口恶气无可厚非,但也不能这样为难路许。 “我另外想想办法!”路许无奈:“你告诉学姐,到时我一定去。” “好,但你也不要为难自己。”赵泽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如果真不行的话,就干脆别去。反正是我女朋友答应的,不算数。” “嗯。” 路许知道是这个理,但他自己其实也报有一丝想法。 毕竟那个校花不仅到处抹黑他,还说她之所以没跟他谈恋爱,就是因为他不行。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哪来的行还是不行? 她骂他穷,他可以理解,但是骂他不行就真的撞他的枪口上了。 “但是……” 路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他上哪去找一个女朋友啊! 那女人虽说脑子有坑,但样貌不错,他随便找一个路人来演未免太过牵强。 亲,你还在为找女朋友而烦恼吗? …… 路许想到那张被他塞进口袋的广告单,急急忙忙掏出来。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路许又在为打不打犯了脑筋? 万一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万一这是一个诈骗集团,骗的就是他们这些单身狗?万一…… 没有万一,路许咬牙拨下了广告单上的电话号码。 不管了,总要试试,万一是真的呢? ??小短篇。 ? ? (本章完) 第147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二) 第147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二) “铃铃铃。” 铃声只响了三秒,就迅速被人接通。 “亲,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客服小姐姐声音很好听。 “我……”路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亲,请问您是看到我们发的广告单才打电话过来的吗?” “是。”路许别扭道。 “那亲您就是想租一个女朋友了?”客服小姐姐了然道:“请问您想要找什么类型的呢?御姐还是甜妹?亦或是其他的。” “能找一个好看点的吗?”路许不好意思道:“我可以加钱。” “当然可以。”客服小姐姐报出一个号码,让路许去加那位小姐姐的微信。 “您找的那位绝对是我们公司最好看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客服小姐姐说完就挂了电话。 路泽看着纸上匆匆忙忙记下的号码,迟迟没能做好决定。 “铃铃铃。” 手机铃声又响了。 这次是赵泽打的,他问路许去不去。 “去。”路许说完就用微信添加朋友功能找到了那位小姐姐。 好友请求发过去的时候,路许很是犹豫,生怕人家不通过。 所幸,这个烦恼不存在。 小姐姐通过了好友请求,发来三个问号? 路许把自己的请求告诉她,小姐姐说没问题,让他先去,她等下就到。 路许顺便了解到,小姐姐叫南挽。 南挽,很好听的名字。 比那个什么鬼郑西西好听到了不知多少倍。 南挽小姐姐肯定是那种很酷的女生。 路许自信的想。 饭店。 “路许怎么还不过来啊!”郑西西不满道:“他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我等那么久?” “他又不是来等你的。”闻言,剪着一头短发,五官明艳的女生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反驳。 “再说,他要等他女朋友。女孩子爱漂亮,拖一点怎么了?” “他真的有女朋友吗?”郑西西一脸不屑:“别就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就说是他女朋友。” “郑西西。” “倩倩别气,不值得。”赵泽小声安慰自己女朋友:“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较劲的。” 郑西西男友也安慰自己女朋友:“你不是看不上他吗?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哼。”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别过头去。 “许学姐。” 路许这时赶了过来。 “学弟,你来了。”许倩站起来招呼:“你女朋友呢?怎么没来?” 路许一脸无奈道:“挽挽说她要化妆,让我先过来。” “化妆?化那么久的妆?”郑西西出口讽刺:“别是个丑女!” “郑西西。”许倩忍无可忍:“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就算我女朋友是个丑女,在我心中也比一些外貌好看心里歪到边的女生好多了。”路许语气淡定:“再说,我女朋友长得不差。” “你……”见路许暗自嘲讽她,郑西西整张脸都扭曲了。 “路哥,别站着啊!快来坐。”赵泽起身招呼。 “嗯。”路许点点头,坐到了他的旁边。 “路许。”郑西西平静下来心头的怒火:“你跟你女朋友认识多久了?不会是最近才找到的!” “不劳费心,我跟我女朋友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感情非常好。”路许怼了回去。 “路哥。” 赵泽疯狂给他发消息:“你别说太过,要是等会你找来帮忙的那个小姐姐配合不了就糟糕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人帮忙的?”路许纳罕回道。 “废话,你有没有女朋友我能不知道?”赵泽打字飞快:“你现在最好趁机和那位小姐姐多聊一聊,避免等会露馅。” “路许,你在跟你女朋友聊天呢?要不问一下她什么时候到。”郑西西又出来挑刺。 路许刚想要回话,微信赫然跳出一则新消息。 “我到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干脆利落。 路许顿时抬头张望,想看看对方在哪里。 饭桌上的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顺着路许的视线看向门外。 门口,站着一位女生。 女生面庞清丽,气质清冷,如同天边月一般,高不可攀。 她似乎是在找人,视线飘忽不定。 当她与路许的目光对上来时,抬脚走了进来。 路许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如果他谈过恋爱,一定知道这是一见钟情的征兆。 “路许。”女生走到他身边,朝他微笑。 这一笑,眉间的疏冷顿时少了几分,多了几分秾丽。 “挽挽?”路许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嗯。”南挽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原来你就是挽挽?”赵泽笑道:“路许一直瞒着我们,害的我见到你都不敢认。” “挽挽长这么好看?路许肯定是怕被人抢了。”许倩帮腔道:“挽挽,你可不能怪他。” “我知道。”南挽侧身看了路许一眼,眸中泛着细碎的光。 “这事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们的,毕竟是我追他。” “你追他?”许倩兴致勃勃道:“学弟怎么这么不上道?要是我,直接答应。” “学姐。”路许无奈出声:“要不我们坐下来再慢慢聊。” “对对对,挽挽,你先坐下,边吃边聊。”许倩慢半拍反应过来,南挽站了许久,急忙招呼她坐下。 南挽坐在路许旁边,离郑西西只隔一个位置。 “要不自我介绍一下?”郑西西脸色很不好看:“我们这一桌都对你不太熟。” “你们好,我是路许的女朋友,南挽。” “南挽?你是哪个学校的?”郑西西得理不饶人。 南挽一看就不是他们学校的,很有可能是附近的普通大学。 想到这,郑西西脸色好看了一点。 就算南挽长得好看又如何,学历还不是不如她。 “南挽?”郑西西男朋友诧异道:“a大的?” “嗯。”南挽点头,从容地拿起筷子,给路许布菜。 “你认识?”郑西西不友善地看着自己男朋友。 “a大校花?谁不认识?” 见郑西西表情不善,她男朋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开口细哄。 路许微信一下跳出了很多新消息。 路许不用看,就知道是赵泽发的。 (本章完) 第148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三) 第148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三) “路哥,这真的是你叫来帮忙的吗?我觉得你俩特别有夫妻相。” “路哥,这可是a大校花呢?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居然好意思瞒着兄弟。” “路哥,亏我还在担心你,结果白担心了。你回头你一定要请客,弥补兄弟我受伤的小心灵。” 路许没有回,事实上,他自己整个人都处于蒙圈的状态。 “路许。” “啊!”路许回过神来。 “你在发什么呆啊!”南挽嗔怪地掐了他一把。 力道不重,路许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迎上其他几个人好奇的目光。 “怎么了?”路许神色茫然。 “我们在问你是怎么跟挽挽认识的?”赵泽朝路许眨了眨眼,满满的探究。 路许脑筋飞快转动,想拼出一个非常唯美的爱情故事。但实际上,他文笔欠缺,绞尽脑汁都无法编出一个令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 “我其实认识路许很久了。”南挽有一双碎星似的眼睛,一笑眼里就溜出星光,璀璨夺目。 不知道是不是有路许在这的缘故,她看起来很容易接近,没有之前那般高不可攀。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叙述:“我在高中认识的路许,那时候的我因为性格比较怯懦,经常受欺负。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班里比较调皮的男生嫌我上课碍事,就把我的书包扔了。” “我很怕,就一直坐在地上哭,后来的事你们应该猜到了。” 南挽垂眸,给自己灌下一杯酒。 “这哪是比较调皮,分明是恃强凌弱。”许倩打抱不平地道:“要是我跟你在同一个学校,肯定把这些死皮赖脸的男生揍一顿。” “都过去了。” 南挽语气平淡,那个男生高考的时候跑来跟她道歉,说他是因为喜欢她才这样做的,祈求她原谅。 但有什么好原谅的呢?过去的了事就是过去了,她虽然心里留下一道疤,但眼里却有了一道光。 怎么可能呢? 路许愕然,实在没法想象到南挽会经历这样的事。 在他心目中,南挽应该是那种学习特别好的女孩,老师喜欢她,同学们敬重她。 另外,他对这段记忆也没什么印象?这是真的吗? 想到这里,路许忍不住多看了南挽几眼。 南挽握着酒杯,袖口自然往上滑,露出一截手臂。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路许想起高中背的那首古诗,那时候老师给他们讲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 路许自问不是什么感性的人,可当老师讲到司马相如有意再续弦的时候还是感到很悲哀。 一个大家族的女子,为了爱情,不惜抛弃荣华富贵,当垆卖酒,可回报她的却是爱情的不忠贞。 就跟他的父亲一样,有了母亲还不够,还想找其他人。 虽然最后没能成,但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这也是路许至今没有谈恋爱的原因,他想找的是一个能跟他过一辈子的人。 他不想变得跟他的父亲一样,那样他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那个被他辜负的人。 “路哥。”赵泽推了他一下。 路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南挽很久了。 “知道你心疼,但也没必要这样!”许倩笑着打趣,“来,喝酒,就你一个人没喝了。” “嗯。” 路许接过酒杯,利落地喝完。 “路哥,好样的。”赵泽说完不怀好意地给路许倒上一杯酒:“冲你瞒了这么久,这杯酒就必须喝。” 路许也不跟他客气,继续喝。 “路许。”郑西西笑意盈盈:“冲你之前喜欢我的份上,这杯酒也逃不过去!” 路许下意识看了南挽一眼。 “郑西西,谁喜欢你啊!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许倩恶狠狠地瞪了郑西西一眼,“路学弟才不喜欢你。” “没错。”赵泽附和道:“那都是谣言,郑校花不会如此自命不凡!” 郑西西没理会他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许。 “我不喜欢你。”路许摇头:“今后我会在论坛上澄清这个误会,你不用在意。” 郑西西气地直接走人。 见状,她的男朋友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挽挽,你别误会啊!”许倩紧张地看着南挽,“我可以作证,路学弟并不喜欢她。” “对啊!我跟路许一个寝室,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一清二楚。” “我知道。”南挽瞥了一眼路许,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家路许向来乖巧懂事。” 我家路许。 这波狗粮来的猝不及防。 赵泽牙疼的厉害,明明之前一直是路许吃他的狗粮,现在轮到他吃路许的了。 果然,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但赵泽由衷的为路许感到高兴,他跟路许相处了那么久,清楚路许是一个很缺爱的人。 他看起来大大咧咧,渴望爱情。但真正要他出手的时候,他很可能会退缩,找各种理由拒绝。 他不肯打开窗子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肯放别人进来。 路许跟南挽感情这么好,他很高兴。 这证明路许愿意敞开心扉了。 “我们来拍张合照!”许倩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好让其他人知道路学弟有女朋友了。” “好啊!”南挽答应的非常轻巧。 路许有些犹豫,如果这张合照真的拍成功的话,以许倩的性格,肯定传的全校皆知,到时他们的关系就很为难了。 另外,这对南挽也不好,她是收了钱来帮助他的,并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 “还犹豫什么。”赵泽推搡了一下,把他推到南挽旁边站着。 “茄子。” 一张合照就这么成功了。 “我有事,先走了啊!你们好好吃。”照完相不久,许倩收到了一个开会通知,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 赵泽也不想留下来吃狗粮,干脆跟自己女朋友一起走了。 偌大的包厢,顿时只剩下南挽和路许二人。 “今天的事,谢谢你。”路许干巴巴道。 “没事。”南挽若无其事地摇头:“我收了钱,这是应该的。” 气氛一下沉闷。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良久,路许打破了平静。 “你脑海里有这段记忆吗?” (本章完) 第149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四) 第149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四) 南挽静静地看着路许,她很期盼这个问题的答案。 “没有。”路许摇了摇头,“我没有一点印象。” “那就是假的。”南挽按住心头的酸涩,轻声道。 “你们公司具体提供什么业务?”路许自然地岔开话题。 南挽盯了他几秒,莞尔道:“你需要什么业务?” 路许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刚开始的目的只想打郑西西的脸,可现在目的达成了,他又不想让南挽这么快离开。 他有种预感,这次他放南挽走了,他们就有可能错过了。 南挽也不为难他,详细地介绍公司的业务:“聊天,约会,当挡箭牌,陪看电影。” “那这些是另外收费还是……”路许吞吞吐吐。 “你已经付了我一个月的费用了。”南挽嘴角一直微微上扬:“所以只要你喊我,我都会出现。” “那谢谢。” 除这之外,路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铃铃铃。” 南挽手机铃声响了。 南挽没有避开路许,直接接通电话。 路许靠的比较近,模模糊糊听出另一边应该是位男人。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是所有声控者的福利。 “你是要接其他的客人吗?” 见南挽看着他,路许尴尬道:“我只是好奇。” “没有。” 怕路许听不清,她又坚定地说了一遍:“我只接了你一个客人,你是我的第一笔单子。” 等南挽离开,路许耳畔都仿佛在荡漾刚才的对话。 “我只接一单,接了这单我就辞职了。你是我的第一单客人,也是我最后一单客人。” “要命。” 路许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就差一点点,他就心动了。 路许回去的时候,一切如往常。 但也有些不正常的,比如他那些早已有女朋友的舍友,这时一反常态的没去约会,而是老老实实地在寝室呆着打游戏。 这个困惑,直到赵泽进来才消除。 “路哥,你出名了。” “出什么名?”路许眼中流露出稍许诧异。 “自然是你有女朋友的事。”其他打游戏的舍友扔下手中的手机,围了上来道:“路哥,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先前一直没找我女朋友,我单纯觉得你眼光高。现在想想,你眼光真是高。” “是啊!路哥,你女朋友竟然是a大校花。你瞒了我们这么久,好意思吗?” “路哥,现在论坛上都传疯了,你想狡辩也来不及了,铁证如山。” 舍友得意洋洋地拿过手机,登上学校论坛。 望着上面的照片,路许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已经来了。 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南挽是他女朋友。 如果他现在告诉他跟南挽只是一场交易,估计所有人都不信,还会对南挽名声有损害。 从南挽呆在如此不靠谱的公司来看,南挽生活一定很拮据。 路许叹了一口气,是他亏欠南挽了,回头他再发一笔钱给她。 三千多实在不足以南挽的损失。 “路哥,你可一定要请客。” “请客。” “请客。” 赵泽也凑热闹道。 “好。”路许点头,“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火锅。” “烧烤。” “火锅加烧烤。” “我只请一样。”路许白了一眼最后提建议的赵泽。 “那干脆火锅!省事。”赵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 其他舍友都表示没意见。 南挽回到寝室时,整个人都瘫了。 “怎么样?见到你喜欢的男孩子了吗?”正在打字的女生头也不抬地道。 “见到了。”南挽点头,“只是他没认出来我是谁。” “别说他了,就连我都认不出来。”女生吐槽道:“你以前品味是多差,才会把自己弄成那般模样。” 南挽笑笑,不说话。 事实上,她才刚来这个位面不到一年。 “不过我也真是服了你了。”女生停下手中的动作:“居然想到发广告单来吸引他注意力。” 她觉得南挽是异想天开,没想到最后真的成了。 南挽喜欢的人到底有多不设防,才会相信这种事? 三千八百八十八,租一个月。 要是让学校其他人知道他们的校花就值这点钱,估计哭晕在厕所。 “我说,他有这么好吗?”女生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么优秀找什么男朋友找不到,何必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知道自己舍友暗恋一个人一年时,她简直惊呆了。 她以为以南挽的相貌,喜欢一个人肯定会冲上去自信的向那个人表白,孰料南挽恰恰相反。 “他之后应该是会打电话过来向你了解一下业务,你到时可别露馅。”南挽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女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绝对不会让他发现。” 刚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下一秒,女生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上面熟悉的号码,以及旁边舍友催促的目光,女生如愿接通了电话。 “亲,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问题要向我询问的吗?” 南挽朝女生比了个手势,女生会意,按下了免提。 “您好,我想询问一下你们公司的业务?” 男生清朗的嗓音一下从手机另一端泄出。 业务?什么业务? 女生迷茫。 南挽打开备忘录,朝女生示意。 “亲,我们的业务包括很多种呢!比如:聊天,约会,当挡箭牌,陪看电影。请问,您有哪方面诉求吗?具体您可以找小姐姐约谈的。当然,如果你不怕麻烦的话,我也可以代为转告。” “谢谢,我等下自己会找她聊。” 听到一模一样的回答,路许松了一口气。 他怕南挽会被公司欺诈,接些奇奇怪怪的单。 他打电话过来时就想清楚了,如果他们公司真的压榨南挽,他就把南挽长期租下来,顺便请人帮她打官司。 但现在看来,分明没有必要。 “亲,请问您对今天这位小姐姐的服务满意吗?”女生促狭地看了南挽一眼:“满意的话,请您待会填一个调查问卷,给这位小姐姐五星好评哦!” “好。” 猜测这或许与南挽的工资有关,路许爽快答应。 (本章完) 第150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五) 第150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五) “行了。” 女生挂断电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南挽一眼,“接下来你跟他聊。” “好。” 南挽点头,发过去一个调查问卷。 “我喜欢什么?” “我最讨厌的食物?” “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路许喉结动了动,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嗡嗡嗡。” 手机发来一条新消息。 路许定睛一看,赫然是南挽。 【公司规定,必须熟记雇主所有信息,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原来是这样。 路许在心中暗暗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懊恼,幸好没问,问就尴尬了。 他迅速填完调查问卷,点击提交。 提交成功,点击即可抽奖。 闲着无聊,路许点了一下。 恭喜您,您抽到我们公司的无偿卡。凭这张卡,您可去除公司所有账单。 假的! 路许嗤笑一声,关掉了手机。 半个小时后,他收到一条转账信息。 路许愣住了,急急忙忙打开聊天框。 钱为什么退回来的消息还没发出,他就先收到了南挽的消息。 【??】 路许心跳了一下,重新打下一行字发出去。 【那个卡不会对你有影响!】 【影响一点点,但也不是特别大的影响啦。】 望着最后一个字,路许有些无法适应。 下一秒,南挽的消息又发过来了。 【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可以租久一点,这样我也能赚一点点零花钱了。】 路许删删打打,良久才发过去一个好字。 南挽看起来家境很不好,他租久一点可以让她过得好一点,只要他不让她做事就好了。 【记得把聊天记录删除,防止被别人发现。】 路许顿了顿,把聊天记录全部备份,再一一删除。 【你现在在干什么鸭!比心。】 “我去,你女朋友这么可爱的吗?”赵泽心酸,他女朋友聊天从来不给他发比心。 他还以为以南挽的性格,是不屑于发这种东西的。 “你怎么回来了?”路许扫了他一眼,手敲打几下键盘,合上了手机。 “还不是那个鬼比赛?”赵泽抱怨道:“找不到人来参加,倩倩只能东奔西跑,到处找人。嫌我跟着麻烦,就把我赶回来了。” “对了,路哥。”赵泽像是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你不是会弹钢琴吗?要不你报一个名。” “不。”路许毫不犹豫地拒绝,“太麻烦了。” 比赛肯定逃不了排练,他不想几个礼拜都呆在排练厅。 “好!”赵泽精神一下萎了,“如果到时真找不到人,我就自己上台试试。” 边说他一边看路许的反应。 路许正捧着手机打字,对他不闻不问。 赵泽知道这事是彻底没辙了,垂头丧气地往外走。 路许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南挽自从聊上了之后,就从头抱着手机,不管问什么都好像没听到。 “你就这点出息?”女生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呢?” “图他好看。”南挽慢吞吞地回答:“走!我们出去。” “去哪?”女生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去b大,找我男朋友。” 女生呆了一下,良久反应过来后,用手捂住脸。 在她看来,南挽已经无药可救。 “倩倩,还差几个人?”赵泽心疼地看着自己女朋友。 他们计算机系向来都不喜欢出风头,这次让他们出个节目,在全校面前表演,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还差三个。”许倩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要不我参加!”赵泽咬牙道。 唱一首歌他还是可以的。 “可别。”许倩嫌弃地看了自家男朋友一眼,“这可是系与系之间的比赛,到时校领导都来。你去,丢脸是小事,万一中途怯场不敢上台怎么办?” 知道许倩说的是事实,赵泽精神更萎靡了。 “许倩。”郑西西得意洋洋地挽着一个女生的胳膊,“你就认输!我们艺术系一定是冠军。” “郑西西,你别太得意。”许倩咬牙切齿,她一向看重集体荣誉,这次还没参赛就让她认输实在难受。 “你除了认输还有其他办法吗?”郑西西笑嘻嘻道:“你们现在连人都无法找齐。” 许倩黑着脸,沉默不语。 “路许不是据说会弹钢琴吗?这次怎么不让他参加,是不敢吗?”郑西西嘲讽:“也是,他那么窝囊,怎么敢在全校面前表演。” “你说谁窝囊呢?”赵泽怼了回去,“要我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恬不知耻的人。明知道路许有女朋友,还故意当着别人的面给他敬酒。” 旁边人的目光一下刷刷刷地看着郑西西。 就连被她挽着胳膊的女生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奇怪。 “你……”郑西西脸窘地通红,愤怒道:“路许不是窝囊是什么?如果他不窝囊,那就报名啊!” “他凭什么要报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来到郑西西面前站定。 “难道就因为他不喜欢在所有人面前表演就是窝囊吗?那你们学校没参赛的人这么多,在你心目中,他们是不是也很窝囊。” “我……”郑西西下意识想说是,但她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我没有。”郑西西别过头去,“我只针对路许。” “那你又凭什么针对路许?就喜欢你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喜欢你?”南挽语气淡淡。 “他喜欢我的事,全校都知道。”郑西西恨恨道:“全校都知道的事,总不能算我自作多情!” “那你觉得有我在,他还会喜欢你吗?”南挽慢条斯理道:“我跟路许交往半年了,我们的感情非常稳定。” “路哥根本不喜欢你。”赵泽这时也不再忍气吞声:“你是因为路哥给你递了瓶矿泉水才误以为他喜欢你!其实那瓶水是隔壁的兄弟递的,路哥只是代为转交而已。” “这件事我也知道,林鹏中途有事就先走了。路哥刚好在旁边,就拜托他代为转交了。” “那他为什么来看我比赛?”郑西西咬唇道。 “那是因为我拜托他的。” (本章完) 第151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六) 第151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六) 许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舍友要写一篇比赛的稿子,拜托我拍几张照片。但我抽不出时间,就找了路许。” 事情一下说开了,之前的种种都是误会。 郑西西僵住了,周围人打量她的眼神如同看小丑。 “许倩,我等着你们的表演。”郑西西色厉内荏地说了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南挽,你怎么来了?”许倩奇怪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女生。 “这还用说,肯定找路哥。”赵泽大大咧咧地搂住许倩的腰,“我刚才跟路哥打了电话,他等下就会过来。” 南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 “现在知道尴尬了!”她旁边的女生幸灾乐祸道。 南挽轻轻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你是?” “我是南挽的舍友,宁可。”宁可笑容满面,“你叫我小可就行了。” “路哥,你来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路许到了。 “等下你别说话,或者待会说话时变个音。”南挽不放心地叮嘱道。 “ok。”宁可无力地点了点头。 路许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休闲装,白色上衣,黑色裤子,黑白相间,干净大方。 “学姐,比赛我参加。”路许抽出许倩手上的表,拿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路许,你……”许倩微微皱眉。 她清楚,以路许的不喜麻烦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参加比赛的。 “放心!学姐,我自己愿意参加。”路许手中的笔转的飞快。 “学姐,还差几个名额?” “两个。” 路许想了想,突然道:“要不让我舍友分别报一个?” 那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把自己夸上了天,又会唱歌又会跳舞。 “路哥,你认真的吗?”赵泽心里后怕道。 “让他们自己来!”许倩不想为难路许。 “你快去找你女朋友!她已经等了很久了。”许倩促狭地看了一旁的南挽一眼。 宁可默默往后退,把空间让给你他们二人。 “你来了?”路许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 “嗯。”南挽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路许的手。 路许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推开。 “要去学校逛一逛吗?”路许开口道。 南挽微微一笑,褪去了身上的疏冷。 见她没有拒绝,路寻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宁可。”许倩招了招手,“要不你跟我一起!我带你去附近逛逛。” “好。”宁可没有推拒。 “那我呢?”赵泽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 “你回去!”许倩嫌弃地拉着宁可离开。 赵泽立在原地,欲哭无泪。 “路哥,这是你女朋友啊!” “路哥,你真不讲义气,有女朋友的事既然瞒着我们这么久!” 沿路碰到的男生都笑着朝路许打招呼。 路许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默认。 “路哥,回头带嫂子出来玩啊!” “他们只是开玩笑。”怕南挽不乐意,路许急忙解释。 “没事。”南挽眼中笑意浅浅,“你人缘很好。” 路许不知道回什么,沉默了。 这时,前面刚好出现一家奶茶店,稍微缓解了一下眼前的尴尬。 “你要喝奶茶吗?”路许松了一口气,面色迟疑。 “来一杯芋圆奶茶!”南挽低声道。 她记得,路许就很喜欢芋圆。 路许并未怀疑,拉着南挽进去点了两杯芋圆奶茶。 “你要去参加比赛吗?”南挽捧着奶茶,不经意地问道。 “嗯。”路许耳垂微红,佯装镇定地吸了一口奶茶,“下月十五号。” 距离昨天,刚好是一个月。 南挽“哦”了一下,又觉得这个回答太过简单,于是补了一句:“到时我能去看看吗?” 路许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想来就来!” 虽然那时候他们已经不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依然可以做朋友。 就怕…… 路许的目光与南挽撞上,擦出几分不知名的热度。 “南挽。” “你可以喊我挽挽,毕竟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南挽笑了笑,语气温柔和缓。 “挽挽。”路许轻轻喊了一声,感觉这个名字如同嚼青梅一般,唇齿生香。 南挽脸红了一下,样子颇为纯情。 路许心头跳了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动。 “我要回去了。”南挽看着路许,眼里盛满了笑意。 “我送你。”路许陪着南挽进了附近的地铁站,目送她离开。 “舍得回来了。”宁可环胸,打趣道:“怎么样?” “有用,他的确喜欢文静内敛的女生。”南挽放下手中的手机。 “那我们来进行第二步。”宁可笑吟吟:“投其所好。” “我从许倩的嘴里了解,下周二是路许的生日。你作为路许名义上的女朋友,到时肯定会出席。” 宁可朝南挽眨了眨眼:“这对你而言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所以你现在的要做的就是给路许选礼物。” 南挽面露犹豫,她怕她的礼物到时送不出去。 “你怕什么?”宁可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可是他女朋友。” 想想她,天天吃狗粮还不够,还要教舍友追男朋友。 “那我试试!”南挽想了想道。 如果路许到时把礼物还给她,她就找借口拒绝。 “路哥,路哥。”赵泽夸张地抱着路许,“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 本来还差两个名额,但他们系的其他男生听到隔壁系公然挑衅一事,抢着来报,直嚷嚷着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行了。”路许嫌弃地扯开他,“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路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赵泽捂着胸口,一脸受伤。 路许白了赵泽一眼,冷笑道:“之前那是因为我眼瞎,没看出你是个大祸害。” “路哥,你变了。”赵泽情真意切地挤出几滴眼泪:“那年细花微雨,终究是我错付了。” “哦。”路许应了一声,“这位钮钴禄氏赵泽,你能让开吗?我要洗澡。” 赵泽嬉皮笑脸道:“路哥,现在还早,洗澡事可以放远一点,我们先来商量你下周二的生日怎么过?” (本章完) 第152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七) 第152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七) “跟之前一样就行。”路许拿起衣服,绕过赵泽,径直去了浴室。 赵泽拿着手机,把路许刚才的话发到群里。 群里十分热闹,不到一分钟,就涌出了99+条消息。 【对了,群里怎么没有嫂子?】 【是啊!嫂子呢?路哥生日,她总不可能缺席!】 【赵泽,你没邀请嫂子吗?】 赵泽无奈回道:【不是我不想邀请嫂子,是我根本没有嫂子的微信。】 之前太匆忙,来不及加。 问路许要,肯定不妥。 【那算了,反正知道嫂子到时会来就足够了。】 【先别提这个了,我们先想给路哥送什么礼物!】 群里的话题瞬间转移。 时间匆匆,一转眼就过了一个礼拜。 周二,酒。 路许推开隔开一室的包厢门,踩着灯光赶到。 “路哥,快来。” “路哥,来来来,就差你了。” 作为在场不多的女生,许倩的关注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学弟,挽挽呢?没来吗?” “是啊!路哥,嫂子呢?” 其他人放下酒杯,好奇地看着路许。 “她今天有事,晚一点再过来。”路许坦然坐下,举起酒杯道:“我们先喝。” “好好好。” 一说喝酒,所有人都来劲了。 “光喝酒未免也太无聊了!”赵泽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我们来真心话大冒险的!输了选择真心话或大冒险,选择大冒险的由他旁边的人指定一个任务,必须完成。” “好。” 全票通过。 “路哥,你呢?”赵泽不忘征求路许的意见。 “我没问题。” 路许语气淡淡。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自然想开开心心。 “那就开始了。”赵泽早有准备的从身后掏出一个玩偶,“我数三十秒,这个玩偶落在谁那里,谁就输了。” “一二三,开始。” 似乎害怕接受惩罚,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动作飞快。 “二十九,三十,停。” “我操,这么倒霉。”穿着白色卫衣的男生郁闷地骂了一句。 “愿赌服输,你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赵泽笑嘻嘻道。 “真心话。”男生咬牙道,大冒险,肯定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 “好,场上有没有你喜欢的女生?” “哦。” 听到这个问题,周围人意会地吹着口哨。 “有。”男生狠狠瞪了旁边人一眼,心不甘情不愿说了一句。 “好,下一轮。” “哟,学姐。” 看着玩偶落到的人后,周围的人都很激动。 “我选真心话。”许倩毫不犹豫道。 “许学姐,赵泽是不是你初恋?” 这个刺激。 其他人盯着许倩的目光炯炯有神。 赵泽面露期待。 “不是。”许倩摇了摇头。 赵泽的头一下子低了下去。 “但他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赵泽一下子就开心了。 “来来来,接着玩。” “路哥。” 在所有人起哄的声音中,路许站了起来。 “路哥,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位个子娇小的女生,是他们班上的班花,跟路许关系不错。 传言她暗恋路许,但路许有女朋友后,这个谣言不攻自破。 “大冒险!”路许想了想道。 他是一个比较认真的人,就算是游戏,他也力求真实。 玩真心话的话,肯定会碰到询问他跟南挽关系的问题。 在期限还没到的时候,他必须保持这段关系。 “好。”班花笑意盈盈道:“你现在走出包厢,把碰到的第一个人带进来。” “不公平。” “这也太简单了。” “好。”这个问题对路许来说不是很难,就很愉快地同意了。 “挽挽?”看到来人,路许眼里掩饰不住的讶异。 “哦,原来是嫂子。”身后的男生起哄道。 “嫂子好。” “嫂子好。” 南挽的脸有些发烫,退后几步,躲在了路许身后。 路许挡住南挽,无奈道:“行了,别闹了。” “知道知道。”男生们嘴上答应,其实暗地里偷偷打量南挽。 原来这就是路哥的女朋友啊!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来来来,我们继续。”赵泽热情招呼道。 继续什么? 南挽好奇地看着路许。 路许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嗯。”南挽点了点头,手拉住了路许。 路许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低语了几句。 似乎在谈什么开心的事,南挽唇角弯弯。 看到这一幕,班花眼里流露出些许悲伤,但被她飞快掩饰住了。 “停。” 班花一个不注意,玩偶就到了她手上。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班花的选择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你在包厢内随便找一个人表白。” 班花抬头,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路许。 路许此时正跟南挽讲话,神情是说不出的轻松随意。 班花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她随便找了个男生,完成了任务。 实际路许跟南挽的谈话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亲密。 “她喜欢你?”南挽几近肯定。 “我知道,但不能接受。”路许轻轻摇头,他想要的,别人给不起。别人想要的,他给不起。 南挽喝了一口酒,借着头顶明明灭灭的灯光看了班花一眼。 察觉到她的目光,班花仰头朝她笑了笑,文静温柔。 这是路许喜欢的类型,但路许却并没有接受。 南挽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别喝太多。”路许夺过南挽的酒杯,给她换了一杯果汁。 “喝这个!” 南挽倏地笑了,眉眼清丽,好似月光。 不喜欢又怎样,努力争取就好了。 路许不敢多看,避开了。 这一避玩偶又猝然落到了他怀里。 “路哥,又是大冒险?” 路许无声默认。 “这次嫂子来指定。”赵泽兴奋道:“嫂子,你想让路哥做什么?” “我想想。”南挽似乎有些醉了,眼神无焦距地散落在四周。 “别想了,亲一个算了。”有人胆大提议道。 “没错,亲一个。” “好啊!”南挽醉的不轻,竟同意了。 (本章完) 第153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八) 第153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八) “路哥,到你了。” 路许定定地看了南挽一眼,神情认真。 南挽不闪不避,目光散漫。 良久,路许动了,在南挽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也太纯情了。”其他人不满嚷嚷道。 “行了,南挽喝醉了。”许倩出来打圆场,“先别玩了,送礼物!” “礼物?”南挽呆呆地重复了一句。 “没错,礼物,嫂子,你给路哥准备了礼物吗?”其他人见到这一幕,有了逗弄的心思。 路许抬手想要阻拦,毕竟他没告诉南挽,他今天生日,南挽极有可能没准备礼物。 但手还没有举起,他便见南挽掏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 “给你。”南挽递给路许,神色期待。 “路哥,你快看看,嫂子给你送了什么礼物。” 路许自然接过礼物,但却并没有拆开,而是放在一旁。 “挽挽?”路许喊了一句。 南挽抬起头看着他,神色迷茫。 “谢谢。”路许拉着他的手,郑重道谢。 他心里其实有了一个猜想,但他不敢确认。 怎么可能呢?南挽怎么可能喜欢他? “没关系。”南挽慢吞吞地回了一句便闭口不言。 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 中途,南挽去了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路许再跟一个人交谈。 隔的比较远,南挽看不出那人是谁,但她看到路许伸手抱住了那人。 南挽攥紧手心,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 “路许,我喜欢你。”班花带着哭腔喊。 她喜欢路许很久了,从开学起,但她不敢表白,只敢不远不近地观望。 听到路许很有可能喜欢郑西西的时候,她很想放弃这段感情,但就是放不下。 好不容易听到路许说他不喜欢郑西西,她决定鼓起勇气表白,但路许身边却有了别人。 那个人比郑西西还好看许多。 “抱歉,你喝醉了。”路许用力揉了揉眉心,他见南挽很久没有回来,就出来找,没想到碰到喝的如同烂泥般的班花。 “路许,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班花委屈道,“我哪里不好?” “你很好,但不适合我。”路许微微摇头。 “我明白了。”班花脸色苍白,“我能抱你一下吗?就一下,抱完后我就离开。” “不。”路许拒绝。 “路许,祝你幸福。”班花迅速抱了一下,而后松开手,踉跄着跑远了。 “路许,你怎么还在外面?南挽都回来了。”许倩奇怪地问了一句。 早就回来了。 这句话重重落在路许心头。 他心里开始猜测南挽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不过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只是租赁关系。 若南挽看到,反而更好,能让她死心。 带着这样的想法,路许回到了包厢。 包厢内的人还未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路许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南挽。 “路哥,你找嫂子吗?”喝地醉醺醺的男生自问自答道:“她提前走了,说是学校有门禁。” 路许心一下变得空落落。 他拿起南挽送的礼物盒,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双球鞋。 这双球鞋路许看重很久了,决定下个月再买,但现在明显没必要了。 他闭了闭眼,脸色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的半个月,路许都没见过南挽。 许倩感到奇怪,问了路许几句后,路许以两人都忙的借口婉拒了。 时间很快到了比赛那天。 比赛那天,观众席上挤满了人。 艺术系那边先上场。 郑西西挑衅地看了路许一眼,走上了台。 “我靠,路哥,她也太嚣张了。”赵泽打抱不平道。 路许手不自觉地按着钢琴,没有说话。 南挽还没有来。 可能是被他察觉到了想法,干脆不露面了。 但路许潜意识相信南挽不可能这样。 郑西西在全校的人气很高。 看到她上台,底下的人饶是有看不惯她的还是很给面子的鼓掌。 她穿着紧身的白色t恤,热烈的红色短裙,画着精致的妆。 她也不怯场,一上台就展示了她娴熟的舞技。 “虽然她人品不行,但舞是真的跳的好。” “路哥,等下你有把握吗?你可是今年的争冠人选。” 话还没说完,路许便走了。 赵泽急急忙忙地跟上。 计算机系的音乐随后响起,有了先前的表演,底下的人兴致都很高。 南挽戴着口罩,抱着鲜花,听隔壁的小姐姐兴奋谈论接下来的表演。 “嗡嗡嗡。” 手机震动个不停。 南挽不用看就知道是宁可发来的。 知道生日会发生的事后,她一直在劝南挽放弃路许,不值得。 但南挽还是舍不得这样做,眼巴巴的又过来了。 “哦吼。” 周围响起了兴奋的尖叫。 节目开始了。 南挽放下手机,专心致志地盯着台上。 路许今天穿的很庄重,白色西装,修身的西装裤,在灯光的照耀下,就像童话里走出的小王子。 周围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停。 南挽犹豫了半秒,最终还是没能按捺住内心的想法,拍了一张。 “路哥,好样的。” “路许,我喜欢你。” 台下闹哄哄一片。 路许笑了笑,抬起了手指。下一秒,悦耳的钢琴曲从手下泄出。 底下一下就安静了,静心细听。 “啪啪啪。” 鼓掌声起伏不断。 有女生大胆地上台献花。 “小姐姐,你去不去?”坐在南挽邻座的女生轻轻推了下南挽。 南挽抬头看了一眼女生,女生长相清秀,因为激动,脸色涨红。 “你喜欢他?” “全校没几个女生不喜欢他,奈何他太高冷,撩不动。加上传言他现在有女朋友,心思就淡了。但是很久都没看到他女朋友过来找他,分了也不一定。”女生回答道。 “不说了,我要上去了。”女生抱着花走了上去。 南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鲜花,最终还是没送出去,转身离开。 路许在台下眼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头一慌,急忙追了上去。 南挽一直走到礼堂门口。 “要不送出去!”南挽对自己说。 这么多年的感情,总要有一个答案。 决定好后,她转过身,却看到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 (本章完) 第154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九) 第154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九) 南挽拿着花的手顿住了,两相无言。 路许脑子懵的,他刚才的举动全是下意识的,现在跑出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送给你。”南挽先反应过来,把手中的花递给路许,“谢谢。” 说罢,她转身想要离开。 “别走。” 路许伸手拉住她,语气慌张。 “为什么?”南挽轻声道:“路许,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却被他拐着弯拒绝。 生日宴上的举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我……”路许顿住了。 是啊!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想耽误南挽,这个时候应该放她离开,但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不能放她走,放了就回不来了。 “路许。”南挽心口发疼,凭空生出勇气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路许摇头。 “那好。”南挽下定决心,“我来追你,你不能拒绝。” 路许看着她,视线从她的眉眼一直看到紧抿的唇。 “好。” “路哥。”赵泽急匆匆地跑出来,“快颁奖了。” “咦,嫂子也在。” 路许这样焦急的态度一下有了解释。 “路哥,早知道嫂子要来,你可以让我出来接的。” 他没有看见刚才那幕,以为南挽,刚到。 二人也不想解释,干脆默认。 “路哥,走!”赵泽催促道:“就等你进去了。” 路许犹豫地看着南挽。 “去!我在台下等你。”南挽垂眸道。 路许这才心安,跟着赵泽去了幕后。 南挽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姐妹。”身旁的女生郁闷道:“你刚才出去也是献花吗?” 南挽抬手抚了抚花束,点了点头。 “太倒霉了,我刚上台,还没来得及说话,路许就走了。” “白忙活了。” 女生无精打采地看着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花束。 “等下还有一次送花的机会。” “我知道。”女生摆了摆手,“那时候肯定很多人送花,不缺我一个。” 南挽沉默了。 女生大大咧咧道:“反正我只喜欢他的脸,拍到他那么多照片已经很好了。” 说罢,她掏出手机,一一给南挽展示她的成果。 “能给我几张吗?”南挽有些心动。 “当然可以。”女生爽快地加了南挽的联系方式,“有帅哥一起磕嘛!” “姐妹,你是哪个系的?” “计算机。” 女生还想追问,南挽却突然离开了。 “原来是送花啊!”看着突然出现在台上的人,女生嘀咕道。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他。” 南挽把花递给路许。 路许抱着花,朝她笑了笑。 见他接受,台下想要献花的人蠢蠢欲动。 但路许从头到尾只收了一束花,别人问起就说拿不到那么多。 赵泽翻了个白眼,哪是拿不到,根本是不想。 “走!”路许一手拿花,一手拉着南挽离开。 “路哥,你的奖品忘拿了!”赵泽在后面喊了一句。 “你帮我拿一下。” “见色忘义。”赵泽低骂了一句。 “怎么了?”旁边的女生好奇道。 “路哥啊!自从女朋友来了就什么都不要了。”赵泽添油加醋,把路许的恶行一一揭发。 女生听完,眼睛直冒精光。 “还有吗?” “没了。”赵泽迷茫地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走了。”女生瞬间冷漠,“这里不需要你。” 赵泽的心又中了一箭。 b大最受欢迎的便是篮球场前面的小树林。 夜晚的时候,会有很多小情侣在这约会。 已经不知道撞到多少对情侣,路许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把南挽带到这里。 “抱歉。” 南挽笑得眉眼弯弯:“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抱歉,因为我一定会原谅你。” “我……”路许耳垂默默红了。 南挽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有些烫,但手感不错。 “明天早上不用买早餐,我会在你寝室门口等。” “你不用上课吗?”路许顾不得羞怯,问道。 “我向学校申请了一个项目,请假了一段时间。”南挽轻描淡写道:“项目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我可以抽出时间追你。” 路许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回到寝室也没恢复。 “赵泽,路哥怎么了?”舍友一奇怪道。 “我哪知道?”赵泽没好气道:“估计是被哪个小妖精迷花了眼睛。” “哦。”舍友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路许猛不丁来了一句:“她要追我。” “谁?”赵泽打游戏的手一顿,底下操纵的人物死了。 “路哥,你不能这样。”赵泽顾不得游戏,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已经有嫂子了,就别招惹其他的小妖精。” “对啊!”舍友不明所以,干脆跟着赵泽一起劝。 “你们在想什么?”路许嫌弃地看了二人一眼:“我说南挽要追我。” “南挽?不就是嫂子吗?”赵泽目光疑惑,“你们不是早在一起了吗?” “你懂什么?”舍友一白了赵泽一眼:“这叫情趣,我等下也去跟我女朋友提这个要求,相信她一定会更爱我。” “情趣?”直男赵泽摸不着头脑。 “学姐能看上你,啧啧。”舍友一扔下这句话就泡电话粥去了。 “我怎么了?我不还好吗?”赵泽迷茫。 路许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桌子上,拿着手机就走。 “路哥,你干什么?” “买个花瓶。” 赵泽更惊讶了。 寝室不是有花瓶吗?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去其他地方买? a大。 “挽挽?”宁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没志气!” “我想清楚了,我就是喜欢他。”南挽一边回答一边收拾东西。 “可他脚踏两只船。” “那是误会,我问过路许了,他没喜欢的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骗了你?”宁可无可奈何。 南挽收拾东西的手停在半空,良久道:“就算他骗了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又不亏什么。” 宁可给了南挽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见南挽翻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宁可心中顿觉不妙。 “我在a大附近租了房子,打算搬过去住一个月。” 南挽拉着行李箱离开,徒留还没反应过来的宁可在风中凌乱。 (本章完) 第155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十) 第155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十) 南挽没追过人,在宁可那临时补课了一段时间,觉得没用又去了网上搜。 网上的答案五花八门,南挽选了一个最妥帖的方式,决定循序渐进。 第二天一大早,南挽便起来给路许带早餐。 路许晚上一直睡不着,直到七点才扑腾着起来晨跑。 刚走到宿舍楼口,他就碰到了前来送早餐的南挽。 “给。”南挽低头把一大袋食物递了过去。 “这么多?”路许抬手接过。 “顺便给你舍友带了一份。”南挽语气淡淡,“你先吃,我等下去给你占位置。” “占位置?”路许呆了一下。 “我不用上课,闲着无聊,干脆过来陪读。”南挽解释道。 路许迷迷糊糊地走进寝室。 “哟,路哥。”赵泽刚起,正从床上下来,看到路许满头大汗地走进来,恍惚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同寝半年,他什么时候见路许这么早起来过? 隔壁床上躺着的舍友被他们的动静惊醒,趴在床沿上循声往外看,看到路许,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路哥,你提的是什么?”赵泽眼尖地瞄到路许提着的一大袋子。 “早餐。”路许把早餐放在桌上,“你们也有份。” “哇塞。”赵泽惊呆了,“路哥,你是不是撞邪了。” 突然晨跑,突然给他们带早餐,这一桩桩奇怪的事都指向路许的精神不太正常。 “滚。”路许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碎汗,“南挽带的。” “哦,原来是嫂子。”赵泽感激涕零,“嫂子真好。” 闻到食物的香味,其他两个舍友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趁他们还在洗漱的功夫,路许拎着衣服进去冲澡。 先前在床上躺着的人下来后,伸手摸了摸早餐,见还是温热的,感激的不行。 “路哥,今早什么课?” “你最爱的课。”路许打开门,走了出来。 “别啊!”联想到不美好的记忆,赵泽觉得此时看起来很美味的早餐味道一下就变差了。 路许拎出一份早餐,迅速吃完。 “路哥,你怎么去那么早?”赵泽急匆匆给自己套了一件衣服,想追上去,但回答他的只有门响。 “靠,还有没有社会主义兄弟情了。”赵泽郁闷道。 “估计没有。” 等最后一个人弄完后,离上课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三人步伐不急不缓,跟小跑着去上课的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等他们走进教室,还剩一分钟。 今天这堂课是公开课,教室里人满为患。除了第一排的空位,其他位置都坐满了人。 赵泽仰着脖子,不住张望。 看到路许,刚想激动地迎上去,却发现路许前后左右都没空位。 赵泽呆了一下,不可置信。 其他两人的表情也不比他好。 “你们还呆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找位置坐。”老师走了进来,不怒自威。 三人硬着头皮坐了第一排。 第一排,俗称老师的天堂,同学的噩梦。 因为上课老师点提问的对象是你,回头组织大家伙交作业的也是你。 赵泽坐到位置后,疯狂给路许发消息。 路许没回他。 在老师炯炯有神的目光中,赵泽垂头丧气地把手机放进了手机袋。 老师满意地点头:“好,我们现在上课。” 三人全程如坐针毡,生怕被提问。 俗话说得好,你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赵泽。”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他,“这道题你回答一下。” “老师,我不会。”赵泽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想也不想道。 “你们呢?”老师看向他旁边的人。 二人齐齐摇头。 “这样!你喊一个人来答,如果他答对了,你们就坐下。如果他没答对,你们几个人就给我站着。”老师握着教鞭道。 赵泽沮丧着脸转过身去。 迎上他求救的目光,底下的人都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赵泽心如死灰,刚想把路许叫起来凑数时,老师发话了。 “既然你选不出来,那我帮你选。” 老师指了指坐在第四排中间的女生:“这位同学,你来回答!” 赵泽顺着老师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人他也认识。 其他人的目光一齐看向那人。 女生生的好看,面容精致,眉目清冷。 自她坐下来后,前前后后都有人上去要联系方式,但都被拒绝了。 她身边的位置也被人坐了。 路许。 想到女生看到他时露出的笑容,一众男生心里都酸溜溜。 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南挽站了起来。 “这位同学,你的答案是?”老师期待地看着南挽。 路许手心都是汗,当他想站起来解释的时候,南挽开口了。 “答案是……” “回答的非常正确。”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放他们坐下。 “你学过吗?”路许不免有些好奇。 “我刚才翻了一下你的课本,正好翻到那一页。”南挽把书本摊开,递给路许。 路许是天赋流,他上课时从来不记笔记,书本几乎全是空白。 但自从南挽来了后,路许的书密密麻麻,满是笔记。 上课时两人的状态分别是一人认真听课,一人专心记笔记。 “路哥,我好羡慕你啊!”在接连三次被点后,赵泽只能痛苦做笔记。 班上的笔记很多,但因为个人习惯,记的有些杂,很难理解。 路许的笔记不但详细还清晰,简直是优等生的典范。 赵泽一边记笔记一边咋呼:“路哥,你什么时候同意嫂子的追求啊!这都好几天了,嫂子追你追得都全校尽知了。” “等下。”路许绕过疯狂抄笔记的赵泽,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路哥,你穿这身真好看。”赵泽拍马屁道:“绝对是全校最靓的仔。” 路许没有理他,而是问了另外两人的意见。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拿着精心准备好的礼物就走了。 “原来等下是这个意思。”赵泽了然。 南挽和路许约在学校门口。 “我们能先聊一下吗?”气质文静的女生拦住南挽,“我有事想找你。” 见还有时间,南挽就同意了,跟着女生来到咖啡馆。 (本章完) 第156章 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十一) 第156章你要租一个女朋友吗?(十一) “你有什么事吗?”南挽声音清脆。 对上她的视线,班花莫名有些紧张。 “我听说你在追求路许?” “对。”南挽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一点也不好喝。 “那先前路许是不是没有和你交往?”班花慢慢捏紧了手中的瓷勺。 南挽垂下眸子,没有回答。 班花已经从她的反应得到了答案,她放下瓷勺,又哭又笑。 果然是这样。 两人之间的相处如此小心翼翼,导致不少人在心中猜测这两人的关系可能不是大家眼里看到的,其中自然包括她。 如今她的答案得到了证实,她想鼓起勇气再试一试,万一这次就成功了呢? “挽挽。” 门外,面容俊逸的男生轻轻敲了敲玻璃。 南挽抬眼看他,平日里向来清冷的目光一下子温柔了起来。 见南挽望过来,男生笑了,眼里是触目可及的喜欢。 班花心里打好的腹稿一下消失,她怔怔地看着门口的男生。 男生的目光满满都是南挽,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想到这,班花脑子的弦一下就崩了。 还是错过了吗?她喜欢的男生眼里有了别人。 她眼睁睁地看着南挽跑出去,路许伸手抱住了对方。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路许抬头,礼貌地朝她笑了一下。 班花握着瓷勺,失魂落魄地坐下。 刚才淳香的咖啡一下子变得好苦好苦,苦到班花眼里含着泪花。 现在是秋天,风吹过来的时候,微凉。 南挽穿的单薄,风吹过来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 路许急忙抱住南挽,用宽大的外套将她裹住,低声问道:“怎么不多穿点?” 南挽只是笑,没有回答。 路许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宠溺:“走!我带你去一块地方。” 南挽没有动,抬头看向咖啡屋里的人。 “上次你看到了?”路许猜测道。 南挽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她,上次是个误会,我拒绝了。”路许坦坦荡荡,一片赤诚。 南挽很轻的笑了笑:“我相信。” 她喜欢的人很优秀,不会见异思迁,不会朝三暮四,值得她一心一意。 “既然知道那就解释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我?”路许似真似假地抱怨:“说好了一个月,结果有个小骗子中途却跑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她呢?” 南挽耳根红了,脸也红了,整个人都红了。 “我……不……知道。” 路许看着她的眼睛,笑道:“她拿广告单骗我,我肯定要骗回去对!” 猜不透他想表达什么,南挽只好点头。 路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品盒,放在南挽手里。 “那我骗你当我女朋友,期限是……”路许故意顿了顿,在南挽紧张的视线中缓缓道:“期限是一百年,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 南挽抱住路许,将整张脸埋进他怀里。 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她暗恋了对方这么久,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那好。”路许笑容得意:“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单身狗。” “嗯。”南挽声音很轻,“你有女朋友。” “那女朋友。”路许轻轻将南挽挖了出来,“我们去约会!” 谈恋爱是非常甜蜜的一件事,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对方提要求,也可以撒着娇问对方要一个亲亲。 “在这之前,我能亲你吗?” 南挽仰着头,眼里满是忐忑。 “当然可以。”路许戏谑道:“不过我亲爱的女朋友,你想要在大庭广众面前亲吗?” 不知何时,他们的四周围了一大群人。 南挽脸窘的通红。 路许将外套罩在南挽头上,强硬地带着她挤出人群。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静谧的小巷。 “挽挽。”路许捉住南挽手腕,十指慢慢紧扣一起,借力将其拉进怀里。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路许生涩地吻上南挽的唇瓣。 良久,唇分。 路许看着南挽紧闭的眼睛,好玩地亲了亲。 南挽睫毛微颤,乖顺的睁开了眼睛。 “挽挽,下次不用开口。” 路许捏了捏南挽的手,低笑道:“毕竟我是最优解。” 如果两人相爱是一道数学题,那路许无疑于是南挽的最优解。 校外,路许拉着南挽约会。 校内,赵泽抓着头皮写着笔记,手中电话嘟嘟地响起。 生活很甜,日子很暖。 路许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南挽。 那天的天气很好,路许不想在寝室呆着听室友腻歪,就跑出来街上乱窜。 “挽挽。” 穿着碎花长裙的女生笑着招呼站在奶茶店前面的女生。 路许抬头,看了过去。 “芋圆奶茶买到了吗?” “买到了。”眉目清冷的女生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地抿。 路许的心颤动了几下。 第二次相遇是在一家娃娃机前。 “亲,您要办理业务吗?我们公司为您量身定做了一套业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看着在娃娃机佯装夹娃娃的女孩,路许接过了广告单。 第三次相遇在饭店。 他抬头看到熟悉的女生,心再次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知道这是心动,但为了避免重蹈父母的悲剧,他坚定拒绝了。 接下来的那些时间,他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想起对方。 所以当他在礼堂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后,他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其实刚开始的广告单不是这样的。 亲,您还为找女朋友而感到烦恼吗? 我们女友出租公司为广大单身青年谋福利了,只要一千八百八十八,女友带回家,见父母,见朋友,见亲戚。 只要您敢想,我们公司都能满足。 所以,您还在等什么,赶紧来抢购! 但宁可觉得这个太赤裸裸了,不符合南挽的身份,就动笔改了几下。 把带回家改为出租一个月,把一千八百八十八改成了三千八百八十八。 宁可振振有词:“一千八百八十八,这也太便宜了,万一他觉得是诈骗呢?” 事实上没有人会那么傻,相信这则广告单是真的。 如果真的有人接了这则广告单,那你就要猜测他是不是另有企图,或者是蓄谋已久。 (本章完) 第157章 夫郎得宠(一) 第157章夫郎得宠(一) “妻主。” 南挽睁开眼睛,对上一张非常漂亮的男人面孔。 男人生得好看,面容精致,皮肤白皙,但两眼通红,似乎是刚才哭过一场。 “妻主,你终于醒了。”男人手握着南挽的手指,一张分外漂亮的脸上满是凄楚。 南挽下意识想要挣脱男人的手,但男人察觉到后,握的更紧。 “妻主,你想要娶侧夫,我可以同意,你犯不着这样生气。” 男人目光悲伤:“就算他想要当正夫,我也可以让,求你不要这么折磨我。” 娶其他人? 南挽摇了摇头,费力张口道:“我……不娶。” 男人小心翼翼替她盖好被子:“妻主醒了,爹肯定很高兴,我去叫他。” 见男子故意避开话题,南挽只能静静闭上眼睛,梳理系统传来的记忆。 原主南挽,从六品修撰之子,生性纨绔。 由母亲南愿牵线,娶夫丞相嫡子裴御。 婚后,南挽本性暴露,经常无缘无故地打他。府中多是见风使舵的主,见裴御这么不受宠就对他颇为冷淡。 如今正是他们成亲第二年,裴御没有孕育子女,南挽爹爹李氏便想让女儿再娶。 南挽这时刚好喜欢上裴御的庶弟裴含,就想做主把裴含抬为侧夫,但裴御觉得兄弟共侍一妻传出去很丢脸就没同意。 原主恼羞成怒,决定教训裴御,孰料一脚踩空,砸了脑袋,失了神智。 【宿主,你的任务依旧是宠宠宠呢!要加油啊!】 系统说完果断下线。 “挽挽。”一身华衣,面容清俊的男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到南挽,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了。” “爹爹。”南挽坐起身来。 “挽挽,爹爹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看着这般虚弱的女儿,李氏咬牙切齿。 他的女儿不就想纳一个侧夫吗?皇城夫妾众多的女子多了去,凭什么他的挽挽就要守着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爹爹,咳咳咳。”这具身体很虚弱,一吹风就会咳嗽。 “挽挽。”李氏急急忙忙扶南挽躺下,“你先休息,爹爹等会再来看你。” “柳枝。” “奴在。” 面容清秀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好好看着小姐,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柳枝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挽挽,好好休息。”李氏替南挽掖好被子,转身离开。 南挽脑袋昏昏沉沉,趁机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南挽被门口的声音吵醒。 “小姐,小姐,您救救少爷!他已经在门口跪了好几个时辰了,再这样跪下去他身体会垮的。”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小姐在睡觉,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请回!”柳枝不为所动。 “柳枝,求你帮帮忙,少爷他身体不舒服,不能着凉。” 听到这里,南挽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打开了房门。 “小姐。”地上跪着的人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小跑上来抓住南挽的袖子。 “集福,放肆。”柳枝不悦皱眉。 “小姐,求求您。” “他在哪?”南挽打断他的话。 “少爷在主君院里跪着,没有主君的命令,他不能起来。”集福声音嘶哑。 不待他说完,南挽就走了。 柳枝愤恨地看了集福一眼,追了上去。 集福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少爷终于有救了。 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主君肯定不会惩罚少爷。 布置华丽的小院内,面容精致的男子只着一身单衣,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脸色苍白。 风一吹,他就瑟瑟发抖。 饶是看出男子此时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小院的主人也不放他离去。 南挽的心颤了一下,急忙脱下自己身上衣服披在男子身上。 “妻主?”裴御抬头,漆黑的眼眸满是痛楚。 南挽揽住他的腰,想扶他起来。 但裴御就跟长在青石板上一样,不管南挽怎么动,他都不肯起来。 “起来。”南挽喘了一口气,轻声道。 “妻主,你回去!我还要再跪两个时辰。”裴御摇头道。 见说服不了他,南挽干脆跟着他一起跪下。 “小姐。”急忙赶过来的柳枝见到这一幕,惊了。 “小姐,你快起来,你大病初愈受不得这个罪。” 南挽推开他的手,道:“我夫郎什么时候起,我就什么时候起。” “小姐。”柳枝急得跳脚。 见南挽执意,他赶紧去找李氏。 “妻主。”裴御垂眸看向南挽,“你不必这样。” 他的心早在南挽一次又一次殴打中死了。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在明天回门的时候,把自己这一年的遭遇告诉母亲,请求和离。 可南挽反常的举动将他的打算毁于一旦。 “你是我夫郎,我合该护你。”南挽语气温柔,跪的笔直。 合该护你。 听到这四个字,裴御很想笑。 刚成婚的时候,眼前的女子说会护他一辈子。 结果成婚后,回应他的是不闻不问,是殴打和侮辱。 他生不出孩子,爹爹想要令对方再娶。 可事实真的是他生不出孩子吗?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对方没有碰他。 他几次想要圆房,结果对方骂他不知羞耻。 他满是伤,打算远离的时候对方又说会护他。 裴御再也不相信。 眼前的女子惯会撒谎,他不会再中她的计。 “挽挽。”看到地上跪着的人,李氏心疼的无以复加。 “挽挽,你快起来。” “爹爹,你先让我夫郎起来。”南挽语气坚定,“他起我才起,如果他不起,我就陪他一起跪着。” “好。”李氏迫不及待地答应,“小御,你先起来。” 裴御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可脑袋突然眩晕的厉害。 “裴御。” 看到身旁倒下的人,南挽急忙伸手将其抱住。 因才刚醒,加上刚才跪了许久,南挽四肢僵化无力。 两人相继往地上倒。 “扑通。” 南挽重重摔在地上,怀中躺着安静闭眸的男子。 李氏吓了一大跳,急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们扶起来。” “柳枝,你赶紧叫太医。” “是。” 柳枝掩住眸中的妒忌,抬脚离开。 (本章完) 第158章 夫郎得宠(二) 第158章夫郎得宠(二) 府上的气氛极其沉凝,奴仆来去匆匆,但动静却很小。 南家主坐在大厅主位上,面色凝重。 她旁边坐着李氏,脸色苍白。 “我说过多少次了。”南家主南愿重重摔了下手中的杯子,“他是丞相最疼宠的孩子,娶了他,于我们难家有利无害。可你们呢?怎么做的。” 她出去一年的功夫,裴御身体就垮了。要是再出去一两年,回来就得收尸了。 李氏小声道:“娶裴含不也一样可以吗?都是裴家人。” 南愿怒火冲天,斥道:“嫡庶之分,不用我教!” 都是裴家人,正夫所生的子女绝对比侧夫生的更得宠。 裴含是不错,可只要他一日是庶出,那就永远不能踏进他们南家的大门。 “你回头告诉南挽,她明天必须带着裴御去丞相府请罪。”南愿冷声道:“另外,她想娶裴含一事,我不同意。” 她不想让其他人耻笑他们南家,两子共侍一夫的这种荒唐事只有李氏这个蠢脑子才能想出来。 “听到了吗?” “听到了。”李氏心不甘情不愿道。 南愿拂袖而去。 一处狭窄的小院。 柳枝引着大夫推开了门:“王大夫,您请。” 裴御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宁。 一旁,集福小声哭个不停。 见状,王大夫急忙搁下药箱,伸手把脉。 “大夫,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集福抹去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道。 王大夫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你家少爷这段时间的身体特殊,受不得寒。如今这样,恐是落下病根。” “那大夫,您有什么办法调养吗?”集福眼睛哭得通红。 “冷……好冷。”裴御紧紧抓着被子,头上满是细汗。 “大夫,怎么办?”望着盖了三层厚被子依旧喊冷的自家少爷,集福急的不行。 “你上去抱着他,用体温捂捂试试。”王大夫皱眉:“我先开个药方。” “这怎么使得?”集福不住摆手。 他家少爷千金之躯,怎么能让他一个奴仆玷污? “我去找小姐。”集福咬牙道。 只要能救少爷,就算被打一顿,也没事。 “他怎么样了?”就在这时,南挽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集福喜出望外,当即把大夫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姐,求求您救救少爷。” “好。”南挽沉吟了一会后同意了,“你们先出去。” “是。”集福扯着大夫火急火燎地跑去抓药。 “裴御。” 床上躺着的男子紧紧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落出一片阴影,衬着五官越发精致。 南挽脱下厚重的外衣,抬手将他搂进怀里。 似乎察觉到了热源,裴御伸手紧紧抱住,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南挽动也不敢动,两人依偎着睡下。 裴御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感受到旁边温热的身躯,裴御神情错愕,下意识回过头去。 南挽睡得正熟,看起来纯良无害。 裴御想要爬起,因为身体虚弱,踉踉跄跄跌到南挽身上,双手无力地攀上南挽脖子。 南挽一下惊醒,伸手接住他下滑的身躯,随即发现对方的身体温度冷的吓人。 “放我下去。”裴御又羞又恼。 南挽手微微使劲,裴御躺进了被窝,离南挽只有一息之隔。 “你先躺着,不要起来。”南挽按住裴御挣扎的手,“明天还要回门,你不想让你爹娘担心!” 听罢,裴御狠狠剜了南挽一眼,不再挣扎。 柳枝推门而入,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人,手里的药一下摔到地上。 “你干什么?”集福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药汁,他熬了许久,结果少爷还未喝上一口就洒了。 “集福,你去看厨房还有没有空,让他们赶紧熬药,问起来就说我吩咐的。” 南挽搂着裴御,轻声道。 “是。” 集福瞪了柳枝一眼,转身离开。 “柳枝,你收拾一下,收拾完后可以走了。”南挽看着魂不守舍的人,眼神晦暗。 “是。”柳枝狠狠掐着手心,弯腰收拾。 “妻主可真厉害。”裴御似讥似讽道:“有了我庶弟还不够,又找了一个。” “我不喜欢他,不会娶他。” 南挽低声哄他:“我只会有你一个。” “我不信。” 裴御阖目:“这样的话你还是明日对我庶弟说!他对你可是喜欢的紧。” 南挽无奈地搂紧裴御:“我说真的,从今以后,我只会有你一个。如若不然,天打雷劈。” “真的?”裴御睁开眼睛,紧紧看着她。 “绝无半句假话。”南挽恳切道。 “那好,你现在和我圆房。只要圆房,我就相信你。之前的举动,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裴御笑容讽刺:“南挽,你敢吗?” 眼前的女人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会愿意碰他?这终究是他一厢情愿。 见南挽半天没有反应,裴御心彻彻底底冷了。 “南挽,你又骗我。” “我没有。”南挽抬手抚上他的脸,“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圆房。如果你真想,等你身体好了再来。” 裴御愣住了。 “你先睡!这些事明日再想。”南挽语气温和。 裴御听话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南挽怎么睡也睡不下去,干脆观察旁边的人。 裴御在皇城是一等一的好样貌,他成年那天,有不少青年俊杰求娶,但都被丞相拒绝了。 丞相说要找一个裴御喜欢的女子,且愿意真心待他。 这样一来二去,就找上了原主。 作为皇城出了名的纨绔,丞相是看不上原主的,觉得其不堪大用,奈何裴御喜欢,丞相只能同意。 刚开始,有南母看着,裴御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随着南母去了赈灾后,裴御的日子就过得越来越难了。 原主爹爹知道原主不喜欢裴御,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御不知是什么原因,竟一一忍受下来,直到原主提出想要去他庶弟才爆发。 在南挽看来,原主是真的很不负责任。 当初在丞相面前做下承诺是她,负了裴御的人也是他。 两人闹成这般局面,其中一大半的责任归功于原主自己。 (本章完) 第159章 夫郎得宠(三) 第159章夫郎得宠(三) “挽挽。”李氏急得跳脚,“要不别回去了。” 要是让丞相知道他们南家把裴御折磨成这样,估计南挽得脱一成皮。 “爹爹,躲不过的。”南挽摇头,她必须给丞相一个交代。 “我去求小御,让他一个人回去。”李氏说罢便想离开。 “爹爹。”南挽叫住他,“我丢不起这个脸。” 如今丞相府上下都知道他们南府的闹剧,如果她不去的话,相当于她怕了。 李氏双手捂脸,泣不成声:“挽挽,是爹爹害了你。” “爹爹。”南挽拍了拍他的胳膊,“我走了。” 南府门口。 一辆四架马车滚在青石地面,辘辘作响。 “少爷。”集福忐忑不安道:“你说小姐会来吗?” 回门的日子,如果没见到女方,他们少爷就会被认定不受宠,沦为笑柄。 因此,饶是集福对南挽看不顺眼,也希望她能够赶过来。 “不来就不来。”裴御声音淡漠。 是假的就是假的,不管怎么装也是假的。 “走!不等她。” 南挽估计不会来了。 “少爷。”集福开口想劝,但被它一个眼神制住了。 “抱歉,我来迟了。”南挽掀开帘子进去。 “小姐。”集福朝她行了一礼。 “不是不敢来吗?”裴御讥讽道。 “回门的日子,必须要来。”南挽脱下衣服,裹在他身上。 “你身体虚,要记得添衣。” 裴御冷哼一声,懒得搭理。 南挽笑了一下,拿出一本书来看。 见状,裴御在心中暗暗腹诽:“她看得懂吗?不会是装模作样!” 成婚一年,他从来没见南挽看过书。 “少爷,少夫人,丞相府到了。”集福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眼里满是欣喜。 到了丞相府,就有人为少爷撑腰了。 听到丞相府到了,南挽不免有些慌张。 裴御睨了她一眼:“怎么样?敢吗?” 到了熟悉的地方,他行事就大胆了许多。 南挽放下书,扣住他的手,将他往外拉:“怎么不敢?丑媳妇好歹也要见公婆。” 有人看着,裴御不能打她,不能骂她,只能任凭对方将他拉下马车。 丞相府守门的小厮远远看到马车驶来,急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丞相就携着夫眷走了出来。 “娘。” 看到来人,裴御眼睛一红,就欲落泪。 “御儿。”丞相将他拉进怀里,“你受苦了。” 若早知道南挽是这德性,当初她就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南挽,你居然还敢来?”丞相嫡女裴灵气地身体不住颤抖,要不是因为她是个读书人,估计下一秒就揍人了。 “娘,进去再说。”裴御拉住丞相道。 “嗯。”丞相点头,拉着裴御进去。 南挽落在后面,极不受待见。 丞相府内。 “娘。”趁南挽不在旁边,裴御鼓起勇气道:“我想和离。” 经这一事,他彻底对南挽冷了心。 怕丞相不同意,他把这一年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 “南愿竟如此欺辱我儿?”丞相听后气地连茶都端不稳,“御儿,为娘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娘。”裴御夺过丞相手中的茶杯,“南娘对我还算不错,这错不由她。” “怎么不由她?”丞相心在滴血:“当初她怎么说的?说她女儿一辈子对你好,可现在呢?你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娘,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和离。”裴御摇头道。 他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 “相爷,不好了。”小厮急匆匆跑过来禀报:“二小姐跟南小姐打起来了。” 丞相一共有两女三子,其中两女一子皆由主君所生,感情甚好。 大女裴灵,学富五车,皇城一等一的才女。 二女裴秀,武艺高强。 三子裴御,倍受全家宠爱。 得知自己弟弟受了欺负,裴秀风尘仆仆地从军营赶回来,想给南挽一个教训。 “她怎么样?”裴御皱眉道。 他二姐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一个不注意,南挽极有可能会遭受性命之危。 小厮面色古怪:“相爷,你们去看看!” 裴御没有多想,当即赶了过去。 院内,有两个人交手,其中一人隐隐落于下风,时不时就要挨打。 但看得久了就知道落于下风的人是故意谦让。 “南挽。”裴秀咬牙切齿:“有本事就拿出真本事来,我不需要你让。” “二姐。”南挽很无奈。 “别叫我二姐,你要是认我这个二姐,就不会如此对待我弟弟。”裴秀恨恨道。 “你们在干什么?”丞相怒不可遏:“裴秀,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要管管你这个脾气。” “娘。”裴灵义愤填膺道:“她活该,她对弟弟这样,打她一顿怎么了?” 要不是她不会武,她都想冲上去揍几拳。 “行了。”丞相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跟我来。” 南挽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南挽,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武?”丞相微眯了眯眼,她记得南愿说她这个女儿文不成武不就,只有脸能看。 如果不是南愿骗她,那就是南挽故意隐藏自己。 “我之前就会。”南挽回答地相当坦然。 这是她自带的,若不会武,她末世早就被人打死了。 丞相看了南挽几眼,突然道:“南挽,你可同意和离?” 虽然说南挽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没用,但冲她对裴御的所作所为,丞相就不放心把裴御交给她。 南挽心头一跳,想也不想道:“我不愿意。” “你有什么不愿意的?”裴灵讥笑道:“你不是想娶裴含吗?只要你同意跟我弟弟和离,我便可以做主把裴含许配给你。” “没错,我弟弟绝对不能再跟你过下去。”裴秀附和道。 “南挽,你凭什么不同意?难道你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吗?” 裴御语气清晰平静,带着浓浓的嘲意。 “我想对你好。”南挽隐隐记得系统的话,“宠你一辈子。” “呵。”裴御嗤笑:“这句话你对裴含说!他可一直等着你。” 想他堂堂丞相嫡子,最后竟被一个庶子踩在头上,说出去估计能让人笑掉大牙。 (本章完) 第160章 夫郎得宠(四) 第160章夫郎得宠(四) “反正我不同意。”南挽攥紧了手,指甲几近掐进肉里。 “只要你不和离,我干什么都行。” “干什么都行?那丞相府的家法呢!”丞相冷声道:“如此,你可还同意和离。” 丞相府家规,凡有二心者要承受四十大板。 当初丞相被人陷害,不得不娶了裴含父亲时,也受了四十大板。 那时,丞相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身体才休养好。 “好。”南挽点头,“我同意上家法。” “南挽,你……”裴御心情复杂。 他没想到,南挽为了不和离,竟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先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合该为此付出代价。”南挽迎上裴御的目光,不闪不避。 “好,来人,上家法。”丞相面无表情道。 闻言,立刻有两个强壮的小厮走上来,按住南挽。 “娘。”裴御欲言又止。 “御儿,这是他该受的。”裴灵拦住自己弟弟。 她清楚这个弟弟是心软了,可南挽要是不得到教训,以后估计会变本加厉。 裴御无话可说,只能咬牙跟上。 “南挽,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丞相沉声道。 “动手!”南挽趴在木凳上,闭上了眼睛。 第一个板子打下来的时候,南挽还会哼一两声。 随着板子日益增加,她连哼一声都不曾。 “她还算个女人。”裴秀对南挽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 四十大板结束的时候,南挽背上全是青紫,衣服上也血迹斑斑。 “南挽,你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丞相冷不丁道。 “记得。”南挽声音沙哑,“要护着裴御,一辈子对他好。” “我可以同意你们不和离,但我要再加一个条件。”丞相表情肃然:“三年后,你必须在朝堂谋有一官半职,如果两者你都没做到,那御儿就得回丞相府,你答不答应?” “答应。”南挽声音虚弱。 “那好。”丞相点头,转身柔声道:“御儿,你先带着她回去!回头娘再来看你,若见你再受到伤害,娘都会把你接回来。” 裴御胡乱点头。 裴御扶着南挽出院子之际,正好同裴含撞上。 “南姐姐,你怎么伤成这样?”裴含鼻头一酸,眼泪疯狂往下掉。 “裴含,你恶不恶心。”裴御冷冷道。 对方还真当他是个傻子不成? 裴含眼圈微微一红,楚楚可怜地看着南挽。 “裴含,从今以后,我和你没有半分瓜葛。” 清冽的语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裴含喜欢原主吗?未必。 他只是想跟裴御争,原主在他手中只是个工具。 “小御,我们走!”南挽说完便朝裴御笑了笑。 裴御心乱如麻,扶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马车。 裴含看着两人的背影,目光怨毒。 他没想到,本来为他要死要活的南挽竟一下子变了。 “裴御。”裴含从牙缝里蹦出这个令他恨的牙痒痒的名字。 从小到大,只要一遇到裴御,他就诸事不顺。 “裴含。”裴秀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若再搞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就给我滚出丞相府。” “另外,丞相府只有一位少爷,你还不配。”裴秀声音冰冷。 裴含踉跄一步,嘴角溢出鲜血,捂着脸半跪在地上。 南府,李氏早早等在门口,焦急地转来转去。 “行了,你别转了。”南愿无可奈何,“丞相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李氏置若罔闻。 “家主,主君,小姐回来了。”柳枝眼尖地瞄到了坐在车轴上的集福。 “挽挽。”见马车落定,李氏欣喜,想要迎上去,却看见南挽被裴御扶着,身上都是伤,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裴御,你们丞相府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李氏瞳孔涣散,浑身冰冷。 他女儿去丞相府之前,活蹦乱跳,去丞相府之后,气息奄奄。 “我……”裴御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方面这些伤是南挽自愿的,一方面南挽确实因为他才变得这样。 “我去找丞相讨个公道。”南愿阴沉着脸。 从小到大,这还是南挽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爹,娘,别去。”南挽声音很轻,“这是我自愿的,不怪任何人。” “自愿?”李氏反问:“自愿被打?” “爹。”南挽抬头看着李氏,“我喜欢裴御,真心想对他好。所以我求您,不要怪他,也不要骂他。” 说罢,她就晕了过去。 见裴御立在一旁发呆,李氏开口想骂,但想到南挽刚才说的话,只能恨恨闭上了嘴。 “柳枝。”李氏不解恨地掐了身旁的奴仆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大夫。” 柳枝吃痛,但不敢出声,只能咬着牙去找大夫。 李氏把裴御重重推开,扶着南挽进府。 “小御。”南愿叹了一口气,“你也进去!” 她确信这个女儿这次是动了真感情,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 “嗯。”裴御点头,跟在了她身后。 王大夫这是第二次来到南府。 “大夫,我女儿到底怎么样?”李氏忧心忡忡地问道。 “只是皮外伤,不妨事,开点药好生养着就好了。”王大夫摆了摆手。 “打成这样还只是皮外伤?”李氏非常恼火,“是不是快被打死了,才是重伤?” “好了。”南愿不得不出口打圆场:“挽挽还在床上躺着,你这个当爹的此时和大夫怄气,成何体统。” 李氏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让你见笑了。”南愿赔笑道。 “不敢不敢。”王大夫惶恐起身,恭敬道。 她行医几十年了,遇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人。李氏在她看来,只是平常。 再说,天底下哪有不担心自己儿女的父母?李氏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集福,你送一下王大夫。” “是。”集福偷偷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少爷,起身引王大夫离开。 “裴御。”李氏咬牙道:“看在挽挽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南挽在床的一个月,必须由你亲自照顾。” “好。”裴御没有推拒。 见他这般,李氏的神色稍稍好看了一点。 (本章完) 第161章 夫郎得宠(五) 第161章夫郎得宠(五) 南挽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青色的帷幔,她感觉自己身上无有一处不疼,艰难地撑起身来。 床前趴着一个人,那人似乎刚睡下,眼睑低垂。 南挽不想惊扰到他,故意放轻了动作。 “嘭。” 起来的太急,她一不小心磕到冰冰凉凉的玉枕。 南挽顾不得疼痛,侧身看床前趴着的那人。 那人睁开了眼睛,与南挽对视。 “妻主。”裴御按住内心的复杂情绪,“您怎么不叫我?” “我不想麻烦你。”南挽虽脸色苍白,笑意却不减丝毫。 “我为夫郎,妻主麻烦我是应该的。”裴御小心翼翼地扶着南挽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妻主,您是不是饿了,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一些吃食。” “劳烦。”南挽颔首。 “嗯。”裴御开口应道,心中的惊讶越来越多。 他深深地看了南挽一眼,转身离开。 闲着无事,南挽慢吞吞地把放在床上的书拿了起来。 这书是裴御的,才看到一半。 书中大致讲的是北国律法。 南挽略过律法,着重看了下男子的法律。 单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这个律法对于男子来说实在苛刻过了头。 例如婚姻法规定,男子若嫁与女子为夫,必须无条件服从妻主的命令,不能违背。 用膳时,男子不可上桌,须伺候妻主吃完时才可进食。 倘若男子不合妻主意,若双方父母同意,女子有权休弃并另娶。 裴御在那个另娶那里拿笔重重圈了一下,分外刺目。 南挽看了几页便看不下去,将其扔在一边。 她想过古代的律法会很不近人情,但没想到会是这般。 若裴御不是丞相之子,只是一个普通男子,他根本连表达抗议的机会也没有。 古代是真的会吃人,只不过受苦受难的往往是百姓。 “妻主。”裴御走进,见她旁边放着他刚才看过的书,脸色微变。 “我想看会书,但头晕,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南挽出声解释。 裴御脸色恢复正常:“妻主,我伺候您用膳。” 南挽本想拒绝,但想到刚才的律法,同意了。 服侍南挽用完膳后,裴御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走之前,他不忘把刚才看到一半的书一并带走。 “小姐,这些东西放哪?”集福抱着东西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下人,手中都抱着不同的东西。 这些都是裴御的。 怕裴御照顾不了南挽,李氏勒令裴御搬进来跟南挽一起住。 “随便放!”南挽打量了下周围。 这个房间很大,放四五个人的东西都绰绰有余。 “是。”集福朝她行了一礼后,起身布置。 裴御直到天黑才推门回来。 “妻主。” 看到昏暗的烛光下等候的女子,裴御心跳了一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语气随意,没有任何责怪,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裴御下意识说了真话:“不习惯。” 成亲一年,只有南母在时,南挽才会装模作样的去他那里住几天。 但她不会跟他睡一去,通常是他睡床,南挽睡书房。 “没什么不习惯的。”南挽招手,让他过来。 许是对方的目光实在温柔,裴御犹豫着靠近。 “手怎么这么凉?” 南挽握着他的手伸进被窝,想把它捂热。 “妻主。”裴御吓了一跳,想要挣脱。 “别动。”南挽按住他,低声道。 裴御遂不再挣扎。 等到手变得温热后,裴御迫不及待地缩回了手。 “对了。”南挽突然道:“我还没上药,能不能麻烦你帮一下我?” “我……我不会。”裴御呐呐道。 在丞相府,所有人都宠着他,什么活都不让他干,给人上药这种事他也从来没学过。 他怕,他万一没掌控好力道,伤势加重了。 “您叫柳枝!听说他什么都会。”裴御低垂着头,乌黑的头发自然落下,遮住了他小半张脸。 李氏虽说让他照顾南挽,但其实大多事都被柳枝揽去了,他只需要服侍南挽用膳。 若不是他确实是南家明媒正娶过门的,估计所有人都把柳枝当正君。 “笃笃笃。” 柳枝敲了敲房门,柔声道:“小姐,您该上药了。” “不用了。”南挽冷声道:“小御会帮我,你退下!” 闻言,柳枝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你是我夫郎。”南挽轻轻拂去裴御脸上的黑发,“你有权吩咐他们做事。” 裴御抬起头看着她,眼尾泛红。 “以后若受到委屈可以跟我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这边。”南挽怜惜地揉了揉裴御的脑袋。 “嗯。”裴御弱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好了,给我换药!”南挽费力脱下厚重的外衣。 “妻主,我帮你。”裴御按住南挽,动作轻柔地给她脱下衣服,露出青紫的背部。 “对不起。”望着南挽背上的伤口,裴御非常愧疚。 若他当时开口拦住,南挽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又不怪你。”南挽无奈,如果当时裴御开口阻拦,估计丞相府没人同意她带走裴御。 四十大板,换一个夫郎,南挽觉得很值。 “妻主,我尽量轻点。”裴御拿起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 南挽全程一声不吭,生怕会影响裴御。 “好了。” 涂完药后,裴御额间冒出不少细汗。 “你先上床睡!”南挽轻声道:“我还需要再等一会。” “要不……”裴御犹豫道:“要不我去其他地方睡!” 南挽身上有伤,要是半夜被他碰到,肯定会很疼。 “不用。”南挽摇头:“你影响不了我。” 她有分寸,会与裴御隔开距离。 裴御僵着身体躺在南挽旁边。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裴御一翻身就能挨到南挽手臂。 “妻主,你为什么要打那四十大板?” 这个疑问藏在裴御心里一个下午。 南家没人喜欢他,他请求和离,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思。 可南挽却宁可挨那四十大板,也不同意和离。 裴御并不觉得南挽对他上了心,毕竟人不可能一朝一夕就会改变。 那是因为什么呢? (本章完) 第162章 夫郎得宠(六) 第162章夫郎得宠(六) 裴御并不觉得南挽是怕了他们丞相府,毕竟如果对方怕的话就不会冷落他那么久。 “小御。”南挽轻声道:“今日我在丞相府所言,都是真的。” 今后她会照顾好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裴御闭上眼睛,脸上满是冰凉的泪痕。 这句话他听过很多次了,他每次都满怀憧憬,可每次的结果都令他失望。 “别哭。”南挽用指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这次是真的。” “我没哭。”裴御倔强地别过脸,拒绝南挽靠近。 “我要睡了。” 说罢,他便蜷缩着身子,不再理会南挽。 意识朦胧中,他听到那人一声叹息,而后把他拉进怀里。 裴御没有挣扎,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南挽最先睁开眼睛。 裴御依偎在她怀里,睡得正熟,低头看时只能看到他漆黑的发顶。 “笃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 集福杵在门口,惴惴不安道:“少爷,该请安了。” 今天晚了足足半个时辰,若主君知道,又该责怪了。 “你告诉主君,说小御昨晚过于劳累,我强制让他好好休息,不是故意不去。” “小姐?”集福愕然。 “去!”南挽轻轻捂住裴御的耳朵,“这时主君该着急了。” “是。”集福小跑着离开。 有小姐在,主君定不会责罚少爷。 “唔。” 半个时辰后,裴御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集福,现在几时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 “辰时。”南挽替他掖了掖被子,“还早,还可以睡会。” “辰时?” 裴御心头慌乱,急急忙忙想从床上爬起来。 因动作急切,他不小心碰到了南挽的伤口。 “哼。”南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妻主。”裴御目光担忧。 “我没事。”南挽摆了摆手。 裴御松了一口气,急忙穿好衣物。 卯时请安,他晚了整整一个时辰,主君定会责怪他不懂事。 想到这一层,裴御穿衣的动作更快。 “你不用这么急。”南挽无奈道:“我已经吩咐集福帮你告假,今天的请安免了。” 裴御哑然,系着衣带的手凝在半空中。 “妻主,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裴御认真地看着南挽的眉眼,“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 如若他清楚南挽不喜欢他,他都以为南挽对他情根深种了。 “没有误会。”南挽抓住他的手,微微用力,裴御就站在她面前。 南挽低头,为他系好衣带。 穿戴好后,似乎看他全身过于素净,她又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玉手镯,套在他手上。 “好了。”南挽唇角弯弯,眼眸带笑道:“你可以去书房看书了。” “妻主怎么知道我会去书房看书?”裴御错愕,佯装镇定道。 这事,他没跟任何人提,只有集福知道。 “猜的。”南挽慢条斯理地解释:“昨天我想叫你,但你不在。院里的下人说没见你出去,所以我猜测你在书房看书。” “妻主会怪我吗?”裴御无声攥紧指尖。 这个朝代,男子喜欢看书意为大不敬。 他母亲很宠他,可当他看书时,依旧会发脾气。 “为什么要怪你?”南挽奇怪道:“喜欢看书又不是什么坏事。” 在末世,想读书还读不成呢? “妻主,谢谢你。” 裴御愣了一会后突然伸手抱住了南挽。 南挽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没有开口问。她慢慢抬手,带着几分犹豫,落在裴御背上,轻拍了几下。 怀里的人浑身紧绷,却没有推开。 二人相拥了许久后,裴御主动退出这个怀抱。 “妻主,你有事可以叫我。” 裴御扔下这句话,匆忙跑开。 察觉到称呼的变化,南挽笑了一下,心情莫名愉悦。 “少爷。”柳枝正面迎上裴御,勉强行了一礼。 “起来!”裴御嫌太阳刺眼,抬手遮了一下眼睛,衣袖自然垂下,露出雪白的皓腕。 光从上而下,照向他挂在手腕的玉镯,美得不可方物。 “你怎么会有这个?”柳枝漫不经心地打量他,结果却看到他手腕上的玉镯,表情一下愕然。 他曾经是李氏的奴仆,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个玉镯的含义。 那是南家的传家宝,南家主成婚时给了李氏。 南挽成婚前,李氏转给了南挽,嘱托她给心爱之人。 成婚一年,他从来没在裴御手中看到过。 如今,它出现了,就挂在对方手腕上,明明晃晃。 怎么可能呢?柳枝难以置信。 前几日,南挽还对裴御厌恶的要死。怎么可能这么快,南挽就喜欢上了裴御? “妻主给的。”裴御抬起手腕,细细摩挲着玉镯,表情微妙。 看样子,这个玉镯还很重要。 南挽这么随随便便给他,他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镯子,就是颜色好看了些。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给你?”柳枝牙关颤抖,嘴里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 裴御懒得搭理他,转身离开。 柳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嫉妒第一次冲破了理智。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喃喃自语。 再这样等下去,他得不到半分偏爱。 小姐是他的,从一开始便是。 他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抬脚向南挽的屋子走去。 书房。 “少爷。”望着心情愉悦的裴御,集福纳罕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没什么。”裴御摇头,“只是想到一件很开心的事。” 这个答案,集福是不信的。 这一年,除了回丞相府的时候,少爷很高兴之外。其他的时候,少爷的心情都不太好。 但见少爷不想细说,他也识趣不再追问。 “对了,少爷。”集福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兴奋道:“主君说你这个月都不用请安了,只要照顾好小姐便好。”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裴御难掩脸上的讶异。 “确定。”集福重重点头,“这是主君的原话。” 不用请安,少爷便可以多睡一会,不用天一亮就起床。 裴御也笑了。 这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本来以为,他今天不去请安,爹爹明面不计较实则会暗地里责怪他。但看这般,爹爹分明不想计较。 (本章完) 第163章 夫郎得宠(七) 第163章夫郎得宠(七) “小姐。”柳枝朝南挽行了一礼,“丞相府来人了。” 南挽闻言稍感意外,她昨天才从丞相府出来,怎么这么快丞相府的人就过来了。 那人来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南挽站了起来,打算去迎接对方,只是她背上的伤还没好,身子虚弱。还没站稳,身体就不自觉地向后仰。 柳枝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而这一幕刚好落进裴御眼里。 裴御眼睑低垂,目光落到两人身上。 女子面容清婉,姿态温雅。 男子容貌清秀,眼眸含情。 此时男子的手正握着女子胳膊,说不出的亲密。 明知道南挽不喜欢柳枝,可裴御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南挽拂开柳枝搀扶的手,撑着床沿站起。 “小姐。”柳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里用不上你,你出去!”南挽拖着身体费力地来到榻前,想要坐下。 “妻主。”裴御忍不住出声道:“我来帮您。” 这次,南挽没有拒绝,将身体的大半部分重量交由裴御。 见两人这般亲密,柳枝心里的欲念越演越烈。 “你出去!”见柳枝不动,南挽又重复了一遍。 “是。”柳枝恭敬退了出去。 “小御。” 望着出神的裴御,南挽轻唤道。 “妻主。” 很快,裴御回过神来,扬起唇角,脸上流露出几分淡淡笑意:“刚才我姐姐派人给你送了几味药,嘱咐你调养好身体。” 南挽完全没想到丞相府派人过来只是为了送药。 现在街头都传言南府与丞相府生了矛盾。 丞相府此时送药,无疑于澄清了谣言。 那些打算拿南家讨好丞相的人这时更加不敢动手。 注视着眼前的人,南挽忍不住轻轻一笑,语气郑重:“多谢夫郎。” 然而被她道谢的裴御却有些不自然。 这还是第一次南挽跟他说谢谢。 先前,不管他做什么,南挽都无动于衷。 “我去熬药。”裴御的目光从南挽脸上移开,主动侧开这个话题。 “嗯,辛苦夫郎了。”南挽唇角含笑道。 裴御脸微红地离开。 之后的那大半个月,南挽都在裴御的督促下服用那些补药,好在南挽心里有了准备,还能接受。 不过南挽身体本就不差,如今只怕过犹不及。 南挽经常会无缘无故燥热,尤其裴御在旁边时最为明显。 要不是南挽理智足够坚定,估计就会犯下大错。 养病的这大半个月,日子实在无聊。 南挽对这个朝代还不太了解,光从书本上得来的东西不够全面。 早上用过膳后,她便提议裴御跟着她一起出去走走。 裴御心头跳了一下,道:“妻主,这不合规矩。” 其实这大半个月,裴御经常会生出南挽变了个人的的感觉,不仅不再纨绔,还知书达理,对他很好。 但南挽越是对他越好,他就越怕。 怕南挽是利用他,当前所做一切就是为了得到丞相府的支持。 “不合规矩?”南挽微微皱眉:“难道律法规定妻主不能带夫郎出门吗?” “没有。”裴御摇头。 律法没有规定,但礼教有。 礼教认定结亲的夫郎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侍奉妻主。 “那就无事。”南挽攥住裴御的手,“到时你不要离开我身边就好。” 听她这样说,裴御只好同意。 此时正是初春,莺飞草长,杂花生树,欣欣向荣。 街道两旁,小贩云集,行人不断。 南挽牵着裴御的手,慢慢行走,四处打量。 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眷侣,周遭的人都偷偷瞄上几眼。 很快,就有了认出他们的身份。 “这不是南家那个纨绔子弟吗?听说她跟她夫郎的感情不好?” “就这还不好?” 听到周围的私语,裴御紧张的手心冒汗。 “放轻松。”南挽压低声音道:“我跟你一起。” “嗯。”裴御点头,心态渐渐放平。 南挽拉着裴御逛了许久,直到正午。 “醉仙楼。” 南挽不自觉地念出了酒楼的名字。 “小御,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好。” 对上南挽恳切的眼睛,裴御说不出拒绝的话。 “客官,里面请。”小二看了眼两人身上的服饰,上道地把他们请去了二楼的雅间。 “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南挽声音温和。 “我……吗?”裴御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时候,夫郎也可以做主自己想吃什么了? “嗯,你。”南挽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裴御试探着点了两个菜,南挽都同意了。 “要不要再加这个芙蓉虾卷?”南挽笑着建议:“我见你很喜欢。” 裴御没想到南挽竟连自己喜欢吃什么也知道,微张着嘴,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 “好了,就这几个了。”南挽伸手揉了揉裴御的脑袋,把菜名报给小二。 为什么妻主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 裴御本想追问,但见小二在旁边,就不了了之。 “客官,菜来了。” 一炷香后,小二殷勤地提着食盒上来。 南挽接过食盒,把菜端了出来。 裴御急忙起身,想服侍南挽用膳,但被南挽阻止了。 “现在是在外面,就不要守家里这些规矩了,你坐着跟我一起吃!” “这……”裴御想要拒绝。 南挽按着裴御坐下,伸手给他夹了几筷子菜。 “吃。”南挽语气强硬。 裴御红着脸捧起碗来,小口小口地品尝。 用完膳后,南挽又带裴御去添置首饰。 从店里走出来后,裴御整个人都傻了。 刚才妻主整整为他花了一百两银子,加上酒楼那一顿,总共是一百四十两。 “要再去衣品阁买些衣裳吗?”南挽意犹未尽道。 不得不说,花钱超级容易上瘾。 “不用。”裴御连忙摇头拒绝,他相信,如果他说想,妻主又会继续刚才的举动。 妻主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说银子是为了补偿之前的错误,那四十大板就已经抵消了,南挽不欠他丝毫。 “好!”南挽抬头看了眼天色后,叹了一口气,“我们回去。” “嗯。” 裴御主动伸出手,南挽握住,两人就这样慢吞吞地走了回去。 (本章完) 第164章 夫郎得宠(八) 第164章夫郎得宠(八) 回到南府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了。 “小姐。”柳枝迎上来道:“主君让郎君过去。” 裴御顿住了。 “要不我陪你过去!”察觉到他的不安,南挽轻声道。 “不用。”裴御摇头,“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如果让南挽陪着他,主君一定很不高兴。 “好,有事叫我。”南挽没有强求。 李氏的小院,裴御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根本不用人带路。 “爹爹。” 裴御恭恭敬敬朝主位上坐着的人行了一礼。 “起来!” 李氏一眼就看到裴御腕上的玉镯,神情复杂。 他没想到南挽竟真的把这个东西给了裴御。 “是。”裴御起身,退到一旁。 “你最近跟挽挽的感情怎么样?”李氏冷不丁问道。 “妻主最近待我甚好。”裴御斟酌回道。 “你倒是实诚。”李氏不置可否。 “我今日叫你来是来询问子嗣的。”李氏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你来到我们南家一年了,却至今都没跟挽挽圆房,这怎么行?” “我……”裴御刚想要回话,但被李氏打断。 “行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这里有本书,教你怎么掌握妻主的心,你带回去好好钻研。” 李氏早有准备的把一本小册子递给裴御:“天色晚了,你回去!” “是。” 裴御接过册子,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少爷,你拿的是什么?”集福好奇道。 “没什么。”裴御欲盖弥彰地把册子藏到身后,“你去休息!” “好。”集福没有多想,顺势离开。 趁着四下无人,裴御拿出了藏在身后的册子。 在触到册子的第一页内容后,他白皙的脸一下通红。 但似乎想到什么,他继续耐着羞窘看下去。 这一看就入了迷,连南挽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你在看什么?”当温热的气息喷沙在他脸颊上时,裴御下意识把书塞到枕头底下。 “没什么?”他支支吾吾道。 “嗯。”南挽视线若有若无的在枕头附近流连。 “妻主!” 裴御脸颊潮红未退,艳若桃花。 看着这样的夫郎,南挽眸底微暗,心里跳了半拍。 裴御慌慌张张扔下一句“我去洗漱”就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南挽突然笑了。 一个时辰后,裴御沐浴完回来,头发带着细小的水珠,滴滴答答。 南挽上前,接过他手中柔软的毛巾,替他擦拭湿发。 她手法笨拙,一看平时就很少干活,但动作却小心翼翼,没有伤到他丝毫。 看着眉目低垂,专心替他擦拭头发的妻主,裴御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很浅,不易察觉。 “好了。” 南挽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去沐浴,你先睡。” 裴御怔怔坐着,良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滚烫,足以看出刚才的情形他有多紧张。 “南挽。” 他轻轻念了这个名字,心里涌出丝丝甜意。 “怎么还没睡?” 南挽洗漱回来,见裴御还坐在那里,不免有些担心地走上来问道:“身体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 裴御摇头,对南挽的关心很是受用。 “那上床!你穿的少,极有可能着凉。” 南挽伸手握住裴御的手,果然是冷的。 “好。” 裴御挣脱南挽的手,躺在了最里侧。 寅时,南挽突然惊醒,脸上发痒。 她低头望过去,发现裴御正枕着她的手臂睡得正香,青丝如瀑般披在肩头,越发显得肌肤如雪。 南挽把几缕发丝从脸上揪下来,小心替他掖好。 此时她再也没有了睡意,干脆想事。 丞相让她三年内在朝堂谋得一官二职,为今之计,只能科举。 原主是个纨绔,脑中空空。她又是个现代人,对古代的科举一概不通。 科举之路,可谓艰难,但这的确是最好的路。 “唔。” 裴御突然轻咛了一声。 南挽闭眸,假装睡得正熟。 裴御小心翼翼地爬起,穿戴好衣物。 “少爷。”集福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帮忙。 确认两人离开后,南挽起身,目光不经意地看到枕头下的册子。 “罪过。” 南挽默念一声,伸手翻开。 册子内没有字,只有小画。 看清画上的内容后,南挽赶紧扔开。 “小姐。”柳枝端着水进来,帮忙洗漱。 “我自己来!”南挽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的画面,想也不想地拒绝柳枝的靠近。 “是。”柳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姐。”沉默半晌,他鼓起勇气问道:“您和郎君的感情……” “他是我唯一的夫郎。”南挽告诫道:“见他如见我。” 柳枝的指甲紧紧掐着手心,听那人继续道:“你是南府的老人,平日行事稍微帮衬些。” “是,小姐。” 看出柳枝眼里的几分不甘心,南挽没说什么。 柳枝是李氏的人,在原主身边服侍三年。曾经李氏想把柳枝抬为小侍,但原主拒绝了。 因这事,李氏对柳枝怀有几分愧疚。如非大错,南挽没必要赶他离开。 “小姐,家主请您过去。”青衣侍女走进来,恭敬道。 “好。” 南挽过去的时候,南愿正坐在院内泡茶。 “母亲。”南挽行了一礼。 “坐!”南愿眸子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问道:“伤势可好了些?” “回母亲,伤势已恢复得差不多。”南挽坐下,细细答道。 “嗯。”南愿点点头收回视线,对南挽的这个回答感到满意。 “你跟丞相的约定我已知晓,以你如今水平,甚难。”南愿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母亲有何高见?”南挽轻声问道。 “无,只能尽力一试。”南愿摇了摇头,道:“我有一好友,在皇城设了家书院。你若有兴趣,可去试试。” 她话里的潜台词很明显。 去不去都随你,就看你怎么选? “何时去?”南挽声音带着几丝急切。 如南愿所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毕竟书院是了解科举最好的途径。 “明后皆可。”南愿不紧不慢道。 对于南挽判若两人的行为,她没有感到半分奇怪。 “需要注意什么?”南挽直觉这个机会没那么简单。 (本章完) 第165章 夫郎得宠(九) 第165章夫郎得宠(九) 果然,南愿瞥了她一眼,道:“丞相府嫡女裴灵也在,你若进去,与她少不了冲突。” 裴灵在书院的名声甚好,若南挽与她起了冲突,吃亏的绝对是南挽。 南挽谢过南愿,起身离开。 “家主。”青衣侍女犹豫道:“小姐变了许多。” 要是以前,家主让南挽去书院读书,南挽绝对会把家里闹个鸡犬不宁。 “因祸得福!”南愿看了南挽的背影一眼。 在她眼里,南挽显然是阴差阳错开了窍。 青衣侍女遂不再开口。 翌日,南挽早起,告别裴御出门。 下人们早在门口备好了一辆精美的马车,南挽坐上去,晃晃悠悠朝书院而去。 到了书院,南挽遥遥看见一位年轻书生正带着学堂里的人念书,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原本安静的学堂一下变得嘈杂,几位穿着学子服的人与年轻书生争论不休。 似乎谈崩了,几个人甩袖离开。 南挽下意识避开,却见打头那人看到她,一脸激动地迎上来。 “南小挽,你也被你娘送到这个鬼地方了?” 不等南挽说话,她身后的圆脸女子已扑过来抱住南挽,哭诉道:“小挽,没有你陪伴的日子,我们过得好苦啊!” 南挽慢半拍地反应道,这些都是原主的朋友。 打头那人叫李佳,礼部尚书之女。 圆脸女子名王雪,侍郎之子。 别看二人的身份都比原主高,但主心骨却是原主。 南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凭王雪抱着她,一个劲地哭诉书院有多不公。 “行了。”李佳看出南挽的窘状,伸手把王雪拉开。 “南小挽,你生的什么病啊!怎么我母亲说你最近不能探望。”王雪急冲冲道。 “不是什么大病,养了一个月就好了。”南挽猜测她在丞相府打了四十大板的消息被丞相封锁了。 “那就好。” 闻言,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要我说,那丞相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李佳忿忿不平道。 不就是想娶侧夫吗?皇城女子娶侧夫者多了去,凭什么南挽不可以?难道因为丞相府家大业大,就可以干预别人的家事? “是吗?”年轻书生走进,阴恻恻道:“李佳,你辱骂授课夫子,罚抄《道德经》三遍。” “凭什么?”李佳一脸不服,“你只是个临时的授课夫子。” 要不是夫子外出有事,裴灵不会暂为授课。 “再加三遍。”裴灵冷冷道:“就算我只是个临时的,你也必须听我的。” 李佳恨恨闭嘴。 “南挽。”裴灵淡淡看了南挽一眼:“你既来到书院,就说明你将我弟弟放在心上。今日之言,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是。”南挽垂眸,后退一步,执手行礼。 “进来!”裴灵没有故意刁难。 南挽从善如流地跟在她后面,选了一个居中的位置坐下。 见有个陌生面孔进来,学堂里坐着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今日讲四书。”裴灵把自己的书本扔给南挽,“等下你自己过来领取书本。” “是。”南挽再次点头。 “她是谁啊!” “你连她也不认识?南修撰独女,皇城有名的纨绔。” “她看样子跟裴灵很熟。” “不熟就怪了,她夫郎是裴灵弟弟。” “她来学堂干嘛!打发时间。” “谁知道,可能是过来逗乐子的!毕竟她就是个吃软饭的。” 听到这里,李佳已然冷脸:“钱如,你嘴巴最好积点德。” “就是。”王雪帮腔道:“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爱嚼舌根的。” “我又没说错,四书五经,她一概不通,岂不是来逗乐子的。”钱如涨红着脸。 国重科举,读书人身份贵重。 像南挽这种对读书一窍不通的人出现在学堂,很容易受到鄙视。 “钱如。”李佳二话不说地走过去,便要揍人。 “放肆。” 正当李佳的拳头即将落在钱如脸上时,就听外面有人怒喝一声。 “王夫子。”李佳收回了手。 王夫子肤色微黑,气质冷峻。 她大步走进,不由分说地斥责道:“尔等不专心读书,竟公然斗殴,成何体统。来人,将这二人杖责十下,以儆效尤。” “王夫子。”钱如不甘心道:“是李佳先动的手。” 她只是占了几句口头便宜而已。 “你要是不公然辱骂南挽,我会动手吗?”李佳不甘示弱。 “我又没说错。”钱如呐呐道。 “不,你说错了。”南挽打断他:“四书五经我大抵是会的。” 最近一个月,她恶补了一些。 “行了。”王夫子怒道:“钱如,你罚抄《道德经》十遍。李佳,你也十遍。” “王夫子,我不服。”钱如梗着脖子道。 她只不过说了几句,又没动手,凭什么罚她这般重。 “不服。”王夫子皱眉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若人非。钱如,你的诗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钱如脸色涨红。 “裴灵,你说我评的是否合理?” 众人的视线转而看向裴灵。 “夫子所言甚是。”裴灵轻飘飘地看了钱如一眼,回道。 南挽再怎么样也跟她丞相府沾亲带故,没有让外人诋毁的道理。 “坐下来!”王夫子挥了挥手,急匆匆地走了。 “南小挽,救命啊!”夫子一走,李佳的脸瞬时垮了下来。 她刚被裴灵罚抄十遍,又被夫子罚抄十遍,加起来整整是二十遍。 虽然没说什么时候交,但也很难。 “我帮你。”南挽有些愧疚,毕竟这事完全是因她而起。 “回头我请你吃酒。”李佳感激的不行。 “若发现他人代笔,再加十遍。”裴走到二人身边,刚好把这句话收入耳中。 “裴灵,你就是故意的!”李佳气的牙痒痒。 裴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她作对了。 “再加十遍?” “别。”李佳脸上迅速挂上狗腿的笑容,“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君子不跟小人计较。” “嗯。”裴灵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我让你抄的可以减三遍。” 就当报答她为南挽出头。 (本章完) 第166章 夫郎得宠(十) 第166章夫郎得宠(十) “南挽。”裴灵叫住南挽。 南挽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你要跟我一起去明园吗?”裴灵别扭道。 她才不是帮南挽,只是为了她弟弟。 明园里大多是今年下场考科举的学子交流心得,只要去过一次,必定受益匪浅。 但明园门槛极高,只会邀请德才出众之人。没人领路,根本进不去。 南挽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当即答应。 “那你准备一下,明日我来接你。”裴灵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后日?”南挽陷入了沉思。 “南小挽。”李佳疑惑地看着她,道:“你不会真的要跟她去明园!” 明园的人个个眼高于顶,最厌恶才识浅薄之人。 南挽过去,基本讨不到好处。 南挽点头,刚要开口,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春闱是不是快开始了。” “嗯。”王雪给予肯定的回答,“就在这个月底,到时我跟李佳都会去。” 她们不想科举,只想当纨绔,可她们的身份不合适。 比她想象中还要急切,南挽眉头微蹙。 “你应该不用担心,毕竟你母亲没有强制你参加。”李佳羡慕道。 要是她的母亲也像南挽母亲一般多好。 “我估计也会去。” 南挽苦笑,她的母亲确实没要求她,可丞相那边有要求。 科举一事,她必须试一试。 “南小挽,你认真的?”听到这话,李佳目光瞬间呆滞。 碍于父母那边的压力,她跟王雪还会装模作样的学一点,可南挽是真的不喜欢。 南挽诚恳地点了点头。 “那不正好,到时我们三个一起去。”王雪压根没想那么多,单纯以为南挽这样做只是去玩玩。 “确实不错。”李佳说不出什么打击人的话。 算了,不就是丢脸吗?往年她们丢过的脸还少吗? 南挽与她们交谈了一会后,便在二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告别回府。 “你在干什么?” 南挽刚推开房门,就见柳枝着一件薄衫,半跪在床沿,不由心生警惕。 “回小姐,奴在收拾被褥。”柳枝见到南挽,眼眸飞快闪过几丝欣喜。但见对方如此严厉,声音不自觉带了点委屈的鼻音。 要知道,这还是小姐第一次如此斥责他。 以前不管他做什么,小姐都不会管。可自从小姐晕倒之后,什么都变了。 不但所有的事情都被裴御接手,连近小姐身都不可以。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裴御。 想到这,柳枝心里委屈更甚。 “我这里不用你收拾,你下去!”南挽道。 现在是春三月,着三件衣尚冷,何况一件。 女尊位面,男子天生比女子畏寒。柳枝昨日穿着严实,尤为怕冷。今日只着一件单衣,倘若其中没什么古怪,南挽是不信的。 “小姐。”柳枝咬唇,解下衣带,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胸膛。 “求小姐怜惜。” 他不想永远只是一个奴仆,他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南挽身边,享受着对方的宠爱。 南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小姐。”柳枝声音急迫,“奴是认真的,奴对您一片真心。” “柳枝,你现在离开南府,一辈子也不要回来,今天的事我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南挽眸色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手里拿着卖身契,出去后可以自由婚嫁,没必要因一时欲念葬送了自己的后半生。” 柳枝是李氏的人,又跟了原主那么多年,看在这样的情分上,南挽可以给对方一个机会。 “小姐,我错了。”听到南挽要赶他走,柳枝慌了,跪在地上道:“小姐,奴只是一时冲动。您之前答应奴的,永远不赶奴走。” 南挽微微皱眉,记忆中,原主好像确实说过那句话。 那时,李氏一心想让原主纳了柳枝,原主拒绝,说她不喜欢柳枝,如果柳枝不愿意留在府中,可以随时拿卖身契离开。如果愿意,他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照顾。 柳枝选择了后者。 柳枝伸手抓住南挽袖子,恳求道:“小姐,奴从小便在你身边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小姐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不要赶奴走。” “不必多说。” 南挽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他,沉静,冷淡,仿佛柳枝所有蕴藏的小心思都在这双眼里无所遁形。 柳枝眼眶通红,手却紧紧抓着南挽的袖子不敢放。 “妻主。”裴御适时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冷了。 他不是什么傻子,对柳枝的心思一清二楚。 只是他没想到,柳枝竟真的敢。 “你们在干什么?”裴御尾音淡淡上挑,一边抬眼看着地上一站一跪的两人。 “郎君。”柳枝神情怯怯,“你不要误会,我跟小姐真的没什么?” “是吗?”裴御语气随意,他慢慢走近,手用力地掐住柳枝的下巴,将其抬起。 柳枝有些害怕,他眼睫沾着泪珠,手松松地从南挽袖子上滑下。 “我为什么会误会?”裴御冷笑,“我比谁都清楚,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妻主都不喜欢你。” 柳枝这幅样子,一看就是献身失败。 “集福。”裴御嫌恶地松开手,唤道。 “奴在。” 集福走进,鄙夷地看着瘫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柳枝。 脸没他少爷好看,身材也没他少爷好,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自信觉得小姐会看上他? “把他扔出南府。”裴御声音淡淡,“当着所有人的面扔。” 想要爬床的奴仆不管在哪里,都令人厌恶。 “是。”集福强制性地拽着柳枝离开。 “小姐。”柳枝拼命挣扎:“您之前答应过我的,如果我不乐意,您永远不会赶我走。” 南挽声音沉静飘渺,但字字带刀。 “南府容不下你,还请另谋高就。” “小姐。”柳枝面色灰败,“你当真不念半分旧情。” 他十岁便跟在南挽身边服侍,到如今,已经有十年。 十年。 柳枝自嘲地笑了下,男子十五岁便要嫁人,可他却因为李氏的一个承诺硬生生拖了五年。 到头来,换来的确实痴心错付。 (本章完) 第167章 夫郎得宠(十一) 第167章夫郎得宠(十一) “集福。”裴御不耐烦道。 触及到少爷眼中的怒火后,集福赶紧把柳枝拉开。 “妻主。”裴御乌黑的眼瞳紧紧看着南挽,似乎要把南挽装进眼里。 “这是第二次了。” 明明听起来前后不着调的话,南挽却听懂了。 第一次,是她摔倒了,柳枝伸手把她扶起。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南挽保证道。 “妻主,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裴御咬牙道。 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妻主被这样觊觎? 何况南挽之前说过,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个。 这段时间,南挽的照顾非但没有去除他心中的心魔,反倒令其滋生,贪欲更加旺盛。 这么好的妻主,合该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触碰。 “好。”南挽伸手,轻轻擦掉他的眼泪,认真看着,眉梢里藏着三月春风,温柔。 “我要去书房看书,夫郎要与我一起吗?” “嗯。” 裴御点头,别开眼:“我去。” 翌日一早,丞相府就来了马车。 南挽坐上去的时候,裴灵正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书看。 “你看我作甚?”见南挽的视线一直放在她手上,裴灵诧异道。 “你书拿倒了。” 说完这句,南挽便眼观鼻心观心,不去关注她此时的脸色。 裴灵又羞又窘,恨恨地把书本扔到一边。 “南挽,你别以为你娶了我弟弟,我就会帮你。这次明园之行,你要是表现不好,我就……” “谢谢姐姐。”南挽郑重道谢。 “哼。” 裴灵冷哼一声,重新拾回了书本。 明园名为园,实则是一家小院。先前乃是一位得道高僧的住所,高僧圆寂后,这座小院辗转到书院手中,成为学子学习的圣地。 “斋长。” 一路过去,头戴方巾的学子皆朝裴灵行礼。 “斋长,她是?” 离她们比较近的几位学子看到裴灵身后跟着一人,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裴灵个性高傲,轻易不带人,所带者无不才华横溢之辈。 难道此人有大才? 裴灵没有解释,径直拉着南挽到南侧的位置坐下。 不过片刻,一位着青衫的老者便出现在院内。 学子们当即站起,作揖见礼。 “这是书院的院长。”裴灵小声提示,“你今日要是被她看重,就可留下来。” 明园以才会友,若南挽拿不出本事,可能会赶出去。但是只要这位不同意,其他人就无法。 南挽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院长的年龄五十有一,教书二十载。以这位的见识,非一般人能令她看在眼里。 “回头我帮你引荐。”裴灵轻声道。 南挽是她带来的人,要是被人赶出去,丢的也是她面子。 院长笑呵呵道:“今日考一题,《三国志》言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诸位破题。” 话落,学子们便低头磨墨,准备作答。 南挽有样学样从旁边拿起了纸和笔。 “这位学子,你上前来。”院长突然走到南挽身边,敲了敲其的桌子。 裴灵给了南挽一个鼓励的眼神,低头专心磨墨。 南挽不解其意,环顾四周。 作答的学子听到夫子叫的人不是她们后,都松了一口气,对南挽给予同情的目光。 南挽也半猜出这不是什么好事,只能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了前面。 “我这另有一道四书题,这位学子便破四书题!”院长朝众人笑道,紧接着她又以只有南挽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母亲当年可是状元,你可不要给你母亲丢脸。” 南挽回头,诧异地看着院长。 她没想到,院长就是母亲口中的好友。 这样看来,二人是忘年交。 院长压下嘴角,起身观察周围的学子。 除了几位特别胸有成竹的学子,其他人都皱着眉,神色为难。 院长轻笑了一声,心情愉悦地回到位置处坐下。 南愿说她这个女儿甚为聪慧,她今日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半柱香后,时间到,学子相继放下笔。 院长第一个看向南挽的答卷。 不管是点评文章,还是点评古诗,第一眼看的都是字。 一手好字,放在科举中,可酌情多给一点分。 南挽的字软绵绵的,没有半分筋骨。 院长眼里滑过一丝失望,看来,南愿终究是夸大了。 见此,南挽表情平静。 她从现代而来,练字练的是当代大师的字。 放到现代,她的字还能被夸一句好。可放到古代,与擅长书法的古人对比,那就显得平平无奇。 院长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这一看,她便愣住了。 南挽的文笔平平,不甚出彩。但破题却破的极有新意,语意深警。 她扫了几眼后,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起身察看其他人的答卷。 裴灵表现一如既往的出彩,言无漏洞。 除她之外,也有其他几人表现不错。 剩下的人大都中规中矩,全篇略清水,虽不至于沦为差等,但比上不足。 院长拿起南挽的答卷,再次细细观看,在心中暗暗点头。 她清了清嗓子:“今日破题,一甲为裴灵……南挽……” “南挽。” 刚才作答的学子听到南挽的名字,纷纷愣住,而后眼色惊异地看着南挽,显然是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院长。”被评为中等的一学子朝院长作揖:“我有事想要请教。” 她是不服气的,裴灵一伙人是一甲,她能理解,可为什么纨绔也能评为一甲? 她不认为南挽的才华能到一甲的地步。 裴灵看着南挽的目光颇为复杂。 她让南挽想办法跟院长搞好关系,没想到南挽一搞就搞个大的。 裴灵不认为院长会偏颇人,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南挽的文章入了院长的眼。 她是怎么办到的?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把这位南学子并为一甲!”院长了然地看着她。 “是。”学子面色发红,“我想听一下这位南学子的破题?” 其他人纷纷意动,就连裴灵也有些好奇,想知道南挽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斋长,你来评定一下这位南学子有没有一甲的资格。” (本章完) 第168章 夫郎得宠(十二) 第168章夫郎得宠(十二) 裴灵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拿起了南挽的答卷,看了一眼后突然愣了愣,眼角微微抽搐,紧紧盯着那几个字。 “如何?”院长笑吟吟道。 “回院长,此篇当为甲等。”裴灵恭敬道。 院内顿时寂静无声,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南挽要崛起了。 以裴灵的品性,肯定不屑于说谎。那么,南挽这次的文章写得是真的好。 裴灵比所有人更难以置信,南挽之前如何她是最了解的,四书五经,一概不通,这才短短一个月,她就变化这么大,当真是院长那句话“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院长慢悠悠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南挽,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诸位同理。” 文人科举,一为功名利禄,二为加官进爵,三为不失本心。 可官场变幻莫测,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有时候单凭一腔孤勇,很难达到目的。 “是。”学子垂首敬听。 “今日之事已完,诸位请回。”院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拐杖,“南挽,你过来扶一下我这老人家。” 南挽快步走过,小心翼翼地搀扶。 裴灵知道这是二人有话要说,便没有多言,而是呆在原地等待。 二人慢吞吞地来到一座小山丘。 “南挽,你科举想为何?”院长抬首看着山间绿色,只觉得春光融融,美景无限。 南挽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想了很多,原主是个纨绔,一辈子吃喝不愁。她要是照着原主的方式过完这一生,也算不错。可丞相的那句话把她斥醒了,她若没实力,谈何保护裴御? 裴御的遭遇虽说有部分原因来自原主,可大部分原因来自这个朝代。 这个朝代,男子礼法限制重重,行事不易。女子根深蒂固男子必须要为她们服从,不能违背。 想到这,南挽的视线越来越清明:“学生所愿当求一个“平”字。” 她想试着改变一下这个朝代的礼法。 院长先是愕然,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你倒是有几分像你岳母。” 当年丞相也是这样,可不知何时,就慢慢偏离了轨道。 “世间一事,无若“坚持本心”四字。你若想走,就不要被世俗所困。”院长轻声道。 如果这一天真的能到来,那就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 “如何?”见南挽回来,裴灵迎上来道:“是否受益匪浅?” 南挽点了点头。 裴灵松了一口气:“今晚,你带小御来一趟丞相府,我有事嘱咐他。” “好。”南挽没有多加询问。 “你现在已有资格呆在明园,但不可骄傲自满。”见她表情这般平静,裴灵不放心地叮嘱道。 “是。”南挽比谁都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 南挽再次踏入丞相府。 裴秀见到她,难得没有横眉竖目,只是呛了她几句。 “二姐脾性耿直,还请妻主不要跟她计较。”裴御扯了扯南挽的衣角,小声道。 练武之人耳力极好,轻易就听到了这句话。 “小御。”裴秀恨铁不成钢:“短短一个月,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裴御脸微红:“二姐。” “算了。” 见她幼弟这副德行,裴秀清楚现在跟他讲什么都没用。 不撞南墙不回头,他们一家都是这个脾性。 “南挽,你要是敢负小御,我第一个砸了南府。”裴秀警告地看了南挽一眼。 “是,二姐。”南挽恭敬回道。 “娘有事叫你,你跟我来。”裴秀拽着南挽来到书房外。 丞相正在摆弄棋局,见到南挽,只是懒懒地拾起一颗黑色棋子按下。 “娘。”南挽唤了一声。 “你想参加今年的科举?”丞相声音冷肃,听不出喜怒。 “是。”南挽迎上丞相的目光,目光坚定。 “有准备吗?”丞相语气随意,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没有。”南挽摇头。 其实她是有准备的,但跟其他人一比就小巫见大巫了。 “这个月你搬来丞相府,让裴灵教你。”丞相语气不容反驳。 “娘。”裴御急冲冲地闯进来,“你先前不是这样说的。” 丞相白了他一眼,笑道:“我不这样说,你还要站在门口听多久?” “娘。”裴御尴尬道。 “好了,你们回去!”丞相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处理,就不留你们了。” 她“噼啪”一声把白棋按下去,棋盘瞬间分出胜负。 “果然。”丞相喃喃自语:“世道要变了。” “妻主,娘没为难你!”裴御心情忐忑。 “没有。”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南挽心里一暖,笑道:“只是问我是否参加今年的科举?” 裴御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妻主,你知道大姐要我做什么吗?” 南挽猜测的给了几个答案,都不是正确的。 裴御自己说出了答案:“大姐要我教你写字。” 说完,他又笑了。 “有这么好笑吗?”南挽无奈,她只是写不好字而已。 “妻主。”裴御眼眸带笑:“回去我教你。” “嗯。”南挽声音从容淡定,但从她一下握紧一下松开的手就知道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她跟裴御相处了一个多月,关系肉眼可见的亲密,但始终没破最后的防线。 南挽想,她终究要给对方一个交代。现在的她,什么也拿不出手? 马车的气氛骤然沉默。 南挽抬头,刚好与裴御的目光对上。 裴御忍住羞臊,大着胆子问:“妻主,我们什么时候圆房?” 之前南挽不喜欢他,他可以假装不在意。可是他现在分明能感应到,南挽是喜欢他的。那么,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不再近一步? “妻主。”见南挽半天没回答,裴御声音破天荒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南挽咳嗽了几声,强行把视线从裴御脸上移开:“再等等。” “为什么?”裴御眼眶瞬间红了,“妻主是嫌弃我吗?” 他没有柳枝那般善解人意,没有裴含那般温柔,更没有…… 有珠玉在前,妻主何德何能能看上他? 裴御脑中的想法越来越乱。 (本章完) 第169章 夫郎得宠(十三) 第169章夫郎得宠(十三) “别乱想。”南挽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想给你更好的。” 裴御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情绪。 南挽眼里有歉疚,有心疼,唯独没有厌恶。 裴御忽然勾住南挽的肩膀,两人的气息若有若无的碰撞在一起。 “妻主。”裴御眼圈微红,声音发颤:“你不要骗我。” 他已经被伤过一次了,不想再伤第二次。 如果南挽再伤他一次,他不确定自己到时会不会发疯? “没有骗你。”南挽轻轻用指腹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发誓。” 裴御嘴角微微翕动,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 他靠近南挽,将头埋在了她的颈处。 一滴眼泪无声从眼角滑下,打在南挽脖子上,微凉。 南挽身子情不自禁颤了一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般亲近,两人都下意识忽略了马车外集福的呼唤。 良久,二人分开。 裴御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喘不过气。 “小御。”看着这样子的夫郎,南挽心头微动,忍不住在裴御发间落下一吻。 “再等等好不好?到时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她现在一没名二没才,说什么都尚早。 “好。”看着南挽认真的神色,裴御说不出反对的话。 “挽挽,你没事!”听到南挽回府,李氏急急忙忙跑过来,拉着对方上下检查。 他实在是怕了,上次南挽浑身是血的情形至今都在他脑海中回荡。 听到下人说南挽去了丞相府时,他心都要飞出来。 要不是南母拦着,他估计都跑到丞相府要人了。 “爹爹,我没事。”南挽哭笑不得。 确认南挽是真的没受半点伤,李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挽挽,你身边要不要再派个人服侍?” 想到柳枝,李氏眼里闪过几丝懊恼。 当初,他看南挽身边没有人照顾,就想做主把柳枝抬为小侍,最后因南挽的拒绝不了了之。 没想到柳枝竟因这滋长了更大的野心。 历年来,爬床的小厮下场都很凄惨。 柳枝只是被赶出南府,从某种程度来看,已经算厚待了。 “不用了。”南挽想也不想的拒绝。 她本就不习惯人服侍,身边有没有人照顾对她来讲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说,裴御把她照顾的很好,她没必要再找一个人。 “挽挽,你跟裴御相处的怎么样?”李氏吞吞吐吐:“他毕竟是丞相之子,如果有……” “爹爹。”南挽无奈道:“夫郎对我很好。” “真的?”李氏不放心地叮嘱:“回头要是他要是对你有什么不满就告诉爹爹,爹爹帮你。” “嗯。”南挽没有拒绝。 她清楚,要是再拒绝,李氏肯定更不放心。 有些偏见,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 南挽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裴御真的很好。 “你等下回去后把小御叫过来,我有事吩咐他。”李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爹爹。”裴御恭敬地行了一礼。 李氏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眸光微闪:“你跟挽挽圆房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最近南挽对裴御会这么好了。 对待属于自己的东西,人总会不知不觉生出许多占有欲。 裴御通红着脸,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李氏把他的反应当做是害羞,笑着宽慰道:“夫妻之事,本是寻常。你现在年龄还小,日后就习惯了。” “是,爹爹。”裴御脸窘得更红。 “小御。”南挽纳闷地看着裴御,“爹爹跟你说什么了?” 自从裴御从李氏那回来后,他就变得越发魂不守舍。 “没什么。”裴御匆匆忙忙放下手中的笔,“妻主,你饿了!我去给你端一些糕点。” 不等南挽回答,他便快步离开,就像身后有条恶狼追赶一般。 南挽愣住了。 走出书房,裴御脸更红了。好半天,热意才散。 ———— 很快,乡试之日如期来临。 这日天霜露深重,考生们早早候在了考场外。 “南小挽,我有点慌。”王雪愁眉苦脸道。 因被王母强迫背书的缘故,她现在一看到之乎者就头疼。 “慌什么?”李佳镇定道:“反正都考不上。” 她有自知之明,今年乡试注定是一场陪跑。 “别啊!要是没考上又得回书院背书。”王雪沮着脸。 她受够了被四书五经支配的日子。 “开考了。” 闻言,考生们争前恐后地往前挤。 考试位置是按照进去的顺序分配的,排到最后面,极有可能分到茅房。 那个滋味,可想而知。 南挽三人的运气都比较好,没有落在后面,位置不前不后。 每个考生单独一间屋子,门外有士兵巡逻,防止了作弊的可能性。 南挽找到自己的屋子,等候开考。 …… 三日后,考试结束。 “小姐。” 南挽一出来,眼尖的小厮便注意到了她,急忙小跑过来道:“小姐,郎君在马车内等您。” “妻主。” 看到她,裴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你怎么出来了?”南挽握住他的手,轻声道。 裴御前不久染上了风寒,身体还没好全。 “我担心妻主。”裴御眸子干净清澈,眼里的情意一览无余。 南挽拿他没办法,只能给他多加件衣服,催着马车赶紧出发。 今年参加会试的人足足两千余人,直到四月底,乡试才放榜,比往年多等了一个月。 听到放榜的消息,学子前夜几乎彻夜未眠,天一亮,就在贡院墙外徘徊,等待士兵张贴榜单。 看着榜单张贴后,众人忙不迭地上前观看,仔细观察上面的名字。 霎时间,贡院外围围的水泄不通,你推我我推你,分毫不让。 南挽三人站在茶楼二楼,不禁为下面的情形感到咂舌。 “这人也太多了!” 王雪忍不住探头去看,可奈何人挡的严严实实,怎么看也瞧不到,不禁郁闷道。 “等下就没那么多人了。”李佳安慰道。 (本章完) 第170章 夫郎得宠(十四) 第170章夫郎得宠(十四) 南挽面上平静,手心却攥的出汗。 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尝试,不管中没中,只要结果无愧于心便好。 就在三人等候间,茶楼突然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个小厮。 小厮环顾周围一圈,看到王雪,急忙迎上来道:“小姐,您中了。” “谁中了?” 明明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但王雪却感觉自己聋了一般,听不见丝毫。 “就是您啊!”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报喜人估计已经到王府了,奴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还有南小姐,李小姐。”小厮接着道:“你们都中了。” “真的?”李佳不可置信,对于这次科举,她根本没抱有一丝想法,毕竟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没想到这次却阴差阳错的中了。 “没看错,你们三人的名字紧挨着呢。” 小厮说完就退到一旁,眼巴巴地等着赏钱。 她也中了。 南挽一时恍惚,直到李佳推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 王雪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小厮笑得不见牙齿,朝他们说了几句体己话后便跑开了。 他要是时间赶得巧,说不定能领到家主的赏钱。 “走,我们去吃酒。”李佳强压着激动,声音不自觉有些抖。 南府。 李氏容光焕发,一下仿佛年轻了十岁。 裴御陪着他站在门口,目光时不时看着门口经过的行人。 这个时候了,妻主怎么还没回来? 远处,突然驶来一辆马车。 裴御嘴角微微上扬,当即要迎上去。 “主君,郎君,小姐去喝花酒了,让奴通知你们不用等了。”小厮从马车车轴跳下来道。 这话一出口,裴御本来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冷却了。 “胡闹。”南愿面色一沉,就要发火,“这个时候,她跑去喝什么花酒?” 她难道不知道他们这一大堆人在等她回家吗? “你去,把她叫回来。”南愿冷着脸道。 这才刚成为举人就这般胡闹,要是日后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 “等等。”李氏拦住小厮,语气嗔怪道:“挽挽都一个月没喝过花酒了,今天难得她有兴致就让她喝!反正她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南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她就这个脾气。”李氏笑着对裴御道:“小御,走,我们回去,不等挽挽了。” “好。”裴御掩住面上的失落,跟着李氏进府。 “少爷。”集福看出裴御的闷闷不乐,试探道:“要不我去喊小姐回来?” “不用。”裴御摇头,“妻主等下自然会回来。” 如李氏所说,南挽已经一个月没喝酒了,如今难得放松一下,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到她的兴致。 但他心里很不安,尤其是知道南挽喝酒之后。 “裴御,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想到曾经南挽醉酒说过的话,裴御心里愈发难受。 “集福,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少爷。”集福欲言又止。 自家少爷情绪一看就不对,他这个时候出去如何放心的下。 “集福。”裴御又喊了一遍。 集福无法,只好退了出去。 裴御望着桌上的菜发呆,这些菜都是他得知南挽中举后,亲自下厨弄的。 可最后估计只能倒了。 裴御坐到桌前,用筷子夹了几口,原本鲜美的菜一下变得索然无味。 “少爷。” 戌时,集福又进来一趟。 “小姐派人传话说,今晚要很晚才回来,让您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你下去!” 裴御自嘲地笑了笑,眼神好像越来越遥远,仿佛透过岁月回到了曾经。 “郎君,小姐说今晚不回来了。” “郎君,小姐说没事你不要进她屋子。” “郎君,小姐她不想看到你,请回!” 明明今天没有下雪,怎么会这么冷呢? 南挽直到亥时才回来,带着满身的酒气。 推开门的时候,她本以为裴御睡下了,孰料没有。 借着蜡烛的余光,南挽清楚看见裴御坐在桌前,身形影影绰绰。 “小御。” 南挽走近,猝不及防看到满满一大桌的菜。 本来浑浊的意识一下清醒了。 “小御,我……” “妻主。”裴御面容平静,映出她纷纷扰扰的愁绪:“您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 知道她只是一时兴起,知道她这么晚回来是在花楼呆了许久,知道他在妻主心中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重要。 裴御,你可真会自作多情。 他没有理会南挽,翻身上榻。 南挽来到桌前,沉默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冰冷,远没有之前那般鲜活。 她每样菜都夹了一口,直到再也吃不下才停手。 “小御。” 南挽犹豫半晌,来到床前,低声解释道:“小御,我没有……” 话还没脱口,她就看到裴御脸上明明晃晃的泪珠,当即慌了。 “小御,你别……” “妻主,你真的喜欢我吗?”裴御转身背对着她,问道:“你分得清喜欢和愧疚吗?” 说完这话,裴御心里一直隐隐的一个想法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南挽对他从头到尾都是愧疚,而不是喜欢。 南挽沉默片刻后,哑然道:“小御,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想告诉你,我心里有你,不是愧疚。” 她不是什么善人,没必要承担不必要的过错。 她跟裴御从一开始就没什么瓜葛,所以不存在愧疚一说。 位面有上千个,主角也有上千个,她却独独来到这,遇上了裴御。 冥冥之中,两人之间隐隐有根红线,扯着她朝前走。 “裴御,我为你而来。”南挽声音很轻,弱不可闻,几乎只能自己听见。 裴御眼角不自觉滚下泪来。 南挽说出那话后,便不再强留,慢慢转身想要离开。 “妻主。” 裴御鼓足勇气叫住她:“你别走。” “妻主,是我错了,我太敏感了,我害怕你会变回从前那样,所以总是让你为难。” 他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南挽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妻主。”裴御语气轻松:“回头我再给你做一些菜!这些菜都冷了。” (本章完) 第171章 夫郎得宠(十五) 第171章夫郎得宠(十五) “好。” 南挽朝他粲然一笑,眸光璀璨如星河。 “我跟你一起。” 自从说开后,二人的感情更好了。 集福说不出来,但真心为自家少爷感到高兴。 毕竟他看着裴御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掉了不少坑。 这一年,总算看到曙光。 南府上下都见得分明,不知不觉对裴御态度也越发恭敬。 就连对裴御一向苛刻的李氏,近来看他也越发顺眼。 “小御。” 南挽正在书房看书,转过头看到他,眼底一点一点蕴起笑意,如春冰初融。 “你怎么来了?” 通常她在书房看书的时候,裴御会回房,目的是不打扰她用功。 “明日大姐就要成婚,我想问问妻主还有什么需要准备?”裴御走到南挽身边,自然地拿起了一旁的纸张。 南挽想了想,道:“应该没有。” 碍于规矩,内院的事她一并交给裴御打理,向来不插手。 “嗯。”裴御轻轻点头,赞道:“妻主的字越发进益了。” “是你教得好。”南挽握住裴御的手,微微用力,就把裴御拉入了自己的怀抱。 裴御静静地靠在南挽身上,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书房的门悄然打开,又悄然合上。 —— 意识昏昏沉沉,裴御开始做梦。 “小御,你要清楚,身为男子,倘若没有得到妻主的宠爱根本无法在夫家站稳跟脚。” “裴御,成婚两年,你跟挽挽的感情怎么还这般冷淡。” “哥哥,你出生比我好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裴御,郎君的位置你还是让出来!小含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不要。”裴御被吓醒了。 他看了看空寂的四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见他这般,南挽脸上不觉染了几分担忧:“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明日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在她印象中,裴御这还是第一次睡不安稳。 “没事。”裴御摇头,“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只不过那个噩梦太真实了,就跟他确确实实经历过一般,那股绝望的滋味他到现在都记得。 “不会的。”裴御在内心轻轻对自己说:“那只是个噩梦而已,当不得真的。” 但他脑中却越发不安,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本章完) 第172章 夫郎得宠(十六) 第172章夫郎得宠(十六) 丞相府前很热闹,马车频频,人流不绝。 “小御。”裴秀忙得不可开交,见裴御过来,急急忙忙把他叫过去帮忙。 “妻主。”裴御犹豫地看着南挽。 “你去!”南挽善解人意道:“我去周围逛逛。” 见状,裴御松了一口气,放心地跟着裴秀走了。 “南姐姐,你是来参加婚宴的吗?。” 裴含站在院子门口,看到南挽,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嗯。” 南挽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要离开。 “南姐姐。” 裴含快步走上前,拦住她:“你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前不久偷听到丞相在跟人商量,打算把他嫁给一个商贩。 他不想嫁身份低贱的商贩,但因他庶出的身份,皇城中根本无人愿意娶他当侧夫,只能当最不入流的小侍。 他堂堂丞相之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当别人的小侍? 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根本没有任何方法。 于是,他想到了曾经说要娶它的南挽。 南挽那般喜欢他,只要他开口,肯定同意帮他,娶他过门。 说不定。 裴含心里不无恶毒地想,说不定还能挤掉裴御正夫的位置,让裴御痛不欲生。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看出裴含眼里的明晃晃算计,南挽心里嫌恶的厉害。 他以为他是谁?他说什么,她就要答应。 “南姐姐?”裴含眼神错愕。 南挽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难不成她真喜欢上了裴御? “小含,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我一定会娶你。” 不会的。 想起女子之前信誓旦旦的承诺,裴含内心的恐慌稍微散了些。 “南姐姐,我不想嫁给别人,你娶我好不好?” 裴含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南挽。 “我不求能成为你的侧夫,只求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好啊!”南挽语气讥讽,“来南府当奴仆要不要?你不是想留在我身边吗?” “南姐姐。”裴含白着脸:“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南挽声音冰冷,“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就跟丞相提。” “南姐姐,你在为之前的事怪我对不对?” 裴含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当时……” “别解释了,我不相信。”南挽语气淡淡。 原主原先跟他说好,只要他向丞相开口,证明他们是两情相悦,她就迎他进门。 可裴含到最后关头竟后悔了,说他不敢提。 原主去问他原因时,他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裴御身上。 “南姐姐,不是我不愿意,是哥哥他不想。他从小就不喜欢我,加上母亲最宠爱他,如果我去开口,母亲一定会打死我的。” 原主听完这番话后,当即找裴御算账。 想到这里,南挽心里就一阵恼火。 如果不是她来了,裴御最后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 “南姐姐,我真的有苦衷。”裴含拉着她的衣袖,道:“当时我真的提了,但母亲不同意,她觉得是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就把我关起来。南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抱歉。”南挽冷着脸扯开他,“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 她不是原主,不可能因裴含这种模糊两可的话就选择原谅。 “南姐姐,你怎样才愿意相信我?” 裴含咬着唇道:“你不是想要我吗?我可以给你。” “裴公子,请自重。”南挽神色晦暗冰冷。 “裴含。” 裴御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冷着脸走过来道:“你想做什么?” “我……”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裴御语气冷漠。 裴含有些害怕,眼睫沾着泪珠,手死死掐着掌心,缓慢地后退。 裴御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声音冷淡。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他其实早就来了,但想到昨晚那个奇奇怪怪的梦,就想试探一下两人。 这一试,他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裴含,你要远嫁一事,我不介意在加点火。” “裴御,你不能这样。”裴含一下子就慌了,“我是丞相府的人,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丞相府的名声也不好。” “放心!这事我会交给母亲处理。” 裴含瞳孔微缩,脸瞬间变得惨白。 要是让母亲知道,他估计完了。 别提嫁给商贩,就算嫁给一个普通人也不行,可他拉不下脸来求裴御。 “我们走!”南挽拉着裴御的手,绕开裴含,起身往外走。 “妻主,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裴御试探道。 “不会。”南挽摇头,“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裴御,你真恶心。” 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让裴御的大脑一阵空白,之后突然有无数碎片炸开,汇成细细碎碎的记忆。 “小御。” 碎片稍纵即逝,就跟刚才的那一声是幻听一般。 但裴御确确实实听到了那句话。 “裴御,你恶不恶心。” 那个声音异常熟悉,无比真实。 裴御单手捂住额头,眉头微蹙。 “小御,你怎么了?” 察觉到裴御的异样,南挽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眸中的担忧清晰可见。 “没事。” 裴御摇头。 他应该是幻听了,南挽怎么可能会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夫妻对拜。” “我们要看新郎。”有人起哄道。 裴御笑看着这一幕,想知道裴灵会选择怎么做。 裴灵红着脸掀开盖头,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 那张面孔明明很陌生,可裴御却越看越熟悉。 “哥哥,妻主要娶我做侧夫了,你开心吗?” 裴含穿着一身红衣,得意洋洋道:“哥哥,我说过的,郎君的位置迟早是我的。哥哥,你就算出生比我好又怎么样呢!” 下一秒,场景转换。 裴含靠在南挽身上,一脸嘲讽地看着他:“哥哥,妻主喜欢人是我。你还是把主君的位置给我!” “裴御,小含说的对,我喜欢的人是他,所以请你……” 蜂拥而来的记忆狠狠冲刷着他的大脑。 裴御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第173章 夫郎得宠(十七) 第173章夫郎得宠(十七) “哥哥,妻主是我一个人的。” “裴御,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占着郎君的位置不放。” “妻主,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哥哥。” 不,这些都是假的。 裴御拼命对自己说,可那一幅幅无比真实的景象却反复提醒他,这些都有可能是真的。 “裴御,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欺负小含。” 女子狠狠甩他一个巴掌,“这次是意外,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丞相府。” “小御。” 裴御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南挽担忧的眼神。 那双眸子湛黑,远没有刚才梦境那般歇斯底里。 “妻主。”裴御忽然轻轻开口,语气轻淡,像薄冰碎裂。 “你当初为何改变主意?” 明明之前还在为裴含要死要活,结果一夜之间就变了心性。 宁可忍受四十大板,都不同意跟他和离。 “小御。” “妻主。” 裴御抬起手腕,拽着她的手,逼着南挽无法逃避:“你告诉我答案。” 脸分明还是那张脸,可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妻主,你不是她。”裴御语气清晰平静,带着浓浓的嘲意。 明明这么明显的事,他却到现在才发现。 有可能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他心里不愿意接受,毕竟南挽对他那般好。 “小御。”南挽声音沙哑:“你喜欢她吗?” 喜欢吗? 裴御恍惚,应该是喜欢的! 他从小就被人教导要以妻主为天,不管妻主做什么,他都要答应。 当初,丞相府求亲的人很多,他躲在门后偷听。 其他人都说,他若嫁与她们,她们必定好好待他,但具体怎么待他却只字不提。 只有南挽说,若她娶了他,她必定只会有他一人,一辈子不纳侧夫。 他当时想,就这个人! 只有有一个人真心对他好就可以了,他不贪求更多。 可之后,裴御闭眼,掩去眼里的痛苦,之后他的心就一点一点地死了。 南挽不喜欢他,准确来说从来都不喜欢他。娶他,只不过是误会了他是裴含。 他占着郎君的位置,心一天比一天冷。 之前请求和离是他这辈子唯一出格的一次的决定。 可他没想到,南挽之后就变了,变得对他很好,变得内心真的有他。 他贪恋这个温暖,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直到今天才彻底想通。 南挽不是南挽。 饶是他们外表一样,身体一样,人却始终不是那个人了。 “我明白了。”南挽唇色苍白,声音嘶哑,“所以你喜欢的人是她对吗?” 裴御没有说话。 他现在脑海一团乱。 一会想起当初令他心动的话,一会想起南挽对他言笑晏晏的样子,一会想到之前那股陌生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呢? 裴御抱着脑袋,第一次想逃离南挽身边。 良久,他放下手。 “我想在丞相府呆几天,就不跟你回去了。” 裴御声音沉静缥缈,夹着一丝冷淡。 “你给我一些时间想清楚,等我什么时候想明白我再回去。” “好。”南挽上前,抬手擦掉他眼泪,带着别样的温柔。 “我等你。” 裴御别开眼,似乎欲转身,却悄悄红了眼眶。 最终,南挽一个人回了南府。 “挽挽,小御怎么没回来?”李氏奇怪道。 这两人感情这么要好,通常一人过来,另一人就会跟上。 “他要在丞相府住几日。”南挽若无其事道。 李氏没有多想,继续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接他回来?” “不知道。”南挽摇头,“他母亲许久没见到他,估计要多留几日。” 有可能会回来,有可能今后永远不再回来。 “也是。”李氏唏嘘道。 南挽独自来到书房,她想看书,可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满满都是裴御的模样。 两辈子,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结果那人喜欢的人却不是她。 【宿主,抱歉。】系统委屈巴巴道。 它也不知道为何,它每次任务都会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害得宿主遭罪。 “这不怪你。” 南挽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系统的错。 系统无声遁了,打算去查清楚为什么他们的任务反复横生波折 明明就是一个宠文,怎么每次都会朝着其他方向走。 ———— “小御。”看着裴御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裴灵忧心忡忡道:“你要是想要回去,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看着自己一向疼宠的弟弟这般茶不思饭不守,她比谁都难受。 “不用了。”裴御摇头,这是他跟南挽的事,他不想扯上其他人。 “姐夫呢?”裴御道。 “他还在睡。”想到新娶的夫郎,裴灵神情越发温柔。 “回头让你俩见一见。” 昨日裴御意外昏倒,导致他们还没来不及见上一面。 “嗯。”裴御点头。 “对了。”裴灵突然想到什么,道:“裴含的婚事改了,嫁去北岭。” 北岭离皇城千里,路途遥远,非无意外,不会再回来。 “母亲她?”裴御心情复杂。 不管怎么说,裴含总归来说还是母亲的血脉。 “放心!”裴灵安慰道:“这事母亲心中自有主意。” 她打小就不喜欢裴含,觉得对方心机深重,远远没有自己的亲弟弟裴御讨喜。 出了这事,她对裴含的厌恶濒临顶峰。 见他心情不好,裴灵转而谈起另一个话题:“南挽走前嘱咐我,说你身体不好,晚上经常做噩梦,让我请大夫给你看看。”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裴御身体不自觉微微一颤。 “她还说了什么吗?” “没。”裴灵奇怪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她有事为什么不直接找你。” “没什么?”裴御视线飘忽。 这是他说谎的习惯。 “小御。”见他这般,裴灵脸色不觉凝重了些。 “我虽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可看出南挽是真心实意为你好。” 人生在世,遇到能够以真心交付的人不容易。 “我知道。”裴御低声道。 他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毕竟这事实在太玄乎了。 “随你!”裴灵无可奈何。 裴御摆明不想让她插手,她也不好开口。 (本章完) 第174章 夫郎得宠(十八) 第174章夫郎得宠(十八) “不好了。” 绿衣小侍急匆匆地跑过来:”二小姐提着剑走了,说是要去南府找南小姐算账。” “胡闹。”裴灵面色一沉,怒道:“你们怎么不拦住她?” 以裴秀那臭脾气,让她贸贸然去南府,很有可能会闯下大祸,到时就糟糕了。 “奴没拦住。”绿衣小侍小心翼翼道:“而且,二小姐她不是一个人去的。” 他们也想拦,但无能为力,毕竟二小姐的武力值摆在那。 “什么?” 闻言,裴御心头一阵慌乱,当即起身要往外走。 “我去!你留下。”裴灵拦住他,“你先好好想想,你跟南挽之间到底该怎么办?” 裴御身形僵住了。 这个问题,他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 ———— “南挽,你给我出来。” 裴秀提着一把剑,带着一大伙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南府。 “裴小姐。” 门房来不及行礼,就被她一把推开。 “南挽,你再不出来,我就砸了你这南府。” 话落,她身后的人便有了动作,他们分散四周,见到东西就砸。 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 闻声赶来的奴仆想要阻止,全都被裴秀一个人制服。 见势不对,门房赶紧小跑着去通知南挽。 “住手。” 看着被搞得一团糟的院子,李氏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涨。 “裴秀,你在干什么?我南家哪里惹了你们丞相府,你要如此?” “哪里?”裴秀怒极反笑,“你们把我弟弟折磨成那样,还好意思问我?” “小御怎么了?”李氏诧异道。 走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出事了? “你还装。”裴秀怒火中烧,拔出手中的剑,直直地指向李氏:“之前不是你一直折磨小御吗?” 雪天罚他跪祠堂,害他落下病根,手足一年都是冷的。 纵容南挽殴打他,害他满身都是伤痕。 ……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令裴秀气得发疯。 身为丞相之子,她弟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要不是她偶然得知,裴御还打算继续瞒着他。 尖锐的剑险险擦过李氏脸颊,留下小小的一道剑痕。 李氏面色惨白,手脚发软。 他安逸惯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剑这般指着。 “南挽在哪?” 裴秀继续逼问,“你不让她滚出来,我就继续砸。” “二姐?” 南挽闻声走了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裴秀:“你在做什么?” “挽挽。”李氏牙光颤抖,近乎语无伦次道:“你快走。” 南愿不在,府中会武功者都被裴秀带来的人制服。 他的挽挽不会武功,碰到裴秀,只能等死。 “南挽。” 看着表现得一脸若无其事的南挽,裴秀恨的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死?” 当初她就不同意南挽带小御走,奈何她母亲坚持。 知道小御过去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时,他恨不得扒了南挽的皮。 她要是不给对方一个教训,裴御之前岂不是白白遭了罪? “二姐?”南挽哑然。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叫我二姐。”裴秀厌恶道:“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第一,给你一个教训。第二,把小御的东西带走,从今以后他和你们南府没有半分瓜葛。” “为什么?”南挽背脊僵住了。 离那个约定分明还有两年的时间。 难道裴御已经打定主意不想见到她? 想到这个答案,南挽心如刀绞。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裴秀冷声道:“你把我弟弟害成这样,难道心里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南挽。” 裴秀一声怒喝,拿剑疾步飞扑过去。 剑身闪耀着白光,狰狞又锋利。 “噗。” 剑狠狠插进南挽胸膛,鲜血如注。 南挽踉跄一步,嘴角溢出鲜血,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你不是会武吗?怎么不躲?”裴秀愣住了。 在她的料想中,南挽轻而易举就能躲开这一剑。 到时她们斗上几个回合后,她就假装落败,乘势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南挽居然没有躲开这一剑。 明明这一剑很好躲开的,她为什么不躲? “小姐。” “挽挽。” 李氏手脚并爬地抱住南挽,“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爹爹。” 他这辈子就南挽一个女儿,要是她死了,李氏不敢想象自己会陷入什么样的绝望。 南挽紧闭着眼睛,气息微弱。 “裴秀,你欺人太甚。”李氏眼睛通红:“挽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拼了我这条命都不让你好过。” “裴秀。” 裴灵正好在这个时候赶到。 “姐。”裴秀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啪。” 回应她的是裴灵毫不犹豫的一个巴掌。 “你为什么总是干这些蠢事?”裴灵又气又恼。 本来小御跟南挽的关系就微妙,裴秀来这一招,无异于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经此一事,小御跟南挽估计完了。 想到这个结果,裴灵心缓缓一沉。 “姐,我以为她能躲开的。”裴秀呐呐道。 “不管她能不能躲开,你都不应该这么做。”裴灵面色冷峻:“你这样让小御怎么办?” 亲生姐姐差点杀死自己的妻主,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发疯。 最好的结果是南挽愿意原谅,最坏的结果是两家从此结仇。 “对不起。”裴秀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说了,难道我的挽挽就能醒来吗?” 李氏神色晦暗,:“从今以后,我们南府跟你们丞相府势不两立。”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归根结底都是裴御。 因为裴御,他的挽挽受了多少伤? 第一次,被人打了四十大板,回来的时候气息奄奄,养了一个月身体才好。 第二次,被人刺了一剑,危在旦夕。 他再也承受不住第三次了,所以,南挽必须休了裴御,南府容不下这样一个总是给妻主带来祸患的夫郎。 “来人,送客。” 李氏亲自扶着南挽,一步一步地离开。 小厮想要帮忙,被他狠狠推开。 “两位小姐,请回!”门房躬着身子道。 裴灵无法,只能拉着裴秀离开。 (本章完) 第175章 夫郎得宠(十九) 第175章夫郎得宠(十九) “唔。” 裴御突然闷哼出声。 “少爷,你怎么了?”集福吓了一跳,急声道。 “我没事。”裴御轻轻摇头。 他只是莫名心悸了一下。 “少爷,对不起。”集福脸上写满了愧疚。 如果不是他说漏了嘴,二小姐就不会去南府。 如果南挽到时真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大姐。” 看到熟悉的面孔,裴御顾不得一旁的集福,急匆匆地迎上去。 “她没出事!” 裴灵沉默不语。 见她这般神情,裴御瞳孔一点一点的涣散,浑身一下冰凉。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答案,但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大姐。”裴御急切地询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御,你先不要激动,我慢慢跟你讲。” 等裴御情绪恢复正常,裴灵这才慢慢道:“她受伤了。” “受伤?” 裴御愣住了,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裴灵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小秀刺了她一剑,她没有躲。” “怎么会?”裴御喃喃自语。 以那个人的武功,她完全可以躲过去的。 除非……除非她不想躲。 想起她上次问他的那番话,裴御心里越来越冷。 “小御,对不起。”裴秀满脸愧疚:“我一时冲动……” “二姐。”裴御声音很轻,“你怎么能拿剑刺她呢?” 如果南挽真的离开了,他怎么办?他还能在世上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吗? 裴御身形猛然摇晃,似乎站立不稳。 “小御。”裴灵急忙上前扶住他。 “南挽。” 裴御声音低不可闻,“你千万不要出事。” ———— “大夫。”李氏急得团团转,“我女儿情况怎么样?” “没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养上些时日便可痊愈。只是病人心中郁结过深,若长时间如此,恐会影响伤势痊愈。”王大夫斟酌道。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进南府了,碰到的情况一次比一次严重。 得知南挽没有生命危险,李氏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妻主。”李氏咬牙道:“挽挽跟裴御不能再继续过下去了。” 这次是被捅了一剑,下次呢?南挽还有命吗? “这事我会跟丞相说清楚。” 南愿叹了一口气,这个亲,终究结不成。 她当初让南挽跟裴御结亲,一方面是她的私心,一方面也是想找个人管住南挽。 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会差成这样。 “家主。” 门房小跑过来,恭敬道:“丞相府来人了。” “他们怎么还有脸来?”李氏气地身体不住颤抖。 “把她们赶走,我们南府不欢迎她们。” “这……” 门房犹豫地看着南愿。 “让她们进来!”南愿轻声道,一直堵在门口反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你留下照顾挽挽。”南愿看着李氏道。 “不。”李氏眼眶通红:“我跟你一起去。” 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人后,二人都愣住了。 最终,南愿先反应过来,朝那人行礼。 丞相伸手拦住她:“我今日来是赔罪的。” “赔罪?”李氏忍不住出声嘲讽:“可别,我们南府庙小,容不住丞相府这尊大佛。” “李氏?”南愿出声斥道。 “内子无礼,让丞相见笑了。” 李氏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一边。 “没事。”丞相摇头,“这也是情理之中。” 如果今日是南挽刺了裴御一剑,她的态度可能比李氏还要差。 “裴秀。”丞相冷着脸道:“还愣在那干什么,道歉。” 裴秀认认真真地跪下,朝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看到这一幕,南愿沉默了。 “南府的损失我会赔偿。”裴秀小声道。 “不用了。”南愿回过神来,缓缓道:“丞相,我们南府跟丞相府这门亲事还是解除了好。” “不可以。”裴秀想也不想道。 要是这门亲事就这样被搅黄了,裴御估计会恨死她。 “为什么不可以?”李氏怒道:“难道还要让你再刺挽挽一剑?” “我可以让她刺回去。”裴秀低声下气。 如果这样能让他们消气的话,刺她多少剑都可以。 “我不答应。”李氏声音冰冷,“裴御就是个灾星,我们南府没有把灾星迎进来两次的道理。” “你……”裴秀当场想要发火,但触及丞相的目光后,只能忍耐。 “爹爹。”裴御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沙哑。 李氏这才注意到丞相身后的裴御。 “别叫我爹爹,今日你来的正好,刚好可以把这封休书带上。” 李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给裴御。 裴御颤抖着伸手去接。 “裴御,从今以后,你与我南府没有半分瓜葛。” 李氏的话如同刀子,狠狠地插在裴御的心脏上。 “这是她的决定吗?”裴御红了眼眶。 “当然。”李氏语气冷淡,“你把她害成这样,你觉得她还会接受你吗?” “小御。” 裴灵想要说话,但被丞相阻止了。 “我要见她。” 裴御把休书撕毁,“除非她亲自跟我说,否则我不接受。” “裴御,难道你害的挽挽还不够吗?”李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算我求你,你离开挽挽,挽挽她再也承受不住第三次打击了。” “我……”裴御心里难受的厉害。 “没有你,挽挽会过得更好。” “好。” 裴御轻声道:“我同意和离。” 如李氏所说,没有他,南挽的确会过得更好。 “小御。” 裴灵担忧地看着裴御。 她看得分明,裴御对南挽是有情的。 如果今天真的和离,那他们两个今后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不同意。”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裴御耳边。 他缓缓转头,神情一片空白。 南挽被人扶着,一步一步地来到裴御面前。 “爹爹,我不同意和离。” “挽挽。”李氏心下焦急,“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 “爹爹。” 南挽面容沉静,“我要是不来,我夫郎都被你赶走了。” “妻主。”裴御无措地看着她。 “你想清楚了吗?”南挽突然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裴御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南挽问题的意思。 “想清楚了。” 他重重点头道。 (本章完) 第176章 夫郎得宠(二十) 第176章夫郎得宠(二十) 看着他绯红的眼睛,南挽缓缓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挽挽,他会害了你。”李氏神色焦灼,“你听爹爹的,休了他。” 经此一事后,他再也不能容忍裴御继续呆在南府。 “爹爹。” 南挽认真地看着李氏:“小御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 李氏骤然哑然。 他当然清楚,裴御性格温和善良,就算他之前那么苛责对方,对方都没责怪他丝毫。 只是…… 李氏抬眼望了下一旁的裴秀。 只是他有那么一个姐姐。 “算了。”南愿叹了一口气,“这事交给你们自己处理,我们就不掺和了。” 南挽现在摆明不想让裴御离开,他们干预过多反而加剧了丞相府跟南府的矛盾。 如今该说的都说了,今后他们过得如何,且看他们自己。 “妻主。”李氏急了,“你这是要挽挽的命啊!” 要是挽挽日后恼了裴御,裴御跟他姐姐一样拿剑刺挽挽怎么办?到时他的挽挽还有命活吗? “这事我不同意。”想到这,李氏心里一阵后怕:“裴御必须离开南府。” “爹爹。” 南挽声音沙哑:“我离不开裴御。” 两辈子,她难得这般喜欢一个人,她不想放弃。 李氏顿住了。 “爹爹。” 南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求你。” “妻主。”裴御紧跟着跪下。 “挽挽,你起来。” 望着南挽苍白的脸色,李氏心疼的无法复加。 “爹爹。” 南挽恳切地看着他,那双跟南愿如出一辙的湛黑眸子令他恍惚,一时想起从前的事。 那时南愿的父亲也不同意南愿娶他,觉得他给不了南愿助力,可南愿为了娶他,硬生生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 大雪天,南愿跪在那里,冷的发抖,但却没有半分怨言。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的女儿为了让他不赶走裴御,拖着伤跪在他面前,求他同意。 “算了。”李氏对自己说,“就给她们一个机会试试。” “你们都起来!”李氏转而改了主意:“这门亲事可以不作废,但挽挽伤没好之前,裴御不能见挽挽。” 挽挽伤至少得养大半年,他们大半年见不了面。如果这样他们还要在一起,那他不会阻拦。 “爹爹。”南挽面露犹豫。 如果裴御一直呆在丞相府,外面肯定会谣言四起。 “好。”裴御抢先道。 这总比让他跟南挽分开好。 他小心翼翼地扶南挽起身,眼里是说不出的欢喜。 裴秀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来人,送小姐回去。” 见南挽唇色泛白,李氏赶紧嘱咐一旁的下人把南挽扶回去。 南挽定定地看了裴御一眼,轻声道:“等我。” “好。” 裴御扬起一个笑容。 “裴秀。”丞相冷不丁道:“你心性不稳,去边关历练一年再回来。” 这幅冲动心性,若没有管教好,迟早惹下大祸。 裴秀不敢争辩,只好弱弱点头。 丞相走到裴御身边,严厉的声音一下变得温柔:“小御,娘带你回家。” 裴御回头望了南挽离开的方向一眼,默默跟着丞相离开。 裴秀本想翻个白眼,控诉她娘的偏心。但想到裴御这样是因为她,想要说出的话顿时开不了口。 “妻主,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看着裴御失魂落魄的背影,李氏神情越发迷茫。 他想他的挽挽永远健健康康,不遭受任何痛苦,但他却忘了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 裴御既然嫁进了他们南家,那他就是南家人,是他的孩子。 可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却一点也没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南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 “少爷。”看到裴御,集福主动迎了上去:“马车准备好了。” 只要少爷一声令下,随时都可离开。 “让他们把马车送回去!”裴御语气淡淡,“我还要在丞相府呆上一些时日。” “为什么啊!”集福颇为手足无措。 他们少爷成婚了,若在夫家呆上几天还好,呆上大半个月,外面的谣言岂不是更多? “集福,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裴御忽然道。 “十一。”虽然不解裴御的用意,集福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 自他有记忆起,他就一直跟在裴御身边服侍,从未分开。 “你可知因你之言,二姐那一剑差点要了妻主的命?” “我……”集福顿时愧疚的说不出来。 见南挽离开后,少爷一直郁郁寡欢,他就猜想南挽哪里惹怒了自家少爷? 所以当二小姐询问少爷状况时,他一时气急,把裴御在南府遇到刁难的事告诉了她。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二小姐早就提剑跑了出去。 明明少爷之前已经嘱咐过他,之前的事不要跟二小姐提。二小姐性格冲动,让她知道,会犯下大错。 他还是没有记住。 想到这,集福脸上的愧疚更深。 “集福,你在我身边服侍这么多年,应该清楚我的脾气。” 裴御语气逐渐变得严厉,“若是再有下次……” 不等裴御说完,集福当即跪下道:“少爷,集福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 裴御脸色缓了缓,轻声道:“起来!” 他这样说也有私心,他清楚先前的南挽跟现在的南挽不是同一个人,所以罪不能让现在的南挽承担。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他只能尽力从身边人下手,一点一点地引着他们不要提及之前的事。 “南挽。” 想到那人,裴御不禁心头一阵怅然。 若无意外的话,他们估计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了。 “小御。”裴灵走上来,迟疑道:“如果你想,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见面。” “不用了。”裴御摇头:“说了不能见就不能见。” 如今好不容易达成共识,要是他公然违抗,李氏估计越发瞧他不顺眼。 “小御,这不是你的错。”裴灵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不必自责。” “嗯。”裴御点头,努力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本章完) 第177章 夫郎得宠(二十一) 第177章夫郎得宠(二十一) 南挽这伤足足养了大半年。 期间,南挽无数次提出想出府走走,但都被李氏派来的人拦住了。 李氏铁了心不让她出去,南挽也无法,只能呆在书房,夜以继日的读书。 见她这般,李氏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当收到裴灵的邀请函时,他难得没有阻拦,直接转交给了南挽。 “群英宴?”南挽微微摩挲着手里的烫金请帖,神色错愕。 群英宴是书院院长提出的,有资格参加的基本都是举人,到时不少达官贵人会带家眷前来,即变相的相亲宴。 为了避免被人看上,有些女子会带夫郎过来。 这是李氏给南挽和裴御的一个见面的机会。 群英宴设在明园,去者无不是青年俊杰,达官显贵。 裴灵作为书院斋长,亲自在门口迎客。远远见到南府的马车过来,微微愣了一下。 她发请帖给南挽,其实并没抱多大的期待。毕竟李氏的态度摆在那,没有他的命令,南挽根本不能离开南府半步。 只是没想到,她今日居然真的来了。 裴灵在心中暗暗为裴御感到高兴。 南挽走下马车时,一下吸引了周遭人的视线。 她五官精致,身材纤细高挑,因为伤势还未好全,脸色有些苍白,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容貌,反倒使她有弱柳扶风之感。 “她娶妻了吗?” “她一个人来的,应该没有。” …… “大姐。”南挽朝裴灵行了一礼后,几近迫不及待道:“小御来了吗?” 听清周围的谈话后,裴灵故意提高音量道:“你夫郎来了,在里面等着呢,你赶紧进去!” 这话一出,无数人心碎。 南挽会意,匆匆走了进去。 ———— “这位小姐,我说了,我有妻主。”裴御眉头微蹙。 裴灵说今日有可能南挽会来,他就跟她过来了。没想到南挽没见到,反而被人缠上。 “公子莫说笑。”手拿折扇的女子笑吟吟道:“若你有妻主,你就不会独身一人了。” 女子看着裴御精致的面容,满眼写着势在必得。 这等美人带回去做个侧夫一定很有面子。 裴御不耐烦,语气越发疏离:“我出去好一会了,家里人应该担心了,还请小姐让步。” “美人何必找借口离开呢!”女子嬉皮笑脸:“我只是怜惜你罢了。” “你是哪家的公子,我让你做我的侧夫可好?” 裴御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愿意。” 三番两次被同一个人拒绝,女子自觉受到了冒犯,脸色瞬间冷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这些男子自古以来便是女子的玩物。” “玩物?” 裴御默默咀嚼这两个字。 有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说这番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女子冷笑道:“北国律法第一条,女子意愿永远高于男子意愿。若女子相邀,男子不得拒绝。” 周围的男子听到这句话,神色都有些戚然。 饶是他们外表再如何光鲜亮丽,律法依旧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座巨山,沉甸甸,无法逃脱。 “我们家少爷才不是玩物。”集福找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气得身体不住颤抖。 他们家少爷身份那么高贵,怎么可以被人骂作玩物。 “你一个小厮居然敢公然顶嘴?”女子不可置信道:“你是哪家的?” “丞相府。”她身边的小厮小声回道。 “丞相府?”女子的眼神瞬间鄙夷,“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一个别人不要的破鞋。” 既然是破鞋,那就好办了。 “我们家少爷才不是破鞋。”集福眼里闪烁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被自家妻主厌恶了不是破鞋是什么?”女子语气嘲讽。 裴御紧紧攥着手心。 他告诉自己,要忍,律法规定,男子不能对女子出手。他今日要是动手,绝对会给南挽带来麻烦。 “回头我去找她要你,一个勾引其他女子的男子,我想她肯定不乐意留着。”女子微微勾唇,面露不屑。 别说裴御,旁观人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生气。 但想到女子的身份,他们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他们自己都做不了主,谈何帮其他人? 女尊国女子为天,谁会在意男子的意愿? 女子……? “你们说是不是?”女子笑着询问一旁的人。 旁边人当即恭维道:“小姐说的没错,这天底下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裴御神色淡漠,并不出声,藏在袖中的手一下松开又一下握紧。 “少爷。”集福想开口,但被裴御拦住了。 有些阶层是很难跨越的,饶是他母亲已经贵为丞相,遇见这些达官贵人依然得躬身行礼。 世俗如此,谁又能够改变? “要不你现在跟我走!”女子笑眯眯道:“回头我跟南挽打个招呼。” 裴御没说话。 “我们小姐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女子身旁的小厮耀武扬威道。 见状,女子面色难看,隐隐浮现出一抹阴沉,正欲说些什么,但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小御。”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望向声源处。 刚才出声的是一位年轻女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御缓缓转身,一双乌黑的眼瞳,紧紧盯着那人的面孔,仿佛眼中只有她一人。 时隔大半年,他们终于见面了。 裴御眼睑微微颤了颤,越发贪婪地注视着那人的脸。 南挽大步走过,来到裴御身前站定,眼里满满都是欣喜。 “不是说不受宠吗?” “这还不受宠?果然谣言不可信。” “要我有这幅好样貌,才不会担心受不受宠。” “也是。” “南挽?”女子诧异道。 她先前跟南挽也认识,听说南挽变化很大时,她还不以为然。 今日一看,果真与过去相去甚远。 “林小姐。”南挽客气道。 “南挽。”不知想到什么,女子突然改变主意,笑着道道:“我们许久未见,今晚便来叙叙旧!子时,巷口见,老规矩。” 女子相信,南挽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南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 女子满意离去。 (本章完) 第178章 夫郎得宠(二十二) 第178章夫郎得宠(二十二) “小姐。”集福先是感到茫然,然后是愤怒。 “您怎么能答应她?” 酒楼设宴,说的好听,但根本上干的却是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他们家少爷去了,就是一场折辱。 “集福。” 裴御轻声喝住他。 一个奴仆,就算事出有因,也不能公然质疑主子的决定。 “少爷。”集福被这一喝,脑海一下清醒了几分,急忙低头道歉:“奴妄言,还请小姐恕罪。” “嗯。” 南挽拉着裴御离开。 “妻主?”裴御心头仍然有不少疑惑。 刚才他差点真的以为南挽不要他了,一颗心悬到嗓子眼,但想到南挽的为人,这股担忧缓缓消散。 “如果我现在拒绝她,今日的事就无法善了。”南挽低声解释道。 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她不会贸贸然做决定。 “我会护住你。”南挽保证道。 “我相信妻主。”裴御嘴角勾勒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很浅,转瞬即逝。 南挽不着痕迹地挡在裴御跟前,堵住了一大堆惊羡的视线。 裴御察觉到后,心头越发柔软。 “走!开宴了。”南挽牵住他的手,往中央而去。 院长是东道主,坐在上座,看到南挽,遥遥向她点头。 与此同时,南挽还看到一个熟悉面孔。 刚才的女子就坐在院长旁边第二侧的位置,正在和一个穿着墨色长裙的女子交谈,姿态谄媚。 南挽眸光微闪,心里逐渐有了一个念头。 裴灵来得最迟,见南挽身边有个空位,干脆挨过来坐。 “那是大皇女。”见南挽一直盯着那位墨衣女子,裴灵主动开口介绍:“继承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最受人看好。” “岳母也看好?”南挽轻声道。 裴灵朝她做了个口型,南挽一下就懂了。 丞相身为百官之首,自然以女皇的意愿为重,不偏任何一方。 “那是大皇女名义上的表妹,林寒。”裴灵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平日最喜寻花问柳,欺侮男子。” “她跟大皇女的关系好吗?” “不算好也不算坏。”裴灵答道:“最多算是一个助力。” “那如果我跟她打起来,大皇女会偏帮她吗?”南挽突然道。 “你跟她起冲突了?”裴灵愕然,在她看来,南挽的性格不像是会惹事的主。 南挽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真是欺人太甚。”裴灵眼里闪烁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打其他人的主意她不会管,打上她弟弟,她不给对方一个教训简直对不起对不起她多年所学。 “你放心打,我站在你这边。”裴灵正色道:“至于大皇女,只要你有理,她就偏向你这方。” 南挽点头,心里那个想法越发成熟。 院长和大皇女交谈了会后,宴会的主持者顿时换了个人。 “诸位。” 大皇女清了清嗓子:“今日的宴会的规矩,相信大家都已知晓。小王手中有一幅前朝名画,赠予最后的获胜者。” 这是明目张胆的招揽。 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归为别有异心,但她却丝毫不以为意,从中窥出女皇对她的态度可谓不一般。 “敢问殿下是哪位前朝大师的名画?”一位容貌清隽的蓝衣女子问道。 “她是颜卿,颜氏宗族的子弟,其祖母曾经担任过女皇太师,不喜功名利禄,平生最好名画。” 裴灵小声介绍。 大皇女看到颜卿,眼神明显热切了几分:“是前朝大师司马道子的名画。” 司马道子,前朝最出名的大师,书画位为当时一绝。 颜卿颔了颔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不会参加。”裴灵斩钉截铁道。 “她不是很喜欢那幅画吗?”南挽有些诧异。 “她是喜欢没错,可她没那般无脑。”裴灵答道。 “喜好如果牵扯到争权夺利,那这个喜好就不存在了。” 女皇可以容忍大皇女招揽门客,但不能容忍大皇女撬墙角。 尤其在颜氏一族已经表明不参与太子之位的竞争后。 裴灵继续道:“如果你日后一定想往上爬,一定要小心谨慎。” 南愿当了半辈子的翰林院修撰,难道是因为她没有途径吗? 当然不是,她好歹是当年的状元,倍受女皇赏识,只是她不想被人算计来算计去,就心甘情愿地在那个位置做了大半辈子。 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里面的浑水不知道有多深。 南挽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一柱香为限,春景开头,作一首诗。” “裴灵。”大皇女笑吟吟地点名:“以你的才名,可不能置身事外。” 裴灵的才名在皇城一等一的出众,要不是其母是丞相,大皇女早就拉拢她了。 “可惜了。”大皇女在心中暗自叹息。 裴灵顺势起身,浅笑着向诸位道歉,温润有礼的模样很容易博人好感:“诸位见谅,在下身子疲乏,恐不能作诗。” 她这话不是推辞,今日明园大大小小的事宜全部由她一人经手。 “装模作样。”林寒不满嘀咕了一句。 在她看来,这群读书人惯会说胡话。什么身子贫乏,不想参加就不参加,至于找那么多借口吗? “林小姐慎言。”院长板着脸道:“裴灵是书院斋长,劳累无可厚非。” “林寒。”大皇女警告地看了林寒一眼。 林寒面下不服气,暗自在心中记了裴灵一笔。 直到看到南挽身后的裴御后,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 “你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弟弟好过。” 林寒舔了舔唇,对于今晚的酒宴更加期待。 “那就开始!”大皇女挥了挥手,立刻有小厮点燃一旁的香。 “你可以试试。”裴灵压低声音道。 参加比试没有坏处,就算最后没有获得魁首,但只要出了名那就达到了她今日邀请南挽的目的。 南挽没有拒绝。 裴御一直低着头,林寒的如影随形的目光令他感到恶心。 借着周围的遮挡,南挽在底下悄悄握住了裴御的手。 裴御怔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反握住南挽的手。 (本章完) 第179章 夫郎得宠(二十三) 第179章夫郎得宠(二十三) 裴御握了几秒后,悄然松开。 本来急躁的心情一下变得平静。 “时辰到。” 闻言,绿衣婢女下去把诸位学子写的诗呈上去。 大皇女负责念,院长点评。 念到好作,不等院长开口,大皇女就自发称赞。 一来二去,作好诗的学子就出了名。 一旁的绿衣侍女捧着今日群英宴的名单,每当大皇女念到一首好的诗作,就在纸上舔一笔。 “南挽?”看着手中诗作的姓名,大皇女微微皱眉,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她是南修撰之女。”院长提醒道。 修撰,从六品官职? 大皇女有些兴致缺缺,她看了看手中的诗,心想要是开头不好就扔了。 文采不出众,家世又不出众的人,不值得她费尽心机拉拢。 结果这一看就愣了。 “雨不知春去,晴方觉夏深。” 大皇女狐疑地看着手中的诗:“这该不会是裴灵做的!” 她记得南挽文采平平,虽然侥幸中举,但排名却居于下位,险一脚就被人挤了下去。 裴灵就坐在南挽旁边,若是她所写,也不无可能,但这样一来就失了公准,对其他比试者不利。 “不是。”院长摇了摇头,“这诗不是裴灵的风格。” 听后,大皇女更惊讶了。 林寒一听,饶有兴趣道:“南挽写了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南挽还是那个惯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大皇女看了她一眼,很是恨铁不成钢道:“你该改改性子了,你看人家南挽,再看看你。” 要是林寒是个才华出众之辈,她也不必要操那么多心。 天天给林寒处理麻烦,已经使她对林寒的好感降到最低。要不是名义上的血亲撑着,她都懒得管对方死活。 林寒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会被骂,脸色很不好看。 大皇女懒得理会她,随口夸赞了南挽几句。 南挽平静地接受,不卑不亢的态度更加使大皇女另眼相看。 听着大皇女的夸赞,林寒心里越发难受。 明明之前南挽的名声跟她差不多,却因为考上举人一夜间翻身。不再是纨绔,反倒是浪子回头的佳名。 “南挽。” 林寒越想越气。 最后的结果是一名姓严的学子获得了魁首。 “严?颜?”南挽喃喃自语。 “严氏乃是颜氏的一个旁支。”裴灵轻叹了一口气。 不愧是世家大族,人才济济。 就算哪天世家根基被毁,有这些子弟在,也很快爬得起来。 那位颜卿虽然没有参加比试,但最后那幅画却还是归她所有。 “本殿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唠各位了。”大皇女朗笑道。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 林寒跟在她身后,走的时候特意回头瞪了南挽一眼。 南挽面容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反倒是裴灵,气得不轻。 “小御,你跟我回去!”南挽轻声道。 裴御咬唇,他当然想回去,可李氏那边。 “爹爹同意了,如果他不同意,今天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似乎清楚裴御的顾虑,南挽开口解释道。 “真的?”裴御明显有些意动。 “嗯。”南挽握紧裴御的手,突然没头没脑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不知道她是在说林寒的觊觎,还是在说这次长达大半年的分别。 裴御笑着回道:“好。” ———— 子时,天空如浓稠的墨汁倾倒,黑鸦鸦一片。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驶入小巷,车轮滚过地面,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 “小姐,到了。”小厮恭敬道。 车帘后的低喘声消失,小厮低着头,等里面的小倌出来后,递过去几两银子。 小倌娇笑着说了几句体己话后,转身离开。 林寒慵懒地躺在马车内,衣襟大开,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酒气。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你下去看看,是不是南挽来了?”林寒醉醺醺道。 小厮点头,当即跳下马车。 “怎么这么久?” 林寒脸色涨红,骂骂咧咧的走出马车,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她咽了咽口水,大声叫着小厮的名字。 没有应答,只有道路两旁的柳枝被夜风吹动,发出细碎的声音。 被这一吓,林寒的醉意散了几分,头脑开始缓缓清醒。 “林寒?” “南挽?”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寒抬起头来。 南挽就站在她面前,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林寒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南挽的拳头便如雨点般砸了过来。 “你……” 林寒忍住喉间的闷哼声,艰难地伸手捂着嘴角。 因为是私事,她只带了一个平日最信赖的小厮,没想到竟给了南挽可乘之机。 “南挽,你想死吗?” 林寒气急败坏地威胁:“我是大皇女的表妹,你惹了我,以后别想好过。” 南挽没说话,揪住林寒的衣领,按在地下,狂揍。 “南挽。” 林寒被她打怕了,语无伦次道:“南挽,你放了我,我给你金银珠宝。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南挽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见她听了进去,林寒继续道:“我家后院养了好多小倌,其中一个,特别听话。我把他给你,你把你夫郎给我玩玩,一举两得。” 见林寒这个关头还想着裴御,南挽神色越发晦暗冰冷。 “你废话太多了。” 南挽冷声道,手中的动作不停。 林寒捂着肚子,痛的无法呼吸。 “什么人?” 远处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南挽漫不经心地瞥了林寒一眼,转身离去。 林寒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在地上不住哀嚎。 片刻,夜间巡逻的士兵闻声赶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林寒,有些意外。 “林小姐?” 不是他们认不出来,是林寒此刻的形象跟之前实在大相径庭。 “南挽。” 想到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林寒恨的咬牙切齿,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报官。” “林小姐。”领头的士兵为难道:“现在是子时,衙门早就歇息了。” 要报官,至少得等到明天早上。 林寒气地晕了过去。 “小姐。”小厮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愣住了。 (本章完) 第180章 夫郎得宠(二十四) 第180章夫郎得宠(二十四) 南挽悄然无息地回到南府。 她以为裴御睡下了,没想到刚进屋就见裴御坐在桌边等着自己。 “怎么还不睡?” 裴御往她身后瞧了瞧,见她没受伤,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南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妻主。”裴御拉住南挽的手,神情凝重:“你明日有把握吗?” “凡事讲究罪证,她找不到罪证,自然谈何有罪之说?” 南挽摩挲着裴御的手指:“先睡!明日之事我有法子应对。” ———— 林家以盐发家,祖上没什么功绩,最出息的就是有一子入宫为妃,极受女皇宠爱。 看在这位妃子的份上,女皇通常对林家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加上林寒是林家独女,哪怕林寒再怎么无法无天,也最多只是口头警告几句。 仗着有人护着,林寒越发胡作非为,今天去小倌楼,明日去大街强抢颇有姿色的男子。 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在暗地里抹泪。 昨夜她被打一事传出后,一下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林家大清早就向衙门递了状纸,言称南府欺人太甚。 南府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虽然南家主没什么本事,至今都是从六品的小官,奈何她有一位极好的亲家。 她的独女南挽就娶了丞相府最疼宠的小儿子为妻。 据林家所说,昨夜打了林寒的就是这位南挽。 南挽曾经也是纨绔,但从不做欺女霸男的恶事,坊间对她评价不高不低。但自从她考中举人后,坊间对她多有夸赞,直言她是浪子回头的金不换,教导自家女儿读书时通常以她的名义举例。 这两家闹起来,一时看热闹的人越发激动。 京兆伊早早就派人去南府把南挽请了过来。 “相爷。” 京兆伊头疼的厉害,“您怎么也来了?” “我不来难道任凭我的儿婿被欺负。”丞相轻轻瞥了鼻青脸肿的林寒一眼,目光满是寒意。 “丞相,您要讲道理,真正受欺负的是我女儿。”林家主气地跳脚。 “还没判案之前,林家主可别妄下定论。”丞相语气随意道:“怎么还不升堂?” “马上升马上升。”京兆伊抹了抹额间的细汗,“大人您请上座。” “不了。”丞相摆了摆手,“我今日只是旁观,判案之事还是交由你负责。” “你可是清官,可千万别判错了案子。” 最后一句,京兆伊倍感压力。 “大人。”林家主眸色沉沉,“您可千万要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二字她咬的甚重。 京兆伊在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称病,不揽这苦差事。 一个林家,身份虽微,但有一个进宫为妃的男子,另外有一个记在名下的女儿。 一个是丞相府,真正的百官之首,女皇最信赖的重臣。 要是稍微处理不好,她头上这顶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京兆伊踢了一边愣神的师爷一脚:“还愣着干什么?没见这两位大人都站着吗?还不快搬两张凳子过来。” 师爷如逢大赦,当即离开公堂。 就算等下还得回来,只能逃离一时,但一时也是逃啊! 丞相冷冷地看了京兆伊一眼,没有说话。 片刻,师爷搬凳子回来。 两人都没有入座的念头。 京兆伊赔笑道:“两位还请上座。” 这次,两人都没拂面子。 快要升堂时,府衙外挤满了百姓。 “你们说这两个人谁能打赢这场官司?” “不好说啊!” “我觉得是林府,毕竟宫里那位深受陛下宠爱。” “我倒希望是南挽赢,林寒那个混账早就该揍上一场了。” “嘘,你不要命了,林家的人还在这呢!” “啪。” 京兆伊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堂下瞬间肃静。 百姓屏息凝神,想看看这个案子具体怎么判。 “堂下可是南挽?” “回大人,是。” 南挽着一身白衣,身材纤瘦,颇有几分弱不禁风的美感。 “这位打了人?” 京兆伊一时怀疑,像南挽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的能把林家那个纨绔打成那样吗?不会是林家故意讹上丞相府! “林寒?” “是。” 林寒鼻青脸肿,说话都闷闷的。 “见到京兆伊为何不跪?” “南挽不也没跪吗?”林寒咬牙切齿道。 “我是举人,可以不跪。”南挽懒懒道。 “大人。” 见京兆伊执意要林寒下跪,林家主急了。 “我女儿伤势颇重,就免了这一跪!” 看在宫里那位的份上,京兆伊没有说什么。 “南挽。” 京兆伊沉声道:“林府状告你殴打林寒一事,你可认罪?” “回大人,学生不认。”南挽恭敬道:“学生昨夜一直在家休息,没有踏出房门半步,这一点我家的小厮可以作证。” 林家主说话带刺:“你们南家的下人,自然是听你的。你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 “这位……”南挽不知该怎么称呼,干脆就不称呼:“这位此言差矣,为我作证的小厮属于丞相府。” “我丞相府的人从不屑说谎。”丞相冷声道。 这事幸亏是南挽处理,如果交给她,林寒整个人都废了。 觊觎她儿子,把她儿子当做玩物,林家,这仇丞相府记住了。 感受到丞相目光的寒意,林家主背脊一僵。 “胡说。”林寒眼睛滴血:“我昨夜见得分明,就是你。另外,我只约了你一人见面。” 怕被人发现她干的恶心勾当,她故意隐去了裴御的名字。 “敢问林小姐。”南挽淡定道:“你是什么时候约我见面呢?” “南挽,你还装。”林寒气地吐血:“昨夜子时,当时那么多人都听见了。” “既然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你为何偏偏认定是我一个呢?”南挽故作惊讶:“难不成你想找个替罪羔羊?” “南挽。”林寒面色涨红,愤怒地说不出来。 “还请大人明察秋毫。”南挽朝京兆伊行了一礼:“学生绝不愿意被这般污蔑。” “这……”京兆伊为难了。 “林寒,你可有证据证明是南挽所为?” (本章完) 第181章 夫郎得宠(二十五) 第181章夫郎得宠(二十五) “我儿身上的伤就是证据。”林家主控告道。 “林家主此言差矣。”丞相不慌不忙道:“你女儿身上这伤最多只能证明昨夜被打了,不能证明打人的一定是南挽。” “我看得清楚,打我的就是她。”林寒怒道。 “你可有证人?”京兆伊问道。 林寒哑住了。 “有。”林家主帮腔道:“府中有一小厮亲眼目睹。” “来人,把小厮带过来。” 小厮很快就被人带到公堂。 “昨夜你主子被打一事你亲眼目睹?”京兆伊疑惑道。 “回……大人。”小厮嘴唇上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话就说。”林家主狠狠瞪了小厮一眼。 “回大人,奴亲眼所见。”小厮低头道。 “南挽,你可认罪?”京兆伊轻飘飘地看了南挽一眼。 “回大人,先不提这是林府的小厮。我听昨夜是夜间巡逻的士兵护送林寒回府的,你可派人去问问他们昨夜是如何情形。” 南挽神态从容不迫。 京兆伊对着捕头低语了几句。 捕头会意,当即去请那人过来。 不多时,昨夜领头的士兵便带了过来。 “昨夜你可见到这小厮?”京兆伊问道。 士兵端详了小厮几眼后,道:“回大人,见过。” “南挽,你可认罪。” 自觉抓到南挽的把柄,林寒蹦的老高。 “不过。”士兵继续道:“昨夜末将领人感过来之后,这小厮才出现。” “你应该看错了。”林家主不动声色地威胁:“昨夜小厮就在那里,只不是夜间漆黑,一时不察罢了。” “回大人。”士兵不卑不亢道:“就算末将一人看错了,其他士兵总不会看错。” 林家主握紧了手心,这人颇不识趣。 京兆伊再次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你昨夜究竟何时出现,速速招来,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其他几位她不敢招惹,区区一个小厮另当别论。 小厮身体不住颤抖,良久才吞吞吐吐道:“当时奴听到脚步声,小姐就喊奴下去看看,奴就去了,直到小姐出事才回来。” “脚步声?”京兆伊皱眉,“你可看到来人?” “不曾。”小厮摇了摇头。 京兆伊揉了揉眉心,道:“意思是你在从未见过任何可疑的人?” 小厮怯怯地点头。 “大人。”林家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声泪俱下:“你可一定要为我女儿做主啊!她舅舅向来疼宠她,要是知道她受了这等委屈,肯定茶不思饭不想。” “这……”京兆伊头疼的厉害。 其实她更偏向南挽无错,但林家主这样一闹,她就无法理清了。 门口的百姓早就忍不住开骂了。 “哪有人这么不要脸?” “合着没有证据就告官了。” “还拿权力压人,林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家主听见百姓的议论,脸色非常难看。 “大人。”丞相不紧不慢道:“这案子已经可以结了,林家拿不出半点证据证明。” “大皇女到。” 京兆伊头越发疼,这位怎么来了? “表姐,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看到大皇女过来,林寒目光一亮。 林家主越发得意,觉得今日的局势稳了。 大皇女率先看向丞相:“大人安好。” 丞相没有理会。 大皇女摸了摸鼻子,非常尴尬。 她也知道她今日来得不讨巧。 可她母妃一直在她面前哭,说林寒这个外甥受苦了,你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所以饶是知道这样有失偏允,她还是来了。 京兆伊早早把位置让开。 “南挽,你可知罪?”大皇女看着南挽的目光带着惋惜。 这么好一个人才,就要与她失之交臂了。 “知罪?”丞相冷笑道:“人证物证都没有就问罪,殿下的行事作风我今天倒是开了眼,回头我就跪在朝堂上,让陛下给我评评理。” 大皇女哑住了。 如果丞相真这么做的话,那么她估计得挨一顿骂。 可她要是不这么做,母妃那边又不好解释。 “安王到。” 京兆伊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心想,今日是什么日子,大皇女来就算了,陛下的胞妹安王也到了。 “哟,都在呢!” 安王毫不客气地挤开大皇女,自顾自坐下。 大皇女敢怒不敢言。 “听说这里有热闹,我就来了。”安王兴致勃勃道:“谁是南挽?” “学生是。” 南挽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个礼。 “不错。”安王点了点头:“院长没开玩笑,你确实不错。” “你就是林寒!”安王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猪头:“本王今日来是来找你算账的。” “算账?” 场上的人都愣住了。 “敢问安王殿下找小女算什么账?”林家主胆颤心惊道。 “此事说来也简单。”安王笑道:“本王府上有一小厮,常日伺候本王磨墨。那日本王派他上街去买一些宣纸,刚好碰到了林寒。” 林寒两股颤颤。 她想起来了。 当时那个小厮说他是安王府上的奴仆,安王派他出去买宣纸,她是不信的。 不说安王府的小厮怎么会在大街乱走,再者买宣纸实在牵强。 安王府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缺宣纸? 所以她不顾小厮的反抗,强要了他。 小厮自觉受辱,上吊自杀了。 “想必林小姐想清楚了。”安王笑吟吟道:“你公然谋害本王府上的人,京兆伊,你说这怎么判?” “这……”京兆伊为难。 “一个小厮而已。”大皇女不以为然道:“死了就死了,皇叔太小题大做了。” “一个小厮?”安王冷冷地看了大皇女一眼:“若本王没记错的话,你真正的母妃也只是一宫奴,跟小厮无异。” 大皇女自觉被戳到了错处,脸色很不好看。 母妃是一个宫奴的身份经常令她抬不起头来,要不是后来女皇做主,把她交由林妃抚养,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身份。 “做人不要太忘本。”安王冷笑:“他虽身份卑贱,但也是我安王府的人,没有白死的道理。” 大皇女脸色铁青,干脆拂袖而去。 (本章完) 第182章 夫郎得宠(二十六) 第182章夫郎得宠(二十六) “还愣着干什么?”安王慢条斯理道:“继续啊!” 这话她是对京兆伊说的。 京兆伊用力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大着胆子问:“敢问殿下,先审什么案?” 安王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这还用问,自然是之前审何案现在就审何案,你个京兆伊怎么当的?” 京兆伊扶了扶官帽,颤巍巍道:“还请殿下指条明路。” “对方有证据证明南挽打了她吗?”安王语气随意。 “没有。”京兆伊摇了摇头。 “大人。”林家主急了,“先前……” “那不就结了。”安王鄙夷地看了京兆伊一眼,“既然她没有证据证明,那南挽就无罪,放她回去!” “是。”顶着林家主如同实质的杀人目光,京兆伊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南挽,你回去!” “谢大人。” 南挽轻轻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林寒一眼,郑重道谢。 “殿下。” 林家主双目瞪大,胸膛起伏,怒道:“这事不公啊!” 这事就这样算了的话,她女儿岂不白白遭了这罪。 这让她脸皮往那搁,来之前她可是保证要给林寒一个交代的。 “不公。”安王冷笑,“难道本王的决定做错了吗?你一个商贾,也敢质疑本王。” 林家主脸一下变得惨白,这个罪名要是扣下,他们林家就完了。 她哥哥虽然受宠,但比起陛下这个胞妹,还是远远不及。 “不敢。”林家主咬牙道。 “那好。”安王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接下来谈论下一个案子。” “本王要状告林家林寒欺辱男子,妄害人命。” 安王似笑非笑地看了京兆伊一眼,“这案子你接还是不接?” “这……”京兆伊头疼欲裂。 “殿下。”林家主讪笑:“一个奴仆的性命而已,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在本王眼里,你也是一个奴仆。本王今日打死你,你觉得如何?” 安王尾音淡淡上挑,抬眼看着林家主。 “我……” 林家主被这句话气得说不出来。 “殿下。” 京兆伊想和稀泥,主动开口道:“依小人之见,这事要不就算了!” “算了。”安王冷冷地看了京兆伊一眼:“照你这样说,那我安王府的人就白死了吗?若今日如此,那岂不是谁都能欺辱本王府上的人?本王这个王爷还有必要当吗?” “当然不是。” 京兆伊冷汗直流,心中暗自叫苦。 安王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相爷。”京兆伊求助地看了一旁的丞相一眼。 丞相自顾自地喝茶,对她的视线不闻不问。 “殿下。”林家主硬着头皮开口:“不是我故意脱罪,是皇城并无律法,女子杀一个奴仆会如何?” “没错。”林寒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我没罪。” 她只是害死一个奴仆而已。 奴仆身份卑微,死了就死了。 这么多年,死在她手上的奴仆难道还少吗? “殿下。”京兆伊欲言又止。 这案子难判啊! “依我之见。”一旁从始至终都很少说话丞相突然道:“这事可交由陛下决断,陛下必定将此案判的公正合理。” “大人说的对。”京兆伊感激地看了丞相一眼,“今日小人会将此事上报陛下,请陛下做裁断。” “好。”安王闻言挑眉:“那就依丞相之见,交由陛下决断。” 林家主知道这事必须有个交代,饶是她不愿意如此大动干戈,也只能恨恨点头。 京兆伊松了一口气,匆匆退堂离去。 “南挽。” 林家主咬牙切齿:“你以后千万不要落我手里。”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林寒!” 南挽睨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林家主闻言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再也无心跟南挽争论,匆匆拉着林寒离开。 外面围观的百姓还是第一次见林寒这般狼狈,不禁啧啧称奇。 往日她那般嚣张跋扈,今日总算踢到了铁板。 “多谢殿下。”南挽朝安王行了一礼。 她看得分明,今日安王是特意赶过来的。 “本王也只是凑巧。”安王笑着看了南挽一眼:“你真揍了林寒?” 南挽迟疑地点了点头。 “好。”安王鼓励道:“有你母亲几分血性。” 母亲? 南挽皱眉,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南愿的名字。 第一次是从院长嘴里,第二次是安王嘴里。 母亲到底想做什么? 安王没有解释,与丞相交谈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回去!”丞相叹了一口气:“这事你日后自然会知道。” 他们二人走到衙门口,四周的百姓还未离开,正与旁人交谈林寒的恶行。 言语间,厌恶颇深。 南挽默默细听,没有说话。 不管是哪个朝代,真正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百姓。 不远处,静静停着一辆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见南挽看着他,裴御冲她笑了一下。 笑意微蕴在唇角,如春冰初荣,绿意方生。 “你怎么出来了?” 南挽上了马车,自然地握住他的手。 “府中无聊就出来了。”裴御轻声道。 他绝口不提他是为什么来的。 下一秒,他的谎言就被戳穿。 “少爷怕小姐出事,早早就在外面等候。”集福开口道。 “集福。” 裴御轻轻瞪了集福一眼。 因没什么杀伤力,集福脸上笑容依旧。 “小姐,您可一定要珍惜我们少爷。” “集福。”裴御又羞又恼。 集福笑嘻嘻地合上马车的帘子,催着马车夫出发。 马车一片寂静。 裴御低着头,不敢看南挽此时的神色。 良久,南挽出声道:“等会试结束后,我想再与你成一次亲。” “为何?”裴御隐隐猜到了答案,心头微甜。 “我想给你一个好的回忆。”南挽声音温柔:“到时我们正式结发为夫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裴御怔怔看了南挽一眼,笑着道好。 “我们回去!”南挽笑着捋顺了裴御额间的碎发,“天凉,容易受寒。” “嗯。” 感受到南挽手中的动作,裴御眼底有些红。 (本章完) 第183章 夫郎得宠(二十七) 第183章夫郎得宠(二十七) 北国朝堂。 “陛下。”林家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安王殿下实属挑事啊!” “回陛下。”安王不甘示弱:“我府上的那个小厮,乃跟我多年的管家独子。自从他出事后,我管家天天以泪洗脸,早早就走了。临走前恳求我为其讨一个公道,陛下,我若置之不理,岂不是寒了他心?” 女皇是懒散闲君,这么多年一直沉于享乐。在她眼里,杀一个奴仆只是小事。 可事关安王府,她却不能不管,毕竟这个胞妹昔日为她出了不少力。 “林寒,安王所说属实?” 林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是。”林家主咬牙道:“可那事出有因,那小厮故意勾引我女儿。” “勾引?”安王冷笑:“说这话时你应该拿面镜子好好照照你女儿这模样。” 她安王府的小厮什么美人没见过,做的出勾引这种事吗? “殿下,你……” “陛下。”大皇女忍不住道:“那小厮……” “闭嘴。” 女皇闻言皱眉,听不出情绪道:“这里没你插嘴的份。” 大皇女无法,只能退回去。 “陛下,这事林家必须给我安王府一个交代。”安王沉声道。 “陛下。”林家主哭哭啼啼:“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哥哥也就这么一个外甥女,你不能这么对她啊!” 大皇女暗骂了一句蠢货。 如果之前,女皇还可能看在她母妃的份上饶了林寒这一次,可林家主搬出她母妃,这事就未必了。 果然,女皇轻飘飘地看了林家主一眼,视线倍感压迫。 “既然就这一个女儿,为什么不管教好?” 她先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看在林妃还算懂事的份上。 可自从昨日林妃在她面前哭诉了一通,她对林妃那点稀薄的情意就淡了。 这么多年,对方在林家这件事上还是拎不清。 “陛下。”林家主呐呐道。 先前陛下对她的态度明明不是这般,难道她哪里惹怒了陛下? “陛下。”安王趁热打铁道:“我这里有一份万民请愿书,上面记载了林寒昔日的罪行。” “万民请愿书?” 女皇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 新奇的东西一向惹人好奇,女皇也不意外,她当即吩咐一旁的侍女把它呈上来。 看到这一幕,林家主脸色煞白。 她心里清楚,她女儿今日就算活着,也要脱一层皮。 “混账。”女皇出声斥道。 她今日才知道,林寒手中积压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足有百人。 她先前以为林寒最多只是残害了一两条人命,没想到会这么多。 如果纸上所言不是假的,那这么多年就一直有人故意蒙蔽她。 后宫是林妃,朝堂…… 女皇冷笑,自然是她那个一心只有他母妃的好女儿。 林家主身形佝偻,一下仿佛苍老了十岁。 “林寒。” 女皇把纸扔到她面前,怒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 林寒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拿,一看就恍惚了。 “林寒,拿命来。” “林寒,你要死了。” “林寒,你迟早下来陪我。” 纸上的一个个姓名仿佛化成恶鬼,叫嚷着要她的命。 “不。”林寒疯狂摇头。 是他们自己要死的,她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 他们的死不怪她。 “林寒。” 穿着红衣的男子站在她面前,纤细的手指亲密地摩挲着她的下巴,声如燕子在巢间呢喃,温柔。 林寒认出他是自己先前最疼宠的小厮,因后来容貌意外毁了,被她一脚踢开。 下一秒,红衣男子脸色就变了,他的眼睛充血,愤怒几欲冲破眼眶。 “林寒,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你死了多好?” “不,不要。” 林寒惨白着脸抱住大皇女的腿:“表姐,救命啊!表姐,我不想死。” 大皇女冷着脸把她推开。 下一秒,林寒抱的更紧。 “表姐,你说过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帮我解决。” 林寒语无伦次道:“你快救我,有鬼在追杀我。” “啊!他来了。” 林寒疯疯癫癫,一幅被吓傻了的模样。 “寒儿。” 林家主痛心地喊了一句。 “娘。”看到她,林寒眼神亮了,“舅舅在哪里,我要舅舅。” “行了。”女皇不容分说道:“来人,将林寒关入大牢。” “陛下。”林家主瞳孔涣散,很是不可置信。 “退朝。” 女皇懒得纠结,直接离开。 “殿下。”林家主紧紧地抓着大皇女的衣角:“你要救救寒儿啊!” “怎么救?”大皇女沉声道:“这个时候我冲上去,只会连累母妃。” 女皇已经对她生厌,此事她再出头…… 想到最后的后果,她干脆离开。 林家主抱着林寒痛哭流涕。 朝堂上没人同情她,就算有朝臣要从她身旁经过,都故意绕了远路,如避瘟疫一般。 “安王。” 林家主牙光颤抖,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蹦出。 她发誓,定要与安王不死不休。 ———— “妻主,那封万民请愿书真的有用吗?”裴御担忧道。 如果万民请愿有用的话,林寒就不会嚣张跋扈这么多年了。 南挽没急着说话。 【宿主,事办成了。】 系统邀功道。 按照南挽的吩咐,它精心为林寒编了一个幻境。 幻境里全是林寒昔日害死的人。 就算女皇不舍得对林寒下手,林寒今后也疯了,翻不起浪。 “任务结束后,给你四十金币。” 南挽按照先前所说,给了系统一个报酬。 【谢谢宿主。】 系统心喜,美滋滋地下了线。 “少爷。”集福兴致冲冲地跑回来:“林寒疯了,被关进了大牢。” 他一听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跑回来。 “活该。” 想到她之前对自家少爷怀有那般恶心的想法,集福啐了一口。 照他看来,林寒的罪行,就算被凌迟处死也不足惜。 “看来有用。”南挽笑着道。 系统一事,她不想让任何人发觉。 裴御眉头舒展,这不光对他是一个好消息,对于百姓来说,也是。 今后林寒再也无法欺女霸男,百姓们能过上一阵安心日子。 (本章完) 第184章 夫郎得宠(二十八) 第184章夫郎得宠(二十八) 二月份寒意未退,絮雪微飘,遍洒千家院。 裴御推开雕花轩窗,把探手出去,去接那一片片薄薄的雪花。 雪花落在手上,还未看清便被掌心的温度消融。 “少爷。” 看见这一幕,集福急了:“您身体不好,不能受冻。回头要是让小姐知道,估计又要挨一阵骂了。” 裴御把手收回去,笑道:“你不告诉她,她不就不知道吗?” “不告诉谁?” 南挽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话。 “没什么?”集福下意识隐瞒。 “咳咳咳。” 窗子还未合上,一阵寒意扑面而来,裴御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南挽大步走过,合上了窗子,将严寒隔绝在外,顺便扯了一件衣服披在他肩膀上。 “妻主。” 看清南挽眸中的嗔怪,裴御将身上的衣物裹紧,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自从南挽上次在群英宴出名后,各种宴会的请帖层出不穷。 南挽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去一趟。饶是这样,她也很忙,一天见不到人影。 “今日院长有事就提前走了。”南挽解释道。 见裴御一脸探求,南挽继续说下去:“皇城最近出现了很多乞丐,据说是北岭来的。” “北岭?”裴御讶异。 北岭离皇城千里,路途遥远,那里的百姓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赶来这?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南挽微微摇头,“陛下命安王过去查探。” “那皇城的那些乞丐呢?” 大雪天,没有食物,没有住处,岂不得冻死在街头? “这事陛下交给了大皇女处理。”南挽握住裴御的手,拉着他往里屋走,“不会让他们冻死的。” ———— “殿下。” 京兆伊欲哭无泪:“下官真的没办法。” 牢里已经关押了不少人,总不能把那些犯人放走,让那些乞丐住进来! “没有办法你不会想吗?”大皇女眉头紧皱。 因上次替林寒求情惹恼了女皇,她想将功折罪,就主动接了这差事。 刚开始,她觉得这个差事很简单,只要让大家捐一部分粮食就可以了,谁料这么困难。 那些世家大族,你不提银子,她还能好声好气跟你交流。一提银子,就跟你翻脸了。 至于那些穷苦百姓,他们一个个喊着今年收成不好,拿不出一分钱。 “啪。” 大皇女气急,狠狠地踹了京兆伊一脚。 “你要是再想不出办法,你这顶官帽就别想保住。” “殿下。”京兆伊欲哭无泪,这些大人物这么老喜欢把难题扔给她,她要是女解决至于到现在还是个京兆伊吗? “殿下,我有一个办法。”一个门客突然道。 “什么办法?”大皇女迫不及待地追问:“这事你要干得好,少不了加官进爵。” “殿下,我觉得可以征收赋税。”门客正色道。 “征收赋税?”大皇女眉头微蹙,“那些百姓口口声声喊着没有银子,交的起赋税吗?” “殿下,您不要被他们蒙骗了。”门客眼里划过一丝戾气,“他们那些百姓惯会说谎。” 京兆伊听的心惊,想说什么阻止,但想想还是放弃。 她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官职,禁不住这般折腾。 “那就依你之见。”大皇女眉头舒展,“这事交由你负责,一定给我办好。” “是。”门客恭敬道。 了了一件烦心事,大皇女顿觉心情愉悦,带着一堆亲信进山赏雪。 “征收赋税?” 望着城门口的告示,百姓愤怒的无以复加。 “去年不是收了两次吗?怎么今年还要收?” “今年赋税这般高,老朽家里怎么交的起?” “各位。”门客站在城门口,大声道:“征收赋税是殿下的提议,还请尔等勿要争论。” “殿下怎么了?殿下就可以不把我们的命当命了?” “老天要我绝后啊!” “我不服。” “杀人了。” 看着那位说不服的百姓当场被士兵杀害,其他人只好选择沉默。 “不服者就地处死。”门客声音冷酷,在百姓们耳里如同催命符一般。 百姓忍痛上交了一些银两。 门客满意地点头,手不着痕迹地顺了几两银子。 “还不够,继续。”士兵呵斥道。 城门口不远处的庙里,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真的会把银子给我们吗?” “应该会!毕竟是陛下的命令。” “爹,我饿。” 皮肤蜡黄的男童怯生生道。 “等下就有吃的了。”男童的父亲心疼地把孩子揽进怀里。 “一共收了七十两银子。”京兆伊松了一口气,“把这些银子折算成食物,够这些乞丐吃一阵子了。” “全部折算成食物?”门客不乐意了,“他们吃的了这么多吗?一半就够了。” “你……”京兆伊惊了。 “这是殿下的命令,谁敢违抗?”门客道。 之后几日,风雪更大。 朝廷开设了粥场,用来救济乞丐。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乞丐们排着老长的队,拿着破碗等待。 “你出去。” 望着排在队里小小的男童,门客冷着脸斥道。 “大人,我饿。”男童怯生生道。 “饿死了就饿死了。”门客毫不留情道:“来人,将这些男人一律赶出去。” “爹。”男童求助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大人。”男童父亲恳求道:“你就给他一点吃的!小孩子吃不了多少的。” “现在粮食紧缺,女人分都不够,怎么可能给男人?”门客强行驱逐:“都给我滚。” 本来长长的队伍一下折了一大半。 男人眼巴巴地看着,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可看到粥铺空了,都没有人来送食物。 “爹,我好饿。”男童哭个不停。 “爹爹带你去别处。”男童父亲心疼地抹去男童眼里的泪水。 照理,朝廷布粥场会分东西南北。 这处不行,就去别处。 “好。”男童紧紧依偎在父亲身旁,仿佛父亲是他所有的依靠。 可最后的结果却大失所望。 “走走走,这里没有你们的份。” (本章完) 第185章 夫郎得宠(二十九) 第185章夫郎得宠(二十九) “爹,我是不是要死了。”男童茫然道。 他不想死,死了他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可他现在真的感觉他活不了多久了,他好困,好想睡一觉。 “不会的。”男子鼻头微酸,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你不会死的,爹现在就去给你找食物。” “爹,别走。”男童紧紧拉着男子的袖子,不肯让他离开:“我不想死之前也见不到你。” 他的哥哥就是这样死的,他不想变得跟他哥哥一样。 听到这话,男子再也忍不住,抱着男童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对他们这么惨? 就因为他们是男子吗?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考科举,生男埋没随百草。 “爹。”男童声音颤抖:“要是我是个女郎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会被母亲赶出来,不会连累自己的父亲,以至于父亲还瘸了一条腿。 “爹。”男童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你……” “少爷,这里有一个小孩要冻死了。” “把他们带回去,请个大夫看看。” 男童迷迷糊糊中只听到这两句话,随后就昏死过去。 “集福,你扶着他。” 裴御将男童从地上抱起来,示意集福去搀扶边上的男子。 集福会意,连忙小心翼翼地把男子扶起来。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对上男子敌视的目光,集福安慰道。 大抵是没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恶意,男子渐渐放松了警惕。 裴御抱着男童,催着马车一路疾赶。 回到南府,他马不停歇地催人熬热汤,准备食物。 等大夫来了之后,他又去催人熬药。 厨房忙的一团乱。 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瞒着李氏。 “带回来两个乞丐?”李氏面容扭曲了一下,“带我过去看看。” 有善心是好事,把人带家里就不是了。 要是让其他乞丐知道,到时候岂不是所有人都往他们南府赶。 他们南府到时怎么处理? “爹爹。”裴御惴惴不安道。 他不顾李氏的意愿,妄自把人带了回来。 “算了。” 望着躺在床上身形瘦弱的孩子,李氏斥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把他们带回来的时候有多少人看见?” “没人看见。”裴御摇了摇头:“当时就他们两人躺在庙里。” “那就好。”李氏沉声道:“我们南府刚好缺一个洒扫下人,回头他们若是愿意,可留在南府。” 这是他目前的极限。 再多的人,他就管不了。 “谢谢爹爹。”裴御松了一口气。 这比他想象中要好上很多。 “这事家主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意。”李氏不放心叮嘱道。 “嗯。”裴御点头。 见他答应,李氏这才离开。 南挽是回来以后才知道这件事。 “妻主。”裴御呐呐。 他不仅没有听妻主的话老老实实呆在府中,还到处乱跑。 “没事。” 南挽没有责怪,声音依旧温和:“你带我去见他,我有事要问。” ———— “你来自北岭?” “是,大人。”男子忐忑不安地回道。 “你们是怎么过来了的?”南挽有些好奇。 北岭距皇城千里,光凭一双腿,至少得花上个数月。 “坐马车。”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出答案。 “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碰到一列商队。她们看我们可怜,就带我们过来。” “你们是自愿来的?”南挽接着问道。 “是。”男子点头,“我们在北岭过不下去,听说皇城富饶就想来试一试运气。” 可没想到皇城的生活不比北岭好过。 “北岭的情况怎么样?”南挽心下一紧,追问。 “北岭现在在闹饥荒。”男子嘴唇泛白。 “那些官员把粮食都弄走了,百姓们饿死的饿死,逃命的逃命。” 想到当时的情形,男子心中就一阵后怕。 “看来比院长想象的还要严重。”南挽眸中止不住的担忧。 当时院长猜想北岭最多只是遭遇天灾,没想到会是人祸。 自古以来,人祸都比天灾还要可怕。 安王此行注定凶多吉少。 屋外,一片白茫茫。 砖瓦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偶有寒风,吹得雪块掉落,砸出一个小坑。 松柏枝条弯弯,落雪重重,但依旧挺立,翠色藏在落雪里,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生机。 城门口的乞丐依旧缩在那里,灰头土脸。 百姓们愁眉苦脸,心想没有银两,今年该怎么过? 每个人的生活不尽相同,但苦难却总是一模一样。 ———— 丞相府门口。 一堆百姓跪在那里,顶着寒风,她们身上满是落雪,就连睫毛都被雪染白了。 门房几次开门来看,他们的位置都没变丝毫。 “娘。”裴灵欲言又止:“这要怎么处理?” 大皇女的处理确实有失偏颇,可她毕竟是皇女。 丞相闭目不语,良久才睁开眼,道:“你跟我一起看看。” “吱呀。” 门开了。 看到丞相,百姓们眼前一亮,哭诉道。 “大人,请你给我们做主啊!” “大人,我们家中已没有余粮了,根本过不下去。” 每人都要交赋税,若家中没有银两,就要用食物来换。 这样一来,他们穷的穷,饿的饿。 跪着的人年纪最大者六十有余,颤颤巍巍。 “娘。”裴灵偏过头,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先起来!”丞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事我会想办法试试。”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百姓当即磕头道谢。 “大人。”京兆伊头疼欲裂,“这事真不是下官负责。” 她这个京兆伊当的真难,回头若还这般,她还是早早辞官回家算了。 “负责这事的是殿下府上一门客。” “门客?殿下呢?”丞相目光锐利。 “殿下……”京兆伊吞吞吐吐。 “说实话。”丞相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殿下去赏雪了。” 说完,京兆伊低头,不敢看丞相此时的脸色。 丞相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京兆伊暗暗叫屈,赶紧派人通知大皇女。 可碍于大雪封山,根本进不去,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本章完) 第186章 夫郎得宠(三十) 第186章夫郎得宠(三十) 远在深山里的大皇女压根不知道这事,正与亲信兴致勃勃地赏雪。 朝堂上,群臣兢兢战战,不敢触女帝的霉头。 “陛下。” 大皇女一党想开口问大皇女辩解,但却被女皇制止。 “行了。”女皇不悦道:“这事就交由丞相处理!” 她本想给大皇女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奈何对方自己不争气。 “是。”丞相恭敬行了一礼。 “退朝。” 女皇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 三日后,雪停。 丞相府开设粥场,在东西南北四处施粥。 闲着无事,南挽也过来帮忙。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乞丐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馒头,低头就啃。 “谢谢姐姐。” 站在南挽前面是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饶是他肚子饿的不行,依然有礼貌道谢。 看他可怜,南挽多给了他一个馒头。 男孩双手接过,缩在墙角,狼吞虎咽。 “啪。”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仗着力气大,伸手一把夺过男孩手中的馒头。 “那是我的。”男孩怯生生道。 “什么你的?”女子鄙夷地看了男孩一眼,“我们女子都吃不饱,还轮不到你们男子。” 男孩眼睛通红,紧紧攥着拳头。 女子当着他的面啃完馒头后,扬长而去。 男孩缩回墙角,抱着肚子小声啜泣。 “为什么不说?” “因为说了也没用。”男孩吸了吸鼻涕,小脸冻得通红:“我阿爹从小就教育我,不可与女子作对。不管他们打你还是骂你,都是应该的。” 裴御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掏出两个热馒头,递给他。 “咕噜。” 男孩努力咽了一口水,但还是没伸手去够。 “我阿爹说了,不能受别人太多的恩惠,不然会还不起。” 男孩转过身子,不去看他。 “吃!”裴御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需要你还。” 听到这话,男孩才伸手去拿。 怕他噎到,裴御又去给他端了一碗热粥。 男孩把粥喝的滋溜滋溜的响,引来很多人都瞩目。 刚才那个抢男孩馒头的女子就蹲在墙角,她想再抢,但顾及一旁的裴御,没有上来。 男孩舔了舔粥壁,对裴御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一时兴起,裴御想跟男孩多聊几句。 “你多大年纪了?” “十三。” 裴御有些吃惊,他看男孩最多不过八九岁的模样。 “你家人呢?” “我家里人都被那些狗官杀死了,就剩下我一个。”男孩红着眼道。 他想报仇,但奈何他只是个孩子。 “我以后想当大官,为我爹娘报仇。可男子不可以科举。”男孩眼中没有神采,“我爹爹教过我读书写字,可惜用不上。” 就像他爹爹,明明比大部分女子优秀,却没有考科举的机会。 男子在这个女尊王朝,卑如尘埃。 “要是我有一天跟丞相大人一样就好了。”男孩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采,“到时我就有能力报仇雪恨了。” 他想长大,变得非常非常厉害,厉害到没有人再敢欺负他。 “会的。” 裴御沉默半晌,良久道:“到时候你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谢谢大哥哥。” 男孩笑着道谢。 这个愿望他告诉了很多人,可没人相信,只有大哥哥愿意相信。 “大哥哥,你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变得很好。” 男孩真挚地送上祝福。 生活会变得更好? 裴御恍然,他记得,上辈子也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可他的生活却并未因这话过得如意。 他抬头,望向一旁认真施粥的女子,眼里笑意微漾。 这辈子终究跟上辈子不同了。 有对方在,今后的生活如男孩所说,一定会变得更好。 南挽一直忙了四个时辰才有时间休息。 “你可以不用来的?”裴灵不赞同道。 她早就听说南挽有参加会试的打算,在她看来,这个时候对方应该呆在家里念书,毕竟离会试只有几天了。 “就当做为后世积德了。”南挽笑着道。 裴灵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就在两人说话间,远处,突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直到了粥场门口才停下。 “南小挽。”李佳和王雪二人笑眯眯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你这么多天不来找我们,就只能我们来找你了。” “你们怎么来了?”南挽脸上止不住的讶异。 “听说你在这边施粥,我们就过来了。”王雪解释道。 “这个给你。”李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匣,递给南挽。 “这是什么?” 南挽没有接。 “这是我们的一些积蓄。”李佳将匣子不由分说地塞进南挽手里,“我们都听说了,施粥的银子全是丞相自己多年的积蓄。我们也是北国人,想为北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虽然她不喜欢裴灵,但却由衷地敬佩丞相。 “匣子里的钱财不多,但应该能支撑几日,日后若是不够,到时我们再想办法弄一些。”王雪兴致冲冲道。 “实在不行,我就从家里的库房取些银子。” “你从家里拿银两,你娘岂不是要拿棍子打你?”南挽将匣子收好,笑道。 王雪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后一脸无所谓道:“没事,让她打,只要不禁我足就够了。” “银两送到了,我们就该走了。”李佳哭丧着脸:“我娘逼我温习,只允许我出来一个时辰,等会试结束我们再去喝花酒。” “好。” 南挽点头,“到时一定去。” 李佳朝她挥挥手,跳上马车离开。 “妻主。”裴御走了过来,眼眸弯弯:“你身边人的人都很好。” 明明这些百姓的生死与他们无关,可他们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 在这一点上,她们就比那些自称是皇城世家子弟的人好上许多。 “嗯。”南挽应了一声。 这些都是原主的朋友,从某种程度上,原主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在有些事情上没能拎清。 何为尊?何为卑? 何为强?何为弱? 南挽用力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脑海里的那个想法越发坚定。 (本章完) 第187章 夫郎得宠(三十一) 第187章夫郎得宠(三十一) 会试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道路两旁堆满了积雪,马车不能通行。 参加会试的学子无法,只能弃下马车,徒步过去。 “好冷。”李佳用力搓了搓手,“今年比去年还冷。” “等进去就好了。”南挽安慰道。 号房里有炭盆,专门用来给学子取暖。 “嗯。”李佳点了点头。 “进去!” 兴许是知道学子不易,今日搜查的士兵较多,很快学子就被放了进去。 南挽拿到木牌,走进自己专属的号房。 接下来的三天,她都要在号房度过。 三天时间过得飞快,等南挽走出贡院时,雪已经没那么大了,有人在扫路边的积雪,供马车通行。 “小姐。” 看到她,集福眼前一亮,忙向她招手示意。 南挽告别李佳几人,独自上了马车。 马车上燃着暖炉,将外面的严寒隔绝在外,感受不到丝毫寒冷。 裴御坐在马车内,正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对南挽的靠近没有丝毫察觉。 南挽脱下厚重的外裳,掸清衣上的薄雪。 听到动静,裴御这才放下书,看了过去。 “妻主。” 看到南挽,裴御眼里划过一丝惊喜。 他主动接过被雪水打湿的外裳,将其放在暖炉旁烘烤。 “你在看什么?”南挽随口问道。 “北国律法。”裴御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南挽顿了顿,想起之前裴御拿笔圈起来的那两个字。 另娶。 她拿起一旁的书,将其摊开。 不知何时,原本空白的书上做满了零零碎碎的标记。 倘若男子不合妻主意,若双方父母同意,女子有权休弃并另娶。 这条法律不知何时改为了倘若男子不合妻主意,妻主可以请求和离,但不可休弃。 南挽摊开上一页。 上一页是婚姻法,男子若嫁与女子为夫,必须无条件服从妻主的命令,不能违背。 这句话被换为男子若嫁于女子为夫,可按自身意愿行事,无需无条件服从妻主。 其他几条在南挽看来都毫无逻辑的法律也被一一替换。 南挽一直翻到后半部分才停手,期间每一条修改的法律她都会认真的看一遍。 “妻主。”裴御忐忑不安地观察南挽此时的脸色。 他清楚,他写下的这些都是妄想。 毕竟从女子的想法来看,他写的这些大逆不道。 但他还是写了,就算徒劳无功,他也希望有一天这样的生活真的能够实现。 “这些都是你写的。”南挽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他,沉静,清冷,让人越发捉摸不透。 “是。”裴御点了点头。 “妻主,你……”裴御轻轻开口,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害怕,南挽会因此责怪他。 “写的很好。” 听到这话,裴御愣住了。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挽。 南挽眼眸带笑,没有丝毫不悦。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抽不出时间。” 北国的礼法在北国人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要想改变,第一个应当变的就是礼法。 她本想瞒着裴御偷偷去尝试,没想到对方的想法竟跟他不谋而合。 “妻主。” 裴御眼底有些红,他主动伸手抱住了南挽。 年幼时,裴御有想过他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一身正气,铁骨铮铮,满腹诗书。 可遇到南挽时,他才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假设。 一身正气比不上她说的一句我想娶你,铁骨铮铮比不上她的一句我要保护你,满腹诗书比不上她的一句我心悦你。 南挽不是他期望的模样,但却一点一滴地变成他最喜欢的人,他们今后还将携手走向一生。 “妻主。”裴御声音不自觉更咽。 “怎么哭了?”南挽抬手,温柔地替他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我……” “先回去!”南挽堵住裴御御还未说完整的话,“今日天寒。” 马车轱辘轱辘地前进,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抱着裴御,南挽突然想起末世之前看到的一段话。 “年年落雪,雪落年年,慢慢即漫漫。” ———— 在深山困了十日后,大皇女才乘车回来。 在被女皇召见的路上,她以为她会受到赏赐。 没想到,迎接她的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从皇宫走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阴郁,没有昔日那般温和。 沿路的宫人纷纷躲避。 大皇女上了马车,直奔大理寺。 “殿下,救命啊!”看到大皇女,门客眼里瞬间燃起了希望。 “救命?” 大皇女冷笑,“你还好意思喊救命?” 她当初真是下了降头,才会听这个人的胡言乱语。 想到她如今的这番局面都是此人造成的,大皇女就恨不得杀了对方。 “殿下恕罪。” 门客惨白着脸,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你就好好在监狱呆着!”大皇女说完这话就离开,不给门客丝毫反应。 数十天后,北岭那边的探子传话,情况不容乐观。 皇城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沉郁的气息。 在此期间,唯一能让大家情绪放松的便是会试放榜。 “放榜了。” 随着一声叫嚷,一窝人拥了过去,人挤人。 “别推。” “哈哈,我看到了,我中了。” “我也中了。” 兴奋传递皇城四处,中榜的举人一扫前几日的焦急,无不喜气洋洋。 集福垫着脚,费力挤进人群,小声数着上面的名字。 “第一名,裴灵。” 这个结果,所有人都不意外,毕竟裴灵的实力摆在这。 “第十五名,南挽。” 集福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凑近细看。 没有看错,上面果真是南挽的名字。 集福急忙挤出去,小跑回去通知。 “小姐,你中了,第十五名。” 话落,客栈诸人看南挽的目光就变了。 “恭喜。” “恭喜。” 不管是不认识的人,还是认识的人都上前恭贺。 南挽道谢后便拉着裴御离开,她有点吃不消这样的热情。 “妻主,恭喜。” 裴御唇角含笑,昔日南挽与他母亲立下两个赌约,其中一个赌约便是三年谋得一官半职。 如今这个赌约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本章完) 第188章 夫郎得宠(三十二) 第188章夫郎得宠(三十二) “嗯。” 南挽伸手把裴御拥入怀中,轻轻在其发间印下一吻。 “离成亲之日也近了。” 先前她答应过裴御,要给他一个婚礼。 裴御没有说话,只是无声抱紧了南挽。 三日的时间转瞬而过,殿试那日,寅时便有学子来到宫门外等。 只待宫门大开,她们就跟宫女进入皇宫。 南挽来得稍迟,等她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了。 裴灵正跟人交谈,见到南挽,忙招呼她过来。 “等下若碰到大皇女,尽量不要搭话。”裴灵嘱咐道。 大皇女也在殿内,万一给南挽找麻烦,吃亏的只会是南挽。 “嗯。”南挽颔首。 直到东方见白,宫门才大开。 绿衣宫女鱼贯而出,引着他们去偏殿等候。 “不知道等会的论题是什么?” “希望它不难。” “诸位请。”一位绿衣宫女提点了她们几句后,便带着他们去金銮殿。 殿内已备好笔墨,众人根据名次依次入座。 “诸位开始!” 女皇高坐金阶之上,目光依次扫过众人。 众人齐齐低着头,屏气凝神。 题卷上只有一道论题。 北岭安可弃? 众人哗然,显然都对这道论题有些惊讶。 这道论题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难的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入女皇的眼,简单的这是论题,轻易不会跑题。 听到他们的唏嘘,女皇面色未变丝毫,显然预料到了众人的反应。 “开始!”绿衣宫女出声提醒。 众人回过神来,开始磨墨答卷。 “时辰到。” 众人回偏殿等候,女皇和十几位大臣阅卷。 女皇最先看的是裴灵的答卷。 裴灵,丞相的长女,在皇城素有才名,女皇对她也不陌生。 她的答案,女皇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丞相就是典型的反对派。 女皇略过她,看向下一张。 下一张才华有之,但立意欠缺。 “南挽?” 瞄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女皇忍不住抽出来细看。 文采不及,但立意新,尤其是她还提出了几种勉强可行的方法。 “南挽可是南修撰之女?”女皇有了兴致,不由询问一旁的近侍。 “是。”近侍忙不迭回道。 “可惜了。” 想起大半辈子都在翰林院蹉跎的南愿,女皇难得慨叹了一声。 她是看重南愿的,毕竟南愿才华不逊任何人。但奈何对方实在性格过于执拗,怎么也不听劝。 改变礼法? 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女皇不禁感到好笑。 礼法采取旧制,就连她这个女皇想改,那几个老臣都不同意,何况南愿。 听到南挽的名字,一旁的大皇女眉头微皱,情绪有些不快。 上次她母妃刚在她面前哭诉完,说林寒现在痴傻如三岁幼儿,让她一定要为林寒报仇。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表妹,但好歹是她护着的人。 如果不是南挽,林寒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来日方长。 只要南挽在官场一天,她就能报了这仇。 想到这,大皇女心中的郁闷稍微散了散,默立一旁。 南挽她们不知道在偏殿等候了多久,绿衣宫女这才过来,宣她们过去金銮殿面圣。 “学生参加陛下,陛下千岁千千岁。” “起来!”女皇声音威严,听不出喜怒。 众人起身,坦然接受四面八方的打量。 殿试之前,她们家中的父母师长便告诫她们殿前不要失仪。 小则被驱逐出去,大则断了仕途。 这是她们不想看到的,所以每个人都努力维持好自己的表情。 见她们这般表现,目光的主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绿衣侍女清了清嗓子,念拟定的排名。 “状元,裴灵,赐官从六品修撰,进士出身。” 听到这个答案,众人都不意外。 “榜眼……” “探花,南挽,赐官从六品修撰,进士出身。” 南挽? 听到这个名字,其他人都有些错愕。 她们自然认识南挽,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就她一个。 群英宴上,她大放异彩,但比起其他人来说,还是显得平平。 会试榜上,她的排名也不上不下。 她们便先入为主,认为南挽文采只是略出众而已。 今日对方被陛下钦点为探花,代表她的才华比她们在场的人都要出众,这令她们如何不惊讶。 南挽也有些惊讶,但被她掩饰的很好。 没有人群的阻挡,数道打量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其中一道特别令人难受。 南挽不用猜,就知道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毕竟除了大皇女,没有人会这般看她。 “南挽。”女皇突然道:“你可愿去礼部?” 每年殿试前三名,基本上都入翰林院当修撰。 但南挽情形特殊,她母亲就是翰林院修撰,母女共任一官的职位在皇城历史上都极少见。 “陛下,这不妥。”大皇女当即出声道:“南挽资历浅显,不足以胜任。” “你们的意见呢?” 女皇转而看向其他几位大臣。 “臣觉得可行。” 礼部尚书恭敬道。 她女儿与南挽私交甚笃,帮忙说几句话无妨。 “臣也觉得可行。” 她一出声,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陛下。”大皇女急了,“礼部是我朝重中之重,不能……” “行了。”女皇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朝堂。” 大皇女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一边。 “南挽,你可愿?”女皇正色道。 看在南愿这么多年还在坚持的份上,她可以给对方一个机会试试。 “多谢陛下。”南挽赶忙行礼道谢。 “下去!”女皇摆了摆手,“朕乏了。” ———— 南府。 “小姐回来了。”集福远远看到南挽的马车,小跑回来道。 “小御。” 南挽从马车下来,一眼就看到裴御。 “妻主。” 裴御快步上前,激动地抱住了南挽。 “你怎么出来了?”南挽握住他的手,往里走。 “我想快点见到妻主。”裴御笑着道。 虽然这才一日未见,但裴御却感觉他好久没看到南挽了。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想起那句古话,裴御心中微甜。 南挽身形一怔,握着裴御的手握的更紧。 (本章完) 第189章 夫郎得宠(三十三) 第189章夫郎得宠(三十三) “小御。”南挽轻声道:“我们成亲!” 裴御微微一怔,而后笑道:“好。” 没过几日,南府要办婚事的消息就传到皇城四处。 “娶亲?” 裴灵先是感到茫然,然后是屈辱和愤怒。 她没想到南挽竟然要娶亲? 先前对方明明答应一心一意对待裴御,结果这么快就变了心。 “来人,我要去南府讨个说法。” 她的弟弟不能被这般对待。 “你急什么?”丞相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你先继续看下去。” 裴灵耐着性子往下看,看到最后,她愣住了。 裴御?皇城有第二个裴御吗? “她倒是有心。”丞相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小御如此记挂他。” 娶亲那日,南府外处处张灯结彩,喜字招摇。 “南挽。”裴灵看着南挽的目光非常复杂,“你要好好对小御。” 当初裴御从丞相府出嫁的时候,她也说过这句话,只不过那次南挽并没把她这句话当回事。 “我会的。”南挽认真地看着她。 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睛,裴灵心中的担忧这才少了大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新房。 “吱呀。” 门开了,南挽走了进来。 “妻主。” 裴御脸颊泛起潮红,双眸莹润。 南挽走到他跟前,心跳的非常厉害。 “请妻主怜惜。”裴御低头,不敢看南挽此时的脸色。 南挽伸手抱住了他,在其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裴御听不真切,但隐隐约约听到漫漫二字。 年年落雪,雪落年年,慢慢即漫漫。” …… 裴御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这般依恋一个人。 他清早睁开眼,转身,想抱住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枕头没有温度,睡在一旁的人早就离开了。 他没有多想,以为南挽一大早就去了书房,毕竟南挽每天都如此。 “少爷。”集福走了进来,“请洗漱。” “妻主是在书房吗?”裴御洗漱完后,突然问了一句。 集福面色为难,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了?”裴御奇怪道:“难道妻主不在书房吗?” 除了书房?妻主还会去哪? “少爷。” 集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牙道:“小姐她去青楼喝花酒了。” “喝花酒?”裴御怔住了。 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给我,我要继续喝。” “小姐,您别再喝了,再喝,主君就要骂了。” “滚开,我爹才不会骂我。”南挽醉醺醺道。 裴御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南挽依旧说着胡话,不管旁人说什么都不肯好好回答。 “裴御。”南挽最先看见他,“你怎么在这?” 裴御没有说话。 “谁把他放进来的?我不是说了,把他赶走,赶走。”南挽厌恶道。 “裴公子,这……” 小厮来到裴御面前,一脸为难。 明明他嘴上没有说什么,但裴御还是清晰能感受到小厮对他的嘲讽。 裴御攥紧手心,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你们想干什么?”集福急匆匆跑了过来,挡在裴御跟前:“我家少爷是你们小姐明媒正娶的正君。” “正君?”南挽忍不住出声嘲讽:“死不要脸的正君?裴御,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喜欢的人是小含,你为什么就是不肯?” “……” 裴御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 裴御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 南挽不是这样的,她会宠着他,会陪着他,会一辈子对他好。 眼前这人即使跟南挽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但也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今天是何日?” “六月初九。”集福虽然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六月初九?”裴御突然想到什么,涣散的瞳孔一点一点凝聚,浑身冰冷。 他记得这天。 这天,南挽执意要娶裴含,在李氏门口跪了一夜。 他这是回来了? 裴御自嘲地笑了笑,眼神越来越遥远,仿佛穿过时间看到未来。 未来,他死了,孤零零地躺在床上,除了集福,没有人愿意为他哭一声。 南挽抱着裴含柔情蜜意,而他却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不见天日。 不,这不是他的结局。 裴御拼命摇头,他要回去,南挽要是找不到他会着急的。 “我要回去。”裴御喃喃自语。 “少爷你要回丞相府吗?”集福试探着道。 “丞相府。”裴御重复了一句。 “少爷,你好久没回去了,家主很想你。”集福眼睛通红,要不是南家主态度强硬,他们少爷早就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了。 “小御,。” “小御。” “小御。” “谁在喊他?” 裴御迷迷茫茫往前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那人缓缓转过身,一双乌黑的眸子,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妻主。” 裴御神情一片空白。 眼前的人跟南挽长得一模一样,但穿着却十分奇怪。 “小御。”那人面容沉静,声音温和缥缈,“你该回去了。” “妻主。” 裴御睁开眼睛,情绪慌乱。 “少爷。” 集福走了进来。 “妻主呢?”裴御声音紧张颤抖,他怕他现在还在做梦。 “少夫人在书房。”集福笑着道。 “书房?”裴御跌跌撞撞地起身,往书房走。 “少爷。” “怎么了?”南挽接过裴御。 “妻主。”裴御紧紧地抱住南挽,不肯放开。 “怎么了?”南挽轻声询问。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裴御闷声道:“梦中没有你。” “只是一个梦罢了。”南挽柔声道。 裴御闭眼,把脸沉入南挽的怀抱。 他知道,这不是梦,这是他经历的上辈子。 上辈子,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了一生,没有为自己争取半分。 “妻主。”裴御凑近南挽耳边轻声道:“我喜欢你。” 他恍惚想起,他好像从来没对南挽表达过喜欢。 “嗯,我知道。”南挽唇角含笑,“你昨晚说了。” 想起昨晚,裴御脸上情不自禁涌上一股薄红。 他昨夜太孟浪了。 (本章完) 第190章 夫郎得宠(三十四) 第190章夫郎得宠(三十四) 三月后,被派往北岭的安王终于返回朝堂。 “臣参加陛下,陛下千岁千千岁。”安王拱手行礼。 “起来!”北岭一事了结,女皇自觉解了一大患,心情颇为愉悦。 安王顺势起身,向女皇讲起这一路的事。 北岭地处恒河下游,每到春夏,泥沙淤积,泛滥成灾。 单是这样,百姓还能忍受。 可当地的京兆伊却惯会贪图享乐,天高皇帝远,她仗着无人管控,故意拔高了赋税,让百姓缴纳钱财。 穷苦人家交不起钱财,家中若有男子,可拿去抵债。 倘若对方不肯,她就杀了对方,强抢。 每年,京兆伊都如此,从未有过遗漏。 今年,她踢到了铁板,被她强抢的男子见她杀了他的父母,于是拿刀杀了对方。 安王到的时候,京兆伊已经死去一两日了,男子主动请罪。 那里的百姓都恳求安王放了他,可京兆伊毕竟是朝廷命官,普通男子杀之,视为挑衅。 安王不知此事如何处理,只能把人带回,交由陛下做主。 “这还用说,当然是杀了那男子。”大皇女快言快语,“男子斩杀朝廷命官,实为大罪,当以斩首示众。” “可那男子事出有因。”有人站出来反驳:“北国律法,杀人父母者斩首示众,家仇当以倾力报之。” “可他杀害的是女子,那名女子还是朝廷命官。若放了他,朝廷颜面何在?” “若不放了他,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像那名京兆伊一般,肆意杀害他人父母?” “行了。”女皇越听越不耐烦:“礼部尚书,你来说,这事该如何?” “回陛下,此人杀害朝廷命官,当杀。”礼部尚书努力斟酌着语言。 “那就依礼部尚书所言,杀了!”女皇神色惫懒,“退朝。” 在有心人的散布下,朝堂之事很快传来百姓耳里。 “这人不该死!毕竟家仇大于天。” “可他毕竟是男子。” 但凡今天是个女子这般行事,都不会造成这般大的波动。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男子无不感到悲哀。 没错,谁让他们是男子呢? 若是女子,这根本就不是罪,而是行侠仗义。 这世上,男子的路总是较女子难走一些。 南府。 “妻主,那人真的会死吗?”裴御没有哪一次像这般痛恨皇城法律。 在他看来,那名男子着实无辜。 可在其他人眼里,却未必是这样。 南挽没有回答。 女皇早已下令将那男子斩首示众,君无戏言,不会改变。 这种沉默无疑于是肯定。 裴御眸色微黯,心头一片酸涩:“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无辜之人倍受指责,真正有错之人却被人丢在角落里,一字未提。 何其讽刺又悲哀。 南挽伸手紧紧抱住他,没有说话。 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城的形势也一日比一日严峻。 “来了来了。” 看着一辆囚车驶过,大半百姓都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小?” 看着囚车上瘦弱的男子,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说是男子其实牵强,那人看上去满打满算也超不过十五,还是半大少年。 不少人在这个年纪还待在家里玩乐,而这个少年却早早奔赴刑场。 该吗?不该。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男子的命生来就如此。 裴御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 “受刑。” 行刑官看了下时辰,扔出了手上的签牌。 刽子手开始磨刀。 众人忍不住为少年捏了一把汗。 似乎察觉到了他们担忧的目光,少年突然抬头,朝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笑容天真无害。 “不要。” 人群中,有一个孩童猛地冲了上去,挡在了少年面前。 “他是好人,真正坏的是那个狗官,你们为什么不杀她?” 行刑官没有说话。 “为什么明明做坏事的是女子,却每次都是男子受到惩罚?”孩童既是像质问自己也像是质问在场的所有人:“难道男子的命生来就卑如蝼蚁吗?” 裴御认出台上的人就是当初施粥的那个孩子。 “律法上说……”有人呐呐回道。 “律法就一定是对的吗?”孩童认真道。 “律法是人规定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来人,把他轰下去。”行刑官听的心惊肉跳,再这样耽搁下去,她这顶官帽就保不住了。 “我不走,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我爹爹从小教导我要明是非分善恶,在我看来,他分明无错。”孩童倔强道。 “赶紧把他拉下去。”行刑官连声催促。 此番话要是传到女皇耳里,那就糟糕了。 “我也认为他没错。” 人群中,有个微弱的声音道。 “我也认为他没错。” 一呼百应。 “我们不服这个法律。” 在男子义愤填膺说不服法律的时候,女子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 “修改法律?你们男子配吗?这辈子你们注定只能是我们女子的奴隶。”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将本就焦灼的情势推到顶峰。 这样的话语无疑彻底激怒了男子,他们疯狂往前涌。 官兵赶来阻拦,全被这些男子打了回去。 见势不对,行刑官赶紧离开。 笑话,这样的情形她要是不走,命都会没。 “诸位。” 人群中有人抬高嗓音道:“我们应该为自己讨个公道。” 从小到大,他们都被人灌输女尊男卑的思想。 天长日久,他们便变得习以为常,心甘情愿当着女子手中的玩物。 即使被自家妻主打骂时,他们也觉得这是恩宠,要受着,不能叫苦。 妻主不宠爱他们时,他们要反省,是否他们哪里惹怒了自家妻主? 就这样,他们一步一步变成了傀儡。 直到今天,他们才幡然醒悟。 不是这样的,他们不该是这般模样。 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不该活成行尸走肉。 “我妻主平日对我非打即骂,我也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我妻主上次踢断了我的腿,我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我妻主杀了我弟弟,我想为我弟弟讨回公道。” (本章完) 第191章 夫郎得宠(三十五) 第191章夫郎得宠(三十五) 听着他们一句句的声讨,裴御先是感到茫然,然后是屈辱和愤怒。 前世,他早早离开,南挽虽说对他非打即骂,但从来没下过痛手。 他以为其他男子的遭遇最多跟他差不多,其实不然,遭遇最惨的男子身上全是伤疤,经年累月,不曾痊愈半分。 这些伤疤都是他们的妻主打的,只要他们稍不合妻主意,便会遭来一阵毒打。 看到那些伤疤,在场的男子无不感受到了凉意。 他们是人,不是奴仆。 虽说他们从小就把尊敬妻主刻在骨子里,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反抗。 折磨他们的是女子,给予女子底气的是法律。 法律保护的只是女子,从来不是弱者。 在法律上,他们男子从来都只是牺牲品,这世上有几人愿意当牺牲品? “我们要废除法律。” 这一刻,男子的心从来没有这般愤怒过。 他们宁愿死,也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小兄弟,你妻主对你好吗?” 裴御轻轻点了点头。 “真好,要是我也遇到这么好的妻主就好了。”说话那人艳羡道。 裴御恍然想起,他的妻主好像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拥有着其他女子不一样的思想。 皇城人口上万,像南挽这般好的妻主少之又少。 他是用了两辈子的苦难才换来一个南挽。 那其他人呢?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跟他一样的机会。 裴御想起被他改的面目全非的那本律法。 要说出去吗?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裴御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南府。 “回来了?”南挽此刻正在书房看书。 “妻主?”裴御不敢直视南挽的眼睛。 “你在犹豫该不该说出那本律法的存在!”南挽语气近乎肯定。 裴御轻轻点了点头。 南挽随手把那本律法递给他。 “妻主?”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裴御神情一片空白。 “去!”南挽从来没想过要禁锢裴御。 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有一天告诉南挽,他想要推翻这个国家,南挽都大力支持。 “小御,你知道吗?”南挽轻声道:“我原先生活的地方,起先是男尊女卑,最后才是人人平等。” 她忍受过重男轻女的痛苦,所以她能理解裴御。 男尊女卑?人人平等? 裴御怔住了。 这样的世界,他从来没想过。 在他的记忆里,男子永远只是女子的仆人。 “妻主,你说的话是真的吗?”裴御声音微颤,那是他绝对不敢设想的。 “真的。”南挽抱住裴御,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之前的生活了,末世之后,所有人都发生了改变。 经历过百般勾心斗角之后,她竟忘了,末世之前是什么模样。 不过,想必一定是幸福而又快乐的。 裴御闭了闭眼,眼泪肆意在脸上流淌。 南挽感受到了冰凉冰凉的触感,她猜到这是裴御的眼泪,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力抱紧了裴御。 人这一辈子,当为自己活一活。 自重生后,裴御便有两个心愿。一个是和南挽厮守一生,一个是改变男子卑微的处境。他们不比任何女子差,不应该一辈子都是这般。 “小御。” 良久,南挽推开裴御,伸手轻轻地擦掉他的眼泪。 “你去!” 她先是裴御的妻主,再是女子。 裴御垂眸握住了南挽的手,声音沙哑:“若他们对你出手,我会保护你的。” 他还有好多话想对南挽说,但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一句干巴巴的话。 这句话其实还没说完整。 他不仅想保护南挽,还想保护南府,保护丞相府。 “我相信你。”南挽轻声道。 ———— 皇城从来没有这样乱过,这一天,女子们眼里是为卑微的男子走出禁锢他们许久的家,拿起了手中的刀柄。 肆意杀害男子的,杀。 肆意折辱男子的,杀。 …… 大皇女出手剿杀反被围殴的消息传来时,南挽抬头看了眼天空,阴沉沉,不见日。 次日,礼部尚书奉女皇的命令拜访南府,跟南愿谈了一夜。 “挽挽,你想知道我娘跟你娘谈了什么吗?”李佳好奇道。 南挽摇了摇头:“不想。” 有些事,知道可以。有些事,知道不合适。 “好!”李佳兴致缺缺。 “挽挽,你夫郎现在还听你话吗?” 自从男子喊着要改变律法后,她爹爹天天跟她母亲吵架。 南挽点了点头。 “真好。”李佳叹了一口气,“以后我再也不敢去青楼喝花酒了。” 昨日,她本来喝酒喝的欢快,却突然冲出一个男子,甩了她一巴掌还不够,还揍了她好几拳。 害的她至今都对那日伤她的男子有心理阴影。 她娘前不久想让她娶亲,她想想还是算了,她就不折磨自己了。 “你伤没事!”南挽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没事。”李佳摆了摆手,“别看我那日伤的重,其实只是皮外伤,他们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若换成女子,她至少在床上躺一个月,哪会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 “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们。”李佳道:“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苦了,他们也是人,没必要遭受这一切。” 她刚开始其实也不理解,可她代入自家哥哥的处境理解就想通了。 如果裴灵像其他人一般折磨她哥哥,她哥哥肯定很痛苦。 可设身处地站在男子角度上细想的人并不多,像李佳这样的人更是微乎其微。 “希望他们能谈妥!”李佳叹了一口气。 金銮殿。 “陛下,臣认为不能就这般轻易妥协。” 说话之人出生世家,是律法出了名的拥护党。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女皇脸色铁青。 若是造反是外敌,她还不会这般头疼,可造反的偏偏是那些百姓。 女尊位面,从事生产一事全由男子负责。没有男子,她们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打不得,杀不得,只能谈条件。 “陛下三思啊!若答应他们,我们女子还有活路吗?” 想起那些苛刻的条款,大臣心头就一阵慌乱。 “此事休要再提。”女皇冷笑离去。 (本章完) 第192章 夫郎得宠(三十六) 第192章夫郎得宠(三十六) 翌日早朝,百官齐聚。 “陛下,这事臣认为不可。”大皇女拱手道。 女皇近日被男子造反一事烦的头疼,好不容易立下决心,大皇女又来捣乱,当即有了几分火气,拿起手边的奏折便劈头盖脸地砸向对方。 大皇女被砸得眼冒金星,未反应过来,女皇便斥道:“倘若此事你有办法替朕分忧,何至如此?” 带兵过去反被男子反杀,说出去几乎能让人笑掉大牙。 大皇女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脸上既羞臊又后悔,连忙跪下来请罪。 女皇曾经觉得她这个女儿是个聪慧的,能接任大统。但从她近日的表现来看,简直不堪大用,语气不免有些失望:“你简直是在胡闹。” 大皇女脸色瞬间苍白:“陛下。” “退朝。” 女皇不想再理,转身离开。 次日,女皇下旨,颁布新律法。 律法如下: 倘若男子不合妻主意,妻主可以请求和离,但不可休弃。 男子若嫁于女子为夫,可按自身意愿行事,无需无条件服从妻主。 …… “这是真的吗?”男子们相继围在城墙,看着新张贴的告示,喜极而泣。 “是真的。”有人恍惚道:“这可是御旨。” 消息很快传到皇城四处。 今日休沐,南挽难得呆在家里看书。 “妻主。”裴御走了进来。 今日他着一身青色袍服,衬着他面容越发俊秀,清逸无双。 “陛下颁布新律法了。” “嗯。”南挽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我知道。” 这事明面上看似女皇妥协,实则暗地里百般汹涌。 但是这并不要紧。 昔日商鞅变法之所以能成功,大部分原因在于民。 皇城律法也是一样的道理。 随着年岁增长,百姓对皇城的新律法印象会逐渐加深,到时想要改变就难了。 她们当前最重要的便是好好守护这样的平静,不让任何人打破。 裴御轻轻环抱住南挽,没有说话。 南挽侧头亲了亲裴御的耳垂,面色温柔:“放心!这事母亲会处理好的。” 朝中支持旧律的大臣大多来自世家,改变律法无疑于触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必定不肯。 但就算不肯也没办法,毕竟现在世家已经大不如前了。 以丞相为代表的支持新律法的臣子已占据半个朝堂。 昔日世家把握朝政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 “走!我们进去。”南挽抬头看了眼天色,笑着道。 裴御朝她伸手,南挽用力握紧,两人相携着离开。 ———— 新律法颁布第二年,大雪纷飞,屋顶一片白雪,树枝条上濡着雪绒。 丞相府前,搭了一个粥棚,救济贫穷百姓。 “谢谢大人。” “谢谢大人。” 南挽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碗。 裴御在一旁帮忙,看到偶尔插队的就出声斥责。 有一男童缩在角落,冻的瑟瑟发抖。 “给你。” 女子拿着一件棉衣,递给他。 “真的给我?”男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面前的女子。 “我家中也有一个像你这般大的孩子。”女子比划道:“若他长大,估计和你一般。” 男童愣愣看着她,手悬在半空。 “穿上!”女子说完就离开了。 男童拿着棉衣,一脸迷茫。 他爹爹先前告诉过他,说皇城的女子娇蛮无理,让他不要跟她们起冲突。 可现在看来,分明不是。 给他馒头的是女子,给他棉衣的也是女子。 女子其实并没有他爹说的那么坏。 男童裹紧棉衣,顿觉今年的冬天其实也没那么冷了。 裴御远远看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醉仙楼是皇城最大的青楼,没事的时候一众世家子弟会在这喝酒。 “我突然觉得这律法好像还挺不错的。”穿着青衫的女子喃喃自语。 除了一些实在做得过火的人,其他人根本没受半点影响。 “本来就不错。”李佳给她倒了一杯酒,“你们想想,有了新律法,你们的兄弟姐妹的日子是不是过得更好了。” “确实。”在场的女子都点了点头。 “挽挽说的,只要再给一些时间,所有人都会接受新律法。”王雪笑着道。 南挽现在在礼部做事,通常很忙。但他们有事没事,还是会出来聚聚。 “来,接着喝。”李佳朗笑道。 皇宫。 “什么?你要我给陛下下毒?” 林妃神色惊疑不定:“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母妃。” 大皇女郑重道:“这一年母亲对我颇为厌恶,若我不争,我可能一辈子就只是个皇女。” 名义上她为长,可却非嫡,皇后膝下一女如今满岁,若女皇再坚持几年,不无尚位的可能。 到时根本没有她的半点容身之处。 换个角度讲,她要是不狠,就无法登上那个位置。 林妃面露犹豫。 大皇女趁热添上一把火:“母妃,难道你想一辈子就是个妃子吗?” “果真有把握?” 林妃被说动了几分,脸上情绪轮番变换。 “恳请母妃帮我。”大皇女跪在地上,郑重道。 “好。”林妃咬牙,“我帮你。” “你们倒是真敢想?”女皇不知站在门口偷听了多久。 “陛下。” 林妃慌了,瘫在地上,脸色苍白。 大皇女脸色又青又白,她看向女皇身后那人,赫然是她平日亲信。 “来人,把她们关入天牢。”女皇挥了挥手,当即有士兵过来将她们押走。 “陛下。”林妃带着哭腔求饶。 女皇不为所动:“带走!刚好与林家一起在监狱作伴。” 前不久,就有人举报大皇女意图造反。她没信,只是多留了个心眼,没成想既然是真的。她对这个女儿寄以厚望,可回报她的确实这般。 大皇女动手一事,有部分世家在暗处推波助澜。 女皇冷笑:“世家又如何?现在终究是不同了。” 近几年,朝堂人才辈出,不愁无人可用。 (本章完) 第193章 夫郎得宠(三十七) 第193章夫郎得宠(三十七) 四季变化,来去匆匆,很快便是几载。 皇城新开了家书院,专供穷苦人家的学子读书,学费只要一文,不论男女。 很多百姓刚开始还不相信,可看着有人真的在里面读书就信了,争先恐后把自家子女送了过去。 “你倒是有心。”裴灵笑着调侃。 “不是我有心。”南挽摇头:“这是小御的想法。” 裴灵怔了一下,恍惚想起多年前,年幼的裴御偷偷溜进书房看书,却被母亲骂了一顿。 他说,他喜欢看书,可那时无人把这句话当回事,只当他是说笑。 “我突然能理解小御为何这般喜欢你了。”裴灵叹了一口气。 她们再宠爱小御,思想上还是存有一丝偏见。 “裴秀是不是快要回来了。”南挽突然道。 “是。”裴灵幸灾乐祸:“听说在边关过得极惨,晒成了黑炭。” 南挽笑了笑,没有说话。 “啊欠。” “谁在骂我?”一面色黝黑女子用力擦了擦鼻子。 “您现在都是大将军了,谁敢骂你?”她身后的小兵笑着道。 “还能有谁?一定是南挽。”裴秀恨恨道。 昔日,丞相把她送去边关历练,她每天都过得死去活来。 天亮起来演练,直到天黑才回。偶尔还会遇到敌袭,得外出打战。 刚开始,她还有些迷迷糊糊。后来,随着她上战场的时间越来越多,她的职位也一升再升。 她不是不能回去,只是她不想这么早回去。 小兵没有说话,显然是早就清楚她跟南挽的恩怨。 “这次我回来若看到她对我弟弟不好,我还要刺她一剑。”裴秀忿忿不平道。 “恐怕不能。”小兵小心翼翼道:“将军您说的那位南挽现在已是礼部尚书,朝中重臣。您若刺她一剑,恐怕接下来就要进刑部大牢了。” “礼部尚书?她怎么职位晋升的比我还快?”裴秀一脸不可思议。 小兵弱弱道:“可能是因为她比较聪明。” 文官的脑子向来比武官好用,不然武官也不会被人骂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 “放屁。”裴秀出口成脏:“她就一个傻蛋。” “回头我便让你们见识她有多傻。” 见其他人投以怀疑的目光,裴秀冷哼一声,当即扬起马鞭,奋力往前赶。 一到皇城,裴秀便先赶往南府。 “南挽,你给我出来。”裴秀扯着嗓子喊。 “吱呀。” 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小厮的脑袋。 “你是?”集福犹豫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人,对方一看就不好惹。 “集福?”裴秀不可思议道。 “您……”集福迟疑,这人样貌好像有些熟悉。 “裴秀。”裴秀咬牙,她不就黑了一点吗?至于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吗? “我去叫小姐他们过来。”集福恍然大悟,不等裴秀继续问话便一溜烟地跑了。 见状,裴秀身旁的小兵再也忍不住,咧开嘴大笑。 裴秀黑着脸警告:“你们小心一点。” “二姐。”裴御端详了好久才敢走上前。 “小御。” 看见裴御,裴秀眼前一亮,立即伸手想抱住他。 却被一人拦住了。 “男女授受不亲。”南挽挡在两人身前,郑重其事道。 “南挽。”裴秀牙关紧咬,眼里闪烁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这就是南挽?将军平日挂念最深之人?” 一旁的士兵纷纷抬起头,打量一旁的女子。 女子着一身素色常服,身材纤细,皮肤白皙如玉。 自家将军跟她站在一块,就像…… 士兵绞尽脑汁地想着比喻,就像是普通的鸡蛋跟松花蛋,一个剥出来是白的,一个剥出来是黑的,还是黑不溜秋的那种。 “二姐,素日奔波,将士们应该非常劳累,我在醉红楼给你们备了酒席接风。” “好。” 听到酒席,一众士兵的眼睛都亮了。 “好什么好?”裴秀呵斥道:“南挽,你休要骗我。你肯定是对小御不好,怕我教训你才想着要收买我。” “不是。”南挽有些无奈。 “二姐,你误会了,妻主对我很好。”裴御出声道。 “小御,你别帮她说话。”裴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裴御一眼:“最近几天我会住在南府,到时她对你好不好,我自会分辨。” “好。”南挽点头:“我这就吩咐人准备客房。” “你院子里还有屋子吗?我要住那里。”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身后的小兵捂住了嘴巴。 “我家将军说笑了,她的意思是南府有没有一个比较大的院子。”小兵赔笑道。 南挽和裴御对视一眼,两人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迷茫。 最后,裴秀是被小兵强拽着离开的。 离开之前,裴秀还专门放了狠话,说回头要与南挽一较高低。 “二姐还是这样。”裴御无奈道:“我娘的一番苦心恐怕被辜负了。” 当初,丞相是抱着磨砺对方性子的目的去的。可边关几年,对方的性子未变丝毫。 “这样已经很好了。”南挽搂住裴御,轻声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不变的。 裴秀看似莽撞,但内心赤诚,不失为一个好将。 “我娘前不久来信说要我帮忙给二姐寻一门亲事。”裴御忧心忡忡:“以二姐这脾气,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 南挽轻笑,眉梢眼角里,仿佛藏着三月春光。 “当然,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这般幸运的。” 听出她话里的深意,裴御不自觉红了脸颊。 又是一年冬天,南挽拉着裴御在院子里赏雪。 岁月不饶人,两人鬓间都生了白发。 “妻主。”裴御看着南挽,声音弱不可闻:“我很感激你。” 如果不是南挽,他可能还跟上辈子一样,在泥潭里挣扎。 南挽的到来,直接影响了他一生。 他自知大限将近,但内心还存着一丝贪念,想带南挽一起离开。 可想想,还是算了。 他不能这般自私,活在人间,才是最好的归宿。 “妻主。”裴御唤了一声,静静地阖上了眼睛。 “小御,你等我,我还会找到你。” 懵懵懂懂中,裴御仿佛听到了这句话。 【位面成功完成,共获四百金币,现在开启下个位面。】 【位面投放中。】 【投放成功,望宿主再接再厉。】 (本章完) 第194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一) 第194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一) 天空昏暗阴沉,树枝结上了冷霜。 南挽刚睁开眼,入目便是鲜红一片。 【位面资料传送中。】 【传送成功。】 尚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脑海便被强制性灌输位面剧情。 南挽,富商之女。 因跟随父亲外出经商,遇上劫匪,被卖到一户人家当媳妇。 婚后,她三番两次想要逃跑,都被人拦住了。 绝望之下,她拿刀砍死了自己的痴傻相公,被浸了猪笼。 今天是大婚之夜。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宾客交谈之声。 南挽掀开盖头,坐在床榻上环视周围。 屋里的家具大都破破烂烂,但因大婚的缘故,上面都罩上一层红布,勉强能入眼。 木桌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 地面反出的潮气湿了地上的淤泥,沾湿了人的鞋底。 正在此时,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众人嬉闹着推着新郎走了进来。 南挽回到床榻上,重新盖上了盖头。 “新娘子。” “我们要看新娘子。” “一天了,都没见到新娘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行了。”一个温婉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嬉笑,“今天是我小儿子的大婚之夜,各位还是早点回去!” 说完,谢母就不由分说地把他们全部推了出去。 众人:??? “谢家的,这不好!我们连新娘子都没看呢!”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看新娘子的。” 无人应答。 “算了,回去!” “一个傻子的媳妇有什么好看的。” 谢母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子懵懵懂懂地看着她。 谢母叹了一口气,指着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南挽柔声道:“小憬,那是你媳妇。” “媳妇?”谢憬傻傻地重复。 “你知道今晚要怎么做吗?”谢母不放心地叮嘱。 谢憬点了点头,道:“知道,要和媳妇睡觉觉。” 南挽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去!” 谢母贴心地关上房门,把屋子留给他们二人。 “媳妇。” 想到谢母的话,谢憬跌跌撞撞往南挽的方向走。 下一秒,盖头被人挑起。 南挽对上一双如小鹿般黑亮水润的眼睛,不由愣了一瞬。 谢憬着一身喜服,面庞稚嫩,尚且带着几分青涩,瞧起来也算是个俊朗少年。 “媳妇你好漂亮啊!” 谢憬蹲在她面前,双手托腮,惊叹道。 南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保持沉默。 “媳妇。” 谢憬跳上床,直直向南挽扑了过来。 南挽急忙躲开。 “媳妇,吃。” 谢憬拿着床上的干果桂圆,也不嫌弃,直接往嘴里丢。 见南挽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把干果递给她。 “你很饿吗?”南挽接过干果,轻声道。 “好饿。”谢憬小鸡啄米般点头,一脸委屈道:“娘坏,不给我东西吃。” 南挽半推测这是当地的婚俗,毕竟以谢母对谢憬的疼爱,不可能会虐待他。 “娘说,媳妇会给我吃的。” “娘果然没骗我。” 谢憬抓了一把核桃,咔一声把核桃捏碎,丢入口中。 “咳咳咳。” 吃得太快,他被噎住了。 情急之下,南挽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谢憬咕噜咕噜地把酒水喝完,末了,还舔了舔嘴唇。 “好热啊!” 谢憬脸红彤彤的,双手费力地撕扯自己的衣领。 南挽拿起酒杯,浅浅嗅了一下,发现里面含着催情药的成分,不由沉默了。 谢母为了不让原主离开,真的是用心良苦。 “媳妇,好热。” 谢憬可怜巴巴地看着南挽。 【宿主,自求多福!】 还没来得及呼叫系统,系统就果断下线。 南挽咬牙,在心中记了系统一笔。 “媳妇,你好凉快啊!”谢憬眯着眼抱住南挽。 躯体滚烫,带着青年的勃勃生机。 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南挽急忙站起身,想要推开谢憬。 “媳妇,不要。” 谢憬死死地抱着南挽,固执地不肯放手。 南挽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压到床上。 “媳妇。” 谢憬眼睛里含着泪花:“好难受,你帮帮我。” 南挽费了半天也无法挣脱,最后只得妥协,放软了语气:“好,我帮你,你先放开。” 谢憬见她答应,忙松开了她。 “你先闭上眼睛,不要睁开。”南挽声音温柔。 谢憬乖乖闭上了眼睛。 南挽冷酷无情地敲晕了他。 “系统。” 【宿主。】系统扭扭捏捏地冒了出来。 “怎么救他?” 【睡一觉就好了。】 看见南挽杀人般的目光,系统急忙改口。 【那药不严重,只要简单睡一觉就好了,只是……】 听到他没事,南挽松了一口气,静静梳理刚才还没消化完整的记忆。 原主自从被卖到谢家村后,便一直想方设法的回去。 奈何谢母认定原主是她花钱买来的媳妇,不肯放她离开。 原主只能偷偷跑出去,可跑到一半,她就碰到了谢憬。 谢憬问她为什么要走,能不能带上他一起? 怕被人追上,原主就把谢憬带上了。但半路上她又后悔了,把谢憬一个人扔在树林里。 谢憬在森林里冻了一天,等谢家村的人找到时,他还在发高烧。 谢母气急,就甩了原主一巴掌,饿了她一天。 绝望之下,原主拿刀杀了谢憬,被浸了猪笼。 后来,南父找到了原主的尸体,以拐卖妇女的罪名把谢家村的人告上官府。 官府收了南父的贿赂,就把谢家村的人全部给杀了。 南挽情绪很复杂。 原主有错吗?当然有,可她也是走投无路之举。 …… 从头到尾,最可怜的人反而是谢憬。 他什么都不懂,谢母告诉他,原主是他媳妇,他就一心一意对原主好。 可原主却不领情,不管谢憬做什么,都是白眼待之。 “媳妇。” 谢憬猛地抱住南挽,鼻尖抵着鼻尖,带着几分醉意和潮热。 “睡觉觉。” 南挽一动不动,绯色一路从她的耳根爬上去,衬着她脸颊越发白皙。 幸好谢憬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南挽。 确认他睡着后,南挽小心翼翼地挣脱他的怀抱。 屋外,风凄冷冷地刮着,枯树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南挽没了半分睡意,一直睁眼到天明。 (本章完) 第195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 第195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 天光泛白,鸡鸣此起彼伏。 笃笃笃———— “二哥,二嫂,起来吃饭了。”一个年轻而清脆的声音道。 谢母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谢武,早已娶妻,二儿子谢憬,天生痴傻,三女儿谢棉,如今才八岁。 “吃饭。”谢憬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见南挽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媳妇,该吃饭了。” 等南挽二人洗漱完,已过了小半个时辰。 南挽推开门,赫然对上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眼前的女孩七八岁左右,扎着双髻,衣着虽破但干净整洁。 “二嫂,你长得真好看。”谢棉扑闪扑闪着长长的眼睫毛。 “你也很好看。”南挽礼貌回复。 谢棉笑得眼睛弯弯,亲热地拉着南挽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身后,谢憬不甘示弱地拉住南挽的另一只手。 堂屋里,相继坐下的谢家人比以往还要沉默很多。 “娘。” 最终还是谢武开了口:“你让小憬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是不是太对不起小憬了。” 被人贩子拐走的女人,有几个干净。 “是啊!娘。”谢武妻子李氏帮腔道:“小憬单纯,万一被利用就不好了。” 谢母闻言皱了皱眉:“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先吃饭。” 谢武没有了言语,但拿起了筷子。 谢母也动了筷,她朝外面的院子看了眼,诧异道:“小棉人呢?” 今天一大早,他们得去田里干活,必须早点出发。 “刚刚还在。”谢武纳闷。 “叫小憬他们起来吃饭去了。”李氏答道。 谢母不再说话,只是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娘。”谢棉笑嘻嘻地走了上来。 身后,跟着南挽二人。 “坐!”谢母淡淡看了南挽一眼。 不等南挽开口,谢憬就拉着她坐到东侧的空位上,跟李氏挨着。 南挽借着光线,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 一盘鸡蛋炒酸菜,一盘酸萝卜,一盘白菜豆腐,另加一盆蒸的香软的大馒头。 “媳妇,吃。”谢憬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在南挽碗里,一脸邀功地看着谢武。 谢武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大婚之前,谢憬找过他,问他怎样才叫对媳妇好。 于是谢武告诉他,要给媳妇夹菜,帮媳妇忙,听媳妇的话,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本来没指望谢憬能听懂,只是随口一说。谁曾想,谢憬真的听了进去。 南挽看着碗里的鸡蛋,难得有些迟疑。 谢家不富,鸡蛋都是拿来换钱,极少吃一顿。今天这些,都是因为她昨晚跟谢憬成婚。 “他给你,你就吃!”谢母声音冷淡,“吃完了让小憬领着你出去逛逛,熟悉熟悉。” 要是原主,估计以为这是变相的监视。 但南挽知道,谢母真的并无恶意,只是出于她对周围的环境陌生考虑。 “好。”南挽点了点头。 见南挽这般爽快答应,谢母错愕地挑了挑眉。 “媳妇,吃。” 南挽一个不注意,碗上就堆满了菜。 “你吃。”南挽把碗中大半的菜拨给谢憬。 谢憬高兴地捧着碗,嘿嘿直乐。 见状,一旁的李氏心里莫名酸了一下。 谢武吃得飞快,闷头三两下就吃完了,他扔下一句去干活就走了。 谢母和李氏慢了一步。 很快,桌上就只剩下谢憬,南挽,谢棉三人。 “二嫂吃鸡蛋。” 谢棉杏眼清透,带着几分腼腆和害羞。 南挽主动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在谢棉碗里:“你也吃。” “媳妇,我呢?”谢憬眼巴巴地看着南挽。 南挽心中莫名有了争宠的既视感,也给谢憬夹了一筷子鸡蛋。 “媳妇真好。”谢憬美滋滋道。 “我来洗!” 见谢棉刚吃饱就收拾碗筷,南挽急忙按住她的手。 “还是我来!”谢棉犹豫地看了一眼南挽的手。 南挽的手白皙纤细,一看就很少干重活。 “我来。”南挽声音偏低,轻轻拿起一旁的空碗。 谢棉没抢过她,只好同意。但怕南挽会割伤手,她不放心地在一旁看着。 见南挽动作麻利,没什么不适,她这才离开去拌猪食。 “媳妇,我帮你。”谢憬从旁边拿起一个干净的木盆,舀了清水将南挽洗好的碗放进去涮了涮。 只有几个碗,加上有人帮忙,南挽很快就洗好了。 谢棉不知道去哪了,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们二人。 “媳妇,我带你出去逛逛。”谢憬恍惚想起谢母的叮嘱。 南挽想了想,跟在了谢憬身后。 如今正是七月中,农最忙的时候。 家家户户都早起来收稻子,花生及豆子。 两人刚出家门没几步,就碰到拌完猪食回来的谢棉。 “二哥,二嫂,我跟你们一起去。” 因为谢憬痴傻,村里的人没少说闲话。 怕谢憬被人欺负,只要谢憬出门,谢棉就寸步不离地跟着。 谢家村的人是第一次见到南挽,不免对她有几分好奇。 “哟,这是小憬媳妇!长得真俊。” “小憬真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个漂亮媳妇。” “那还用说,这可是花大价钱买的。” 谢棉听着很不舒服,她偷偷觑了南挽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迅速拉着她离开。 “二嫂,你不要放在心上。”谢棉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没放在心上。”南挽声音清淡,“我们走!” “媳妇。” 谢憬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我没事。”南挽主动握住了谢憬的手,“走!” “哦。”谢憬瞬间就开心了。 谢棉带着他们一路来到田间,谢母他们正在干活。 “娘。” 看到谢母,谢憬眼前一亮,当即挣脱南挽的手。 “你们怎么来了?” 看着谢憬额间的碎汗,谢母心疼地拉着他去了一旁的树荫。 “这么热的天,你跑这来干嘛!”因为小儿子痴傻,谢母几乎把全部的爱放在对方身上。 “嘻嘻。” 谢憬不说话,只是傻笑。 “你啊!”谢母无可奈何地拍了一下谢憬的胳膊。 “媳妇。”谢憬疯狂朝南挽招手。 南挽不好当做没看见,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谢憬跟前。 “媳妇,你热不热啊!” (本章完) 第196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三) 第196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三) “不热。”南挽微微摇了摇头。 “媳妇。”谢憬大胆地伸出手,想去擦南挽脸上的汗。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南挽有些尴尬地退后一小步,巧妙地避开了谢憬的手。 “媳妇。”谢憬低垂的眼眸显出失望。 谢母轻飘飘地看了南挽一眼,没有说话。 “哟,这是小憬的媳妇!长得真俊。” 说话这人是谢家的邻居王婶,为人颇为和善。 “嗯,是小憬媳妇。”谢憬点头,一下子就开心了。 “真好哄。”南挽在心里默默道。 “媳妇,我带你去水里捉鱼!可好玩嘞。”谢憬兴致勃勃道。 “二哥。”谢棉犹豫道:“二嫂不喜欢捉鱼。” 南挽白白嫩嫩,别说乡下,就算城里都很少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 让这样一个人下河捉鱼。 谢棉不敢想象。 “小憬,别胡闹。”谢母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句。 谢憬耷拉着脑袋,一下子焉了下去。 南挽看得有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谢憬蹭了一下她的手,就像一只大型金毛犬在向主人撒娇。 傻傻的,很可爱。 谢母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王婶新奇地看了一眼南挽,笑容越发和善。 “媳妇,去!”谢憬抬头看了下四周,用一双眼可怜巴巴地攻击,软着声道:“之前都没人陪我玩。” 南挽指尖发麻,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河水湾。 这处是谢家村平时洗衣服的地方,河水清澈,大石头多,最适合捕一些小鱼小虾。 现在是正午,烈日灼灼,草和树叶都无精打采地下垂着,河边的柳荫却很清凉,不知名的野草在潮湿的土地上茂密生长,水润,富有光泽。 “好凉。” 谢棉脱下鞋,赤着脚淌了进去。 “媳妇,你在这里不要动。”谢憬把南挽带到柳荫下。 大哥说了,要对媳妇好。这么大的太阳,不要把媳妇晒没了。 说完,他就下了河。 南挽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周围,逐渐有点走神。 自末世以后,她就再没见过这么蓝的天了。 “媳妇。” “媳妇。” 南挽回过神来,见谢憬捧着个巴掌大的鱼跑过来道:“鱼。” “嗯。”南挽简单应了一声。 接下来,谢憬几乎每次捉到鱼都会跑过来跟南挽说一句。 他捕到的鱼逐渐越来越多,几乎堆成一座小小的山。 南挽出声制止:“很晚了,早点回去!” 谢憬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 谢棉小脸红扑扑的,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今天可以吃肉了。” 肉在乡下颇为少见,能买得起肉的都是家境殷实的家庭。 家里穷的人要是实在眼馋,就会去河里捉一下小鱼小虾回来吃。 只是这鱼实在狡猾,不识水性的人通常很难捉到。 谢棉找了片大的梧桐叶子,把这些小鱼包了起来。 但她不急着走,而是仔仔细细在河边搜寻。 “找到了。” 她把鱼递给南挽,蹲下身子来挖地上的野草。 见南挽一脸迷茫,她边挖边解释道:“这是野苋菜,鲜吃晒干都可以。” 野苋菜通常长在水边,一长就是一大片,要是不认识它的人就很容易当成野草。 谢棉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没成想竟真的有。 “媳妇,我帮你拿。”谢憬抢过南挽手中的鱼,高高兴兴地往家走。 此时已值晌午,谢母几个人早回来了,正在做饭。 见谢憬手上拿着鱼,谢母赶忙接住,道:“正好做个鱼汤,打打牙祭”。 李氏闻声走了出来,见谢母手中拿着的鱼,夸了几句。 谢母听得舒心,看南挽也跟顺眼了几分,让她进去厨房帮忙。 “我也来。”谢憬口中说着,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鹿眼弯弯,天真又稚气。 “你去喊你大哥回来。”谢母有意支开谢憬。 谢憬一向很听谢母的话,但这次却难得没听。 “媳妇。”谢憬眼巴巴地看着南挽。 “去!” 听到南挽的回答,他这才往外跑。 “小憬人虽然傻,但很会看人脸色。我不指望你能对他好,只求你别欺负了他。” 谢母突然道。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找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当谢憬媳妇。 但附近的人家都对谢憬的情况知根知底,让她们来当谢憬媳妇,没人愿意。 更有甚者,直接跑到谢家门口骂,说谢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们家正常的姑娘,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傻子?虽然谢憬长得好看,可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现在的谢家是谢母撑着,可几年过去,谢母走了,谢憬怎么办?谢武供着。有几个兄弟愿意供着自己的弟弟?更别提谢武已经成亲,早晚会有自己的孩子。 “好。”南挽点头。 见她答应,谢母脸色缓了缓。 “你去帮忙洗点苋菜。” 谢母挑剔地看了南挽一眼,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简直娶了个祖宗回来。 但有总比没有好,慢慢学着,总会好的。 谢棉正在淘洗苋菜,闻言让出一个位置。 李氏正在锅灶前生火,谢母张罗着鱼汤。 远远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一家人。 谢武刚从田里回来,额头上满是汗,看到这幕,愣住了。 谢母刚开始跟他说,想给谢憬买一个媳妇回来,他是不乐意的。 爹走得走,他们兄弟三个,全靠谢母拉扯大。在这样的情况下,谢母也给他娶了媳妇,他是充满感激的。 所以对于这个因意外而痴傻的弟弟尤为心疼,就想盼着他过好。 他也跟谢母提过,说就算谢憬一辈子都好不了,他也甘愿照顾。但谢母认为这样太麻烦了,坚持把南挽买回来。 南挽一看就不是乡下姑娘,不老实,不可能会心甘情愿留下,把他们当作一家人。 现在他反而有点不确定了。 “你回来了。”李氏推了他一把,“赶紧洗把脸吃饭。” “媳妇。” 身后的谢憬早就围在南挽身边,跟着她来回走动。 要是南挽不理他,他就一直喊,喊到南挽愿意理他为止。 (本章完) 第197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四) 第197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四) 最终还是李氏看不下去,把谢憬赶到桌上坐着。 农忙时,乡下人早晚都要干活,通常吃三顿。早上馒头,面,中午炒些荤腥伴上杂粮饭,晚上不用干活,稀汤寡水凑合。 但谢家不富,中午很少有荤腥。 今天的鱼汤出乎了所有的意外。 谢武连喝了三大碗鱼汤才停。 “媳妇。”谢憬可怜兮兮地看着南挽。 刚才他看到了,大哥的鱼汤是大嫂帮忙舀的。 他也有媳妇,想让媳妇帮他舀。 谢母刚想起身给小儿子舀一碗鱼汤,却见南挽有了动作。 她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一下,转而拿起一旁小女儿的碗,添了一碗鱼汤。 谢憬眯着眼睛,小口小口地喝。 等他喝完了,南挽又主动给他添了一碗。 等谢憬还想再喝一碗时,南挽拒绝了。 “别喝那么多,小心撑。” 没喝鱼汤之前,谢憬还吃了两大碗杂粮饭。 “哦。”谢憬温顺点头,放下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确实有点撑。 见状,谢武对南挽的印象又好上几分。 晌午用完饭后各人便干各人的活,只留南挽跟谢憬二人在家。 “媳妇,我们再去河里捉鱼!”谢憬兴致勃勃道。 只要捉到了鱼,晚上就能喝鱼汤,到时媳妇就会帮他舀汤。 南挽看了眼外面火辣辣的太阳,没有答应。 谢憬委屈巴巴地垂着脑袋走了。 闲着无聊,南挽打量了下四周。 谢家人口简单,就谢母一家,盖着简简单单的泥巴房。 三间正屋,一间堂屋,平时吃饭用的,堂屋两侧是谢憬跟谢武夫妇的屋子,谢母跟谢棉住在堂屋。 靠院子那侧的正屋左边是粮仓,右边是厨房。 后院则是茅房,猪圈。 “二嫂。”当南挽逛到后院时,谢棉突然跑了回来,“二哥没出去!” 她刚才只想着能够出去跟小姐妹玩,却忘了叮嘱南挽不要让谢憬一个人出去。 南挽这才惊觉好久没看到谢憬了。 谢棉一看南挽的反应,也慌了,当即帮忙一起找。 谢憬不是没单独出去过,但每次出去都会带着一身伤。 村里比较调皮的小孩因为谢憬傻,经常欺负他。 谢母打心里清楚是谁欺负谢憬,但又不好讲。毕竟这么大一个人了,跟小孩子算账,显得斤斤计较。 于是每次谢憬跑出去的时候,她都会让一个人跟着。 谢棉有时候也怨过谢母,为什么总让她跟着谢憬,害她不能跟小姐妹一起玩。 可有一次她不小心跟丢了谢憬就不这么想了。 那次谢憬全身是伤,他说是自己跌了一跤,但谢棉知道这是别人打的。 谢母气的吃不下饭,追问谢憬是谁打了他,但谢憬就是不说。谢母拿他没办法,只好吩咐谢棉多注意一点。 想到这次谢憬也有可能带一身伤回来,谢棉急得掉眼泪。 “你先别急。”南挽安慰道:“他可能去河边捉鱼了,我们过去找找。” 谢棉擦掉眼泪,忙不迭往河里跑。可到了河边,她们却没看到谢憬的影。 谢棉又自责又懊悔,眼泪嗒嗒往下掉。 “丫头,你哭啥。”王婶奇怪地看着南挽,以为是南挽欺负了谢棉。 “我二哥不见了。”谢棉抽噎道。 “小憬。”王婶想了想,不确定道:“我好像看着他进山了。” 因距离太远,她看不太清楚,可感觉像是。 南挽感谢了王婶,拉着谢棉往山上赶。 走到一半,谢棉猛然想起她忘了给谢母她们送水。 现在赶回去当然来得及,可又不能把南挽一个人扔山里,毕竟她人生地不熟。 “你先回去!”南挽看出谢棉脸上的为难,“我来找,找到我带他回去。”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谢棉犹豫了一下,转身跑了。 只要她动作快一点就可以早点赶回来,跟南挽一起找。 山路崎岖难走,南挽一边找一边喊谢憬的名字。 没人应答。 山路已经走了一大半,眼看着天越来越黑,谢憬却始终不见身影。 “咕咕咕。” 傍晚的山谷越发静谧,鸟扑腾着翅膀到树枝休憩。 没有火把照明,南挽只能摸黑继续往前走。 “扑通。” 脚下不知拌到什么东西,南挽险些摔一跤,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树。 “好疼。”一个熟悉的声音抱怨道。 “谢憬。”南挽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媳妇。”谢憬眼前一亮,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他腿上受了伤,站不起来。 “你怎么了?” 南挽蹲下身,试探着摸索他的手,但却摸到一手黏腻。 她的心缓缓下沉。 “摔了一跤,不小心把腿伤了。”谢憬委屈道。 “说实话。”南挽厉色道。 从谢棉对这座山的熟悉就可以看出,谢憬经常来这里。 经常来这里的人通常很少会受伤。 虽然有可能会发生意外情况,但南挽却总感觉谢憬隐瞒了一些事,就想吓一吓。 “媳妇好凶。”谢憬抱怨了一句。 见南挽不理,他只好说实话。 “他们告诉我山顶上有好看的花,我想着媳妇会喜欢就跟他们一起上去了。” “他们推了你?”南挽脸色冰冷。 “他们不是故意的。”谢憬小小的辩解:“他们是我的好朋友,经常带我出去玩。” 南挽想起谢棉说过的话,脸色越来越冷。 什么好朋友,分明是看谢憬傻,逮着他使劲欺负。 “他们没骗我,山顶上真的有好看的花,只是被我弄没了。”谢憬愧疚道。 都是他不好,没有护住媳妇喜欢的花。 “我不喜欢花。”南挽轻声道。 “骗人。”谢憬想都不想就出声反驳:“大哥跟娘说了,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花。” 南挽不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谢憬。 “媳妇。” 在南挽不小心摔了第三次时,谢憬拉住了南挽的手。 “媳妇,你走!不用管我。” 他身体好,在林子里睡一晚上也没什么。南挽却不同,她身体这么虚弱,肯定会得病。谢憬不想让南挽得病,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媳妇。 “别说话。”南挽打断了他,“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们。” (本章完) 第198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五) 第198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五) “小憬。” “二哥,二嫂。” 声音由远及近。 “娘。”谢憬欢喜地对南挽道:“媳妇,是娘她们。” 不等南挽回答,他就大喊:“娘,我在这里。” 听到声音的谢母一行人急急忙忙往声源处赶。 “小憬。” 亲眼看到谢憬,谢母脑海一直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她一把抱住谢憬,声音颤抖:“你吓死娘了。” “二哥。”她身后的谢棉也红了眼睛。 她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谢母,打算自己一个人上山找,但谢母一眼就看出她情绪不对,反复追问。 她只好把这件事说出来。 谢母不由分说地骂了她一顿,拿着火把就上了山。 她一路上想了好多,生怕二哥他们会出事。 “娘,妹妹。”谢憬只是傻乎乎地笑。 谢母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想教训他,可最终还是舍不得,手落在谢憬头顶,发出一声轻叹。 “娘,媳妇。”谢憬蹭了蹭谢母的手。 是媳妇先找到了他。 谢母看着南挽的目光非常复杂。 她本来以为南挽会趁这个机会跑走,把谢憬一个人扔这,但对方却并没有。 “我没事。”南挽摇了摇头,视线放在谢憬的腿上。 借着火把,她清晰看见谢憬手掌上到处都是细小的伤疤,腿上满是鲜血。 “你腿怎么了?”谢母顺着南挽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咯噔了一下。 谢憬求助地看着南挽。 “被人从山上推了下去。”南挽出声解释。 “欺人太甚。”谢母气的不行。 “娘。”谢憬有些害怕,喊了一句。 “疼吗?”谢母回过神来,担忧地看着他。 谢憬摇了摇头,而后点了点头。 “娘会给你一个交代。”谢母郑重承诺。 这是谢憬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 被人从山上推下去,谢母想想就后怕。要是周围没树挡着,谢憬岂不是就没命了。 “娘背你回家。”谢母把火把递给南挽,弯腰背起了谢憬。 等四人回到家时,天空已全黑了,鸦沉沉一片。 “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谢武夫妻二人走了出来。 “小憬怎么了?”谢武一眼就看到谢憬腿上的伤。 “被那些不要脸的小崽子从山上推了下来。”谢母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欺负谢憬的人是谁。 “我找他们算账去。”谢武脸阴沉的可怕。 “回来。”李氏拦住他,道:“这么晚了,附近的人家都睡了。” “小棉,你去我房里拿下草药。”谢母叮嘱道。 “老大去打一盆清水过来。” “老大媳妇去拿毛巾。” 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谢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南挽落在一边。 “媳妇。”谢憬伸手想抱南挽,被谢母骂了一顿。 谢憬瘪着嘴,委委屈屈地坐在凳子上。 娘坏,不让他抱媳妇。 谢母哪里不知道小儿子在想什么,气的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真是儿大不中留,有了媳妇忘了娘。 “嘻嘻。”谢憬以为谢母这是在跟他玩,不停地躲来躲去。 “别动。”谢母按住谢憬的腿,小心翼翼替他擦掉血。 “痛。” “媳妇,好痛。” 南挽出声安慰:“过一会就不痛了。” 谢憬暂时忍了,但接下来谢母要帮他上药时,不管谢母怎么哄,他都不愿意。 强按住他,他就哭,可不上药对伤口恢复又不好。 谢母没辙,只能哄。 “我要媳妇帮我。”谢憬抽噎道。 谢母哭笑不得,只好把草药交给南挽,告诉她该怎么做。 南挽第一次干这种活,生怕弄疼了谢憬。 谢憬咬着牙,不管南挽力道是轻还是重,都说不疼。 好不容易上完药,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 李氏帮忙把粥端了出来。 粥一直在锅里煨着,还是温热。 “媳妇,我要你喂。” 不说谢武夫妻,就连一向疼宠谢憬的谢母都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 被这么多人指责,谢憬眼泪嗒嗒往下掉,小声道:“之前大嫂都喂了大哥,为什么我媳妇不能喂我。” 他说的是谢武伤到了手的那段时间。 “小憬。”谢母耐心解释:“你大哥那时候手受伤了,只能人喂他。” “可我手也受伤了。”谢憬反驳,“我疼。” 谢母噎了一下。 谢憬手上的伤在她看来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 乡下人,手糙,受个小伤是难以避免的事。 “我来!”南挽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他,极有耐心。 见状,谢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谢憬以后可能被宠的越发无法于天了。 先前全家都宠着他,现在又要加上一个南挽。 不过…… 谢武看着开心的谢憬,目光欣慰。 不过这很幸运。 大多数人因为谢憬傻就欺负他,看不起他,只有少数人愿意接纳谢憬。 买下南挽给谢憬做媳妇,显然不是什么坏事。 “媳妇。” 谢憬不知道谢武心中的弯弯绕绕,高兴道:“你对我好好。” 喂一碗粥就好了。 南挽愣一下,她很少见到这么单纯的人了。 “媳妇,你吃。”谢憬揉了揉自己肚子,推开了南挽的勺子。 他饱了。 碗里还有大半没吃完的粥。 南挽拿勺子的手僵了一下。 “媳妇,你吃啊!”谢憬一个劲地催促:“凉了就不好吃了。” 其他几个人的目光唰唰唰看了过来。 当着这么多的人,南挽不好拒绝,只能舀了一勺粥进嘴。 谢母的目光在南挽身上顿了顿,转而看向谢武:“明天跟我去柳家一趟。” 柳家的小孩是村子里的小霸王,经常带头欺负谢憬。 谢憬今天的伤,估计跟他脱不了干系。 “好。”谢武点头答应。 谢母想想觉得不放心,吃过饭又摸黑去了王婶家。 “媳妇。”谢憬巴巴地看着南挽:“洗白白,脱光光,睡觉觉。” 谢武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们从来没教过谢憬这些,谢憬是从哪里知道的? “小憬,以后这话不能当这么多人面说。”谢武告诫道。 “为什么?”谢憬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大哥之前也说过。” 感受到一旁南挽诧异的目光,谢武感觉整张脸都要丢尽了。 (本章完) 第199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六) 第199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六) 柳家人口简单,上头就一个老大爷,加上柳氏一家也就四口人。 柳家成亲晚,三十来岁才娶了妻子田氏,生下孩子铁蛋。 因就这么一个孩子,养的难免混账些,不知天高地厚。 今天偷林家的鸡,明天挖王家的菜,闯祸几乎是常态。 当人找上门来算账时,田氏每次都拿小孩子还小不懂事当借口,把他们赶走,这导致田氏的风评非常差。 “柳家的。” 大清早,谢母一行人就气势汹汹地来到柳家。 “怎么了?” 田氏正在喂铁蛋吃饭,闻声,走了出来。 “铁蛋。” 谢母一把抓住铁蛋的衣领,逼问道:“是不是你把我家小憬从山上推了下来?” “我……”铁蛋一脸心虚。 他通常只敢在谢憬面前横,因为谢憬好欺负。可对上谢母,他就不敢了,因为谢母从不会看他年龄小就放过他。 谢母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事十成八九是他做的。 “你干什么?”田氏冲过去,一把夺住铁蛋,把他护在身后。 “我干什么?”谢母冷笑,“你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把我儿子从山上推了下去。” “娘,我没有。”铁蛋缩在田氏身后,怯生生道。 “娘相信你。”田氏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道:“你先去玩,娘在这里,不怕。” “别想走。” 谢武堵在门口:“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田氏气急,破口大骂道:“你家的都这么大人了,也好意思说我家铁蛋欺负了他。” “怎么说话呢?”王婶打抱不平道:“小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初田氏嫁过来的时候,可没少给谢憬白眼。 也就是谢憬不记仇,要换个记仇的,早戳着她脊梁骨骂了。 “就是就是。” 其他人附和道。 他们都不喜田氏,因为她太泼辣,不讲理,加上嘴特别喜欢编排人,好的坏的都被她一个人说尽了。 “怎么不知道?”田氏阴阳怪气道:“一个傻的呗!只有你谢家才会把傻的当做宝。” “我撕了你这张破嘴。”谢母气地冲上来。 “谢家的。”王婶急忙拦住她,“别冲动。” 现在是谢家占理,可要是谢母动手,就是林家占理了。 “你撕啊!”田氏不嫌事大,继续道:“你家谢憬就是个傻的,幸亏现在娶着了媳妇。可你那媳妇愿意搭理你们吗?等你们走了,我看谢憬怎么办?” 这话说的扎谢母的心。 南挽自嫁过来以后就没喊过她们,对她们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虽说现在对小憬不错,可那是因为他们都在。可有一天,他们不在了,谢憬该怎么办? 谢母瞥了田氏一眼,心里堵着气。 田氏见谢母不说话,越发得意:“你家谢憬肯定上辈子做了恶事,才会变傻。” 乡里人都迷信,认为人会变傻是做了天理不容的大事,老天爷在惩罚他。 “我看那谢憬是克死了他爹才会遭到报应。”田氏叭叭说个不停。 “闭嘴。”见田氏越说越过分,谢武怒了,扬起手要揍她。 “没天理了,谢武要为难我一个女人了。”田氏眼睛一转,当场躺在地上撒泼。 “你……”谢武气得不行。 本来男人跟女人计较都不好,可谢家除了谢母,都是个温吞脾气。 让她们出头,是不可能的事。 “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谢母挣脱王婶的手。 “娘。” 谢母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门口。 南挽搀扶着谢憬,慢慢走了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呆着吗?”谢母看了南挽一眼,目光不善。 “我想出来玩,媳妇就把我带出来了。”谢憬傻乎乎道。 “这就是谢憬媳妇啊!长得可真俊。” “别说村里,城里都没这么一个标志姑娘。” “谢憬也是走了狗屎运。” 除了王婶几人,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南挽,盯着她猛瞧。 谢憬挡在南挽跟前:“这是我媳妇,你们不准看。” 这话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更有人打趣道:“小憬,你是喜欢娘还是喜欢媳妇?” 谢母抬起头,想听听他怎么说。 “都喜欢。”谢憬毫不犹豫道。 “你啊!”谢母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谢憬一眼。 两人这才认识多久,这么快就跟她一个地位了。 要是以后,还得了? 谢憬无辜地看着她。 “谢憬,你说,我家铁蛋有没有欺负你?” 田氏笃定谢憬会说没有。 谢憬出乎她预料地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把我从山上推了下来。” “天杀的。”王婶听了这话,气地身体不住颤抖:“怎么这么狠?” 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就敢把人从山上推下去,以后岂不是敢杀人? 一旁的人听着心寒,看着田氏的目光逐渐不对劲。 “一个傻子的话你们也信。”田氏硬着头皮道。 谢憬这番话出乎了她的预料。 “啪。” 谢武怒火中烧,逮着铁蛋就迅速甩了一巴掌。 “呜呜呜。” “娘,疼。” 铁蛋哭了,脏兮兮的小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田氏心疼地把铁蛋搂进怀里,哄道:“乖,不哭,娘帮你打回去。” 在场的几人只有谢憬跟他媳妇看上去最好欺负。 田氏想也不想就要对谢憬动手,毕竟对方是个傻的,不会反抗。 “啪。” 田氏还来不及动手就被人甩了一巴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站在田氏前面的人。 南挽? 谢母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显然没有。 南挽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 “你敢打我?”田氏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南挽。 “你打我相公,我怎么不能打你?”南挽反问道。 没错,是这个理。 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 “媳妇。”谢憬眼睛亮的惊人。 他听到媳妇喊他相公了。 “你……”田氏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们走!这里脏。”南挽低声道。 “嗯,我听媳妇的。”谢憬乖乖点头,大有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道理。 南挽手痒,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软乎乎的。 谢憬配合地低下头,任她撸。 (本章完) 第200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七) 第200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七) “怎么了?”柳家的老大爷颤巍巍地扶着拐杖走了出来。 “爷爷。” 铁蛋可怜巴巴地把头埋在老大爷怀里,流着泪,嘴里告状:“他们打我,还打我娘。” “爹。”田氏摸出帕子掩面,更咽两声:“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柳氏那厮是个老实本分的,每天就下地干活,吃饭睡觉。就算被人欺负了,也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只有这老大爷还算强势,田氏对他又敬又怕。 “柳老大爷,你可要讲理啊!你那孙子够歹毒的,把人从山里活生生推了下来。”周围的邻居七嘴八舌地解释。 “爷爷。” 铁蛋小脸红彤彤的,上面盖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看得老大爷越发心疼。 对于这个小孙子,他宠的厉害,平常要什么给什么,从没打过。 “真有这事,谁看到了?”老大爷声音洪亮。 “这……” “没看到就是我小孙子没做过。”老大爷板着脸,义正言辞道。 田氏不自觉挺直了腰板。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头一次见到这般不要脸的。 谢母被气笑了:“你孙子什么德行还用说吗?” “爷爷,我没推那个傻子。”铁蛋扬着脸,嗷嗷地哭。 老大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哄道:“乖崽别哭,爷爷在这。” 谢母心里又气又恨,当场啐了一口:“小的不要脸算了,老的还更不要脸。” “你。”老大爷恼羞成怒。 他都拉下老脸出来了,谢母怎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 她一个做晚辈的,就该意思意思说几句道歉的话。他才好让这事过去,而不是这般下不了台。 “我们走。”谢母懒得跟他们扯。 经此一事,他们两家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媳妇。”谢憬可怜巴巴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他刚才明明叫了好多遍。 媳妇是不喜欢他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谢憬立刻焉了下来。 “没有不理你。”南挽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她刚才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对谢憬没有防备心? ———— 柳家灶屋。 田氏抓了一把米,对着刚从田里回来的铁蛋他爹柳大贵唠唠叨叨:“你整天就只知道干活,你媳妇和儿子被人欺负也不知道。” 她越说越气,重重把木勺扔到一边。 “你说,你有什么用。” 当初她就不该听媒婆的,嫁给这老实本分的庄稼汉。 “我去喂鸡。” 柳大贵干巴巴地道。 “喂鸡。”田氏提高嗓音:“你喂鸡能有几个钱?” “娘。”铁蛋跑了进来,抱住田氏的腿:“娘,我要吃鸡。” 他已经好久没吃过鸡了。 “不行。”柳大贵脸变了。 “我要吃鸡,我就要吃鸡。”铁蛋抱住田氏的大腿,不住哭嚎。 田氏疼孩子,当场对柳大贵发火:“孩子想吃一只鸡怎么了?养了那么多。” “反正不行。”柳大贵也不解释。 田氏炸了,叉着腰扯着嗓子喊:“不行,你只会说不行。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个穷光蛋。” “说什么呢?”老大爷骂骂咧咧走了过来。 “爹,你来评评理,孩子想吃鸡,你儿子不让。” 平常过年吃顿肉都推三阻四。 “爷爷,我想吃鸡。”铁蛋缩了缩鼻涕。 老大爷心疼自己孙子,哄道:“吃,爷爷亲自杀一只鸡给我的乖崽吃了。” “爹。”柳大贵急了。 那些鸡是他留给铁蛋将来念书的钱,少了一只他都心疼。 “我想吃鸡。” 铁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吃,马上就吃。”田氏把铁蛋从地上拽起来,“娘这就带你去抓鸡。” 柳大贵一声不吭地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你去哪?”田氏急了,“不吃饭啊!” “不饿。”柳大贵闷声道。 这幅模样把田氏气得够呛,当场放了狠话:“有本事你就别吃。” 她为这个家辛苦操持,结果她儿子想吃一只鸡都不行。 …… “田氏,你等下把鸡汤给谢家送上一份,就说给谢憬补身体。”老大爷猛不丁道。 “爹。”田氏急了,“那谢家的这么欺负我们母子俩。” “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老大爷斥责,“你这个时候耍什么小性子。” 不管谢家的接不接受,他们面子上总要做一做。 田氏心不甘情不愿地舀了几块骨头到碗里,再兑上点清水,端着它去了谢家。 “你来干什么?”谢母没好气道。 “大嫂子,我送鸡汤来了。”田氏赔笑:“给你家傻……谢憬补身体。” 谢母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鸡汤,里面全是骨头,肉不见一块。 好听点叫送鸡汤,难听点叫打发要饭的。 柳家这是埋汰她们没钱吃鸡呢。 “不用,你留着自个吃!我们不吃。”谢母铁青着脸。 “大嫂子。”田氏强把鸡汤塞入谢母手里:“你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肉,小憬肯定馋的厉害,这就当做给他打打牙祭了。” 谢母把田氏推出门:“我们不稀罕你的鸡汤,你给我滚。” “娘,怎么了?”谢武隐隐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老大,你去杀只鸡。”谢母越想越气。 鸡汤怎么了?他们家难道就吃不起吗? “杀鸡?”谢武迟疑地问了一句。 他们家不富裕,逢年过节最多吃点鱼肉,鸡蛋补充身体。 鸡还是头一回。 “好久没吃了,今天正好。”谢母解释道。 谢武知道他娘说出来的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也不追问,直接道:“杀哪只?” “最大的。” 谢母说完,转身去灶房烧水。 李氏走到谢武身边,悄声问道:“娘怎么想着杀鸡了?” “可能被人气到了。”谢武猜测道。 他刚才听到田氏的声音。 田氏在这个时候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媳妇,你不计较!”谢武出声试探。 他就怕李氏会因此对谢母有意见。 毕竟自李氏嫁进来,从来没好好吃上一顿。 “我生什么气?”李氏用力掐了谢武一把:“鸡又不是没我的份。” 谢武嘿嘿笑了两声,起身杀鸡去了。 (本章完) 第201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八) 第201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八) 一个时辰后,鸡汤端上了桌。 汤里加了菌子,香喷喷的。 “咕噜。”谢棉努力咽了咽口水。 她记得,上次吃鸡还是她爹在的时候。 “你们先吃,我给王婶送上一份。”谢母看得心疼。 自娃她爹走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吃过鸡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家里实在穷,她得存钱给谢憬娶媳妇。 现在好了,谢憬娶上媳妇了,他们以后就不用像以前一般省吃俭用了。 说是这样说,可谢母回来后,桌上的汤还是原样。 “你们怎么不吃?”谢母觉得奇怪。 “娘,一起吃。”谢憬冲她傻乎乎地笑。 “是啊!娘,我们一起吃。”李氏眉眼温婉。 谢母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好,我们一起吃。” ———— “媳妇,我想出去玩。”谢憬委屈道。 他三天没出去了。 “不行。”南挽想也不想地拒绝。 “媳妇。”谢憬贴着南挽的手,露出巴巴的表情,撒娇:“让我出去玩嘛!” “嗯。” 南挽一时心软,答应了。 谢憬笑了,不要脸地用头蹭了蹭媳妇的手:“媳妇真好。” 怎么就答应了? 南挽懊恼,不动声色地撸了一把他的头发。 “大傻子,大傻子。” 铁蛋眼尖看到谢憬,领着一群小孩跑到二人面前。 “大傻子。”铁蛋朝他们做了个鬼脸:“你有胆子来追我啊!” “追我啊!大傻子。” 其他小孩有样学样。 铁蛋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南挽三步两步追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其他小孩见状,一窝蜂地跑开了。 “放开我。”铁蛋不住挣扎,嚎啕大哭。 “爹,娘,爷爷。” “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南挽眼睛仿佛蕴藏魔力。 “什么游戏?”铁蛋一下不哭了,直勾勾地看着南挽。 “很好玩的游戏。”南挽笑眯眯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玩?”铁蛋警惕地看着南挽。 他记得,南挽上次打了他娘。 “我才不跟你玩,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铁蛋挣扎着想要逃走。 “只要你跟我玩这个游戏,我就给你肉吃。”南挽按住他。 肉,香喷喷的肉。 铁蛋努力吸了口口水。 自从上次吃鸡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肉了。 他好想吃,但他爹不让。 “你不想吃肉吗?想就跟我玩这个游戏。” “好。”铁蛋迷迷瞪瞪地看着她。 “你知道傻子什么样吗?” 铁蛋点了点头。 “你当两天的傻子,我就给你肉吃,但是不能告诉别人,包括你娘。”南挽笑着道。 “好。”铁蛋抹了抹嘴上的口水,用力点头。 这个对他来说很简单。 “媳妇。”谢憬瘪着嘴:“你为什么要给他肉吃?” 他那么坏。 南挽没有解释,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谢憬委委屈屈地蹭了蹭南挽的手。 ———— 谢家关起门来吃午饭。 午饭是杂粮饭,桌上只有一碗菜。 昨天用剩下的半只鸡做的。 “媳妇,吃肉肉。”谢憬抢先给南挽夹了一块肉。 “你吃!”南挽把肉夹给他。 “不要,媳妇吃。”谢憬坚持。 “咳咳咳。” 谢武看不下去,提醒他们注意一点分寸。 娘他们还在呢? “媳妇吃。” 谢憬选择性忽略,继续道。 南挽不好拒绝,只好把肉夹进嘴里。 谢憬这才满足,美滋滋地开始吃肉。 谢家这边热热闹闹,柳家就不好了。 “铁蛋,吃饭了。”田氏拿着碗走了出来。 “奇怪。” 她不满嘟囔:“这孩子跑哪去了?” “娘。”铁蛋跑了回来。 “你这孩子跑哪去了?”田氏松了一口气。 “娘。”铁蛋傻笑。 “走,吃饭去。”田氏拉着他的手,“娘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豆腐。” “娘。”铁蛋反反复复就一个字。 “铁蛋,你怎么了?”田氏终于察觉不到不对劲。 要是往常,铁蛋早就扑上来了,哪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铁蛋,你可别吓娘。” “娘,嘿嘿。” “这好像是傻了。”左右隔壁的邻居走了出来。 “胡说,我家铁蛋聪明着呢?”田氏怒气冲冲道。 她死死拽着铁蛋的手:“铁蛋,你说句话。” “娘。”铁蛋口水直往下流。 “看来真的傻了。”有人幸灾乐祸道。 田氏性格泼辣,平时没少得罪人。 “傻了正好,省的他闹事。” “这就是报应。” “活该。” 田氏说得口干舌燥,但铁蛋就是没反应。 真的傻了? 想到这个结果,田氏手中的碗没拿稳,“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柳家的事很快传到村子里耳中。 这天,谢母正和王婶唠着家常。 “老大爷一听,这还好?当场带着铁蛋去找大夫,大夫说傻了,没救了。田氏受不住,当场昏了。” 王婶眉飞色舞:“你猜怎么?她肚子里揣了一个。” 她平常不爱说人是非,但奈何柳氏一家做的太过分,让她都看不下去。 “我看你也别气了,就算铁蛋好了,他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王婶宽慰。 先前是因为只有铁蛋这一个孩子,惯的厉害。 现在田氏肚子里揣了一个小的,就不一定了。 宠小不宠大,宠女不宠男。 “活该。”谢母啐了一口。 “娘,你看到我媳妇了吗?”谢憬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那呢。”谢母朝后院努了努嘴。 谢憬一瘸一拐地往后院跑。 “慢点,别摔着了。”谢母看着惊心,生怕他一不小心把腿摔了。 “你家谢憬跟他媳妇感情真好。”王婶笑道。 “好啥啊!至今都没有圆房。”谢母愁眉苦脸。 要是真感情好,早就圆房了。 南挽这人一看就留不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跑了。 到时就留她的小憬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 “你没下点猛药。”王婶看了看周围,悄声道。 “下了,没用。”谢母摇头。 这事得要南挽配合,要是对方不乐意,白搭。 “那就换个人下。”王婶一锤定音。 “这能成吗?”谢母有些犹豫。 万一南挽还是不乐意怎么办? “不管成不成,总要先试试。” “好。”谢母重重点头,“我改日找机会试试。” (本章完) 第202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九) 第202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九) 后院。 “媳妇。”谢憬直直地扑了过去,抱着南挽的腰不住撒娇:“媳妇,你好久没理我了。” 南挽没说话。 “二哥。”谢棉出声:“二嫂出来还不到半个时辰。” 她都觉得谢憬有些缠人。 谢憬选择性忽略,继续用脑袋拱着南挽的手:“媳妇,摸摸。” 媳妇很喜欢摸他的头。 大哥说了,这是喜欢的意思。 南挽麻木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谢憬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弯腰把头送到南挽手中。 “这边也要。” “这感情还叫不好?”王婶刚走出门就看到这一幕,心里暗自纳闷。 她儿子跟媳妇都没有这两人腻歪。 “娘。”听完谢母说的话后,李氏忍不住把视线飘向后院,“这不太好!” 哪有娘给自己儿媳妇下药的? “我也是急啊!”谢母苦笑:“你觉得她会在我们家呆多久?” 从买下南挽之后,她就有种预感,南挽迟早留不住。终有一天,她会撇下谢憬,一个人走。 李氏沉默了。 这个答案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就连年纪最小的谢棉都知道南挽不可能一直在这呆着。 “娘就想着,他们生个孩子就会好一点。” 谢母叹了一口气。 到时就算南挽真的离开,有个孩子在,谢憬至少有点念想。 看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黏着南挽,她都不敢料想有朝一日若南挽真的离开,她儿子会濒临怎样的绝望? “好。”李氏点头,“我试试。” 人心总是偏心的,她更偏向于谢憬。 ———— “大嫂。”南挽抬头看着李氏:“你有什么事吗?” 李氏有点不自然,但想到谢母的那番话,强装镇定道:“娘说你身子不好,给你炖了碗鸡蛋补补。” “鸡蛋?”南挽愣住了。 “对。”李氏硬着头皮道:“你快趁热吃。” 南挽看着桌上的鸡蛋,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快吃!”李氏又催促了一遍。 南挽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见她动筷,李氏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娘。”谢憬懵懵懂懂地看着谢母。 “你还记得娘在你大婚之夜教你的吗?”谢母不放心地问道。 大婚之夜? 谢憬用力点了点头:“记得。” “那好。”谢母叮嘱:“若你媳妇喊热,你就按娘教你的方法做。” “好。”谢憬点头。 “回去!”谢母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娘,成了。”李氏走出来笑道。 “成什么了?”谢武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他娘跟他媳妇的话听起来那么奇怪? “你去睡,别管。”李氏瞪了谢武一眼。 谢武更觉得奇怪了,但他从不忤逆媳妇的话,立刻回房睡觉去了。 谢母和李氏偷偷摸摸地跑到谢憬窗户底下偷听。 “媳妇,你热吗?”谢憬抱住南挽,熟练地用头拱了拱她的手臂撒娇。 “有点。” 南挽感觉自己整个人热的受不了,唯一的清凉源就是谢憬。 热? 谢憬眼睛亮了,开心道:“媳妇,那我们来睡觉觉。娘说的,只要睡一觉就不热了。” 睡一觉就不热了? 南挽眼睛瞥向桌上的空碗。 那碗鸡蛋有问题? “媳妇,睡觉觉。”谢憬缠着南挽道。 最近几天,媳妇都不跟他睡。 他好想跟媳妇睡啊!媳妇软软的,香香的,抱起来肯定好舒服。 【宿主,你中药了。】系统的声音听上去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闭嘴。”南挽没好气道。 都这个关头了,系统还跑来添乱。 “媳妇凶我。” 谢憬委屈地哭出了声。 “不是跟你说。”南挽有些头疼,“这都是什么事啊!” 莫名其妙被人从末世带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地多了个系统,莫名其妙地多了个任务? “真的吗?”谢憬眼泪汪汪。 “真的。”南挽点了点头。 “那就好。”谢憬破涕而笑:“媳妇,那我们来睡觉觉好不好?” 说完,他就抱住南挽。 “媳妇,睡觉觉。”谢憬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飞快进入了梦乡。 至于谢母说的,全部被他忘的一干二净。 等房间内传来清浅的呼吸,南挽这才松了一口气。 “系统。”南挽咬牙切齿。 【宿主,对不起。】系统熟练道歉,顺便把南挽身上的药性解了。 “媳妇。” 身旁的谢憬咂了咂嘴,笑容甜蜜。 南挽静静看着,也慢慢睡着了。 笃笃笃—— “二哥,二嫂,吃饭了。” 知道南挽昨天累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谢母才让谢棉把他们二人叫起来。 “媳妇。”谢憬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吃饭了。” “嗯。”南挽松开他环着自己的手。 “吃饭。”见到南挽,谢母一改前几日的作态,笑着往南挽手上塞了只碗。 “谢谢娘。”南挽客气道。 听到这句娘,谢母看向南挽的目光越发和善。 这是南挽第一次喊娘。 说明她昨天的法子是有用的。 “来,坐这。”谢母亲热地把南挽拉到身旁的位置坐下:“昨天累了!来,吃蛋。” “娘,我也累。”谢憬眼巴巴地看着谢母,他也好想吃蛋。 “你累什么?”谢母没好气道。 通常这事都是女人累,她还从来没听过男人会累。 “你吃!”南挽把蛋推给谢憬:“我昨天吃了。” 谢憬捧着碗美滋滋道:“媳妇真好。” “弟妹,你以后可不能这样惯着他。”李氏出声道。 男人若惯多了,就容易打蛇上棍。 “嗯。”南挽点了点头。 谢武一脸茫然。 一夜之间,他娘和他媳妇跟南挽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好? “媳妇,你也吃。”谢憬挖了勺鸡蛋送进南挽嘴边。 南挽习惯了,下意识张开了嘴。 看到这一幕,谢母脸上的喜意止都止不住。 她总算有脸去地下见谢憬父亲了。 “孩他爹。”谢母喃喃自语:“今后娃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你在地下,可一定要保佑我们。” (本章完) 第203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 第203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 比起谢家的其乐融融,柳家可谓是水深火热。 田氏得知肚子里揣了一个后,行事越发猖狂。 今天想吃鸡,明天想吃鸭,变着法子折磨柳大柱。 若柳大柱不答应就骂,骂他没本事,骂自己命惨,骂铁蛋不争气。 柳家老大爷看不过眼,出口说了几句。 田氏直接躺在地上撒泼,嚷嚷着上天对他不公。 顾及她肚中的孩子,老大爷只好忍气吞声。 “娘。”铁蛋怯怯地拉了一下田氏的手:“我想吃豆腐。” “你去叫你爹做。”田氏没好气道。 “哇哇。” 铁蛋瘪着嘴,委屈地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田氏心烦,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柳大壮看见,十分愤怒,甩手给了田氏一巴掌。 “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打孩子做什么?” “爹,疼。”铁蛋撸起袖子,露出被田氏掐红的手臂。 柳大壮越发心疼。 “你敢打我?”田氏捂着脸,抬高嗓子道:“我要回娘家。” 左右隔壁的院子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田氏真不像话。” “这还不是柳大壮惯的。” “铁蛋怪可怜见的。” “有什么可怜的?这么小就知道装傻要好处了。” “你说田氏不会跑到谢家闹!” “她哪来的脸?” 入夜,柳家的争吵还在持续。 田氏嗓子尖细,此时又是入夜时分,村子里的人家都隔着不远,都能零星听到一点。 左右邻居听的心烦,但不好说什么。 毕竟田氏是个狗脾气,骂起人好不要脸。这时冲上去,极有可能惹一身骚。 第二天一大早。 “娘,今天要上山吗?”李氏问道。 谢母昨天就说要去上山捡菌子。 如今正是七月,菌子满山遍野。谢家村四面环山,捡菌子十分方便。 捡来的菌子既可以留着吃,也可以拿出去买。 每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去山上捡菌。 只不过正好赶上农忙,不然谢家早在前几日便上山了。 “去。”谢母一手拿筐一手拿着镰刀。 “娘。”谢憬可怜巴巴道:“我也想去。” 他好久没去山上玩了。 “不行。” 不等谢母说话,谢武就出声反驳:“你腿还没好全。” 虽说现在能正常走路了,但还是很危险。 “媳妇。”谢憬求助地看着南挽。 南挽冲他摇了摇头。 谢憬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得谢母越发心疼。 “要不去!注意着点就好了。” “娘。”谢武不赞成道。 “谢谢娘。”谢憬兴高采烈道。 “挽挽,饶你多费心了。”谢母一脸无奈。 谢憬就是个皮猴,整天想着往外跑,怎么劝也劝不住。 真把他关在家里,他肯定想方设法地出来,到时找起来还更麻烦。 与其这样,不如把人往眼皮子底下看着。 “好。”南挽点了点头。 “我跟媳妇一起。”谢憬美滋滋道。 如今正是清晨,山风格外凉爽。 “媳妇,这个……” “媳妇,你看这里。” “媳妇,花花。” 谢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南挽听得认真,偶尔还会出声附和几句。 看着两人结伴同行的背影,谢母脸上的笑意更深。 “婶子。” 一路碰到不少熟人。 “这小两口感情真好。” “谢憬真有福气。” 谢母笑眯眯地点头,逢人就夸。 “媳妇,这里有菌子。”谢憬大声嚷嚷。 南挽上前,扒开草丛,露出鲜嫩的山菌。 “这是鸡枞菌。”谢绵凑过头来,小心翼翼地将菌子挖出来,放进竹筐里。 “媳妇,我厉害吗?”谢憬等着南挽的夸奖。 “厉害。”南挽笑着道。 谢憬越发开心,拉着南挽往前走。 “慢点慢点。”谢母朝二人喊道。 谢憬就不是个省心的,前不久刚嘱咐的,过一会就忘了。 谢憬回头冲谢母嘿嘿直笑。 “媳妇,这里也有。”谢憬拉着南挽探路。 “是娘教你怎么认的吗?”南挽感到好奇。 “不是。”谢憬摇了摇头,一脸骄傲:“是爹爹教的。” “爹爹可厉害了,会抓好多好多吃的。” “媳妇,来,挖。”谢憬蹲下身来。 南挽学着谢棉的样子将菌子挖了出来,放进筐里。 “媳妇厉害。”谢憬眼神清澈纯,其中蕴含的喜悦一览无余。 “嗯。”南挽心微动,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媳妇,你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谢憬突然问道。 “为什么会这么问?” 谢憬垂下了头:“因为我是个傻子,娘之前替我说了好几门亲事,但都没成功。他们说我傻,让我照镜子。” “我照了镜子,告诉她们我不傻,可她们笑的更厉害了。” “媳妇。”谢憬可怜巴巴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你不傻。”南挽低声道:“你比很多人都聪明。” 人这一辈子,有时还不如一个傻子活得清醒。 谢憬笑得很开心:“那媳妇以后会离开我吗?” “不会。”南挽摇了摇头。 “媳妇真好。” 趁南挽不注意,谢憬凑上前,轻轻啄了南挽脸一口。 “媳妇好甜。” 说完,他就跑开了。 南挽哭笑不得,嘴上却不忘叮嘱。 “慢点。” “哎呦,好疼。” 闻声,南挽急忙走过去。 “怎么了?” “有石头绊我。”谢憬委屈的把脚下的石头踢到一边:“好可恶。” “让你小心点。”谢母走过来,对着谢憬就是好一顿数落。 “明明怪石头。”谢憬一脸不服气。 “哪里有石头?”谢母看了一圈,也没发现石头的踪影。 “这个。”谢憬嫌恶地把踢过一边的石头捡回来,呈给谢母二人看。 谢母定睛一看,哪是什么石头?分明是一株上好的血参。 血参又名三七,十分名贵,若把它卖到药坊,能得几两银子。 将近他们一年挣到的钱。 “这是捡到宝了。”谢母不住念叨。 她把血参拿起来,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将其郑重塞到怀里。 “娘,你干嘛要一个破石头。”谢憬拨开一旁的杂草,又捡了几块破石头放在手里把玩。 “那么丑。” (本章完) 第204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一) 第204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一) 谢母愣住了,不可思议地望着谢憬手上的石头。 “给我看看。”谢母情绪有些激动。 谢憬撇了撇嘴,把手上的石头扔进谢母手里,嘴上还嘟囔着:“不就几块破石头吗?娘你干嘛!” “你小心点。” 这般随意动作看得谢母心惊肉跳。 这哪是什么石头?分明是几株上好的血参。 只有这小子不识货,要是让其他人看见,早就上道地藏进怀里了。 “娘凶我。”谢憬委委屈屈地抱住南挽,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南挽胸口。 “娘没有凶你。”南挽摸了摸他的脑袋。 “还是媳妇好。”谢憬双眼清澈,楚楚可怜。 “这臭小子。”谢母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 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的亏她脾气好,不然拿起镰刀就要敲他脑袋。 “不要乱说。”南挽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娘才是天底下对你最好的人。” “哦。”谢憬应了一声,讨好地朝谢母笑了笑。 笑容纯净。 谢母心中的气一下平了。 说来说去,还是得怪她。如果不是她小时候没看住谢憬,谢憬不会像现在这般痴傻。 只是,谢母没想到,南挽会说出那番话。 她一直以为,南挽对她是有怨的。 毕竟当初南挽差点都从人贩子手上逃走了,是她追了回来。 “挽挽。”谢母眼底压不住有些热,嗓子也干。 她想对南挽说几句感谢的话,但她自小没学几个大字,说不出来。 南挽也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就这样沉寂下来。 “媳妇。” 谢憬的呼唤打破了此时的僵局。 “给你。” 谢憬小跑过来,开心地把一束开得正艳的花塞到南挽手中。 谢母背过身去,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悄声离开。 “上次,花花。” 南挽听懂了。 谢憬的意思是这是上次他没有给她的花。 南挽心微动,手无意识把花握得更紧。 花是红色的,衬着南挽越发娇艳。 “还是媳妇好看。”谢憬笑嘻嘻道。 南挽抬头看着他。 谢憬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她的倒影。 “咳咳咳。” 谢武突然出现,不解风情地咳嗽了几声。 “娘叫我们回去了。” 南挽低头,将眸中的复杂情绪收敛。 “你这二愣子。”李氏手微微用力,一把扯住谢武的耳朵。 “你给我过来。” 她以为自家相公最多只是憨厚了点,没想到这般不识趣。 人家小两口好好的,他去凑什么热闹。 “媳妇,你轻点,轻点。”谢武痛的嗷嗷直叫,“你要是想扯可以回家扯。” 山里人这么多,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他一个大男人被媳妇扯耳朵,多没面子。 见谢武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李氏更气了。 “媳妇。”谢憬一脸幸灾乐祸:“大哥好惨啊!” 他偷偷扯过自己的耳朵,好痛。 南挽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憬身体不自觉抖了两下。 “回去!”南挽轻声道。 “媳妇,我来。”谢憬殷勤地把南挽背着的竹筐抢了过来。 他哥说的,有本事的男人,不会让媳妇吃苦。 回到家时,谢母脸上依旧洋溢着欢笑。 有了这几株血参,他们家的日子比会以往好过许多,不用像之前那般抠抠搜搜。 她也可以给谢棉扯身衣裳,给谢憬二人做双鞋,还可以…… “娘。”谢棉小跑过来,问道:“这些菌子要拿去买吗?” “不卖。”谢母摇了摇头,“留着吃。” 菌子就算卖也拿不了几个钱,还不如留着让自家人吃顿好的。 ———— 灶房。 谢母跟南挽扯着闲话。 “谢憬那小子以前可皮了,上蹿下跳,四处乱跑,找他时连人影都瞧不见。” “最后每次都是他自己玩累了再回来,那时我们都吃完饭了。” “后来,我就让他必须在日落之前回来。他倒也听,只是吃完饭还要跑出去胡闹,他爹举着火把把他找回来。” “可惜……”谢母眼里划过一丝落寞。 后来,谢憬他爹走了,谢憬也傻了。 “娘,你又说我坏话。”谢憬气鼓鼓地从门口冒了出来。 “你这臭小子。”谢母笑骂,心底的阴郁稍微散了散。 “媳妇。”谢憬仰着头,冲南挽傻乎乎地笑。 南挽眉眼微弯,轻轻笑了一下。 谢母莫名牙疼了一下。 ———— 傍晚。 谢母带着南挽往水田里转了转。 南挽嫁过来了,总要认一下自家的地。 她不指望南挽下地干活,只期望南挽能好好待她儿子。 “媳妇。” 谢憬跑到田头,扯着嗓子喊。 “怎么跟来了?”谢母没好气道:“你不是喊腿疼吗?” “不疼了。”谢憬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他才不会告诉娘,这是骗他媳妇的话。 谢母哪不知道他,轻轻瞪了他一眼。 “媳妇。”谢憬的注意力全部在南挽身上。 “谢家的,你家小憬成亲后比以前好多了。”一旁锄地的人抬起头道。 之前谢憬看起来就带着傻气,现在这股傻气反而没有了。 谢母也感到奇怪,但她把原因归咎到谢憬身上。 本来谢憬的傻就是因为受到刺激,说不定改日就恢复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谢憬新娶的媳妇有福气。” “什么福气啊!让人家好好的姑娘嫁给一个傻子,算什么福气。”他身旁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孩子不懂事。”那人有些尴尬。 “没事。”谢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谢憬的傻始终是谢母心中的一个刺。 南挽二人同样也听到了这句话。 “媳妇。”谢憬耷拉着脑袋,沮着脸。 “我们不理他。”南挽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谢憬拉着南挽跑开了。 “真是奇了怪了,有哪个姑娘会看上一个傻子。” 谢憬虽说长得好看,但傻,加上穷,村里的女人恨不得见面就绕道。 只有南挽,愿意哄着这傻子。 “她该不会也是傻子!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闭嘴。”谢母沉着脸:“我们谢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当心当心自己!” 说完,谢母就扛着锄头走了。 (本章完) 第205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二) 第205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二) 镇上。 “媳妇,你看这个。” “媳妇,……” 一路上,谢憬如同麻雀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这还是第一次去镇上玩,看什么都很新奇。 “娘,糖人。”看着捏糖人的小贩,谢憬一下就走不动路了,目不转睛地盯着。 谢母心软,递过去两个铜板。 “拿去尝尝鲜。” “娘。”谢棉扯了扯谢母的衣角,眸中满满都是渴望。 她也想吃。 “你也去。”谢母递给她一个铜板。 谢棉立马高兴了,追在谢憬身后。 “这位客官,你要什么样子的糖人。”卖糖人的小贩热情地招呼着谢憬。 “我想要一个跟我媳妇一模一样的糖人。”谢憬兴奋道。 听到这句话,小贩的目光忍不住看向谢憬身后。 刚才被挡住了,他没看到南挽的模样。 现在看清了。 有些粗糙的布衣,容貌精致,身形纤瘦,气质冷淡。 “你看什么?”谢憬不乐意了,护崽子似地把南挽藏在身后。 “我媳妇,你不能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谢憬做了一个掏眼睛的动作。 看着他脸上毫不作伪的认真,小贩吓得脸色苍白。 见状,谢憬笑了起来。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这人太过分了!”一旁的食客看不过去,“你好好的吓人家做什么。” “是他先看我媳妇。”谢憬炸了,“我媳妇只有我能看。” “这话你说错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多看你媳妇几眼又怎么了?”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潇洒地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爱什么……”谢憬懵懵懂懂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懂,莫非是个傻子。”华服男子惊疑地看着谢憬。 “你才傻了呢?”谢憬拉住南挽的手,“走,媳妇,我们不理他。” “还真是个傻的。”华服男子合上折扇,凑上前调侃。 “你媳妇长这么好看,不如让给我!我能让她天天吃肉。”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挽看,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镇上见到这般美人。 之前那些,全都是庸脂俗粉,食之无味。 南挽皱了皱眉:“滚。” 这人一看就是镇上的纨绔子弟。 “美人怎么这么凶呢?”华服男子故作落寞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家而已,你跟着他,什么也得不到。你跟着我,我可以给你买好看的衣服,胭脂水粉,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南挽就恶心的厉害,拉着谢憬就走。 “少爷。”一旁走出一个奴仆。 “跟上去,调查清楚。” 华服男子满眼写着势在必得。 他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是。”奴仆恭敬道。 “媳妇,那人好讨厌。”谢憬气鼓鼓道。 气的他连糖人也不想要了。 “嗯,以后不理他。”南挽安慰道。 “媳妇。” 谢憬抱住南挽,毛茸茸的头放在南挽肩膀上。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他不能给南挽买好看的衣服,也不能给南挽买好看的首饰…… 谢憬失落地想。 他好像一点优点也没有。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让媳妇喜欢? “别胡思乱想。”南挽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衣服穿在身上都是一样的,胭脂水粉可有可无,名贵的首饰是累赘。 一个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看着她,愿意哄她开心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走,我们去买糖人。”南挽手中紧紧捏着两个铜板。 “嗯。”谢憬点头,眼睛微亮。 “媳妇,我好喜欢你啊!。” 要是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最好了。 谢憬笑容天真:“走,媳妇,我们去买糖人。” 这次他们专门挑了一家别处卖糖人的小贩。 “你们两个真有夫妻相。”小贩一边夸赞一边捏着手中的面团。 下一刻,一个活灵活现的糖人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真的跟媳妇一模一样诶!”谢憬惊奇。 “好厉害。” 小贩笑眯眯的,眸中满是慈祥。 “二哥,二嫂。”谢棉终于找到两人,拽着南挽的手就往前走。 “娘他们在客栈等我们。” 见他们回来,谢母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有遇到什么事!” “没有。”谢憬下意识隐瞒之前发生的事。 “小二,上六碗馄饨。”谢母卖血参换来了十五两银子,花起钱来毫不心疼。 “好嘞。” 店小二利落地应了一声。 馄饨香喷喷的,令人食指大动。 谢憬狼吞虎咽地吃着。 谢母看着心疼,又喊了六碗馄饨。 “给。”南挽把手中的馄饨全部拨进谢憬碗中。 “媳妇。”谢憬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吃!”南挽声音温和。 两碗的分量对谢憬来说肯定不够。 “嗯。”谢憬眼圈微红。 媳妇对他真的好好,他以后一定好好对她。 回来后,天已经黑了。 草草吃了几碗粥后,谢憬便有了困意。 但他还是坚持着等南挽回来。 “媳妇,一起睡。”谢憬眼巴巴地看着南挽。 南挽没有拒绝,上了榻。 “媳妇。” 谢憬手脚并缠地抱住南挽:“我们生小孩好不好?” 今天发生的事给了他危机感。 他娘告诉他,只要媳妇生了小孩,就不会走了。 虽然他不喜欢小孩,但他喜欢媳妇。 南挽顿住了:“为什么这样问?” 谢憬心性单纯,不会想到这个。 “我不想让媳妇离开我。”谢憬委屈道。 村里人都说他留不住南挽。 终有一天南挽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到时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媳妇。”谢憬低头凑近,趴在南挽耳边,小声道。 “我们来生小孩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挽脸上,让她忍不住红了脸颊。 “媳妇。”谢憬试探着用手圈住南挽。 南挽没有拒绝。 谢憬更加肆无忌惮地搂住南挽的腰,在南挽嘴上重重啄了一口。 “好了,媳妇。”谢憬飞快闭上眼睛,“再过一阵子你肚子里就会长出一个小孩了。”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瞬间。 等南挽反应过来,谢憬已经提前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 第206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三) 第206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三) “媳妇,你累不累啊!” “媳妇,你想吃什么?” “媳妇,要不要出去走走?” 谢憬殷勤地跑上跑下。 这幅态度看得谢家上下摸不着头脑。 不等谢母追问,谢憬先偷偷摸摸地找到谢母,交代道:“娘,媳妇怀了小宝宝了。” “真的?”谢母高兴地合不拢嘴,“那我得给她补补。” “真的。”谢憬重重点头,一脸认真道:“娘说了,只要做羞羞的事就会有小宝宝。” 谢母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南挽嫁进他们家满打满算都不超过一个月,哪来的宝宝? “你啊!”想通后,谢母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 她差点就被骗了。 “娘。”谢憬眼神懵懂。 “没这么快。”谢母耐心解释:“至少要等上半年。” “这么久啊!”谢憬垮着脸,他以为生小宝宝很快。 “不急。”谢母宽慰了他几句。 有媳妇,孩子迟早的事。 “哦。”谢憬委屈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 见谢憬表情突然变得落寞,南挽不禁有些担忧。 “媳妇。” 谢憬别扭地抱住南挽,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娘说我们至少还有半年才会有孩子。” 半年那么长,到时他的媳妇都跑了。 想到昨晚,南挽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媳妇,你还笑。”谢憬不满控诉。 “不笑了。” 话是这样说,但南挽脸上依旧含着笑意。 “哼。”谢憬不满地哼了一声,松开南挽:“我不理你了。” 听到这句话,南挽脸上笑意更深。 “我真不理你了。”谢憬委屈地瞪了南挽一眼,跑开了。 冷战持续了一上午。 中午吃饭时,谢憬全程埋头扒着白饭。 “给你。”南挽主动给他夹了两筷子菜。 谢憬头也不抬地回道:“我不要。” 紧接着,他把菜拨动一边。 “小憬。”谢母眉头微皱,抬高音量道:“不能这样。” “我不。”谢憬倔强道。 “怎么了?”第一次见他这般,谢母将声音放柔。 “媳妇不喜欢孩子。”谢憬气鼓鼓道:“也不喜欢我。” “这……”谢母眼神茫然。 “我哪里不喜欢你了?”南挽轻声询问。 谢憬一说就来劲:“我让你不要笑你偏要笑,晚上睡觉时也不抱着我,每次都比我更早起来。” “你就是不喜欢我。” 说到最后,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你这臭小子。”谢母忍不住拍了他手臂一把,瞪着他道:“哪有你这样的?” “我没错。”谢憬不服气地挺直了胸膛。 “二哥,你错了。”谢棉声音清脆。 “小憬,这事是你不对。”谢武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们都欺负我。”谢憬摞下碗筷,一溜烟地跑走了。 “哎。”谢母拦他不及。 “我去找!”南挽放下手中的筷子。 “吃完饭再去!”谢母方才分明注意到南挽只草草吃了几口饭。 “不用。”南挽摇了摇头,起身追了上去。 谢憬跑的飞快,等南挽追上去,他人影都看不见了。 南挽无法,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山路陡峭崎岖,古树参天,延伸而上。 南挽一边往前走一边喊着谢憬的名字。 没有回应。 天空灰蒙蒙,浓云聚拢,在她头顶慢慢积蓄着,下起了细细绵绵的小雨。 南挽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死胡同。 【宿主,我忘了提醒你,原主是个路痴。】系统愧疚得不行。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回去吗?” 【我当前在升级,没法提供帮助。】系统心虚道。 闻言,南挽心缓缓下沉。 谢家。 “小憬,你媳妇呢?”见谢憬一个人回来,谢母感到奇怪。 “媳妇?”谢憬委屈道:“我没看到她。” 他先前以为南挽会追上来,故意停下来等着他。 但左等右等,都没看到南挽。 媳妇真的不要他了。 想到这,谢憬就很难受。 “坏了。”谢母内心咯噔一下,“你媳妇不见了。” 这几天的相处,她倒不担心南挽会借这个机会逃走,只担心南挽会遇到危险。 毕竟她对周围一片都不熟悉。 “媳妇?我媳妇怎么了?”谢憬慌了一瞬。 “她刚才跟着你跑出去了。”谢母急急忙忙去喊谢武他们,一起出去走。 不等谢母话说完,谢憬就跑开了。 “别忘了拿伞。”谢母喊了一句。 谢憬又跑了回来拿伞。 他淋雨不要紧,媳妇淋了就不好了。 雨雾寒凉,扑簌而入。 南挽躲在一个山洞内,怔怔地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记忆深处里,也是这样一个下雨天。 “爸爸。”五六岁的小女孩怯怯地看着高大的男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印象中,那个男人第一次极有耐心地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我带你去玩。”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女孩好奇地看着周围,都是树。 “待会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爸爸躲起来,你来找爸爸?”男人弯下腰,与女孩齐平。 女孩有些犹豫。 “那你躲起来,爸爸来找你?”男人声音温和。 “好。”女孩点头,“那爸爸一定要找到我。” “嗯。”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乱跑。” 南挽闭眼,不愿回想接下来的一幕,可她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往下继续想。 “爸爸,下雨了,我们不玩捉迷藏了,回家好不好?” “爸爸,你在哪?” “爸爸……” 女孩蹲在地上,无助地抱住自己。 爸爸为什么还不来找她? 南挽也记不住她那天到底喊了多少声爸爸,但可以肯定的事,那个男人真的没来找她。 他就这样把她抛弃了,只因为她不是一个男孩。 “媳妇。” “媳妇。” 是幻听吗?南挽意识恍惚。 “媳妇,你在哪?”谢憬声音带着丝丝哭腔:“我再也不跟你耍小脾气了。” “媳妇,你出来好不好?” “谢憬。”南挽重重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是他来找她了吗? “媳妇。” 谢憬模糊听到了声响,快速地朝着南挽这边奔跑过来。 声音越来越近。 “媳妇。” 谢憬站在山洞口,满树葱郁的叶子上的水珠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泪痕。 他喘着粗气,眼睛却亮的惊人。 (本章完) 第207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四) 第207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四) “媳妇。”谢憬冲上来抱着她。 “我终于找到你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挽脸颊,随着雨水氤氲开来。 “媳妇,你吓到我了。”谢憬委屈道。 他差点以为他就要失去媳妇了。 “你……”南挽愣愣地看着谢憬。 近看,她才发现,谢憬衣服上都是泥浆。 “媳妇。”见她注意力放在他衣服上,谢憬不好意思地松开南挽:“我身上脏。” 南挽手微微用力,抱紧了谢憬,吐字道:“不脏。” 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 “媳妇,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以后都听你的。” “媳妇,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谢憬忐忑不安道。 “好。”南挽鼻子微酸,郑重承诺:“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嗯。”谢憬重重点头,“我以后也不会离开媳妇。” 他的媳妇那么好,今后,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南挽抬手,轻轻擦去谢憬脸上的雨水。 谢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任他动作。 “媳妇。” 见南挽动作停了下来,谢憬冲她傻乎乎地笑。 “回去!”南挽接住他手中的油纸伞,“我们回家。” “媳妇,我背你。” “不用。”南挽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腿,“你腿还没好。” “好了。”谢憬走了几步,一脸轻松。 不等南挽回答,谢憬就蹲下身。 “媳妇,快上来。” 南挽沉默了一会,慢慢伏上谢憬的背。 “媳妇,你冷不冷?” “媳妇,你是不是饿了?” “媳妇,你要是困了就睡!” 一路上,谢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南挽静静听着,偶尔出声应几句。 “媳妇。”谢憬喃喃自语:“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雨天的地湿滑,加上身上背负了一个人的重量,极为难走,谢憬却走得不紧不慢,稳稳当当。 半路上,他们遇到谢母一行人。 见南挽没出什么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能这样了。”谢母板着脸训斥谢憬。 谢憬一脸乖巧地听着谢母的数落。 “娘。”李氏打断了谢母,“还是早点回去了。” 再晚上一会,说不定会染上什么病。 谢母咽下还没说完的话,一行人急急忙忙往家赶。 “来,喝完姜汤,去寒。”一回到家,谢母就去灶房忙活。 南挽接过谢母手中的姜汤,小口小口地喝。 “娘,我不想喝。”谢憬苦大仇深地望着黑乎乎的姜汤。 又腥又辣,超级难喝。 “你媳妇都喝了。”谢母没好气地白了谢憬一眼。 “那我跟媳妇一起喝。”谢憬眼睛一转。 “也行。”谢母点头。 只要谢憬肯喝。 “喝完后,你们再去洗个澡。”谢母叮嘱道。 “好。”二人乖乖点头。 见他们都答应,谢母这才放心往外走。 “喝。”南挽把手中的姜汤递给他。 “媳妇。”谢憬可怜巴巴地看着南挽,“能不能不喝?” 南挽没说话。 谢憬只能捏着鼻子喝完手中的姜汤。 “好难喝。”他嫌恶地把空碗扔到一边。 “媳妇,你去洗澡!”谢憬突然想到什么,催促道。 “你身体不好,别着凉了。” “嗯。”南挽没有推拒,起身往里走。 “媳妇。”看着南挽的背影,谢憬的眼睛越发幽深。 “怎么了?” 南挽一出来,就见谢憬呆呆地望着一个方向,不由感到奇怪。 “没什么?”谢憬的眼睛一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我只是在想媳妇等下会说什么。” 南挽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 谢憬转过身去,躲住了南挽的手。 “媳妇,我头发是湿的,不好摸。” “我帮你洗?”南挽突然道。 “媳妇?”谢憬愣住了。 “我帮你洗。”南挽重复了一遍。 “好。”谢憬乐颠颠地跑去提水。 “这里。” “媳妇,这里来一点。” “好舒服。” 谢憬美滋滋地享受媳妇的伺候。 谢母走到门口,刚想叫他们去吃饭,猝不及防听到谢憬的话。 “这傻小子,真猴急。” 谢母转身离开,心想以后要多给南挽补补身体,不然哪经得起谢憬这样糟蹋? “媳妇,你能帮我洗澡吗?”谢憬一脸期待。 “你自己洗。”南挽想也不想地拒绝。 “好!”谢憬垂头丧气。 他自己洗就自己洗。 他一定要乖乖听媳妇的话,这样媳妇才会更喜欢他。 “小憬,挽挽。” 时隔大半个时辰,谢母这才敲开二人的房门。 “出来吃饭了。” 谢憬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拉着南挽走了出去。 “来,挽挽,你今天累着了,多吃点菜补补。”谢母慈爱地看着南挽。 她相信,再过不久,南挽肚中便有动静了。 到时她便能抱孙子了。 想到这,谢母脸上笑意更深。 “谢谢娘。” “媳妇。”谢憬殷勤地把菜夹进南挽碗里:“你刚才肯定好累。” 他的头发,他自己洗起来都麻烦,更别提媳妇了。 “你也累。”南挽也给谢憬夹了几筷子菜。 谢憬兴高采烈地捧着碗:“媳妇,以后还这样。” 他想要媳妇以后都给他洗头。 “好。”南挽点头。 “咳咳。”谢母咳嗽了几声,不着痕迹地提醒:“小憬,你媳妇身体不好,别让她累着了。” “嗯。”谢憬笑嘻嘻:“我以后不会经常麻烦媳妇。” “这样就好。”谢母满意道。 “小武。”谢母瞪了一眼只顾着扒饭的大儿子:“你也要争气。” 李氏都嫁进他们谢家这么久了,肚中却没有半点动静。 谢母没见过不会生小孩的女人。 这么久没动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谢武不够努力。 “嗯,娘,我以后一定努力。”谢武闷声道。 闻言,李氏脸悄悄爬上一抹红晕,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重重捏了谢武一把。 “哼。” 谢武痛哼出声。 “怎么了?” 望着满桌好奇的目光,谢武面不改色道:“我太急了,不小心噎到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李氏的脸更红了。 谢母面上不显,心里却纳闷:“这两兄弟怎么连猴急都如出一辙?” (本章完) 第208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五) 第208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五) 镇上。 “少爷,打听到了,那位小姐名南挽,被人贩子卖给谢家傻子为妻。”小厮恭敬道。 “南挽?倒是好名字。”华服男子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 “你说,我把她重新买回来她会不会感激我。” “那般绝色,一个傻子可不配拥有。” 小厮低着头,配合应道:“少爷英姿非凡,她定当感激不尽。” “说的不错。”华服男子潇洒地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你去备马车,本少爷要亲自过去。” “是。”小厮面色越发恭敬。 ———— 晌午吃过饭,李氏等人就去下地了。 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庄稼地里离不了人。 南挽想跟着,但被谢母劝回来了。 “挽挽,你呆在家好好看着小憬,不要让他出去乱跑。” 大热天的,要是晒出病来就不好了。 家里除了谢母,就南挽的话,谢憬会听上一听。 “是啊!弟妹。”李氏帮腔道:“你就在家呆着!” 地里的活辛劳,对她这种从小做惯的人来说,不打紧。 可对南挽这等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人来说,就很难了。 再说,地里不缺人手,谢母专门花钱喊了几个人来帮忙,比以前轻松多了。 “娘。”谢憬巴巴地看着谢母。 他好想出去。 “你哪都不许去。”谢母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听你媳妇的话。” “哦。”谢憬垮着脸,委屈地应了一声。 谢母还是不放心,把南挽拉到一旁,嘱咐了几句。 “放心!娘。”南挽好笑地看着一脸郁闷的谢憬,“我会看好他的。” 谢母这才放心离开。 “媳妇。”谢憬抱住南挽,疯狂撒娇:“我想出去玩。” “不行。”南挽想也不想地拒绝。 谢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坐在石阶上发呆。 “我教你练字好不好?”南挽走近,放柔了声音。 “练字?”谢憬眼睛亮了,美滋滋地问:“这是玩游戏吗?” “也算。”南挽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我要玩。”谢憬兴致勃勃。 家里没有纸张,也没有笔墨。 南挽就折了一根树枝当笔,寻了块泥地当纸。 “媳妇?”谢憬好奇地盯着南挽的动作。 这是在玩泥巴吗?原来媳妇也跟他一样,喜欢玩泥巴。 “来,我教你。”南挽把树枝递给谢憬,握着他的手写下两个大字。 “谢憬。”谢憬念出地上的字。 “媳妇,这是不是我的名字?” “是。”南挽眼神流露出几丝惊讶,“你学过?” 以前有个人教过我这样写,说是我的名字。”谢憬握着笔,磕磕绊绊地重写了一遍。 “媳妇,是这样吗?”谢憬一脸邀功地看着南挽。 “对。”南挽笑道:“你写得很好。” “那媳妇的名字怎么写?”谢憬追问。 南挽握着树枝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慢慢写下自己的名字。 谢憬认真看着,依样画瓢。 虽然字写得有些丑,但对了。 “好难看。”谢憬瞅了瞅南挽的字,再看了看自己的字,瞬间自闭。 “不急,慢慢来。”南挽握着谢憬的手,一笔一划地写。 横撇竖捺……左右弯钩。 “我会了。” 谢憬重新写了一遍。 这次写出来的字跟之前相比有很大的进步。 “媳妇,继续。”谢憬眼睛亮晶晶的,这个游戏真好玩。 笃笃笃———— “是娘他们回来了。”谢憬放下手中的树枝,二话不说地往外跑。 “你们是谁?”谢憬敌意地看着站在家门口的一主一仆。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华服男子潇洒地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这样,有印象吗?” 谢憬摇头:“我不认识你们。” 说完,他就想把门关上。 可晚了半步,二人已经进来了。 “这条件也太简陋了!”看清院子的布置后,华服男子一脸嫌弃:“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美人的。” 他家里养的那些美人,穿的是绫罗绸缎,喝的上好的酒酿。 “这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华服男子面露悲痛。 要是他再晚上几步,美人就要香消玉损了。 身后的小厮见怪不怪,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偶尔的抽风的举动。 “滚开。”谢憬拿起一旁的扫帚,作势想要驱赶。 “真是乡野村夫,粗俗。”华服男子皱了皱眉。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南挽快步走上来,站在谢憬前面。 “美人。”看到南挽,华服男子眼睛亮了一下,潇洒地行了一礼:“在下左独孤,是特意来拯救美人与水火之中的。” “媳妇,他好丑。”谢憬大声道。 “你这傻子说什么呢?”小厮上前一步,骂道:“我们家少爷翩翩如玉,是镇上最受姑娘欢迎的公子,出门必掷果盈车,怎么可能会丑?” “???” 谢憬茫然:“媳妇,他在说什么?” “真是愚钝不堪。”左独孤鄙视地看了谢憬一眼。 “美人。” 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换了:“美人,你跟我走!我替你赎身。” “媳妇,不走。”谢憬松开扫帚,紧紧地抓住南挽的手。 “你一个傻子怎么可能照顾得了美人?” “媳妇。”谢憬可怜兮兮地看着南挽。 “我不走。”南挽轻声道。 “美人。”左独孤还想说什么,但被人飞速打断。 “来人啊!这里居然有人贩子。”王嫂用力喊了一句。 什么?人贩子? 住在周边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拿着家伙走了上来。 见一大堆人围了上来,左独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误会,误会。”他努力维持着翩翩公子的作风,“在下只是开个玩笑。” “他想抢我媳妇。”谢憬控告:“我媳妇不愿意,他还想动手。” 左独孤脸色微变,抬高声音道:“我压根没有这样做过。” 谢憬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对于左独孤这句话他们全都不相信。 “把这两个人贩子赶出去。” “赶出去。” “少爷。”小厮迟疑道:“人还带要走吗?” “赶紧走。”左独孤用扇子遮住脸,迅速离开。 再呆下去,他脸就要保不住了。 (本章完) 第209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六) 第209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六) “小憬,你们没事!”谢母在地里听到动静,赶紧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没。”谢憬摇了摇头,“他们被赶走了。” “那就好。”谢母松了一口气。 “你们下次还是留个人在家看着!”王嫂出声道:“这次幸好被我看到了。” 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 “这……”谢母面色为难。 他们家就谢武跟谢憬两个男人,谢憬是个傻的,谢武走不开。 真要碰到什么事,也没辙。 “唉。”谢家的事,王嫂心里门清:“要是你家谢憬是个正常人就好了。” 谢母沉默不语。 事实上,她比谁都更希望。 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村里人多多留意。 这番谈话清清楚楚进入了谢憬的耳中,他眼里飞速划过一丝落寞。 南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媳妇。”谢憬抱住南挽,脑袋埋在她怀里。 他好没用啊!居然要让外人保护自己的媳妇。 他要不是一个傻子就好了。 南挽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 谢憬并未做错任何事,没必要自责。 “嗯。”谢憬环住南挽手的力道缓缓加重。 ———— “少爷,我们回去吗?”小厮气喘吁吁。 “这还用问。”左独孤给了小厮一个白眼,“还不去赶马车。” “是。”小厮小跑着离开。 “少爷。” 过一会小厮跑了回来,吞吞吐吐道:“马车不见了。” “什么?”左独孤脸色苍白,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厮。 “很有可能被人偷走了。”小厮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自家少爷此时的神色。 在乡下,顺手牵羊几乎是常事。 左独孤脸色又黑又白,良久咬牙切齿道:“走,我们回去。” ———— “昨儿个有人贩子要拐谢家那新娶的媳妇。” “真的假的?” 几个年轻媳妇聚在一起,唠着家常。 “真的,那谢家新娶的媳妇那叫一个好看。” “那谢家傻子真有福。” “有福个屁。”田氏挺着个肚子,“说不定是她相好找上门了。” “那南挽来路不明,也就谢家把她当成宝,什么脏活累活都不让她做。” “这话过了!”有人呐呐道。 南挽的来历,村里人都知道,只是看在谢母的面子上,什么都不说。 今天的田氏显然是捅穿了那幅假象。 “我说错了吗?”田氏毫不客气道:“要我说,那南挽不知道有多脏。” “你还有心情管别人。”王婶嗤笑:“我可听说你家大贵打算休妻。” 柳大贵人老实,很少发火。 这次他提出要休了田氏,可以看出田氏最近真是玩过了火,打破了柳大贵的底线。 “谁说的?”田氏欲盖弥彰地吼了两嗓子:“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柳家的命根。” 没人搭理。 田氏最后讪讪离开。 她一走,所有人都心思都活络了。 “她肚子有这么大吗?孩子还不满三个月呢?” “拿衣服垫的,这会还不显怀呢!” 有经验的人撇了撇嘴,不屑道。 一旁的人都有些咋舌。 “大热天的,她也不嫌热。” “不过那南挽……” “谢家婶子眼睛利着呢!真要如田氏所说,进不了谢家的大门。”王婶笑着道。 “也是。”一旁的人附和点头。 谢家当初为谢憬娶媳妇一事搞了那么大的阵仗,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买回来一个媳妇? 谢家。 “我要去撕了她那张破嘴。”谢母脸色阴沉。 田氏这番话,简直是插了她的心窝。 “娘。”李氏拦住她:“她现在怀着孕呢!” 真要吵起来,反而是她们谢家站不稳脚。 谢母更气了。 “柳大贵打算休妻,她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李氏安慰道。 老实人虽然软弱,但是发起火来也不容小觑。 田氏娘家瞧不起田氏这个赔钱货,田氏要想过好,只能紧紧抓住柳家这根救命稻草。 但柳家这次是铁了心要离。 “活该。”谢母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你去叫谢武杀只鸡,这事挽挽受委屈了。”谢母吩咐道。 上次买血参还剩下不少银子,够花。 “好。”李氏点头离开。 村里的人屋子都离的近,谁家吃什么清清楚楚。 “谢家又杀鸡了。” “她家今年光景这么好吗?” “哪是光景好?分明是被田氏气的。” “怎么说?” 听到有闲事听,一旁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那田氏之前不是编排谢家新娶的媳妇吗?你们怕是不知道,上次田氏那儿子把谢憬害的这么惨,居然还好意思跑到谢家,假惺惺地送上一碗鸡汤。” “鸡汤?那田氏什么时候聪明了。” 不管好与坏,鸡汤送过去就挑不出什么错。 “哪是什么鸡汤啊!就几块骨头,加上点清水。” “这也太抠了!” “她就那样呗!谢家真是倒了大霉。” 众人都清楚田氏的性子,不免对于谢家生了几分同情。 “以后谢家要是出了什么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都是一村的人,怪可怜见的。” 怀孕的人最是敏感,鸡汤的味道飘过来,直接勾起了田氏肚里的馋虫。 “大贵,我想吃鸡。” 没人理。 田氏抬高了嗓音:“大贵,我想吃鸡。” “没门。”柳大贵铁青着脸:“我家的鸡一只都不许你吃。” 因为田氏贪嘴,家里值钱的东西所剩无几。 他以前养了十只鸡,现在变成只有五只了,那些不见的全都是被田氏吃的。 “来人啊!柳大贵的虐待自己媳妇了。” 田氏躺在地上撒泼:“柳大贵,你不仅不要自己媳妇,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 “我就只有铁蛋一个儿子。”柳大贵声音冰冷:“你什么时候生了孩子,什么时候就滚回你家。” 他们柳家,要不起田氏这个媳妇。 “爹,你出来评评理啊!”田氏躺在地上继续嚷嚷。 老大爷呆在灶房,对田氏的叫喊置之不理。 这小半个月,田氏已经把他的耐心消磨的一干二净。 今后田氏是去是留,他都不管。 田氏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自顾自进了屋。 只听哗的一声,门被她摔的“啪啪”作响。 “作孽啊!”老大爷叹了一口气。 他当初怎么会同意自己儿子娶田氏这个祸害。 (本章完) 第210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七) 第210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七) 谢家院门紧闭。 谢母擦了擦手,把一大盆香喷喷的鸡肉端上桌。 “娘,吃。”谢憬起身给谢母盛了一碗鸡汤。 谢母有些意外。 她家谢憬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媳妇说要先孝敬娘。”谢憬又舀了一碗给南挽。 谢母端着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先前对南挽抱有偏见,觉得她肯定在谢家留不久。 可都一个多月了,南挽还在家呆的好好的,对谢憬也不错。 她说到底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暗地里,李氏悄悄捏了谢武一把。 谢武忍着疼痛,起身给李氏舀了一碗。 李氏松手,慢吞吞地享受美味的鸡汤。 谢棉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碗,委屈地瘪着嘴。 “媳妇,赶紧吃。”谢憬贴着南挽撒娇:“吃完我们去生小孩。” 南挽握着勺子的手顿住了。 “咳咳咳。”谢武呛到了,李氏急忙起身给他端了一杯水。 “小憬。”谢母嗔怪地看着谢憬:“不能这样。” 哪有人天天想着这事? “是啊!小憬,你这样,挽挽会很累。”李氏帮腔道。 “累?”谢憬懵懵懂懂地看着她,“生小孩不累啊!” 眼睛一闭,就可以了。 李氏不好说什么,端着碗挡住了脸。 是被羞的。 “小憬,娘等下有事找你。”谢母厉色道。 她必须好好教导谢憬,让他知道节制。 “哦。”谢憬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 娘坏,不让他跟媳妇生小孩。 “挽挽,多吃点肉。”谢母招呼道。 要想生小孩,首先身体就要好。 农家人吃不起什么燕窝,也搞不来枸杞红枣讲究的一套,唯一能补身体的就是肉。 肉吃多了就是有福气。 不等南挽动手,谢憬就抢先把碗里的肉放进南挽怀里。 媳妇不吃皮,这些肉都是去了皮的。 “你也吃。”南挽抬起筷子,给谢憬碗中添了几块肉。 “嗯。” 谢憬美滋滋地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媳妇真好。 吃过饭,谢母就被人喊走了,说是有好事。 谢母是带着笑去的,可回来时却是铁青着脸。 “娘?怎么了?”见谢母这般,李氏脸上不免有些担忧。 “没什么,就张家的要办酒席,请我去做饭。” “这不很好吗?”李氏纳罕。 张家的在村子里一等一的富,谢母去帮忙,虽然累了点,但至少能得一两银子,比下地划算多了。 “那张家的新媳妇你也认识。”谢母板着脸,“就是先前要跳河那个。” 谢母一开始打算让谢憬娶的不是南挽,而是隔壁村的一个姑娘。那姑娘刚开始同意了,说不嫌弃谢憬傻。可一见到谢憬,她就变了态度,说嫁给谢憬,不如跳河。 “这是张家特意来膈应我的。”谢母脸色难看。 “可咱家跟他们无仇无怨。”李氏呐呐。 “这怨恨大着呢?之前是张家先看上挽挽,但被我抢先付了钱,人贩子就把挽挽卖给我了。因为这事传出去不好听,我就没说。张家的丢不起那脸,就也没提。”谢母脸色阴沉,“没想到在这等着我。” “娘,那要不你别去了。”李氏劝道:“咱们不掺和这事。” “我去不去不打紧,就是张家是让村长代发了请帖,不去就是不给村长面子。”谢母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请帖,扔到桌上。 “这不叫我们一家子人都要去呢。” 李氏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下月三开始,我明天得去镇上扯几块布回来做衣裳。”谢母心里有了打算,“不能让他们说我们小家子气。” 李氏知道谢母要强,就没再劝。 只是家里本来就不富,扯几块布回来估计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得想想办法挣点银子,可银子这东西不好挣,上次的血参已经是意外了。 谢母清楚李氏的顾虑,安慰道:“会有办法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娘。”南挽突然走了出来,把一枚金钗塞进谢母手中。 “你明天把这个东西当了!” 这是原主身上唯一剩下来的值钱东西,其他的都被人贩子拿走了。 “这怎么舍得?”谢母吓了一大跳,“你还是自己留着!” 别说金钗,这辈子她连一支像样的银钗都没买过。 谢母看着手中的金钗,越发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要不得。 “娘,你收着!”南挽握住谢母的手。 她吃谢家的,喝谢家的,住谢家的,穿谢家的,要是不给什么东西,她心里过意不去。 另外,谢家从来没让她干过任何脏活累活,她平常最多就是洗洗菜。 比她小很多的谢绵都上灶台做饭了。 谢家好吃好喝地供着她,里里外外没说她半点不是。 “那好。”谢母小心翼翼地用布把金钗包起来,贴身放好:“回头娘挣到银子把它赎回来。” 不能白要南挽的东西。 南挽没有拒绝,她清楚,要是再拒绝,谢母心里恐怕会更过意不去。 李氏面上不显丝毫,心里的担忧则越来越多。 南挽给的那枚金钗,做工精致,外表华美,分明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能有的。 这样一个人真的能看上谢憬吗? 就算南挽真的看上谢憬,她家里的人能同意吗? 她总有种预感,南挽迟早得离开谢家,回归自己本来的生活。 到时谢憬该怎么办? 他现在一颗心全扑到了南挽身上。 带着这股担忧,李氏到入夜时分还是没有睡意。 “怎么了?”谢武见妻子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问道。 李氏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谢武沉默半晌,良久叹了一口气,搂住李氏肩膀:“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谢憬命中,就有这一遭。 他们有心无力,只能陪着谢憬。 李氏依偎在自己相公怀里,第一次感到难受的厉害。 “早点睡!”谢武拍了拍李氏的肩膀。 “嗯。”李氏闭眼,进入梦乡。 堂屋,谢母房里的烛火亮了将近一夜,直到凌晨才灭。 另外一间屋子,谢憬抱着自己的媳妇睡得正香,半点察觉不到家里的愁云。 “媳妇。”他张嘴喊了一句,紧接着又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第211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八) 第211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八) 张家殷实,院子盖的大,屋子都是青砖大瓦房,就连猪圈都用青石板认认真真砌成。 村里人一边艳羡,一边巴结。 “哟,这可真气派。” “张家有钱嘞。” “那姑娘真是有福气。” 谢母一行人混在人群里,最是惹眼。 “媳妇,这里真好看。”谢憬拉住自己媳妇的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嗯。”南挽简简单单应了一声。 “谢家嫂子。”张家的看到谢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 “你来了,往里面坐。” “这是小憬媳妇!长得真俊,就是……”最后一句她没说,但在场的人都懂。 无非就是说南挽命不好,居然嫁给了一个傻子。 “我们就先进去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谢母不好拨张家的话。 “田氏也来了。” “她也有脸来,村里就属她跟张家的闹得正凶。” “脸大呗!” 田氏一进门,就直奔谢母那桌。 “谢嫂子,我就坐这里!” “可别。”谢母冷着脸,“你要是坐,我就走,到时传出去我看是你没脸还是我没脸。” “柳家的,你还是去别桌!”邻桌的人劝道。 “是啊!你坐这,谢家嫂子多膈应。” 谢家跟柳家的矛盾,他们也听说了。 说句不好听的,田氏就是一个搅家精。 村里的人除了几个脾气好的,不跟田氏计较,其他人都百般看田氏不顺眼。 被这么多人当面指责,田氏的脸又青又白。 “谢嫂子,听说新娘子还跟谢憬有一段渊源。”田氏拐着弯骂:“到时你可别怪人家不给你脸。”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谢母脸色未变丝毫。 田氏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新娘子来了。” 只听一声呼喊,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新娘子真好看。” “要是不好看,张家的愿意吗?” “新娘子命好。” 新娘子挽着一位妇人的手,一脸得意地听着周围人的赞美。 幸好当初没嫁给谢家,不然哪有今日的福气。 “好看什么?还不如谢家新娶的媳妇。” 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句。 众人寻着声音找过去,发现说话那人正是田氏。 见众人看着她,田氏撇撇嘴,又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虽然田氏话说得难听,但是事实。 新娘子长相最多只能算是清秀,村里比她更好看的姑娘多的是。 众人心知肚明,但为了讨好张家,一个个昧着良心猛夸。 “这田氏太不懂事了。” “怪不得柳大柱想要休了她。” “这话怎么能当着新娘子的面说,没见新娘子脸色都变了吗?” “谢嫂子。”新娘子咬着牙,恨恨道:“都说你家新媳妇好看,出来亮亮相呗!也让我认认脸,以后也好拉拉家常。” 这是要当面给谢家难堪。 可明明说这话的人是田氏,为什么新娘子偏偏要揪着谢家不放。 不清楚缘由的都瞪大眼睛,看谢家怎么应付。 “我媳妇干嘛给你看,你长这么丑。”谢憬敌视的看着新娘子。 当面说新娘子丑?这两家怕是要闹崩。 听到这话,一旁热闹的人兴趣更浓。 谢母没有出声指责,显然是默认了谢憬这样做。 “你……”新娘子脸色变了。 “把他给我赶出去。” “哟,这还没嫁进来呢!真了不得。”田氏不嫌事大,又添了一把火。 “闭上你的嘴。”王婶恨得牙痒痒。 她就不明白了,张家的为什么要请田氏这个搅屎棍过来? 瞧这事闹的。 田氏才不听她的,又想开口。 柳大壮沉着脸走上来,狠狠甩了田氏一个巴掌,把她拽了出去。 “柳大壮,你敢打我,你不得好死。” 柳大壮置若罔闻。 “我家小憬又没说错,你不就丑吗?当初一口愿意嫁给我们家小憬,可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你可真有本事。”谢母干脆撕破脸。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 看热闹的人瞬间恍然大悟。 “我家挽挽比你好一千倍,你根本没法比。”谢母一吐那日的怨气。 “不就一个破鞋吗?”新娘子脱口而出:“也就你们谢家当宝。” 她可听说了,谢家新娶的媳妇脏的很,在外头有好几个相好,玩的很开。 “你……” “怎么?我说错了。”新娘子挺直了胸膛,“这事,村里人都知道。” “真是这样?” “估计是,人贩子卖过来的,有几个干净。” “真看不出来。” “不许你骂我媳妇。”谢憬突然冲上来,重重地推了新娘子一把。 新娘子推得倒在地上都懵了,显然没想到谢憬居然敢这么做。 “你……你这个傻子……”新娘子用手指着谢憬开口就骂,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一旁的人听着皱眉。 “这新娘子嘴也太难听了!” “这德行跟田氏一模一样。” “张家的眼光真不怎么样,真娶进来,左邻右舍都没脸。” 新娘子骂谢憬骂到词穷,转而又骂起了南挽。 “不准骂我媳妇。”谢憬恶狠狠道:“否则我打你。” “我骂你媳妇又怎么了?我还敢骂张家。” 这话说出口,新娘子自己都感到意外。 “张家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旁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该劝还是不该劝。 “闭嘴。”新娘子父亲快步走上来,给了她一巴掌。 但新娘子非但没停下,反而骂的更凶。 这次顺带骂了爹娘。 “我这是怎么了?”新娘子一脸惊恐,她想控制住自己,但嘴巴却根本不听使唤。 南挽冷眼看着这一幕。 “这是怎么了?”张家的闻声赶来。 新娘子想诉苦,可开口就是一句:“泼妇。” “你们家怎么有脸娶我?你儿子长成这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家的脸色铁青。 “误会,这是误会。”新娘子父亲脸色僵硬。 “……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娘。”身形高大的青年把新郎服脱了下来:“我不想娶她。” “把她赶走,这媳妇我们张家不要。” 张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本章完) 第212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九) 第212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十九) 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姑娘而已,他们家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 要不是…… 想到之前,张家的就恨不得给自己甩一巴掌。 她当时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对方好掌控? 要是真让她嫁进来,他们张家估计没安生日子过? “大家伙都散了!”张家的赔笑道。 众人都卖她面子,上道地骂起了新娘子。 “这等泼妇,幸好张家的没娶。” “说的没错,这泼妇可要不得。” “你家条件这么好,不愁找不到好姑娘。” 张家的听的眉头舒展,心中的郁闷也稍稍散了几分。 “亲家?” 新娘子父亲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这不太好!” 这让他女儿今后怎么嫁人?没嫁人,怎么给他捞银子? 张家的眼睛利的很,哪不懂他心里的弯弯绕绕,直接一口咬定没门。 毕竟这事真论起来,反而是他们张家有理。 新娘子父亲没辙,只好咬牙吃下这个硬亏。 “爹。”新娘子这时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 新娘子父亲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 他可丢不起这脸。 “娘。”新娘子求助地看着张家的。 她绝对不能离开张家,离开了,她以后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她爹会继续把她当筹码,上次的事好不容易才搅黄,她绝对不想回去。 “你走!这婚事我们不要了。”张家眼神冰冷。 好好的婚事,全被她一个人给毁了。 “伯母。” 新娘子身体微颤,如遭雷击。 “我们走。” 听着张家屋里的热闹,其他人嫌没趣,纷纷提出告辞。 废话,新郎都不乐意了,还结什么亲?吃什么席? 他们有心情,张家的可没心情。 今天听到的事已经够他们嘴上说道一个月了。 谢母等人也打算离开。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新娘子猛地冲上来,死死地攥住谢憬的衣领:“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她不可能说出那番话,是谢憬故意引诱她,目的就是为了报之前的仇。 “你为什么要毁了我?我不就是不愿意嫁给你吗?我有错吗?”新娘子情绪几欲崩溃。 正常人,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她长得好看,凭什么要在一个傻子身上蹉跎一生? “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王嫂看不惯,出声刺道。 “我看是,否则她朝谢憬发什么火?”其他人帮腔道。 “你这个傻子,你怎么不去死呢?”新娘子向前两步,眼神阴翳如毒蛇死死盯着谢憬。 “啪。” 谢母大步走过来,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死的应该是你差不多?我当初逼你了吗?是你自己愿意的,所以我才想着让你跟小憬培养一下感情。可你呢?嘲讽小憬傻,说小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宁可跳河都不要嫁给我们小憬。” “如果你真跳了,我们小憬以后该怎么办?”谢母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一个逼死姑娘的傻子,今后还有谁会正眼看他? “小憬,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子。”谢母冷声道。 “嗯。”谢憬乖乖点头。 “你给我死。” 新娘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冲上来,重重地推了谢憬一把。 “啪。” 谢憬躲闪不及,头重重磕在一旁的青石墙上。 “小憬。” “二弟。” 谢憬头眩晕的厉害。 “媳妇。” 他喃喃说了一句,而后闭上了眼睛。 “你……”谢母目光喷火。 “哈哈。”新娘子又哭又笑。 “把她上报给官府,残害人命。”南挽声音微冷,“这辈子就呆在牢里!” “官府。” 在场的人都惊了。 古往今来,人总是对当官的和读书人多几分敬畏。 看来谢家是不肯善了。 也是,让她们来,她们也会这样。 “不。”新娘子面如土灰,像极了落败的公鸡,不复之前的嚣张。 南挽没有理会,帮着谢母把谢憬搬上板车,一行人急急忙忙往镇上赶。 到了镇上,天已经完全黑了。 谢母连敲了四家医馆,都说大夫不在。 “这可怎么办啊!”谢母急得跳脚。 他们对镇上根本不熟,全靠打听。 现在这个时候,街上也没多少,冷清的厉害。 “小憬。” 看着眼睛紧闭的儿子,谢母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如果她儿子出了什么事,她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那个人陪葬。 “娘,先别着急,再去别家问问。”李氏出声安慰。 谢武已经去打听了,很快就有结果。 话才刚落下,谢武就回来了。 “小武,找到了吗?”谢母情绪激动。 谢武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谢母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小憬,娘该怎么办啊!” 这个小儿子,一生下来就多灾多难,就像是老天执意要让他过得不好一样。 “娘。”一直躺在木板上的谢憬突然睁开了眼睛。 “小憬,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谢母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关切问道。 “娘,我没事,不需要看大夫,敷点草药就好了。”谢憬挣扎着从板车上坐起来。 “小憬,你……”谢武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谢母也反应过来。 “小憬,你不傻了。” “娘,我不傻了。”谢憬笑道。 “老天有眼。”谢母双手颤抖。 她心里的担子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娘,这是好事,可别哭啊!”李氏眼眶湿润。 “对,这是好事,好事。”谢母念念叨叨:“我得回去告诉你爹和挽挽。” 南挽本想跟她一道过来,但她觉得不安全,加上把谢棉一个人扔在家不好就拒绝了。 “挽挽?”想到那人,谢憬眼神不禁变得柔和,“娘,我们回去!” “可你的伤……”谢母有些犹豫。 “娘,我没事。”谢憬安慰道:“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 误打误撞,治好了他的痴病。 “小憬,你为什么不躲?” 谢武看得分明,那时候的谢憬是能躲过去的。但他就像被禁锢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谢憬闭口不谈。 “行了,小憬没事就好。”李氏看出谢憬的为难,开口解围。 “没事就好。”谢母声音更咽,“走,小憬,我们回家。” (本章完) 第213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 第213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 左家。 “少爷,老爷请你过去?”绿衣婢女恭敬道。 “那老头子叫我过去干嘛?”左独孤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他这才刚从乡下回来,两条腿都快要断了。 绿衣婢女没有回答。 “算了,我去一趟。”左独孤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潇洒地把手中的折扇合住,大步往外走。 绿衣婢女在后面跟着。 “老爹。”左独孤也不敲门,大大咧咧地闯了进去。 “混账。”左父面容严肃,不怒自威,“你这几天又去哪鬼混了。” 先前至少还会派人回家告个平安,这次倒好,音信全无。 他差点以为这个儿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爹。”左独孤刚想叫苦,但却被左父打断:“还不快见过南老爷。” “南老爷?” 左独孤这才发现屋子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人一脸愁苦,手上紧紧捏着一枚金钗。 “南伯伯好。” 南老爷朝他颔了颔首,眉头紧锁。 “我今日叫你来,是帮忙找人的。” “南老爷女儿前阵子被人贩子拐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我想着你平时见过不少人,应该会有一些印象。”左父解释道。 “老爹,你还不了解我,我只对漂亮美人有印象。”左独孤习惯性贫嘴。 “这是画像。”左父恨铁不成钢地把一幅画像砸进他怀里。 他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能懂事一点?这是能胡闹的场合吗? 左独孤打开画像,不自觉愣了一下。 这个人,他前不久才见过。 “我见过这人。” “你见过这人,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南老爷激动地抓住左独孤的手,连声追问。 “南老爷,您先别这么激动。”左父出声打圆场。 “她在谢家村,跟一个傻子已经成婚月余,过得……” 察觉到南老爷此时的脸色不正常后,左独孤不忍心继续往下讲。 他怕对方听到会疯。 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沦落到给一个乡下泥腿子为妻?这好比丞相之女下嫁给一个乞丐,让人同情。 南老爷老泪纵横:“我要去找她。” 他不能让南挽继续在乡下呆着。 他的女儿,怎么能过那种生活? “南伯伯等等。”左独孤伸手拦住他,“那谢家村的人刁蛮无理,这样贸然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依我之见,应该上报给官府,让官府出面处理。” “那我女儿还有名誉可言吗?”南老爷斥道。 “你女儿嫁给那傻子已有一个月了。”左独孤委婉提醒。 名誉早毁了。 “我……”南老爷硬生生给气晕了。 “你啊!”左父白了左独孤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左独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说的已经够委婉了。” “再说,人这一生何必被世俗礼教给束缚,活出自己的精彩还不好吗?” “你又在说胡话了。”左父狠狠敲了他的脑袋,开口告诫:“以后这话不要在外人面前说。”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那些酸儒听到了,肯定会被他们一口唾沫给喷死。 想到那个后果,左独孤讪讪闭上了嘴巴。 “那爹,南伯伯怎么办?” “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左父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南老爷就只有一个女儿,平常爱如珍宝。突然知道自己女儿遭遇这般不测,只是气晕就已经很好了。 “你派人去打听一下那个谢家村。”左父想了想,吩咐道:“不要一天到晚都出去鬼混。” “是,爹。”左独孤点头。 ———— 谢家。 “媳妇。”谢憬委委屈屈地叫苦:“我脑袋疼,要摸摸。” 南挽抬手,谢憬配合弯腰,把脑袋送进南挽手中,蹭了好几下。 有媳妇的感觉真好。 谢憬舒服地眯着眼睛。 “挽挽,小憬他……”谢母刚想开口,就被谢憬飞速打断。 “娘,我饿了。” “娘马上做饭。”这话一出,谢母立刻把想说的话抛之脑后,急急忙忙进了灶房。 “我去帮忙。”李氏找了个理由避开。 这两人的气氛奇奇怪怪,她还是不掺和了。 走之前,她不忘掐谢武一把。 “我……”见妻子走了,谢武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良久,他反应过来,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我去看地里的土松了没。” 而后逃之夭夭。 南挽狐疑地看着谢憬。 谢憬一脸乖巧:“媳妇,怎么了?” “没什么。”南挽微微摇头,可能是她多疑了。 谢憬分明还是之前的谢憬,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媳妇。”谢憬贴近南挽耳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挽脸颊。 “你对我真好。” 南挽脸有点痒,侧身避开,嘴唇意外擦过谢憬脸颊。 “媳妇。”谢憬唇角微弯:“你亲我了?” “我也亲你一口好不好?” 言罢,他身体微微前倾,在南挽脸颊落下一吻,很轻,微不可察。 南挽身体情不自禁地颤了一颤。 “媳妇。”谢憬美滋滋地看着南挽:“我们这样,你肚子里是不是很快就有小宝宝了。” 南挽脸上的无措瞬间转换为哭笑不得:“这是谁教你的?” 她上次就想问了。 “是我自学的。”谢憬得意洋洋:“媳妇,我做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南挽想也不想地回道。 “那媳妇,正确的该怎么做?你教教我好不好?”谢憬好奇地看着南挽。 望着那双纯真的眸子,南挽一下说不出话来。 “看来媳妇也不知道?”谢憬沮着脸:“我还是问娘好了,娘肯定知道。” 说完,他便抬脚想去灶房。 “回来。”南挽咬牙。 要是真问了,她面子上过不去。 谢憬眼神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但被他掩饰的极好。 等南挽看着他时,他依旧是一幅懵懵懂懂的样子。 “媳妇?”谢憬眼睛里充满求知欲,“怎么做啊!” 他好想要一个跟媳妇一样可爱的小宝宝。 “小憬,吃饭了。”谢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南挽松了一口气,急忙转向其它的话题:“走!去吃饭。” “哦。”谢憬乖乖地点头。 (本章完) 第214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一) 第214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一) 入夜。 “媳妇。”谢憬紧紧环住南挽的腰,脑袋放在她肩膀上撒娇:“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南挽有些尴尬。 “媳妇。”谢憬眼神单纯无辜。 “我困了。”南挽垂下眼睑,匆忙避开谢憬的视线。 “那媳妇先睡。”谢憬善解人意道:“我明天再问。” 怎么就过不了这一关?南挽心中懊恼。 “算了。” 她驱开脑海里杂乱无章的想法,安静地阖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谢憬唇角微勾,凝视那人安静的睡颜。 “挽挽。” 他近乎呢喃:“你是我的。” 言罢,他弯腰,在南挽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南挽没有察觉,睡得正熟。 谢憬静静看着,眼里的光芒越发幽深。 许久,他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满意地睡了过去。 夜色幽静,外头的风凄冷冷地刮着。 南挽眼睫毛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 翌日,天刚亮,谢憬就醒了。 他习惯性伸手想抱住旁边的人,却发现一旁的位置空了。 枕头温热,昨晚睡在这里的人才刚离开不久。 谢憬起身洗漱,走去灶房。 谢母正在灶房忙活,见到谢憬,有些吃惊:“小憬,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平常这个时候,谢憬还在床上躺着。 随后,她慢半拍想起谢憬已经不傻了,现在的他是一个正常人。 那自然不能按以前的标准看他。 “娘。”谢憬语调轻快:“我媳妇去哪了?” 仿佛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她去菜园摘菜了。”谢母没有多想。 “我去找她。” “等等。”谢母把他叫住了,“小憬,你现在对挽挽是怎么想的?” 之前是不得已,才能选择南挽。 但现在谢憬不傻了,她怕…… “小憬,挽挽她……”谢母努力斟酌着语言。 “娘,我知道。”谢憬打断谢母的话:“我喜欢她,想跟她过一辈子。” 一辈子?谢母恍然。 但她心中依然有不少顾虑:“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不傻了?” 这分明是好事,根本没必要瞒着南挽。 “娘。”谢憬低下头,情绪低落:“我怕她不喜欢我。” 他很清楚,他之前之所以能如此亲近南挽,是因为他是个傻子,南挽对他不设防。 可要是不是,南挽就会对他生出许多防备,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宁肯假装痴傻,也不想告诉南挽真相。 他怕,他们两人之间会因这生了隔阂。 “可……”谢母欲言又止。 “娘,这事我想自己做决定。”谢憬语气不容反驳。 等他寻到时机,他自然会告诉南挽真相,但不是现在。 “唉。”谢母叹了一口气,“随你,你哥嫂那边,我去跟他们说。” “谢谢娘。”谢憬郑重道谢。 “行了。”谢母摆了摆手,“你去找你媳妇!” 不管是傻还是不傻,都是一样的小没良心。 谢家的菜园子跟王家的菜园子紧挨在一起。 清早,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格外清新。 南挽过去的时候,王婶正在菜园里锄地。 察觉到动静,她抬起头来,见是南挽,她笑了一下,关切询问:“小憬他没事!” “没事。”南挽摇了摇头,“已经醒了。” “那就好。”王婶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谢憬是她看着长大的,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心疼。 “媳妇。”谢憬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南挽,委屈问道:“媳妇,你去哪了?” 平常南挽不会醒这么早的。 当着旁人的面,南挽不好太腻歪,狠心将谢憬推开。 谢憬巴巴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南挽受不住他的目光,先开口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娘说你在这里。”谢憬含糊回答。 王婶默不作声地扛着锄头离开。 她一大把年纪了,可禁不住年轻人这般折腾。 地已经锄了,眼看着就要入秋了,她得赶紧去村长家问问,今年的粮食能卖多少钱? “媳妇。”谢憬可怜兮兮地看着南挽:“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你这个问题了。” 早知道媳妇面子薄,他就不逗了。 “走!我们回去。” 南挽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抬手,如往常一般摸了摸谢憬的头发。 谢憬配合低头,脑袋往南挽手上蹭了蹭。 …… “媳妇,我帮你。” 谢憬一只手提着竹筐,另一只手不忘拉住南挽的手。 南挽没有拒绝。 二人回去的时候谢母已经煮好饭菜了。 “小憬,你去地里喊你哥回来吃饭。”谢母有意支开谢憬。 谢憬看了一旁的南挽一眼,迅速跑开。 “挽挽。”见他离开,谢母这才安心试探:“你对小憬是怎么想的?” 这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若南挽回头爹娘来寻,这两人基本上没有再见的机会。 谢母曾经想过,把南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 可今天听到谢憬的那番话后,她又犹豫了。 她心疼谢憬,不忍心看见他们俩分别这一幕没错。 但这对南挽来说太自私了。 她也有亲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困在这里。 “娘。”南挽垂下视线,“我会想清楚的。” 原主父亲那里,确实是一道坎。 她得想办法说服他,这必须花上些时日。 所以她迟早都要离开一段时间,只是早晚的问题。 南挽希望这一天不要来得太快。 “那就好。”谢母忍住继续往下问的欲望,转向其它的话题:“来,吃饭!” “嗯。”南挽帮忙把菜端去堂屋。 这时,谢憬他们也回来了,时间掐的不早不晚。 今天的早饭很丰盛,煎的酥软的煎饼,一大盆热粥,粥里加着嫩豆腐,还有一大碗酸豆角炒鸡蛋。 “媳妇,吃。”谢憬贴心地给南挽舀了一大碗粥后,又不忘给南挽拿个煎饼。 【宿主,你父亲来了。】久久没有出现过的系统突然诈尸。 南挽顿了一下。 煎饼碰了下南挽手背。 “媳妇。” 谢憬又问了一遍。 南挽回过神来,面色镇定地接过煎饼,吃了起来。 谢憬满足地笑了笑,埋头喝粥。 (本章完) 第215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二) 第215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二) 笃笃笃—— 院门被人敲响。 谢母起身打开门,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是王婶。 “谢家的,不好了。”王婶语速飞快,“官府带人进村了。” “进村了就进村了?”谢母一脸纳闷。 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官府后面跟着的是那天的人贩子,村长刚才说要把全村的人都叫过去指认。” “你们要不赶紧走!”王婶心里门清,那人是冲着谢家来的,或者说是冲着南挽过来的。 “这……”谢母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娘,吃完饭再过去看看!”李氏安慰道:“官府的人不会是非不分的。” “嗯。”谢母点头,心头的紧张稍微散了散。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吃饭。”王婶慌的不行。 “该来的躲不掉。”谢母朝她摇了摇头。 他们是能走,可之后怎么办? 王婶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就没催,转身去了村长家探听情况。 谢母回到桌上,一下胃口全无,只草草喝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碗筷。 其他几人也不比她好过。 只有年纪最小的谢棉,胃口还算可以。 “小棉,你安心留在家里,不要乱跑。”谢母走之前不忘叮嘱。 谢棉还小,若真出了什么事,也跟她无关。 谢棉无措地点了点头。 “我们走。”谢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就是他们。”左独孤一眼就瞄到人群中的谢憬等人。 “来人,带走。”领头的衙役毫不留情道。 “等等。”谢武打断他的话,“敢问官爷,我们犯了何罪?” “挽挽。” 衙役身后,突然走出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衣着华丽,一看就出身富贵,他上前几步,一脸恍惚地看着南挽。 “真的是你?” “爹爹。” 南挽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前走,抱住男子。 南挽心猛地一惊。 原主的魂魄居然还没离开? “我的挽挽。”南父心中情绪翻涌,一瞬红了眼眶:“爹爹找你找的好苦啊!” 声音悲凉,藏着无数日夜的担忧和心酸。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村民看着,越发摸不着头脑。 “谢家新娶的媳妇不是从人贩子手中买下来的吗?看情况是人家的爹娘来寻了。”有人答道。 听到这话,开口询问那人不禁咂舌:“这事也太玄乎了!” 在古代,子女丢失了,通常很难找到。 “挽挽。”南父看着南挽简陋的衣着,鼻头忍不住一酸:“爹爹带你离开这里。” 他的女儿,一看就吃了很多苦。 “不行。”谢母大声道:“南挽是我们谢家的媳妇。” “媳妇。”谢憬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你不要我了吗?” “我……” “人贩子就不用争辩了。”左独孤潇洒地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南伯伯,你带南小姐离开,这里我来处理。” “你骂谁是人贩子?”谢武脸色阴沉,就欲动手。 官差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爹。”南挽开口解释:“他们不是人贩子,相反,是他们救了我。” “救了你就可以把你嫁给一个傻子?”南父声音冰冷,“我还没听说有这样的救人的。” “你嫁进来也是他们强迫的!按这样说来,他们与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谢母哑口无言。 她的确是挟恩相报,这无法反驳。 “把她们都带走,关进大牢。”领头官差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即分散开来,将他们一一按住。 “爹爹。”南挽急了,“他们对我很好,就算他们当初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这几个月一直都是他们照顾我。” 南父抓住南挽,细细看了一圈。 见她确实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南父面色也缓了下来:“那我可以不抓他们,但前提是你必须跟我回家。” “媳妇。” “挽挽。” “弟妹。” “我想回去看一看,我许久没回去了。” 南挽脑海里,一个细细的声音道。 “我求求你,我很快就走了,我想再陪陪他们。” 【宿主,她确实活不久了。】系统出声道。 “我答应你。”南挽轻轻道。 就算没有原主,她还是避免不了离开。 “谢谢你。” 原主灵魂一下子变得安静。 “我回去。”南挽抬高音量,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听到这句话,谢憬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 谢母眼眶湿润,但没说什么阻挠的话。 “你们还真是好运。”左独孤啧啧称奇。 若是换个人,估计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了。 “南伯伯,我们走!马车已经等着了。”左独孤合上折扇,带着官差离开。 “嗯。”南父点头,拉着南挽就欲上马车。 “媳妇。” 谢憬不死心,又唤了一句。 南挽回头,与他四目相对。 细微的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之中蔓延开来。 良久,南挽动了动唇,声音轻不可闻。 谢憬垂下眸子,指甲紧紧掐着手心。 两驾的马车摇摇晃晃离开,车轮滚过尘土,发出一阵轱辘轱辘的声响。 “真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这年头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那南挽一看就出身富贵,谢家攀不上。” “你骂谁傻子?”谢憬抬头,阴恻恻地看着说话那人。 “我……”那人吓到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傻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我们家小憬早好了,现在的他不傻。”谢母冷着脸。 “真的假的?” “真的!以前的谢憬可不是这般。” “小憬,我们回去!”谢母不管周围的议论,对谢憬轻声道。 她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谢憬立在原地,没有动静。 “小憬,回去!”谢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想办法,在这干等也是于事无补。” “是啊!二弟。”李氏帮腔道:“南挽只是回家了,你们还是夫妻,夫妻总会有再见的一天。” 谢憬闭目不语,而后睁开眼,道:“好。” 南挽是他的,就一辈子是他的,他绝不可能放手。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越发晦暗冰冷。 (本章完) 第216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三) 第216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三) 南府远在淮州,途径深山。 深山人烟稀少,鲜有人迹,有则也是盗贼之流,所以不可避免要赶夜路。 “挽挽妹妹,你饿不饿啊!”左独孤来到南挽身旁坐下,笑容满面地询问。 “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南挽坐在火堆旁烤火,见他过来,只是懒懒地掀了下眼皮。 对于挽挽妹妹这个称呼,她已经纠正很多次了,每次左独孤嘴上都答应得好好的,可回头又变了。 南挽也就随他。 “这不是怕你们在路上会遇到危险吗?”左独孤有些心虚地避开南挽探究的目光。 他听说淮州美人云集,就求了他爹,让他过去淮州玩几个月。 要真这样说,他爹肯定不放他离开。 所以他名义上的借口是怕南挽他们遇上危险,自告奋勇地随同。 他爹倒也相信了,临走前,还拜托南父多照顾他。 想到这,左独孤越发心虚。 “你会武功吗?” 南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会。”左独孤摇了摇头,真诚地看着南挽的眼睛:“但我有办法喊人来救我们。” 南挽不置可否,起身往右走了几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左独孤讪讪地收回手,默默啃着干粮。 啃到一半,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谢憬?” 在谢家村的时候,如果不是南挽开口,谢憬一家就抓进大牢了。 南挽没有回答,保持沉默。 但有时候,这种沉默无疑于是肯定。 “啧。”左独孤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啧啧称奇:“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他要权没权,要势没势。既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也给不了你功名利禄。这样平庸的男人,有什么值得青睐的?” “你不懂。”南挽摇了摇头。 每个人看待事情的方法不同,自然选择就不一样。 一开始,她确实是因为任务才主动接近谢憬。但在相处中,她却不知不觉地动了心。 “不懂就不懂,人生苦短,宜当及时行乐。”左独孤摇头晃脑道。 天下有这么多的美人,他可不想早早就成家立业,让这么多美人为他难过。 “不过……”他眼里泛出笑意:“到时如果你们之间遇到麻烦,我可以帮你们。” 就当随手做了件善事,他可舍不得看这般美人难过。 那个叫谢憬的家伙还真是好福气。 左独孤不无嫉妒地想。 南挽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 “你说,他会追过来吗?”左独孤小声嘀咕:“应该不会!毕竟他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挽打断:“他不傻。” “好!不傻就不傻。”左独孤并没有把南挽这句话当回事。 “如果他真的追上来,我倒要佩服他。”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 南挽眼睫颤了颤,抬头望了眼天边。 天边挂着轮弦月,皎洁明亮。 “挽挽。”南父掀开马车车帘,“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嗯。” 南挽点头,上了马车。 左独孤随手熄灭火堆,就欲离开时,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算了,就当做件好事!看你运气如何了。” 他从袖中掏出匕首,在一旁的树上刻了淮州两个字。 若那个谢憬聪明的话,应该能找到他留下来的线索。 他把匕首收回袖子里,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谢家,烛火通明。 “小憬。”谢母难掩眼底的不安,“你真的要去吗?” 他们都不知道南挽家住在哪,这样贸然前去很容易遇到危险。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这句话,谢母没有说出口。 毕竟这几天,谢憬的情绪有多沉重,她也知晓。 这样呆下去迟早会出问题,还不如让他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外面的风土人情。 她并不觉得谢憬能找到南挽。 毕竟光靠名字就想要找一个人,几乎等于大海捞针。 “娘。”谢憬语气清晰平静,“我要把我媳妇带回来。” 南挽是他的,就一定是他的。 谢母没有开口再劝,而是默默给他准备起了干粮。 “娘,我走了。” 谢憬冲谢母等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谢母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娘,你别太担心了。”李氏搂住谢母肩膀,轻声安慰:“二弟现在不傻了,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他从来不出过远门啊!”谢母更咽道。 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做这么绝,以至于害自己的儿子跟媳妇不得不分开。 李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这夜,谢家的烛火一直续到天明。 (本章完) 第217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四) 第217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四) 半月后,南挽到了淮州。 马车没有停歇,直接朝南府驶去。 “挽挽。” 南府门前站着一位年轻妇人,妇人眉宇间隐隐约约跟南挽有些类似。 看到妇人,原主的灵魂隐隐约约有着苏醒的预兆。 南挽没有压制,任凭对方一点一点地占据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见到南挽,妇人迫不及待地小跑过来,伸手把南挽拉进怀里。 怀抱温暖,是独属于母亲的味道。 南挽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挽挽。”妇人伸手轻轻抚摸南挽的脸,两眼含泪,“你受苦了。” “娘。” 原主的灵魂彻底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抬手抱住妇人痛哭。 上辈子,她直到死,都没见过爹娘一面。 “娘对不起你。”南母声音沙哑。 如果她当初态度坚决一点,南挽就会好好待在家里,不会遇到劫匪,也就不会被人拐卖。 说来说去,都是她的不对,是她她害了自己的女儿。 “娘,这不怪你。”“南挽”眼睫沾着泪珠。 当初是她自己执意不听劝,怪不得任何人。再说,谁也不知道之后居然会遇到劫匪。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挽挽。”听到这话,南母唇色越发苍白。 “好了。”南父劝住南母,“这么多人看着,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娘带你进去。”南母温柔地替南挽擦去脸上的泪水,拉着她进了南府。 “这是你之前住的屋子,娘每天都让人打扫。” “这是你最喜欢的……” 南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南挽”也不嫌烦,认真地听,神色颇为平静。 “娘。” “南挽”突然抱住南母,低声道:“谢谢。” 她的爹娘都很好,是她自己没有这个福气。 说罢,她的灵魂开始无声无息地消散。 能够再见一眼自己的爹娘,她已经很满足了。 “也谢谢你。” “南挽”看着跟她拥有一模一样面孔的人,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容眷恋。 “替我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南挽垂下眼睑,遮住有些通红的眼眶。 “挽挽。”南母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她感觉她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就在刚才。 “娘,怎么了?”南挽眸中关切,态度和往常一般无二。 南母心中的不安散了散:“娘只是想着你爱吃桂花糕,打算做一些。” 南挽顺着南母的话往下说,立刻哄的南母眉开眼笑,忘记了刚才那一瞬的感觉。 南挽不经意抬头,看着天际,在心中默念:“希望你下辈子能够如愿!” ———— 南府院子。 “你是?”南母眸中疑惑。 这个人她看着眼熟,但却叫不出名字。 “南伯母。”左独孤敛去脸上的玩世不恭,认真行了一礼。 “他是左兄的孩子。”南父开口道。 “原来是你。”南母眼里闪过一丝恍然,“没想到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 左独孤脸上难掩错愕。 “你满月的时候,我去过镇上看你。”南母仔细端详左独孤的脸,不由感慨万分:“你跟你母亲长的很像。” 左独孤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既然来了,最近几天,我让挽挽带你去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周围。”南母继续道。 左独孤从善如流地道了谢。 次日清晨。 天还没大亮时,左独孤就在南挽院外等候。 “挽挽妹妹。”他笑嘻嘻道:“今天可能要麻烦你带我走一走了。” 南挽敛眸,转身离开。 左独孤笑着跟了上去。 淮州繁荣富庶,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十万人家。 左独孤走在街上,习惯性地调戏周围的貌美姑娘。 “你最好小心点,淮州的姑娘可不好惹。”南挽善意提醒。 “女人都是水做的,有什么好惹不好惹的。”左独孤不以为然,继续熟练地开着玩笑。 见他不当回事,南挽就没有再劝。 “刚才就是你欺负了我的妹妹。”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突然拦住左独孤。 瞧见大汉的体型,左独孤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下:“敢问这位兄台,令妹是……” “哥。”大汉身后走出一位一脸娇羞的姑娘,“就是这个人说要娶我。” “兄台,这是误会,误会。”左独孤尴尬道。 他惯会说甜言蜜语,我心中只有卿卿,明日就去你家提亲这样的话随口就来。 镇上那些姑娘都清楚他的性格,从不把这句话当真,没想到今日在淮州随口一说,就碰到个硬茬。 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听南挽的劝告了。 “你……”女子两手掩面,伤心地离开了。 瞧见这一幕,大汉表情逐渐狰狞:“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妹妹。” 左独孤情不自禁退了半步,想拉住南挽的手逃跑,可回头却发现南挽不在身后,而是离他远远的,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左独孤欲哭无泪,疯狂给南挽使眼色。 好歹相识一场,别这样无情。 南挽避开他的目光,假装跟他陌不相识。 “这位兄台,我向你妹妹道歉,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左独孤言语恳切。 大汉想了想,闷声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和我妹妹成亲。” 成亲? 左独孤面色僵硬:“这不太好!我与令妹交情尚浅。” 他怎么可能为一个姑娘放弃整片鱼塘?就算那人长得跟天仙一样也不行。 “不成亲也行。”大汉点了点头,“赔我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左独孤义愤填膺。 闻言,大汉看着左独孤的目光微妙。 左独孤一瞬看懂了他的目光。 我不就是在抢吗? “我不答应。”左独孤摇头拒绝。 废话,从古至今,只有美人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花钱。 大汉上前三步,来到左独孤身前站定,右手一把提起他的袖子,左手握拳,高高扬起。 左独孤闭上了眼睛。 “官府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大汉的脸色变了,手停在空中。 “哥。”女子急匆匆地跑过来,“官府来了,我们赶紧走!今日就当积德行善了。” 左独孤听得火大。 “什么叫积德行善?” 可不待他追问,两人就急匆匆地跑远了。 “她们是惯犯,通常也就骗骗外乡人。”南挽开口解释。 “我哪里像是外乡人?”左独孤心里不服气。 他好歹也是一个翩翩公子,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 “淮州城里的人从不在大街上跟别人搭话。”南挽唇角微勾,“否则你以为娘为什么让我带着你?” 不就是怕他被人骗了。 左独孤恍然。 “那你们这里最大的酒楼在哪?” “往前走百米便是。”南挽语气淡淡。 左独孤心下微动,当即想走。 可走到一半,他却发现南挽没跟上来。 “你不去吗?” 南挽摇了摇头:“我要去云香阁买糕点。” 原主是个孝顺的,每次出去都不忘给南母带盒她最喜欢的桃花酥。 “那我跟你一起去!”左独孤兴致勃勃道。 一个人去酒楼多无聊,得有人陪着才好。 南挽扔下话就走了。 左独孤忙追上去,絮絮叨叨:“我好歹也算你名义上的兄长,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吗?” 南挽冲他笑了笑,笑容很冷。 左独孤打了个寒颤,默默把还未出口的话缩了回去。 远处,身形颀长的青年躲在树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纤细的女子。 他的眸光深谙无比。 “挽挽。” 看着那人唇角的笑容,谢憬眼里的光芒更加幽深,他近乎喃喃自语:“我找到你了。” (本章完) 第218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五) 第218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五)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左独孤用力搓了搓手背,那股如毒蛇般的窥测目光简直令他浑身发冷。 可回头,身后却没有可疑之人。 “没有。”南挽语气随意,“你要是觉得冷可以回去。” “那算了。” 左独孤哗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神色颇为自得:“本公子风度翩翩,区区小寒不在话下。” 云香阁就在前面。 南挽正欲进门,然而刚迈上一阶台阶,眼角余光就瞥见有一团黑影直直地朝左独孤扑了过去。 南挽面色一凝,抬手把左独孤扯到一旁,闪身躲过。 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孩扑通跌落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碰瓷? 古代也有? 南挽心中微妙。 “又来一个?”左独孤勃然大怒:“真当我好欺负?” 小孩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左独孤的大腿哭道:“大哥哥,你帮帮我!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左独孤一听就不对:“你好几天没吃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孩死不松手,好像赖定他一样。 眼看着自己的衣服沾上两个黑黑的手印,左独孤黑着脸从袖子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小孩。 “谢谢大哥哥。” 小孩甜甜道谢,匆匆把一张纸条塞进左独孤手中,一溜烟就跑走了。 左独孤好奇打开纸条:“大哥哥,看在你给我银子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你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左独孤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可他往袖中探了探后,目光立即变得惊疑不定。 他的钱袋不见了,可就在刚才,他拿银子的时候还在他手上。 那个小孩是怎么把它拿走了的? 纸条背面还有一句话:想要钱袋就去巷口等我,但是只能你一个人来。 “这是什么?” 左独孤条件反射的把纸条藏在身后:“没什么。” 南挽没有追问,自顾自进了云香阁。 左独孤松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是你?” 看着站在巷口背对着他的人,左独孤眼底泛起一层讶然。 “是我。” 谢憬缓缓转身,下颔微微扬起,嗓音冷淡。 “原来你不傻。”左独孤恍然。 他之前以为南挽是在说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你是在装傻?” “这不关你的事。”谢憬声音冷硬,目光如带了寒意的刀刃,半点不留情面。 左独孤有心捉弄他,故意暧昧道:“怎么跟我没关系?我跟挽挽已经快要定亲了,南伯父伯母他们都对我很满意。” 他这句话有很多漏洞。 先不提他在镇上红颜知己一大堆,南父又不傻,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再则,南挽对他压根不感冒。 要是换一个稍微有点理智的人,第一反应肯定就是不相信。 但奈何谢憬先入为主,把这句话当了真。 他从谢家村,日夜兼程的赶路,就是为了见自己平生最喜欢的姑娘。 可他如愿见到喜欢的姑娘时,姑娘旁边有了别人。 那个人有钱有势,跟他完完全全是不一样的人。 谢憬目光下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诫对方:“挽挽她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又怎么样?”左独孤哗的一声合上手中折扇,敲了敲手指:“古往今来,多少夫妻怨偶,不也照样生儿育女,过了下去吗?” “你不配。”谢憬从牙缝里冷冰冰地抛出这几个字。 “我哪里不配了?”左独孤乐意跟他扯:“我跟挽挽妹妹门当户对,她想要什么,我就可以给她什么,你能吗?” 一个脱离了爹娘庇佑的穷鬼有什么资格让南挽父母放心地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她? 凭他天天让她吃野菜,穿布衣,还是喝露水? 左独孤语气讽刺:“一个男人要是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过得幸福,与畜生何异?” 谢憬紧紧攥拳,愤怒几乎冲破眼眶。 但左独孤说的是事实,他压根无力反驳。 “你要是真想娶挽挽妹妹,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看到城墙上贴的告示没有?那里在征兵,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可以试试。” 左独孤讥讽道:“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谢憬闭眼,而后缓缓睁开,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我敢。” 见他神情不似作假,左独孤神情不由认真了许多:“难怪挽挽妹妹喜欢你,你身上确实有过人之处。” “妹妹?”谢憬有些错愕。 怎么会是妹妹? “当然是妹妹。”左独孤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也就你相信。” 他左独孤随随便便说出的话,是能轻易当真的吗?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信自己。 听到这话,谢憬心中的愤怒缓缓消散。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误会。 “你想见她一面吗?我可以帮你。”左独孤哗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 就当履行他当日的诺言,帮他们一次。 “不用了。”谢憬轻轻摇头。 战场危险,变化莫测,一不小心就会丧失性命。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宁肯瞒着南挽,假装他从来没来过找她。 这样至少双方都不用太难过。 “两年,给我两年时间。如果我两年都没有回来,你就让挽挽找个喜欢的人嫁了!” 最后一句话,谢憬实在说不出口。 但却不得不说。 因为这是个赌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不想把心爱的姑娘拱手让给别人,可比起让南挽伤心来说,他更希望她每天开开心心啊!即使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那你娘那边怎么办?”左独孤握着扇子的手顿住了。 “离家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谢憬脸上带了几分苦笑:“虽然没说,但我相信他们已经都猜到了。” 他这次抱有决心来的,就算左独孤不说,他也会找其他的路走。 听到这话,左独孤也不知道说他傻还是不傻。 良久,他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 “保重,一路顺风。” “你也保重。” 谢憬把钱袋递给他,大步转身离开,没有半分迟疑。 走到巷子拐角处,他愣住了。 (本章完) 第219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六) 第219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六) “媳妇。” 谢憬一时不敢看南挽此时的脸色。 “为什么不告诉我?”南挽逼近,脸色淡漠。 “我……”谢憬脸色微微苍白。 “怕我伤心?还是难过?”南挽自问自答:“你安排好了我接下来的路,可你有问过我怎么想的吗?” 她此生最讨厌就是别人给她安排路。 她母亲是,谢憬也是。 她知道他们是为她好,可这样的好却让她有点窒息。 “谢憬。”南挽声音更咽:“你能不能不要瞒着我?” 她不想被人欺骗。 “媳妇。”谢憬再也忍不住,伸手把南挽拥入怀抱,“对不起。” 他太自私了。 他从来没站在南挽的角度切身实际的想过。 他只想着要南挽开心,却没想过没了他,南挽会更不开心。 “两年。”南挽推开他,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等你两年,若两年你没有回来,我去战场寻你。” 她想过偷偷摸摸跟谢憬一起去,但这样对原主父母来说,这未免过于残忍。 “好。”谢憬点头。 他一定争取两年内回来。 他不想心爱的姑娘也跟他一样上了战场。 “谢憬。” 南挽踮脚,与其唇舌相缠。 谢憬紧紧揽着她的腰,缓缓加重力道。 良久,唇分。 “媳妇。”谢憬用脑袋蹭了蹭南挽的脸颊:“等我回来。”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松开手,转身离开。 他怕,再待上半刻,他就舍不得离开了。 南挽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红了眼眶。 左独孤走上来,安慰道:“放心!他会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一定骑着高头大马风风光光的来南府迎你。” 世道不易,时代不易,男子女子更不易。 “回去!”南挽恢复神色,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 左独孤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手中的折扇渐渐没了力道。 —— 两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谢家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忘记了南挽是谁。 “谢家的。”王婶推开谢家的大门:“都两年了,你家小憬怎么还没半点消息?” 说是找媳妇,可光知道姓名找人谈何容易,无疑于大海捞针。 谢母发间已有不少白发:“可能找到挽挽了,舍不得分开。” 她宁肯相信谢憬已经找到人了,也不相信那个最坏的结果。 尽管后者最有可能是事实。 “这倒也是。”想起当初谢憬黏媳妇的那个腻乎劲,王婶恍然。 “祖……竹母。” 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道。 谢母笑了,接过李氏手中的婴儿。 “来,祖母抱。” “思憬长这么大了?”王婶逗了几句就走了。 时候不早了,她得赶紧回家做饭。 “娘。” 两年过去,李氏眉眼越发温婉。 “你别担心,小憬福大命大,他肯定不会出事的。” “唉。”谢母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南府。 “挽挽妹妹,今日天气甚佳,我们出去逛逛!”左独孤兴致勃勃道。 “不去。”南挽声音冷淡。 “两年时间到了。”左独孤话音一转,“前些日子大军班师回朝,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会路过淮州,城主已经开始准备庆功宴了。” 南挽身体微微一颤。 这两年,饶是从系统口中听到谢憬平安无事,南挽依然心悸。 “你到底想说什么?”南挽抬头,定定地看着左独孤。 “好!瞒不住你。”左独孤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我前些日子收到一份信,信上没有署名,但你应该猜到那个人是谁?他让我一定要劝你参加庆功宴。” “他为什么不写信给我?”南挽声音干涩。 “可能是怕你忍不住去找他!”左独孤猜测。 “庆功宴什么时候?”南挽缓缓闭上眼睛,而后睁开。 “今日未时。” “南伯父伯母他们也去。”左独孤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可以一起,他们很担心你。” “好。”南挽敛眸,轻声道。 城主府设庆功宴的地方在梅园。 梅园内四处栽有梅花,淡雅清逸。 “挽挽。”南母关切询问:“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近两年,南挽把自己关在南府,一步都没有离开。 她看得心疼,但却无能为力。 “娘,我没事。” 南挽低头,遮住眼底的微微波动。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南母听着越发心疼,不禁埋怨一旁的南父:“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拦着挽挽回去。” 南父没有说话。 南挽之前说喜欢的时候,他并没有当真。 毕竟南挽是他们从小疼宠到大的女儿,他对其知根知底。 对方绝对不可能喜欢谁一个傻子。 可现在,南父不自信了。 “城主来了。”有人喊道。 随着话音落地,穿着一身蓝袍的中年男子步入众人视线。 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位青年,青年带着面具,遮住了一小半左脸,身上若有若无地带有一丝煞气。 最近那位炙手可热的将军。 城主笑着让众人回到座位下,简单介绍了一下一旁的人。 闻言,一旁的女子心思都活络了。 据说大将军至今未成亲,倘若能嫁给他,以后就是将军夫人,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她们纷纷使出手段,盼望被其看重,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奈何她们使出百般手段,那人就是不多看她们一眼。 “在下不知可否求城主做个媒人。” 只听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极好听的音色,如掺了冰块的酒一般,芳香醇厚。 “当然可以。”城主几近肯定道。 将军这个身份甚至比他这个城主还要来的尊贵。 别说让他做媒,就说让他把城主的位置让给他,他也不能拒绝。 “不知将军您看上哪位?” 谢憬沉吟半秒,目光直直看向坐在席位左侧的女子。 注意到他的目光,坐在那一侧的女子纷纷红了脸颊。 良久,他动了。 众人看着他快步走过去,来到南府席位,朝南挽伸出手。 南父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谢憬。 他心中隐隐约约猜到那人是谁?但仍不肯相信。 谁能相信呢?一个乡野村夫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大将军。 谢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南挽,目光贪婪。 两年了,他终于见到媳妇了。 看着那熟悉的脸,南挽没有拒绝,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 “果真郎才女貌。”城主笑着夸赞道。 南挽的名声他也听说了一些,但那又如何? 只要将军看重,那她之前那些风言风语就是子虚乌有。 …… 宴会结束后,谢憬直接将南挽带走。 南父南母都没有阻拦。 “媳妇,我好想你。”谢憬可怜巴巴地看着南挽。 他自然地搂住南挽的腰,撒娇道:“你想不想我?” “想。”南挽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我也想媳妇。” 谢憬睁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南挽:“媳妇,要亲亲。” 南挽凑近,在谢憬脸颊下落下一吻。 “还不够。” 谢憬喃喃自语,看着南挽的目光越发炽热。 “媳妇。”谢憬咬着南挽耳垂,压低声音道:“我们来生小孩好不好?你教我?” 上次,南挽还没有给他答案。 南挽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抱紧了谢憬。 …… “谢憬。” 情到浓处,南挽反复喊这个名字。 “媳妇。” 谢憬温柔地吻去南挽脸上的泪水:“叫我相公。” 他很想听南挽这样喊他。 “相……相公。” 南挽脸上涌出一抹薄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窘的。 要命了。 谢憬闭眼,动作越发轻柔。 “挽挽。” 意识模糊中,南挽听到那人轻声道:“我为你而来。” (本章完) 第220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七) 第220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七) 晨光熹微。 谢憬指尖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察觉到怀里的人后,谢憬唇角微勾,控制不住的收紧怀抱。 “唔。” 南挽闷哼了一声。 谢憬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力道。 南挽没有醒,依旧睡的平稳。 看着她的睡颜,谢憬忍不住轻轻在她发间印下一吻。 “挽挽。” 想起他痴傻的上辈子,谢憬看着南挽的目光越发温柔。 半个时辰后。 南挽睁开眼睛。 嘶…… 好疼…… 身上软绵绵的,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一点力气。 想到害她这样的罪魁祸首,南挽心里就很气。 可慢半拍想起昨夜谢憬哄她的话,她又不自觉地脸红。 “媳妇。” 谢憬眼巴巴地看着南挽:“你累不累啊!” “不累。” 看着那人分外无辜的大眼睛,南挽咬着牙道。 “那媳妇,我们继续!” 谢憬舔了舔嘴唇,一脸兴致勃勃。 笃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 “将军,来客人了。” 南挽松了一口气。 “媳妇。” 谢憬揽着南挽的腰,将头放在她肩膀上撒娇:“媳妇,我不想去。” 香香软软的媳妇就在怀里,他哪也不想去。 南挽毫不留情地推开他。 “媳妇。”谢憬委屈地看着她。 南挽转过身去,避开他的目光。 谢憬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房门。 前院。 南母眼底明显有些不安:“你说,挽挽她……” 昨日,谢憬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南挽带走。 这事闹得淮州城满城风雨。 今后,南挽也只能嫁给谢憬。 南父出乎意料的平静,他闭眼握住南母的手,语气无端沁出一股凉意:“日后,他要是对挽挽不好,我就算拼命也不让他好过。” 就算对方是将军。 “将军来了。” 一旁侍候的绿衣婢女恭敬地退了出去。 “小婿参加岳父岳母。” 谢憬朝他们二人认真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哼。” 南父冷冷把手中的杯子放下,重重摞到一旁。 面对他如此强硬的态度,谢憬脸色依然未变丝毫。 “不知小婿哪里得罪了岳父?” “谢憬,你好大的胆。”南父面色阴沉。 将他女儿带出去,一夜未归,明眼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若不是他提前做了准备,南挽的名声估计全毁了。 就算他们不答应,也没有其他选择。 这一招,可谓不狠。 “她是我的。”谢憬声音冷硬。 谁都不能从他的手上夺走南挽,就算是父母也不行。 南父审视地看着谢憬,还想放一些狠话。 南母拦住他:“我们今日是来看挽挽的,不是来吵架的。” 南父一时无话。 “挽挽她怎么样?”南母声音慈爱。 “很好。”谢憬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只是暂时起不来。 “那就好。”南母像是没有察觉:“今后我也能放心地把挽挽交给你了。” …… 回到屋子时,南挽还在睡。 昨晚她累的着实不轻。 谢憬轻轻抬手,细细勾勒南挽的容颜。 今后,南挽就是他的了。 “媳妇。”他弯腰,在其发间印下一吻,低喃:“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南挽指尖微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媳妇,你醒了。”谢憬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宠爱的金毛犬,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南挽想要起身,却提不起力气。 她轻轻瞪了一旁的罪魁祸首一眼。 谢憬冲她讨饶地笑了笑:“媳妇,你骂我!” 他错了,但不改。 这么好的事,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你脸上为何带着面具?”南挽抬手抚上了谢憬的脸。 她昨晚就想问了,只是抽不出空隙。 “媳妇,能不能不问?”谢憬可怜巴巴道。 只要他不摘,就没人知道他脸毁了。 南挽不容反驳地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谢憬垮着脸,他变丑了,媳妇不要他了。 “怎么回事?”南挽眼底有些红。 “不小心被人刺了一下,不过不严重。”谢憬乖乖解释。 不过怎么可能不严重呢?再偏一分,他眼睛就瞎了。 “疼吗?”南挽轻声道。 “媳妇亲亲就不疼了。”谢憬任何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谋福利。 南挽凑前,轻轻地吻着他脸上的伤疤。 酥麻。 谢憬又想要了。 但媳妇现在太累了,还是改天! 谢憬暗戳戳地想,他还是很心疼媳妇的。 “媳妇。”谢憬抬手将南挽拉入自己的怀抱,絮絮叨叨:“再过两日,我就要走了。不过没事,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我们回村,把娘她们接出来,一起……再过几年,我就告老还乡……” 他一点一点地勾勒以后的生活。 “哪有这么早就告老还乡的?”南挽声音微哑。 “媳妇。”谢憬将脑袋埋进南挽怀里,闷声道:“我怕。” 怕刀剑无眼,轻易就没了性命,怕南挽今后的生活不再有他。 他这两年,遭遇了无数生死,但都被他挺过来了。 心中支持他这么久的信念是南挽在等他回家。 将军荣归故里,娶了他此生最心爱的姑娘为妻。 南挽抬手,像往常一般摸了摸谢憬的脑袋。 谢憬熟练地低头,用脑袋蹭了蹭南挽的手,撒娇:“媳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但他把想法告诉那些兄弟时,他们都嘲笑他太儿女情长。 可他就是这样,他心中不够宽,装不了国家天下,他心很窄,只装得了一人。 “不会。”南挽摇头:“你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 “媳妇,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你不傻,你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这一刻,竟与之前的话重叠了。 “媳妇。”谢憬眼眶微热,“我好喜欢你啊!” 不是随随便便的喜欢,而是携手走过一生的喜欢。 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同衾,死同椁。 百年之后,他们将共葬于坟墓。 “我也是。”南挽回道。 “媳妇。”谢憬眼中欲望翻涌,“我……” 他本来还忍得住的。 “相公。” 这句话极为要命。 “我尽量轻点。”谢憬只能这样保证。 但做不做得到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本章完) 第221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八) 第221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八) 谢憬很久没有梦到前世了。 笃笃笃—— 谢憬大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二哥,起来了。” 是谢棉的声音。 可他不是在淮州吗?怎么一夜之间就回了家? 他朝旁边伸手,却摸到一手空,他陡然惊了。 他媳妇呢?一觉醒来,媳妇没了。 “二哥?”谢棉声音带有一丝惊讶。 以前这个时候,二哥早醒了。 “哗。” 房门被人打开。 “小棉,你看到我媳妇了吗?”谢憬眼神慌张。 “媳妇?二哥,你傻了,你哪有媳妇?”谢棉慢半拍想起她二哥好像就是一个傻子。 “不。”谢憬喃喃自语:“我有媳妇。” “小憬,怎么了?”见谢憬迟迟不来,谢母动身来寻。 “娘。”谢憬声音脆弱,“你看到我媳妇了吗?” “媳妇?”谢母摸不着头脑,“小憬,你没成亲啊!” “我没成亲?”谢憬好半天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娘,你是不是忘了,我成了亲的。我媳妇叫南挽,长的非常好看,待我很好。”谢憬眼神透着几丝希冀。 “小憬,别说傻话了。”谢母摸了摸他的脑袋:“淮州远在千里,那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跑来这呢?” “二哥,你是不是做梦了。”谢棉帮腔道。 “小憬,你放心。”谢母安慰道:“娘很快就能给你娶媳妇了。” “我不要。”谢憬倔强地别着脸,“我只要我的媳妇。” “这……” 谢母一时无话。 “我要去淮州。”谢憬语不惊人死不休。 “淮州?”谢母吓了一大跳,“小憬,你别说笑。” 从小到大,她都没让谢憬出过村子,怎么可能愿意让他去淮州这么远的地方? 要是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娘,我现在不傻了。”谢憬认真地看着谢母:“我能准确的说出淮州在哪,也知道该怎么去。” 谢母有些不相信。 哪有人一觉醒来就不傻了? 她只当谢憬在说胡话。 “淮州……”谢憬声音沙哑。 谢母身体颤了一下,他说的都是对的。 “小憬,你……”谢母更咽的说不出话。 “娘,我要去淮州。”谢憬坚持。 “好。”谢母牙关颤抖,“娘陪你去” “谢谢娘。”谢憬知道,谢母是如何也不愿意他一个人去的。 去的那天,他们谁也没惊动,默默离开了村子。 谢母提前交代过了谢武,若是村里人问起,就说带他去治病了。 这样谢憬不傻了也有个解释。 一路兼程,三月后,他们到了淮州。 “卖糖葫芦了。” “卖糖葫芦了。” 卖糖葫芦的小贩穿过街头小巷,沿路叫卖。 “给我来一串。” “我也要。” “我也要。” 几个小孩围着卖糖葫芦的小贩,围的密不透风。 人群之外,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一脸艳羡的看着糖葫芦。 谢憬记得他,可他却估计不认识谢憬。 “你想吃糖葫芦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 谢憬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一旁的人。 南挽没察觉到他的目光。 她弯腰,温柔地用手帕擦去小孩脸上的脏污。 “你等一下啊!姐姐马上就给你买糖葫芦。” 小孩怯生生的:“谢谢姐姐。” “不用谢。”南挽眼底泛起笑意。 不是她? 谢憬怅然,这人外表跟她认识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但却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人。 他转身离去,身影落寞。 “这位公子等等。”南挽突然喊住他:“我是不是见过你?” 谢憬回过头来,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南挽仔细端详他的面孔,确认自己从未见过。 但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人,心里就会有几丝愧疚。 “这位公子可……” “不用了。”谢憬打断她,“我要走了。” 他想找的那个人不是面前这人。 南挽目送他远去。 “抱歉。”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也不知为何。 冥冥之中,自有一定天意。 …… “小憬。”谢母担忧地喊了一句。 自他们从淮州回来后,谢憬就变得这般,看得她心中难受。 “娘。”谢憬有气无力地回应。 “你愿不愿意娶李家姑娘?那姑娘样貌不错,人也孝顺。”谢母试探道。 “不用了。”谢憬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他还记得李家姑娘曾经说过,就算跳河,也不愿意嫁给他,让他不要痴心妄想。 “娘,我谁也不想娶。”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南挽。 若南挽不在,他宁愿孤独终老。 谢母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之后谢母再也没提过娶妻一事,就算有相熟的人登门拜访,也被谢母拒了出去。 “媳妇。”谢憬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月亮。 “你在哪?” 他与南挽的种种就好像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情景光怪陆离,美好的几乎不真实。 没有回应。 他闭眼,任凭清泪从眼角划过,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应当大梦一场,但他怕,酒醒了,他就再也记不得南挽了。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淅淅沥沥,打落了一地秋叶。 原本躺在床上的谢憬像做了个噩梦一样,突然惊醒。 他伸手摸向旁边,是空的。 他心悸的厉害。 “怎么了?”南挽正坐在窗边看雨,闻声走了进去。 “媳妇。”谢憬抱的很紧,没头没脑道:“不要离开我。” 那个梦,让他着实怕了。 南挽环抱住他,回予他温暖和力量。 “怎么了?”待他情绪冷静下来,南挽再次询问。 “媳妇,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走了,我找也找不到。”他下意识隐瞒了一些内容。 “不会的。”南挽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怎么可能舍得把谢憬一个人留在这? “嗯。”谢憬闷闷地回了一句,继续抱紧南挽。 “媳妇,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走了,一定要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否则他压根没有半点头绪。 南挽轻声道:“好。” 谢憬把南挽抱上床,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任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本章完) 第222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九) 第222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二十九) 二半夜谢母醒来一次,拖着烛台看向窗外。 窗外薄雪铺地,风凄冷冷地刮着,树枝上结了白白的雪霜。 “小憬。” 想到谢憬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谢母眼里划过一丝怅然。 风吹的窗子哗哗作响,屋里更冷了。 谢母回去睡,翻来覆去却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 梦里,谢憬一个人在山里,发着高烧,没人救他。 谢母吓醒了。 鸡还没叫,窗外泛着白光。 谢母睡不着了,干脆早早起来,准备早饭。 “娘。”李氏也醒来了,瞧了瞧外头。 天上的雪落了好几个时辰了,地上白茫茫一片。 “怎么不多睡会?”谢母边说边拍着身上的雪。 突然想起鸡没喂,又要折腾回后院。 李氏拦住她,回道:“睡不着,相公去喂鸡了。” “娘。”谢棉也走了出来。 一家人全醒了。 冷风夹杂着雪花迎面,冷的人瑟瑟发抖。 谢母怕她们冻到,急忙赶着他们去了灶房。 炉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很适合取暖。 一家人围在一起,说着闲话。 “笃笃笃……” 院门敲响。 “谁啊!”谢武一边嘟囔,一边拉开了房门栓。 “小……小憬?”谢武第一次紧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哥,是我。”谢憬笑着道。 谢母愣住了,快步往屋外走。 李氏和谢棉二人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娘。” “小憬。”谢母激动地上前,抱住他,哭个不停:“你吓死娘了?” 这两年,她总做噩梦,梦到谢憬回不来了。 谢武眼眶湿润。 “娘,我没事。”谢憬笑着安慰。 “高了,瘦了。”谢母仔仔细细端详谢憬的脸。 她的小憬,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二哥,二嫂呢?”谢棉语调轻快。 “小棉。”李氏厉色呵斥了一句。 谢憬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结果显而易见。 他没找到南挽。 谢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默默闭上了嘴巴。 “挽挽她在后面。”谢憬安慰了谢棉几句后,又抛出一个令他们震惊的消息:“挽挽爹娘也来了。” “他们来是……”谢母语气干巴巴。 “商议婚事。”见他们表情迷茫,谢憬开口解释:“我打算和挽挽再成一次亲。” “我这次回来是带你们走的。” “走?去哪?”谢母追问。 “去淮州。”谢憬轻描淡写:“我在那里有间宅院,打算把你们都接出去。” 淮州?宅院? 这股冲击力让一旁的几人都说不出话来。 “先进来!”最终还是李氏先反应过来。 “嗯。”谢憬走了进去。 到了屋里,谢憬的眉眼越发清晰。 谢母一瞬就看到谢憬脸上的疤,语气不免有些慌张:“小憬,你脸怎么了?” “摔了一跤。” 这个解释没有人相信。 但谢憬存心想要隐瞒,他们也没办法。 远处,四架的马车摇摇晃晃驶向村内,车轮滚过雪地,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 村里人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纷纷出门来看。 他们看着马车一路疾行,来到谢家门口。 “嘎吱。” 马车停下了,里面走出一个披着雪裘的年轻女子。 “我这是见到了天仙吗?”有人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 “这哪是什么天仙?这不是谢憬之前那媳妇吗?” 众人的记忆缓缓苏醒。 “媳妇。”谢憬大步走上去,抱住南挽。 “你累不累啊!” 他本来想带着南挽骑马的,但南挽身体弱,经不住那样折腾。 “不累。”南挽轻轻摇头,看向走出来的谢母等人。 “娘。” “大哥,大嫂。” “小棉。” “诶。”谢母眼里闪烁着泪花。 谢憬没说谎,他是真的找到了他媳妇。 “外面冷,进来!”谢母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 “亲家母。”南母上前几步,亲热的上前招呼。 谢母局促不安地回话,她哪见过这么大的场合? “娘。”南挽唤了一句。 “诶。” 南母和谢母都不约而同应了一声。 “进去!”南挽笑着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看得村里人颇为艳羡。 “谢家恐怕要发财了。” 瞧那四轮马车,多气派。 瞧那几匹马,多神气。 敲那人身上穿的,多好看。 “我看今后谢家要比张家还要富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一个吃软饭的。”有人嗤笑出声。 谢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穷苦,却因攀上一名好亲事,脱胎换骨。 众人不免眼酸。 那谢憬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他们家那小子模样也不差,怎么就没摊上这样的好事? 张家的悔死了,早知道当初她就买下南挽了。 那今日的荣华富贵就是她们家的了。 可怕被人笑话,她从来没提及这事。现在就算提了,也没人会信。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有什么好酸的。”王婶怼了回去:“那谢家之前多惨你们没瞧见,人命里有个劫,熬过了就苦尽甘来了。怎么你们这么看不得别人好,人家平日可没少帮衬?” 这样一说,众人脸上都过意不去。 “婶子说的是。” 谢母手艺好,哪家做喜事,都要请她过去帮忙。 谢武力气大,碰上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 李氏为人和善,从不说人是非。 谢家一大家子人,都不错。 “去淮州。”谢母忐忑不安:“小憬,不是娘不想,实在是舍不得这里。” 他们谢家世世代代都在这扎根,就这样离开,她实在狠不下心。 谢憬他爹在。 思憬也还小,受不了这一路颠簸。 “小憬,娘说的有理。”谢武声音闷闷的,“我们都习惯了这里。” “哇哇哇。” 屋内响起了小孩子的哭喊。 谢母急急忙忙走过去,把孩子抱出来细哄。 思憬才两岁,离不开人。 “他……”谢憬不自觉放轻了音量。 “我儿子。”谢武一脸得意,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自你走后……” “要……咬抱。”思憬咧着小嘴,朝南挽张开了手。 “来,挽挽,你抱抱他。”谢母不由分说地把思憬塞入南挽怀里。 南挽手足无措地抱着,生怕会磕坏。 李氏有经验,上前纠正南挽的姿势。 谢母和南母说着体己话。 谢武和谢憬两兄弟聊的热火朝天。 …… 一家人其乐融融。 (本章完) 第223章 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三十) 第223章痴傻山里汉的小娇妻(三十) 岁寒,谢府砖瓦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南挽坐在屋内,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上的雪花纷纷扬落。 “媳妇。”谢憬委屈巴巴地从身后抱住她:“你许久没理我了。” 南挽感到好笑:“我半个时辰前分明在与你说话。” 谢憬假装没听见,继续没脸没皮地缠着南挽。 “媳妇。” 一旁的下人见怪不见怪地退了出去。 “媳妇。”趁四下无人,谢憬咬住南挽耳垂,极有暗示意味道:“天冷,我们还是回房!” 南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 谢憬耷拉着脑袋,立刻焉了下去。 媳妇总说做这种事对身体不好。 可他真的感觉很快乐啊!为什么媳妇不喜欢? 谢憬越想越委屈,转身离开。 “媳妇,我走了。” 南挽好似没听见,继续盯着雪看。 “媳妇,我真的走了。”谢憬故意提高音量。 南挽依旧没理。 “哼。”谢憬气呼呼地走了。 雪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能见。 半柱香后,媳妇没来找他。 一柱香后,媳妇还是没来找他。 半个时辰后,谢憬忍不住了,冲进去把南挽抱住,凶巴巴道:“媳妇,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生气了。” “哦。”南挽无动于衷地回了一句。 谢憬垮着脸,委屈巴巴道:“媳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否则为什么看都不看他一眼? 是腻了吗? 想到这个结果,谢憬眼睛微微一红,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宿主。】系统幸灾乐祸道:【人是你宠出来的,自然后果也由你承受。】 如果不是南挽惯着,谢憬不会变成这样。 “媳妇。”谢憬神情黯然。 “我在。”南挽无奈解释:“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为什么你宁愿看雪也不看我?为什么对谢思憬这个小崽子比对我还好?为什么我说话你都假装没听见……”谢憬叭叭说个不停。 越说到最后,他越委屈。 “不要乱吃醋。”南挽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谢憬打断。 “媳妇,我们来做点开心的事唧!” 谢憬不由分说地堵住南挽的嘴巴。 这么好的天色,怎么可以浪费? …… 屋外积雪微融,屋内春意盎然。 谢家。 晌午吃过饭,雪越下越大。 谢母一家围着炉膛烤火。 “娘。”谢思憬仰着小脸:“我们为什么不留在淮州啊!” 淮州那么好,有吃的,有玩的,还不冷。 村里的小孩子做梦都想去哪里。 可他们家明明可以去,却还是呆在这里。 谢武存心吓唬他:“要是把你一个人扔淮州,怕不怕?” “我才不怕。”谢思憬大着声音道:“舅舅他们对我可好了。” “你啊!”李氏嗔怪地点了点他的额头。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谢思憬语气略有几丝埋怨:“舅舅总跟我抢舅母,要是他不跟我抢就好了。” 听到这话,李氏等人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他们都知道谢憬小孩子心性,但却没想到他连谢思憬的醋都吃。 “祖母。”谢思憬扯了扯谢母的衣角:“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趟淮州啊!” 谢母看了看屋外的雪,笑道:“等什么时候雪停了,我们就去。” 谢憬已经写信催了好几回了。 她每次都抽不出时间。 今年是个丰年,家里的地都租出去了,分得一些粮食。 等再过一阵子,她就去淮州,在那里住一阵子。 闻言,谢思憬立刻高兴地找不着北,小跑出去找他玩伴炫耀。 “慢点。”谢母仔细叮嘱。 “知道了。” 谢思憬一溜烟就跑了。 “这孩子。”谢母笑骂道。 “他还小呢?”李氏眉眼温柔。 “今晚我有事,可能晚点回来,不用等我。”谢母突然开口。 “好。”李氏没有追问。 谢母踏着雪来到后山上一座小坟。 “孩他爹。”谢母郑重把祭品摆上,絮絮叨叨:“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 “小憬出息了,当了大将军,比村里所有人都要出息。” 说这话时,谢母眉宇间带着一抹骄傲。 “孩他爹,再过几个月,我就走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看你,希望你不要怪罪。” “孩他爹,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好我们一大家子,尤其是小憬。” 虽然谢母没有经历过战场,但也知道战场的凶险。 她不想让谢憬走这条路,但谢憬已经不是那个一心一意依靠她的那个傻子了,他已经大了,有翅膀了,会飞了。 她拦不住他了。 “娃他爹,我走了。”谢母说完,将香插进一旁的空地,转身离开。 南府。 “不知道挽挽现在过得好不好?”南母一天到晚念叨个不停。 “你想知道就去谢小子家看看不就好了。”南父没好气道。 他听都听烦了。 “说得跟你不担心挽挽一样。”南母轻轻瞪了他一眼,“挽挽成亲的前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可是你。” “你不也睡不着吗?”南父回道。 他们半斤八两。 “行了,不说了,我走了。”怕南母继续说下去,南父当即抬脚离开。 南母无奈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 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嘴上却偏偏要逞强。 “老天爷。”南母喃喃自语:“你一定要保佑挽挽他们这辈子平平安安。” —— 又是一年岁寒。 雪落在竹林里,发出沙沙的声响。 南挽静静地伏在谢憬怀里,睡得安稳,但却被系统吵醒。 【任务已成功完成,是否离开。】 “否。”南挽翻了个身。 【祝宿主愉快。】系统灰溜溜地下线。 他绝对不是故意把宿主吵醒。 “媳妇。” 听到南挽翻身的动静,谢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熟练地抱住南挽轻哄:“我们继续睡。” 现在天色尚早。 南挽不想睡,可在谢憬的怀抱里却慢慢有了睡意。 “媳妇。”谢憬将下巴抵着南挽额头,低喃出声:“你是我一个人的。” 言罢,他低头,在南挽发间映下不带有任何意味的吻。 往后几年,他们的生活将越过越好。 (本章完) 第224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一) 第224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一) 雨雾寒凉,扑簌而入。 南挽盘腿坐在梨花树下,闭眸修炼,片片碎瓣夹着雨珠一起落下,肆意交缠在发间。 一道机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样的静谧。 【是否传输剧情。】 “是。” 【剧情传送中……传送成功。】 南挽慢吞吞地梳理剧情。 当前位面是一本小说衍化的修仙世界。 原主剑宗仙尊,小说中最大的反派,因觊觎女主根骨,被后期成长的女主一剑穿心而死。 小可怜是男二,原主最小的弟子。 因小可怜是修仙界人人喊打的半妖,原主对这个弟子甚为厌恶,平日对其非打即骂,动不动就用鞭子抽他。 鞭子是原主法宝,旁人但凡挨上一鞭就会受重伤。但小可怜因为是妖的缘故,硬生生撑了几十鞭。 不是他不疼,而是如果他但凡昏过去,就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原主其他弟子都不敢帮小可怜说话,只有最受宠爱的女主敢。 一来二去,小可怜就喜欢上了女主。最后更是为了成全女主跟男主,散尽全身灵力为女主疗伤,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原主真不是东西。】系统咬着小手帕,哭得眼泪汪汪:【小可怜那么惨,宿主你一定要好好对他。】 梨花树不远处,有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在练剑。 少女五官生得好看,柳眉杏眼,小小年纪就已堪称绝色,更不提长大以后。 三尺青锋剑,她使的行云流水,没有半分不适。 “师尊。” 见南挽的目光看过来,白棉棉赶紧随便挽了个剑花,收了剑,走到南挽面前站定。 “师尊,我刚才练的那几招怎么样?跟以前相比有没有进步?”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毫不掩饰的依恋。 南挽眉心微动。 这个时候,女主还没有察觉到原主的险恶心思,一心把她当成可以依靠的师尊。 “很好。” 声音如掺了冰块的酒,清脆悦耳。 听到这句话,白绵绵整张小脸都变得红扑扑,这还是第一次师尊给予她这么高的评价。 往日师尊一直都训斥她,说她太差劲,比不上大师兄,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想到这里,白绵绵不满地撇撇嘴。 大师兄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比她先入门吗?她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小师弟或小师妹? 剑宗其他几个峰都热热闹闹的,就师尊这个峰冷清的厉害。 原因就在于师尊不喜外人打扰,从始至终都只收了两个弟子。 掌门曾经怕师尊无趣,想塞几个弟子过来,都被师尊拒绝了,说她没有精力。 与她交好的其他几个峰的弟子都羡慕她,但她不觉得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还羡慕其他几个峰的峰主对徒弟管教松弛,不管干什么都不会过问呢? 哪像她师尊,不管她想做什么,都不答应,说怕遇到危险,毁坏她的根骨,断了修仙的机缘。 可剑宗是修仙界最大的宗门,除了魔宗,根本没人敢欺负剑宗弟子。 就算下山,遇到魔宗人的概率也不大。 但她不敢忤逆师尊,只好耐着性子留在宗门,从不出去走动。 “师尊。”白棉棉眼巴巴地看着南挽:“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小师弟或师妹啊!” 因为是最小的一个,她总被大师兄管着,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你真的想要?”南挽目光清冷。 “嗯嗯。”白绵绵用力点头,“不管是小师弟还是小师妹,我都喜欢。” 只要年龄比她小,让她行使一下师姐的权力就好。 最好活泼些,她好管教。 “可如果师尊再收一个弟子,就不能经常来指导你了。”南挽静静地看着她,想知道她会怎么选。 白绵绵纠结了一会,咬牙道:“没事,我有大师兄教导。” “师尊的精力也要分给别人,不能像之前那般宠你。”南挽继续道。 说原主特别宠爱女主并不过分,无论女主想要什么,原主都会想办法给她弄到。 别人都当原主对这个弟子极为宠爱,实则原主是为了她的根骨。 修仙界有言,拥有天生剑骨的人天赋出众,不出三百年定可以飞升。 女主就身怀天生剑骨,一年便从练气七层提升为筑基中期,是剑宗出了名的少年天才。 修仙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飞升六大境界。 原主已经停留在出窍期一百多年了,始终不能飞升。 昔日同袍个个都已飞升,就原主一人还留在修仙界。 原主觉得颜面扫地,就动了歪心思,想利用女主的根骨帮她飞升。 结果…… 南挽敛眸,遮住眼中的轻微波动。 这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 原主天赋不弱,若潜心修炼几年,飞升不无可能。 可她的心思早已歪了,再也不能静下心来潜心修炼,这导致这么多年她的境界一直停滞,难以进步。 “也可以。”白绵棉说完就巴巴地望着南挽:“师尊打算什么时候收弟子?” 她真的好想要一个小师弟或者小师妹。 “明日。”南挽想了想,道。 小说里,原主是在第二年的收小可怜做徒弟的。 当时小可怜被人欺负的不成人样,是原主从天而降的救了他,把他带进宗门,收他做弟子。 小可怜对这个救了他的师尊非常孺慕,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原主,但原主每次都把小可怜送的那些东西丢了,甚至当着他的面。 天长日久,小可怜就也断了与原主亲近的心思。 可原主却不肯放过他。 半妖天赋出众,修炼速度比女主这个天生剑骨还要来的快。 原主嫉妒这个小弟子的天赋,就出手折磨他,直到小弟子再也不敢在原主面前显露出天赋才罢休。 想到这个时候,小可怜还在被人欺负,南挽心就莫名有些难受。 “明日?”白绵绵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南挽没有解释,转身离开。 她得趁早把小可怜带回来,最好是今日,方便明日拜师。 白绵绵怔怔的看着自己师尊的背影。 良久,她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出去,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师兄。 (本章完) 第225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 第225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 凡界。 “他是妖怪,打他。” “我爹说了,我娘就是妖怪害的。” “打他。” 几个小孩聚在一起,对着缩在墙角里的瘦弱身影拳打脚踢。 “你们在干嘛!”卖糖葫芦的小贩从小巷经过,刚好见到这一幕,急忙出声呵斥。 “有人来了。” 听到声响,小孩子一窝蜂地跑了。 “这些熊孩子。”小贩笑骂道。 他蹲下身来,望着墙角的瘦弱身影道:“你疼不疼?要不要吃糖葫芦?” 瘦弱身影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 他看着才不过五岁的样子,可手脚上却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小贩不免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他的父母怎么狠的下心? “谢谢叔叔,我不疼。”顾憬扬起小脸,乖乖道。 他的样貌生得极好,可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有很多细小疤痕。 小贩惊愕地看着顾憬的眼睛。 蓝色的,凡界极为罕见。 但在修仙界却一抓一大把,这样拥有异色瞳孔的有一个专属身份——半妖。 半妖是人和妖生下来的后代,不为人族所容也不为妖族所容。 一生下来,就会被父母掐死。 而眼前的这个小半妖却活到了五岁。 “你居然是半妖。” 小贩的脸色又青又白。 “真是晦气。” 他嫌恶地站起,狠狠踢了顾憬一脚。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有勇气活在世上?要我是你,肯定早早去死。” 顾憬一声不吭,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事实上,他早料到了小贩的反应。 毕竟这种事他见多了,可当真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伤心。 自记忆里,他就没有父亲,是母亲将他养大。 母亲是个凡人,没有灵力,但折磨他的手段却比修仙界的人还要厉害。 白天她会把他关起来,不给饭吃。 晚上她又抱着他哭,说她不是故意的,让他原谅她。 可第二天,还是这样,没有半分改变。 有一次,她嫌弃他的眼睛难看,就想把它挖出来。 他害怕,就逃走了,再也没回过家,母亲也从来没有找过他。 他不难过,他清楚,母亲不仅不爱他,还恨他。 原因就在于他名义上的父亲当初花言巧语哄骗了他的母亲,又抛弃了她。 想到这,顾憬眸中划过一丝自嘲。 他天生贱命,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 见他不哭不闹,小贩恶胆丛生,竟伸手想掐住他脖子。 “你去死!” 顾憬涨红着脸,并不反抗。 就这样掐死也不错,反正他也不想活着,太累了。 小贩的手突然松开。 顾憬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上,却坠入一个泛着冷香的怀抱。 怀抱的主人穿着白袍,气质如仙,缥缈。 顾憬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顿时傻了,直勾勾地盯着南挽。 仙人的眼睛真好看,是黑色的,仙人的鼻子也好看……全身上下都好看。 要是他能跟着仙人离开就好了。 顾憬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怎么可能呢?他是半妖。 顾憬眸子黯然,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靠近仙人。 “你叫什么名字?”南挽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 小孩生的好看,软软孺孺的,很可爱的一个小团子。 好想撸。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仙……人,我……叫顾憬。” 顾憬一紧张,头上就冒出毛茸茸的两只猫耳朵。 手感很好,南挽捏了又捏。 对上小孩害羞的目光,南挽尴尬地松开手,把他放了下来。 “仙人这是厌恶他的耳朵吗?”顾憬低着头,情绪失落。 下一秒,一只白的几乎透明的手伸了出来,放在顾憬头上。 猫的天性使顾憬情不自禁地用脑袋蹭了蹭南挽的手。 南挽眼睛亮了一下,换了一只手上去。 顾憬习惯性蹭向另一只手。 好可爱。 南挽眼睛亮晶晶。 良久,顾憬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小脸微红。 “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跟我走?”南挽半蹲下身子,与顾憬齐平。 跟仙人走?离开这里? 顾憬呼吸颤了颤,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仙人神情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南挽朝他伸手,等着他的决定。 顾憬胳膊轻动,小手伸向那洁白的掌心。 可看到他脏兮兮的小手,他又犹豫了。 南挽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手,将他抱在怀里。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南挽唇角微弯,笑意盈盈。 顾憬下意识蜷缩在南挽怀里,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 “脏了。” 看着那白色袖子上的一个黑乎乎的手印,顾憬惊慌失措。 南挽随手使了个术法,衣袍和怀中的小孩立刻变得干干净净。 “这下不脏了。” 南挽揉了揉顾憬的脑袋:“我们走!” 顾憬看了眼小贩,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他呢?” 小贩死死地盯着他,目光怨毒。 “他没事,我只是让他吃了点苦头。”南挽轻声解释。 “走!我带你回家。” 家? 不等顾憬反应过来,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空中。 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小人,顾憬浑身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白影飞速从空中掠过,直直落到剑峰。 一左一右两个修士刚想出声呵斥,却骤然对上南挽冷淡的眸光,急忙行礼。 “弟子拜见峰主。” “起来!” 南挽抱着顾憬踏入殿内。 “那是个小孩?” “真人难道要收弟子了?” 留在原地的修士窃窃私语。 “仙人。”顾憬局促不安地抓着南挽的衣袖。 这里好大。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南挽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顾憬浑身颤栗:“可我……” 半妖怎么可能会有家呢? “这里没人会因为你的身份欺负你,就算有,我也会帮你教训他。”南挽轻声道。 “为什么?”顾憬声音干涩。 他不好看,又是个半妖,为什么仙人要对他这样好? 他根本无法报答。 “因为……”南挽想了想,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顾憬怯怯地点了点头。 仙人说什么他都信。 “你前世救过我,所以我这一世来报恩了。”南挽郑重其事道。 (本章完) 第226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三) 第226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三) 顾憬怔怔地看着南挽,微抿着唇。 “师尊。” “师尊。” 白绵绵兴奋地跑了进来:“我的小师弟在哪?” 听说师尊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崽子,她想都未想地跑了过来。 小师弟那么小,肯定需要她照顾。 有人? 顾憬下意识缩在南挽怀里,不肯出来。 “师尊,这就是我的小师弟吗?”白绵绵好奇地看着埋在南挽怀里的人。 胆子好像有点小。 “嗯。” 南挽随手摸了摸怀里小崽子的脑袋,毛茸茸的。 顾憬红着小脸,更加不敢出来见人。 “你明日再过来!你小师弟受了伤,需要调养。” “好。”白绵绵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我以后也要叫你师尊吗?”顾憬仰着小脸,忐忑不安地看着南挽。 “嗯。”南挽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天赋很好,适合修炼。” “可我是半妖,会给仙人带来麻烦。”顾憬沮着脸。 仙人那么好,他不能连累他。 “谁找你麻烦,打回去就是。”南挽语气轻描淡写。 顾憬望着南挽呆呆出神,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走!我带你疗伤。” 南挽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原主空间里有一处灵泉,对疗伤特别有奇效。 这灵泉是原主外出所得,就连宗门也不知道。 顾憬紧紧依偎在南挽怀里,不愿松开。 灵泉灵雾缭绕,如同仙境。 顾憬目不转睛地看着,下一秒,他就被南挽扔进灵泉里。 南挽放在袖中的手缩了缩,动作好像太粗暴了。 应该是原主身体残存的意识做的。 她肯定不会下这般重手。 南挽心安理得地将责任推脱。 看不到的异空间,系统默默翻了个白眼。 顾憬扑腾在泉水里,小脸红润。 还没来得及伤心就惊奇发现他身上的伤都痊愈了。 “仙人。” 顾憬仰头看着南挽。 没了伤口的他白白嫩嫩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小仙童。 南挽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了出来,又使了法术将他全身烘干。 一接触到空气,顾憬忽的颤抖起来。 “怎么了?”南挽的话还未完全脱口。 只见怀里的小崽子倏地消失了,留下一堆衣物。 不等南挽吃惊,一只瘦瘦弱弱的小猫崽便费力地从衣物中探出了头。 它全身雪白,没有乱七八糟的杂毛,一双眼睛是罕见的蓝色,清澈见底。 “仙人。” 它歪着脑袋,微微张嘴。 “喵……” 一声细细的叫唤,如同撒娇一般。 顾憬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反应过来。 南挽眼睛亮了。 她缩在袖中的手动了动,捏住了小猫崽粉粉嫩嫩的肉垫。 小猫崽眯着眼睛,无意识地踩了踩她的手。 “喵。” 回想到他刚才做了什么,顾憬脸色爆红。 仙人会不会觉得他太放肆了。 它两只毛绒绒的耳朵颤了颤,无意识地耷拉下来。 南挽轻轻用脸颊蹭了蹭小猫崽毛茸茸的脑袋。 猫崽亲热地蹭了回去,甚至还想伸舌头舔一舔。 但被它忍住了。 “仙人,我怎样才能变回去。” “喵喵喵。” 南挽压根听不懂顾憬在说什么,以为是他饿了。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话说猫和人吃的能一样吗? 南挽轻轻挥了挥手,手中便多了一枚灵果。 灵果全身金黄,散发淡淡的清香。 南挽将灵果塞到顾憬爪子上。 顾憬下意识抓紧,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灵果外皮,好香,看上去很好吃。 他眼睛微亮,捧着灵果,小口小口地咬。 另外两只爪子蹬了蹬怀里的衣服。 南挽用衣服将他包裹起来,抱着他回到殿内。 “喵。” 察觉到这股动静,顾憬耳朵微微动了动,发出软软呼呼的叫声。 “猫?” 殿门口守着的修士目光惊异不定地看着殿内。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猫? 要知道,真人不喜热闹,尤其讨厌动物。 难道是兽峰养的?不小心跑过来了? 他们刚想走进去,查看情况,就听到真人温柔的声音。 “要不要再吃一个?” “喵。” 他们对视一眼,退了出去。 顾憬晃了晃脑袋,意思自己不要了。 南挽眼里飞快划过一丝遗憾。 “嗝。” 顾憬打了个饱嗝。 南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顾憬呆呆地看着南挽,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迷茫。 “知道你真的不饿了。” 南挽压低声音道。 丢脸了。 顾憬生无可恋地将身体瘫成一张大大的煎饼。 南挽探手揉了揉煎饼团子,手感超好。 顾憬突然想到什么,直起身来,朝南挽叫了两声。 “喵喵喵。” “仙人,你饿不饿?” 果子被他一个人吃了,仙人还饿着。 南挽将他抱进怀里,转身去了御兽峰。 她得想办法让小家伙恢复原型,否则这样交谈很麻烦。 带着暖意的怀抱很舒服,顾憬瑟缩着脑袋,轻轻打了个呵欠,睡了过去。 “稀奇。” 见到南挽,一位穿着蓝衣的真人惊叹地啧了啧嘴。 “大名鼎鼎的剑仙真人今日怎么有空踏进我这小地方了?” 原主一直渴望成仙,私下里让弟子称呼自己为剑仙真人。 后来不知为何传出去了,修仙界的人都这样称呼她。 只不过蓝衣真人的话明显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南挽眉头微皱,没有理会他的话,开门见山道:“你这里有什么能让小兽恢复人型的药?我拿黄叶果来换。” 黄叶果能提升修炼者速度,利于修行。 但数量极少,有则也是在拍卖行,被炒为天价。 “它怎么了?”蓝衣真人这才看到南挽怀里的小猫崽。 “不知道。”南挽摇了摇头。 “那你之前对他做了什么,总知道!”蓝衣真人没好气道。 南挽沉吟片刻,道:“泡了个千年灵泉?” 之后又啃了个黄叶果。 这句话南挽没说。 毕竟顾憬是在泡了千年灵泉之后才变成原型的。 “泡了个千年灵泉?你居然让这么小的一个崽子泡千年灵泉?”蓝衣真人难以置信,以一种暴殄天物的目光看着南挽。 “有什么后果吗?” 南挽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本章完) 第227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四) 第227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四) “后果大着呢?” 蓝衣真人狠狠瞪了南挽一眼:“千年灵泉蕴藏的灵力极大,一不小心就会因吸收过多灵力,爆体而亡。这小崽子只是恢复原型已经算得上是命大了。” 南挽心虚地看着怀里的小猫崽。 顾憬睡得香软,没听到这番对话。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见她表情认真,蓝衣真人的怒气散了散,回道:“用灵力帮它梳理一番就可以了,只是耗费的时间长了点。” 以南挽的性格,估计不屑于做这事。 蓝衣真人刚想把小崽子讨要过来,细细照顾,却见南挽小心翼翼地输送灵力到小崽子身上。 这…… 半个时辰后,南挽怀里多了个软乎乎的小孩。 小孩趴着南挽肩膀上,继续睡,头上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耷拉下来。 “半妖?” 蓝衣真人惊愕地看着南挽怀里的小孩。 一般灵兽可自由转换原型,只有半妖没法完全控制,只要情绪一激动,耳朵就会冒出来。 这个声音大了点。 顾憬被吓醒了。 “仙人。” 他揉了揉眼睛,困倦地看着南挽。 意识到自己恢复了原型,顾憬眼神惊了惊。 南挽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抱的更紧。 “你这是……”蓝衣真人目光惊疑不定。 “收弟子。” 南挽语气轻描淡写。 “收一个半妖做弟子,你莫不是疯了?”蓝衣真人难以置信。 半妖不管是在凡界,还是在修仙界,都人人喊打。 如果南挽真的收了半妖做弟子,他都能想到外面那些人有多疯狂了,肯定指着南挽拼命骂。 “仙人。” 顾憬听懂了他的话,一脸无措。 他是不是给仙人添麻烦了。 “没事。”南挽轻声安慰好怀里的小崽子,转而看着蓝衣真人。 “我没疯,我认真的。” “随你。”蓝衣真人吐出一口浊气,剑峰的事,他管不着。 “这是报酬。” 南挽随手甩出去一个黄叶果。 蓝衣真人手忙脚乱地接住。 “你小心点,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南挽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抱着顾憬离开。 “回来。”蓝衣真人气地破口大骂,“你那是什么眼神?” 一旁的弟子赶紧离开,生怕这位大人物发火牵连了他们这些小弟子。 “师尊,你怎么了?” 穿着黄袍的小少年奇怪地看着自己师尊。 “你。”蓝衣真人睨了他一眼,阴恻恻道:“罚抄《道德经》十遍。” “师尊,不要啊!”少年脸立即垮了下来。 《道德经》那么厚,抄十遍简直生不如死。 蓝衣真人丝毫不同情,甩袖离开。 少年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剑峰。 “仙人。” 顾憬仰着小脸,忐忑不安:“仙人真要收我做弟子?” “我说出话怎会有假。”南挽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回头我让你师姐给你找个地方住下,今晚你就将就跟我住。” 跟仙人住? 顾憬小脸通红,声音因紧张变得结结巴巴:“这……怎么……使得?” “为什么不可以?” 南挽将他腾空抱起,来到一张床榻。 “你今晚就在这睡。” 顾憬还未完全辟谷,南挽没打算让他这么早修炼。 “是。” 看出南挽意愿坚决,顾憬乖乖点了点头。 南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肉感虽不足,但手感很好。 她以后要想办法将小崽子养胖一点。 之前抱起小崽子时,她就觉得小崽子实在太瘦了,重量简直可以忽略。 顾憬眨了眨眼睛,没有反抗。 南挽捏了几下就松开了手。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该睡了。” 顾憬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抿了抿唇。 “睡!睡得太晚会长不大。” 听到长不大这三个字,顾憬乖乖闭上眼睛。 娘说了,只要长大了,就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他想要保护师尊。 这样想着,他逐渐有了睡意,呼吸一点一点地变得绵长。 南挽拿着一旁的薄被往顾憬身上盖。 …… 看了好一会,她转身来到桌前,闭眸休憩。 来得太急,原主身上的灵力还没有完全化为她所有。 “咦。” 南挽张手,掌心突然多出一只红色小鸟。 “呸呸呸,你这坏女人。” 小鸟停在南挽头上,张嘴就骂“居然敢把小爷关这么久。” “你是什么鸟?”南挽一时好奇。 “小爷我可是凤凰。”小鸟一脸得意,“坏女人,这下你知道小爷我的厉害了!等小爷有了灵力,一定烧了你头发。” 南挽将它从头上抓了起来,放在手里细细瞧了瞧,觉得可以留下给顾憬做个玩伴。 想罢,她把自称为凤凰的小鸟重新放回了空间。 次日。 “唔。” 顾憬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没看到南挽,心惊了一下,赶紧穿鞋哒哒哒地跑了出去。 “仙人。” “你就是我的小师弟!”白绵绵见到他,眼神亮了亮。 长得很好看,可惜就是年龄小了点。 让她以后教这这么小的崽子练剑,白绵绵觉得自己应该狠不下心。 顾憬低着头,避开她的手。 没摸到,白绵绵一脸可惜。 不过以后机会多着呢? “你是要找师尊吗?走,我带你去。”白绵绵善意地朝顾憬伸手。 顾憬怯怯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 “师尊。” “仙人。” 南挽此时正和一个蓝衣真人交谈,见到二人,回过头来。 “仙人。” 顾憬挣脱白绵绵的手,跑到南挽身旁,眼睛亮晶晶的。 南挽笑着将他抱了起来。 “这就是那个小崽子!”蓝衣真人认真地打量。 看起来很乖,根骨也不错。 如果不是半妖的身份桎梏了他,以后说不定能比白绵绵走得更远。 可惜了。 顾憬埋在南挽怀里,整张小脸红扑扑的。 “师尊。” 白绵绵走到南挽身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白丫头。”蓝衣真人笑着道:“今天怎么没去找你师兄练剑?” 白绵绵偷偷觑了顾憬一眼。 她本来是打算去的,可她还没见到小师弟呢?于是她就诓了大师兄。 希望大师兄知道真相后不要骂她。 白绵绵有些心虚地想。 (本章完) 第228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五) 第228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五) “这是你左师伯。”南挽指着蓝衣真人道。 “师伯好。”顾憬乖乖道。 蓝衣真人愣了愣。 南挽性格孤傲,一向不肯承认他是她师兄,怎么今天就突然承认了? 难道有事相求? “见面礼。”南挽慢条斯理地伸出了手。 “南挽。”闻言,蓝衣真人脸都气歪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要见面礼,前年我收徒弟时你怎么说的?说不在意这些虚的。” 南挽仔细想了想,慢吞吞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徒弟满打满算就三个,你徒弟数都数不清。若人人都给见面礼,我岂不是亏了。”南挽言简意赅。 “就你有理。”蓝衣真人气急。 “仙人。”顾憬缩在南挽怀里,情绪不安。 “罢了。”蓝衣真人叹了一口气,一脸肉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镯子。 “这个可以帮他隐藏半妖的气息,除了出窍期的尊者,其他人皆看不出来。” 若顾憬真用半妖这个身份闯修仙界,就算他师尊是南挽,也会有不少事端。 这句话只有南挽能听到。 南挽接过镯子,把它递给顾憬。 顾憬握着镯子,仰着小脸,迟疑地看着南挽。 “既然他给你,你就收下。”南挽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顾憬点头,将镯子小心翼翼地挂在手腕上。 “小师弟,给。” 白绵绵想起自己好像也没有给小师弟准备见面礼,急忙从空间里挑了一件宝物出来。 “你倒是宠他。”蓝衣真人啧啧称奇。 白绵绵送的东西丝毫不逊色于他。 她一介孤女,哪拿得出这样的宝贝?肯定是南挽所赠。 剑峰真是财大气粗。 顾憬接过,笑着道谢。 白绵绵一时没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手感真好。 就当她慨叹时,正好与南挽四目相对。 白绵绵急忙松手,往后退了一小步,眼观鼻鼻观心。 仿佛刚才做出那个动作的人不是她。 “仙人。” 顾憬跑回南挽身边,将得到的东西塞到南挽手里。 “该叫师尊了。”南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师尊。”顾憬眨了眨眼睛。 “这是师尊给你的见面礼。”南挽摊开手,掌心赫然出现一只红色小鸟。 “你这个坏女人。” 小鸟张口想骂,却对上南挽不怀好意的目光,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顾憬好奇地伸手戳了戳。 “哪个小兔崽子敢戳小爷?” 小鸟回头,恨恨道。 见是顾憬,身体忍不住僵了一下。 猫妖?这坏女人果然歹毒。 它好歹是凤凰,怎么会怕这区区猫妖? 带着这个想法,小鸟雄赳赳气昂昂地飞到顾憬头上,啄个不停。 顾憬有些痒,抬手将它抓住,爱不释手地把玩。 小鸟沮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 这猫妖实力不凡,非他力之所及?待他养精蓄锐,必定放火烧他全家。 “谢谢师尊。”顾憬捧着小鸟,开心道。 这是师尊送给他的,他一定会好好对待。 “结个灵契!”南挽随手定下一个主仆契约。 “主仆契约?你竟敢让小爷我当仆人,信不信来日……”小鸟拼命挣扎,但突然想到什么,闭上了嘴。 “你与他定契约有好处。”南挽秘密传音道。 “有什么好处?”小鸟一脸不屑,“一个半妖也配做凤凰的主人。” “你若想复仇,必须依靠他的力量。” 小鸟脸色千变万化。 良久,他低下头,顺从地啄了啄顾憬的手。 这是愿意了。 顾憬心神一动,小鸟就从他手里消失了。 灵海,小鸟骂骂咧咧。 它就不该听南挽的,现在的它实力更弱了,筑基修士都可轻轻松松捏死它。 “我会保护你的。” 察觉到它的想法,顾憬咬唇,郑重承诺。 他现在虽然实力微弱,但他今后一定会好好修炼,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 “姑且相信你们师徒一次。”小鸟声音微弱。 “好了,小爷要休眠了,你走!” 顾憬急忙从灵海里退了出来。 “就这样拜师?这条件未免太简陋了!”蓝衣真人皱了皱眉。 “我要收徒弟,何必大张旗鼓的告诉天下人,只要宗主知道就行。”南挽半点不以为然。 “可宗主知道吗?”蓝衣真人反问。 南挽闭口不言。 “我去禀报宗主。”白绵绵出声道。 “不用了,我去跟宗主说。”蓝衣真人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南挽一眼。 让白绵绵去说,宗主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往剑峰这边再塞几个弟子,本来他就愁这事,刚好有个机会送上门,肯定会变本加厉。 “谢了。”南挽随手甩过几个黄叶果,“这是报酬。” 蓝衣真人接过,看清是什么东西后,一时无语。 “这黄叶果在你这怎么当大白菜一样?” “这个很珍贵吗?”白绵绵探出头,“我跟师兄那有一大堆,吃都吃不完。” “什么?一大堆?”蓝衣真人看着南挽的目光几欲杀人。 “这果子在剑峰后山随处可见。”白绵绵继续道:“每年师尊都会叫我跟师兄去摘,不然就烂了。” “南挽。”蓝衣真人脸色又青又白。 他回头,想找南挽算账,可对方却早已不见踪影。 “后山在哪?你带我过去。”蓝衣真人目光不善地看着白绵绵。 南挽坑了他那么多次,总该拿点报酬! 本来他就在愁这些黄叶果该给怎么分配,现在不用了,每个弟子都有。 白绵绵暗暗叫苦,但不敢拒绝,只能在内心祈祷师兄赶紧过来,救她于水火之中。 殿内。 “师尊。” 顾憬好奇地看着腕上的镯子,“这是什么?” 他感觉,自从带上这个镯子,他身上一半妖的血脉就被隐藏了。 就算他想变成原型,也不能了。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这个镯子。”南挽开口告诫。 “好。”顾憬乖乖点头。 南挽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下一秒,顾憬就被抱了起来。 “师尊。” 顾憬仰着小脸,眼睛湿漉漉的。 “走,我带你去附近逛逛。”南挽声音轻柔。 要是她再晚上一步,后山那些好东西都要给左真人挥霍光了。 顾憬脸颊微红,将脑袋轻轻搭在南挽肩头。 (本章完) 第229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六) 第229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六) 南挽来的甚是时候。 左真人此时刚想要离开,可惜被人拦下了。 “师尊。” 穿着白衣,面容俊逸的男子见她过来,行了一礼。 这是原主的大徒弟盛泽,同时也是原书男主,女主官配。 前世,就是他发现原主的真实面目。 顾憬最后也是因为他,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师妹。” 这次平白无故得到这么多好东西,左真人对南挽难得有了笑脸。 “师兄这是……”南挽假装不解。 “这不是在给我那些小崽子准备见面礼吗?”左真人说这话时底气略微不足。 “师伯,若是单纯准备见面礼,弟子不会拦你,只是你把师尊平日最喜欢的碧莲拿走了。” 盛泽面露难色。 碧莲也就这么一株,来之不易。 “师兄,是真的吗?” 南挽似笑非笑地看着左真人。 “这不是拿错了吗?”左真人迅速把碧莲还了回去。 “好了,我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消失了。 他怕再晚一步,他得到的好东西就全都没了。 “师尊,弟子有罪。”白绵绵紧紧咬唇。 如果不是她多嘴,不会损失这么多。 “无事。”南挽脸色平静,“下次注意便是。” “是。”白绵绵垂着脑袋,兴致不高。 “这是小师弟!”盛泽看着顾憬的目光透着一丝探究。 顾憬躲在南挽身后,避开他的目光。 “师兄,师弟胆子小,你别吓他。”瞧见这一幕,白绵绵急忙道。 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大师兄时,也差点被吓哭。 明明长着那么一张俊脸,非要板着。 “师妹,你今天的剑练了吗?”盛泽的注意力从而转移到她身上。 对上他隐隐带着警告的目光,白绵绵当即吓得不敢说话。 “师尊,弟子先带师妹去练剑了。”盛泽行了一礼,刚欲退下,突然开口:“小师弟可要一同去?师妹昨日给你准备的房间也在此处。” “师尊。”顾憬攥紧了南挽的衣角。 “去!”南挽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师弟,我带你去。”白绵绵高兴地拉住顾憬的手,往外走。 顾憬走一步便回头看一步。 直至南挽的身影越来越远,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小师弟是哪里人?”盛泽落在二人身后,假装不经意问道。 “凡界。”顾憬声音怯怯。 “跟我一样,我也是凡界来的。”白绵绵笑着道:“当初我被人贩子拐卖,是师尊救了我,她说我天赋出众,适合修仙。我无处可去,就跟着她走了。” 顾憬眼神黯淡。 一样?原来师尊救下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到了,你看一看有什么缺的?”白绵绵轻声询问。 屋子很大,应有尽有,比起凡界的世家子弟都不遑多论。 “你还没辟谷,回头若想吃什么,可以叫我和师兄帮忙弄一些,我们就住在隔壁。”白绵绵指了指旁边的两间屋子。 “谢谢师兄师姐。”顾憬乖乖道。 好乖。 白绵绵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师尊离这远,你回头修炼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我和师兄。” “请教你就不必了。”盛泽语气不善:“你这般贪玩,估计不知道跑哪去了。” 见他旧事重提,白绵绵不好意思地道歉:“师兄,下次不会了。” 盛泽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点。 “我现在就要修炼吗?”顾憬眸中明晃晃透着好奇。 “你需有功法才可以修炼,回头师尊会给你。”白绵绵解释道。 “现在天色晚了,你该睡了。” “我想先去找师尊。”顾憬可怜巴巴地看着白绵绵。 “走!我带你去。”白绵绵拉住他的手。 盛泽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南挽正低头看着一本古籍,见他们过来,有些惊讶。 “有事吗?”南挽声音温柔。 “师尊。” 顾憬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南挽:“我想跟师尊睡,我怕。” “小师弟,不怕。”白绵绵心直口快,“你要是怕,就过来跟我睡。” 盛泽手里的剑悄然握紧,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松开。 “师尊。” 顾憬眼巴巴地看着南挽。 “师尊。” 盛泽朝南挽行了一礼:“师弟年幼,弟子愿代为教管。” 白绵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她想起,当初就是因为这句话,她就栽在了大师兄手里。 如今小师弟也难逃贼手。 不行,她不能让小师弟落得跟她一样的结局。 “师兄。”白绵绵急忙转向其他的话题:“我听说凡界今夜有灯火看,我们过去瞧一瞧!” “师尊。”盛泽看了一眼南挽。 若无南挽吩咐,绵绵根本不能离开剑宗半步。 刚开始,他以为这是独有的宠爱。可后来,他就不这样觉得了。 绵绵身上肯定有南挽想要的东西。 只是他现在没法找出证据证明。 不过天长日久,总会露出马脚。 到时自会真相大白。 “去!”南挽语气随意。 她不是原主,女主想干什么,她不会阻拦。 闻言,白绵绵面露惊喜。 师尊终于愿意放她出去了。 怎么今日同意了? 盛泽掩住眸中异色,拉着白绵绵迅速离开。 “师尊。”顾憬扯着南挽的袖子。 “罢了。”南挽叹了一口气,“今晚你就留下!” 顾憬才五岁,会怕也是正常。 “谢谢师尊。”顾憬迅速爬上床榻。 片刻,床榻边传来清浅的呼吸。 南挽轻轻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顾憬似有所察,主动蹭了蹭她的手。 手上的镯子无端亮了亮,顾憬微微皱眉,看上去有点不舒服。 南挽替他摘下镯子,放到一边。 顾憬眉头渐渐舒展。 下一秒,床榻上便多了一只毛绒绒的小团子。 小团子无意识翻了个身,柔软的肚皮摊开。 南挽心中微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小团子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南挽,毫无防备地将自己塞到南挽怀里。 接着紧闭着眼,继续睡了过去。 南挽哭笑不得,只能任凭毛绒绒的小团子趴在怀里,就这样修炼了一整夜。 (本章完) 第230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七) 第230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七) 天还未亮,白绵绵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师尊。” 因小跑着过来,她的脸色红扑扑的。 “师尊,昨晚的灯会……” 话还没说完,她便瞧见她师尊怀里趴了个毛绒绒的团子。 团子浑身雪白,惹人怜爱。 “师尊。”白绵绵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她师尊何时养妖兽了? 听到声响,原本还算安静的小团子迷迷糊糊睁开眼。 见是南挽,它立即呜咽着把脸往她掌心埋。 南挽随手使了个术法,不让它被外界打扰。 “何事?” 声音冷淡。 若是旁人听到,估计恨不得离她八尺远。 白绵绵跟南挽相处多年,习惯了师尊外冷内热的性格,态度并未因此冷下去。 “师尊。”只不过,她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南挽怀中的团子身上:“这是……” “别人送过来解闷的。”南挽伸手揉了揉怀里的团子。 团子嘤了一声,继续往南挽掌心埋。 白绵绵看得一脸艳羡,她好想摸。 不过师尊喜欢,她不好意思开这口。 “师尊,昨晚师兄带我去了好多地方……”白绵绵一脸兴奋。 “师妹。” 话还没说完,盛泽就突然出现,声音冷硬:“我先前嘱咐过你。” 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昨晚的事,尤其是师尊。 这幅避之不及的态度未免太过明显。 南挽若有所思地看了盛泽一眼,男主这是早就察觉到了原主心思,有了防备。 盛泽敛眸,避开南挽探究的目光。 “师尊,师弟呢?”白绵绵突然想到顾憬,不住往屋里打量。 “他在修炼。”南挽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 小团子睁开眼,一双大眼睛滴溜滴溜地四处乱瞧。 见白绵绵好奇地看着它,它急忙躲了起来。 “它跟师弟好像。” 白绵绵忍俊不禁。 她第一次见到顾憬时,也是这般。 听到师弟二字,小团子身体僵了僵。 所幸白绵绵没有细想,随口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师尊。” 见他们离开,小团子立刻从南挽怀里跳了出来,小心翼翼问道。 “师尊打算何时教我修炼?” 他想像他师兄师姐那般厉害。 “你身份不便修行人族功法,我无法教你。”南挽轻声道。 功法对修炼者尤为重要。 若没有适合的功法,就算习了剑术,也没有。 前世,原主明知顾憬不能修行人族功法,却还是强行让他修炼。 导致顾憬之后走火入魔,常受烈火焚心之苦。 既然她来了,她肯定不能让顾憬落得跟上辈子一样的结局。 所以南挽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教他功法。 她本来的想法是以后帮顾憬找找,可顾憬今日偏偏问了出来。 顾憬眼神一点一点变得黯淡。 师尊的意思是他不能修炼了。 “我虽然无法教你,但你身上却有一个人可以教你。” “坏女人,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听到这话,小鸟无法继续装死,骂骂咧咧地从顾憬灵海里飞了出来。 他现在总算搞清楚了,当初南挽为何要救他,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他堂堂凤凰,居然要教导一个半妖?简直侮辱了他凤凰的尊名。 “前辈。”顾憬紧紧地盯着他,眸子热切。 “算了。”小鸟别扭地扔下一部功法:“你这小子给小爷好好修炼,要是知道你懈怠了,我放火烧你……” 顾憬接过功法,郑重行了一礼。 见他态度认真,小鸟的语气不由缓和了几分。 “我这有一颗丹药,可以助你恢复人形。”南挽突然开口。 “你会有这么好心?”小鸟警惕地看着南挽。 “全是为了顾憬。” 南挽把丹药扔给它,声音徐徐:“信不信由你。” 小鸟脸色变了变,良久,它把丹药收了起来。 “我就信你这一次。” 小鸟扔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主仆契约,他其实有能力解除。 但他之所以不解除,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 任他们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他居然和一个半妖定了契约。 这样,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复仇。 “这功法霸道,你这小子不可贪心,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师尊。” 顾憬捧着功法,一脸茫然。 “他说什么,你照做就是。” “另外,功法一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南挽细心告诫。 顾憬乖乖点头。 “是,师尊。” “剑仙又在教导弟子了。”左真人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南挽挥手让顾憬离开。 先前,他可不愿意踏进剑峰半步。 “这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左真人讪讪道:“我今日来是提醒你,宗主想要见你,让你小心些” 比起沈容那个心思多的,他更喜欢跟南挽打交道。 不费力。 “他本来就想往你这塞人,你先前态度明确,他无法开口。现在你收徒,他也就更有理由了。”左真人语气带着浓浓的嘲意。 一个宗主正事不搞,尽想走些歪门邪道。 明面上说的好听点是塞人,实则是塞探子。 等那日生死存亡关头,他就插上一刀。 真不知道这个宗主之位怎么得来的? “你昨日不是帮我开了口吗?”南挽看了他一眼。 “我说了。”左真人摊了摊手,“但他就是执意见你,我也没办法。” 跟小人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要我说,你干脆把这个宗主的位置抢过来,这样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轮实力,剑宗实力最强的是南挽。 论身份,也是南挽来的尊贵,毕竟她是前任宗主的嫡传弟子。 可惜南挽对剑宗宗主这个位置无意,否则哪有沈容什么事? 南挽心神一动,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悄然苏醒。 这是原主残存的灵魂碎片。 前世,原主被千夫所指时,沈容又往里面添了一把火。 说她勾结妖族,毁害修仙界,原因就在于收了顾憬这个半妖做弟子。 可当初,顾憬还是他强塞进来的。 勾结妖族这个罪名比想挖弟子灵根重多了。 后者最多骂她一句妄为人师,前者却能要她性命。 想到这,南挽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宗主涌出一股不喜。 (本章完) 第231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八) 第231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八) 议事堂内坐着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袍的男子,三十岁左右,玉簪束发,相貌普通。 “宗主。”南挽客气地行了一礼。 “师妹。”沈容上前扶住她,假惺惺地关心道:“你怎么来了?身体可大好了?要不要送些灵芝丹药过去?” 南挽依稀想起当初原主就是称身体不适拒绝了他的收徒请求。 现今再用一次也无妨。 “咳。”南挽推开他的手,虚弱地咳了几声:“饶烦宗主挂念。” 沈容嘴角微微抽搐。 要不是他目前还得仰仗南挽,他都想指着对方来骂。 你虚弱,我还虚弱呢? 都是几百年的道行了,哪不知道你? “师妹。”沈容假意安慰了几句,而后不经意地提到:“听说你最近收徒了。” 南挽没有否认。 “今日宗门大比在即。”沈容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咂了一口:“师妹若得闲,可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弟子,你那剑峰未免太冷清了。” 南挽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暗自思忖着该怎么拒绝。 沈容大概怕她一口回绝,又拐弯抹角道:“你那两个弟子今年也要参加大比,你这个做师尊的怎么好缺席?” 就算南挽不收徒,至少也要撸个面。 省的其他几个宗暗戳戳骂他剑宗没人。 搬出白绵绵,南挽通常不会拒绝。 果然,南挽想了想后就同意了。 见她点头,沈容眉心微动,脸色欣然有喜色:“那我现在去安排,暂时就先不叨唠师妹了。” 南挽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师尊。” 待南挽离开后,议事堂突然走出一名黑衣男子。 “剑仙大人今日怎么同意了?” “剑仙?她也有脸自称剑仙?”沈容嗤笑一声,“一辈子都停在出窍期的废物。” 他现在离出窍期只有一步之遥,等他成功那日,南挽只能跪地求饶。 想到那时的情景,沈容脸上的笑容越发畅快。 “师尊所言甚是。”黑衣男子低头,眸中飞快划过一丝暗色,本来黑黢黢的眸子一下红光大涨。 沈容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一幕。 剑峰。 “师尊。” 顾憬眨巴着眼:“大比我也要去吗?” “不用。”白绵绵笑眯眯道:“就我和师兄去,到时小师弟在台下看着便好。” 顾憬生得可爱,人也乖巧。 饶是冷心如师兄,也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 “嗯。” 顾憬乖巧点头,“到时我在台下给师兄师姐加油。” “小师弟真好。” 白绵绵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试探着伸手去摸顾憬的头。 盛泽错身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顾憬身前。 “师妹,大比在即,不能懈怠,我们去练剑!” 白绵绵默默翻了个白眼。 “师尊。”她求助地看着南挽。 “你师兄说的对,你的确需多加练习。”南挽脸不红心不跳。 男女主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折腾! 依他俩这性格,估计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盛泽松了一口气,拉着白绵绵迅速离开。 “师尊,弟子二人告退。” “师尊。” 顾憬眼里划过一丝纠结。 “怎么了?”南挽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师尊,我想回去看一看我娘。”顾憬低着头,忐忑不安地等着南挽的回答。 修仙界讲究斩断前缘,只要踏上修炼之路,那就需忘却昔日过往。 “我跟你一起去。”南挽弯腰,轻轻将他抱了起来。 上辈子,顾憬拜师的时候已经十五,早已历经了世俗冷暖,彻底跟尘缘了断。 这辈子比上辈子足足早了十年。 顾憬还想回家看一看自己的母亲实属正常。 “谢谢师尊。” 顾憬心下感激,不自觉抱紧了南挽的脖子。 凡界。 一处破破烂烂的房屋。 南挽停在屋门外。 顾憬推开门,熟门熟路地进了里屋。 里屋榻上躺着一位妇人,下巴尖尖,眉眼依稀可窥出昔日的风华。 “娘。” 看着床上躺着瘦的不成人样的妇人,顾憬怯怯地喊了一句。 “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妇人别过头去,不愿看他。 “你们父子俩恶心人的手法真是一模一样,一个盼着我去死,一个我死了也不放过我。” “娘,你怎么了?”顾憬带着哭腔喊。 “滚,别在这假惺惺,我不想看到你。” 看着跟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眸子,妇人心里越发厌恶。 “你要是真孝顺我,就赶紧走,永远不要回来。” …… “滚。”见顾憬还立在哪,妇人又斥道。 “娘,我走了。” 顾憬抹去脸上的泪水,郑重磕了三个响头。 “吱呀。” 门关了。 妇人费力从榻上爬起,打开一旁的窗子。 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妇人眼里怅然。 什么时候,她居然连自己儿子都容不下了。 当初她明明对自己说,要把这个孩子视如珍宝。 泪水无声从眼角滑下,滴落在窗沿,直至消失不见。 顾憬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怎么了?”南挽声音温柔。 “师尊。”顾憬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我以后没有娘了,也没有家了。” 从小到大,一直是娘将他带大。 尽管对他不好,他也依旧爱她。 南挽伸手,温柔地擦去他的眼泪。 “我之前跟你说过,剑峰就是你的家。” “嗯。”顾憬红了眼睛。 “走!”南挽抱着他离开。 顾憬没有回头。 自今日起,他与凡尘一刀两断,再无半分瓜葛。 妇人愣愣地看着窗外。 像是想到什么,她突然笑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悲凉。 “娘,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小憬。” 妇人紧紧攥着拳头,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你也要好好的。” 她愧对这个儿子。 她是真的恨他,也是真的爱他。 或许离开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妇人悄然合上窗子,回到榻上,默默闭上了眼睛。 “师尊,你以后会扔下我吗?”顾憬拉着南挽的衣角,仰头问道。 “不会。”南挽摇头,“师尊永远不会扔下你。” “我相信师尊。”说这话时,顾憬眼睛璨若星河。 只要师尊不扔下他,那他就永远跟在师尊身边。 (本章完) 第232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九) 第232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九) 离大比还有好些时日。 南挽坐在椅子上,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这都是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 原主一心只有修炼,宗门事务一概不管。 导致沈容从一旁插了空子。 “师尊。” 顾憬哒哒哒地跑到她身旁。 养了许久,顾憬脸上两颊终于长了肉,奶呼呼的。 南挽将他抱起来,问道:“怎么了?” “师尊,师姐说凡间今日有烟火,我想去。” 顾憬白皙的小手搭在南挽脖子上,小脑袋乖乖压在她怀里撒娇。 南挽有意逗他。 “你想去就跟师姐去!” “可我想跟师尊一起去。”顾憬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南挽。 自他开始修炼后,他就很少见到师尊了。 凤凰说他太依恋师尊了。 可他就想呆在师尊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干。 南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可师尊实在没空。” 剑峰还有一大堆事没有处理。 顾憬眼神黯淡:“那我也不去了。” “真的不去?”南挽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 顾憬也不躲,反而往南挽掌心塞。 “嗯,师尊去,我才去。师尊不去,我也不去。” “那就去!”南挽突然改口。 “真的?”顾憬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嗯。”南挽轻轻点着顾憬的脑袋,唇角微勾。 “你想去那师尊就同你去。” “谢谢师尊。”顾憬声音软糯。 南挽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顾憬脸蛋软乎乎的,很好捏。 凡界。 如今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烟火璀璨。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宝马雕车。 游船上才子会佳人,互诉衷肠。 茶楼四处热热闹闹,三三两两,扯着闲话。 南挽拉着顾憬的手,在街头四处闲逛。 因很少出来,顾憬看什么都新奇。 “师……尊。” “你以前跟人看过烟火吗?” “不曾。” 南挽摇了摇头。 原主为了飞升一事,不曾踏出剑宗半步。 她这才来了几日。 顾憬点了点头,伸手扯了扯南挽的袖子:“师尊,那里有好看的面具。” 他想买来送给师兄师姐。 摊子上,各式各样的面具都有。狐狸,猫,兔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南挽拉着顾憬的手走过去。 “这位客官瞧上哪个?”小贩殷勤招呼。 “你想要哪个?” 怕他看不见,南挽小心翼翼将他抱了起来。 顾憬认真地看着,挑了四个面具。 “小客官眼光真好,这几个面具是师傅今年做得最好的。”小贩一边夸一边依样包了起来。 “来,客官,一共十两银子。” “师尊,要不不要了。”顾憬紧紧攥着南挽袖子。 十两银子,他娘一年都挣不了十两银子。 “无事。”南挽放下他,付了银钱。 “师尊,师兄师姐在那。”顾憬指了指前面。 桥上站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身形高大,俊逸非凡,女的身材娇小,美丽动人。 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对神仙眷侣。 “师兄,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白绵绵望着河下的花灯跃跃欲试。 盛泽犹豫不决。 他一早就对白绵绵有好感。 一开始,他并不清楚自己对白绵绵的感情,只当他是师妹。 可随着她与其他师弟日益接近,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这才明白他对白绵绵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同门之谊。 “师妹,我……” “师兄,师姐。”顾憬朝他们挥了挥手。 “小师弟。”白绵绵眼睛亮了:“你怎么来了?” 她一开始邀请了顾憬,但顾憬没能同意。 “跟师尊一起来的。”顾憬乖乖回答。 “师尊?”白绵绵身体不自觉僵了一下。 她先前问过师尊许多次,师尊都不愿意。 顾憬随便一说,师尊就答应了。 前后如此明显的态度。 她朝着顾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南挽站在人群中间,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她急忙走了过去。 盛泽掩住眼里的落寞,跟在她身后。 “师尊,你也出来了?” “嗯。”南挽下颔微微扬起,嗓音冷淡。 白绵绵一时无话。 近些天,师尊对她的态度远没有昔日热切。 师尊先前跟她提过。 有了小师弟后,可能就不会像先前那般宠她。 她明白,但心中还是会因此吃味。 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南挽什么也没说。 女主现在才十五,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也正常。 “师姐。”顾憬把手里的面具递给她,“给你。” 白绵绵没有接。 顾憬的手停在半空。 “后日就要大比,我先回去了。”白绵绵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师尊,我去找她。”盛泽赶紧追了上去。 “师尊,我惹师姐生气了吗?”顾憬不解地看着南挽。 为什么师姐不接受? 师姐分明是喜欢的。 “你没有做错。”南挽将他抱了起来。 “走!我们先回去。” 顾憬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那师姐是嫉妒了。” 灵海里,凤凰翻了个身,懒懒说道。 本来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突然被人顶替了位置,换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顾憬抿着唇角,什么也没说。 见他不听,凤凰闭上眼睛,继续沉眠。 “师妹。”盛泽三步两步追上白绵绵。 “师兄,你是不是也更喜欢小师弟不喜欢我?”白绵绵带着哭腔道。 师尊先前那么宠爱她,可有了小师弟后,她就变了。 “怎么可能?”盛泽哭笑不得。 “在我心中,自然你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白绵绵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师妹,你不该这样对小师弟。”待她情绪稳定下来,盛泽开口斥道。 “他难得出来一次,就给你买了礼物。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能不接受。” “我……”白绵绵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是因为师尊更宠小师弟,可你有没有站在小师弟的角度想想,他年龄那般小,加上刚刚没了亲人,师尊对他好也是应该的。”见她听了进去,盛泽继续道。 在他看来,南挽这样的态度反倒更好,不冷不热。 “嗯。”白绵绵低着头,情绪不高。 修仙一事,讲究心性端正。 她方才这般,师尊估计恼了。 (本章完) 第233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 第233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 “师尊,糖葫芦。” 顾憬捏着一串红艳艳的山楂跑了进来。 “她呢?”南挽看了眼殿门。 “师姐说要抓紧时间修炼,就先不过来了。”顾憬乖乖道。 “嗯。”南挽应了一声。 白绵绵站在门口,见南挽没有出声责怪,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就是师尊对她失望。 毕竟之前师尊对她那般好。 “走!去练剑。”盛泽默默站在她身后。 “嗯。”白绵绵点了点头。 “师尊,吃。”顾憬踮着脚,费力举到南挽面前。 近些日子,不管他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南挽一份。 南挽轻笑着咬了顶端一个最大的山楂,酸酸甜甜的滋味弥漫口腔。 顾憬也不恼,欢欢喜喜地啃着剩下的山楂。 “哟,我来的真是不巧。”左真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却没有离开的念头。 “你怎么来了?”南挽淡淡瞥了他一眼。 “小憬,也分给我一个。”左真人诱哄道。 顾憬警觉地把糖葫芦藏在身后。 左真人越看他越觉得可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今日来是为了大比一事,我底下的人打听到,沈容有收徒的意愿。” “他收徒与我何干?”南挽伸手把顾憬抱到怀里。 “可他想要收的那个徒弟却是冲着你去的。”左真人笑道。 “师尊。”顾憬觉得糖葫芦一下没了滋味。 他不想让师尊收徒。 “我不打算收徒。”南挽揉了揉顾憬的脑袋。 “那还真可惜。”左真人脸上笑意更甚。 到时有热闹看了。 一个想收,收的人却不乐意。 一个不想收,收的人却还要眼巴巴地看着。 沈容脸估计得气歪。 剑宗大比每三年一次,是为盛会。 但今年的弟子却比往年要更激动。 因为常年空缺的座位上此时竟坐了一个人。 来人一身白衣,相貌清冷如月。 底下站着的弟子偷偷打量她,目光仰慕。 他们听说,剑仙大人今年极有可能会收弟子。 只要他们能在大比脱颖而出,就有拜剑仙大人为师的机会。 沈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旁的南挽一眼:“师妹,该开始了。” “此事由宗主做主即可。”南挽微微抿了一口茶。 沈容的脸色黑了一瞬。 他当然想做这个主。 可底下大多弟子都是冲南挽来的。 “师妹说得有理。”左真人笑嘻嘻地附和。 他还想看热闹的。 沈容目光惊疑不定,什么时候,这两人的关系这般要好了? 但现在不是试探的时候,他挥了挥袖子,开始讲述大比注意事项。 见是他,底下的弟子兴致没之前那般高。 沈容看得分明,脸色越来越黑,草草结束讲话。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一大堆令牌飞出,弟子们飞快上去争抢。 南挽目光扫了一眼台下,顾憬一个人孤零零立在那里,低着头,样子极为可怜。 似乎察觉到南挽的目光,顾憬抬头,冲她笑得腼腆,乖巧漂亮的样子十分惹人怜。 南挽朝他挥了挥手。 “师尊。” 顾憬眼神亮了,小跑上来,紧紧攥着南挽的衣角,声音又软又糯。 “这就是师妹新收的弟子?”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沈容仔细端详,笑着夸道:“天赋很出色,难怪师妹会动心?是底下这些弟子不能比的。” “何不下去试试?” 一言激起千层浪。 底下的弟子脸色变了,看向顾憬的目光带着敌意。 他们那么努力想拜入剑仙大人门下,可眼前的人却轻轻松松就得到了。 天赋比他们强? 能进剑宗的哪个不是天赋顶尖之辈? 他们不服。 被这么多目光盯着,顾憬瑟缩了一下身子。 南挽将他护在身后,避开底下的目光。 “不用了。”南挽声音淡淡:“小憬刚修炼不久,不适合比试。” “那就算了。”沈容眸中划过一丝遗憾。 “不过我相信,以他的天赋,三年后的大比一定能夺得魁首。” “你还是先管管你的弟子!”左真人忍不住出声嗤笑:“都快被人打哭了。” 这话说得夸张,但却没错。 从头到尾都被压着打,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白绵绵厌恶地踢了对手一脚:“凭你,也配羞辱我师弟?” 她的小师弟那般可爱,她都舍不得呵斥半分。 眼前这人却一口一个下贱。 另一边的盛泽也顺利解决了他的对手。 那人刚好也是沈容的徒弟。 瞧见这一幕,沈容脸上又青又白。 他没想到,他的弟子居然连第一轮都没有过。 这两个该死的废物。 对上自家师尊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失败的两位弟子脸色越发苍白。 “师尊,我赢了。”白绵绵笑嘻嘻地跑了上来。 “师姐真厉害。”顾憬从南挽身后探出头来,眼睛亮晶晶的。 “哪是师姐厉害?分明是对手太弱了,我都还没使出三分之一的灵力。”白绵绵似真似假地抱怨。 “今年的弟子真是不经打。” 沈容听得想要吐血。 什么叫不经打? 这不是明摆着指责他教导弟子无方吗? 可忌惮南挽实力,他却不能发火。 “做得不错。”南挽朝她微微颔了颔首。 师尊夸她了?师尊第二次夸她了? 白绵绵感觉极不真实。 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很痛。 不是在做梦,师尊是真的夸她了。 “师尊,我一定不给你丢脸。”白绵绵越想越高兴。 “嗯。”南挽笑意浅浅,“师尊相信你。” 白绵绵回到台下,信心满满。 出手比之前还要迅速。 跟她对上的弟子无不叫苦不迭。 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本来他们就不敌白绵绵,现在更加敌不过了。 不愧是剑仙大人的弟子,这般厉害。 顾憬依偎在南挽怀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下的比试。 再过三年,他也能去比试了。 到时他也要跟师姐一样,不给师尊丢脸。 灵海里,听到他心声的凤凰懒懒地翻了个身。 这小子。 看着其乐融融的师徒二人,沈容眸间全是冷意。 等他突破,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 (本章完) 第234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一) 第234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一) “师尊,我赢了。” 白绵绵开心地跑上了台。 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打败了师兄。 要知道,她从来都没赢过自家师兄。 南挽似笑非笑地看了盛泽一眼,这是明目张胆的放水了。 盛泽避开她的目光,微微咳嗽了几声。 白绵绵立刻反应过来:“师尊,师兄受伤了,我带他下去疗伤。” 盛泽虚弱地将全身的重量交给白绵绵。 “师尊,弟子告退。” 南挽没有拆穿。 “师尊。”顾憬眨了眨眼,“师兄他……” 他看得分明,师兄根本没有受伤。 “你以后就知道了。”南挽摸了摸他的脑袋。 男女之间为吸引心上人的小心思,顾憬现在还是不知道为好。 顾憬乖乖点头,内心期盼着自己快快长大。 “弟子想拜剑仙大人为师。”穿着白袍的小少年一脸倔强。 他本来就是为拜南挽为师才参加剑宗大比。 沈容脸色发黑,气得不轻。 南挽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所有有天赋的弟子都要拜入她门下? 他好言相劝了这么久,敢情这位弟子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师妹。”沈容咬牙切齿,“你可有意?” 依南挽的性格,她肯定不会收。 小少年眼巴巴地看着南挽。 南挽沉吟了片刻后,微微摇了摇头。 小少年的脸垮了下来。 “我虽然不收徒,但你可以来剑峰找我请教。” 顾憬年龄尚小,正好需要一个玩伴。 小少年的年纪正合适。 小少年的眼睛立刻亮了。 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要知道,南挽除了弟子之外,不会指导任何人。 “多谢剑仙大人。”小少年欣喜不已。 顾憬内心不禁有些失落。 “走!我们回去。”南挽抬手把顾憬抱在怀里,转身离去。 沈容看着她的背影,眸光里满是阴翳。 左真人看着,脸上笑意更深。 “你可愿拜我为师?” 小少年好奇地看着他:“拜你为师,你能教我什么?” 他不喜欢御兽,他只喜欢剑。 “你若拜我为师,就能天天见到剑仙大人。”左真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 “好。”小少年迫不及待地答应,“我拜你为师。” “你……”沈容指着他,气的不轻。 “师兄,我就带我弟子走了。”左真人笑眯眯地拉着小少年离开。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先斩后奏为好。 就算日后这小崽子后悔了,也没改口的机会。 沈容只能干瞪眼。 “怎么了?” 自顾憬回来后,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师尊。”顾憬小手抓着南挽衣服。 他不想自己师尊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可这样太自私了。 “我想吃糖葫芦。” 最后,顾憬还是选择什么也没说。 “嗯。”南挽弯腰抱起他,“师尊带你去。” 顾憬小手紧紧抱着南挽脖颈,白皙的小脸泛着红晕。 他发现,师尊好喜欢抱他。 但他一点也不反感,甚至希望以后能一直这样。 …… “顾憬,你师尊呢?”穿着白衣的小少年不满地瘪着嘴。 他拜到左真人门下时才发现他被骗了。 什么天天能见到剑仙大人?一个月能见一次就是万幸了。 而且剑仙大人最小的徒弟对他有敌意,每次他想跟剑仙大人单独相处时,顾憬就会冲出来。 “师尊闭关了。”顾憬微微皱着眉,漆黑的眸子毫无情绪。 “我不信。”王泉气鼓鼓地坐到一旁的台阶下。 顾憬肯定在骗他。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来剑峰。 每次都扑了空。 “这次他是真的没骗你。”左真人好笑道。 看到他,王泉气地当场炸毛。 “你这个大骗子。” 当初明明是他信誓旦旦说可以天天见到剑仙大人。 左真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当时也是事急从权吗? 本来让一个有修剑天赋的弟子拜入他们御兽峰,他也很愧疚。 可既然南挽会来教导,他就觉得也没什么了。 就算南挽不教,这不还有两个徒弟吗?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行。 凭他跟南挽的交情,应该不会拒绝! “那剑仙大人什么时候出关?”王泉兴致不高。 “我也不知道。”左真人更心虚了。 他哪会关注这些? 王泉拔出剑,当场就要劈他。 左真人慌忙躲避。 “小憬。” 顾憬的眼睛亮了。 这个声音,是师尊出关了。 他绕过两人,急急忙忙往北跑。 眼看着南挽落地,顾憬扑了过来。 南挽接过,笑着将他抱了起来。 “师尊。” 顾憬拉着南挽袖子,精致的小脸满是害羞。 凤凰说,他是男孩,不能让师尊一直抱着他。 可他真的很喜欢师尊抱他。 “剑仙大人。”王泉小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新学了一套剑法。” 南挽将顾憬放下,嗓音温和。 “可以让我看看吗?” 王泉不自觉红了脸。 顾憬耷拉着脑袋,师尊的注意力又被其他人吸引了。 注意到蔫下来的小团子,南挽摸了摸他的发顶。 顾憬抬眼,直直地看着南挽。 “师尊。” “剑仙大人,我练的怎么样?”王泉小脸红扑扑的。 “不错,回头可以找你白师姐指导一下。”南挽淡定道。 顾憬诧异地看着自己师尊。 原来师尊也会说谎。 刚才师尊的注意力分明在他身上。 “嗯。”王泉用力点了点头,“我会的,多谢剑仙大人。” 看着这一幕,左真人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怎么收了这么傻一个徒弟?连敷衍都听不出来。 “师尊。”王泉催着左真人:“走,我们去找白师姐。” 算了,徒弟也收了,总不能中途当甩手掌柜! 左真人拉着他的手离开。 “师尊。”顾憬仰着小脸,“你以后还要闭关吗?” 他不想师尊闭关。 每次闭关,他都要隔好久才能见师尊一次。 “不用了。”南挽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这次闭关,只是为了梳理小说剧情。 现在,剧情大多已经知晓了。 她只要花点时间做好准备就行。 南挽明显感觉到,顾憬听到这句话后,高兴了不少。 顾憬紧紧抱着南挽,软软的脑袋搭在她肩膀上,打着哈欠。 师尊闭关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外面守着,没睡好觉。 南挽轻轻将他放在床榻上,替他掖好被子。 “师尊。”顾憬呢喃一声。 南挽静静看着他好一会儿,良久,才转身离开。 (本章完) 第235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二) 第235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二)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不知不觉,顾憬到剑宗已有五个年头。 “师尊。” 顾憬哒哒哒地跑了进来。 “我能参加今年的宗门小比吗?” 他想给师尊争脸,就像师兄师姐一样。 黑发的小少年容貌清隽,肤色冷白,气质矜贵。 南挽抬手将他抱在怀里。 “师尊。” 顾憬耳垂涌上一股薄红。 他都长大了,师尊还是这样喜欢抱他。 南挽轻轻捏着他的脸,唇角微扬:“害羞了。” “没有。”顾憬别扭道。 看着自家崽子局促不安的模样,南挽脸上笑意更深。 “师尊。”顾憬抓着南挽的衣角,漆黑的眸子满是忐忑:“我想去。” “那就去!”南挽揉了揉他的脑袋,“到时师尊在台下看着你。” 顾憬用力点头:“嗯,我一定不给师尊丢脸。” “师尊相信你。”南挽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 顾憬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脑袋软软搭在南挽肩膀上,不愿松开。 丢脸就丢脸!反正没人知道。 —— “顾憬,你真的要参加大比?”王泉好奇地把玩手中的剑。 五年的时光并未给他带来任何改变。 在熟悉的人眼里,他无非就是长高了。 “我想试试。”顾憬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这是他筑基时,师尊亲自给他炼的。 王泉艳羡地看着顾憬手上的剑。 他也好想有一把。 可惜他师尊不会炼剑。 不过他师尊给了他一个灵兽。 顾憬绝对没有。 这样想想,他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那我跟你一起。”王泉想了想,道。 他年龄还没超出大比限制,可以参加。 “万一到时我们遇上了,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王泉举起了手中的剑。 这几年,他一直想跟顾憬打一场。 可顾憬每次都拒绝。 顾憬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次小比估计有很多人冲着你去。”王泉大大咧咧地坐到一旁的台阶上。 本来顾憬可以参加两年前的宗门大比,但南挽以他年龄小为由拒绝了。 剑宗以实力为尊。 顾憬一无天赋二无实力,就这样成了南挽的徒弟。 有很多人都对他不服。 有人更是放出话来,定要将顾憬这个废物打趴下。 不过王泉对这些话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要是顾憬真的没天赋,剑仙大人怎么可能会把他收入门下。 说这话的人估计就是嫉妒,才把顾憬说的这般不堪。 “随便。”顾憬神情未变丝毫。 只要不说他师尊,他都可以。 就算骂他废物。 “啧。”王泉惊叹一声。 “你什么时候走?”顾憬轻轻瞥了他一眼。 他这里杵着,根本无法专心练剑。 “我这就走。”王泉识趣离开。 大比迫在眉睫,有这个功夫,他还不如多练几招。 说不定,他努努力,第一的名头就是他的了。 到时剑仙大人定对他刮目相看。 “你想要赢的话,要注意一个人。” 灵海里,凤凰突然开口。 “谁?”顾憬轻声询问。 “那个沈容的三徒弟。” 顾憬仔细在脑海里搜寻一番,发现他对此人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他跟我是一族的人。”凤凰一脸不屑,“他自小天赋平平,后面习得魔功才算脱胎换骨。这次大比,他会参加。以他的性格,肯定给你暗自使绊子。” “他发现你了?”顾憬眉头微皱。 凤凰的存在,只有他跟师尊知道。 “这倒没有。”凤凰晃了晃脑袋,“不过他估计怀疑上了你。” 毕竟凤凰一族有一门秘法,可以察觉到同族的位置。 他跟顾憬时常呆在一起,顾憬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他的一点气息。 被怀疑上,一点也不意外。 “他实力那般强大,怎么可以参加大比?”听后,顾憬眉头皱的更紧。 “隐藏实力的小手段罢了,到时如果他对你出手,你师尊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凤凰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虽然他不喜欢南挽这个坏女人,但不能不承认南挽的实力确实强。 —— 宗门小比是秘境选拔赛,筑基以上,年龄不超过五十岁的弟子才可以参加。 秘境是各个宗门为锻炼弟子所设,每年都有弟子为秘境名额争破头。 “小憬,加油。”白绵绵鼓励道。 盛泽朝顾憬颔了颔首,眸中满是关切。 他们本来早早就外出历练,但听说顾憬要参加宗门小比,特意赶了回来。 “嗯。”顾憬乖乖点头。 在熟悉的人面前,他总是一幅乖巧懂事的模样。 白绵绵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软乎乎的。 盛泽咳了咳。 白绵绵会意,赶紧放开。 师兄就是个大醋坛,连小师弟的醋也要吃。 “盛师兄和白师姐都回来了。” “不是说他们外出历练了吗?” “这还用说,肯定是为他们的小师弟回来的。” 这是顾憬第一次显露实力,很多人都很关注。 “就是不知道顾憬实力如何?要是输了,剑仙大人的脸往哪搁?” “师妹,看来大家伙都对你的这个小弟子感到好奇。”沈容皮笑肉不笑道。 他花了几年时间,还是没有进入出窍期。 而与他相反,南挽的实力更精进了。 她膝下的两个弟子实力距离元婴也只有一步之遥,很快就追上了他。 这让他如何不嫉妒。 南挽轻轻抿了一口茶,没有理会。 对于南挽如此高傲的态度,沈容愤怒地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可是他必须得忍。 现在的剑宗离不开南挽。 他若在此时与南挽翻脸,说不定还会丢掉宗主之位。 “宗主,开始!”左真人笑嘻嘻道。 他就喜欢看沈容被打脸。 “开始。”沈容瞪了他一眼,冷冷甩袖。 台下喧闹,彼此争论不休。 “我赌十两银子,顾憬撑不过第一轮。” “我赌二十两,顾憬三招必败。” …… “我赌五十两,顾憬赢。” 哪个傻大头?居然敢赌顾憬赢? 当众人看到那个人时,脑袋不禁缩了缩。 “白师姐。” “继续啊!”白绵绵笑容温柔,“让我好好看看。” 这群人正事不干,尽天天编排她小师弟。 众人吓地赶紧一窝蜂地散开。 白师姐好可怕。 (本章完) 第236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三) 第236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三) “南挽,你这个徒弟的运气可不好。”看着被众人目光围攻的小少年,左真人眼里迅速划过一抹幸灾乐祸。 他当年大比的时候,可没少受南挽的罪。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小徒弟!他的处境也不遑多让。”南挽微微抿了一口茶。 左真人望过去,自家小徒弟正大言不惭的放话:“魁首必定是我的,还望各位不要不自量力。” 这一句,拉足了仇恨。 其他几个峰的峰主看左真人的目光透着十成十的古怪。 左真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徒弟的错为什么要让师尊承担?难不成认为是他教的? 天可怜见,这个徒弟完全散养。 第一轮比试,实力悬殊者众多。 但众人却无暇欣赏,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分散在两个人身上。 第一人是剑仙大人的最小的弟子——顾憬。 第二人是曾受剑仙大人恩惠的王泉。 其他人再怎么出彩,都无法夺取观察这两人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轮,顾憬对李云。 “筑基后期。”左真人啧了一声,“你那弟子估计有麻烦了。” 顾憬满打满算也才修炼五年,时间尚浅。 “顾憬出场了。” “不用说,肯定输。” “李师兄可是差一脚迈入金丹期的人。” 底下人窃窃私语。 顾憬御剑而行,落在比武台上。 小小年纪,便初具风姿。 “小师弟,请多多指教。”李云抱拳行礼。 他对打败顾憬没什么想法,只想拿到一个秘境名额。 顾憬纯粹是运气不好。 顾憬同样抱拳行礼:“师兄,请指教。” 剑锋彼此碰撞,两人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野心。 顾憬单手握剑,回忆着昔日师尊教他的那套剑法。 良久,他动了。 “好快。” 底下有人惊叹出声。 瞬息之内,顾憬的剑便放在李云脖颈上。 “你……”李云声音沙哑。 顾憬的实力也是筑基后期。 怎么可能?他这才修炼多久?可放在脖颈上的剑却昭显对方的实力就是这般。 “怪不得剑仙大人收你为徒。”李云脸色灰败。 这等天赋,即使是放在其他几个宗门,也是轮番争抢。 剑仙大人把对方保护的极好,五年都没走露过半点风声。 顾憬收回手中的剑,行了一礼。 “我输了二十两银子。” “我输了五十两。” “我输的更惨,一百两。” 底下人回过神聊,悔不当初。 到底是谁说顾憬实力差到一批,只能仰仗剑仙大人的? 他们日后若找到这人,一定要捆对方麻袋。 “师尊。”顾憬小跑上台,眼睛亮晶晶的。 “不错。”南挽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憬脸色泛红,但也没拒绝。 他喜欢师尊这样亲近。 “就只赢了一局而已,也不过如此。”有人不服气道。 “有本事你就上去挑战啊!”王泉抱剑嗤笑:“光说不做的废物。” “你……”那人气的脸色铁青。 “怎么?想跟我比划比划。”王泉拔出剑,眼里战意十足。 那人脸色苍白,退后了几步。 他才不跟这个疯子打,打起来极不要命。 “真是废物。”王泉不满嘟囔了一声。 不过他最想挑战的还是顾憬。 他跟顾憬朝夕相处,竟然不知他的实力也是筑基后期。 “这是吃了什么灵药!实力提升的这么快。” “第二百三十轮,顾憬对黑凤。” “师尊,我去了。”顾憬恋恋不舍地离开师尊。 “嗯,加油。”南挽眼里透着关切。 顾憬点了点头,信心百倍地站在比武台上。 对面站着一位黑衣男子,男子相貌妖异,一双眼睛不住在顾憬身上流连。 “我猜的没错,火凤果然在你身上。”黑凤压低声音道。 族中曾经天之骄子般的人物,竟屈尊当一个人的奴仆,传出去估计脸面全无。 顾憬灵海里,红衣青年嗤笑一声。 这么多年不见,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喜欢耍这些小把戏。 “废话少说。”顾憬眼底的厌恶明明晃晃。 “可惜。”黑凤叹了一口气,左手微动,空中赫然出现一只凤凰雏形。 “黑凤凰。”左真人脸色微变,“看来宗主对这个徒弟真是尽职尽责啊!” “这是弟子的造化。”沈容脸色欣然,大有一雪前耻的愉悦。 有这等灵兽在,顾憬必输无疑。 到时他看南挽的脸往哪里搁? 南挽全程淡定。 “也是凤凰。” 底下有弟子惊呼。 “火凤凰。”沈容手上的茶都端不稳。 “这灵兽一出,还怎么打?” “我们就只有认输的份。” “看来师妹对这个徒弟真是千般宠爱。”沈容皮笑肉不笑。 当初的白绵绵都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宗主谬赞。”南挽脸色冷淡。 “火风,你居然才筑基后期。”黑凤笑容满面。 “对付你足够了。”灵海里,红衣青年挥了挥手。 “去。” 黑凤一心两用,一边操纵自己跟顾憬比试,一边操纵黑凤凰跟火凤斗法。 饶是这般,他也不落下风。 “不行。”顾憬脸色凝重。 他实力不及黑凤,这样下去必输无疑。 他不能输,他要给师尊争脸。 一击分开,顾憬眼底竟闪现幽蓝色的光芒。 黑凤来不及惊诧,少年的脚尖就踩在他肩膀上,剑指击他的眉心。 “该死。” 黑凤低骂一声,草草躲避这番攻击。 他好歹也是一个金丹后期的大能,居然被一个筑基后期的弟子逼成那样。 他想显出自己全部实力跟顾憬打。 但不行,南挽在底下虎视眈眈。 只要他展露出丝毫与比试不对等的实力,就会当场抹杀。 可这样认输,他不甘心。 区区一个人类,怎么可以将他踩在脚底? 黑凤手势变换,剑忽然变成百道虚影,直指顾憬而去。 顾憬不闪不避,提起剑重重一挥。 他师尊告诉他,大道至简,剑也是如此。 …… “谁赢了?”底下弟子翘首以盼。 刚才剑仙大人出手了。 “两败俱伤。” 南挽弯腰,抱起躺在地上灰扑扑的小少年。 “师尊,抱歉。”顾憬声音干涩。 他没有赢。 “你已经很厉害了,接下来的事交给师尊。”南挽轻声道。 顾憬阖上眼睛,放心地坠入南挽怀抱。 (本章完) 第237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四) 第237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四) “师尊。”顾憬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地抓着被角。 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师尊死了。 是大师兄杀了她。 “师弟,怎么了?”白绵绵好奇地询问。 “师姐。”顾憬乖乖地喊了一句。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大师兄不可能杀师尊。 他是师尊第一个徒弟,又与白绵绵关系不浅。 白绵绵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去找师尊。” 顾憬点了点头。 他想见师尊。 片刻,南挽就出现在榻前。 “身体如何?” “师尊。”顾憬眼睛泛红。 他给师尊丢脸了。 南挽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委屈的小团子抱了起来。 顾憬满打满算也才不过十一岁的小少年。 小团子懵住了。 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一旁的师姐。 白绵绵朝他眨了眨眼,退了出去。 南挽抱着安安静静的小团子坐在榻前。 顾憬不自觉地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南挽。 师尊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顾憬委委屈屈地垂着脑袋,趴在南挽颈窝。 “我刚才找了宗主,这次小比你是第二,有进入秘境的资格。”南挽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 “真的?”顾憬眼睛亮了。 不过想到什么,他又低下了头。 “这次大比的魁首是王泉,你若不服,可以找机会跟他比试。”南挽笑着点了点顾憬的脑门。 顾憬眸子低垂,过了好一会儿,才别扭回道:“好。” “此次秘境你师姐带队,她会护着你。若是有旁人欺负你,找你师姐。” 南挽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秘境之行,其他几个宗门都会去。 顾憬年龄是最小的。 加上沈容那个弟子会暗中使绊子。 所以南挽安排了白绵绵带队。 女主在的地方自然男主也在,顾憬的安全就有了保证。 “谢谢师尊。”顾憬软软的应了一声,随后开口:“师尊会跟我一起去吗?” “秘境有实力限制。”南挽垂眸,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了一下。 不过到时她还是会想方法混进去。 不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顾憬不太乐意地耷拉着脑袋。 要在秘境呆一个月才能出去,那他岂不是要一个月见不到师尊? 真讨厌。 顾憬气鼓鼓的,白皙的小脸带着薄红。 南挽摸了摸他的脑袋。 顾憬栽在南挽怀里,变作原型朝她撒娇。 雪白的软毛,漂亮的蓝眼睛。 可可爱爱的一小团子。 南挽揉了又揉。 “喵。” 小团子黏糊糊地用小脑袋拱南挽的手。 他好喜欢师尊啊!尤其喜欢师尊抱他。 要是师尊一辈子是他的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 灵海里,面容艳丽的红衣青年不怀好意道:“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就好了。” 藏起来。 小团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脑袋。 没错,他要把师尊藏起来,这样就他一人能看到师尊了。 至于师兄师姐。 小团子理直气壮地想:反正他们是一对,干脆自己内部消化算了,不要跟他抢师尊。 南挽不懂顾憬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自己的小弟子越来越粘人了。 之前是动不动要睡她屋里。 现在是动不动要抱,一伤心就撒娇,要哄。 南挽叹了一口气,将小团子举起来,亲了亲它的眼睛。 顾憬害羞地蜷缩成一团,埋在南挽怀里。不管怎么哄,都不肯抬头。 —— “顾憬。”王泉笑嘻嘻道:“什么时候我们来打一场?” 宗门下比他虽然拿到第一,但是在顾憬和黑凤受伤的前提下。 这两人的实力都令他忌惮。 但他最想挑战的还是顾憬。 可能因为他是剑仙大人嫡传弟子的缘故。 “秘境要开始了。”白绵绵轻飘飘地瞥了王泉一眼,视线备感压力。 王泉讪讪闭上了嘴。 他忘了,这次带队的人是白师姐。 她可是除剑仙大人外,最宠顾憬的人。 “小师弟。”白绵绵轻声道:“你要小心那个黑凤。” 黑凤行为怪异,极像妖邪。 但他是宗主的弟子,他们虽然怀疑,但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顾憬乖乖点头。 “知道了,师姐。” 白绵绵摸了摸他的脑袋。 “去!万事小心。” 一进入秘境,就会主动分开,她只能嘱咐顾憬多加小心。 万一遇上什么不测。 白绵绵摇了摇头,区区一个小秘境而已,不可能会有应付不来的情况。 顾憬低头,借着余光打量一旁的弟子。 穿着大红衣裳的是合欢宗,弟子个个貌美。 没有头发,穿着杏黄色道袍的是佛宗。 后面跟着一个傀儡的是傀宗。 …… 一个小秘境,八大宗门的人都来齐了,不可谓不重视。 顾憬踏进去,转眼就到了一个山林内。 四周树木繁盛,一派生机勃勃,看上去毫无危险。 “小心身后。” 就在刚才,顾憬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面容妖媚的女修。 顾憬闪身避开了这一击。 “小弟弟,抱歉了。”女修微笑着退后几步。 “合欢宗。” 顾憬微微皱眉。 合欢宗的人在修仙界的名声很不好,堪比妖族。 原因就是这个宗门的人会强掳其他宗门的弟子去双修。 “小弟弟真有眼力见。”女修捂嘴笑个不停。 “不过就算这样,姐姐也不会手下留情。” 要是顾憬年龄再大一点,她可能会心动,把他掳进宗门。 可顾憬现在的年龄实在不够看。 修仙界可不兴养成。 她也没那个耐心,有这个时间再找一个不好吗? 顾憬缓缓拔出腰间的剑。 “小弟弟,姐姐这么美你怎么忍心用剑指着我?”女修一脸心痛。 顾憬半点不为所动。 女修身形如鬼魅,片刻就消失了。 顾憬警惕的看着周围,试图寻找女修的身影。 “小弟弟,姐姐送给你一个小礼物好不好?”女修涂着红艳艳蔻丹的手指轻轻抚上顾憬的脸。 “相信一定让你难忘。” 说罢,女修就消失了。 (本章完) 第238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五) 第238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五) 顾憬眼前一黑,一阵光怪陆离。 之后视线稳定下来。 青山巍峨,群城环绕。 “剑宗。”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顾憬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 天空下着小雪。 可当顾憬走到剑峰的时候,雪却停了。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剑峰深处。 他从来没来过这里,但对这里却有种莫名的熟悉。 里面灯火戚戚,令站在角落里的两人越发显眼。 顾憬怔住了。 拿着鞭子的人穿着一身白衣,眉目清冷,不见任何温度。 那是他师尊。 她对面那人是…… 顾憬身体不自觉颤抖。 “顾憬。”南挽毫不留情地甩了对面那人一鞭子。 “你认不认错。” “师尊。”那人将近气息奄奄,口中却坚持:“我没错。” “不,你有错。”南挽眉目阴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个身份卑贱的半妖,就该呆在泥塘里一辈子不能翻身。你哪来的脸去缠着你师姐?你是想毁你师姐吗?” 顾憬这一刻如临深渊。 这不是他师尊,他师尊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师尊,我没错。”“顾憬”牙关颤抖。 “你真是冥顽不灵。”南挽手中的鞭子渐渐覆上一层灵力。 “顾憬”下意识闭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不明白,当初救他的师尊为何要这么对他? 就因为他是半妖吗? “刺啦。” 鞭子落在那人身上。 顾憬闭眼,不忍心再看。 但他却能感受到那人的绝望。 “师尊,师尊。” 对方一次又一次哀求,却换不来那人一丝一毫的怜悯。 剑峰外风雪簌簌,顾憬遍体生凉。 他以为他回到剑宗就能见到他师尊,孰料陷落的竟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 顾憬转身离开。 这不是他的师尊,他的师尊不会这样对他。 他要找他真正的师尊。 “别傻了。” 顾憬面前突然出现一人。 那人一身红衣烈烈,墨发束冠,眉眼精致如画。 他薄唇微勾,笑容讽刺:“那就是你师尊。” “终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对你。” “你……”顾憬抿着唇角。 “我知道你听得懂,妖族一生下来便有传承记忆,尽管你是半妖。”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多亏了那个妖女,否则我不会这么快觉醒。” “要我继续拜那个人为师,我做不到。” “我不信。”顾憬摇头,“我师尊对我很好。” 收他为徒,授他功法,教他明理。 如果这样还不好?那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了。 “是吗?那你就继续看下去!” 那人消失了。 顾憬抿着嘴唇,继续往前走。 “师尊,你为什么要收顾憬为徒?” 白绵绵一身蓝裙,眉眼盈盈,清丽动人,但与她此时形象不相符的是她脸上的愤怒。 “你既然收了他为弟子,就该好好待他,而不是把他当物件一样,踢来踢去。” “绵绵。”南挽声音温柔:“你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半妖。修真界与妖族向来有仇恨,若我好好待他,你觉得其他几个宗门会怎么想?” “可……”白绵绵词穷,良久才憋出一句:“可他是无辜的啊!”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谁愿意投胎为半妖? “这世上之人谁不无辜?”南挽冷笑:“绵绵,此时你若不心狠,等来日妖族入侵,剑宗就会牺牲更多的弟子。” “不会的。”白绵绵摇头:“师弟生来纯善,不会这样。” 南挽叹了一口气,手缓缓扶上白绵绵手臂。 “你看。” “不。”看清画面的内容后,白绵绵承受不住,徐徐跌落在地。 那个在剑宗大开杀戒的人怎么可能是昔日温善的小师弟? 顾憬同样看到了那个画面。 画面里,他不仅杀了剑宗弟子,还杀了盛泽。 那个一直教他剑法的大师兄。 顾憬很喜欢他,虽然他话少,但人很好。 白绵绵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见她离开,南挽突然勾唇浅笑。 “真是傻丫头,这样简单的幻境也信。不过也好,目的达到了。” 顾憬眼睛悄悄红了。 “怎么样?还不信吗?” “顾憬”依旧穿着一袭红衣,半侧倚在树下,头枕着胳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顾憬没有说话,但心里一直坚持的念头却在动摇。 见他还存有一丝侥幸。 “顾憬”摇了摇头:“也罢,再让你看一个画面你应该就死心了。” 他手一挥,顾憬骤然从原地消失。 梨花树下,“顾憬”跪在那里,将近三天三夜。 “师兄,我们去找师尊求情!”白绵绵咬牙。 “师妹,你若去了,小师弟可能罚的更严重。”盛泽直击要害。 “可……”白绵绵不甘心。 “他不该拜师尊为师的。”盛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适合留在剑峰。” 剑峰自古皆收天赋卓绝之辈。 顾憬修炼了数年,却还在练气期徘徊。 宗门笑柄,不外如是。 “顾憬,今日我把你逐出剑峰。从今以后,不要再说是我剑峰的弟子。” 声音沉静飘渺,冷淡,毫无一丝情感。 “几十年的师徒之情,在今日烟消云散。” “顾憬”语气嘲讽:“你再不识好歹,就真的是活该了。” “师尊,你以后会抛弃我吗?” “不会。”南挽摇头,“我不会抛弃你。” “顾憬,今日我把你逐出剑峰。从今以后,不要再说是我剑峰的弟子。” 这两句,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都是真的。” 灵海里,凤凰声音沙哑。 “我一直好奇南挽为什么要收你为徒?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你是她徒弟的磨刀石。” “她想要飞升,就妄图夺取白绵绵的根骨。但白绵绵天性懒散,不喜修炼。” “顾憬,她想要的是你的命。” “以你跟白绵绵两人的性命,换取她一个飞升的机会。” “顾憬”手中微动,掌心随后亮起一团白光,微微点向顾憬的眉心。 顾憬没有反抗。 “顾憬”身体缓缓化作一团白光,进入顾憬身体,一点一点地跟他相融。 (本章完) 第239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六) 第239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六) “啧。” 顾憬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致,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仔细听了听边上的动静后,他抬脚往前走。 走到一半,他觉得不太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腿变短了。 “该死的。” 他快步走到溪流边,低头看着水面上的模糊倒影。 顾憬难以置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骨龄。 “十一岁。” 他记得,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拜南挽为师。 所以,他这是…… 他仔仔细细在脑海里搜寻之前的记忆,却发现那段记忆好像被人刻意隐藏了一般,不见踪影。 百般没有结果,他干脆径直往前走。 正想着该怎么离开,旁边忽然跑出来一个少年。 少年一身白袍,步履匆忙,十分狼狈。 顾憬微微眯了眯眼睛,他认得那身白袍。 这是剑宗弟子独有的装扮。 他正愁该怎么离开,人就送上门来了。 “顾憬。” 见到他,白袍少年大喜过望地冲上来:“顾憬快跑,妖女马上就追上来了。” 顾憬:“妖女?” “什么妖女?”穿着红裙的美艳女子捂嘴娇笑:“奴家分明有名字,艳棠。” “小弟弟,又见面了。”艳棠笑着道。 顾憬记得,就是她,把他唤了出来,否则他还在沉睡。 “是啊!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五官精致的小少年微微弯眼,人畜无害。 “顾憬,你疯了。”王泉气急败坏地喊:“她可是妖女。” 艳棠微微惊讶地张了张嘴。 难道他不恨吗? “我知道啊!” 看着对面的人,顾憬面容越发乖巧,一派天真无邪。 “刚才就是她帮助了我。” “顾憬,你傻了。”王泉握住顾憬衣领,上下摇晃。 “妖女,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王泉敌视地看着艳棠。 他本来在寻找灵草,结果意外碰到这个妖女。 本想离开,没想到她偏偏缠着他不放。 一路都追着他,口口声声喊着要把他绑回去双修。 他一心只有大道,怎么可能愿意? 可他实力不及对方,只能狼狈逃窜。 “他师尊可是剑仙大人,若剑仙大人知道你把她徒弟弄成这样,她一定让你不得好死。”王泉声音冷硬,目光如带了寒意的刀刃,半点不留情面。 “剑仙大人。” 顾憬喃着这几个字,眼底泛起一层冷色。 艳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猜到对方是剑宗弟子,但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 此次剑宗带队的人是白绵绵,若让她知道…… 她会毁了宗门。 艳棠眼神闪烁,目光不定。 所以这两人,必须死。 打定主意后,她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 “姐姐是要对我们动手吗?”顾憬状似天真地问道。 艳棠红唇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小弟弟,放心,很快的。” 顾憬漫不经心反问:“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出手。” “我这不是看热闹看得兴起吗?”火凤呐呐道。 早知道,这是个祸害,他就不该把他放出来。 以前的顾憬,多乖,多可爱。 “妖修。”艳棠目光逐渐变得惊疑不定。 “妖什么妖?小爷可是凤凰。”火凤嗤笑,“就算小爷实力退步了不少,但对付你,不在话下。” 他轻轻挥了挥手,火光起伏,将艳棠重重包围。 “该死。”艳棠低声咒骂,四处寻找突破口。 可那火焰如同有灵性一般,渐渐朝她逼近。 “火凤,对待这般美人,你也舍得下手。”黑衣男子笑吟吟站在艳棠前面,薄薄黑炎覆盖,轻而易举地熄灭了红火。 “这下糟了。”王泉苦笑。 一个艳棠就难对付了,又加上一个黑凤。 虽然黑凤跟他们师出同门,但白泉并不觉得他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冲他刚才说的话就可以推出。 “你。”艳棠奇怪地看着站在她前面的男子。 “我来对付他,你把那两个人的命留下。”黑凤缓缓道。 “这……” 艳棠犹豫了。 “你不会真以为他们会放过你!”黑凤皱眉提醒。 艳棠垂眸,看向自己掌心。 那里有一道伤疤,是被火焰灼烧出来的。 光洁如玉的手掌多了一道伤疤,顿时失了美感。 “好。” 见她答应,王泉的心缓缓下沉。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顾憬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艳棠没在他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一下子面沉如水,红艳艳的指甲划过,语气森然。 “当然是笑你们蠢。”顾憬唇角微勾。 他实力虽然是筑基后期,但他的灵魂实力却到了出窍后期。 对付这两个人,不在话下。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旁边的王泉。 他的实力不能在对方面前暴露。 “顾憬,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说什么傻话了。” 王泉心急如焚:“赶紧叫白师姐过来救命啊!” “没用的。”黑凤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二人:“你以为我会放你们传消息,别傻了。” 本来他的目标只有顾憬一人,谁让王泉要撞上来。 王泉握紧了手中的剑:“我跟你拼了。” 顾憬傻了,这时只能他出手。 想到这,他胸中突然冒出万丈豪情。 “顾憬,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把你带出去。” 王泉直直地朝黑凤而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被艳棠拦下了。 “小哥哥,你的对手是我。我不允许你撇开奴家,找其他人。” 王泉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了?七八十岁的老奶奶。” “还有勇气叫别人小哥哥,你这年纪,当我曾祖母都绰绰有余了。” 艳棠目光阴翳,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提及她年纪。 “顾憬,你快走,我来对付她。” 王泉不忘回头道。 “晚了。”艳棠手指蜷缩成一团,“你们两个,都别想逃。” 顾憬垂眸,抬起手中长剑,指尖灵力缓缓覆上剑锋,就欲挥出。 可是,还没等到他动作…… 天上突然降下一道剑气,先是落在艳棠和王泉中间,把艳棠逼的退后好几步,接着直直劈向黑凤。 黑凤躲闪不及,只能强撑。 但剑气实在太强。 一招殒命。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顾憬皱了皱眉,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想。 可那个人会出现在这吗? 顾憬抬眸,仰起精致白皙的小脸,看向空中。 王泉一脸激动,几欲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本章完) 第240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七) 第240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七) “咻。” 天空赫然出现一人,白衣墨发,衣袂上绣着白色梨花,手持三尺青锋长剑。 不难猜想刚才的剑气就是出自她手。 顾憬掩住内心的错愕:不是她。 白泉豁然睁大眼:“这人是谁?” 白色道袍,是他们剑宗的打扮。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与此同时,空中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好一个合欢宗。”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顾憬愣住了,这个声音隐隐约约透着熟悉。 ……南挽? 不像。 他那个好师尊,不可能在如此危险关头救他。 不盼着他死就已经很好了。 艳棠石化了般立在那里,眼里透着难以置信。 他们合欢宗以气识人,眼前之人虽然样貌大变,但靠着气息,她还是认出眼前这人是南挽。 剑宗实力最强的那人。 她怎么可能会来到这个秘境?就为了一个还尚在筑基期的弟子? 她呐呐张口,想要喊出那人的名字。 可嘴唇却半点不听使唤,张嘴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白……晚。” 两个字落地。 艳棠捂住嘴,一脸惊骇,在这种大能面前,她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白晚伸出白皙的几乎透明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艳棠瞬间感觉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今天的事,忘了!” 艳棠神色缓慢变化,眼神一点一点地变得茫然。 最后,她以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在场三人,飞一般离开。 “这位前辈,您是……”王泉好奇地上前询问。 白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剑宗长老,白晚。” “那我怎么出来没见过你?”王泉不解地挠了挠头发。 他在剑宗好歹也呆了十几年。 “之前百年我一直在闭关,最近才出关。”白晚耐心解释。 王泉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自白晚过来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顾憬冷不丁道:“剑峰长老怎么会在这?” “剑仙大人担心弟子的安危,让我过来保护。”白晚收起手中长剑。 顾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白晚身上简直疑点重重,但既然她想要装,那他就陪她装。 “剑仙大人对你还真好。”王泉用肩膀轻轻撞了顾憬一下,酸溜溜道。 顾憬不置可否。 好?好到每天拿鞭子抽他? “白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泉看着地上的尸体。 黑凤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他死了,肯定得给宗主一个交代。 “现在离秘境开启还有半个月,你们自去寻找自己的机遇即可。” 白晚挥了挥手,黑凤的尸体瞬间烟消云散。 “黑凤的事,我会处理好。” “白长老不跟我们一同前去?”顾憬垂眸看她,似乎是勾唇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不了。”白晚摇头,“这是你们的机遇,我就不凑热闹了。” 说罢,她御剑离开。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顾憬微微眯眼,眉眼间不由带着丝丝懒散。 他那个好师尊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憬,我带你去寻宝。”王泉豪情万丈。 如果不是艳棠中途阻止,他不会耽搁这么久还一无所得。 “好啊!我们往左走!”顾憬微笑。 他想做个小实验,看看那白晚究竟是不是他那个好师尊。 不是还好。 如果是。 顾憬嘴角上扬,那就别怪他手下留情了。 王泉想了想,同意了。 顾憬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不动声色地套话。 王泉对他没防备,不到片刻,他就了解的七七八八。 赠灵剑,送灵兽,帮他隐瞒半妖身份。 顾憬漫不经心地想,这人真的是他那个好师尊吗? 不会被人夺舍了! 可那人实力位于出窍巅峰,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如果是真的,他真得感激那人了,替他除去了心腹大患。 想到这,顾憬心情颇为愉悦。 “顾憬,我们还要走多久?”王泉纳闷。 顾憬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方位,随口道:“往前走就是。” “吼。” 前方突然出现一只失了眼睛的妖兽。 见到顾憬二人,那妖兽疯狂窜动,四肢舞动的更加疯狂。 “顾憬,你带的是什么路?”王泉欲哭无泪。 金丹期的妖兽,怎么打都打不过,他们只能束手待毙。 “抱歉。”顾憬毫无诚意道。 “算了,也不怪你。”王泉苦笑。 他还比顾憬大几岁。 妖兽身体坚硬无比,王泉提剑,就欲迎上。 可顾憬突然把他拦下。 “我去。” 顾憬想尝试一下这具身体灵力。 前世,他修炼了人族功法,导致他时不时就会走火入魔。 要不是之后改练了其他功法,他一辈子都停留在练气期。 王泉感激的两眼汪汪:“放心!顾憬,我一定不会抛下你。” 他误会了。 以为顾憬出手,是想把剩路留给他。 不过也没事,只要他不出手添乱即可。 顾憬缓缓拿起手中长剑。 妖兽伸出巨大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拍向顾憬。 顾憬闪身避开这一击,挥剑只捣它的另一只眼睛。 这一举动,把妖兽彻底惹怒了。 它踩着足以地动山摇的步伐,大步朝顾憬走来。 …… “顾憬。” 王泉瞪大眼睛,心跳不止。 就在刚才,他看到妖兽的爪子拽住了顾憬的袖子。 周围林木尽倒。 王泉费力寻找顾憬的身影,一时不察,头顶一片阴影落下。 “吼。” 妖兽声如雷鸣。 王泉耳朵嗡嗡嗡响个不停。 “该死。” 顾憬以神识控制灵剑,牵制住妖兽。 接着扯住王泉衣角,飞快往后退。 这个关头,白晚居然还没来? 难道真是他猜错了。 顾憬眉头微蹙,手指变动,掐了一个诀,灵剑颤动,又飞回他手上。 那妖兽确定好了目标,挥舞着爪子,朝顾憬而去。 一百米,五十米…… 妖兽越来越近,但顾憬却丝毫没有动作。 “咻。” 顾憬就欲动手,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剑光,直奔妖兽而去。 终于忍不住了。 顾憬抬头,看向那处,却没见到人。 “吼。” 妖兽叫声越来越凄厉。 顾憬看过去,心乱了一瞬。 (本章完) 第241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八) 第241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八) 白色衣袂飘飘,上面绣着的大朵梨花流光盈盈。 那人站在妖兽头顶,握着剑的手白皙的几乎透明。 “白……长老。”王泉眼神惊愕。 白晚随手掐了一个诀,重重往妖兽身上一拍。 妖兽轰然倒塌。 白晚来到二人面前,目光轻淡。 “为什么不逃?” “师尊。”顾憬突然上前抱住她。 白晚愣住了,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 “师尊,我好害怕。”顾憬声音又软又糯。 王泉愣了一瞬,慢半拍想起剑仙大人的原名不就是南挽吗? 白晚?南挽? 他先前隐隐猜测是这位,但不敢继续往下想。 毕竟一个出窍期巅峰的修士跑来一个小秘境,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而如今,这样的事却发生在他眼前。 王泉呼了一口气,慢慢退后半步,把空间让给他们二人。 南挽伸手,摸了摸顾憬的脑袋。 “师尊。”顾憬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幽蓝色的灵光。 “我好想你。” 王泉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居然是顾憬。 他不是一向不爱理人,对谁都是一脸高冷吗? 南挽容貌渐渐变化成原先的模样。 “怎么认出来的?” 顾憬腼腆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要是让师尊知道了,以后就不能这么轻易察觉到师尊的行踪了。 知他不想说,南挽也没有继续追问。 “师尊。” 顾憬小手拉住南挽衣角,仰起白皙精致的脸,软乎乎撒娇。 “我不想呆在这里。” 秘境那般无趣,哪有剑宗好玩? “不行。”南挽轻轻摇头,“秘境有天数限制,不能把你提前带出去。” “那师尊会留下来陪我吗?”顾憬可怜巴巴道。 南挽点了点头。 她本来的打算就是跟在顾憬身后保护他。 没想到被他察觉到了。 “师尊真好。”顾憬笑意更软。 他敢肯定这人绝对不是上辈子那个师尊。 毕竟之前那人可不会上赶着来救他。 “走!我带你去四处走走。”南挽轻轻敲了敲顾憬的脑袋。 顾憬也不恼,用脑袋蹭了蹭南挽的手。 毫无存在感的王泉在一旁羡慕不已。 为什么别人的师尊那般好? …… 半个月后,秘境大开。 南挽三人顺利走出秘境。 “小师弟,你没事!”白绵绵走上来,关切问道。 她也进了秘境,但从头到尾都没跟顾憬碰到。 “没事。”顾憬一脸乖巧。 “您是?”看到一旁陌生的面孔,白绵绵怔住了。 “一介散修,不足为提。”南挽朝顾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散修? 白绵绵目光错愕,散修怎么可能能进入秘境? “师姐,黑凤死了。”顾憬抬眼,抿着唇角。 白绵绵的注意力一向被吸引住了。 “怎么回事?他对你出手了?” 顾憬点了点头。 “你没受伤!”白绵绵拉着顾憬的手,上下打量。 “没,刚才那位前辈救了我。” 顾憬看了一眼南挽离开的方向。 “那就好。”白绵绵松了一口气,“若日后宗主寻你麻烦,师尊肯定会护你,你别怕。” “嗯。”顾憬轻轻应了一声。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他发现了一个珍宝,以为这个珍宝备受觊觎。 却没想到,那个珍宝唯独属于他。 身为南挽上辈子最亲近的弟子,南挽只是换了模样,白绵绵就不认识了。 唯独他一眼察觉。 想到这,顾憬心里悄然滋生了一种占有欲。 他想要守着这份珍宝,不让任何人发现。 顾憬眼中情绪翻滚。 王泉在与一旁的师弟兴致冲冲地谈论在秘境的收获,不经意看到顾憬的眼神,默默打了个寒战。 顾憬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眼神? 他再次望过去时,顾憬又恢复了往日的纯良无害。 “应该是看错了。” 王泉这样安慰着自己。 剑宗。 “你说什么?”沈容眼神阴翳,“我那弟子如何了?” 黑凤是他底下天赋最出众的弟子。 这次秘境,他就抱着让对方历练的想法。 没想到,命都没了。 “究竟是谁杀了他?” 白绵绵皱了皱眉:“宗主,弟子说的很清楚,黑凤想要对顾憬下死手,结果被一个路过的散修杀了。” “散修?” 沈容怒不可遏:“你莫当我是傻子不成?” 好好的秘境,怎么可能混进去一个散修? “顾憬。”沈容目光阴恻恻,“是不是你杀了他?” 当日比试,这两人便结下恩怨。 顾憬瑟缩了下身子。 白绵绵伸手把他拉到身后:“我小师弟当日与黑凤比试,两败俱伤。以他的实力,根本杀不了黑凤。” “他肯定和那个王泉的联手了。”沈容想也不想道。 “你们剑峰,真是好样的?” “宗主,话可别乱说。”左真人笑嘻嘻道:“据我所知,是你弟子先对顾憬下了死手。” “你又不在场,从何而知?”沈容狠狠瞪了他一眼。 “当然是我徒弟说的,那日他可是亲眼看到黑凤想要杀了顾憬。”左真人慢条斯理道。 “我那弟子可是对天道起誓过了。” 对天道起誓,如果说了假话,就会实力大跌。 王泉至今还好好的,所以他说的话是真的。 “那也肯定是顾憬率先挑衅。”沈容睁眼说着瞎话。 “宗主这是欺负我剑峰无人?” 南挽白衣墨发,眉目清冷。 “师尊。” 顾憬眼睛亮了。 南挽招手,顾憬小跑上来,牵住她的手。 “我……”沈容眼里闪过一丝忌惮。 这阵子,他暗中出手针对南挽好几次,都被对方不动声色地拨了回来。 南挽比之前更不好惹。 “既然证明我弟子无错,我就把她们带走了。” “等等……” 话还没说完,一道剑光便劈向他。 沈容脸色微变,使出全力阻挡。 “噗嗤。” 他吐出一口鲜血,狼狈跪在地上。 “南挽,你……” 南挽垂眸看他,视线落在他鲜血淋漓的手掌上。 “之前种种,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会忍气吞声。” “日后你若再挑事,休怪我不留情面。” 她的声音很轻,杀意弥漫。 沈容瞳孔微缩,久久开不了口。 “走!” 南挽拉着顾憬离开。 左真人啧了一声,跟在他们身后。 “南挽。” 沈容牙关紧咬,“今日之耻,来日必以十倍奉还。” (本章完) 第242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九) 第242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十九) 妖界。 寒殿深处,盏盏魂灯并排,自下而上散开,汇成莲形。 “刺啦。” 一阵风吹过,吹得魂灯摇摇晃晃。 静守在台阶前的小妖闻声急忙走进,见魂灯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刺啦。” 又一声风响。 小妖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靠近里侧的一盏魂灯突然灭了。 那盏魂灯的主人是…… “黑凤。” 紫衣长老踏入殿中,眉头紧锁,黑凤是他派去剑宗的暗哨,六年间,传递了不少消息。 今日魂灯灭了,说明对方已经死了。 算算时间,八大宗的秘境刚好在这个时间结束。 黑凤估计是在秘境里死的,不然不会查不到他的行踪。 谁杀了他? 八大宗的弟子亦或是其他人? “长老。”小妖兢兢战战。 “你去传话给宗主,就说黑凤死了,让他另派人手去剑宗。”紫衣长老沉吟片刻道。 “是。”小妖哆嗦着回答。 “对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又把小妖叫回:“火凤的踪迹,也要让人尽全力打探。” 火凤一日不除,后患无穷。 如此紧急关头,他们妖界不能乱。 “是。”小妖忙不迭起身离开。 紫衣长老手缓缓抚上那盏熄灭的魂灯。 “可惜了。” 黑凤是他手底下最得意的一把刀,如今,这把刀没了。 不过刀就算没了,也还有最后一点用处。 想到黑凤之前传来的消息,紫衣长老唇角轻勾,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任谁也都没想到,堂堂剑宗之主居然想跟妖界合作。 真不知道说他蠢还是勇气可嘉。 不过正合他意。 如今修仙界实力最强的就是南挽,除掉她,他们覆灭修仙界的日子也不远了。 —— 火凤恢复原型,懒洋洋趴在灵泉里,调养生息。 灵泉池水对伤势恢复有奇效。 他这才泡了不到半个时辰,身上的伤便好得七七八八。 就连难以痊愈的经年暗伤也开始恢复。 想到这,他不禁艳羡地看着坐在灵泉旁边的顾憬。 这般好东西,却被南挽毫不犹豫给了顾憬。 “你师尊对你这么好,你确定还要离开?” 剑宗的日子很好,不用跟别人勾心斗角,不用拿命跟别人搏。 顾憬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想报仇?” 火凤顿住了。 他怎么可能不想报仇? “剑宗虽好,但不适合我。”顾憬缓缓道。 他身上有一半半妖的血脉。 妖生性嗜杀,贪婪成性。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挥之不去。 另外,他去妖界也有另一个原因。 他的身体才筑基后期,灵魂却达到出窍巅峰。 实力差距太大,导致他灵魂时不时会离体。 等回来后,他又会丧失离体的记忆。 这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尽早恢复。 妖界有一灵药,可以让灵魂同身体更加契合。 所以妖界之行无法避免。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火凤飞到顾憬旁边。 “明日。” 顾憬缓缓闭眼,而后睁开:“明日我会自请下山历练,到时我们就去妖界。” “好。” 火凤从原地消失,回到顾憬灵海内。 —— “怎么了?”南挽纳闷地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子。 “师尊。” 顾憬低头,忐忑不安地道:“我想下山历练。” 实力达到筑基期的弟子可自去下山历练三年。 盛泽和白绵绵已经历练回来了。 南挽顿了顿,垂眸看着身高刚好及她一半的小弟子。 “师尊。” 顾憬又唤了一声。 “什么时候出发?”南挽轻声询问。 “明日。” 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去!”南挽摆了摆手。 【宿主,他可是要去妖界啊!】系统抓狂。 【若他去了,就是妖界之主了。换而言之就是你的敌人,到时任务怎么完成?】 “我有我的打算。”南挽语气不容反驳。 剧情只能改变,不能阻止。 顾憬去妖界是必然。 察觉到她心里的想法,系统默默遁了。 算了,让宿主自己来。 就算选择错了,也无事,大不了重来。 反正扣的是宿主金币。 系统暗戳戳想。 …… 半夜。 “喵。” 白毛蓝眼的小奶猫轻盈地从窗户跳了进来,熟练地拱了拱南挽的手臂。 南挽睁开眼,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小奶猫享受地蹭了蹭南挽的手。 五年里,每次夜间,顾憬都会跑过来找她。 可自从顾憬…… 南挽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秘境之行,她全程跟着顾憬,清楚知道顾憬身上发生的变化。 现在的顾憬是上辈子重生回来的顾憬,已经不再是昔日乖巧听话的小徒弟。 “喵。” 察觉到放在它脑袋上的手突然停住,小奶猫不满地叫了一声。 南挽的注意力回到它身上。 小奶猫满意地摊开身子,将柔软的肚皮放在南挽手心。 南挽伸手揉了揉。 小奶猫愉悦地发出细细的叫声。 南挽忍不住将它举起,亲了它一下。 小奶猫歪了歪脑袋,漂亮的蓝色眸子满是不解。 良久,它主动凑上来,亲了南挽一口。 南挽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哭笑不得道:“以后不能这样。” “喵。” 小奶猫用尾巴圈住了南挽的手腕,耳朵耷拉下来,委屈巴巴。 南挽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奶猫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算了,它现在什么也不懂。 南挽轻轻将它抱起,放在榻上。 “喵。” 小奶猫当即想要跳下床。 “睡!”南挽重新将它抱在怀里。 小奶猫乖乖闭上眼睛,在南挽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实力到达一定的境界后,可以摒除睡眠,昼夜修炼。 南挽不习惯原主的生活作息。 所以每到晚上,她都会上榻休憩。 次日。 顾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着。 他回头,对上一张放大的脸。 南挽? 他条件反射地挣脱怀抱,跳了下来。 南挽此刻还在睡。 顾憬愣愣地看了好一会,突然鬼使神差地走上去,舔了舔南挽的脸。 舔完,他就后悔了,急急忙忙跳窗离开。 (本章完) 第243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 第243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 白绵绵又在做梦。 梦中云雾缭绕,她走了许久都无法离开。 “绵绵。” “师尊。” 是师尊的声音。 白绵绵惊喜回头,可迎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一鞭子。 “师尊。” 她狼狈跪在地上,唇角鲜血刺目。 “你……” “绵绵。”南挽上前,温柔地擦去她唇角的血迹:“不怕,师尊动作会轻一点的,不疼。” “师……尊?” 白绵绵根本不明白自家师尊在说什么。 什么叫动作会轻一点?不疼? “师妹,快走,她想要挖你的根骨。”盛泽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挡在她跟前。 根骨?白绵绵愣住了,震惊地看着南挽。 “师……尊。” 她不相信。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南挽轻飘飘的话语不带丝毫情感。 怎么会? 白绵绵如遭雷击。 她六岁入了宗门,七岁拜南挽为师,在南挽身边整整待了五十多年。 而今,为了她的根骨,昔日情谊仿佛成了笑话。 “师妹,快走。” 盛泽咬牙抵抗南挽的攻击。 鞭子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狠。 “扑通。”最终,他抵抗不住,重重跌落在地。 “师兄。” 白绵绵回过神,颤抖地去扶住盛泽。 “师妹,快走,别管我。” 盛泽狠狠推了她一把:“去找左真人,让他救你。” “师兄。” “快走。” 白绵绵抹掉脸上的泪水,迅速往前跑。 “来不及了。” 南挽来到她跟前,伸手往她眉心一点。 身体骤然僵硬,动也不能动。 “绵绵。” 南挽叹息一声,伸手直捣她的腹部。 “师尊。” 白绵绵小声央求:“师尊,不要这样对我。” 没了根骨的人,如同废人,今后再也无法修炼。 这让一向身为天之骄子的白绵绵如何接受。 “绵绵。” 南挽声音冷静缥缈:“抱歉。” “不。”白绵绵睁开眼睛,心跳得飞快。 “怎么了?”盛泽走过来,关切问道。 “师兄。” 白绵绵抱住盛泽:“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师尊要挖我的根骨。” 盛泽怔住了。 往日的猜想清晰浮现在他脑海里,在今日得到证实。 原来是根骨。 南挽想从白绵绵身上得到的居然是根骨。 怪不得…… “师兄。”白绵绵一脸惊慌,“这是个梦对不对?师尊她不会这样对我?” 自开始修仙,她就再也没做过梦,而这几日却反反复复做相同的一个梦。 这像是一种预兆。 盛泽缓缓将她抱紧:“别怕,如果真到那一天,我会保护你。” “师兄,你在胡说什么?”白绵绵猛然推开盛泽。 “这只是个梦而已。” “师妹。” 她听到师兄一字一句道:“你清楚,那不是梦,是预知。” 修仙者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会做梦——即将遭遇危险的时候。 白绵绵做的那个梦,意味离那件事发生不远了。 怎么会?白绵绵喃喃自语。 师尊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 “师妹,师尊已经卡在出窍巅峰一百年了。”盛泽叹了一口气。 昔日同袍个个都已飞升,就师尊一人仍留在修仙界。 虽说是修仙界实力最强之人,可哪个修者不想飞升? 挖根骨一说,源自妖族。 据说,妖族之所以天赋出众,就是挖别人的根骨占为己有。 这么多年,始终无人信。 师尊却信了。 白绵绵抱住盛泽,冰冷的泪水浸透他的衣襟。 她不相信师尊会这样对她,可…… 从进入剑宗开始,她今后走的每一步都被人算计好了。 “师……尊。” 白绵绵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以后真的会这样对我吗? —— 议事堂。 沈容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的黑袍人。 “杀南挽?不可能。” 南挽的实力远胜于他,对上她,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你怕什么?” 黑袍人声音沙哑难听:“我不是给了你法宝吗?” 闻言,沈容气笑了。 “一面镜子,算什么法宝?” 又不是什么名贵仙器。 “这面镜子可以照出人心中的欲望。” “那又怎么样?”沈容皱眉。 人人都有欲望,包括他。 “你知道南挽的欲望是什么吗?”黑袍人有意引诱。 “无非就是突破出窍期,飞升为仙。”沈容不以为然。 “不错。”黑袍人笑容奇怪:“那你知道她想怎么飞升吗?挖徒弟的根骨,化为己用。” “她莫不是疯了?”沈容不可思议。 他倒是相信黑袍人的话。 毕竟黑袍人现今还得仰仗他,没理由骗他。 “为了飞升,自然是百般手段。”黑袍人不以为然,“我相信宗主大人心中肯定有了成算,就先告辞了。” 沈容握着镜子,脸色变化莫测。 “来人。” 他狠下心:“请诸位真人过来,就说我有要事商谈。” 若此事是真的,南挽今日必身败名裂。 “是。” 守在门口的弟子恭敬道。 —— “南挽,你说他把我们叫过来做什么?”左真人懒洋洋地环视周围。 其他几个峰的峰主都来了,就连一直沉迷于闭关的那几位都来了。 如此兴师动众,近百年来还是头一遭。 南挽微微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沈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各位。” 沈容清了清嗓子,“我今日请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商量。” “何事?” “把南挽赶出宗门。” 沈容看着一旁的南挽,眼底泛起一丝冷色。 “不可能。”左真人毫不犹豫出声:“就算把你赶出去,也不会把南挽赶出去。” 剑宗之所以有今日,大部分原因在于南挽。 她是剑宗的主心骨。 近百年来,就是因为有她坐镇,修仙界才平安无恙。 “没错。” 这话一出口,底下人纷纷附和。 一个出窍巅峰的强者对宗门有多重要,不必多说。 “我给你们看一物。”沈容拿起一旁的镜子,“此物为观心镜,它能照出修者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 “我先前已经试过了,是真的。我对天道起誓,若我所说的话有假,不得好死。” “这……”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南挽,你敢不敢来试一试?”沈容斜睨了南挽一眼。 “你应该不敢!毕竟你可不想让天下人知道做师尊的居然想挖自己徒弟的根骨占为己有。” “什么?” 在场一阵哗然。 (本章完) 第244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一) 第244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一) “沈容,这可由不得你说笑。” 手上驻着拐杖的太上长老脸色冷了下来。 一个觊觎自己徒弟根骨的师尊,说出去剑宗几乎沦为笑柄。 “南挽,你敢不敢试试?”沈容向前两步,目光如阴翳毒蛇一般死死盯着神色淡漠那人。 “我为何要试?”南挽出乎意料地平静,脸上不见半点慌张。 “你就是不敢。”沈容从牙缝里冷冰冰地抛出这几个字:“你怕你徒弟知道你的歹毒心思。” “师尊。” 白绵绵低头,掩住内心的不安。 她想相信师尊,可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告诉她。 没错,你师尊就是那样的人,她觊觎你的根骨,想占为己有。 白绵绵又想起了那个梦。 梦里,她那般无助地恳求那人不要这样对她,可那人还是……毫不留情。 “沈容,不可胡言。”太上长老冷着脸道。 单凭他一面之词,不能给南挽定下罪证。 “太上长老。”沈容急了。 他好不容易捏到了南挽的软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弃? 太上长老摆了摆手,意思这是休要再提。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师尊的真面目吗?”沈容目光转向白绵绵。 “我……”白绵绵慌忙低头。 见太上长老真的走了,沈容心一横,咬牙道:“你们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她出窍巅峰的实力。我如今实力已达出窍期,超过她指日可待。” 他本来想晚点说的,可现在的情势对他极为不利。 如果这些老骨头不松口,他根本拿南挽没办法。 太上长老面色一凝,抬手搭在沈容手腕上。 “是出窍期。” 他一直紧皱的眉缓缓松开。 剑宗多一个出窍期,意味着宗门的实力变得更强。 就算来日妖族来袭,他们也有反抗之力。 饶是沈容做过不少糊涂事,长老们也愿意看在他实力的份上卖他一个面子。 “剑仙大人,求你一试?”沈容咬牙切齿。 “唉。”太上长老叹了一口气,劝道:“南丫头,你试试!” 他是看着南挽长大的,不相信对方会做种伤天害理之事。 “南丫头,你就试试!” 其他长老纷纷出口附和。 他们也算是剑宗的老人了,辈分极高。 南挽可以不按沈容所说的做,但不能不给他们面子。 “师尊,你就试试!”白绵绵也小声央求。 南挽缓缓伸手,就要触到镜子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师尊。”白绵绵奇怪地看着她。 南挽轻轻叹息了一声,手指轻点镜面。 镜子画面清晰,缓缓显出一个少年的模样。 “那是……” 顾憬。 南挽问心镜里居然出现她的徒弟? 看清镜中的人影后,白绵绵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师尊不可能害她。 那个梦是假的。 而后想到什么,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凝重。 她不是不懂情爱。 问心镜能探测人心里最真的欲望。 师尊的欲望是顾憬,这代表…… 白绵绵不敢往下想,她环顾周围,果然见一旁的长老都变了脸色。 “怎么可能?”沈容愕然地看着镜中的画面。 那个人分明告诉他,南挽心里的欲望是挖弟子的根骨化为己有。 那人骗了他? 沈容脑袋转的飞快。 “不对,顾憬。” 南挽竟对自己的徒弟起了心思。 想到这,沈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出来。 他费尽心机想找到南挽的把柄,没想到对方自己主动把把柄送到他面前。 师徒恋,不管在哪个宗门,都是大忌。 “南挽,你贵为剑峰峰主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对得起宗门这么多年的细心教导吗?”沈容怒喝。 这声怒喝把众人的思绪都唤了回来。 “南挽。” 太上长老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镜中之事,可是真的?” “是。”南挽语气淡淡。 她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早日回去。 顾憬是她的任务目标。 说她对顾憬存有心思,这话确实没错。 “你糊涂啊!”太上长老恨铁不成钢。 他没想到,一向看好的小辈竟在情爱这方面栽了个跟头。 宗门律法第一条,师徒不可结为道侣。 南挽明知却还那样做,那顾憬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 “你把他逐出师门,这事就当从未发生。”太上长老声音冷硬。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南挽走上歧路。 凭什么? 听到这话,沈容心中恶意滋生。 南挽犯下这等大错,也不过是口头警告一番。 “不行。”南挽想都未想地拒绝。 不等几位长老继续开口,她直接道:“从今日起,我自请离开剑宗。” “师尊。”白绵绵情绪激动。 “南挽,不要冲动。”左真人脸色微变。 “南挽。” 太上长老叫住她:“你何必如此?” 为了一个徒弟,抛弃自己宗门,从哪看都像是被猪油蒙了心。 “我意已决。”南挽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想起昔日收顾憬为徒时说过的话。 “师尊,你以后会扔下我吗? “不会,我永远不会扔下你。” 顾憬已经被原主抛弃过一次,她不忍心对方再遭受第二次伤害。 “师尊。” 听到这话,白绵绵不由有些失魂落魄。 她这是被师尊抛弃了? “随你。”太上长老叹了一口气,“今后你若想后悔,可随时回到宗门,宗门永远是你的家,这一点不会变。” “多谢长老。”南挽眸中多出几分暖意。 “走!” 太上长老摆了摆手,拄着拐杖颤巍巍离开了。 “该死。” 待他们走远后,沈容怒地一拳挥向一旁的镜子。 “宗主何必如此动怒呢?” 黑袍人身形缓缓浮现,挡下沈容这一击。 “你……”沈容目光惊疑不定。 这里可是剑宗,眼前人堂而皇之出现,不怕吗? “你怕什么?南挽都已经离开宗门了。”黑袍人看出他心中所想,嗤笑一声。 只要南挽不在,那剑宗就没什么可畏惧的。 “你不是很想杀南挽吗?现在就是个机会。”黑袍人神色诡谲,“不管她实力再如何强劲,都无法逃过这么多人的追杀。” “抓住这个机会,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宗主,没有人会对你的决定指手画脚。” 黑袍人循循善诱。 “好。”沈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你来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章完) 第245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二) 第245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二) 剑峰,一片凄清。 “师兄。” 白绵绵抱住盛泽,唇齿间溢出更咽。 “师尊走了。” 盛泽眼神复杂,今日的事他也听说了。 “师兄。”白绵绵眼泪盈眶,呼吸颤抖:“我们去把师尊找回来!” 修仙界何其大,若师尊故意隐瞒行踪,他们根本找不到她。 盛泽没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了白绵绵。 白绵绵呜咽声更大。 如果那日在议事堂,她帮师尊说几句话,师尊根本不会离开。 是她害了师尊。 妖界,鼎食楼。 “听说了吗?剑仙大人被剑宗除名了。” “怎么会?” “是真的,剑宗已经放出话来了。说剑仙大人犯了大错,特逐出宗门。” “什么大错要逐出宗门?” 话还没说完,一个红衣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旁边。 “半妖?”那人惊骇。 妖界几百年没出现过的半妖,如今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问你话。”顾憬死死攥着他的手,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见打不过,小妖哆哆嗦嗦:“好像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徒弟。” “不可能。”顾憬想都不想地反驳。 “我们也……不信,可剑宗的人就是这样说的。”小妖吓得身体不住颤抖。 顾憬松开他,心里五味成杂。 小妖连滚带爬地跑走了,生怕顾憬又把他抓回来。 “你打算如何?”火凤出声询问。 “回去找你师尊还是去寒殿?” “去寒殿。” 想起上辈子的遭遇,顾憬声音陡然变冷。 说罢,他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南挽坐在二楼雅间,与系统交谈。 【宿主,那个沈容好恶心,居然还派人追杀你。】 一路上,南挽被人追杀至少不下十次。 “随他。”南挽语气轻淡。 她也想看看沈容接下来想做什么。 第一步,把她赶出宗门,令她名声尽毁。 第二步是派人追杀。 第三步…… “沈容。”南挽遥遥看着剑宗的方向,眼眸晦暗,隐去一切情绪。 她倒想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顾憬凭空出现在二楼雅间。 刚才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雅间空空荡荡,里面的人早走了。 顾憬随手抓住一旁的店小二逼问:“刚才坐在这里的人是什么模样?” 店小二早已见识过顾憬的实力,不敢隐瞒,急忙回道:“是位年轻女修,模样不过二八。” 顾憬手缓缓松开。 “对了,那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上还绣着梨花。” 店小二补充道。 师尊? 顾憬突然心跳的厉害。 “啧。” 火凤啧啧称奇:“我信了,你师尊还真有可能喜欢你。” 剑宗离妖界那么远,她却不辞辛劳地赶了过来,只为远远见他一面。 “不可能。”顾憬再次反驳。 “你说不可能,那我问你,你愿意看到对方有一天跟别人结为道侣吗?”火凤继续道。 听到这话,顾憬脸色没来由变得阴沉。 他不愿意。 这份珍宝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你喜欢她。”看着顾憬的反应,火凤果断道。 “怎么可能?”顾憬心头一阵慌乱,下意识反驳。 他不可能喜欢南挽。 现在的南挽虽然不是上辈子那个人,但拥有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孔。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这不可能。 他现在之所以这般,完全是之前的记忆在作祟。 火风没有说话。 “走。” 顾憬随手掐了一个诀,闪身没了踪影。 店小二揉了揉脑袋,刚才他在跟谁说话?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 【宿主,你打算去哪?】 “随便逛逛!”南挽语气随意。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 系统默默遁了。 如今正逢午夜,街市灯火如昼。 “这位客官,你要话本吗?”一旁的小贩热情招呼。 女修通常都喜欢看话本。 见南挽停了下来,小贩忙不迭介绍:“我这里有妖界最全的话本,比如师徒之恋……” 妖不是人类修士,对礼义廉耻并不看重。 在他们眼里,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对方身份。 “师尊对这个感兴趣?” 顾憬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他接过小贩手中的话本,兴致勃勃地翻了一页。 师尊。 望着眉目清冷的师尊,景和恶念丛生,他情不自禁俯首…… 南挽抽出他手中的话本,还给小贩。 顾憬轻笑一声,慢悠悠道:“师尊这是害羞了。” 他本来在街上逛逛,没想到看到了南挽。 南挽:“……” 她侧目看着一旁的顾憬。 青年二十来岁,眉目如画,一双幽蓝色的眸子潋滟。 任谁都无法把眼前人当成昔日的小少年。 “你……”南挽目光犹豫。 顾憬眉心一跳,委委屈屈道:“师尊该不会这就不认识我了!当初离开的时候,我们可是睡了一晚上。” 一旁的小贩:“哟,刺激。” 明目张胆地开始吃瓜。 “师尊。” 顾憬抱住南挽,情深意切地挤了两滴泪水:“我错了,我发誓,今后再也不离开你。” 南挽眉心微皱,她实在无法把眼前人同昔日乖巧听话的弟子联系在一起。 顾憬灵海里,火凤闭上了眼睛,默念清心咒。 本来就快要到寒殿了,顾憬突然说还有一件要紧事未做,就又返了回来。 他信了。 没想到顾憬所说的要紧事就是找他师尊。 “这还叫不喜欢?” “师尊,跟我走!我一定好好待你。”顾憬眨巴着眼睛,眼底的幽蓝若隐若现。 妖界这般危险,他不放心南挽继续呆在这里。 一旁的小贩帮着劝道:“这位小姐,既然你相公都知错了,你就跟他回去!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南挽顿了顿,静静道:“好。” 顾憬握住南挽的手,拉着她离开。 其实顾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当看到南挽一个人在街头闲逛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对方太孤寂了,就想陪陪他。 刚才的话,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想看到南挽脸上露出不同的表情。 可真如愿时,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方对他究竟是师徒之情还是男女之意?亦或是什么都没有。 (本章完) 第246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三) 第246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三) 望着一旁的女子,顾憬思绪缓缓飘远。 他想起上辈子的自己。 那时,他是真的感激南挽,觉得对方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 可雪天罚跪,雨天鞭打,令他将这份感激之情一一斩断,恩义也消散殆尽。 昔日被他当做珍宝的功法害他修为多年不能进步,偶尔还会走火入魔。 对方的为数不多的善意藏着砒霜,害他痛苦不堪。 世人都嘲笑他天赋卑微,不配拜剑仙大人为师,辱他半妖身份。 他原以为那人会安慰他,可那人却告诉他,他生来卑贱,不要妄想太多。 …… 之后,他被赶出宗门。 他回到妖族,弃了功法,开始从头修炼。 从一个备受唾弃的废人蜕变才天才,从泥泞到云端,从名声不堪到世人赞誉。 他想要的无非不就是那人的后悔二字。 可他到最后都没得到。 那人死了,死在自己最受宠的徒弟剑下。 他初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昔日种种就像一场大梦。 师姐受了重伤,气息奄奄。 他耗尽全身灵力将她救回。 盛泽问他:“你是不是也喜欢绵绵?” 他答:“不是。” 他自小颠沛流离,受人辱骂。 去剑宗拜师一次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决定。 他靠着心中信念,闯过重重关卡,却无人愿意收他为徒。 那日的大殿很冷。 他站在殿前,不知所措。 最后,南挽收了他为徒,即使那般不乐意,也给了他应有的体面。 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师姐。 师姐是他最想成为的那种人,明媚自信,备受宠爱,即使犯下大错,不管是师尊还是大师兄都会护着她,从没受过什么大挫折。 即使师尊这份亲近后来被证实掺杂了几分假意,可宠爱是真的。 不像他,一直活在泥潭里,百般挣扎。即使熬过了苦难,也觉得今后的路坎坷。 他救师姐,从来都不是因为喜欢。 盛泽沉默良久,向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可说出这话的人却不是那个人。 南挽死了,他以为今后就能放下,可做不到。 每当他回想起之前种种,就会觉得自己这一生着实像个笑话。 可能是内心还存有一丝不甘,他使用了妖族秘法,把自己送回了前世。 但因秘法缺陷,他丧失了之前的记忆。 没了记忆的他重新遇到了南挽。 可那人早不知不觉地变了。 对方待他很好,前世,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如今全都悉数得到了。 他不自觉生了一分贪念,想把这个人一辈子捆在他身边。 也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都学不会满足。 南挽对他不好的时候,他希望对方有一天能对他好。 可这一天真的实现的时候,他又贪求更多。 “噗。” 阻碍他许久屏障悄然无息消散,他正式迈进了出窍巅峰,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顾憬面容一点一点地变化,身形也逐渐拔高。 “走。” 见周围的目光纷纷吸引过来,南挽随手掐了个诀,拉着顾憬来到千里之外。 “师尊,我好难受。” 被她牵着的青年突然像受了伤寻求庇护的小兽,紧闭着眼,呜咽着主动将脸往南挽手心埋。 “怎么了?”见状,南挽心头不由一阵慌乱。 “师尊,我好难受。”顾憬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一句。 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只想呆在师尊身边,哪也不去。 “他快进入成熟期了。”火凤身形缓缓浮现。 “成熟期?” “妖族成年就会进入成熟期,在这个阶段,他的情绪会变得躁动,随时想要攻击周围的人。” 话还没说完,顾憬的拳头便挥了过来。 火凤狼狈躲避。 “顾憬。”南挽挡住了这一击。 “师尊。” 顾憬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手停在半空,委委屈屈道:“师尊,我好难受。” 月色惶惶,衬着他的眸子越发幽蓝。 他伸手,修长微凉的手指轻轻扶住南挽的脸。 内心有个想法告诉他,只要离师尊近一点就不难受了。 但要多近他自己都不清楚。 火凤逃一般窜回顾憬灵海里,给自己下了个禁制。 他有一句话忘了告诉南挽。 位于成熟期的妖兽没有理智,只凭自身意愿做事。 同时,心中的欲望也会放大,被他当做猎物的人不可以离开他的视线,否则就会发狂。 不过应该不要紧!火凤不确切地想。 顾憬好歹是妖,应该会有传承记忆。 “师尊。” 顾憬慢慢蜷缩成一团。 下一秒,地上就多出一只白毛蓝眼的猫。 猫毛茸茸的爪子抓住南挽衣角,爬上她肩膀上。 长长的尾巴圈住南挽脖子。 南挽想把它抱下来,可奈何小猫压根不配合。 “嘶。” 小猫伸出带有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南挽的脸颊。 南挽身形一僵,强制把对方从肩膀上抱了下来。 “喵喵喵。” 小猫委屈地叫个不停。 南挽只能随它。 小猫满意地蹲在南挽肩膀上,优雅地舔着爪子。 (本章完) 第247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四) 第247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四) 天光泛白。 南挽睁开眼睛,脸颊温热。 她侧头看过去,毛茸茸的雪团子正窝在她脖颈处,睡得香甜。 南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喵。” 小猫咕哝一声,抬起一只爪子抵住南挽的手,缓缓睁开眼。 见是南挽,它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南挽与它玩了一会,抱着他往外走。 来妖界这么久,她还没好好逛一逛。 小猫安安静静地趴在她怀里,懒懒打了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剑宗。 沈容身形藏在阴影处。 “你说的是真的?南挽果真在妖界?” “弟子不敢欺瞒,有人说在妖界亲眼看到她与一妖族男子关系亲密。”穿着黑衣的弟子恭敬道。 “看来她也没那么痴心。”沈容嗤笑一声。 当日南挽为了顾憬执意离开宗门,他原以为她对这个弟子情深意切,结果对方转眼就跟另一男子勾勾搭搭。 果真下贱。 真该让全修仙界的人好好看看,他们一心仰慕的剑仙大人是什么模样? “你派人盯着她,不要声张,一有什么动静就回来禀报。还有,在妖界的计划照旧。”沈容低声吩咐。 “是。”闻言,黑衣弟子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见他离开,沈容缓缓走出阴影,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面孔。 颧骨突出,眼眸阴冷,偶尔还能看到一抹绿光。 “把贡品送过来!” 话语冰冷,不带有任何一丝情感。 话落,屋内便扔进两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弟子。 “唔。”见是他,被绑的弟子不住挣扎,想开口呼救。 “放心。”沈容轻轻点了二人的眉心:“我会轻一点的。” 他从黑袍人那得了一部功法,可以快速提高修炼速度。 正是因为这部功法,他才能这么快从元婴期突破到出窍期。 可再好的功法也有缺点。 他修炼的功法必须吸收他人的灵力。 两名弟子渐渐不动了。 “可惜。”沈容叹了一口气,随手将他们扔到一边。 就差一点点,他就突破到出窍中期了,飞升指日可待。 这些弟子实力实在太弱。 他最满意的人选是盛泽跟白绵绵,可这两人不好招惹,他只能另选目标。 剑宗除了这两人,还有一人。 “那就你了。”沈容喃着一个人的名字,眼底泛着冷色。 希望这个人能助他一举突破到出窍中期,到时他在修仙界再无敌手。 “啊欠。”王泉重重打了个哈欠。 “谁在念叨我?” “谁会念叨你?”左真人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一心不修炼,整天光想着到外面乱跑。 “顾憬啊!”王泉振振有词:“剑宗就数我跟他最为交好。” “师尊,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没能及时通知我,我就跟着顾憬一块外出历练了。” 想到顾憬现在早已离开,王泉语气不免带有几分哀怨。 这么好一个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左真人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不就是忘了告诉你吗?” 顾憬要是正想跟王泉一起出门历练,早就来找了。没来,证明对方不想。 王泉还想再说什么,但被他迅速打断。 “最近宗门总是有弟子失踪,你要当心。”左真人面色凝重。 这些失踪的人大都是各大峰的亲传弟子,很快就引起了宗门正视。 可不管怎么找,都无法找到凶手。 这还是近百年来剑宗发生最古怪的事。 王泉不以为然:“我实力又不弱,谁敢朝我下手。” 年轻一辈,除了盛师兄和白师姐就属他最强。 左真人眉心一皱,就欲说话。 见势不对,王泉急忙开口讨饶:“师尊,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 他可不想听师尊唠叨好几个小时。 “这还差不多。”左真人脸色这渐缓。 —— 南挽抱着雪白团子随意进了一家茶馆。 茶馆说书人此时说得兴起,正大声骂她不知廉耻,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徒弟,堪称修仙界之耻。 听到这话,顾憬当即气呼呼地从南挽怀里跳下,要给那人一爪子。 “别生气,听听对方怎么说。”南挽弯腰,把顾憬抱了回来。 顾憬心不甘情不愿地磨了磨牙齿。 “那剑仙大人当年是何等人物,可惜她偏偏拎不清,竟喜欢上自己的徒弟……多亏剑宗宗主大义灭亲,把她赶出了剑宗。要我说,剑宗宗主可真是明镜般的人物。” “剑仙大人是跟你有仇吗?”底下有人出口嘲讽。 “我只知如果没有剑仙大人,修仙界和妖界就没有今日的和平。” “没错。” 这话一出口底下人纷纷附和。 “如果没有剑仙大人,我们早死了。” “就是,你这人真是好不要脸。” “你一个劲地在为剑宗宗主说话,不会是他让你这样说!” 听到这话,说书人脸色变了。 这与他的设想不同,他以为以妖族嫉恶如仇的性子,肯定会抨击南挽。 但他们非但没有,反而为南挽说话。 “把他赶出去。” “赶出去。” 有脾气暴躁的,直接冲上去开揍。 说书人赶紧离开。 南挽抱着顾憬,跟在他身后。 说书人一路拐弯,来到巷子深处。 “刺啦。” 一道泛着灵力的鞭子无情地封住了他的去路。 认出这道鞭子的主人,说书人心缓缓下沉。 “剑仙大人。” 说书人瞳孔涣散,声音干涩沙哑。 他今天估计得把命搭在这了。 “我记得你,你是沈容底下的弟子。” 南挽语气沁着一股凉意。 “剑仙大人,弟子知错了,弟子也是听命行事。”见南挽一口道出他身份,说书人急忙跪地求饶。 他好不容易才入了剑宗,不想就这样被赶出去。 南挽虽然离开剑宗,但威望还在。 处置他一个小小的弟子,只是分分钟的事。 顾憬从南挽怀中跳下,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爪子。 “唔。” 说书人捂住鲜血淋漓的左脸,狼狈趴在地下呻吟。 “我不杀你。”南挽语气轻淡,像薄冰初裂:“你回去告诉沈容,就说我迟早会回去找他算账。” 她不是没脾气之人,沈容几次三番下手,她已有了杀心。 之所以现在不出手,是想看沈容到底想做什么。 上辈子,他推了原主一把,让原主身败名裂。 这辈子,他又如法炮制。 想到这,南挽脸色更冷。 “喵。” 顾憬跑了回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南挽的腿。 南挽小心翼翼替他擦拭爪子上的鲜血,并把他抱了起来。 “是。”说书人跌跌撞撞离开,生怕她会后悔。 “走!”南挽揉了揉怀里的小团子。 顾憬舒舒服服窝在南挽怀里,压根不愿意动弹。 南挽无奈,只能抱着他回到客栈。 灵海里,火凤默不作声地离开,跟在那名弟子身后,确认他住的地址后又返了回来。 深夜,南挽正在熟睡。 顾憬轻轻从榻上跳了下来,幻作人形,一路跟着白天的记号找到那个说书人。 “弟子日后一定小心谨慎……” 话还没说完,他便哑住了。 顾憬轻点他的眉心,不紧不慢地搜索他脑海里的记忆。 污蔑师尊,勾引妖族,拿弟子修炼,枉顾他人性命…… 看到沈容所做的一桩桩事,顾憬神色越来越冷。 “今日事不能跟任何人提及。” 说书人目光呆滞,依样重复。 顾憬转身,消失在夜色深处。 (本章完) 第248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五) 第248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五) 剑宗举行出窍大典,其他几个宗的宗主依邀前来。 沈容坐在首位,一脸春风得意。 “沈某有幸举办这次出窍大典,承蒙各位宗主赏脸前来。” 合欢宗宗主素来与沈容交好,听到这话,笑道:“沈宗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等能观摩你的风采,已是三生有幸。” 这话说得沈容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 “白宗主客气了。” “呵。”一旁的傀宗宗主重重地把桌上的酒摞到一边,发出尖锐的声响。 他幽幽笑道:“你沈容倒是好大的面子,昔日剑仙大人都没你这般强势。” 往日剑宗举行大典,只要派一位太上长老过来祝贺即可。 可沈容倒好,强制他们几个宗的宗主必须到场。 剑宗虽然是八宗之首,可那是在南挽在的情况下。 现在南挽已经离开剑宗,剑宗的实力跟其他几个宗的实力相差无几。 沈容哪来的脸? 其他几个宗的宗主对视一眼,各怀心思。 沈容脸色不变:“沈某只是盛力相邀尔等来剑宗做客,并无强留的意图。” 傀宗宗主冷哼一声,当即想要离开。 下一秒,出窍后期的威压无声笼罩天地,全场脸色变了。 “出窍后期?”傀宗宗主愕然。 沈容天赋平庸,多年才突破出窍期,怎么这么快就进入出窍后期了? 沈容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脸,笑容越发畅快:“剑宗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还请傀宗宗主留步。” 傀宗宗主被他威压压制,全身颤抖的厉害,咬牙道:“难道这就是剑宗的待客之道?” 剑宗太上长老刚想出口打圆场,被沈容制住了。 “这是沈某的待客之道。” 沈容慢悠悠一笑:“你若不服,可上前挑战。” “你……” “别冲动。”佛宗宗主起身按住他,“听听他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他可不相信今日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出窍大典。 傀宗宗主恨恨回到位置坐下。 沈容微笑,不紧不慢道:“今日请各位前来,除了参加沈某的出窍大典外,还是想向诸位说一件事。” “剑宗教导无方,出了南挽这一个道德败坏的弟子。念及她昔日对宗门的贡献,我们只是把她赶了出去。现今,我派出去的人查询到她现今勾结妖族,打算围攻修仙界。”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沈容,你在说什么狗屁话?”左真人急地起身,“说其他人勾结妖族我还信,南挽绝不可能。” 如果没有南挽,妖界跟修仙界没有近百年的平静。 “没错,我师尊根本不会做出这事。”白绵绵气愤不已。 沈容这个伪君子,天天都在设计诋毁她师尊。 “就是就是。”剑宗的弟子齐声道。 面对这么多人的质疑,沈容脸色依然平静:“我还查到,南挽六年前所收的那个叫顾憬的弟子是半妖。” 如果不是他起了疑心,顺着顾憬这根线往下查,他也不会发现。 南挽今日注定担上一个跟妖族勾结的名声。 说罢,他便从袖中拿出一块留影石。 留影石上,身形高大俊朗的青年跟南挽关系紧密,一双幽蓝色的眸子深谙。 “这……” 在场的人迟疑了。 南挽既然愿意为这个叛出宗门,那也有可能为这个弟子攻打修仙界。 “糊涂啊!”太上长老恨铁不成钢。 他无法相信,自己最看好的小辈有一天居然变成这样。 此话一出,众人信了七八分。 “那怎么办?”合欢宗宗主急切道:“那南挽可是出窍巅峰实力,若她帮妖族,我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是啊!”其他几个宗主纷纷开口。 “你们……”白绵绵气地身体不住颤抖。 “师妹。”盛泽悄悄将白绵绵带离,“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通知师尊。” “可我们根本不知道师尊在哪。”白绵绵唇角噙了一抹苦笑。 “我们出宗。”盛泽下定决心。 现在剑宗已经不安全了。 “好。”白绵绵点头,两人正欲离开,但却被两名陌生的弟子拦住去路。 “两位,你们是想给南挽通风报信吗?” 沈容笑吟吟道:“这两位是南挽的弟子,若以他们为诱饵,肯定能引出南挽,到时我们合力,将她斩草除根。” “沈容,你疯了不成?他们可是剑宗弟子。”左真人怒道。 “他们身为剑宗弟子,自然也要为剑宗尽一份力。”沈容面向众人,“各位,我说的对不对?” 七宗的几个宗主一时没人敢说话。 他们就算心再狠,也不会拿弟子的性命作为赌注。 沈容安静等了一会,没有回应,又笑着问了一遍:“诸位,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没错。”想起沈容当日许的好处,合欢宗宗主咬牙道:“弟子为宗门尽力是他们的本分。” “是这样。”其他几个宗宗主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配合道。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沈容手指轻点,盛泽二人便禁锢在原地。 “围攻南挽一事就劳烦诸位了,若此事做得好,可以避免修仙界一大劫难,在座的都是功臣。” 沈容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唇角慢慢勾起。 南挽,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修仙界实力第一的人合该是他才对。 左真人的手一点一点握紧,就在刚才,他想通了一件事。 为什么剑宗这么多弟子失踪却没有半点线索? 因为这人位高权重。 沈容素来天赋平庸,短短数日,便从出窍初期突破到出窍后期,若其中没有蹊跷之处,肯定是假。 可关键在于他找不到证据。 如今剑宗太上长老都被他蒙蔽了,选择站在他那一头。 就算他找到证据,也无能为力。 剑宗不可能放弃沈容这个出窍后期的助力,去选择几个只是天赋出众些的弟子。 左真人视线晦暗不明,要是南挽在就好了。 可现如今,她都自身难保。 八大宗合力围攻,饶是南挽实力再强也无法逃脱。 她死了,那么妖族,沈容…… 左真人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刻,他全想清楚了。 (本章完) 第249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六) 第249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六) 妖界。 南挽听到修仙界传来的消息,并不意外。 沈容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比起上辈子的心机,这辈子的他疯的歇斯底里。 “师尊,我跟你一起去。” 顾憬出乎意料的平静,他闭眼握住南挽的手,蹭了蹭她温热的脸颊,语气无端沁着一股凉意。 那么多人欺负他师尊,真当他是死的不成? “不用。”南挽微微摇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她有自己的考量。 “可……”顾憬还想坚持,但被南挽打断。 “小憬,听话。” 顾憬怔住了,他想起在剑峰时,南挽就是这样哄他。 南挽轻轻点了他的眉心,顾憬顿时昏睡过去。 “照顾好他。” 火凤从顾憬灵海里飞了出来,神情复杂。 “为了两个弟子,值得吗?” 八大宗门的宗主合力围堵,每一个实力都是出窍期。 此行,明眼人都知道有去无回。 南挽没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火凤将顾憬移到榻上,原本正在昏睡的人陡然醒来。 “你……”火凤惊了。 “我出去一趟。”顾憬随手掐了一个诀,身形缓缓消散。 火凤一脸无奈,敢情这两人都有各自的主意。 —— 无过崖。 “南挽,你果真来了?”看着身形纤瘦的女子,沈容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 他苦心谋划经营,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南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沈容目光阴暗。 “师尊。”白绵绵唇瓣颤抖,“你快走。” 她后悔了,后悔当日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梦怀疑师尊。 如果不是她,师尊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将他们放了!”南挽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就不饶你操心了。”沈容古怪一笑,厉声道:“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七道身影凭空浮现。 佛宗,傀宗,合欢宗…… 八大宗的宗主全部到齐了。 “剑仙大人,抱歉了。” 他们真的相信沈容的话吗?不见得。 他们只是被剑宗压抑久了,想要改变当前的局面。 而沈容的决定刚好成全了他们。 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 南挽站在崖边,白色衣袍翻飞。 她伸手,一道剑飞过,斩断白绵绵两人身上的绳索。 “走。” 南挽指尖轻点,二人便消失在原地。 为防意外,这两人还是离开为好。 半个时辰前,系统找上南挽。 【宿主,男女主不能死,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这是由一本小说构成的世界,谁都可以死,唯独男女主不行。 他们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崩塌,到时南挽的任务就无法完成。 “南挽。” 沈容勾唇浅笑:“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你会有今日?” 自记忆里,南挽就是冷淡高傲,受人追捧的。 他想要剑宗宗主这个位置需要费尽心思地去争,而南挽却只需要一句话。 只要她想,整个剑宗都是她的。 他天赋不如她,实力不如她,眼光不如她,可欲望却远胜于她。 他不想一辈子都当一个小小的剑宗宗主,他想要更多。 南挽眼珠子清凌凌地看着他,没说话。 这副漠不关心的姿态把沈容激怒了。 “南挽,你也就只能得意一时了。” 他挥手,示意其他几位宗主封住南挽去路。 “你逃不掉了。” 有他在,修仙界今后再也不需要南挽,他会一点一滴替代南挽的位置。 “剑仙大人。”合欢宗宗主望着南挽姣好的面孔,嘴角扯出一抹笑:“得罪了。” 笑容虚伪丑陋。 “别笑了,很难看。”南挽语气淡淡。 合欢宗宗主身子僵住了,良久,她反应过来,挖苦道:“剑仙大人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 他们几位联手,南挽注定陨落。 修仙界几个宗主无人不恨南挽。 恨她一直强占修仙界第一人的身份,恨她害其他几个宗门永无出头之日,恨她总是那般高高在上。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凭什么要被南挽一个小辈踩在头上? 南挽平静道:“你们尽管出手。” 沈容按捺不住,手中灵力翻涌,朝南挽冲了过去。 其他几个宗的宗主有样学样,纷纷动手。 …… “师兄。”白绵绵远远看着,急的不行:“我们赶紧去帮师尊。” “没用的。”盛泽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去了也只会让师尊分心。” 这是出窍期的战场,他们金丹期根本帮不上半点忙。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师尊被这么多人围攻吗?”白绵绵痛苦捂脸,内心悔恨。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往日的敬重成了笑话,他们一个个都想要师尊的命。 她们知道,但无能为力。 盛泽紧紧抱住她,眼眶微红。 之所以会发生今天的事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如果当日他没有肯定,白绵绵就是普普通通做了个噩梦。 “师尊。”白绵绵眼泪打湿了盛泽的衣襟。 大战已接近尾声。 南挽浑身是血,灵力将近枯竭。 “南挽。” 看着南挽这番狼狈模样,沈容脸上的笑容越发畅快。 “你去死!” 言罢,他毫不留情地将南挽打下崖底。 现如今南挽已油尽灯枯,掉入崖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师尊。”白绵绵小跑过来,远远看到这一幕,浑身发软。 看着南挽破败的面孔,沈容脸上的得意止都止不住。 原来,打败南挽这么简单,亏他辛苦谋划了这么多年。 “今日辛苦各位替剑宗除去一大祸害。”沈容转身笑着道:“剑宗欠了诸位一个人情,来日若是有想要的,尽管来提。” “这是哪里的话?”合欢宗宗主娇笑:“我们也是为了修仙界。” 南挽有没有勾结妖界,他们一点也不在意,他们只在意有这个机会能够掰倒南挽。 当然,能从剑宗捞到一点好处最好。 “没错。”其他几个宗的宗主附和道。 “派人传出去!就说南挽已经彻底除名了。” 沈容轻笑着吩咐一旁的弟子。 “走!” 他看也不看地上瘫着的两人,带着身后一伙人径直离开。 没了南挽,今后修仙界再没人值得他忌惮。 (本章完) 第250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七) 第250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七) 崖底。 南挽望着自家徒弟委屈巴巴的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她记得,顾憬分明昏了过去。 “我不来师尊就受伤了。”顾憬紧紧抱住南挽,不愿意松开。 “我没受伤。”南挽随手掐了个诀,身上的血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好歹也是差一脚飞升为仙的存在,不可能这般轻易受伤。 “我知道。”顾憬认真地看着南挽,“是我的错,要是我及时赶到,师尊不会被那么多人欺负。” 亲眼看到八大宗的宗主围攻师尊时,顾憬简直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师尊从头到尾根本没做错什么,只是因为收了他为徒弟就被判定跟妖族勾结。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挽叹了一口气,轻轻回抱住他。 良久,顾憬主动松开这个怀抱,转而握住南挽的手。 “师尊,我带你回家。” 他记得,六年前,师尊就是牵着他的手,带他回了剑宗。 当初,他没家,是师尊给了他一个家。 如今,师尊没家,他要给师尊一个家。 —— 次日,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修仙界。 南挽死了,死在八大宗宗主的围攻之下,原因在于她勾结妖族。 “怎么可能?” “剑仙大人怎么可能勾引妖族?” “就是说。” 大部分人都不相信。 剑宗的弟子比任何人都要来的震惊,他们直接杀到剑宗宗主面前,讨要一个说法。 沈容假惺惺地挤出两滴泪:“这是其他七个宗共同的决定,我也无能为力。” 王泉怒了:“你无能为力,那为什么要把我师尊关起来,不就是怕他通风报信吗?” 沈容掩住眸中的心虚,道:“执法堂的人查到你师尊谋害弟子,我也是秉公办事。” “胡说。” 王泉气地牙痒痒:“我师尊不会做这事,我要去见我师尊。” 沈容笑容不变:“你想去就去。如今证据确凿,你师尊恐怕时日无多了,你这个做弟子去尽尽孝也是应当。” 王泉咬牙离开。 地牢深处。 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在一人身上。 那人脸色苍白,身上满是血痕。 “师尊。” 王泉小跑进来,望着自家师尊这副狼狈模样,不禁红了眼眶。 “你怎么来了?胡闹。”左真人抬头,见是他,大声呵斥。 “师尊。” 王泉站在他面前,一脸无措:“我该怎么救你?” 他不喜勾心斗角,一心只有剑道。面对这种明知是陷害又找不到罪证的情况,根本无能为力。 “你去找白丫头他们,让他们带你找南挽。”左真人身体颤抖:“剑宗已经不安全了。” “师尊。”王泉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剑仙大人死了。” 他从小到大最为孺慕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八大宗宗主的围攻之下。 他想报仇,但他太弱了。 王泉再次痛恨自己的弱小,连保护别人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会?”左真人瞳孔微缩:“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自沈容举办出窍大典后,他就被对方关了起来。 “昨日。”王泉抽噎道:“师尊,现在该怎么办?那人还想把谋害弟子的罪名栽赃到你身上。” “好一个沈容。”左真人气地怒吼出声。 难怪当日故意让他参加,原来从始至终都在打这个心思。 “师尊。”王泉又喊了一句,“现在该怎么办?” 满打满算,他今年也只不过才十八岁。 就算是在凡界,他也还是个半大少年,下意识依靠自己最信任的人。 “你听我慢慢说。”左真人语速飞快,“沈容才是谋害剑宗弟子的罪魁祸首,他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是你,你快点走,不要回来。” 南挽死了,沈容一家独大,迟早有一天他会毁了剑宗所有人。 “师尊,可你……” “我没事。”左真人轻轻摇了摇头,“我好歹是一峰峰主,他不敢明目张胆对我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你。” “顾憬在妖界,你去找他。” “师尊。”王泉说不出话来。 “听话。”左真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师尊现在护不了你了,你好好保重。” “嗯。”王泉更咽着点头,转身离开。 望着弟子单薄的背影,左真人内心深处的担忧越扩越大。 “不会有事的。”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刚走出地牢,王泉就被两个黑衣弟子拦下了。 “宗主要见你。” 想起自家师尊说过的话,王泉当即找理由搪塞:“太上长老找我有事,我就不去了。” 黑衣弟子半点不为所动,嘴里一个劲重复:“宗主想要见你。” 黑夜中,两人眼眸中的绿光明灭,如蛇一般阴冷。 异眸,蛇瞳。 妖?剑宗怎么会有妖? 王泉按捺住内心的惊骇,迅速离开。 黑衣弟子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追了上去。 王泉一路疾跑,跌跌撞撞。 “噗嗤。” 一道发黑的掌印毫不犹豫挥向他。 王泉躲闪不及,只能硬抗,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不自觉颤抖。 黑衣男子轻轻松松提着他的衣领,把他关到一间封闭的密室。 王泉从来没来过这里。 周围阴暗潮湿,藤蔓丛生。 他被捆住了手脚,地面上的藤蔓源源不断驶来,缓缓缠绕在他的身上。 每次藤蔓松动,王泉都感觉自己身上的灵力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这是什么? 王泉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很快,他就昏了过去。 角落阴影处,沈容站在那,一双眼睛猩红。 就差一点点,他就突破了。 “不够。” 沈容喃喃自语,这点灵力还不够他塞牙缝。 进入出窍期后,境界之间的隔阂如同天际。 他得寻求更高的力量。 他毫不犹豫将陷入昏迷的王泉扔到一边。 剑宗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很适合他。 太上长老。 想起那人将近出窍期的实力,沈容情绪越来越兴奋。 就快了。 只要再吸收十几个出窍期的实力,他就可以飞升。 到时妖界与修仙界的争斗,都与他无关。 他是名正言顺的三界第一人,无人可以阻挠他。 (本章完) 第251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八) 第251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八) 妖界。 “师尊。” 亲眼看到身着白袍的女子,白绵绵脑海里一直紧绷的弦这才松开。 她快步走上去,想要抱住自家师尊诉说这几日的担忧,但被顾憬拦住了。 “师姐。”顾憬笑容温和:“师尊受了重伤,需要将养。” 白绵绵半点没觉得不对,甚至点头道:“那我来照顾师尊。” “不用。”顾憬小心翼翼把南挽抱了起来,“我会照顾好师尊,不饶师姐费心。” “可……” 白绵绵还想说什么,但被盛泽阻止了。 “师妹,我们还得照顾王师弟。” 那日,如果不是他们起疑,中途赶回去。 王泉就死了。 想到那诡异的藤蔓,两人心中就一阵后怕。 后院。 “我什么时候受伤了?”南挽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家小弟子。 “我不管。”顾憬撒娇道:“我说师尊受伤了,师尊就是受伤了。” 见南挽一脸不赞同,顾憬心思微动,当即幻作原型。 下一秒,一只白毛蓝眼的小猫乖巧蹲坐地上,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她。 南挽看得心软,将它抱了起来。 小猫满意地躺在自家师尊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南挽的手。 南挽揉了揉它的脑袋。 “喵喵喵。” 小猫高兴地叫个不停。 —— 剑宗。 “沈容,难道你要过河拆桥?”合欢宗宗主怒火中烧。 当初对方答应许她七成好处,可最后她得到的只有一成。 “白宗主何必生这么大的火气。”沈容笑得儒雅和善:“我不是按你说的给你了吗?” “给我了?”合欢宗宗主不怒反笑,“你给了我什么,就几块破玉髓。” 当初,沈容答应的可不止这些。 如果不是沈容说事成之后同意让合欢宗成为修仙界第一大宗,她根本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毕竟她虽然嫉妒南挽,但也知道对方死了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沈容笑容诡谲:“这样!你把其他几个宗的宗主都请过来,我一一兑现承诺。” “真的?”合欢宗宗主狐疑。 “沈某人不说假话。”沈容垂眼,遮住眸中的腥红。 太上长老那老家伙的力量果真不错。 他直接半只脚踏入了筑基后期巅峰。 只要再集齐其他七个宗主的力量,他就差不多就可以到出窍巅峰了,到时谁都阻碍不了他。 “好,我再信你一次。”合欢宗宗主冷冷甩袖离去。 “宗主这下该如愿以偿了!”黑袍人身形缓缓浮现。 “现在南挽已经死了,你是修仙界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还不够。” 沈容眸中野心闪烁。 人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 他昔日的愿望,无非是除掉南挽,站在修仙界顶端。 可今时不同往日。 他现在的愿望是能够飞升,到时整个三界都尽在他囊中。 “不知沈宗主还有什么要求?”黑袍人半点不奇怪沈容的回答。 一开始,他就在利用沈容。 好的螳螂捕蝉时知道避开黄雀。 就算沈容有一天背叛他,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听话。 不过现在,黑袍人有意助长沈容心中的欲望,甘愿低下一头。 “我想要几个妖界的出窍期长老。”沈容毫不犹豫道。 妖族天赋异禀,出窍期长老比修仙界还要多。 到时飞升就算灵力不够,也能吸他们的灵力作为补充。 “什么?”黑袍人愕然。 “我再说一遍。” 出窍后期的威压溢在四周,黑袍人承受不住,半跪在地上。 “我要几个妖族长老,必须是出窍期。”沈容眼眸阴冷。 “你听到了吗?” 他实力弱时,他可以允许此人利用他,爬在他头上耀武扬威。 但是他现在实力强大了,黑袍人就不以为忌。 “好。”黑袍人屈辱道。 沈容十分满意他这副表情,大笑着离去。 “真是愚蠢。” 望着他得意洋洋的背影,黑袍人在心中嗤笑。 要不是现在还不是揭穿真相好时机,他倒想让沈容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不过快了。 只要等沈容实力突破到出窍后期,他就会被功法吞噬,彻底成为他们妖族的走狗。 就快了。 黑袍人喃喃自语。 …… “沈容。”合欢宗宗主牙关颤抖,“你敢?” “这时就别废话了。”沈容挥了挥手,一道锁链有灵性一般缠上她的手脚。 很快,合欢宗宗主就感觉自己身上的灵力一点一点消失。 锁链另一头,沈容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灵力。 “沈容。” 其他几个宗宗主相继赶到,见到这一幕,满眼写着震惊。 “沈容,你在做什么?” “快来救我。”合欢宗宗主声音沙哑,“我身上的灵力快全被他吸走了。” 沈容站起身,随意把合欢宗宗主扔到一边。 “下一位该是谁呢?” 沈容随手一指:“傀宗宗主,就你了。” “不。” 傀宗宗主瞪大了眼睛。 可不容他挣扎,沈容轻易扼上了他的喉咙。 “那日,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继续啊!”沈容笑容畅快。 他现在不用忍了,完全可以凭借自身心意做事。 “沈容,你这样,难道不怕遭天谴吗?”佛宗宗主怒喝。 “我手上可没沾染人命。”沈容笑容不变。 他只是吸走他们身上的灵力而已,又不打算杀他们,谈何天谴? “老秃驴,该你了。” 沈容轻轻一挥,佛宗宗主就到了他手上。 其他几个宗的宗主见势不对,急忙转身想逃,但一道透明的屏障阻碍了他们的去路。 “没用的。”沈容笑吟吟:“你们今日都逃不掉了。” 他有点后悔当日没吸走南挽身上的灵力。 不过,拿他们几个人的灵力弥补也不错。 这样想着,沈容手中的动作逐渐加快。 “噗。” 出窍后期的屏障碎了。 这一刻,沈容正式迈进了出窍巅峰,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感受到身上浑厚的灵力,沈容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他想起,剑宗前任宗主之前说他天赋平庸,哪哪都比不上南挽,今后注定平庸。 “宗主,你错了,我现在远胜于她。” 南挽现在只是一个死人,而他,是修仙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地位无人能撼动。 (本章完) 第252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九) 第252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九) 修仙界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绝望。 妖族入侵,满目疮痍。 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剑宗宗主沈容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背叛修仙界,残害人命。 他们无比想念当初那个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剑仙大人。 可她已经死了,死在八大宗宗主的围攻之下,掉落悬崖,死无全尸。 当初八大宗宗主围攻南挽时,没有一人愿意挺身而出,如今他们终于为他们的冷漠付出代价。 平日里仙风道骨的弟子,如今个个破破烂烂,浑身是血。 “师尊,我们走!”艳棠哭泣道。 “我们能走去哪?”合欢宗宗主苦笑。 如今她灵力全无,堪比废人,还要靠弟子保护。不管逃去哪,都没活路。 “去凡界。”艳棠红着眼睛道。 凡界如今是最安全的。 “不行。”合欢宗宗主摇头,“这是修仙界的事,不能把凡界牵扯进来。” 三界互不干涉,这是早定好的规矩。 “可……”艳棠还想说什么。 “你走!别管我了。”合欢宗宗主苦笑:“怪我当初被嫉恨蒙了眼睛,看不出沈容的真面目。” 他们明明知道南挽不会干出勾结妖族的事,却还是默认沈容给南挽定罪。 如今种种,都是报应。 其他几个宗主后不后悔,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悔了。 “沈容,杀了他们。”黑袍人微眯着眼睛,手里把握着一根骨头做的口哨。 这一日,终于来了。 沈容四肢僵硬,眸中掠过几丝挣扎。 黑袍人拿起哨子,不耐地将其吹响。 尖锐的哨音传进沈容耳里。 将他们全部杀了,这是命令。 沈容眼底的清明越来越弱,最后他拿起剑,毫不犹豫地劈了过去。 “师尊。” 艳棠跪在地上,泪如满面。 “快走。”合欢宗宗主挡在艳棠跟前。 自从被沈容吸走全身的灵力后,她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她活了几百年,如果不是灵力作为支撑,她早就死了。 “师尊。”艳棠美艳的脸满是痛楚。 “快走,听话。”合欢宗宗主催促道。 她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个好师尊。 艳棠咬牙看了她最后一眼,逃一般离开。 “沈容。”合欢宗宗主幽幽冷笑:“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与妖族勾结,为害修仙界,罪无可恕。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黑袍人踩在沈容肩膀上,下发命令。 “把她杀了。” “沈……” 合欢宗宗主不甘闭上了眼睛。 合欢宗毁了。 黑袍人托着下巴:“轮到哪个宗了?” 合欢宗,佛宗……都灭了。 如今只剩一个剑宗。 黑袍人得意地拍了拍沈容的脸,“去剑宗!想必他们一定很期待见到你。” 沈容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压制。 “走!”黑袍人随意抛了抛手中的哨子。 剑宗,一片狼藉。 除了剑宗的弟子外,其他宗门活下来的弟子长老几乎全齐聚于此。 “现在该怎么办?”傀宗宗主一下苍老了许多。 剑宗是他们最后的庇护所,若剑宗毁了,整个修仙界就毁了。 “合欢宗宗主死了。”佛宗宗主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报应。” 一步错,步步错。 其他几位宗主都没有说话。 “他们来了。” 左真人抬头看了眼天,有道黑色的乌云一直在他们头顶徘徊。 那是妖界的军队。 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攻上剑宗。 “各宗警戒。”佛宗宗主强打起精神。 若此战败了,整个修仙界即将面临颠覆。 弟子们默默举起了手中的剑。 “沈容,你要助纣为虐吗?”佛宗宗主厉喝。 沈容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情绪翻涌。 见状,佛宗宗主又道:“沈容,你若再这样下去,会毁了整个修仙界。” “修……仙……界。” 沈容声音干哑,断断续续。 “没用的。”黑袍人有些古怪地看着他们。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 从沈容选择修炼他给予的那部功法开始,他就不再是自己了,彻底沦为妖族的傀儡。 傀儡是没有感情的。 他抛了抛手中的口哨,得意地笑了笑:“多亏了你们几位,替我铲除了南挽这一大祸害。” “你……”佛宗宗主怒急攻心,狼狈吐出一口鲜血。 “我有说错什么吗?”黑袍人笑容诡谲:“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自己的私心作祟。” “你们杀害了南挽,居然还有脸面跑来这避难。要我是剑宗弟子,肯定把你们赶出去。” 一旁的剑宗弟子手上握着的剑无端换了个方向。 黑袍人说的没错,他们哪来的脸? 其他几个宗的弟子大都死的死,残的残,对上剑宗弟子,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迅速被他们制服。 “真的错了。”佛宗宗主脸色灰败,从手到脚身躯剧烈发颤。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要做那个决定? 南挽。 这个名字是他们其他七个宗的梦魇。 剑宗因为有她在,地位近百年不倒。 他们嫉妒,他们忌恨,但却没有丝毫办法。 他们清楚,他们的实力比不上这个小辈。 那夜大典,他们尽兴而归,兴的却是南挽的死亡,能让他们翻身。 可忘了,修仙界就是有南挽在才能维持百年的和平。 当前,修仙界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跟南挽实力媲美的存在。 因为他们的愚蠢,他们葬送了修仙界。 他们是罪人。 “当前最重要的是抵抗妖族的入侵,其他的账,我们剑宗之后自己会慢慢算,不劳外人费心。”左真人声音泛着杀意。 黑袍人懒得废话,直接吹了声口哨:“去,把他们都杀了。” 他的话语里满是幸灾乐祸和嘲讽。 沈容脖颈僵硬地动了动,眼珠子缓缓看向左真人。 出窍巅峰的威压尽数散开。 左真人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仍不肯让开半步。 沈容慢慢抬起了手,眼睛闪烁着绿光。 黑压压的军队冲了上来,四处厮杀。 看着这一幕,黑袍人兴奋地血液都在沸腾。 他们妖族,终于不用再藏在角落里,可以正大光明地辱杀。 (本章完) 第253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三十) 第253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三十) “我看你们现在还能依靠谁?”黑袍人笑意盈盈。 他吹响了口哨,沈容手上的剑挥向左真人脖颈。 要死了吗? 左真人闭上了眼睛。 一只苍白到透明的手悄然握住了沈容手上的剑,轻轻一点,剑就碎了。 “你是谁?”黑袍人目光泛着警惕。 眼前人虽是妖,但他却从来没见过。 “顾憬?”左真人睁开了眼睛,见是他,语气带着几分急促:“你快走。” 顾憬如今满打满算也才筑基期,如何对抗出窍巅峰的沈容。 “你就是顾憬?传说中那个半妖?”黑袍人仔仔细细打量了顾憬一眼,“你身上有一半妖族血脉,何不归顺我们妖族?” “他才不会听你的鬼话。”王泉小跑进来,看着浑身是血的左真人,不禁红了眼睛。 “师尊,你受苦了。” “师弟,别跟他废话。”白绵绵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顾憬一掌挥过去,震地黑袍人退后三步。 “沈容,杀了他。” 黑袍人脸色微变。 他是元婴巅峰,顾憬能轻而易举逼退他,证明对方的实力远在他身上。 元婴之上是……出窍。 他才多大? 黑袍人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天道怎么会容许这般天赋的人存在? 他不能活着。 想清楚后,黑袍人望着顾憬的目光阴鸷如毒蛇。 沈容僵硬着脖子,死死地盯着顾憬身后的方向。 “南……南……挽。” 他的话语里满是恨意。 黑袍人神色愣住了,这个时候,沈容怎么可能还残存着理智? 而在他诧异之际,那个令沈容残存理智的人早来到顾憬身旁站定。 “南挽。” “剑仙大人。” 声音此起彼伏。 剑宗弟子一片欣喜,剑仙大人没死,他们有救了。 其他几个宗的宗主低着头,眸中神色复杂。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南挽? 当初的杀心是真的,否认不了。 “南……挽,你居然没死?” 沈容声音沙哑。 他把自己害成这样,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踩在南挽头上。 他好不容易实现了,现在又告诉他,南挽没死。 想到这,沈容眸中越发疯狂。 南挽怎么可以没死呢? 黑袍人手中骨哨突然被一股巨力击的粉碎,顺带着他自己被狠狠摔向一旁的墙壁。 沈容摊开手,熟悉的灵力缠绕手臂,替他修复道道伤痕。 “不过也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笑得古怪。 黑袍人这一手,倒也算得上成全了他。 如今,他抛弃了良知,再没有什么可以牵绊他。 “你……”黑袍人手一阵哆嗦。 沈容怎么可能会脱离他到控制? “你就给我好好待着!” 沈容随手一挥,黑袍人就昏了过去。 等他杀掉南挽再好好算这笔账。 “这话说错了,今天应该是你的死期才对。” 顾憬声音冰冷。 沈容给他师尊扔了多少烂摊子,他记得清清楚楚。 “凭你?” 沈容看不出顾憬的修为,但从顾憬的年龄推测,再强也不过是金丹期。 出窍之下,金丹元婴皆为蝼蚁。 他懒得跟蝼蚁废话,手随意掐了一个诀,一把剑飞过,落在手心。 “南挽。” 顾憬挡在南挽跟前,目光警惕。 “南挽,难道你还要让一个弟子保护?” 沈容出声讽刺。 南挽藏在袖中的手微动,绕开顾憬,走了出来。 “南挽,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亡?” …… “南挽能对付得了他吗?”左真人眸中流露出稍许担忧。 不是他对南挽没信心,是沈容吸走了太多人身上的灵力。 剑宗太上长老,合欢宗宗主,佛宗宗主…… “剑仙大人那般厉害,肯定能打赢。”王泉毫不犹豫道。 左真人没说话,只是紧紧看着天边。 “杀了他们。” 一旁昏迷的黑袍人苏醒过来。 他身后的妖族大军半点不为所动。 “给我杀了他们。”黑袍人再次下令。 无人动。 饶是黑袍人再蠢,也猜到了几分不对。 “你们……” 妖族大军突然齐齐摘下了头上的盔甲。 “闷死我了。”有人不满抱怨。 “你还好?我身上的盔甲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差点把我臭晕过去。” 这是位年轻漂亮的女修。 “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你们……”黑袍人目光惊骇。 这些都是各大宗的弟子。 不久前,他们死在了沈容剑下。 “幻境。” 黑袍人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他被骗了。 不止他被骗了,沈容也被骗了。 好一个南挽。 天际的争斗也落到了尾声。 南挽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刺进沈容胸膛。 沈容神色大变,想要躲避,却动不得。 他震惊地看着南挽,很是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他把自己搞成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没赢南挽? “你想要的太多了。” 南挽慢慢把手中的长剑撤回。 欲望过多,就导致无法满足。 原主已经为此付了代价,沈容步了后尘。 “想要太多?” 沈容突然大笑出声。 他想起,当初大比时,根本无人愿意收他为徒。 他们都说,他想要的太多了。 欲望难填,总有一天会害人害己。 他偏不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拜得一长老门下。 如长老所说,他天赋平庸,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追上那些同龄人。 但他并不气馁,花费更多的时间在修行上,总算勉强追上他人的脚步,身上渐渐有了夸赞。 可南挽的横空出世毁了他。 南挽天赋出众,短短时间就达达他到不了的高度,人人都夸赞她。 不免有人拉他们两个比较,说他给师尊蒙黑。 他很愤怒,所以把那人给杀了。 …… 欲望过多,害人害己。 事到如今,沈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他手上沾满鲜血,一路走来,没有一天是值得高兴的。 他毁了自己,也毁了所有人。 沈容双手不停颤抖,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做什么? “噗。” 怒急攻心,他直接吐出一口血。 血液泛着绿光,提醒他如今不再是人,而是妖。 沈容又哭又笑,他居然是妖,修仙界最为鄙夷的妖。 (本章完) 第254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三十一) 第254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三十一) “哈。” 沈容突然大笑出声。 “师尊,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看透了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 他嫉妒别人的天赋,只要稍微比他天赋强一点的弟子,他就会故意接近对方,想方设法让对方颓废颓废。 他再赶超,赢得别人的赞誉。 他没干过一件好事,就连剑宗宗主这个身份是他费劲心机抢来的。 得到后,他也不珍惜,而是整天想着如何扳倒南挽。 不该是这样。 沈容喃喃自语。 他分明记得,那天他做的那个梦不是这样。 梦里,南挽被千夫所指,最后被自己最宠爱的弟子一剑穿心而死。而他得到剑宗上下的认可,一时风光无限。 是什么时候变了? 是六年前,南挽从凡界带来一个半妖作为弟子。 可那个梦里,南挽是在四年后才收了顾憬为弟子,还是在他强逼之下。那个弟子过得很惨,南挽对他非打即骂。 “南挽。”沈容语气莫名急促。 “你也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是不是?不然六年前你不会突然下山收顾憬为徒?” 为了避免落得那般结局,这辈子南挽提早谋划。 南挽没有回答。 沈容已经不在意了,他自言自语道:“梦里,你死了,死在你最宠爱的弟子手里。” “胡说。”白绵绵不由分说地争辩:“师弟才不会害师尊。” 这几日,顾憬对南挽如何,她比谁都更清楚。 沈容古怪一笑:“你以为杀了她的弟子是顾憬吗?不,是你。” “我……”白绵绵愣住了。 她又想起那个古怪的梦。 原来不止她一人做了那个梦?师尊也做了。 她想起六年前师尊莫名的疏离,师尊那时就做了那个梦吗? 因为有一天她会杀了师尊,所以师尊收回了感情,对她没有往日那般好。 她还与师尊怄气。 她有什么资格同师尊怄气啊! 那个梦里,师尊没杀她。 而师尊梦里,沈容梦里,她是确确实实杀了她师尊。 她为什么这么做? 白绵绵头疼欲裂。 她想起来了,是师尊想要她的根骨。 师尊被困在修仙界好多年了,她厌倦了,想要飞升。 “师妹。”盛泽担忧地走了上来。 “是我杀了师尊。”白绵绵泪如满面,“师兄,我杀了师尊。” 盛泽紧紧抱住她。 “南挽,你比我好不到多少,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白绵绵剑下。” 沈容笑着吐出一口鲜血。 冥冥之中,他窥测了部分真相。 这是一本书,书的设定决定南挽是反派,会死在主角剑下。 “师尊。”白绵绵目光带着浓浓的愧疚。 “不,你错了。”南挽轻声道:“从我来之后,这个结局就改变了,梦只是梦。” 剧情变了,自然人也变了。 上辈子,沈容虽然不是个好人,但自始至终都没做过勾结妖族的事。 反派总要有个人当,不是南挽,那就是其他人。 沈容被选中了,但他并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 那日,黑袍人给他功法时,他完全可以拒绝,但他没有。于是小恶变大恶,一步一步酿成今天的苦果。 沈容没说话,只是用力闭了闭眼睛。 他的身形缓缓消散,一点一点化成灰烬。 今后,沈容这个人,彻底在三界除名。 “我们赢了。” 其他人相互抱着,眸中满是喜悦。 “多谢剑仙大人。” “多谢剑仙大人。”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声,逐渐变成第二声,第三声……无数声。 南挽刚想说话,心下微动,抬头看着天际。 一道金光洒下,落在南挽脸上,神圣不可侵犯。 【宿主,是功德金光。】系统的声音带着兴奋。 “有什么用吗?”南挽不解。 【获得功德金光,意味这个位面对你认可度高。那么宿主获得的金币就越多,离宿主回去又近了一步。】系统耐心解释。 【任务完成,是否留下。】 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熟悉的提示音。 南挽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 她缓缓张手,金光一点一点地渗透她手心,直至消失不见。 “师尊。” 顾憬走上前,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就在刚才,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师尊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她有可能会离开他。 这样的感觉让顾憬心中一阵后怕,他不敢相信今后没有师尊的日子。 南挽轻轻握住他的手,一半功德金光转而进入顾憬身体。 “师尊。”顾憬内心的担忧转化为诧异。 “走!”南挽拍了拍他的手臂。 “师尊。”白绵绵唇瓣颤抖,更咽道:“你要离开吗?” 她有种预感,师尊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剑宗交给你跟盛泽,我很放心。” 南挽微微一笑,身形化为光束,一下消失不见。 “师姐。”顾憬回头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白绵绵立在原地,越发失魂落魄。 “白丫头。”左真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有缘,总有再见的时候。” “或许我现在该叫你一声宗主?”见白绵绵情绪还没恢复过来,他故作玩笑道。 “当不得真的。”白绵绵摇头,“我现在资历尚浅……” “师姐,怕什么?我帮你。”王泉义愤填膺道:“谁要是不服,我帮你打回去。” “没错没错。” 身后的剑宗弟子异口同声道。 “白师姐,我们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盛泽轻声道。 “白丫头,你可不能辜负这么多人的信任。”左真人笑容轻松。 “好,我努力试试。” 白绵绵看了眼南挽离开的方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我们也回去了。” 见状,其他几个宗的弟子纷纷请辞离开。 他们的情况比起剑宗还要惨。 剑宗起码还剩下十几个长老,他们却真的是死的死,残的残。 今后可能这辈子都比不过剑宗。 不过这没什么。 他们都是人群中万里挑一的天之骄子,最不服输。 今后百年千年,终有一天,他们会超越。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们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 他们是时候回家了。 (本章完) 第255章 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三十二) 第255章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三十二) “师尊。” 顾憬追上南挽,轻声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修仙界的事已经解决了,他们有大把的时间陪伴彼此。 “去凡界。”南挽心下微动。 比起枯燥无味的修仙界,她更喜欢凡界。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凡界永远都是一幅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景象。 “那我同你一起去。”顾憬想也不想道。 南挽没有拒绝,二人结伴同行。 此时正值傍晚,烟霞明媚。 凡界依旧人声鼎沸,一片祥和。 “师尊,我记得,你就是在那里救了我?”顾憬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的小巷。 那时,他自怨自艾,一心想着死了算了。 师尊从天而降,救了他。 “师尊,我想去看看。” 不等南挽同意,他便不由分说地走进小巷。 八年风雨的洗礼,小巷早已变了模样。 附近住着的人家大都搬走,冷冷清清。 见状,顾憬神情不免有些怅惘。 “打他。” “他是个怪物。” “打他。” 二人抬眼望过去,几个小孩正在对一个身形单薄瘦弱的男孩拳打脚踢。 “你们在干什么?” 不等两人开口,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就冲了进来,护住缩在角落里的那个男孩。 几个小孩见有大人过来,一溜烟就跑了。 “你疼不疼?要不要吃糖葫芦?”小贩小心翼翼地蹲下来,轻哄道。 小孩将头埋在怀里,听到这句话,不由抬起了头,露出碧绿的眼瞳。 半妖? 清楚男孩的身份,顾憬下意识别过头,不忍再看。 三界,不管哪一族,都对半妖存有偏见。 “谢谢叔叔。”男孩声音很小声。 “来,叔叔请你吃糖葫芦。”小贩掏出一串糖葫芦,笑着递给他。 “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小贩起身,转身离开。 男孩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小手紧紧捏着一串糖葫芦,一脸不知所措。 这是他记忆以来,第一次收获别人的善意,半妖的身份令其他人都不太敢接近他。 “他是半妖,你为何……”顾憬忍不住出声。 听到半妖二字,男孩身子莫名瑟缩了一下。 小贩狠狠瞪了顾憬一眼:“半妖怎么了?” 他蹲下身子,小声安慰着男孩:“别怕,叔叔已经替你教训了那人……” “师尊。”顾憬手足无措。 他的本意不是这样。 “上去看看!”南挽主动走上前。 男孩生得粉雕玉琢,特别可爱。 见南挽走过来,他怯怯抬头,看了一眼,而后迅速低头。 “你想干什么?”小贩警惕地看着两人。 “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可以教你修炼”顾憬蹲下身子,耐心道。 “去哪?”男孩眼神懵懵懂懂。 “去一个让你变得强大,不再受人欺负的地方。”顾憬眼神复杂。 这个小孩就像当初的他。 “那你以后会抛弃我吗?”男孩怯怯道。 他不想被人丢下,他也想要有一个家,有人爱。 “不会。”顾憬鼻子微酸。 “那我愿意拜你为师。”男孩小手搂着顾憬脖颈,高兴道。 “你们不会是人贩子!”小贩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两人。 他可听说,有些大家族就喜欢玩弄半妖,所以有些人贩子费尽心机去寻找漂亮的半妖。 顾憬没有解释,而是抬手轻轻一挥。 小贩不解地看着他。 “飞起来了?”男孩一脸兴奋。 小贩低头,看着脚下的云层,抖的厉害。 他只听祖辈说过仙人,哪亲眼见过仙人显神通? 顾憬笑着挥了挥手,三人重新回到地面。 男孩眼睛亮晶晶的,他刚才飞起来了,好厉害。 小贩目光浑浑噩噩,还没反应过来。 “走了。”南挽从顾憬怀里接过小孩,三人瞬间没了踪影。 半柱香后,小贩回神,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围。 人早走了,周围一片空荡荡。 莫不是一场梦?可糖葫芦做不了假。 小贩掐了自己一把,好疼,是真的,不是梦。 这是撞大运了。 小贩眉开眼笑,遇到仙人这件事,足以让他在旁人面前炫耀很久。 —— “你叫什么?”南挽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 “我没有名字。”男孩声音细弱。 他爹娘没给他取名字。 “那你愿意叫顾辞吗?”顾憬眼睛泛红。 “好。”顾辞用力点了点头。 “那我该叫你什么?”顾辞仰头,好奇地看着顾憬。 “爹爹吗?” “若你想就可以。”顾憬唇角微勾。 多一个儿子也不错。 “爹。”顾辞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嗯。”顾憬应了一声。 “娘?”顾辞不确切地看着南挽。 “师尊。” 顾憬耳朵不禁涌上一股薄红。 他虽然喜欢师尊,但从来没向师尊表明过心意。 两人之间隔着薄薄一层冰。 如今顾辞误打误撞,打碎了那层冰。 “嗯。”南挽抱起小家伙,将其放在柔软的床榻上。 “天色不早了,睡!” 顾辞乖乖闭上眼睛。 两人走出房门。 “师尊。”顾憬欲言又止。 “我们举行合籍大典!”南挽突然道。 “师尊。”顾憬呼吸缓缓变得急促。 他虽然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师尊是他的,但他并不想逼迫师尊。 “师尊。” 见南挽神情认真,顾憬猛然伸手,将她抱紧。 “我好喜欢你。” 胸中千言万语良久只汇成这样一句。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以后,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师尊身上打下烙印,还可以…… 顾憬猛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 可越提醒越想。 他目光偷偷看向一旁的床榻,那里藏着一本话本。 是在妖界遇上师尊的时候从小贩那里买下的,他舍不得丢,就一直放着。 前不久他一时好奇,就把它全部看完了。 话本上有很多…… “我也是。”南挽呼吸浅浅,均匀洒在顾憬耳侧。 “师尊,我去看顾辞有没有睡着。” 顾憬仓皇离开。 他怕再呆下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看着他的慌慌张张的背影,南挽眼里不禁泛出一丝笑意。 看不见的异空间,系统默默翻了个白眼。 ??大改中。 ? ? (本章完) 第256章 攻略游戏(一) 第256章攻略游戏(一) 【位面投放中。】 【投放成功。】 南挽刚睁开眼,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 “醒了?不装了?” 男人启唇,吐出冷冰冰的五个字。 “南挽,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什么不要脸的注意,否则我随时都可以跟你离婚。” 男人说完,直接大步离去,看也不看南挽一眼,一副极为厌恶的样子。 离婚?她结婚了? 南挽瞳孔微缩,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剧情传送中。】 【传送成功。】 这是一个火爆一时的攻略游戏,原主南挽,因一时好奇,点开了这个游戏,被迫卷入游戏世界。当攻略对象好感值达到百分之百才可以回到现实世界,时限二十年。 原主要攻略的对象就是是刚才离开的男人——程时。 程时生性高傲,不愿被人束缚,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别人逼他。 偏偏原主一直踩在他的底线上跳舞。 原主为了接近他,提出了契约婚姻。 程家此时正缺一大笔钱启动资金,原主的掺和对他们来说无疑于雪中送炭。 于是,程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当时,程时在外地工作。 一回到家,就面临即将结婚的噩耗。 程时二话不说便想要离婚,奈何程母苦苦相求,他只好同意。 但双方约定,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休怪他翻脸无情。 可为了完成任务,原主怎么可能把这句话当回事? 她偏偏要捆绑程时,不管做什么都要拉着他,给程父程母制造一幅他们婚姻幸福,家庭美满的景象。 不仅如此,她还帮程时报名了一场《恋爱综艺》,把作死二字贯彻的死死的。 原主之所以躺在病床上,就是因为这事跟程时产生了争执,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当然,这是装的,目的就是胁迫程时答应。 …… 【宿主,你现在还剩下一年的时间。若一年没完成任务,等待你的将是抹杀。】系统人性化提醒。 “祖宗,你没事!” 病房门突然推开,走进一位气场逼人的御姐。 见南挽愣愣看着她,御姐唠唠叨叨:“祖宗,不是我说你。你又家不是没钱,干嘛上赶着联姻?程家少爷出了名的难招惹,就算你为他做牛做马,他也不会念你一点好……” 她的嘴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 南挽突然头疼的厉害,她感觉,脑子里好像缺了一段记忆。 “祖宗,你怎么了?” 见南挽表情极为痛苦,御姐果断按下一旁的呼叫铃。 “这位病人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 医生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耐心道。 “陈姐,我没事。”南挽微微摇头。 陈姐是她的经纪人,带了原主好久。 “你再这样下去老爷子就要杀过来了。”陈姐恨铁不成钢道。 老爷子说的是原主爷爷,最疼原主的人,当初原主提出协议结婚时,他第一个不同意。 他认为程时野心大,不适合原主。可拗不过原主死缠烂打,还是同意了。 南家老爷子对程时的观感一向不好,如果让他知道,原主进了医院,程时这个做丈夫的一点也不关心,估计会立马杀过来,逼原主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祖宗,我不懂你为什么偏要缠着程时不放?”陈姐一脸不解。 在她看来,南挽有钱,人长的又好看,没必要栽在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身上。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每次,原主都找借口搪塞。 毕竟,她总不能告诉陈姐,这是一款攻略游戏,你和程时都是游戏里面的人。 “就是喜欢。”南挽学着原主的语气胡乱道:“陈姐,你别问了。” 程父程母刚走到病房门口,听到这句话,心里羞愧万分。 南挽孝顺,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他们带一份,对他们儿子也算真心真意。 这么好的好儿媳,打着灯笼都难找。 可他们儿子却不屑一顾,都结婚一年了,却没有给南挽一天的好脸色。 “挽挽。”程母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握住南挽的手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好好教训那小子。” 自己老婆都进医院了,那小子却还急着工作。 不教训简直翻天了。 “妈。”南挽别扭道:“我没事,程时他没做错什么。” 本来原主进医院就是装晕。 可在程父程母耳中听来却是另一回事。 见南挽都病了,还不忘为他们儿子说话,程父程母心中愧疚越来越深。 “挽挽,你放心,我们一定站在你这边。” 就算哪一天他们离婚了,那也一定是他们儿子的过错,谁让他连自己媳妇都照顾不好。 “嗯。”南挽微微点了点头。 “你饿了吗?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酥。”程母从一旁的食盒端出一盘精致漂亮的糕点。 软软糯糯,令人食指大动。 “挽挽,你们先吃,我们去附近逛逛。” 见陈姐站在一旁,程母猜出她们有事要谈,拉着程父离开。 “啧,你那公公婆婆对你倒不错。”陈姐啧啧称奇。 一听南挽进了医院,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陈姐,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南挽抬头询问。 陈姐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祖宗,你莫不是忘了你签了什么合同?” 《恋爱综艺》马上就开播了,导演已经在网上公布了参选名单,已经官宣下周三开始录制。 这时候如果退出去,说不定要赔一大笔违约金。 就算南家再有钱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怎么样?你那个丈夫愿意参加吗?”陈姐眯了眯眼睛,“如果不愿意,我就跟导演申请不参加了。” 南家给她提的要求是万事以南挽的意愿为先。 “应该会。”南挽轻轻点头。 她记得,剧情里,程时最后就参加了,因在综艺表现良好,一炮而红,粉丝无数。 而原主因为在这场综艺表现不佳,被网友骂作作精,一路黑出道,今后不管做什么都有人骂,原主深受打击就退出了娱乐圈。 “那我去跟导演说。” 陈姐风风火火地离开。 (本章完) 第257章 攻略游戏(二) 第257章攻略游戏(二) 程家。 “妈。” 看到来人,程时微微有些意外。 自他跟南挽结婚后,程母就很少过来,美名其名给小夫妻空间。 “小时。” 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程母欣喜 可想到至今还躺在医院的南挽,她的表情冷淡下来。 “小时,不是我说你。挽挽都跟你结婚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对她态度好一点吗?” 想到在病房外听到的话,程母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当初他们俩结婚不是自愿。但一年了,就算关系不亲近,总要适当给对方一点面子!可程时偏不。 每当南挽生病住院时,他就推脱公司有事,早早离开。 南家老爷子为这事没少在他们面前发牢骚。 “妈。” 程时眉头紧蹙,“是不是南挽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程母轻轻瞪了他一眼,嗔道:“挽挽又没招惹你,你至于对她态度这么差吗?” “她不来干预我的选择就已经很好了。”程时冷笑,脸上满是嘲弄。 他下周本来要外出考察,可南挽以他的名义报名参加了一场综艺,还是夫妻档恋爱综艺。 这是嫌平时丢的脸还不够,还要跑到全国观众面前丢? 想到这,程时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他当初说什么也不同意结婚。 “先不说这个了。” 程母强颜欢笑,“你好久没吃芙蓉酥了,妈给你做了一些。” 听到芙蓉酥三字,程时眉心松动,脸色渐缓,抬手捻起一块糕点,入嘴。 程母趁机道:“小时,那档恋爱综艺你就参加!挽挽她没什么坏心思……” 程时嘴里的糕点瞬间变了味。 “小时。” 程母小心翼翼道:“你也知道,我们欠了南家许多。” 听到欠二字,程时心中越发苦闷。 他把嘴里的糕点吞下肚,缓缓道:“妈,你别说了,我参加。” “那就好。”程母忙不迭道:“你工作忙,挽挽又住院了,估计屋子很久没收拾了,妈妈帮你收拾一下。” 程时一句“不用了”直接脱口而出。 这一年,他一直都睡在客房,南挽一个人睡在主卧。 要是程母收拾,估计很快就发现,到时更加不好解释。 见程母脸色微僵,他别扭道:“妈,我多大了,怎么好意思劳烦你?” “那妈就先走了。”程母讪讪道。 自程时跟南挽结婚后,她越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当初让她抬得起脸的儿子。 “妈,我送你。”程时从善如流道。 “不用了。”程母摇头:“挽挽马上就回来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小两口。” 程时没说话。 半个时辰后。 南挽回来了。 “你丈夫人呢?”陈姐环视周围,并没有看到程时人影,眉头微皱。 出院不来看一眼也就算了,就连回家也不开门迎接一下,这不是典型的丧偶式婚姻吗? “他应该在公司忙。”南挽帮忙说话。 “工作再忙也比不上妻子重要?”陈姐不认同道。 她也是结了婚的人,要是她丈夫这样对她,二话不说就离婚。 哪像南挽,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要死要活? “行了,陈姐,先进去!”南挽急忙转移话题。 事实上,程时之所以对原主这样,完全是原主自己作出来的。 因为这是一款攻略游戏,所以原主完全没把程时当人看待,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程时性格本就高傲,碰到这种情况干脆选择远离。 原主又是个作死的,三天两头到程时身上刷存在感,成功把程时的好感值刷到负七十。 负七十? 【宿主,如你所想,当程时对你的好感值达到负一百时,就判定任务失败。所以为了任务,宿主请努力起来!早日攻略这个大boss。】 系统仿佛看出南挽心中所想,开口解释。 “挽挽,这么不负责任的丈夫,你还是跟他离婚!”陈姐真心实意地劝道。 【好感值减五,当前好感值负七十五。】 机械的系统音提示道。 【攻略人物就在周围,请宿主提高警惕。】 “挽挽。”见南挽许久未说话,陈姐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 “陈姐,别说了。”南挽垂下眸子,神色黯然。 “这桩婚姻本就是我强求来的,他这么对我也是应当。” 【好感值加一。】 “什么?”陈姐吓了一跳。 当初签下南挽的时候,南挽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还记得,那天南挽对她抱怨道:“陈姐,我喜欢上一个人,他也喜欢我,我们感情非常好。可自从我进入娱乐圈后,他就对我的感情淡了。” 她当初还痛心疾首地骂那人渣男,并好好安慰了南挽一通。 敢情当初的全是假话?那她……岂不是骂错人了。 她有心追问,但见南挽神色不佳,也不忍心继续揭她伤疤。 【好感值加二。】 南挽松了一口气。 “我先走了。”陈姐匆匆接了个电话,不放心地嘱咐道:“大后天就要参加综艺了,你们两个还是先商量好怎么应对!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感情不和就是感情不和,骗不了多久。” “嗯。”南挽简单应了一声。 事实上,陈姐说的是对的。 上辈子的原主就因为上了这个综艺,被网友群嘲。 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他们都认为原主能嫁给程时是她的福气。 原主不珍惜就算了,还各种作,指使程时做这做那,简直不把他当人看。 再好的耐心也禁不住这样消磨。 “唉。”陈姐叹了一口气,摇头离开。 【好感值减二。】 “南挽。”程时不知站在角落多久了。 “我可以答应参加这次恋爱综艺,甚至还能配合你,但前提是综艺拍完后跟我离婚。” “不行。”南挽想也不想地拒绝。 若离婚,她的任务直接判定失败。 “怎么?你还对我情根深种?”程时语气讥讽。 南挽从头到尾都不爱他,偏偏要以爱的名义绑架他。 骗了她自己,也骗了他父母。 他这辈子都没遇过这般复杂的女人。 (本章完) 第258章 攻略游戏(三) 第258章攻略游戏(三) “那你想如何?”程时冷漠道。 别跟他说喜欢他,这样的喜欢他招架不起。 “一年,若一年后,你还是这个态度,我们就离婚。” 南挽给了一个非常稳妥的答案。 “不行。”程时毫不犹豫拒绝:“一年太长了。” 要让他跟南挽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半年。”南挽主动退一步。 程时还想开口,但被南挽挡回去了:“难不成你认为半年时间,我就能让你爱上我?” “不可能。”程时面色不虞。 他就算从楼上跳下去,也绝不会爱上南挽。 “那就说定了,半年。”南挽语气不容反驳。 程时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被南挽将了一军。 南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相处一年。 她先提出一个他不可能答应的要求,再降低标准,让他接受。 程时不由认真打量了一下南挽。 对方什么时候也会耍这些小聪明了? 南挽大大方方让他打量。 盯一个人打量毕竟不礼貌,程时很快收回目光,问:“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亲吻,他绝对干不出来。 “只要保证在观众面前不露馅就好了。” 南挽答道。 她做不出逼人表现恩爱这事。 并且,刚开始,她是不想参加综艺的。 原主是个艺人,自然能大胆面对镜头。 而她从来没接触过娱乐圈,这方面肯定比不上原主。 “行。”程时勉强同意。 拍摄时间为半个月。 换句话说,他只要跟南挽维持相敬如宾半个月就好了。 半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 “挽挽,节目组那边催了,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大清早,陈姐就敲响了南挽的房门。 “她出去了。” 程时刚从外面健身回来,额上细汗点点。 陈姐很少见到程时,也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直视对方的脸。 不可否认,对方长这一张即使放在娱乐圈都不逊色的脸。 陈姐突然明白南挽为什么要费劲心机将对方绑在身边了。 这么好看的人,就算什么也不干,也是养眼的。 “这是被猪拱到宝了。”陈姐喃喃自语。 程时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看来南挽这个经纪人也不是聪明的主。 “陈姐。” 南挽总算回来了。 陈姐松了一口气,朝南挽走去。 事实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程时这样的人相处看着温和其实很不好惹。 “来,先换衣服,准备走了。” “等等。” 就当二人打算动身离开时,程时突然叫住南挽。 “怎么了?”南挽不解地看着他。 程时慢慢走上来,抬手将南挽坠在眉心的碎发拨到一边。 “这样好看些。” 溺死人的温柔。 要不是陈姐先前见过程时对南挽是什么态度,她都以为这个人是撞邪了。 两人对上视线,南挽心跳的厉害。 “这样如何?”程时脸上又恢复了淡漠。 “可以。”南挽点头。 程时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那就好。”程时放心地回房收拾行李。 陈姐脸色微妙:“你们夫妻平时在家也要演戏?” “不是。”南挽摇头,没有多做解释。 陈姐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当即替南挽拉着行李箱匆匆赶去节目组。 程时不跟她们一起,她们也没有等他的必要。 保姆车里。 化妆师急忙替南挽化好妆。 等南挽妆化好后,一旁的摄像机打开,开始直播。 此时直播间已蹲了许多粉丝。 见开播,疯狂往南挽直播间涌。 水果台的恋爱综艺有个非常俗气的名字,叫做《我爱你的每一天》。 节目组估计怕没人看,特地托关系邀请了时下热度最高的“白楚”夫妇,以及“思冷”夫妇。 这四人都是当红顶流,其中一人半年刚拿了影帝。 南挽的咖位是最小的,但不影响她红。 毕竟她背靠新兴公司,高层又指明要捧她,好资源大堆往她身上砸。 这样若还不红才是怪事。 公司给她立的人设是清冷美人,嘱咐她平时少开口。 但原主在这场恋爱综艺放飞自我,人设崩的厉害,公司想要挽救也挽救不了,只能任凭南挽被贴上作精的称号。 见南挽看直播,弹幕刷的飞快。 【啊啊啊!是女神。】 【不管什么时候,女神还是那么美。】 【女神好美,我要舔屏。】 【为什么女神这么快就名花有主了。】 【我不管,只要没见到女神老公,那我女神就还是我老婆。】 【前面的想桃子吃。】 【女神,白夭也会来,你可别被她欺负了。】 白夭? 南挽从记忆里翻出这个人。 原主跟白夭发生恩怨,是在一部剧的宣传照里。 原主是女主,白夭是女二。 这两人之前从来没见过,关系也就平平淡淡。可偏偏在站番位时,起了争执。 白夭出道早,咖位比原主大,站番位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原主以她是女主,白夭是女二的原因,硬生生抢了白夭的番位,结下了梁子。 今后不管在任何场合遇见,白夭都要冷嘲热讽一番。 原主也不是心甘情愿受委屈的主,就跟她吵了起来。 关系越吵越差,带的这两人的粉丝也是势如水火。 今天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明日我就污蔑你跟小艺人私会。 【是啊!女神,你性子软,可不要让她欺负你。】 【南挽性格软,这是我听到最好的笑话。】 【白夭粉丝混进来,房管,把她叉出去。】 弹幕刷的飞快,很快那句话便没了踪影。 南挽心下一暖,笑着道:“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好的,女神。】 【好的,老婆。】 见南挽愿意搭理她们,粉丝顺杆往上爬,提出了不少千奇百怪的要求。 南挽一一配合,直播间的热度瞬间高潮,直接把白夭那头的直播间的热度压了下来。 白夭气得脸色铁青,心里暗暗骂了南挽一通才解气。 不过这笔账她还是记下了。 自从遇上南挽,她就没有一天好过。 南挽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白夭心下郁闷,脸上却挂起招牌笑容,安慰自己的粉丝不要去南挽直播间闹。 (本章完) 第259章 攻略游戏(四) 第259章攻略游戏(四) 一小时后,南挽成功抵达拍摄地点。 一旁围了不少粉丝,她们本想上来拍照,但想到她们刚才才直播间已经截了不少图又忍住了。 但难得来一次,他们不想错过这么近距离接触自己偶像的机会。 最终还是南挽先注意到她们,招手把她们叫了过来。 “你们在这等多久了?”南挽轻声询问。 “不……久。”手上拿着单反的女生结结巴巴回道。 这是假话,她们在这里等了将近有三个小时,就为了和偶像见面。 “要合影吗?”南挽主动道。 “啊……好。”女生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身后的粉丝早就涌了上去,合影留念。 直播间的粉丝很是受伤。 【早知道我也去现场了。】 【女神第一次这么平易近人。】 【我也好想要女神的亲笔签名啊!】 等合完影,时间已过去半个小时,离录制时间还剩二十分钟。 南挽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 粉丝目睹她走进别墅,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别墅内此时已坐了四个人,见南挽一个人走进来,心思各异。 这是一档夫妻综艺,夫妻双方都是一起过来的。 南挽一个人过来,意味着她婚姻不和。 白夭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一个嘲讽机会,当即站起来道:“南挽,你老公呢?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他在忙。”南挽礼貌回道。 “忙?”白夭面露讽刺:“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忙?估计他是被你逼过来的!” 楚生轻轻拉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道: 有摄像机在拍,你好好说话,别这么针锋相对。 奈何白夭一对上南挽就没了理智。 她抬手,重重把楚生的手推到一边。 楚生脸色一僵。 虽然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但白夭这样的动作也很让他难堪。 尤其他的死对头冷野就坐到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 楚生内心隐隐后悔自己为什么接了这档综艺。 白夭的脾气向来不好。 要让他忍气吞声,他做不到。 “行了。”赵思思出声帮南挽解围:“南挽的丈夫是公司总裁,忙很正常。” “思思说的对。”冷野搂住赵思思肩膀,配合道。 冷野不才刚拿到影帝,白夭不能不给他面子,否则明天的营销号就写她不尊重前辈了。 但让她就这样…… 白夭手一下握紧一下松开。 “抱歉,我来晚了。” 跟南挽穿着同款卫衣的男子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们,环视一圈,主动收回目光。 他上前半步,亲密地搂住南挽的腰:“老婆,怎么站在那里?我不是说了不用等吗?” 南挽耳垂悄悄涌上一股薄红,美不胜收。 程时自进来后就一直观察南挽的反应,这番景象自然收入眼中。 啧,害羞了。 程时饶有兴致地抬手捏了捏南挽通红的耳垂。 南挽耳垂更红了,不知道是被捏的,还是羞的。 【好感值加三。】 “进去!” 程时一手自然揽着南挽的腰,一手拿着行李箱,绕开白夭,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其他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程时,毫不掩饰地打量他。 程时丝毫不露怯,甚至主动回他们一个笑容。 众人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对上程时的笑容,白夭脸莫名红了。 她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她清楚,这是心动的征兆。 他们这才刚见面,她就心动了。 白夭很不可思议。 但想到程时的脸,她又觉得理所当然。 可令她心动的对象早就跟南挽结婚了。 想到这,白夭眸色黯然。 她错过了。 早知道南挽身边有这种极品男人,她早就费尽心机地把他抢过来了。 不过事已成定局,她也做不出与别人抢老公的事。 错过了就错过了。 楚生面色不虞。 这已经是白夭第二次没给他面子了。 若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等下得找经纪人好好说这事。 “你好,我是白夭。” 白夭按下心中的失落,主动开口打招呼。 别说楚生,就连一旁的赵思思和冷野二人也看出几分不对。 他们对白夭跟南挽的矛盾早有耳闻。 这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对家。 白夭没跟南挽打招呼,而是跟南挽丈夫打招呼。 两人脸色微妙。 楚生黑着脸,强行把白夭按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借着空隙,他凑到白夭耳边小声道:“注意分寸,否则我们双方脸上都不光彩。” 他表情温柔,如果不注意到他话里的内容,别人可能认为他们就是一对亲密的小情侣。 白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见警告起了作用,楚生脸上笑意更深:“你好,我是楚生。” “程时,这是我老婆南挽。” 程时的手依然搭在南挽肩上。 “我是赵思思。” “我是冷野。” 程时记下他们名字,熟练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两人感情真好。”看着关系亲密的二人,赵思思真心实意地赞叹道。 别于她跟冷野二人的合作,对方真是夫妻。 “嗯。”程时没有否认。 南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他的脸。 两人气氛融洽,其他人压根插不进去。 “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估计饿了,桌上有吃的。” 见不知道该说什么,赵思思谈论起其他的话题。 “谢谢。” 程时礼貌接过她手上的糕点,递给南挽,声音温柔。 “挽挽,先随便吃点,填填肚子。” 南挽身子微僵,指尖发麻。 程时的态度简直让她惶恐。 “挽挽?”程时眸中满是关切。 “嗯。”南挽机械点头,随便捻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 抹茶味。 原主最讨厌的味道。 程时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偏偏她又不能拒绝,南挽匆匆把糕点吞下肚,拒绝道:“可以了。” 没能看到南挽精彩交加的脸色,程时眸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他抬手,小心地拂去她唇边的碎末。 “怎么不吃了?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抹茶味的糕点吗?一天要吃好几盘。” “我肚子暂时不饿。”南挽摇头道。 (本章完) 第260章 攻略游戏(五) 第260章攻略游戏(五) “这样啊!” 程时没有强求,做足了好丈夫的模样。 “原来你也喜欢抹茶味的糕点啊!”赵思思兴奋道。 她难得在这个综艺里遇上一个不讨厌抹茶的人。 在程时目光的注视下,南挽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这次带了很多过来,回头请你吃。” 赵思思笑容爽朗。 “好。”南挽点头,“谢谢赵姐。” 听到赵姐,赵思思看南挽越发满意。 她出道早,又比南挽大几岁,称得上这声称呼。 白夭脸色微变。 这两人就这样在她面前交好了。 “咳咳。” 监控室里,导演清了清嗓子:“各位嘉宾,你们好。欢迎来参加《我爱你的每一天》录制现场,下面开始宣布录制规则。” 【第一,禁止携带手机以及其他智能产品。】 【第二,当碰到回答不上的问题时,不允许场外求助,只能由当事人完成。】 【第三,由于是第一天,节目组只会给你们两百的生活费,你们自己选择该怎么支配。】 【第四,你们当前所有花费都通过做游戏获得。游戏得分最高者所得到的钱就越多,反之亦然。】 声音通过大喇叭传进嘉宾耳里。 “我有一个问题,第一天的生活费是我们每个人,还是一起。”赵思思问道。 “所有人。”导演回答:“你们要用这两百块钱解决午餐和晚餐。” 在场的人都噎了一下,暗骂一声:“节目组不做人。” 导演相当满意他们的反应,继续笑呵呵道:“现在你们就要开始准备午餐,请合理分工,二点后便开始发布第二轮任务。” “二点?”楚生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是十二点,理两点只剩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里,他们不仅要买菜,还要做饭,炒菜,洗碗。 “这时间也太紧了。”白夭苦笑。 “关键是你们谁会做饭?”冷野微微皱眉。 他是不会做饭的,赵思思也不会。 那么直剩下南挽夫妇以及“白楚夫妇”。 “我不会。”楚生摇了摇头。 “我也不会。”白夭呐呐道。 早知道节目组要他们做饭,她肯定提前练好厨艺。 当前她会的最多只是简简单单的蛋炒饭。 让所有人吃蛋炒饭,白夭不敢想象。 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南挽二人。 若他们两个都不会的话,那他们就没活路了。 “我……”南挽刚想开口说会,就被程时打断了。 “我会。” 轻飘飘的话语响彻众人耳畔。 “你这也太厉害了!”赵思思星星眼。 又会做饭,又关心妻子,这样好的丈夫打着灯笼都难找。 她有点嫉妒南挽了。 “确实厉害,南挽真有福气。”白夭语气复杂。 程时表现越出色,她就越不甘。 为什么她想要的,南挽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那现在开始分工。”程时看了眼空荡荡的厨房,有条不紊地安排道:“两人买菜,两人打扫厨房,两人炒菜。” “我们去买菜。”赵思思自告奋勇道。 “好。”程时点头。 “那我们就打扫厨房了。”楚生开口道。 他们两个都不会炒菜,还不如去打扫厨房。 虽然累了点,但至少干了活。 等节目播出后,也不至于被人骂什么都没干。 “那你们就先忙。”程时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憩。 离家之前,他特意处理了一大堆文件,累得不轻。 南挽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见这边没什么可拍的,摄像头转移到了厨房两人。 白夭一看平时就很少干活,做事笨手笨脚。 与她对比,楚生的动作显得格外熟络。 “楚哥你经常做这种活吗?”白夭气喘吁吁道。 半个时辰都不到,她就累的不轻。 “先前拍综艺在乡下呆过一段时间。”楚生轻描淡写道。 “难怪。”白夭唏嘘道:“楚哥看起来就像吃过很多苦的样子。” 这话无疑踩了楚生禁区。 楚生脸色冷了下来,不管白夭几次寻求帮助,都不理不睬。 白夭委屈,就离开了厨房,回到沙发上坐着,徒留楚生跟摄像小哥面面相觑。 沙发上程时还在睡觉。 南挽不知为什么离开了。 见周围没有摄像机,白夭动作轻轻地走到程时跟前。 程时睡得很熟,长睫毛覆下,遮住眼睛周围的青影。 白夭鬼使神差地凑过脑袋,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程时突然睁眼,用力把白夭推开。 白夭重重摔在地下,发出一声惊呼。 在厨房忙碌的楚生和摄像小哥被吸引过来。 见白夭坐在地上,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楚生先反应过来,上前把白夭扶起来,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事。”白夭干巴巴道。 她不好意思提刚才那事,毕竟说出来很掉价。 程时面色冷凝,他环视周围,发现南挽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挽挽呢?” 他开口询问一旁的工作人员。 “她去附近逛了。” 工作人员从善如流回答。 程时二话不说,抬脚离开,正好与门口的南挽撞个正着。 “挽挽。” 看到她,程时脸色缓和。 “你去哪了?” “我去熟悉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说不定对接下来的任务有帮助。”南挽回道。 “我们回来了。”赵思思二人兴高采烈地回来。 “买菜一共花了八十,剩下来的一百二十我们四人平分,刚好两人三十。” 这个决定众人都无异议。 程时接过冷野手中的菜,询问一旁的楚生:“厨房打扫好了吗?” “没。”楚生僵硬地摇了摇头。 白夭中途走了,就他一个人在厨房忙。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的完? 但当着众人的面,他半字不提白夭的不对:“是我拖了大家的后腿。” “没事,我们一起来。”冷野拍了拍楚生的肩膀。 “这样也能快点吃上饭。” “嗯。”楚生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冷野顺眼了几分。 “挽挽,你来帮我择菜。”程时嗓音温和。 “我也来!这样动作快一点。”白夭突然道。 “不用了。”程时毫不犹豫拒绝:“我有挽挽帮忙就够了。” (本章完) 第261章 攻略游戏(六) 第261章攻略游戏(六) “白夭,你不是要打扫厨房吗?”赵思思故意咬重了最后五个字。 之前还不觉得,一上综艺,白夭就频频出问题。 虽然有第一次上综艺的缘故,可南挽二人也是第一次上综艺,却比她表现得还要好。 尤其是在程时的对比之下,白夭越发显得不够看。 “夭夭估计累了。”楚生自然打圆场,“她刚才做了不少活。” 白夭咬唇,心下暗想回头该找节目组删了厨房一幕。否则播出来,她肯定挨骂。 “挽挽,我们走!” 程时没有接话,拉着南挽离开。 一到没人的场合,程时立刻松开南挽的手,若无其事地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 南挽心下愕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你会洗菜吗?” 程时眉头紧皱,像南挽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什么时候洗过菜?不把菜叶全部扔了就已经很好了。 “会。” 怕程时不信,南挽主动上前把菜拿去清洗。 见她动作熟练,程时也没有说什么,开始低头处理手上的菜。 只是心下悄然生出一分疑惑:南挽什么时候洗过菜了? 南家,不可能。 以南父南母捧着她的架势,怎么可能会让她进厨房? 程家,更不可能。 之前在家里,南挽就从来没干过活。 等他们洗完菜回来,厨房也差不多弄好了。 “要不要我们帮你?” 见程时又是洗菜又是炒菜,赵思思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程时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别人帮忙,说不定会拖延时间。 见他执意,众人只能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聊天。 “挽挽,家里也是你老公做饭吗?”赵思思心下好奇。 看程时这架势,做饭估计不是一天两天时间。 “不是。”南挽摇头:“家里通常是保姆做饭。” 程时会做饭一事,就连原主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也在众人预料之中。 毕竟程时工作这么忙,要是天天抽出时间,一日三餐做饭那也太累了。 赵思思点头,不再开口。 “我们来玩游戏!” 见气氛这般沉闷,楚生开口提议道。 又没有手机,这样干坐着简直让人难受。 “什么游戏?”赵思思目光隐隐透着好奇。 “真心话大冒险。” 楚生从客厅找到一张纸,认真地截成几张大小相等的纸条,并在其中一张纸条上做了记号。 “抽中我做了记号的纸条就要回答每个人都问题,可以选择真心话或是大冒险。” “好。”众人点头同意。 “那就开始了。” 楚生把折好的纸条扔在桌上。 “抽!” 南挽离的近,随手抽了一个,打开来一看,发现纸条上赫然有一个用黑笔画的圆圈。 这就是做了记号的那张纸条。 “挽挽,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赵思思眼尖瞄到南挽手中的纸条跟他们不同,笑眯眯问道。 “真心话。”南挽想了想道。 “那我问了,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这个答案南挽早已滚瓜烂熟,所以她毫不犹豫回道:“程时。” …… 很快就轮到白夭提问。 “问了这么多真心话,总该来局大冒险!”白夭目光看向南挽。 “听说你很喜欢唱歌,你就给我们简单唱一首歌!” “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白夭轻笑着道。 “我觉得可行。”楚生点头。 唱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再说,南挽本身就是唱跳选手,也说不上为难。 “我也觉得可行。”赵思思点头。 “那就唱一首《青藏高原》!”白夭随意道。 南挽没说话,她比谁都更清楚这具身体的情况。 原主之前写着喜欢唱歌,但这是之前。 第一次拍剧的时候,原主误用了有问题的水。 人没事,只是嗓音出了问题。 医生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能唱高音。 怕这事传出去造成影响,剧的导演就让她不要宣传,私下解决。 这事只有当时的几个主演知道,而白夭就是当时那部剧的女二。 她知道却还这样要求,满满的恶意。 南挽迟迟没有动作,气氛一下子僵持下来。 “怎么了?” 温和的嗓音响在众人耳畔。 程时走进来,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南挽目光转向他:“你忙完了吗?我去帮你。” “好啊!” 程时勾了勾唇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正想说我忙不过来,想找一个人进来帮我。” 其实刚才他在厨房听见了,但既然南挽不开口,那肯定有不开口的原因。 言罢,他拉着南挽的手走进厨房。 走进厨房,南挽却愣住了。 厨房不存在忙不过来的景象。 菜已经炒好了,就连锅碗瓢盆也洗得干干净净。 南挽向程时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程时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南挽反应过来,程时是在帮她解围。 如果程时没过来,她就面临两个选择。 第一个是承认自己不会,第二个是勉强唱一首,但会暴露出嗓子出了问题,这对一个唱跳选手来说是致命的事。 周围有摄像机的时候,程时总是热衷于表演。 “我太久没见到你了,需要补充一下能量。” 程时看了一眼一旁的摄像机,抬手自然地抱住南挽。 南挽身形微僵。 察觉到南挽身体的僵硬,程时脸上笑意更深。 “现在可以把菜端出去了。” 程时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自然松开这个怀抱。 现在是十三点二十分,离两点还有四十分钟。 南挽点头,抬手就要端起离她最近的菜。 程时挡住她的手,将一道凉拌菜递给她。 “你端这个,这个不烫。” 赵思思一行人刚走到门口,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 “这也太宠了!” 这是所有人的心中所想。 他们在客厅呆着无聊,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忙,结果一来…… “你们来了,可以洗手吃饭了。”程时神情自然地招呼着众人。 菜香徐徐,勾起了人肚中的馋虫。 他们一时也忘了想说的话,洗手的洗手,端菜的端菜,其乐融融。 (本章完) 第262章 攻略游戏(七) 第262章攻略游戏(七) 等众人用完午饭,导演组姗姗来迟。 “下面开始颁布第二个任务,默契大比拼,一共五轮。双方最有默契的夫妻可获得最多的生活费,还可以获得节目组准备的神秘礼物。” “神秘礼物?” 这四个字一下吸引了嘉宾的好奇心。 “什么礼物?” “嘘。” 导演将手指放在唇上,故作神秘道:“等你们拿到第一就知道了。” “下面开始第一轮游戏,“夫妻”调查问卷。” 游戏规则:一人五道题,题目关于对方喜好,答对最多者即最有默契的“夫妻”获胜。 “导演,那还用说,我们肯定输。”赵思思似真似假地抱怨:“毕竟我们都是假夫妻,就他们是真夫妻。” “为了公平,我们给南挽这队一共出二十道题。”导演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及时做了安排。 这样一来,其他人都没话说。 比起他们的十道题,南挽这队算难了。 “现在开始,时限两分钟。” “两分钟?这么快。” 众人一边抱怨,一边手忙脚乱地找笔写答案。 南挽望着纸上的题目,抬头看了一眼程时。 程时脸上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感受到南挽的目光,他轻轻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南挽垂下眼睑,开始答题。 “时间到。” 工作人员上前抽走嘉宾手中的答卷。 导演组耳语了片刻,开始公布正确率。 “白楚组,白夭答对三道,楚生答对三道,一共答对六道题。” 听到这里,楚生松了一口气。 这比他预想中好多了。 “冷思组,冷野答对四道,赵思思答对四道,一共答对八道题。” “南时组,南挽答对十道,程时答对十道,一共答对二十道题。” “二十道?” 众人咋舌。 “这是不是已经满分了?” 导演笑着点了点头。 “不愧是夫妻,默契就是好。”赵思思羡慕道。 听到答案,南挽抬头,看着程时。 青年冷清的黑眸此时正注视着她,看不出情绪,四目相对,细微的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之中蔓延开来。 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奇怪。 程时无疑于是讨厌她的,却清楚知道她的爱好,甚至生活习惯。 【好感值加一。】 “下面开始第二轮游戏,五十米接力赛。”导演继续道。 导演话还没说完,冷野和楚生就跃跃欲试。 他们都是多年的老对手,谁也不可能服输。 上一轮楚生已经输了一次,这次什么也要挣回来。 “游戏规则,需要女方背着男方正常往返。”导演奸诈地笑了笑。 男方背女方,哪有女生背男方这么有看点? “上来!” 赵思思性格豪爽,闻言当即蹲下。 “你行吗?” 看着这弱小的身板,冷野生怕上去她就垮了。 “你不行?”赵思思反问。 冷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是行不行的事吗? 不过既然赵思思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四肢僵硬地伏上赵思思的背。 赵思思咬牙站了起来。 白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迟迟没有动作。 她不开口,楚生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干站着。 南挽看了一眼程时。 程时走上来,下颔垫在南挽肩膀上,清楚闻到南挽身上的香气。 这是一种草木香,舒适温和。 程时漫不经心地想:南挽什么时候连喜欢的香水也变了? 以前不是特别喜欢玫瑰吗? 还是她知道他喜欢这种香气,故意迎合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真的要对南挽刮目相看。 这样一来,就白夭这边还僵持着。 楚生眼里掠过一丝不耐烦。 最终,拗不过有摄像机在拍,白夭勉强弯下腰。 “开始。” 导演挥了挥手。 赵思思冲的飞快,健步如飞。 南挽慢了半步,勉强跟在后面。 “南挽。”程时贴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把戏?” 结婚一年,他很少跟南挽碰面。 对方却对他了如指掌。 有些隐私,就连他母亲都没南挽记得清楚。 南挽心脏跳动半拍,动作停了下来。 白夭抓住这个机会,踉踉跄跄跑了过去。 南挽退后半步,身上的程时摇摇晃晃,差点摔下去。 一旁的工作人员急忙上前帮忙,稳住二人。 见其他的嘉宾离终点越来越近,程时瞥了眼南挽。 “要输了。” 南挽回过神,背着他往前跑。 虽然差了半步,但也不至于是最后一名。 这个结果,双方勉强满意。 此时程时还趴在南挽背上,双手搂着她的脖颈。 夏季的天气,两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 薄薄的短袖隔绝不了体温,两人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量。 程时说不清这种感觉。 厌恶不是,喜欢不是。 记忆里,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到了。” 程时自然松开手,从南挽身上下去。 …… 接下来的游戏双方都很配合,没发生失误,轻易就获得默契大比拼的第一名。 “现在颁发神秘礼物?” 导演冲南挽眨了眨眼,以一种我懂你的目光看着她。 南挽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程时拿着礼品盒,解去上面系着的丝带。 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封信。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情书。 是原主在开播之前放进去的,目的是给程时一个惊喜。 程时看了南挽一眼,慢吞吞打开信。 “亲爱的老公。” 导演是个老狐狸,他顿时吩咐摄像小哥把镜头切到南挽脸上,观察她的反应。 南挽神色镇定,看不出有丝毫不对。 但通红的耳垂却暴露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寻常。 “今年是我们结婚的第二年,我很爱你,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程时故意顿了声。 “怎么不念了?”赵思思催促道。 她想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还是让信的主人自己来念!”程时幽幽道。 他念不出来这么露骨的句子。 南挽接过信,看了一眼信里的内容,眼睛飘忽不定。 “我……打算……为你准备一次生日宴……” 磕磕绊绊念了一半。 “没了?”赵思思奇怪。 明明这封信很长,正常来说要念个五六分钟。 “没了。” 南挽斩钉截铁道。 程时轻轻挑了挑眉,没有揭穿。 南挽将信飞快折叠,收进怀里。 (本章完) 第263章 攻略游戏(八) 第263章攻略游戏(八) “可以休息了。” 见拍的差不多了,导演痛快地放他们回去。 节目组抓紧时间,把早就制作好了的剪辑发了出去。 于是当晚的热搜上都是程时做饭,赵思思背影帝,楚生白夭等词条。 各家粉丝也很上道,疯狂转发,贡献流量。 而楚生粉和白夭粉不可避免地吵了起来。 节目组并没有如白夭的意愿把之前那一幕删除,而是原原本本展现出来。 楚生粉一看就生气了。 他们家哥哥那么辛苦干活,白夭却还在沙发上坐着。 【白夭是大小姐吗?耍大小姐脾气。】 【有没有人跟我一样觉得,她半点不适合综艺。】 【有。】 白夭接的剧大都是那种让人印象深刻的,比如爱而不得痛快放手的女二,痴情的大师姐等。 这样一来,观众对她的好感也高。 所以当有的剧组爆料她经常耍大牌,粉丝们也选择原谅。 可综艺上,白夭不单单是表现不好,而是表现的十分差。 所有人都在干活,就她一个人在那里无所事事。 南挽粉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逮着白夭粉猛嘲。 在楚生粉和南挽粉的夹击之下,白夭粉马上节节败退。 白夭很快就收到经纪人的电话。 “白夭?你在做什么?”白夭经纪人气得跳脚:“我给你争取资源是让你好好表现,不是让你气我的。” 她本来计划给楚生白夭买一次热搜,吸引更多的cp粉。 可热搜买了,楚生粉却不干了。 楚生的经纪人刚才还打电话敲打她,说让她好好管管自己底下的艺人,否则就不怪他们换人了。 楚生咖位比白夭高,也比白夭火。 白夭看不清局势,她不可能也看不清。 “白夭。”经纪人苦口婆心道:“你能不能收敛你那脾气。” 平时在剧组耍大牌,她没意见。 毕竟小剧组,不敢得罪。 可这是综艺,导演能把影帝请过来就代表他的背景不可小觑。 “我怎么了?”白夭委屈道。 “我之前找了导演,让他不要放出去,他答应的好好的,可回头就变了。” “你还去找了他?”经纪人吓傻了。 她第一次觉得自家艺人不过脑袋。 “你明天之前必须给楚生,南挽,导演道歉。” 经纪人不由分说道。 “跟南挽道什么歉?”白夭不乐意道。 她又没招惹。 “你还说。”经纪人气的不轻:“你故意撞人家,真当网友是瞎的不成?” 白夭没说话。 经纪人苦口婆心劝道:“白夭,我跟你讲过很多次了,你要学会忍耐。” 南挽背靠大树,有底气。 可白夭没有,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之所以有今天这个成就,全靠公司和粉丝扶持。 公司是讲究利益的,白夭依靠的只能是粉丝。 “我知道了。”白夭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忍耐,忍耐,每次都说她要忍耐。 可她凭什么忍耐? 她粉丝不比南挽少,样貌不比南挽逊色。 凭什么南挽应有尽有,她却要费尽心机地争取? 这不公平。 见她答应,经纪人缓和了语气:“你想清楚就好,公司始终是为你好的。” “至于南挽。”经纪人面露不屑:“有人暴料她跟程时貌合神离,马上就要离婚了。” “真的?” 白夭心跳的厉害。 她对程时一见钟情。 如果这两人关系是假的,那她能放心地跟他接触。 “不管真不真,都不是我们当心的事,当前你先好好跟楚生营业。” 经纪人交代了一大堆事后,就挂了电话。 白夭脑海里满满都是经纪人说的关于程时的那句话。 这两人的关系很可能是假的。 想想也有道理。 南挽次次都在微博上艾特程时,程时却从来没有回应过。 这样看来,南挽就是一个笑话。 …… 南挽坐在沙发上,看着热热闹闹的微博。 早有剪刀手把她跟程时之间单剪了出来,配音是一首甜甜蜜蜜的歌。 下面一大堆评论说磕疯了。 南挽看得尴尬,急急忙忙要退出去,可不小心点到播放键。 “下面由小编我来讲述一下南挽跟他老公的神奇爱情……” 程时刚好走了进来,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神奇爱情?” 南挽手忙脚乱地关掉,可已经晚了。 程时来到南挽后面,手虚虚地搂着她肩膀。 他一把夺过南挽手机,点开来看。 视频已经走到尾声,但最后一句话清清楚楚传入他们耳中。 “这么甜蜜的夫妻感情肯定深厚,平时……” 程时把手机还给南挽,来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 “我们谈一谈!” 今天这一天,他都在装模作样,此时难得能彻底放松 “你想谈什么?”南挽轻声询问。 “我这么配合你,你该给我一点好处!”程时轻笑。 “你想要什么好处?” 南挽认真地看着程时双眼。 “很简单,让你爷爷不要干预我公司的事。” 公司大部分人都是南老爷子安排进来的。 名义上说得好听,帮他照料。 可他们双方都清楚,这不是照料那么简单的事。 未来,如果他对南挽不好,或者南挽跟他离婚,南家老爷子可以轻轻松松操纵这些人让他公司完蛋。 “好。”南挽点头。 见南挽答应的这么爽快,程时眼里流露出稍许诧异。 人还是那个人,可有什么东西变了。 至于什么东西,程时一时不会也看不出来。 “那好。” “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程时松了松自己的衣领,眼里掩饰不住的疲惫。 今天一天,简直比在公司还要累。 见南挽还站在原地不动,程时脸上有些不耐:“怎么,你想睡沙发?” 【好感值减三。】 让他跟南挽一起睡,绝对不可能。 “好。” “你……”程时愕然。 “你睡床,我睡沙发。”南挽不由分说地道。 “你说真的?”程时的神情认真了几分。 “嗯。”南挽点了点头。 【好感值加四。】 “不了。” 程时摇头,就算他再讨厌南挽,也做不出自己睡床对方却睡沙发的举措。 (本章完) 第264章 攻略游戏(九) 第264章攻略游戏(九) “你去睡!” 程时躺在沙发上,紧闭着眼。 很快,客厅内便响起了清浅的呼吸。 南挽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轻手轻脚地关上灯。 “啪。”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感受到边上已没有了动静,程时缓缓睁开了眼。 脸上毫无睡意。 南挽? 他细细咀嚼这个名字,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对方在想什么。 屋外窸窸窣窣,似乎下起了小雨。 他除去脑子里杂乱无章的想法,又睡了过去。 半夜,下起了一场大雨。 程时微微皱眉,觉得有些冷,但没有醒来。 模糊中,他感到有个人来到他身旁,轻轻给他盖了一床被子。 他没有醒来,继续沉睡。 翌日一早,工作人员便过来敲门。 “南老师,你们起来了吗?” 早上八点,节目组便要出发赶往下一个拍摄地点。 现在是五点,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吃早餐。 被敲门声吵醒,南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熟悉的被子,手心微顿。 她记得,这床被子昨天是盖在另一个人身上。 “我们都起来了。” 这个声音分外熟悉。 工作人员转身离开,去敲下一个房间门。 程时走进来,刚好与南挽撞了了个正着。 “醒了?走!” 他闭口不提昨晚的事。 他不提,南挽也当作没发生。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此时大厅内,已坐了不少人。 南挽跟着程时坐下,对上一双探究的双眼。 见被发现,白夭冲她笑了一下,笑容明媚。 南挽避开她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程时身上。 白夭眼里飞速划过一丝不虞。 “导演呢?” 见人都来齐了,导演却还没到,赵思思不满抱怨:“一大清早把我们叫过来,自己却睡得安稳。” “这不是来了吗?”导演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细汗。 “说!这么早把我们叫过来是不是安排了什么任务?”赵思思毫不客气道。 八点出发,她本来的计划是睡到七点,花一个半小时化妆,半小时吃早餐。 结果还不到六点,节目组把她们全都叫醒。 她急的连妆都没怎么化就出来了,想想就怨念深重。 导演清了清嗓子,道:“临时收到通知,节目组打算安排嘉宾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不会是让我们自己动手弄早餐的游戏!” “游戏很简单。”导演仿佛猜出众人心中所想,笑着道:“你画我猜。” 游戏规则:两人一组,面对面站着,一人可以做出手势动作,或者用其他句子形容,另一个人来猜。 负责比划的人不能说出所包含词语的任一个字,读音相同也不可,也不能说拼音或英文单词。 任何一组词语,共十对词语,在一分钟猜对词语最多者获胜,最多只能跳过三个词。 “第一名可获得丰盛的早餐。” “怎么样?你们谁先来。”导演笑呵呵。 “我们先来。” 楚生开口。 他有自己的一番考量,越到最后会越难。与其这样,不如当出头鸟。就算表现不好,也可以用第一次为借口搪塞。 “你来比划,我来猜?”楚生笑着对一旁的白夭道。 希望这个女人能聪明点。 “好。” 白夭昨晚被经纪人敲打了一番,态度比起以往认真了许多。 一轮下去,也对了五个。 赵思思和冷野这队以前玩过类似的游戏,一轮下去,对了七个。 很快就只剩下南挽二人。 “我比划你猜?”程时嗓音温和。 从众人第一眼见到他起,他就是一直是这个模样。 昨天的剪辑一放出来,就有好多人羡慕南挽有个这么好的老公,有钱有颜,简直是人生赢家。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都是装的。 很快,他们就会离婚。 南挽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一方面,她清楚,程时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想看看她对他究竟有多了解。 若没猜到就输了游戏,若猜的过准就会引来程时的怀疑。 另一方面,是南老爷子那边。 昨天她给南老爷子打了电话,刚提出要求,就被拒绝。 想到这,南挽越发头痛。 白夭一直观察南挽,自然将南挽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内心的狐疑越来越大。 这两人,还真有可能如她经纪人所说,是貌合神离的夫妻,否则南挽的表情不会这么为难。 “发什么呆呢?”程时偏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南挽脸颊。 “要开始了。” 南挽这才回过神来。 工作人员把题目亮了出来。 程时瞥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 南挽想也不想地说出一个答案,让一旁的赵思思直呼她是不是偷题了。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随着正确率越来越高,程时脸上笑意更深。 他猜的没错,南挽对他的了解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他确定,二十多年来,他的人生从来没出现过南挽这号人,可对方却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 南挽身体微颤,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 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南挽再次感觉,那股不知名寒意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了。 “时间到。” “恭喜南时组,总共答对八个,可获得节目组精心准备的早餐一份。” “时间有限,请各位加快速度。” 听到这个答案,白夭眼底晦暗一片。 不是说他们两个貌合神离吗?为什么会这么有默契? 白夭心里本来肯定的答案越发不确定了。 工作人员上前把三组的早餐端了上来。 摆在南挽桌前的两碗熬的浓浓的小米粥以及小笼包。 赵思思桌上是一盘小笼包。 白夭桌上是一盆白粥,简简单单,没有加任何调料。 见状,白夭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差的早餐。 楚生感谢了节目组一番,低头喝粥。 白夭勉强喝了几口就说饱了,吃不下了。 相比之下,涵养高低可见。 “你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早餐,一个小时后,我们将赶往下一个地点。” 见他们的动作不紧不慢,导演又提醒了一句。 闻言,众人的动作加快了许多,二十分钟解决,剩下来的四十分钟用来收拾行李。 (本章完) 第265章 攻略游戏(十) 第265章攻略游戏(十) 中午十点,南挽一行人准时到了下一个拍摄地点——茂家村。 茂家村的村长早已经在村口等着了。 南挽这边刚下车,他就上前一一跟众人打招呼。 他半个月前就得到消息,有明星要来他们这村子。 刚开始,他还不乐意,觉得这些明星闲着无聊,但后来经他儿子一番点拨就想清楚了,反正怎么样也不吃亏。 他把南挽等人带到提前安排好的屋子住下。 屋子虽然有些破旧,但胜在干净整洁。 “你们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村长热情招呼。 “谢谢村长。” 一听到有食物,众人眼睛便亮了起来。 舟车劳顿,他们早已饥肠辘辘。 “不用。” 村长摆了摆手,急忙让人张罗着食物送过来。 还没吃上几口,他们就见导演拿着喇叭走了过来。 众人直觉肯定没好事,下意识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导演,你不会又要让我们做任务!”赵思思警惕道。 “不会。”导演摆了摆手,“这是节目组请你们吃的,你们随便。” “真的?”冷野狐疑。 节目组有这么善解人意吗? “真的。”导演乐呵呵点头。 “你们忙了大半天了,也该好好享受一次。”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放心动筷。 等他们吃饱喝足,导演突然不怀好意地问:“食物好吃吗?” 赵思思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好吃,尤其是那个鱼片粥,味道鲜美。” “确实。”冷野赞同。 导演点点头:“看来大家都对村民的服务很满意,那接下来的任务你们也要让村民满意。” “任务?什么任务?”赵思思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简单,就是简单的体力劳动。”导演分别递给每位嘉宾一张纸。 纸上记录着他们每个人刚才吃了多少食物。 “你们吃了人家的就要帮人家干活,这叫有来有往。”导演笑眯眯道。 节目组又不干人事。 嘉宾们面面相觑,满脸写着无奈。 白夭脸色发青,捏着纸张的手缓缓用力。 这几个人中,就属她吃的最多。待会分配任务,肯定是她的任务最重。 导演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中午十点半,离村里人的吃饭时间还有两个个半小时。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一个半小时内,把你们刚才所吃的食物还原。” “可每个人吃的都一样,那该怎么分配?”楚生不解。 像鱼片粥,他们每个嘉宾几乎都吃了。 “算在吃的最多的那个人身上。”导演笑容可掬:“你们的钱包现在就要发挥用场了。” “该不会我们还要自己花钱买食物!” “那是当然的,毕竟天底下没有的食物。” 导演继续道:“任务结束后节目组会依据嘉宾的表现打分,吃的最多不一定是坏处,得到的分可能更高,获得的钱币也更多。” “等你们买完食材回来,村里会派出一位大厨指导你们做饭。” 闻言,众人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群人里面,就只有程时会做饭。 让他们这群半吊子做饭,指不定会搞成凶杀案。 “现在可以开始了。”导演说完就走得飞快。 “菜市场在哪?”众人欲哭无泪。 “哥哥姐姐,你们要去菜市场吗?”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走了过来。 “我可以带你们去哦!但前提你们必须每人给我一块钱。” 小女孩显然是节目组安排好的。 口齿清晰,表达流畅。 一块钱也不是很多,众人爽快就给了。 小女孩接过钱,就带他们过去了菜市场。 “这么近!” 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根本不需要带路,只要沿路直走就到了。 小女孩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哥哥姐姐们好粗心啊!” 众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们分开来买菜!” 赵思思提议道。 每个人要做的食物都不一样,买的菜也不一样。 “我赞成。” “我也赞成。” 见大多数人赞同,众人开始分开,寻找自己要买的食物。 白夭咬唇,有些无可奈何。 她是不乐意分开的。 这些人里,就属她要买的东西最多。如果分开,那就没人帮她承担。 楚生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嗤笑一声就走了。 拍摄人员急忙跟了上去。 白夭很快就落在最后。 南挽吃的不多,所以她纸上的单子是最少的。 她沿路看了好几家摊子,逐个对比,选了一家最便宜的摊子,买到了自己想要买的食材。 “程先生,你能不能帮帮我?” 白夭两眼欲泣,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真的拿不到这么多东西。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挽停下步子,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离她不远处,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程先生。” 白夭眼里的泪水半掉不掉。 她对着镜子练过,这个样子的她最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 “娃子,你就帮帮他!小姑娘提那么多东西不容易。” “是啊!男人要对老婆好一点。” 程时眼里划过几丝不耐烦。 在某种程度上,白夭简直比南挽更讨人厌。 “老公,你怎么在这里?”南挽走上前,亲密地揽住程时手臂。 程时身子微顿,但没拒绝。 【好感值加三。】 “挽挽,我跟程先生……”白夭欲言又止。 “楚生在你后面。” 南挽眸色浅淡,藏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白夭愣住了。 楚生黑着脸,紧紧攥着白夭的胳膊。 “回去了。” 白夭的这番举动简直让他丢尽了脸。 白夭微微皱眉,楚生的力道很重,她的手疼的厉害。 她想挣脱,楚生突然凑前,以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收起你的小心思,若人家想对付你,只要开口就能让你以后混不下去。” 白夭脸色白了一瞬。 “程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楚生礼貌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程时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被南挽挽着的胳膊。 察觉到他的视线,南挽立刻松手。 手还没放下,程时突然伸手握住,跟她十指相扣,笑得意味深长:“老婆,我们也走!” 南挽看了眼一旁的摄像机,没有说话。 ??可能会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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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66章 攻略游戏(十一) 第266章攻略游戏(十一) 等嘉宾们都回来,厨房那里已经提前等待着一名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 导演拿着大喇叭走了过来:“这是当地最有名的大厨,你们要是遇到不懂的可以问他。” 程时这时已经开始动手。 导演给摄像师使了个神色,摄像师会意,将主镜头切到程时脸上。 不管什么时候,长得好看,又会做饭,对妻子又好的男人都是加分项。 上次的剪辑一放出去,程时的粉丝就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壮大。 一个素人能达到这个地步。 导演略带兴奋地想:这次他们剧组算是挖到宝了。 程时不慌不忙,随便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其他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来。 “挽挽。” 赵思思艳羡道:“你在哪找的老公?能不能也给我介绍一个?” “你当着我的面讨论这个,合适吗?”冷野怨念深重。 比起程时的得心应手,他这边堪称手忙脚乱。 “我来帮你。” 赵思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替他分担了一部分。 冷野轻松了许多,手上动作逐渐加快。 两人cp感满满。 南挽摇摇头,专注地看着锅里。 原主从来没做过饭,她以前做过,但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动作不免有些生疏。 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毕竟原主就是不精通厨艺,如果一夜之间就会,那才奇怪。 她试着颠了颠锅,结果锅里的食物不受控地飞了出去。 南挽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你要这样。” 一只手伸过来,握着南挽的手微微用力,漂亮地给锅里的食物翻了一个面。 南挽侧头,对上程时黑漆漆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原主写的情书上的一段话。 “你的眸子如黑夜般深沉,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别发呆。” 程时皱了皱眉,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 南挽回过神,继续手中的动作。 有程时的帮助,加上她本身任务量就不多,很快就完成。 “南时组完成任务,可自由活动。” 导演笑眯眯道:“当前还剩半个小时,没完成任务的人将遭受惩罚。” “挽挽,帮帮忙。”赵思思可怜巴巴地央求。 早知道,她就不吃那么多了。 节目组准备的食物,能白吃吗? 南挽看了一眼导演,导演没出声阻止,显然默认嘉宾之间可以自由互助。 楚生本想喊程时过来帮忙,但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开口。 程时外热内冷,不好接近。 再说他跟对方的交情也不深厚。 “你菜快烧了。”程时声音淡淡。 楚生略讶异地看着他。 程时皱眉:“注意锅。” “终于好了。”赵思思松了一口气。 做饭简直不是人能干的活。 【冷思组成功完成任务。】 “还剩下十五分钟。” 听到导演的话,白夭手上动作越发急切。 大厨无奈地摇了摇头,越急就越容易出错。 他提醒了对方好多次。 果然,用力过猛,菜全部烧糊了。 白夭气地把锅铲一扔。 “还有时间,再来一次。”大厨安慰道。 十五分钟,炒一盘菜足够了。 白夭咬唇,瞥头看了一眼楚生。 程时在边上指导,冷野帮忙切菜,在这两人的帮助下,楚生动作逐渐驾轻就熟。 赵思思和南挽在旁边说话,两人一点都没帮助她的念头。 这是故意针对她,就想看她笑话。 白夭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恨意,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时间到。” 导演看了眼白夭:“当前完成任务的人分别是南挽,程时,赵思思,冷野,楚生,这五人可分别获得二十元的现金奖励。” “导演,这也太少了!”赵思思抗议。 他们买菜花的钱都比这多。 “这不是任务需要吗?”导演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细汗。 “白夭没完成任务,即将开启惩罚任务——带娃三小时。” 听到带娃二字。 白夭松了一口气。 这个惩罚任务不是很难,只要随便给几颗糖就能哄好。 看来节目组也不太敢得罪她,给她派了轻松的活。 想到这,她心里越发放松。 “其他嘉宾可以休息了。” 导演乐呵呵地将一个小男孩带了过来,嘱咐了白夭几句。 “我要吃糖。” 小男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夭。 刚才那个叔叔说,他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她提。 “快哄他,否则他等下会哭。” 摄像师礼貌提醒。 白夭蹲下来,硬着头皮哄道:“只要你听话,姐姐马上带你去买糖。” “真的?” 小男孩兴奋道:“那我要吃最贵的糖。” 平常他爸妈都不舍得给他买。 “最贵的?”白夭有些犹豫。 她的钱不多,只有二十,还是第一天剩下来的钱。 “我不管,我就要吃。”小男孩躺在地上打滚。 白夭生怕节目播出去后会有一大堆人喷她,急忙答应。 “好,我给你买。” 小男孩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催着白夭出发。 “看来她有的忙了。”赵思思不屑撇嘴。 熊孩子,历来都是最难管教的。 她之前本来对白夭的观感还算不错,觉得这个人认真努力,可对方在综艺的表现把这份印象毁的一干二净。 爱耍小聪明,娇气,妒忌心强。 缺点简直一大堆。 “行了,你管她做什么。”冷野无奈,“她跟你又不是一个咖位的。” 大不了以后挑选剧本的时候避开她。 …… 【叮,好感值加三。】 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南挽抬头,发现程时就站在她身后打量她。 “南挽,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程时嗓音冷淡。 这话一出,四周空气微微一滞。 拍摄节目之前陈姐给了他一份资料,资料上清清楚楚写着南挽会什么,不会什么。 但现今来看这份资料上写的都是假的。 资料上写着,南挽绝不会碰抹茶味的任何东西。可那日,她明明不喜欢,还是吃了下去。 要换以前的南挽,估计早跟他闹了。 南挽没回答。 程时也不急着要答案,比起让南挽亲口告诉他,他更喜欢自己一点点地找答案。 (本章完) 第267章 攻略游戏(十二) 第267章攻略游戏(十二) “我要抱,我不想走路。” 男孩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肯走。 “你已经五岁了,可以自己走。”白夭好声好气地哄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抱。” 男孩躺在地上滚来滚去。 白夭眉心突突跳个不停。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她要是抱了,她身上这件衣服就毁了。 “哇哇哇。” 男孩扯着嗓子干嚎。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白夭只能将男孩抱了起来。 男孩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脏兮兮的小手肆意拍打白夭脸颊。 白夭有些崩溃,没好气地询问身后的工作人员:“还要多久?” “一个半小时。”工作人员温声道。 “一个半小时?” 白夭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为什么还有这么久?” “哇哇哇。” 男孩被她吓哭了,一个劲地挣扎。 白夭一时不察,让男孩从怀里摔了下来。 工作人员急忙伸手接住。 这可不是玩笑,万一受了什么伤,遭罪的是他。 男孩吓傻了,躲在工作人员不肯出来。 工作人员无法,只好打电话叫导演,让男孩父母把男孩带了回去。 白夭沉着脸回到房间。 今天一天简直糟糕透了。 刚回到房间,她就接到经纪人的电话。 不等她出声询问,经纪人便劈头盖脸地骂:“白夭,你又在搞什么?我昨晚嘱咐过你,让你好好表现。” “可你今天表现的是什么鬼样。如果不是我找导演求情,你知道放出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招惹南挽,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经纪人气的不行。 白夭很委屈:“导演根本就跟我有仇,故意针对我。” “针对你?”经纪人愣住了,“他为什么针对你?” 按理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没理由针对。 “肯定是南挽。” 白夭咬牙切齿:“导演想捧她,故意踩我上位。” 经纪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当即反驳:“不可能。” 这部综艺的导演是娱乐圈出了名的直性子。 你是什么样他就给你拍什么样,绝不弄虚作假。 “夭夭。”想到这一层,经纪人叹了一口气:“要不你别拍了,我找另一个人代替你。” 是她糊涂了。 白夭只适合演戏,不适合上综艺,她身上没有一点综艺感。 “不行。”白夭拒绝。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角色,她才不乐意拱手让给别人。 “随你。” 经纪人无奈,只好挂断了电话。 她底下的艺人不止白夭一个,她要为长远利益考虑。 白夭咬唇,心里越发不甘。 为什么就连她的经纪人也不站在她这一边? “南挽。” 想到这个名字,白夭心里妒火更甚。 …… “导演,今天的剪辑要不要播出去。”剪辑师有些犹豫。 其他人还好,白夭表现得实在太差了。 不愿意配合,脾气糙。 要是放出去,她的粉丝肯定会找他们节目组麻烦。 “削一些关于她的镜头!。” 导演想了想:“如果她粉丝执意要闹,就把这些放出去。” 他们节目组也不是好惹的。 剪辑师点了点头。 “我一开始觉得南挽不好相与,现在看来倒是我识人不清。” 导演摇了摇头,比起白夭,南挽实属正常。 下午三点,节目组准时把上午的剪辑放了出去。 【啊啊啊,我来了。】 【我要看南挽和程时这一对。】 【冷思夫妇冲鸭。】 【为什么夭夭的镜头那么少?】 【这还用说,你家主子不红呗。】 【你家才不红。】 南挽和白夭的粉丝势如水火,一见面就要掐。 其他粉丝都习惯了,略过他们,专心看综艺。 《我爱你的每一天》综艺比起其他的综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当天播放,绝不拖拉,出了名的有效率。 下午,导演没安排任务,嘉宾们有幸坐在一起看综艺。 “挽挽,你还会砍价?” 赵思思越看越觉得神奇。 在她印象里,南挽这种家里有矿的一般什么都不会做。 现在看来,这是刻板印象。 南挽比想象中还要优秀。 “以前看过别人这样砍。”南挽胡乱搪塞过去。 赵思思没有多想,继续看。 “挽挽真厉害。” 南挽的身子僵住了。 这个声音是……程时。 程时凑近她的耳畔,压低声音道:“这应该也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楚生,你好蠢。”冷野笑个不停。 买个菜的功夫就被人宰了,白花了不少冤枉钱。 “你也差不多,半斤八两。”楚生毫不犹豫反击。 白夭坐在角落,脸色阴沉的可怕。 节目组把她的镜头几乎剪了一半。 见她脸色不好看,其他人也乐意上前搭话,各说各的。 察觉到众人的打算后,白夭脸色更冷。 程时不想看综艺,跟南挽说了几句就走了。 白夭眼眸一闪,随便找了个借口跟了上去。 “你还要跟多久?” 程时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他本来只想突然透个气,结果偏偏有人不识趣,硬要打扰。 “程先生。” 白夭从树下走了出来。 “你跟南挽是假夫妻!” “与你何干!”程时嗤笑一声。 他跟南挽的事,没必要跟一个陌生人提。 听到这句话,白夭心里的猜测越发肯定。 “我可以帮你。” “帮我?”程时有些好笑:“你能帮我什么?和南挽离婚?” “我手上有南挽的不少把柄,只要放出去,她就会身败名裂。”白夭眼神坚定。 把柄?身败名裂? 他不着痕迹的套话:“听说你以前跟南挽认识,那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自私,贪婪,令人厌恶。”白夭想也不想道。 程时若有所思地点头。 确实,之前的南挽就是这般。 “程先生,我真的能帮你。”白夭言辞恳切。 “好啊!”程时勾唇浅笑:“那你先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相信你。” 他内心的那个答案刚好可以通过这个人证实。 “好。”白夭咬牙答应。 她太想把南挽踩在脚下了,只要抓住丁点机会,她就不想放弃。 (本章完) 第268章 攻略游戏(十三) 第268章攻略游戏(十三) 导演组还算人道,一下午都没有安排任务,让嘉宾好好休息。 晚上六点,村庄四处灯火通明。 南挽来到大厅时,发现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当地美食,不禁有些意外。 节目组又在搞什么名堂? “挽挽。” 赵思思很热情地招呼:“快来,这是村长专门犒劳我们的。” 南挽看了看周围,来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导演呢?” 赵思思撇了撇嘴:“肯定琢磨着如何整我们。” 他们都被节目组早上那一招整怕了,生怕又摊上任务。 南挽看了眼旁边的两处空位。 程时,白夭。 两人同时不在。 “挽挽。”赵思思凑前小声道:“你要小心一点白夭,我刚才看到她鬼鬼祟祟地跟着程时。” 他们眼睛都不瞎,哪不清楚白夭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如果说这是单纯的恋综,白夭追求没什么。 可南挽和程时已经结婚了,感情很好。白夭强行介入,完全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为人不耻。 不等南挽回答,白夭就走了过来。 赵思思及时闭嘴。 “思思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白夭笑盈盈地询问。 她身穿碎花裙,扎着清爽的麻花辫,五官精致甜美。 赵思思低头看了眼自己,白衬衫,牛仔裤。 因着急出门,脸上只擦了一层水乳。 赵思思扯了扯唇角,摇头道:“没什么。” 白夭眼里划过一丝阴霾。 她哪不知道刚才她们在说什么,肯定是在背后说她。 但程时那么好的人,她怎么甘愿放弃? 想到今天下午的谈话,白夭走去南挽那一侧的位置坐下。 南挽没有阻拦,毕竟节目组没有规定女嘉宾之间不能坐一起,只是她心里对白夭的厌恶越来越深。 如果是在末世,白夭这样的人,她几乎一拳一个,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宿主,不要暴力。】 察觉到南挽的危险想法,系统急忙出声提醒:【这是法制社会,不能借助外力。】 南挽不置可否。 程时进来的时候见南挽边上没有空位,走去楚生那一侧坐下。 楚生对他的观感不错,二人时不时聊上一句,也算融洽。 “人都到齐了,应该可以动筷了!”白夭眸子一闪,笑道。 无人搭话,餐桌上一时安静得让人不适应。 “挽挽,你不是最喜欢喝汤吗?要不你先尝一下,味道如何?” 白夭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往下道。 “不用了。”南挽毫不犹豫开口:“你要想吃可以自己动手。” “就是。”赵思思帮腔道:“又没人拦你。” 白夭分明就是整怕了,想拿南挽来实验。 见南挽拨了她的面子,白夭脸色有些难看,而后又迅速恢复正常。 “那我先吃了。” 白夭装模作样地拿起碗,舀了一碗汤,放在唇边吹了吹。 上次节目组是根据吃的食物多少分发任务,这次估计一样。 只要她少吃一点,就没事了。 见有人尝试,其他人也开始动筷。只是他们都很克制,不肯比其他人多吃一口。 厅内的摄像头无声记录了这一幕。 躲在暗处的导演笑得很奸诈:“等他们吃完就知道苦了。” 真当他们节目组会一个套路重复使用吗? 餐桌上安安静静。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活跃气氛,白夭主动开口:“这样干吃着也无聊,要不来表演才艺助兴!” 南挽挑了挑眉,不知道白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无人反驳,显然是都同意了。 毕竟这对他们没有坏处,甚至还有可能吸一波粉。 “那我先来展示一段舞蹈。” 白夭眉眼弯弯,心情颇为愉悦。 “看来她早有准备。”赵思思跟南挽咬着耳朵。 难怪她今晚打扮的这么光鲜亮丽。 不得不说,白夭的舞蹈功底还算不错。 若导演把这一幕放出去,肯定会涨一波粉。 白夭回到座位上,微微喘着气。 “下一个,你们谁来?” “我来!”楚生开口。 虽然他不喜欢白夭,但表面上对方还是他的cp,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他简简单单唱了一首歌就退了。 冷野跟赵思思对视一眼,两人合作唱了一首情歌。 他们无疑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来这部综艺的目的,一回头,一转眸,都是足以让观众磕疯的糖。 很快,就轮到南挽跟程时。 程时跟他们混的不是同一个圈子,众人都默认他不用表演。 程时自己也没有表演的念头,那就只剩下南挽。 “挽挽,你要表演什么?唱歌还是跳舞?”白夭友善地,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如唱歌!自从你开始演戏后,你的粉丝就再也没听你唱歌了。还有上次的才艺,你还没补回来呢!” 经她提醒,众人立刻回想起来。 “挽挽,你要唱什么?”赵思思也被套进去了,以为南挽会唱歌。 南挽抬头看了白夭一眼。 白夭眼神无辜。 这次,她看谁还能帮南挽解围?如今就连程时也不站南挽那边。 程时眼眸深沉。 他记得,从前的南挽最是暴躁易怒,做事完全不顾大脑。 之前一次宴会,有个女人故意讽刺她,还被她打进了医院。 其实到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好感值恢复正数,当前好感值为零。】 “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一次就好》。”南挽轻声道。 这首歌的音很低,完全不会影响到她的嗓子。 “好啊!”赵思思笑着回道。 “这……” 白夭脸上有些不甘。 餐桌上,她故意处处刺激南挽,就是想激起对方的怒火,好让所有人看清南挽的真面目,可却总是被她轻而易举的化解。 就连戳她痛处,她也不以为然。 “我跟你一起!” 程时突然开口:“正好我也没表演。” “好。”南挽没有拒绝。 程时来到南挽身边,以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答案已经找到了,就不用深究了。 现在他手上已经有南挽的把柄,离婚轻而易举,不必再等个一年半载。 两人配合的十分好。 一歌尽,众人疯狂鼓掌。 (本章完) 第269章 攻略游戏(十四) 第269章攻略游戏(十四) “啪啪啪。” 鼓掌声还没停。 众人面面相觑,顺着声响出看向一旁的角落。 “导演?” 赵思思咬牙:“哪有你这样的导演,躲在幕后看热闹。” “我这不是让你们自由发挥吗?”导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他正愁拍什么,他们就贡献了素材。 他已经开始琢磨明天该制造什么样的热搜话题了。 程时的加入,无疑是一个亮点。 “今晚的食物怎么样?”导演笑眯眯问道。 众人谨慎又小心地回复:“还好。” “那就行。”导演一反常态地点头:“这是村民专门犒赏你们的,你们吃的满意,他们也高兴。” “没有任务?”冷野惊愕。 “怎么可能会有任务?” 导演一边指挥工作人员收拾桌子,一边漫不经心回道:“这可是村民们自发组织的,跟节目组又没关系。” “我……” 赵思思郁闷地说不出话。 早知道,她就多吃一点了。 白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刚才,她一直在假吃,食物根本没进几口。 南挽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冷。 白夭怯怯地低头,避开她的目光。 “现在你们都吃饱喝足,那就来玩一个小游戏!” 导演心里疯狂敲着算盘。 “什么游戏?” 赵思思警惕地退后几步。 “很简单的小游戏。”导演笑眯眯:“这个游戏单纯考察你们的记忆力,正确率最高的两个组,可以享用早餐,而且可以九点钟起床。” “这……”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到眼里的惊讶。 “那失败的那个组要接受惩罚吗?”楚生开口问道。 “当然。” 导演笑着道:“失败最多的那个组不仅要承担明天的早餐。 “而且……”导演故意卖了个关子:“而且那个组必须五点钟起床。” 五点钟起床? 嘉宾们顿时叫苦连天。 “怎么样?玩不玩?”导演不怀好意道。 “玩。”楚生咬牙道。 九点钟起床和不用准备早餐的诱惑太大了。 “那好。” 导演给一旁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工作人员会意,立即宣布游戏规则: 第一,问题包含你们每个人,以抢答方式进行,抢答对的那个组可加三分,错的组倒扣五分。 第二:抢到的组必须作答。 第三:队友之间不可提示。 第四:游戏时间为半个小时。 “现在游戏开始。” 题目:节目开始之前,赵思思碰到南挽时,说了什么话。 “现在可以开始抢答。” 导演话还没说完,楚生就眼疾手快按下按钮。 “楚生作答。” 楚生想了想,不确定道:“你好。” “回答错误,倒扣五分。” 导演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个叉。 赵思思两眼蒙圈,她之前说了什么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都怪你。”白夭不满抱怨:“你不知道答案就别抢,现在害的我也扣分。” 楚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有本事,你去说。” 他真的受够了白夭这个蠢女人。 今晚不管如何,他都要换掉白夭,这个人简直在他底线边缘疯狂试探。 白夭气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闭上了嘴。 “南挽作答。” “南挽老公是公司总裁,忙很正常。” 南挽原原本本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回答正确,加三分。” “下一个问题,第一天买菜一共花了多少钱?” 赵思思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拍下手边的按钮,可最终是晚了一步。 南挽已经说出了答案。 “挽挽。” 赵思思怨念深重地看着南挽。 南挽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 “没事。”冷野安慰道:“我们现在没扣分,还有机会。” 赵思思打起精神,开始作答。 …… “当前冷思组得十八分,南时组二十一分,白楚组十三分,离游戏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导演不露痕迹地看了白夭一眼:“还请各位嘉宾不要消极怠工,继续努力。” 当前白楚组的所有积分都是由楚生一个人获得,白夭还没抢过。 一个人的努力毕竟有限,再这样下去迟早都要垫底。 白夭脸色一白,导演就差直接点名她浑水摸鱼了。可她不是抢不到,而是真的不知道。 她哪会观察其他人在说什么? “程时来节目组前,穿的什么衣服?” “挽挽。” 赵思思用手肘撞了南挽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楚生和冷野极有默契的不去抢答,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毕竟之前南挽让了不少题。 南挽刚按下按钮,一旁的白夭就抢着道:“卫衣。” 南挽的脸色冷了下来。 其他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白夭早不抢晚不抢,偏偏这个时候抢,这不是存心膈应人吗? “我答错了吗?”白夭无辜询问:“对不起,我不知道。” “白楚组回答正确,加三分。” 导演语气远没有之前那般和颜悦色。 白夭松了一口气,还差两分就追平了。 到时做饭的就不是她了,而是赵思思跟冷野。 想到这,她心里逐渐涌出一股喜意。 楚生冷眼旁观。 剩下来的这二十分钟,他都保持沉默。 “你干什么?” 白夭注意到他的不对,压低声音道:“难道你想五点钟起来做早餐吗?” “想,但不是跟你。” 楚生冷着脸道。 他就算一个人干,都不想白夭在一旁帮倒忙。 “你……” 白夭气急,想骂他。但注意到一旁的摄像头,只能恨恨闭嘴。 “当前南时组三十分,白楚组二十七分,冷思组二十四分。”导演公布成绩。 “现在还有一分钟,最后一道题,白夭带的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 白夭心喜,毫不犹豫拍下按钮。 “白夭作答。” “小勇。”白夭信心满满地回答。 “回答错误。” “为什么回答错误?”白夭仔仔细细过了下脑子里的记忆,确认自己并没有答错,不服气地质疑。 “你还要说出他姓什么。”工作人员耐心提醒。 “这我怎么知道?” 白夭没好气道:“你们纯粹就是为难我。” “茂勇。”程时淡淡道。 “回答正确,加三分。” “请白楚组准备明天的早餐。” 白夭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茂家村,一般来说,村子里的都姓茂。 她差一点就答对了。 (本章完) 第270章 攻略游戏(十五) 第270章攻略游戏(十五) “这不公平。” 白夭脸色扭曲,“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们组输?” 从第一天拍摄节目开始,她就没赢过一次。 相反,南挽一直都在赢。 节目组肯定给南挽提前准备了答案。 “因为你一点都不配合。”楚生冷着脸,“你只顾自己,从没顾过我的感受。” 赵思思跟冷野虽然也是一对假情侣,但双方一直配合的很好。 而白夭,让她帮忙干活,她耍小脾气,不肯动,最后害所有人一起承担。 害人害己。 “确实。”赵思思点头:“你太自私了。” 白夭听在耳朵里,莫名有些难受。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她扭头,看了一眼程时,却见对方低头跟南挽说着什么,神情柔和。 白夭突然觉得这个人离她好远好远,远到天边。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哭着离开了。 “导演。” 摄像师无奈道:“还要跟过去吗?” “不用了。” 导演摇头:“你打电话给她经纪人,让她把白夭带走。” “可……” “没事。”楚生走上来,神情轻松“我唯粉比cp粉多,就算退出节目,也没什么损失。” “这次是节目组欠了你一个人情,下次若有机会,我第一时间请你来。” 导演思索片刻道。 “谢谢导演。” 楚生眼里多了几丝真诚。 他知道,外头有多少演员求着导演合作。 他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 导演的效率很快,今晚就发出声明,说白夭和楚生因为私人原因,不能参演。 南挽登上微博,发现有不少白夭粉和楚生粉在底下质疑。 楚生第一时间转发解释,安慰好了粉丝。 而白夭一直装死,不肯出来回应。 没有得到解释的白夭粉疯狂在节目组官博上蹦跶,话说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不说导演,就连南挽也看着微微皱眉。 “还有四天就结束了!”程时突然问道。 节目组录制分两期。 等这次录完,至少要再过一个月才开始录第二期。 期间如果接了剧本的话,这时间又要往后延。 “嗯。”南挽没有否认。 “等结束录制,我们就离婚!”程时轻描淡写道。 “我对你没感情,你对我也没感情。” 他现在手上有南挽的把柄,南挽手上估计也有他的。 这样也好,双方都能保证不说出去。 从一开始,两人就毫无交集。 一人混娱乐圈,一人混商圈。 两人就像两根平行线,今后若无意外,很难再次相交,越走越远。 “和我离婚后你会找个人结婚吗?”南挽轻声问道。 程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摇了摇头:“不会。” 他原本就抗拒婚姻,是程父程母强行把他绑上了这座贼船。 今后,他估计永远不会结婚,但这话现在说未免也太早。 “那你爸妈愿意你这样吗?”南挽继续问。 程时没说话。 程父程母那里必定是一道艰的难坎。 要想说服对方同意他一辈子不结婚,很难。 “不如我们来合作!”南挽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你拿我做挡箭牌,我也拿你做挡箭牌,互惠互利。今后你要是说服了你父母,我随时都可放手,让你离开。” “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程时有些心动。 可想起之前的南挽…… “她以后会回来吗?”程时抬头看着南挽,不放过她任何一丝微表情。 “不会。”南挽摇头,“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等于死亡。 “那合作愉快。”程时移开视线,抿了抿唇。 “合作愉快。”南挽笑着道。 话刚说完,她就收到陈姐的电话。 “挽挽。”陈姐语速飞快:“白夭故意发微博内涵你,你当前不要上微博,这事我会跟导演一起处理。” 白夭不愧是完完全全的一朵白莲花,就算走了,也要留下一根刺来膈应。 南挽应了一声,随手打开微博。 白夭不光内涵她,还指责节目组蓄意包庇,有意给她使绊子。 她的粉丝一部分安慰她,一部分还跑到南挽微博下骂。 南挽勾了勾唇,对白夭的愚蠢算是开了眼界。 骂她一人,她暂时没办法,只能找节目组帮忙沟通澄清。 可事关节目组自己的名声,节目组肯定不会忍气吞声。 果然,在白夭发微博的半小时后。 节目组就把未删减过的视频原原本本地发了出来。 视频中,白夭自私贪婪的性子暴露无遗 冷野和赵思思同时间转发。 节目组心中还有火气,把楚生为什么退出节目组的原因也发了出来。 楚生粉本来在吃瓜,一听到这事关乎他们哥哥就冲了上来。知道她们哥哥在剧中受了委屈后,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和南挽粉丝一起围攻白夭粉。 白夭粉苦不堪言。 另外,知道白夭的真面目后,还有一大堆她的粉丝宣布脱粉。 虽然她的星途没有玩完,但今后的路注定要难走一些。 别墅内。 白夭阴沉着脸,疯狂砸周围的物品。 她经纪人走了过来,出声阻止。 “你现在发脾气有什么用?事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 当初,她打电话告诫白夭多少次,要管好自己的脾气,可对方偏偏不听。 “姐。”白夭两眼通红。 好歹是她一手带大的艺人,经纪人看着心疼,安慰道:“没事,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再复出。” “姐,你要封杀我?”白夭难以置信。 “这叫封杀吗?”经纪人气的头痛:“我只是让你休息一段时间。” “这还不叫封杀?”白夭面容狰狞。 “你想拿我的资源捧其他人,不可能。” 经纪人眉心突突跳个不停,公司劝她放弃白夭,她还帮对方说话。现在看来,是她犯蠢。 白夭这个人,纯粹是烂泥扶不上墙。 想到这,她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反思,我会找个人看住你,不让你胡来。” 经纪人说完,转身离开,再也不看白夭一眼。 (本章完) 第271章 攻略游戏(十六) 第271章攻略游戏(十六) 节目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请来另一对荧幕情侣。 刘烨跟钟情。 这两人都是刚入娱乐圈不久的新人。 刘烨还好,之前拍过v,不算籍籍无名。 钟情还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拍的第一部剧还没放出来。 这两人之所以组成cp,还是广大网友促进的缘分。 “各位老师好。” 钟情外表就是那种乖巧听话的小女生,很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 “叫我思思姐!”赵思思手痒,揉了揉她的头发。 钟情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任她动作。 最后,还是冷野看不下去,把她拉下一边。 “南姐姐好。” 刘烨一看到南挽,眼睛就亮了。 “你认识挽挽?”赵思思微微惊讶。 这两人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我也是新兴公司旗下的艺人。”刘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他有句话没说,南挽当初出道的时候,他还千里迢迢跑来看。 这次听说能跟自己仰慕已久的偶像碰面,他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假扮情侣而已,不就是演戏吗? 想到这一层,他笑得越发腼腆,看上去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 赵思思挑挑眉,调侃道:“挽挽,这可是你的小师弟,你不给点见面礼说不过去!” “不用不用。” 刘烨红着脸,疯狂摆手。 “回头再给也是一样的。” “不,我说错了,不用给。” 刘烨脸更红了。 “行了,你别逗他。”南挽出声解围。 “不愧是师姐,这就护上了。” 赵思思把目标转向南挽。 程时看了她一眼。 赵思思默默闭上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程时表现的很温柔,但她却总是觉得对方有点可怕。 “你们两个会做饭吗?”冷野笑着问道。 “来我们这个节目,做饭可是必备本领,我们几个都有经验。” “会。”刘烨点头,“学过三年。” “我也会。”钟情怯怯道。 “你还好意思说。”赵思思不客气地揭他的短:“上次做饭把菜烧了的人是谁。” 冷野有些尴尬:“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不能。”赵思思怼道:“这次给你留了面子,下次你就闯祸。” “好了好了。”导演心情愉悦地打断他们。 “下面开始你们的新任务。” “导演。”赵思思语气幽怨:“你就不能让我们好好休息一天吗?” “就是。” 在这件事上,冷野跟她同仇敌忾。 “新人第一次来,导演你也好意思安排任务。” 导演被他们说得无奈:“那你们想怎么样?任务肯定要做的。” 赵思思眼睛一转,有了主意:“我们自己来安排任务。” 到时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担心惩罚。 “好。” 导演满口答应。 “真的?”嘉宾们都有些狐疑,导演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真的。”导演脸不红气不喘:“但是任务输了得由节目组安排惩罚。” “你们现在可以开始讨论。” 说完,他就退后几步,把空间留给他们几人。 “挽挽,你有什么主意吗?”赵思思头疼。 她脑袋空空,根本没什么新奇的点子。 “没有。”南挽摇了摇头。 任务肯定要有一定的要求,她不太了解这个圈子。 “要不去捕鱼!”刘烨跃跃欲试。 刚来,他就瞄中村口处的池塘。 “捕鱼?” 赵思思看向南挽二人。 “我没问题。” 程时瞥了南挽一眼。 两人中,只要有一人会就可以。 “要不一人捕鱼,一人做饭?”导演笑眯眯地凑上前,“刚好把你们的午餐给解决了。” “那还有惩罚吗?”钟情怯生生道。 “当然。” 对上嘉宾们仇视的目光,他急忙改口:“当然没有。” “那男嘉宾捕鱼,女嘉宾做饭?”赵思思出声询问。 没人反驳。 “那现在开始,时限为两个小时。”导演吩咐一旁的工作人员准备工具。 池塘里的鱼都是村民养的。 节目组提前跟他们打好了招呼,一行人风风火火往池塘走去。 “这么深的水?” 冷野打起了退堂鼓。 水几乎蔓延到了他们腰部。 赵思思暗暗掐了他一把。 冷野吃痛,不再吭声。 导演给他们每个人分配了一个渔网以及一个大背篓。还请了一个专业人士详细教授了捕鱼技巧。 三人听得认真,不出一会儿,就穿着防水服走了下去。 夏初,水很是清凉舒适。 程时小时候调皮捣蛋,捕鱼掏鸟蛋玩得不亦乐乎,三天两头就挨打。 等上了初中,才逐渐变得沉稳,成为传说中别人的家的孩子。 水有些浑浊,很难看清里面的鱼。 程时想起鱼的习惯,直接朝水深处走去。 冷野出声叫住他,让他不要往那处走,危险。 程时摆了摆手,意思是他会小心。 捕鱼不仅考验眼力,还考验手速。 程时动作飞快,很快就捉到一条鱼。 “程哥真厉害。” 刘烨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怪不得南姐姐这么喜欢你?” 程时从第一天见到他起,就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心思,没有理会,把鱼放进篓子里就走了。 见他不搭话,刘烨也不挠,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暗暗较上了劲。 你捉到一条,我也捉到一条。 “时间到。” 导演按下手中的怀表,现在开始报数。 “我捉到五条。”冷野心满意足道。 不管如何,总是够吃了。 “十条。”刘烨悄悄看了程时一眼。 “十二条。”程时语气淡淡。 冷野有些怀疑人生:“你们怎么都这么厉害?” 衬着他就像一个废物。 “我经常玩这个。”刘烨笑容腼腆。 “我小时候玩过一两次。”程时轻描淡写道。 冷野还没从打击中醒过来,就又遭到一击。 小时候玩过就这么厉害? 那他到底是有多菜。 冷野有些自闭地想。 赵思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程时二人,直接一顿猛夸。 “冷前辈。”钟情不熟练安慰:“你不菜,只是比不过人家。” 冷野懵了。 这是安慰吗? 钟情闭上了嘴,默默在心里懊恼着自己又说错话了。 “好了。”赵思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还有机会。” 冷野心情这才好上几分。 (本章完) 第272章 攻略游戏(十七) 第272章攻略游戏(十七) “毕竟菜是天生的,没办法。”赵思思真心实意地感叹。 她觉得以后肯定是他们这一组输得最惨,毕竟对手实在太强大。 冷野回了她两个呵呵。 “南姐姐。”张烨眼睛亮晶晶。 “很厉害。”南挽夸了一句。 张烨眼里的兴奋止都止不住,令一旁的赵思思怀疑如果不是有摄像机在拍,他估计早就跑到南挽身边各种求了。 程时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备有压迫力。 张烨毫不示弱地看过去。 等碰上南挽的目光时,他又笑得格外乖巧。 “啧。” 赵思思惊叹,这还是一个小狼崽子。 “回去!我跟你一起。” 程时突然握住南挽的手。 张烨莫名郁闷。 不管这两个人感情如何,他们在所有人眼里始终是一对神仙眷侣。 “好。”南挽没拒绝,“多出来的正好可以送给其他人。” “嗯。” “钟情,我也来帮你。”张烨丝毫不服输。 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偶像见识到自己的实力。 “啊……哦。”钟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冷野有些怀疑人生。 不是说好是女嘉宾的活吗? 这两人在干嘛! 他回头,见赵思思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冷野默默打了个寒颤。 “你说,我能不能申请跟钟情换一下,或者我跟钟情一队也行。”赵思思若有所思道。 冷野实在不够看。 “不行。” 不等冷野开口,导演就出声阻止。 节目组可禁不起这样折腾。 赵思思叹了一口气,默默离开。 冷野苦大仇深地跟了上去。 …… “做一个酸菜鱼怎么样?”赵思思兴致勃勃。 “祖宗。”冷野暗暗叫苦:“你会吗?” 上次赵思多亏有大厨的指导,做出的食物才勉强能入口。 让她一个人做,味道会怎样,冷野不敢想象。 赵思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抬头看了眼南挽。 两个男嘉宾一左一右地站在对方旁边,指导着她该怎么做。 再看看自己,一个人兢兢战战地干活,还有个人在旁边泼冷水。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思思姐,没事,我会。”钟情笑容腼腆:“我来帮你。” 赵思思的心情这才好上许多。 “南姐姐,要不做糖醋口味的!正好你喜欢吃。”张烨脸上笑意浅浅。 “糖醋太齁了,还是做酸辣!”程时不慌不忙地建议。 导演嗅到一股浓浓的硝烟味,们吩咐摄像师将镜头对准他们三个。 这种争风吃醋的场合,观众一定爱看。 南挽哪种都没有选,坚持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程时一向不喜欢和别人争。 他一直认同,是他的,就是他的,不管别人怎么争也争不过。 同样,不是他的,就算他百般争取也得不到。 可南挽却是个意外。 他觉得,对方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张烨根本配不上。 “南姐姐。” 张烨用公筷给南挽夹了一筷子菜:“这个你最喜欢吃。” 苦瓜? 南挽不好推拒,硬着头皮接受了。 还不等她动手,碗里的苦瓜突然不翼而飞。 “这个太苦了,还是吃点其他的!”程时声音温柔。 “吃这个。” 南挽闻言低头看了眼碗里剥好的虾,到底没拒绝,在赵思思羡慕的目光中吃了下去。 【叮,好感值加十。】 机械音提示道。 南挽怔住了。 她这才想起来,负好感度在昨天就全部清零了。 现在的好感值意味着程时对她上了部分心。 见她不说话,程时又给她剥了一个放在碗里。 张烨有样学样,给钟情剥了几个大虾。 钟情默默低头扒饭,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难怪张烨一定要参加这场综艺,甚至不惜与自己捆绑,原来是来追偶像。 可南前辈跟程先生不是结婚了吗?张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 见其他两个男嘉宾这么贴心,赵思思不由幽怨地看了眼一旁的冷野。 冷野硬着头皮剥了一个。 但第一次弄,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好半天,才剥出一个坑坑洼洼的虾。 赵思思叹了一口气,不指望他。 见程时一直贴心照顾南挽,她不由生了几分好奇,笑着问道:“挽挽,你跟你老公感情这么好,有没有什么秘诀啊!” 感情好? 这三个字把南挽跟程时问住了,他们两个感情好吗? 可能在外人眼里是这样,但终究是假的。 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走上离婚这条路。 这档综艺其实只是一个舞台。 他们都在演戏,只是不知道掺杂了几分真心。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挽身上。 虽然他们现在没有结婚,但以后一定会有。 现在多学学,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就连摄像师也将镜头对准南挽,想听听她怎么说。 自古以来,事业和家人之间都很难平衡。 为了拍一场戏,他们甚至几个月或一年不能回家,连见亲人一面就是奢侈。 程时是公司总裁,忙的团团转,回家却还要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他半点不恼,甚至心甘情愿地陪着南挽上这部综艺。 这份情,众人不可谓不羡慕。 南挽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微微摇头:“秘诀没有,无非就是真心二字。” 她跟原主不一样,她从没把这个世界当做虚幻,把这世界的人当做纸片人。 在她眼里,他们有思想也有感情,不单单是游戏里的人物,是个体,有灵魂。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真心二字,在娱乐圈实在太难了。 他们从进入娱乐圈的第一天起,就有人告诉他们,娱乐圈很复杂,你不小心得罪了一个人有可能就是以后的一场灾难。 所以他们习惯笑脸逢迎,习惯用假面掩饰自己,不敢行错一步。 哪怕碰上喜欢的人,也不敢谈,只能维持地下关系,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别人。 天长日久,他们渐渐不知道该怎么以真心待人? 也许,这就是磕她们cp的人总没磕南时cp人多的原因。 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太假了。 骗得了一部分人,但骗不了所有人。 (本章完) 第273章 攻略游戏(十八) 第273章攻略游戏(十八) “那程哥有什么诀窍吗?” 张烨笑着问道。 程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答案跟挽挽一样。” 挽挽二字,他故意加重了音量。 张烨眼神一黯,但很快又打起精神。 他们两个迟早都要离婚,他还有机会。 今天的素材已经收集够了,导演心满意足地放他们离开。 这还是节目组第一次这般善解人意,嘉宾们都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你们还想做任务?”导演故意板着脸:“我没意见。” “不了。” 嘉宾们齐齐摇头。 谁做任务谁是傻子? “那不就行了。”导演笑眯眯道。 连续录了几天,他们也累。 一方面,他们要剪辑视频,一方面他们又要琢磨该怎么制造话题,好让他们节目有讨论度。 他们也期盼着早点休息。 嘉宾们彼此对视一眼,皆能看出对方眼里的喜悦。 “好了。”导演笑眯眯地挥手,“我走了。” …… “南姐姐。” 张烨突然喊住南挽:“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程时眸子一凝。 自来到这个节目后,张烨就一直围着南挽打转。 现在还要单独谈话。 他心里微微有些烦躁。 这种烦躁直入心底,带来的感觉很是陌生。 但这毕竟是南挽自己的事,他没法干预。 他很体贴地离开,把空间让给他们二人。 “你要说什么?”南挽静静地看着张烨。 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张烨跟原主单单是师兄师姐的关系。 “南姐姐。” 张烨眼底受伤,“你果真不认识我了?” 南挽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这该不会是原主留给她的烂桃花! 【怎么可能?】 系统翻了个白眼:【他是原主的粉丝,追了六年的那种。】 原主出道的时候,张烨就关注了她。 六年里,天天打卡,发语音鼓励她。 原主偶尔回他几句,向他抱怨一些烦恼。 说得最多的就是程时。 在原主眼里,程时是极其不负责任。 娶了她却对她不管不顾,不管她怎么示好都无动于衷。 原主一心以为这就是一段短暂的缘分。等她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的世界,这段缘分就消失了。 没想到张烨后来为了她,进了新兴公司,当了一个练习生,还出道了。 南挽突然明白为什么张烨对程时抱有这么大敌意了,原来是原主的锅。 “南姐姐,你真的对我没半点印象吗?”张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南挽,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南挽头疼地厉害。 一个程时就够她受了,又来一个。 【好感度减三。】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了。 【宿主,程时在外面。】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这要是没处理好,家庭纠纷逃不了。 门外,程时紧紧捏着手心,眼神锋冷。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认识。 “张烨,我只当你是粉丝。” 南挽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主对张烨并没有情感。 可以说,原主对任何人都没有情感。 她嘴上说着喜欢程时,其实只把程时当做攻略对象,一完成任务就踹开的那种。 原主一心只想着回家。 “南姐姐,你想起来了。”张烨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南姐姐,我一直把你当做偶像,喜欢你喜欢了六年。” 【好感值加五。】 【好感值减二。】 【好感值加四。】 好感值如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极刺激人的心脏。 南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份喜欢太重。 见南挽沉默,张烨渐渐谈起其他的话题。 “南姐姐,你还没跟程时离婚吗?”张烨咬牙道:他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 程时骄傲自负,只凭自身意愿行事,怎么配得上南挽? 自结婚以来,程时就一直对南挽实施冷暴力。 “张烨,你知道吗?这段婚姻是我求来的。” 南挽轻声道。 “怎么会?”张烨微微错愕。 他记得,之前南挽告诉他,是程时主动追求她,费尽心机。 结果得到了又不珍惜,让她在角落里自生自灭。 结合他的反应,南挽就猜到原主没说实话。 很有可能,她对任何人都没说实话,包括她的父母。 “我之前告诉你,是程时追的我对吗?” 张烨迟钝地点了点头。 “我骗了你,从一开始,这段婚姻便是我强求来的。” 南挽轻声道。 费尽心机不是程时,而是原主。 “可……” 张烨有几分不信。 “那些都是假的,在我跟程时结婚之前,他根本没见过我。” “怎么可能?” 张烨懵了。 六年里,南挽对他说过了无数程时。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是真的。”南挽肯定他的猜测。 程时刚想推开门的手停滞在半空。 “但我认识他,且认识了二十多年。” 南挽慢慢叙述:“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事实就是如此。” 程时彻底懵了。 南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早认识他?还认识了二十多年?南挽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我信。”张烨毫不犹豫点头。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对南挽说过的话都深信不疑。 “南姐姐,你喜欢他吗?” 张烨眸中藏着期许,如果不喜欢,那他…… “喜欢。”南挽脸上笑意清浅,“从我来开始,我就喜欢他。” 南挽不懂感情,但她对程时却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 这股情感驱动她朝程时靠近。 张烨听不懂南挽说什么,但程时听得懂。 原来现在的南挽也喜欢他。 那他呢?喜欢吗? 答案是…… 不知道。 程时真的不知道。 他从来没喜欢过一个人,不懂得什么叫喜欢。 张烨身子僵住了。 喜欢,这比当初听到她结婚还要伤人。 “南姐姐。” 张烨掩住眼里的情绪:“我来帮你。” 如果不能给南挽想要的,那就帮对方得到想要的。 张烨很快就振作起来:“南姐姐,我来助攻,帮你牵红线。” 他就不信,程时能逃得过。 南挽眼里有了笑意:“那谢谢了。” “不客气。” 张烨笑嘻嘻道:“只要事成之后,给我个红包就好。” “没问题。”南挽爽快答应。 解决了一桩事后,南挽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本章完) 第274章 攻略游戏(十九) 第274章攻略游戏(十九) 【好感值加七。】 程时说不明道不清他现在的心思。 南挽喜欢他,不愿意离婚是为了追求他。 他内心却一点也不反感,甚至有点期盼。 “程时?” 冷野搂住他肩膀,调侃:“你站在门口干嘛!当望妻石?” “没。” 程时淡定:“我只是打算出去逛逛。” “那正好,跟我一起。” 冷野没有多想,直接搂着他肩膀走了出去。 赵思思跟钟情聊天聊得火热。 张烨不知道跑去哪了?他只能来找程时。 程时不懂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单纯只是出去透透空气。 “程时,你觉得婚姻是好的还是坏的?”冷野突然问道。 “有好有坏!”程时不确定道。 如他父母一般相濡以沫,携手白头就是好的,如他跟南挽一样关系淡漠,彼此仇视就是坏的。 当然,婚姻少不了双方彼此相互包容相互理解。 冷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怎么问这个?”程时有些好奇。 冷野不像是会问出这话的人。 “我家人最近在催婚,我也觉得确实有这个必要。”冷野没有隐瞒。 他进入圈子十五年,现如今已经三十五岁,对一个演员而言可能处于黄金期,但对父母而言,这个年纪过于尴尬。 他的父母已经老了,能支持他进入娱乐圈闯荡这么多年已经十分开明。现在要求他结婚,他也找不到其他理由拒绝。 这次之所以参加这档恋爱综艺,不仅是为了宣传一下不久便要上映的剧,也是为了好好考虑这件事。 赵思思人不错,很多网友都说他们合适。 他父母也赞同,但两人的感情却没还没到结婚这个程度。 “那思思姐知道吗?”程时问道。 赵思思出道很早,这么多年却只有冷野一个绯闻男友。 这事从她自身的性格来讲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知道。”冷野轻松道:“我拍这部综艺之前就告诉她,我有结婚的念头。她理解,也支持了。” 他们捆绑了这么多年,他突然结婚肯定对双方都有一定的影响。 冷野有想过,赵思思可能会骂他一顿。但没想过她这么平静就接受了,还问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要不要现在就跟粉丝说清楚。 但他考虑到要拍这部综艺,就把时间推迟了。 “那想找一个圈里人还是圈外人?”程时静静看着他。 “圈外人!”冷野想了想道:“如果两个都是圈内人,那也太不方便了。” 本来他一个人三天两头就见不到面就算了,如果再来一个他父母肯定会受不了。 程时没说话。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赵思思不像是对冷野没有感情的样子。 但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不好说什么。 “老弟,不是什么感情都能走到最后。”冷野仿佛看出他所想,叹了一口气:“你跟南挽很幸运。” 他跟赵思思,多多少少差一分缘分。 幸运? 程时莫名想笑,但被他忍住了。 他没想过外人评价他这段感情,说的是幸运二字。 他以前不知道有多烦,可现在…… “你们原来在这啊!”赵思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导演组让你们过去领取任务卡片。” “思思?”冷野惊愕:“你来多久了。” 万一听到刚才说的那番话。 “刚来啊!”赵思思奇怪地看着他,“我本来在找你们两个,钟情说看到你们过来这里,我们就过来了。” 钟情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赵思思刚才说的是对的。 听到这话,冷野表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赵思思没听到这番话就好,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我现在过去。” “快走!”赵思思催促:“迟到的话不知道节目组要搞什么名堂。” 冷野朝她笑了笑,跟程时一起过去。 等他们离开,赵思思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眼里泪光盈盈。 “思思姐。”钟情局促不安地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其实她们一早就过来了,也听到了他们那番话。 “他就是个傻子。”赵思思苦笑:“谁都看得出来我对他的感情,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她童星出道,自小就被熟知,打响了知名度。 公司也极其有良心,从来没让她带过什么新人,强行捆绑。 冷野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公司给她捆绑的艺人。 这么多年,公司上下都清楚这档事,只有冷野完完全全被瞒在鼓里。 她从一开始就喜欢冷野,但冷野一直不喜欢她,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留在他身边。 她曾天真以为,终有一天,冷野会看清她对他的心意。 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么一句。 “思思姐。”钟情犹豫不决。 “走!”赵思思恢复过来,朝她道:“我们也过去!” 钟情抬头看了一眼。 赵思思依旧是一幅光彩照人的样子,刚才那一幕,好似从来没发生过。 …… “导演,我们每个人的任务难度都相同吗?”赵思思大大方方问道。 “不一样。”导演摇头:“有简单也有难,全靠你们的运气。” “那能跟别人交换吗?” “可以,但交换的前提是双方都不知道任务是什么。” 这话瞬间绝了大部分人想要交换的念头。 说不定自己的任务是轻松的,但跟别人交换就变难了。 “你们谁先抽?”导演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我。” 张烨举手,大着胆子上前抽了一张卡片。 “任务是什么?”赵思思不免有几分好奇。 “思思姐,暂时不能说。”张烨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那好!” 赵思思上前,抽了一张卡。 其他人陆续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任务卡。 “这就是你们明天的任务。”导演示意他们打开来看。 南挽掀起自己的任务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早起做一顿早餐,必须让对方知道是你做的。” 对方是谁,不言而喻。 这个难度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见他们都领到任务,导演二话不说便要赶人,嘉宾们识趣离开。 (本章完) 第275章 攻略游戏(二十) 第275章攻略游戏(二十) 次日,天光大早。 节目组的大喇叭把嘉宾们从睡梦中吵醒。 【请各位嘉宾收拾好相应的行李物品,现在将前往下一个拍摄场地,你们的任务也将在那里完成。】 被迫早起还要收拾行李的嘉宾敢怒不敢言。 …… 郊区,别墅。 导演组发放了第二张任务卡。 众人接过,发现里面放着一百块现金以及一张邀请函。 邀请函上写着一行小字: 拿到任务卡的人可对另一个人发起邀请,你们可以任选地点。 地点如下:咖啡厅,游乐场,寺庙。 “为什么会有寺庙?”冷野忍不住吐糟。 这年头,哪有年轻人愿意往寺庙跑? “你们可以商量着选择,地点可以重复,没必要选择寺庙。”导演笑眯眯道。 “寺庙。” “咖啡厅。” 赵思思跟冷野不约而同说出截然相反的答案。 众人的视线不由看向说寺庙的那人——赵思思。 “去寺庙!我好久没求过签了。” 赵思思眼神复杂。 她记得,她当初就是在拍一部古装戏时,认识了饰演小沙弥的冷野。 冷野心神一颤,低头躲避她的目光。 “好。” 南挽的视线瞄向咖啡厅。 如果她印象没有出错的话,原主就是在咖啡厅跟程时签订了结婚协议。 “去游乐场!”程时淡淡道。 咖啡厅这个地方,他一直都不太喜欢。 “嗯。”南挽没意见。 “小情也想去游乐场,不如我们一起!”张烨眼神一闪,笑道。 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钟情瑟缩了下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她不想,他们的斗争为何要拖上她。 钟情疯狂在心中呐喊。 程时看了张烨一眼,没说话。 “既然都选择好了,那就出发!”导演笑着道。 “注意,你们只能花这一百块钱完成任务。没完成任务的将接受惩罚。” “至于什么惩罚?”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从听到寺庙二字,冷野就有种预感,这次他们组可能还会输。 “我们怎么过去?” 南挽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背面有地图,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导演笑容不怀好意。 南挽将邀请函的背面展开,那里绘有三幅简陋的地图。 游乐场可通过公交,打出租的方式过去。 看清出租车的价格后,南挽眼皮跳了跳。 一人五十,两人一百。 加上去游乐场还要买门票,又是一大笔花销。 钱根本不够花。 公交很便宜,只需要四块,但如果坐公交的话,被认出来会很麻烦。 她回头想去找导演问个清楚,却发现导演不知何时离开了。 【友情提示,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通过劳动的方式挣。】 导演欠揍的声音通过广播传了过来。 所有人心里瞬间有把导演揍一顿的冲动。 对方实在太欠打了。 “要不我们还是坐公交!”张烨走过来建议。 “游乐场的门票四十块钱一张,如果打出租车的话我们根本一分钱都留不到。” 既然说了游乐场,那他们肯定要进去才能完成任务。 “嗯嗯。”钟情配合点头。 “那就坐公交!”程时点头。 外面的太阳有点大,南挽从行李箱里找到两顶帽子,递给程时。 程时迟疑了半秒,接受了。 钟情带了伞,张烨负责撑,倒也像是一对小情侣。 四人先去了一家便利店,把整钱换成零钱,再去公交站坐车。 因为保护措施做得好,倒也没人认出他们,只把他们当做颜值很高的路人。 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历经三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钟情晕车,一下车就抱着垃圾桶狂吐,小脸惨白惨白。 张烨没法,只好留下来照顾她。 这样一来,他跟南挽二人就势必要分开。 张烨眼里闪过一丝不虞。 但他又清楚,这是没办法的事。 “这位帅哥,能给个微信吗?” 一个妆容精致的小姐姐走了过来问道。 程时穿着卫衣牛仔裤,身形修长俊秀,气质出众。 “不行。” 程时眉头微蹙,毫不犹豫地拒绝。 “真的不能吗?” 小姐姐不死心,毕竟难得碰到这么养眼的帅哥。 “不能,他结婚了。” 南挽上前,握住程时的手。 小姐姐慢半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一对。 可他们看上去却并不像,没有情侣的那种感觉。 但话尽于此,她也不好胡搅蛮缠,道歉完就离开了。 可能是由于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场里的人没有那么多。 二人顺顺利利地买了两张票,进了里面。 蠢笨蠢笨的玩偶熊跳着舞,吸引了一大群小孩子围观。 南挽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想玩?” 不等南挽回答,程时就拉着南挽的手去了附近的一家店,店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偶服。 程时花了剩下来的二十块钱租了一套。 南挽突然很想笑。 她想象不出程时穿着玩偶熊陪小孩子跳舞的画面。 程时自顾自穿上,来到刚才那只熊旁边。 见又来了一只熊,小孩子好奇地围了上去。 程时半天没有动作,小孩子的注意力立刻从他身上离开。 南挽走上去,想安慰他,却见程时学着旁边那只熊摇摇晃晃跳起舞来。 南挽怔住了。 小孩子欢快地拍着手掌,唱起了儿歌。 笨拙的玩偶熊冲她晃了晃胖乎乎的手掌。 南挽眉眼弯弯,忍不住走上去。 玩偶熊拉着她的手,拉着她加入跳舞的阵营。 偷偷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摄像师毫不犹豫地拍下了这一幕。 没过多久,小孩子就腻了,跑走了。 程时摘下头套,露出一张满是汗水的脸。 此时正是夏天,玩偶熊衣服很厚,人穿着很容易闷。 “你们是明星!”另一只玩偶熊突然开口。 二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能合个影吗?”玩偶熊掏出手机。 南挽同意了。 拍完照后,玩偶熊突然塞过来二十块钱。 “你们今天也算是帮我的忙了,这是报酬。” 南挽把钱还给她,玩偶熊却一溜烟地跑了。 二人把玩偶熊套还回去,继续在周围闲逛。 南挽很少来游乐场,看什么都很新奇,硬拉着程时把一些不需要格外花钱的游戏体验一遍。 (本章完) 第276章 攻略游戏(二十一) 第276章攻略游戏(二十一) “看一看,瞧一瞧诶。” 二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前方有很多人围在一起,看样子是在玩什么游戏。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热情招呼道:“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只要套中那个最大的玩偶不仅能赠送一个玩偶,还能额外获取一百元现金,5元一个圈,机会不限。” 在她前面有一根白线,白线两米处有一个两米长的的玩偶,周围散落着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尝试,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只能退而求次选了其他。 “好难。”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样一句。 “有什么难的?我来试试。”一个青年走了出来,一口气买了五个圈。 他旁边跟着一个女孩,看样子是他女朋友,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通常来说,女孩子都对漂亮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青年心安理得地享受众人的瞩目。 他捏了一个圈,轻轻一挥。 落空了。 青年又扔了一个。 结果还是一样。 …… 片刻,青年手中只剩下最后两个圈。 “你行不行啊!” “不行就不要逞强。” 周围人七嘴八舌道。 “我行,我一定行。”青年不肯被人拂了面子,咬牙又扔出去一个。 没中。 “要不算了!”青年女朋友想给他留些面子,“我们玩其他的。” “不。” 青年咬牙坚持。 他女朋友无法,只好在旁边看着。 “啧。” “说什么大话。” 见青年失败,有人出声嘲笑。 青年脸色通红,嘴上振振有词:“光说我,有本事你们自己试试,这根本不可能完成。” “怎么不可能?”摊主生怕他一句话砸了她的生意,赶紧出来。 “前不久,就有一个年轻人从我这里拿到了一百块钱。”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青年一脸不屑:“有本事你自己试试?” 他女朋友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一点。 但青年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 “没错,你自己试试。”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如果摊主可以套中,那他们愿意试一试。如果不行,那就是摊主故意为难。 气氛就这样僵持下来。 摊主在心中暗暗叫苦:“这都是什么事啊!” 往常就算有人没套中,也不会像这般得理不饶。 “怎么样?”青年自觉戳中摊贩痛处,好整以暇道。 “切。” 其他人转身,准备离开。 她自己都做不到,明摆着就是在圈钱。 “我想试试。”南挽突然开口。 “好,你试试,我给你打五折。”摊主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细汗。 不管怎么样,有人愿意试就代表情况不是很糟。 就怕名声打出去了,无人愿意来。 “妹子,要不别试了。” “就是就是,明摆着圈钱。” 其他人开口劝道。 程时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选择什么也没说。 南挽难得有兴趣,他何必扫了她的兴致。 再说,钱没了还可以再挣。 “想去就去。”程时轻声鼓励。 南挽花了十块钱买了八个圈,她跟程时一人四个。 到时就算输了,也还剩十块钱坐公交。 其他人都没有走,留在旁边看热闹。 就连刚才那对小情侣也在。 程时从来没玩过这种游戏。 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扔出去一个圈。 落空了。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青年嗤笑一声。 结果是来逞强的。 他女朋友几次三番提醒他,但青年依旧不依不饶。 在程时最后一个圈也没套中时,他更是得意地大笑起来。 见状,其他人纷纷皱眉。 这样的举动十分惹人厌。 “小兄弟,没事,我们都没套中。” 见程时神情不自然,其他人纷纷开口安慰。 “大妹子,你也别试了,省点钱。” 南挽握住一个圈,扔了出去。 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落在玩偶鼻上,竟是套中了。 “好。” 围观人群纷纷鼓掌。 “大妹子,厉害了。”摊主笑眯眯地伸出大拇指,爽快地递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 “现在你们可以将它抱走了。” 南挽抱起玩偶,塞在程时怀里。 “送给你。” 程时愣住了。 身形高大的青年抱着一只巨大玩偶,这幅画面本该惹人发笑。 但青年外貌俊秀,冲掉了几分不适。 【好感值加二十。】 这是好感值第一次这么高,就连系统都有几分意外。 南挽下意识看着程时,没有说话。 “大家伙都来看一看啊!这个小姑娘套中了。”摊主举着大喇叭吆喝。 有南挽做例子,有不少人大着胆子来试一试。 反正一个圈才五块,亏不了多少。 摊主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刚才出声嘲讽的青年不知何时离开了。 他女朋友倒是留了下来,红着脸跟他们说了一声对不起。 程时摆了摆手,拉着南挽离开。 他们今天花了一百元,也挣了一百元。 摊主见他们还有几个圈没用,还赠了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两人走着走着,又到了另一处摊子。 摊子上摆着几张现金,有二十的,有五十的。 摊主躺在摇椅上,睡着懒觉。 见有人过来,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道:“十块钱五次,只要全部射中就能得到五十元现金。” 程时有些迟疑。 南挽默默递给他一张十元的人民币。 程时把钱递给摊主。 摊主扔给他一把飞镖,三米处有一个靶子。 程时以前在俱乐部玩过这种类似的游戏。 虽然很久没去了,但手感还在。 不多时,就全部扔中。 摊主瞪大了眼睛,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给了五十。 “行了,你们赶紧走。” 见程时还想继续试,摊主没好气地赶他们离开。 要是再来一次,他还做不做生意了。 “很厉害。”南挽笑着夸了一句。 “你也不差。”程时认真地看着南挽。 他们今天都挣了不少。 “应该可以回去了。” 南挽低头,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 天色已经晚了,暮色苍茫。 “嗯。”程时拉着南挽的手,走出游乐场。 两人现在都不差钱,直接花了一百块钱打了出租,舒舒服服回了别墅。 (本章完) 第277章 攻略游戏(二十二) 第277章攻略游戏(二十二) 别墅内,冷野二人已经在沙发上坐着。 见二人回来,朝他们点了点头。 南挽敏锐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但说不清道不明哪里不对。 一个小时后,张烨这一组也回来了。 钟情脸色惨白,不像是在约会,反而是去了遭罪。 见众人都回来了,立刻有工作人员把他们单独叫出去采访。 第一个叫出去的是南挽。 “你有猜到程时的任务是什么吗?”采访人员问道。 南挽微微摇头。 刚开始,她以为程时的任务是扮玩具熊跳舞,但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对。 采访人员递给她一张卡牌。 卡牌上写道:让对方开心。 程时的任务就是让南挽开心。 “今天你开心吗?” 南挽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想跟对方告白,你会说什么?” 南挽思索片刻,答道:“我喜欢你。” 这话或许很俗,但却是她心中的真实所想。 世间千言无语,都敌不过喜欢二字。 采访人员笑了笑:“采访结束,谢谢南老师。” 程时比南挽还要更早结束。 南挽一走出房间,就看到程时在外面等着她。 灯光璀璨,衬得他眉眼越发温柔。 【好感值加二十。】 当前好感值已经达到六十四,这代表程时的功略进度完成了一半。 当好感值达到一百时,就能回到原先的世界。 南挽突然想起这段话。 到时她真的愿意回去吗? 答案是否。 “走!我们回去。”程时拉住南挽的手。 客厅。 “鉴于各位嘉宾的表现,今天任务失败的嘉宾是张烨和钟情。”导演看了张烨一眼。 这两人就像是强行凑成的一对,表现生硬。 不过其他两对,今天倒给了他不少惊喜。 “惩罚是准备今晚的晚餐。” 导演也不为难他们。 “要不我一个人来!”张烨迟疑道。 钟情今天一天都不太舒服。 “你们可以私下商量。”导演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 钟情感激地朝张烨笑了笑。 “我来帮忙!”南挽开口。 让张烨一个人弄所有人的早餐不太实际。 “我们也来。”赵思思笑着道。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来到厨房。 …… “你小心点。” 见赵思思伸手想拿菜刀,冷野吓了一大跳,赶紧出声制止。 不等她开口,冷野便把切菜的活揽了过来,不让她动手。 赵思思没法,只好在旁边等。 片刻,南挽也被劝了出来。 赵思思冲她招了招手,南挽来到她旁边的位置坐定。 “你跟冷……”南挽试探。 “我跟他在一起了。”赵思思淡定道。 她表白了,冷野也同意了。 她本来没想过冷野会同意,只是单纯想把多年的喜欢告诉他,然后祝福他日后遇到合适的人。 冷野一边切菜,时不时还要回头看赵思思一眼。 赵思思每次都能注意到他的目光,脸上笑意盈盈。 南挽莫名喂了一把狗粮。 “你决定好了?” 程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决定好了。” 冷野轻轻地笑了笑,他们两个纠缠了这么多年,关系早就不清不楚了。 另外,他爸妈也认同赵思思,说与其找一个不认识的,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的,这样也放心。 至于缺乏照顾,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习惯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恭喜。”程时笑着祝福。 “结婚一定请你,就怕你没时间。”冷野笑着道。 程时平日很忙,还不一定有空闲时间。 “到时一定去。”程时没有拒绝。 张烨插不进去,在一旁默默地听。 “就是没吃到你跟南挽的喜糖,有点可惜。” 冷野叹了一口气。 他跟程时很投缘,要是早认识就好了。 “啪。” 两人抬头,发现张烨手上拿着的锅铲掉到了地上。 他神态自若地拿去清洗。 饶是他掩饰的再好,冷野二人也看出几分不对。 “他……” “他是南挽的粉丝,粉了六年了。”程时眼神复杂。 六年,足以将一份情感变质。 冷野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冷野突然很庆幸,他跟赵思思没有走到这一步。 晚饭做好,导演出乎意料地没有过来。 没有导演在一旁干预,众人这一顿吃得异常舒心。 等吃完晚饭,众人又聚在一起看节目。 当看到南挽跟程时凭自己的能力挣得了打车回来的钱,赵思思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 她都能想得到这段播出去,这两人会涨多少粉丝了。 等综艺结束,导演放了每个人的单独采访。 采访人员:程时,你对这次约会满意吗? 镜头里面的程时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问到最后一个问题。 采访人员:如果你想对对方告白,你会说什么? 程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而后道:“希望我未来的生活有你。” 这是一句非常隐喻的情话。 画面一转,放出南挽的单独采访。 “如果你想对对方告白,你会说什么?” “我喜欢你。” 南挽回答的坦坦荡荡。 周围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自开播以来,这两人就没闹过矛盾,感情始终很好。 张烨看不下去,早早就回去休息。 钟情身体不适,也跟着离开了。 【好感值加十。】 程时的好恶一向表达的很明显,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当他发现南挽不是之前的那个人时,负值一下清零。 【当前好感值七十四,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麻了。 原主这么久都没得到过程时一分好感,宿主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要有缘分的。 适合就是适合,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做不了假。 采访结束,综艺也进入了尾声。 当前离节目结束还有两天,等过完这两天,他们这几人就要分开了,各自过回各自的生活。 冷野跟赵思思都有一部剧要拍,暂时抽不出时间拍下一季。 等下次见面,估计要一年后。 那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能不能似这般轻松。 但分别在娱乐圈是常态。 众人伤春悲秋了一会,就又恢复了冷静。 (本章完) 第278章 攻略游戏(二十三) 第278章攻略游戏(二十三) 《我爱你的每一天》拍摄最后一天。 导演难得没搞什么幺蛾子,让嘉宾好好地享受了一顿早餐。 “现在开始你们的最后一个任务。” 导演穿着初次见面时穿着的短袖,手里举着一个大喇叭:“做完这个任务,我们就要暂时分开。或许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再见面,这场游戏叫说说你们的心里话。” 游戏规则:单独采访,不能私底下泄露谈话内容。 嘉宾们面面相觑,仿佛都没想到最后一次任务居然会这么简单。 毕竟之前节目组坑了他们那么多次,嘉宾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阴影。 导演也不催促,笑呵呵看着嘉宾们的反应。 “怎么样?你们谁先来?” “要不抽签!”赵思思提议道。 这样相对更好一些。 全票通过。 南挽随手一抽,正好抽到了第一个。 采访的人还是上次那个工作人员,只不过这次的问题变得多了起来。 “南老师,拍节目之前,你经常抱怨程先生不够理解你,现在你还这样觉得吗?” 南挽摇了摇头:“不,先前是我错了。我先生的工作很忙,我要对他多一些谅解。”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看样子比较满意。 他们毕竟是恋爱综艺。 恋爱中,有些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关键是有多些理解和信任。 “下一个问题,你觉得程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挽思索片刻,好半天才给出答案:“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刚开始,原主莫名其妙闯进程时的生活,强迫对方结婚。 程时虽然厌恶,但也从来没做出实质性伤害原主的举动。 “下一个问题,你还记得节目开播之前你给程先生写的情书的内容吗?” 南挽果断摇了摇头。 就算记得,她也要假装不记得。 毕竟那封情书的内容有点大胆。 “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花上两小时的时间给程先生写封情书吗?” 工作人员笑眯眯问。 “你可以选择不写。” 节目组不强迫嘉宾自身的意愿。 “写。”南挽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纸和笔。 写情书很容易,但写好一封情书却很难。 两辈子,她从来没写过任何有关于情书的东西。 原主也没有,之前那封情书纯粹是在网上摘抄的。 要是她真想,也可以从网上找来一篇,糊弄一下。 但她不想这样。 她想认认真真给程时写一封情书。 见她做好决定,工作人员贴心地关上房间门。 这样一来,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跟南挽正对着的那道门同样紧闭。 外貌俊秀的青年捏着一支笔,不慌不忙地在纸上书写。 等所有人都从房间走出来,导演依次还给众人手机:“恭喜你们结束这次拍摄,现在可以回家了。” 听到回家二字,嘉宾们都有些激动。 程时也不例外,自来到综艺,他就一直盼望着早日回去。 可这一天突然来临时,他突然不想了。 如果不是这次综艺,他估计永远不会发现南挽早已换了个灵魂。 等一年时间一到,他们就离婚,到时再也不相见。 想到这,程时突然庆幸他参加了这次综艺。 “要不我们拍张照再走!”赵思思笑着提议道。 下次录制不知道何年何月,拍张照片至少还可以留作纪念。 众人都没有反对。 他们聚在别墅门口,郑重地拍了一张合照。 照片里,他们每个人都是笑着的。 这段时间尽管很累,但却很快乐。 导演放下手中的相机:“好了,你们可以收拾行李了离开了。” 从现在开始,《我爱你的每一天》第一季度的拍摄正式结束,今后可能要过上许久才会开始第二季拍摄。 嘉宾们相互拥抱告别。 “南姐姐。” 张烨手心布满了细汗:“我能抱你一下吗?” 他清楚,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不是常驻嘉宾,只是节目组请来填补空缺的。 下一季,他估计不在了。 加上,南挽比他的咖位大多了。 二人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忙。 目前,南挽现在所在的圈子他还没资格踏入,他得更加努力。 南挽大大方方地抱了他一下,说了一句话。 张烨勾唇,那句话是加油。 “走!”程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陈姐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别墅门口。 南挽冲张烨摆了摆手,拉着行李箱离开。 张烨注意到,两人没有拉行李箱的手是握着的。 他们…… “南……” 张烨到底忍住了,没有喊出声。 赵思思跟冷野已经提前离开了。 他们的剧差不多已经在开拍了,他们得及时赶过去。 张烨一个人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终于结束了。” 陈姐絮絮叨叨:“这些天我老担心你们会在节目里露馅,到时……”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他们握住的手。 以程时对南挽的厌恶程度,不可能主动。 难道南挽逼迫了程时? 以自家艺人的德行,还真有可能做这事。 那程时还真惨,摊上这一尊小祖宗。 想到这,陈姐看着程时的目光越发不对劲。 注意到她目光的变化,程时抬头,看了她一眼。 陈姐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地跟南挽聊天。 “这些天,我收到了些不错的剧本,你要是想拍可以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不用,我暂时不想拍。”南挽摇头。 “也是,你刚结束一档综艺。”陈姐表示理解。 “我想休息半年再说。” “没问题……半年?” 陈姐错愕得看着自家艺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有曝光,就代表没有热度,对一个艺人来说是致命的事。 “知道。”南挽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还这样?”陈姐不明白南挽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维持了现在的热度,又要休息大半年,到时粉丝都跑光了。 “陈姐,我适合演戏吗?” 陈姐没有回答。 不适合,但是公司就愿意捧。 “陈姐,这事我会跟公司说清楚。”南挽认真道。 “算了,就这样!”陈姐叹了一口气。 自家艺人什么性格,她清楚。 做下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 (本章完) 第279章 攻略游戏(二十四) 第279章攻略游戏(二十四) “对了,刚才南老爷子打电话过来,让你跟程时过去一趟。” 陈姐突然想起来。 车子现在已经抵达南家。 “你就不能早点说吗?”南挽头部隐隐作痛。 南家老爷子对程时一向看不顺眼。 程时也识趣,从没踏过南家半步。 现在,程时还在车上,到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陈姐讪讪道:“我这不是忘了吗?” 她一忙起来就会经常坏事。 “要不我先下车!”程时低声道。 他清楚,南家老爷子不喜欢他。 “挽挽。” 南家老爷子雄厚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看来不能。” 南挽打开车门,走出去乖乖喊了一句爷爷。 南老爷子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车内。 “程家那小子是不是也来了?” “爷爷。”南挽开口想要说话,但被程时打断。 南老爷子冷哼一声,对程时这声称呼不置可否,直接拉着南挽进屋。 程时杵在原地。 “还站着干嘛!还不过来。” 老爷子声音中气十足。 程时松了一口气,跟在二人后面。 看来,南老爷子对他的印象还不是太糟,有挽救的机会。 客厅的电视机声音还没关。 南挽清清楚楚听到熟悉的声音。 “这是……” 南挽有些迟疑。 追综艺不像是南老爷子的作风,应该是南母。 老爷子面色不变,镇定上前,想要关上电视机,假装刚才正在看综艺的人不是他。 但遥控器却怎么也找不到。 南母这时刚好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 见老爷子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有些疑惑地问道:“爸,你找什么?” “遥控器。” 南老爷子头也不回道。 “年龄大了,记性就是不好。” 他边找,边慢吞吞地解释。 “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吗?” 南母笑着告状:“小时,你别看他平时对你那么严肃,其实私底下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天天都在嘴上念叨。” “刚才他还夸你来着,说你人品好。” 程时微微有些意外。 这一点也不像他印象中的南老爷子。 印象中,南老爷子应该板着脸,骂他不识好歹。 “胡说。”南老爷子气的吹鼻子瞪眼。 “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他家挽挽对他那么好,他还这般不领情。 他怎么会喜欢这种小辈? 这句话可信度并不高。 南母正笑着跟南挽他们谈论南老爷子这几天有多么反复无常。 自己追综艺就算了,非要拉着所有人一起陪他看。边看还要夸,不能让人说一句不对。 现在宅子里的人一见南老爷子要看综艺都躲的老远,生怕要陪着他一起看。 “行了,你们母女俩去忙,我与这臭小子单独说几句话。” 南老爷子面子挂不住,张口便想要赶人。 “爷爷……”南挽有些迟疑。 “放心。”南母拍拍她的肩膀,“你爷爷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南挽看了一眼程时。 程时冲她点了点头。 南挽这才放心跟南母一起离开。 见状,老爷子看程时的目光越发不善。 他多好的孙女,就被这个姓程的臭小子拐走了。 他就不明白了,程时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帮他说话。 南挽倒还好,这几天不在家。 南母天天在他跟前念叨小时怎么好怎么好,念得他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你跟挽挽现在怎么样?”南老爷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还好。”程时淡定回道。 “还想离婚吗?想的话我现在就让挽挽跟你离。” 南老爷子说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他现在已经弄清楚南挽跟程时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段姻缘可以说是南挽强求的。 就算程时想要离,他也不会阻拦。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家公司怎么样?我不会做这么掉档子的事。”南老爷子一脸不屑。 “不想。”程时摇了摇头。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自身的心意。 “真的?”南老爷子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别到时候后悔。” “不会。”程时认真道:“我不会后悔。” 只要南挽还是南挽,那他就永远不会后悔。 “算你识相。”南老爷子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南挽对程时有多在意,他看的分明。 要是程时后悔了,到时受伤害的还是南挽。 南挽是他从小疼到的宝贝,他打心里不愿意她受伤。 南老爷子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程时,越看越顺眼。 “行,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能放心把挽挽交给你。” 他年纪大了,终有一天会离开。 南挽被他宠得一身坏脾气,有个值得托付的人已经算是万幸。 “好了,你出去!”南老爷子摆了摆手,“你那么久没出去,挽挽该急了。” 这丫头,从小就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总算是长大了。 程时走出客厅,一眼就看到在门口等着的南挽。 【好感值加十。】 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打破了南挽的思绪。 她抬起头,见程时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爷爷跟你说了什么?”南挽忍不住问道。 这还是南老爷子第一次要求他要跟程时单独谈话。 “没说什么。”程时摇头:“就是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 南老爷子能说出这话就代表他认可了程时。 程时心里很轻松:“我们今天在这住几天再走!” “你……”南挽难掩眸中的错愕。 “爷爷他年纪大了,肯定需要你多陪陪他。” 程时轻轻笑了笑。 南挽在这,他也不会走。 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跟南挽同处一个空间。 “好。”南挽点头:“等下我跟爷爷说。” “嗯。” 程时抬手,自然拂去她额边的碎发。 南老爷子刚走出门,就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骂:“这臭小子。” “爸。” 南母走到他跟前:“现在你应该可以放心了。” 程时什么品性,他们都有目共睹。 南挽嫁给他,不说肯定会过得很好,但肯定过得不坏。 “我什么什么不放心了。” 南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我一直都很放心。” 说着,他就自顾自离开。 (本章完) 第280章 攻略游戏(二十五) 第280章攻略游戏(二十五) 《我爱你的每一天》火了。 里面的各大嘉宾粉丝数急剧上升。 程时一个路人,一夕之间火遍全网。 虽然不乏节目组在背后推动的原因,但也跟他本身的性格离不开。 陈姐喜而乐见。 本来她就在为南挽打算休息半年头疼,程时火了,相对应南挽也有好处。 毕竟他们是夫妻,在粉丝那边也算过了明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程时没经纪人,到头处理问题的还是她。 这几天,她已经收到不少节目组的电话,想叫程时参加综艺,更有甚者想叫他去拍戏。 她无一例外都拒绝了。 废话,人家好好的总裁不做,干嘛要去拍戏。 但这毕竟还要尊重他本人的意愿。 一大清早,陈姐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挽挽,你怎么想的?” “不怎么想。” “哦……好的。”陈姐莫名结巴,连话都说不完整。 这个声音是程时。 大清早,程时接的电话,这两人昨晚睡一起? 陈姐吓得急忙挂断电话。 真实情况与陈姐想的有所出入。 昨晚,两人的确睡一起,但隔的老远,中间甚至还可以睡一两个人。 “怎么了?”南挽从外面走进来,见程时拿着手机,有些奇怪地询问。 “没什么。” 程时轻描淡写:“刚才你经纪人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去演戏。” 演戏? 南挽还没反应过来。 “我拒绝了。”程时摇头。 他本来就不喜欢娱乐圈,如果不是因为南挽,他甚至不会踏进这个圈子。 “挽挽,小时。” 南母温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南挽打开房门,跟程时一起走了出去。 “昨晚睡得还好吗?”南母看着一旁的程时。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留下来。 “很好。”程时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南母脸上笑容更甚。 客厅内的电视机正放着最后一期的综艺。 主持人正笑容满面的采访程时:程先生,请问你跟南老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程时坐在椅子上,神色认真:“一开始,我因为某些事对她存有偏见,后来误会澄清了,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如果你想对南老师说一句话,你会说什么?” “你的灵魂在我心中独一无二。” 同样的相貌,但感觉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他厌恶前者却喜欢后者。 明明已经看了好几遍的视频,南老爷子硬是看得津津有味。 “爸。” 南母无奈地关掉了电视机。 “你从昨天看到现在,还没看腻啊!” 他们都快腻了。 “有什么好腻的。”南老爷子不满道。 “我都还嫌看不够。” 他老了,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南挽能过得好。 现在见她们夫妻感情和睦,他心情也就越发畅快。 “小时,改天让你爸妈过来吃一顿饭!”南母笑着道。 这两人感情有进展,他们也高兴。 两家人也是时候和和睦睦坐下吃一顿饭。 “嗯。”程时坦然点头,手心却布满了细汗。 吃完早餐,南母有事出去了。 南父是个工作狂,天天忙得不见人影。 南老爷子去找他的牌友打牌。 家里就只剩南挽跟程时。 两人窝在沙发上,继续看还没放完的综艺。 节目已经到了尾声,他们每个人相互拥抱告别。 他们以为导演没拍,没想到导演把这一幕也当做正片剪了进去。 还配上一段话:彼此陪伴,彼此成长就是最好的告白。 至于他们写的情书,导演把它们作为单独的个人剪辑。 程时的情书艾特了南挽。 南挽的情书艾特了程时。 …… cp粉看得嗷嗷直叫,恨不得节目组赶紧拍摄下一季,好给他们粉丝更多的福利。 只是节目组注定要让他们失望。 《我爱你的每一天》下季录制在明年六月。 意味着粉丝还要再等个大半年。 粉丝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接受。 毕竟对方的忙碌程度大家都有目共睹。 【好感值加十四。】 当前好感值九十八,只差二分就能完成任务。 “挽挽。” 程时突然凑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挽脸颊。 他们交换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好感值加二。】 当前好感值百分之百。 【你已成功完成任务,现在你面临两个选择。一离开,二留下。】 南挽选择了二。 【祝你生活愉快。】 系统说完就下线了。 “挽挽。” 程时攥紧南挽的手,今后他们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外面阳光明媚,一派生机勃勃。 屋内,两人距离无限拉近。 (本章完) 第281章 攻略游戏(二十六)番外 第281章攻略游戏(二十六)番外 《我爱你的每一天》第二季开始录制,录制地点是在家。 一大清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敲响了程家的大门。 “吱呀。” 门开了,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孔。 “你好。” 工作人员有些尴尬。 通常情况下,她见得最多的人是南挽,对于程时有些陌生。 “进来!” 程时打开门。 工作人员局促不安地走了进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南挽家里。 “南老师呢?” “她出去了。”程时给她倒了一杯茶,“很快就回来。”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地接过。 近年来,程家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其中少不了这位的努力。 这样一位大佬给她倒茶…… “要拍多久?” 程时看了一旁的摄像机一眼。 “不多,也就三个小时。” 工作人员谨慎地竖了一个三。 这是节目组要求的,其他两对都这样。 程时没说话,表情逐渐变冷。 见状,工作人员动作越发小心谨慎。 “吱呀。” 门开了。 不等工作人员起身,程时就迎了上去,接住南挽手中拎着的菜。 在家里,一直都是程时下厨。 但南挽觉得程时太忙了,就主动包揽了买菜的活,天天大清早起来买菜。 “你好。” 南挽冲她点点头。 没来之前,工作人员从未觉得南挽是个很接地气的人。 毕竟她之前给人的印象一直是高冷的。 可见对方提着菜,笑着跟她打招呼时,她不确定了。 程时帮忙把菜提进厨房。 他们习惯了亲力亲为,这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平常要是有闲暇,南老爷子也会过来住一段时间。 “叮。” 工作人员低头看了眼手机。 节目组新发来的工作要求。 “南老师?”工作人员声音结结巴巴:“导演让你做一顿饭,前提是程先生不能帮忙。” 南挽挑了挑眉。 这熟悉的搞事风格。 “好。” 见南挽答应,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 其实就算南挽不答应她也不能说什么,但是逃不了被导演骂一顿。 南挽答应,也算避免了这件事的发生。 想到这,工作人员看南挽的眼神越发感激。 南挽走进厨房,程时正在洗菜。 “我来!” 南挽主动揽过程时手中的活。 程时没有多想,自顾自拿起一旁的菜。 “你出去!”南挽有些无奈。 程时愣住了。 “节目组让我做饭,不让你帮忙。”南挽揉了揉眉心。 她做饭的手艺以前还算可以,后来就全部忘光了。 加上有程时在,她也不用做饭。 待会炒菜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 但不管发生什么,节目组估计都喜闻乐见,毕竟这能制造不少话题。 程时退后一步,把手中的活让给她,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和摄像机一起在旁边看着。 南挽熟练地加油下锅,把菜倒了进去。 还没做到一半,菜就糊了。 南挽皱眉,有些不解。 她就算手艺再差也不至于差成这样! 程时上前帮忙。 工作人员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在程时的帮助下,南挽总算完成了一大桌子菜。 工作人员被邀请留下来吃一顿午餐。 她拿起筷子,夹了离她最近的一盘菜。 食物刚进口,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 “怎么了?” 南挽感到奇怪。 “没什么?”工作人员摇头。 只是太咸了。 程时淡定地夹了一口菜,夸道:“很好吃。” “嗯嗯。” 工作人员疯狂点头,只是刚才那盘菜她再也没碰过一口。 南挽狐疑,夹了一筷子。 盐放多了。 她想说什么,但被程时打断。 “待会不是要录综艺吗?得赶紧吃。” 工作人员附和点头。 …… 说是三小时,但拍摄时间一直持续到下午。 工作人员将手中的摄像机对准南挽,假借工作之名套话,这样好方便接下来的剪辑。 南挽也相当配合,问什么就答什么。 工作人员心满意足地收工。 不管怎么样,导演交代她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到时奖金她也有一半。 临走之前,南挽还塞给她一个红包,说她工作辛苦了。 工作人员感激涕零。 等工作人员离开,南挽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 程时上前,自然搂住她肩膀:“怎么样?” “不怎么样!” 南挽摇头:“思思姐他们是不是也录制了,我们可以看看他们。” 程时没反对。 几个月前,赵思思跟冷野结婚了。 当初参与录制的嘉宾都去了。 画面一转,荧幕上出现熟悉的两个人。 赵思思还是如以前一样活泼开朗。 冷野宠着他,什么事都不让她做。 等听到节目组要求她为冷野做一顿饭时,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她一直认为,做饭是要讲究天分的。 冷野是有天分的,自参加综艺回来后,他做饭的手艺就日渐增长。 与她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节目组这样要求,她也没办法,只好尝试着去做。 其它的菜对她来说有难度,所以她做了一顿再简单不过的西红柿炒鸡蛋。 等油溅起来是,她慌慌张张地寻求冷野的帮助。 最终,还是冷野帮忙完成了这个任务。 “看来他们过得很好。”南挽发自内心的感叹。 赵思思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宠着的。 “我们也不错。”程时轻声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只要自己觉得好就足够了。 节目组一共邀请了三对嘉宾。 一对是程时夫妻,一对是冷野夫妻,还有一对是最近很火的一对cp夫妇。 他们在剧中的互动很甜,可在综艺上的表现却比当初的楚生他们还要拉胯。 女方脾气不太好,一碰到处理不来的事就大闹。 节目组要求她做一顿饭。 她直接撂挑子不干。 最后那顿饭是男方帮忙完成的。 男方一个人在厨房,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个小时才弄好,催女方出来吃饭。 女方看到菜后,还没尝一口,就说一看就难吃,不吃了,弄得男方下不了台。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转移话题,谈论起其他事。 但女方不愿意配合,问起什么就否认。 最后男方实在受不了,当着工作人员的面吵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 “导演事先不调查的吗?” 南挽已经预感这一幕播出去会发生什么。 “导演应该也没想到他们真实相处会是这样。” 程时握住南挽的手。 拍戏跟拍综艺是不一样的。 拍戏,人们总是会先入为主。认为演员表演的这个人物就是演员现实中的样子,对其生出不少好感。 而综艺,随时随刻都在拍摄,往日的生活习惯赤裸裸暴露在镜头下。 程时握住南挽的手,轻声道:“我很庆幸。” 庆幸他参加了那场综艺,认识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南挽。 “我也是。”南挽反握住他的手。 她庆幸,是她来到这个位面,而不是另外一个任务者。 人这一辈子遇到的人很多,但值得相遇的人却只有一个。 南挽很庆幸自己遇到了那个值得自己相遇的那个人。 (本章完) 第282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一) 第282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一) 南挽曾经是个将军,战功赫赫,却因君主猜忌,死于毒酒。 有幸重活一世,她立刻假死脱身,隐姓埋名,寻了个村落落脚。 但结果……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里,床榻上躺着一位浑身是血的男子。 男子五官艳丽,是时下女子最喜欢的长相。 他还处于昏睡中。 南挽眼神复杂地看着男子。 如果不是意外,她真的以为她行踪暴露了。 “小时。” 屋外响起一声呼唤。 南挽走出屋门,喊了一句:“村长。” 她初来乍到,多亏了这位村长的照顾。 “他醒了吗?”村长声音故意压得很低。 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南挽捡了一个陌生男子回家。 南挽是外乡人,当初说要来这里定居时,村里人都不乐意。 毕竟南挽的长相实在太引人注目。 要是让她在这里住,他们家里几个不成器的臭小子岂不是会被迷的神魂颠倒。 南挽一没钱二没势,嫁进来怎么过得好? 后来对南挽改观,还是因为亲眼看着她打跑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 “还没有。”南挽轻轻摇头。 “要我说,你干脆现在把他扔了!”村长小声道。 男子,浑身是血。 一看就很危险。 “村长,那毕竟是条人命。”南挽不赞同。 “随你。” 见劝不动她,村长也无奈。 “只是他要留下来毕竟需要一个身份,日后官府来查,也有个交代,你打算怎么安排?” 南挽沉吟半秒,不确定道:“弟弟?” 村长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这话你信。” 南挽当初孤身一人来到这村子,一住就是三年。 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个亲戚? “要不你把他收了做夫郎!”村长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 “俗话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救了这小子,让这小子嫁给你也无妨。” “另外,你现在也到了成婚的年龄,家里需要有个人照顾。” 省的村里那几个小子天天为南挽争风吃醋。 “村长,我……” 南挽刚想说话,但被人打断。 “妻主?” 屋内传来一声陌生的声音。 五官艳丽的男子费力地走到南挽跟前,见南挽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又开口喊了一声:“妻主。” 他刚醒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夫郎。 他记忆里,他确实成婚了。 屋外有两名女子。 背对着他的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五官清丽,风姿绝佳。 另一个女子四十来岁,样貌普通。 楚宣想也不想地认为年轻女子就是他的妻主。 南挽身形僵住了。 “妻主。” 楚宣攥住了南挽的衣角。 村长古怪地看着他们二人。 她只是随口说一声,若南挽坚决不同意,她也不会逼迫。 但看现在这情况,这两人早就在一起了。 “既然你夫郎醒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村长慢悠悠离开。 “我,不是……” 南挽没来得及开口解释。 “妻主。” “你认识我?” 南挽回过神,把目光移向楚宣。 三年前,楚宣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因为相貌出众,被皇帝指给她为夫郎。 御阶前,她匆匆扫了对方一眼。 楚宣也看了她一眼,领旨谢恩。 她如今相貌大变,就连旧部来了都认不出,眼前这位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认识啊!”楚宣毫不犹豫点头:“你是我妻主。” 南挽噎住了:“那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楚宣刚想脱口一句当然,做夫郎的怎么可能不记得妻主名字? 可他搜遍了脑海里的记忆,却没有关于眼前人的半点线索。 “妻主。” 楚宣面色白了一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楚宣犯下大错,求妻主责罚。” 连妻主名字都忘记了,实属不该。 南挽吓了一跳,赶紧扶他起来。 楚宣挣脱她的手,继续跪在地上,背挺的很直。 “楚宣知错,求妻主责罚。” “小时。” 村长又返了回来。 走到半路上,她突然忘记把药给南时了。 “你们这是……” 村长狐疑地看着面前两人。 她才刚走,楚宣就跪下来了,莫非南时故意折磨他。 “小时。” 想到这一层,村长不禁开口劝道:“你夫郎身体还没好全,你就让他跪着,他怎么受得了。” “村长,我……” “我该说的都说了,就先走了。” 村长叹了一口气,各家管各家的事,她插手不了。 只是这南挽看着脾气温温和和,怎么对夫郎这般残暴。 南挽百口难辩。 “妻主,请责罚。” 令她被误会的人还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起来!”南挽叹了一口气,“我不罚你。” 楚宣面色犹豫。 “起来。”南挽提高了音量。 闻言,楚宣立刻起身。 “妻主,您有何吩咐?” “回床上躺着。” 南挽指了指床榻,不容反驳。 村长有一句说的没错,楚宣才刚醒,又在外头吹了那么久的风估计会着凉,得小心照顾。 楚宣受宠若惊地回到床上躺着。 “你还记得多少?”南挽揉了揉眉心。 她不明白,好好的皇子为什么跑来这荒郊野岭,还被人追杀。 “只记得你是我妻主。”楚宣乖乖道。 “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事吗?” “只记得我叫楚宣,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宣费力地从脑子里搜寻记忆,一无所获。 “妻主,你知道我来自哪里吗?家里有什么人吗?” 南挽观他的反应,确实像个失忆的,不由松了一口气,半真半假道:“你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私生子,你爹娘要把你嫁给别人,你不愿意,就逃了。” “然后妻主救了我,我为了报答妻主,跟妻主成婚了。” 楚宣自顾自补充,眼睛亮的惊人。 “妻主,我说的对吗?” 对,对极了,没有一句是真的。 南挽勉强点了点头。 楚宣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有些嫌弃:“妻主,我能换身衣服吗?” 这身衣服好丑。 南挽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递给他。 楚宣欢欢喜喜接过,当场想脱。 “等等。” 南挽拦住他:“我去烧水,你先洗个澡。” “谢谢妻主。” 楚宣脸上笑容更甚。 看来,妻主真的对他很好。 (本章完) 第283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 第283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 见他躺下,南挽转身去了灶房。 楚宣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突然闪过几许零碎的片段。 但很快就消失了。 等南挽端着粥碗进来时,楚宣已经睡着了。 南挽没有叫醒他,而是走回灶房,把粥放在锅里温着。 这样保证楚宣一醒来就可以吃上热粥。 “楚宣。” 南挽不清楚楚宣为什么跑来这里,但显然他这些年应该过得不是很好。 因为她,他从冷宫搬了出来。 但同样因为她,他又搬进了冷宫。 “我亏欠了你。” 望着面容艳丽的男子,南挽低低叹了一口气。 她当初一心想要诈死,没把楚宣考虑进去。 一个死了未婚妻的夫郎,少不了被人奚落。 话音刚落,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 “妻主?” 楚宣疑惑地看着她。 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南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把热着的粥又端了过来。 “吃!” 楚宣一手捧着碗,一手笨拙地去拿碗里的勺子。 一个没拿稳,勺子掉了下来。 南挽眼疾手快地抓住,视线转而看向他的手:“你手怎么了?” 刚问出口,她便慢半拍想起,楚宣失忆了,问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果然,楚宣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你手疼吗?” “很疼。” 楚宣摊开手,手腕关节处一片青紫。 南挽顿了顿,抬手挽起他袖子。 袖子下的手藏着道道伤疤。 有些伤疤是新添的,有些伤疤是积年累月堆成的。 这么多年,楚宣过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差。 “妻主,疼。” 楚宣举着手腕,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句。 他有妻主了,可以放肆撒娇。 南挽默不作声地接过粥碗,举着勺子耐心喂他。 楚宣微红着脸,小口小口地喝。 一碗粥很快见底。 南挽又去厨房端来一碗。 连续喝了三碗,楚宣才缓解肚中的饥饿。 “妻主,你叫什么?” 楚宣还执着于南挽的名字。 “南时。”南挽轻声道。 南挽这个名字不能用了。 “很好听。”楚宣眼睛亮晶晶。 “你好好休息,我去熬药。” 南挽端着粥碗离开。 楚宣记忆全失,这个时候,她不可能把他赶出去。 这间茅草屋,她一个人住勉勉强强。 两个人住就太简陋了。 楚宣从没住过这么糟糕的环境,估计不太习惯。 她日后得找个时间修一修。 南挽挽起袖子,动手熬药。 这药是借村长的钱买的,回头得还。 屋内多了一个人,还要多买一点粮食。 柴火也不太够,得去山上拾点回来。 多了一个人,麻烦简直重重。 但她无法狠下心弃楚宣不顾。 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 楚宣却说什么也不肯喝。 “好苦。” 南挽从没哄过人,只能学着村里的长辈哄小孩的样子哄楚宣:“乖,喝完就不苦了。” 楚宣皱着眉,任南挽一勺一勺地喂他。 这样的过程很煎熬。 等药碗见底,南挽往楚宣嘴里塞了一个蜜饯。 这些蜜饯还是村长留的,说药好苦,楚宣可能受不了。 天色渐暗。 “妻主。” 楚宣别扭道:“我想沐浴。”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几天了。 以这样的样子面对妻主,楚宣达心里觉得自己过于难堪。 南挽顿了顿,转身拎了一桶热水进屋。 楚宣当着他的面,毫无防备地褪下身上穿着的衣物。 南挽赶紧转身,却还是看到他的背部。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看上去像是旧伤。 南挽还没细想楚宣一个皇子身上怎么会有刀疤,就听见楚宣唤她:“妻主,水太烫了。” 南挽闭着眼睛上前,往浴桶添了些冷水。 楚宣突然伸手,握住南挽手臂。 南挽一惊,手缓缓用力。 “疼。” 楚宣眼里立刻酝酿着水气。 南挽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妻主,疼。” 南挽一时顾不上男女大防,伸手揉了揉他的手臂。 力道不请不重。 “妻主。” 楚宣咬了咬唇,伸手攥着她的衣角,仰着脸问:“你为什么不看我?” 他们是夫妻,就算一起沐浴也没什么。 可妻主就是不看他。 难道是嫌弃他这具身体太过丑陋吗? 楚宣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疤,但他无疑是自卑的。 时下男子,以皮肤白皙为美。 他身上这么多伤疤,妻主她是不是嫌弃。 他的手有伤,南挽不敢甩开,只能任他抓着。 “妻主。” 楚宣本想开口询问,但看到南挽的脸色就把话压了回去。 妻主好像生气了。 “不要胡闹。” 南挽轻轻挣脱被他攥着的衣角。 对于楚宣,她实在无可奈何。 楚宣松开她的手,将大半身子浸在浴桶里。 他身上这么多伤疤,妻主估计看到了,很嫌弃。 “妻主,你出去!” 这会又让她出去了。 南挽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我不出去怎么样?” “妻主。” 楚宣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小声央求:“你出去好不好?” 他身体这么丑陋,实在无颜面对妻主。 见他表情不对,南挽迅速离开,还贴心地关上房门。 楚宣松了一口气,认真地给自己擦洗。 门外,南挽神色懊恼。 她刚才在干什么? 调戏楚宣。 他不是她的夫郎,不能这样。 可楚宣本就与她有婚约。 调戏自己的夫郎…… 南挽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驱除。 但脑海里的记忆却总是挥之不去。 屋内水声轻轻响起,里面的人快要出来了。 南挽用力闭了闭眼睛,飞速逃离。 “妻主。” 无人回应。 楚宣不由有些纳闷。 妻主刚才不还在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在。” 南挽恢复了冷静,镇定自若地递过去一套衣物。 “这是我问村里人借的,你先将就穿,我下次带你去集市买。” 衣物是麻织成的,跟楚宣换下来的衣物压根不能比。 但这没办法。 村里穷,根本找不到一套比较好的衣服。 就算有,也不可能外借。 南挽只能另想办法。 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挣银子。 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楚宣没有嫌弃,伸手接过衣物换上。 (本章完) 第284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三) 第284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三) “妻主,怎么样?”楚宣眼巴巴地看着南挽。 普通的麻衣穿在他身上并无半点违和,反倒衬着他眉眼越发精致。 “很好看。”南挽掩住眸中的惊艳,轻声夸道。 楚宣笑得眉眼弯弯。 “妻主,天色不早了,楚宣服侍你歇下。” “不用。”南挽摇头:“我自己来。” 让一个病患服侍自己,她干不出来这样的恶事。 楚宣眼里划过一丝失望。 “你先睡!我还得抄书。”南挽温声道。 “妻主,那我来帮你磨墨。” 南挽顿了顿,目光扫向他的手腕。 “不行。” “那我陪着妻主。” 楚宣藏在袖子里的手蜷缩成一团,紧张不安。 他已经遭受妻主两次拒绝了。 “好。” 闻言,楚宣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跟着南挽,来到正屋处的唯一的一张桌子。 这是请村里的木匠做的,已经用了好几年。 南挽摊开桌上的书。 “俏书生恋上艳丽狐妖。” 楚宣好奇地探过头,颇有兴趣地念道。 南挽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如刀:“你识字?” 整个朝堂都知道,冷宫的六皇子诗书一窍不通。 女皇曾经把他送进学堂跟其他皇子皇女一起念书,但不到半天就被撵了回来。 夫子说六皇子木讷寡言,不善此道。 顾及女皇情面,夫子这话说得委婉。 但知道的人都清楚,六皇子没有读书习字这方面的天分。 眼前人不是六皇子? 可这张脸还有身上系着的玉佩都足以证明他就是六皇子楚宣。 “妻主。” 楚宣一脸无措。 他是说错什么话了吗?妻主怎么生气了? “你来念我来写好不好?” 南挽把桌上的话本递给楚宣。 这样一来,她也能大概猜出楚宣现在处于什么水平。 “好。” 楚宣接过话本,逐字逐句地念。 清晰流畅,没有半点停顿。 南挽越听越心惊。 大半个时辰过去,楚宣终于将话本念完。 南挽也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妻主。”楚宣欲言又止。 “怎么了?” “妻主,狐妖好可怜,书生为什么不娶他?” 楚宣眼里隐约闪烁着泪花。 “只要书生肯娶他,狐妖就能变成人了。” “因为人妖殊途。” 南挽想也不想地回道。 自古以来,人都害怕妖。 “可狐妖没害人。”楚宣开口辩解。 “他是好人,书生为什么不信他?” “因为狐妖之前做了错事,他不小心伤害了书生的母亲。”南挽耐心解释。 “可不是不小心吗?狐妖也解释了,为什么书生还是不相信。” 楚宣不依不饶。 “因为……”南挽莫名词穷。 她当初写话本的时候只想怎么样才能受欢迎,哪管什么其他。 “妻主,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楚宣红着眼睛道。 “狐妖没做错什么,结果那么多人欺负他。” “写这个故事的人一定是个大坏蛋。” 大坏蛋南挽:…… “要不你来改改?”南挽试探地问了一句。 “啊!” 楚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摇头道:“我不会,还是妻主来!” “那如果你是书生,你会怎么做?”南挽耐心询问。 “娶狐妖,让所有人知道狐妖不会害人,让那些欺负狐妖的人道歉。” 楚宣的想法很天真。 “妻主,我说错了吗?” 见南挽看着他,也不说话,楚宣心里不由有些慌张。 “不,你没说错。” 南挽把桌上的话本撕碎,拿起笔。 “这个故事很好。” 好人得到好报,坏人知错就改。 只是这注定只能是话本里的故事,现实往往比这要残忍许多。 这一写又是一个多时辰。 夜色渐深。 楚宣已经困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南挽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抬手将他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榻上。 “妻主。” 楚宣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睡!”南挽替他掖好被子,吹灭一旁的蜡烛。 这个声音很温柔,楚宣放心地睡了过去。 南挽起身,继续回到正屋抄书,直到天明。 笃笃笃—— “小若?” 南挽打开门,神色惊讶。 “南时。” 面容清秀的男子咬唇质问:“你是不是娶夫郎了?” 他三年前就喜欢上了南时,求母亲把他嫁给南时,但被拒绝了。 他并不气馁,只要南时未曾迎娶夫郎,他就有机会。 可是三天前,南时从山里捡了一个陌生男子回来成亲。 如果不是他爹爹说漏了嘴,他可能至今都还瞒在鼓里。 “南时,你宁愿娶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都不愿意娶我?” 想到这,小若眼睛瞬间通红。 他是村里长得最好看的男子,想娶他的女人从这村排到那村。 可他为了南时,硬生生拒绝了所有人。 “小若。” 南挽眉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谁告诉你的?” 这才一天就传成这样,要是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我自己知道的,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捡了个野男人回家。”小若眼里写满了愤怒。 “他……”南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跟楚宣的关系。 一面之缘的未婚夫? “我就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你怎么迷成这样?” 说罢,他就要往里面闯。 “小若……” “妻主。”楚宣闻声走了出来。 “家里是来客人了吗?” 因着急出来,他只着披了一件外衫。 “你……你们……” 小若难以置信地望着楚宣身上的衣物,以及那挡也挡不住的青紫。 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小若目光往上移,扫向楚宣的脸。 楚宣外貌艳丽,比起他来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抢走了南时。 要是比他差点,他还有机会,可现在…… “南时,我讨厌你。” 小若狠狠瞪了南挽一眼,快速离开。 “妻主,他是……”楚宣面容不解。 “村长的小儿子。” 南挽没有详细解释,见他衣着单薄,她抬手帮他裹紧身上的衣物。 “外面凉,先进去!” “好。” 楚宣抬眼,不经意地瞄到草丛后面的一抹黄色。 “吱呀。” 门关上了。 小若从草丛后面走了出来,失魂落魄地离开。 (本章完) 第285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四) 第285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四) “妻主。” 楚宣无意识攥紧了南挽的衣角,他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有些话不该问出口。 他是夫郎,不该过问妻主的私事。 目前妻主身边只有他一个,他绝不能恃宠而骄,惹妻主不快。 “怎么了?” 南挽眼里掩饰不住地疲惫。 她昨天抄了一晚上的书,未曾合过眼。 “你去歇息!我来煮饭。” 楚宣改口道。 煮饭? 南挽愣了愣,颇有些哭笑不得。 “你手还没好,怎么煮饭?” 以她来看,楚宣至少得休养大半个月。 楚宣神色懊恼。 他好像什么都帮不了妻主。 劈柴,煮饭,洗衣…… 这些活本该是他干的,却全被妻主承包了。 要是他有记忆就好了,说不定能帮上妻主少许忙。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南挽声音温和。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家里只有她一人,吃不吃都无所谓。 可现在多了一个楚宣,做什么都不能如先前一般。 “我……” 楚宣刚想说不饿,肚子却无情地出卖了他。 见他又羞又恼,南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了,我去弄些吃的,你好好在屋里坐着,不要乱跑。” 楚宣乖乖点了点头。 见他听话,南挽放心离开。 她住的地方位置十分偏僻,走远一点才能见到几户人家。 但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不会被人打扰,很清静。 南挽把昨日打的猎物卖给张婶,换来一些碎银子。 一部分买米,一部分还钱,还有一部分给楚宣买药。 这样一来,刚挣来的银子立刻没了。 南挽第一次后悔假死之前为什么不顺便带些银两。 “小时。” 村长突然小跑过来,焦急道:“你见到我家小若了吗?” 大清早,饭都没吃就跑了出去。她一路上都问遍了,都说没看见。 “他来了又走了。”南挽没有隐瞒早上的事。 “这臭小子。”村长气地不轻。 她说过对方多少次了,叫他不要打扰南时,可他每次都不听。 亏南时性格好的,要是差点,名声都毁了,以后能不能嫁人都难说。 “小时,你能不能帮……” 村长欲言又止。 “我帮你一起找。”南挽主动开口。 村长平日没少照料她,她不能坐视不管。 两人挨家挨户寻找,逢人就问。 见到处找都找不到,村长心神越发不安。 “你说,小若该不会去山里了!” 山上多野狼,一个不好就会没命。 想到这里,村长后怕的紧,嘴里念念叨叨:“他平时一向听话,不管我跟他爹爹说什么他都听。唯一不听的就是三年前……” “不行,我得去山里看看。” 村长越想越觉得小若去了山里,否则不会没有一个人见过。 小若是她最小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出事。 南挽默默跟着她。 两人沿着山路径直往深处走。 —— 小若在河边坐了许久才起身回家。 “小若,你没去山里?” 路上迎面碰上平日关系最好的玩伴。 “废话,我去山里干嘛!” 小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村里人都知道山上有野狼,他又不傻,这个时候往山上跑。 “坏了,你娘为了找你,去山上了。” “什么?” 小若魂都吓没了,紧紧抓着那人的袖子:“你说我娘去了哪里?” “你娘……找不到你,以为……你进山里了,就带着南时进去找你了。”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道。 “现在村里人都进去找他们了。” 小若慌了神,当即往山上跑。 那人松了一口气,刚想抬脚跟上,却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五官艳丽至极,如果现在不是大白天,他还险些以为撞见了鬼。 “你刚才说我妻主去了哪里?” 楚宣脸色苍白。 他在家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南挽回来,就想动身寻找,可想起南挽临走前的叮嘱就又坐了回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南挽还是没回来。 他再也待不下去,就沿着路直走,猝不及防听到二人的对话。 观他们的反应,山上很危险,而他妻主去了。 “你是南时的夫郎?” 楚宣是个生面孔。 他们村里许久没来外人,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眼前这人是南时前不久从山上捡回来的夫郎。 他突然能理解南时为什么要娶这人了。 这般好样貌,十里八乡都寻不出一个。 “我妻主在哪?” 楚宣紧紧抓着那人的手腕。 因用力过猛,手心隐隐渗出鲜血,但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痛楚一般,继续抓着不放。 “我带你过去。” 那人吓了一大跳,赶紧领他过去。 楚宣身上伤没好全,走路的速度很慢。 加上山路难走,一路摔了不下十跤。但他每次都飞速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那人看得心惊,故意放慢脚步,好让楚宣能够跟上。 南挽跟村长在山上找了许久都不见人只好沿路返回。 所幸并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安然无恙地走出了山。 “村长。” 村里的人守在山口,见他们二人出来,齐齐松了一口气。 “娘。” 小若小跑上来,激动地抱住村长。 就差一点,他就没有娘了。 “你这孩子,跑去哪了?” 村长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呵斥。 小若眼泪流得更欢了。 村长看得心疼,心里不是滋味:“娘没事,别哭了。” “妻主。” 南挽抬头,见楚宣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怕他摔跤,南挽急忙伸手揽住他的腰。 “你怎么跑出来了?” 楚宣话都不知道说,一个劲地喊:“妻主。” “我在。” 南挽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感受到温热的怀抱,楚宣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这就是小时新娶的夫郎!长得真俊。” 其他人都没离开,好奇地打量着楚宣。 这还是楚宣第一次在村人面前亮相。 楚宣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埋在南挽怀里。 南挽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下完了,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管怎么说,今后都不会有人相信楚宣不是她的夫郎。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怀里那人,可她偏偏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毕竟楚宣是因为担心她才跑出来的。 (本章完) 第286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五) 第286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五) “回去!” 南挽叹了一口气,揽着他往回走。 楚宣低着头,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小若心里的阴翳越扩越大。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南时。 楚宣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这么轻易就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怎么甘心? “小时这夫郎真不错。”村长突然开口。 “是啊!这么危险的地方,他都敢过来。” 村长一说,立刻就有人出声附和。 毕竟刚才楚宣怎么过来的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妻主的安危,弃自身的安全为不顾。 小若咬着唇,眼神倔强。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能做。 楚宣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而已,有什么好夸的? 他清楚娘说这句话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劝他放弃南时。 可他偏偏不想放弃。 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见他这般,村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孩子被她宠坏了。 她若再劝,说不定会去取反效果。 “你爹爹在家等你,早些回去!” “好。”小若醒过神来,回道。 “你手怎么了?” 南挽抱楚宣的时候,猝不及防摸到他的手腕。 袖子湿的,带着一丝黏腻。 “我……” 楚宣急忙挣脱被她握着手,支支吾:“没……什么。” 南挽起了疑心,不容反驳掀开他的袖子。 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楚宣手腕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你……”南挽一时无话。 “妻主,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楚宣指尖无意识攥紧南挽袖子,下意识求饶。 见他这般,南挽越发无奈。 “下不为例。” “嗯。”楚宣乖乖点头。 气氛一时沉默。 “妻主,为什么没有几个人见过我?”楚宣小心翼翼问道。 南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因为你平日很少出去。” 楚宣没再追问,但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现在依然满腹疑虑。 南挽手微微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妻主。” 楚宣回过神来,双手无力地攀上地南挽脖颈。 温热的气息喷洒南挽脸颊,有些痒。 “别说话。”南挽出声。 楚宣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说话消耗体力。” 南挽又说了一句。 她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楚宣。 按照律法,她是一定要迎娶他的。 可他现在失忆了。 南挽不敢保证,等他想起来会怎么样。 恨她还是厌恶她? “嗯。”楚宣点头,声如蚊蝇。 “倒也不用这般。”南挽哭笑不得。 楚宣眼睫微颤,闭紧了眼睛,佯装睡着了。 如此拙劣的演技,无人会信。 但南挽还是放慢了步子。 回到家时,楚宣已经完完全全睡着了。 南挽轻轻将他放在床上,楚宣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袖子,嘴里不住喃喃:“不要……不要。” 南挽暗暗猜测他有可能梦见了不好的事。 自古以来,冷宫皇子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远嫁联姻,二是用来笼络朝中重臣。 楚宣三年前是第二种,如今是哪种,南挽不知道。 “妻主。” 楚宣喊了一句。 南挽握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手掌处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楚宣睡意渐深。 南挽一晚上没睡,见他睡得正香,也酝酿了几分睡意,伏在榻上睡着了,手没有松开。 但这样睡实在过于难受,她半梦半醒地上了床。 半个时辰后。 楚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人抱着,身躯陡然变得僵硬。 而后似乎想到什么,他渐渐放松回抱住身后那人,继续睡了过去。 南挽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她有点奇怪,伸手摸了摸。 手上的触感很柔软。 南挽没有细想,翻了个身,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抱地更紧。 不对,她床上怎么会有人? 南挽一霎睁开眼睛,再无半点睡意。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目光惊疑不定。 她怎么跑床上来了,还抱着楚宣? 楚宣扶她上来的? 不可能。 南挽下意识否认这个答案。 楚宣手上有伤,别说她这么大一个人,就连碗都拿不起。 那就是她自己。 南挽默默吸了一口凉气。 楚宣依旧睡得香甜,没有被她的动作惊醒。 南挽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出房门。 几乎同一时间,楚宣睁开眼睛。 想起刚才,他耳垂立即涌出一股薄红。 妻主想要,但顾及他的身体,强忍着。 楚宣懊恼,要是自己没受伤就好了,到时…… 南挽不懂楚宣心里的弯弯绕绕,连续浇了一大捧冷水才冷静下来。 楚宣是她的未婚夫,她抱他是应该的。 可楚宣认识她吗? 三年前的匆匆一面,楚宣可能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南挽冷静下来,起身去灶房熬药。 今天她本想带楚宣去集市买几件衣裳,但中途有事耽搁了。 但楚宣的衣裳依旧得买,他不可能一直都穿着那一套旧衣裳。 想要买衣裳就得花钱,钱需要挣。 南挽慢慢琢磨该怎么做才能赚更多的银子。 话本可以买给书坊,到时可以分一部分利润。 她也可以去山上打猎,用猎物换银子。 家里目前只有米,没有肉。 楚宣的身体需要好好将养,一直喝粥是不行的。 还有,南挽突然想到楚宣是逃到这里的,那他身上肯定遭遇了一些事。 一个皇子再不济,也不会这般狼狈。 但是,南挽眉头紧锁,日后若无官兵还好,若有官兵,楚宣这么醒目的一个人,指不定被盯上。 还是得搬家。 南挽有了主意,往炉膛里添了几块柴火。 “妻主。” 楚宣不知何时醒了:“我需要做什么吗?” 南挽刚想说你不用,但对上他希冀的目光,匆匆改口:“那你来看药!” 这个比较简单,只要盯着药熬上一个时辰就够了。 她搬来一个小木凳,把楚宣按在凳上。 “熬一个时辰,没火了就添几块柴进去。” 楚宣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着炉膛里的火焰。 南挽转身淘米煮饭。 (本章完) 第287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六) 第287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六) 南挽淘米下锅,不经意瞥向身后,发现楚宣低着头,动也未动。 她走过去,发现炉膛里的火早灭了,只剩些零碎的火星。 她默不作声地添了几块木柴进去。 “妻主,我是不是很没用。” 楚宣回过神,看着他,牵了牵唇角。 他什么都干不了,如同废人一般。 “不是。” 南挽将他拉进怀里,抱得很紧。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劲地重复:“你不是。” 楚宣静静靠着南挽,一声不吭。 他想记起来,他不想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下去。 炉膛里的火烧的很旺,炉子咕噜咕噜作响。 药煮好了。 南挽松手,用棉布小心翼翼地把药碗端出来放凉。 这次喂药,楚宣难得没有喊苦,默默咽了下去。 南挽如上次一般往他嘴里塞了个蜜饯。 “妻主,我想出去走走。” 楚宣犹豫道。 他说不定多走走就记起来了。 这里是他住的地方,他肯定会有记忆。 闻言,南挽下意识看向他,不赞同道:“你伤势还未痊愈,得静养一段时间。” 跑出去可能会加重伤势,得不偿失。 楚宣没说话,藏在袖子里的手蜷缩成一团。 吃完饭,楚宣绕着屋子反复转圈。 见他不到处乱跑,南挽也没出声阻止。 “小时。” 门口有人喊她。 南挽走出屋子,发现是村长。 村长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你赶紧把你夫郎藏起来,那个泼皮回来了,正往你这来。” 她口中的那个泼皮是当地有名的张癞子,为人好赌成性不说,还贪色。 若她看到楚宣,少不了麻烦。 “她怎么回来了?” 自从三年前,南挽将她打了一顿,她就离开了村子,一直没有回来过。 村长显然对这事讳之莫深:“听说是遇到贵人,发达了。” 以张癞子的习性,这个贵人肯定好不到哪去,无非就是恶上加恶。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 “妻主。” 楚宣诧异地看着南挽。 “为什么要躲起来?” 南挽没有解释,把楚宣塞进柴房。 “听话,待会我叫你出来,你再出来。” “好。” 楚宣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还是选择听从。 不到片刻,张癞子便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南时,你给我出来。” 她脸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很深,影响了整张脸,让她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你还有胆回来。” 南挽慢吞吞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难道你忘记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闻言,张癞子下意识抬起手捂住右脸。 她怎么可能忘记? 当初她见一男子姿色可怜,就想找个隐蔽的地方霸王硬上弓,没想到被正在山里打猎的南挽看到,一箭射了过来。不仅坏了她的事,还毁了她的脸。 同时也是因为这事,她与南挽正式结仇。 “南时。” 想起旧事,张癞子脸上满是屈辱。 “我今日过来,就是来报这一箭之仇的。” 南挽看了看她的身后,一片空荡荡。 “你别看了,我是一个人来的。”张癞子一脸不屑。 今时不同往日。 昔日,她不敌南时,今日就不一定了。 她在军营呆了三年,学了不少武艺,比南挽这个穷鬼好多了。 赤手空拳找她比划,南挽不知道说她是自信还是太过自信。 张癞子挥拳,二话不说便开始动手。 南挽有心想试探她的深浅,故意露出些许破绽,被她压着打。 张癞子边打边出声嘲讽:“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还手?” 她还以为南挽多厉害,原来也就这般。 “我看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张癞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对准南挽脸就欲划上一刀。 南挽当初弄烂了她的脸,今天说什么,她都得还上一刀。 南挽伸手,轻描淡写地夹住匕首,一脚将她踢飞。 “妻主。” 楚宣模糊能听到屋外的动静,见南挽落下下风,内心焦急的厉害,当即走了出来。 妻主? 张癞子吐了一口血,狼狈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古怪。 南挽这个穷鬼也能娶上夫郎。 楚宣踉踉跄跄走了出来,见南挽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心下的担忧这才散了散。 “你怎么出来了?” 南挽直接把人拉了过来,护在身后。 “妻主,对不起。” 楚宣恍然记起这是他第二次违背妻主意愿。 因在柴房呆了许久,他的脸脏兮兮,看不出样貌如何。 南挽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张癞子也不会对楚宣动心思。 泼皮无赖比任何人都难对付。 其他人可能看你武力强大,不对你动手。 但泼皮无赖,就算你这次把她打得半死不残,她下次也还敢过来。 这种人极为难缠。 “我说你娶了谁,原来是个丑八怪啊!” 张癞子嗤笑。 就楚宣这样,她瞧都不会瞧上一眼,丑的简直平生罕见。 楚宣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闭嘴。” 南挽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张癞子抹了抹嘴角,放着狠话:“南时,这次我看在你夫郎的面子放你一马,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放你一马?好运? 楚宣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 画面里,也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是怎么做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楚宣白着脸,头疼欲裂,额头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楚宣。” 南挽心生担忧,唤了一句。 “妻主,我没事。” 楚宣摇头,那个画面实在太快了,他没捕捉到。 南挽将他扶起屋。 处于熟悉的环境,楚宣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妻主。” 楚宣无端开口:“要是我一辈子都记不起来怎么办?” 那他一辈子都只能像现在这般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去想这件事。”南挽伸手抚上他眉心,轻声道:“有时候失忆是件好事,它能让你忘掉从前不愉快的事。” 有时候,南挽都宁愿自己也失忆。 这样她就不必执着于前世的恩恩怨怨,不必午夜梦回,满手都是别人的血。 楚宣没说话。 “楚宣。” 南挽认真道:“既然忘记了,那你就重新开始。” 执着太多,只会庸人自扰。 “嗯。” 楚宣用力闭了闭眼,而后睁开。 (本章完) 第288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七) 第288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七) “妻主,我头疼。” 楚宣如一只幼猫,肆无忌惮地朝主人露出柔软的一面。 南挽不会医术,抬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希望能缓解他的痛苦。 但没有半点用处。 “妻主,你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楚宣指尖攥紧南挽衣袖,低喃出声。 眼前这人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下意识想要抓住。 南挽呼吸一滞,莫名慌乱。 楚宣很依赖她。 南挽不清楚这是好还是坏。 但有一点她知道,她实在无法狠心拒绝这人的要求。 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于心不忍。 她抬手,郑而重之地把楚宣拉进怀抱,小心翼翼地拍打他的背脊。 楚宣靠在南挽怀里,眼里的泪水无声落下。 南挽身子微颤,将他抱的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的痛苦。 良久,二人分开。 “妻主。” 楚宣抿了抿唇:“我饿了。” 从早上到现在,他滴水未沾。 “我去盛饭。” 南挽一阵懊恼,连忙转身进了灶房。 被上午的事耽搁了,她都忘记他们还未用饭。 楚宣的手不能拿重物,所以吃饭一事还是得靠南挽。 南挽给他喂完饭,迟疑了半秒,问道:“你愿不愿意搬家?” 官府迟早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在这之前,她得安顿好楚宣。 搬家? 楚宣犹豫半瞬,没回话。 私下里他是不想搬的,毕竟这是他从前住的地方。 但…… 见他许久不回话,南挽猜出他心下应该不愿,也不勉强。 “在这住着也好,比较清静。” 周围没有人家,很少有人会过来这边。 官府的人就算过来,也需费上些时日。 “嗯。” 楚宣低声道:“谢谢妻主。” 他知道,南挽又一次为他妥协了。 —— 凌国皇宫。 六皇子楚宣失踪一事并未引起多大的重视。 毕竟楚宣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就算死在外头,也不会有人在意。 凌国女皇素来风流,后宫佳丽三千。 皇女数量较少,只有四个,可皇子却有十多个。 少了一个楚宣,还有其他皇子可以送去北国联姻。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缺人。 但皇子都不乐意去联姻,人选选来选去,最后落到楚云身上。 “我不嫁。” 面容精致的少年一脸委屈:“皇子那么多,凭什么要我嫁?” 那北国听说是个老女人,年龄大的都可以当他的祖母了。 她后宫的妃子数都数不清。 这次联姻说的好听,是去北国当男后。 但知道的人都清楚,去了,不出三日,就会被折磨死。 “殿下。” 他身旁服侍的小侍劝道。 “这话可不能说。” 被送去联姻,是皇子的福气。要是让女皇知道,楚云如此不识好歹,逃不了丢去冷宫的下场。 “该死的楚宣。。” 楚云一脸怨毒:“这明明是他的婚事,凭什么给我?” 他虽不受宠,但好歹位份摆在那里,无人敢对他不敬,比楚宣这个冷宫皇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殿下。” 小侍开口想要阻止。 楚云不管不顾,继续往下说了下去:“他的命为什么这么好。” 先前,女皇打算把一个皇子嫁给南挽时,他是兴奋的,毕竟南挽是朝中重臣,嫁给她少不了荣华富贵。 后宫皇子为这名额归谁更是大打出手。 可人选最后却落在楚宣身上。 他凭什么啊! 楚云牙关紧咬,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凭什么这么轻易就得到他想要的。 “殿下。” 小侍上前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别提那位。” 整个后宫都知道,女皇对那位忌惮的厉害。 就算她现在死了,女皇也依旧不能安生,整日疑神疑鬼。 上次有个后妃不小心说了一个南字,就被女皇杀了。 南挽这个名字,在后宫就是禁忌。 “我偏要提。” 楚云面容扭曲:“如果南将军还在,根本不用皇子联姻。” 她一人的存在足以震慑北国。 可这样一位人物却战死在沙场。 上至朝堂,下至百姓,都知道那个人不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是有人杀了她。 凌国最想让南挽死的人就是女皇。 小侍叹了一口气:“世事难料。” 谁能想到那一位就这样死了呢? “殿下,你还是好好准备!别胡闹了。” 小侍叹了一口气。 离联姻仅剩半个月,如果楚宣还没找到,那楚云联姻一事就是板上钉钉。 楚云一脸不甘,但却无法反驳这句话。 他没楚宣的胆量,敢私自出逃。 只能寄希望官府,盼着官兵早日找到楚宣。 —— 张癞子狼狈离开村子,正好遇上官兵。 她慌了一瞬,以为南挽报官了,官兵是来抓她的,赶紧躲了起来。 但动静太大,官兵闻声赶了过来。 “你鬼鬼祟祟在这干嘛!” 张癞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她们的反应,见她们不是看样子来抓她的,松了一口气。 “回各位官人,小人只是顺这条路回家。” 领头官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问:“你住在这附近?” 张癞子急忙点头。 “那你见过这个人吗?” 领头官兵打开手上的画像。 画像上的人五官艳丽,简直不似凡间人物。 张癞子迷得神魂颠倒。 她纵横欢场那么多年,这般美人还是第一次见。 领头官兵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皱眉提醒:“这人是逃犯,手上沾染三条人命。若你遇上这位,最好上报给官府。” 张癞子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只是心里痒的厉害。 这般美人,要是能一亲芳泽,简直快活似神仙。 “走。” 领头官兵挥了挥手,转身去了下一个地方盘问。 张癞子脑海里反复回忆画像那人的长相,隐隐约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按理来说,这般美人,她若见到,不可能会忘记。 张癞子摇了摇头,不再细想。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家医馆治伤,南挽下手实在太重。 想罢,她转身,朝官兵相反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289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八) 第289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八) 第二日,南挽去了镇上,把前几日写的话本卖给书坊,换了一些银子。 书坊的伙计对她很熟悉,忙里偷闲跟她扯着闲话。 谈到前几日官兵来到镇上,据说要找人,把镇上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听说是在抓捕一个逃犯。” 伙计撇了撇嘴:“这话也只能骗骗毛头小子。” 这里的官府是个昏庸无能的,从来没听说过她对哪个案件上过这么大的心。 “就是就是。” 书坊里还有不少人,有人突然出声道:“我倒听人说过,抓逃犯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她们真正要抓的据说是位皇子。” 皇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里地处偏僻,平时连个商队都见不到。 皇子这等人物只在话本里听说过。 “假的!”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质疑:“皇子怎么会跑来这个鬼地方。” 这里要啥没啥,光穷。 “就是就是。” “我这也不是听人说的吗?”那人涨红着脸。 南挽将他们的谈话收入耳中,收好银钱,转身离开。 官兵比她想象中还要来的更快。 她现在得赶紧回去,不然楚宣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与此同时,一队官兵大摇大摆进了村里。 领头官兵拿着一幅画像,见人就上去盘问。 “你见过这人吗?” “没见过。” 村子里见过楚宣的毕竟只是少数。 问着问着就来到了村长家。 “你见过这个人吗?” 领头官兵摊开画像。 村长定睛看了一眼,心头慌了一瞬,而后迅速冷静下来,摇了摇头:“没见过。” 官兵也没有多想,盘问下一户人家。 村长见势不对,赶紧想通知南挽。 但领头官兵好似对她产生了怀疑,竟让她上前带路。 村长越发不敢乱动。 所幸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分寸,都推说没见过。 毕竟私藏逃犯的罪名可不小。 她们上有老下有小,担不起这重责。 官兵问了一圈都没问到人,有些挫败。 上头说了,限他们十日之内找到人。这都五日了,他们连人影都见不到。 “里面有一户人。” “过去问问。” 领头官兵沉吟半秒,道。 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可能。 楚宣一个人在家。 笃笃笃—— 屋门被人敲的乒乓作响。 楚宣透过缝隙,看清外面人的模样,瞳孔微缩。 不知为何,他对这些人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想起南挽临走前的叮嘱,楚宣犹豫了一会,弯腰抓了一把尘土把脸抹的黑漆漆才打开屋门。 见这么久才有人开门,官兵看楚宣的目光越发不善,粗声粗气地问道:“你见过这人吗?” 楚宣看了一眼画像,愣住了。 这画像上的人分明是他。 见楚宣许久未搭话,领头官兵不耐地重复了一句:“我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官爷。” 南挽在这时刚好赶了回来,挡在楚宣面前:“回官爷,我夫郎自幼患有哑疾,不会说话。” 领头官兵半信半疑地看了楚宣一眼,见他默不作声,信了大半分。 “那我问你,你见过画像上的人吗?” 她摊开画像,目光紧盯着南挽,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南挽面色如常地摇了摇头:“回官爷,没见过。” “敢问这位官爷,这画像上人是犯了什么重罪吗?” 领头官兵不想搭话,拿着画像,转身离开。 临走前,多打量了楚宣一眼。 楚宣低着头,躲避她的目光。 领头官兵突然心生狐疑,返了回来,仔仔细细把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 见没有找到任何疑处,不甘心地离开。 南挽目送她们远去,松了一口气。 “妻主。” 楚宣突然道:“她们是来抓我的对吗?” 他不傻,从村民的言行他就发现了几分不对。 如果他真是南挽媳妇,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妻主,我到底是谁?” 楚宣攥紧南挽袖子。 “你不要瞒我。” 他对记忆的执念一下死灰复燃。 南挽也不打算继续瞒着他,毕竟终有一天他会知道:“你是六皇子楚宣。” 六皇子? 楚宣有点恍惚,虽然他失忆了,但这个身份代表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那些官兵是冲你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楚宣有些不知所措。 南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救楚宣那日,楚宣还躺在山上昏迷不醒。 她认出他是谁,于是把他救下。 “那我还是你的夫郎吗?” 楚宣低头,不敢与南挽对视。 眼前人对他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是。” 南挽忍不住伸手,将他拉进怀抱。 “你就是我的夫郎。” 她跟楚宣,从一开始就有婚约,说是也不是作假。 楚宣默不作声地搂紧南挽脖颈,突然道:“我想走。” 那些官兵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他不离开,那他就会连累南挽。 “我跟你一起。” “不。” 楚宣坚持:“我一个人走。” 南挽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他打断。 “我不想总是拖累你。” 如果南挽真的是他的妻主的话,他还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南挽对他的好,可他不是。 现在他知道了真相,实在无法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 南挽见状忙拦下他:“楚宣。” 楚宣顿住了。 “你是我的夫郎,我认定了。” 南挽神色认真。 楚宣再也忍不住,眼泪肆意流出。 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是崩溃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南挽。 南挽抬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要走我们一起走。” 楚宣眼睛通红:“可我会连累你。” 他是逃犯,南挽包庇他就是窝藏逃犯,是要杀头的大罪。 “我不怕连累。”南挽轻声道。 她为了改变前世的下场,东躲xz了三年。 可遇到楚宣,她突然醒悟,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该来的还得来。 女皇想要杀她,无非就是因为她功高盖主。 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确认她是真的死亡,女皇就永远不会放弃打探她的消息。 她其实没必要躲藏,她压根没有做错任何事。 君要臣死,那臣就非得死吗?也不尽然。 (本章完) 第290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九) 第290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九) “妻主。” 楚宣蜷缩在南挽怀里,指尖微颤。 “我们去青州。” 南挽抬手将他抱得很紧。 青州不仅是王城,还是她的故乡。 她的旧部都在那里。 只有去那里,她才能保证楚宣不会受任何伤害。 青州? 楚宣抿了抿唇,有些无措。 他下意识抗拒这个地方,但只有去哪里他才能找到自己的记忆。 天色渐昏,浓云聚拢,在屋顶淤积。 下一刻就下起了小雨。 南挽收拾好衣物,背着楚宣进山。 她不知道官兵什么时候会发现不对,但早日离开,就能早日做好准备。 —— 一间破败的寺庙里,十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挤在这里。 “这都好几天了,还没找到人。” “他受了伤,跑不了多远,肯定在附近。” “方圆几里都翻遍了,连人影都看不到。”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完成不了任务。” “官爷。” “谁?” 领头官兵按了按挂在腰间的长剑,目光锐利如刀。 “官爷。” 张癞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笑容谄媚:“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 “与你何干?”领头官兵不耐道。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 张癞子信心满满道。 那日,他越想越觉得画像上的人熟悉,但是实在想不起来。 然后昨晚她猛然想起,画像上的美人跟南挽的那个夫郎有八分类似,只是黑了点。 抱着不让南挽好过的想法,她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刚好在破庙里碰到了官兵。 “在哪?带路。” 领头官兵跟身后的人对视一眼,佯装欣喜道。 找了四五天了,总算有了线索。 张癞子不敢怠慢,领着官兵去了南挽家。 人已经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 领头官兵进屋上下翻找,从角落里拖出一件沾血的衣裳。 衣裳袖子边沿镶着金线,精致华丽。 “看来六皇子果然在这里。” 领头官兵弯腰看了一眼地上的足迹,几近肯定:“她们往山上跑了。” 六皇子? 张癞子神色惊疑不定。 那人不是逃犯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六皇子? 她细细打量了一旁的官兵,发现她们的面孔与上次碰到的那些官兵的面孔没有一个对得上。 就连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截然不同。 上次那些官兵衣着普通,未绣任何图案,而这次的官兵衣服上绣着一整条鱼。 她们不是官兵? 张癞子慌了,赶紧想要逃走,但晚了。 “这人怎么处理?” 既然已经知道人去了哪里,就不用再费那么大心思搜查了。 领头官兵打量了张癞子一眼。 察觉到她的目光,张癞子忙不迭挤出一个笑容。 只不过她脸上还残存着惊惧,不管怎么看都很滑稽。 “杀了!” 领头官兵轻描淡写,杀人在她眼里就像杀一只鸡轻松:“她知道的太多了。” 不仅楚宣的身份是个隐患,她们都身份也是个隐患,所以这人注定留不得。 “官爷。” 张癞子脸色惨白:“官爷饶命。” 话还没说完整,一道剑光便挥了过来。 “走。” 领头官兵挥了挥手,直接进山。 张癞子瞪大着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死了。 半个时辰后,一旁的草丛钻出一个人。 他看了眼一旁的张癞子,犹豫半瞬,弯腰拾起了地上的令牌。 那是从一个官兵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令牌是鱼形,一看就非凡物。 他观察了一眼周围,迅速把令牌塞进怀里,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山路崎岖难走,加上又下着雨,行走非常不便。 南挽背着楚宣,一步一步往上走。 “妻主,要不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楚宣见她这般,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不用。”南挽摇头。 放楚宣下来,她们只会走得更慢。 “还剩半个时辰,我们就走出去了。” 穿过这座山,她们就能到镇上。到时雇辆马车,直接赶往青州。 “赶紧找,上头有令,楚宣必须死。” 听到周围的动静,南挽急忙背着楚宣躲进附近的山洞。 洞口草木葱郁,若不细心一看,很难发现。 两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人呢?” “脚步是在这边消失的。” “过去找。” 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远。 “妻主。” 楚宣刚想说话,但被南挽捂住了嘴。 “看来她们确实不在这里。”有人叹了一口气。 楚宣额间不停地冒着冷汗。 就差一点点,她们就被发现了。 “妻主。” 楚宣声音晦涩。 他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清楚眼前人也知之甚少。 “别怕。”南挽轻声安慰。 “嗯。” 楚宣点了点头,伸手搂住南挽脖颈。 如果仅是他一人,他会怕。 但南挽陪着他,他就没那么怕了。 眼前这人永远不会伤害他。 对这一点,楚宣无比笃定。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传来。 那些官兵没有走远,依旧在附近徘徊。 楚宣身子微颤,全身发冷。 他无比清楚,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还要杀了他。 感受到他的无措,南挽将他抱的更紧,再一次重复。 “别怕。” 她会保护好楚宣,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楚宣红了眼,指尖攥紧南挽的一缕头发。 他想想起来。 但只要他一想之前的事,他的头就疼的厉害。 楚宣,你想当皇帝吗?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楚宣是谁?后宫有这个人吗? 小宣,不要害怕,那位置原本就是你的,爹爹永远陪着你。 脑子里飞速闪过好几段画面,但很快就消失了,快的仿佛是种错觉。 楚宣呼吸一点一点地变得急促。 “楚宣。” 南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抓着他肩膀上下摇晃。 “不要去想。” 楚宣双手抱住脑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妻主,我好难受。” 一方面因为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一方面因为他总是给南挽拖后腿。 如果没有他,南挽不会离开这里。 他好没用,他就是一个废物。 “楚宣。” 南挽抬手,轻轻擦拭他眼里的泪水。然后低头,郑而重之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我是你的妻主,你可以依赖我。” (本章完) 第291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 第291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 四周渐渐没了动静,只有风声阵阵。 她们离开了。 南挽背着楚宣,慢慢往前走。 半个时辰过去,二人来到镇上。 镇上人声鼎沸,每一处都热闹非凡。 南挽先带着楚宣去了镇上的医馆。 楚宣手上的伤拖了好几日了。 “你怎么不早点把他送过来?” 大夫横眉竖眼,很是看不惯南挽。 “你要是再晚点,你夫郎这双手就要废了。” 南挽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而是耐着性子问道:“那还有救吗?” “有救。” 大夫仔细检查了一下楚宣手腕。 “只要正下骨就可以了,但是他的手一段时间都不能拿重物,否则就白费了。” “另外他身体孱弱,需要好好将养,等下我开个药方,给他补补身体。” “谢谢大夫。” 见她态度恳切,大夫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现在你可以去药坊拿药了。” “妻主。” 见南挽眼都不眨地把银子花了出去,楚宣忙出声阻止。 “要不别治了!我们没这么多银子。” “不行。” 不等大夫开口,南挽就毫不犹豫道:“必须治。” 楚宣的身体再拖上一日就垮了。 “你妻主都发话了,你怕什么?” “年轻人,有病就要治,不然老了会落下病根。” 医馆里的人早就注意到南挽二人,见他们因治病一事产生争执,忙开口劝道。 “就是就是,有这样的妻主,是你的福气。” 楚宣靠在南挽背上,闻言沉默不语。 他们说得没错,遇到南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脑袋又开始疼了,记忆断断续续复苏。 楚宣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不想南挽又砸银子在他身上。 他告诉自己,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但是头实在疼的厉害,楚宣闭眸,任凭自己陷入断断续续的梦境。 楚宣,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运? 你不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吗?凭什么嫁给南将军。 南将军南挽是何等神仙人物,怎么会看上你这冷宫皇子? “南挽。”楚宣喃了一声,声音很轻,弱不可闻。 南挽听到了,不由身形一僵。 她确信,自己从没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名字,楚宣是怎么知道的? “楚宣。” “妻主,怎么了?” 楚宣抬起头,脸上满是迷茫。 “没什么。” 南挽松了一口气。 观楚宣的反应,他像是一点也不知情。 “我们先去找家客栈住下,明日一早就去青州。” “好。”楚宣点头。 只要南挽做的决定,他都不会拒绝。 为了方便,她们只要了一间房。 简单用完晚饭后,南挽借着烛光,静静想着该怎么挣银子。 租马车的话光拿些碎银子肯定不够。 一路上的开销也是难题。 从这里出发去青州,最快也需要四五日。 四五日风餐露宿,南挽受得了,楚宣却受不了。 “妻主。” 楚宣犹豫半瞬,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簪:“要不你把这个当了!这应该能换一些银子。” 这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南挽想也不想地拒绝。 这枚金簪对楚宣一定很重要。 “妻主。” 楚宣抿了抿唇:“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若真要还,一枚金簪远远不够。 “那算我欠你的,日后有钱我帮你赎回来。” 见他执意,南挽想了想道。 “好。” 楚宣轻轻点头。 翌日清早,南挽就去当铺把金簪当了,换了十两银子,花了一两银子租了一辆马车。 怕楚宣忍受不了颠簸,南挽又买了一床厚被褥铺在车厢。 坐在马车里,楚宣头又开始疼了。 最近几天,他头疼地越来越频繁。 他隐约有种预感,他的记忆快要恢复了。 楚宣闭眼,默默忍受这股痛楚。 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抚上他额头,一点一点地揉着他的眉心。 楚宣没有睁开眼,他对这个人素来没有防备。 这波痛楚持续了很久。 楚宣唇色苍白,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几个画面。 不同于上次的模模糊糊,这次他清晰看到画面中人的脸。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主子,我们不能忍下去了,那个老不死的想送你去联姻。” “主子,我们杀了她!” 她是谁? 楚宣紧紧盯着少年的脸,想要知道答案。 “我们必须杀了那个老不死,这样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少年对面那人跟他拥有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阴鸷,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 这怎么可能是他? “不可能。”楚宣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是他。 “怎么了?”南挽关切地看着他。 “没什么。” 楚宣下意识隐藏了刚才的画面,他不想让妻主知道他恢复了部分记忆。 毕竟他原本的模样他自己都觉得吓人,何况南挽。 南挽没有多想,继续替他揉着眉心。 楚宣枕在她腿上,脑海里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 “主子,那个位置原本就是你的。” “主子,我们忍了八年,难道忍的还不够吗?” 差不多同时,有一个白衣少年来到当铺,一眼便瞧中了里面的金簪,花了十五两银子买了过来。 正当他爱不释手地捧着金簪打算回家时,有好几个奇怪的人从小巷冲上来拦住他。 领头的是位黑衣男子,他大步走了过来,挥手夺去少年手中的金簪,逼问:“这枚金簪你从哪里得到的?” 白衣少年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当即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回道:“当……铺。” 黑衣男子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身后人会意,给了少年二十两银子。 “这是赔礼,这枚金簪现在是我的了。” 不等白衣少年回过神来,他们就消失了。 要不是手上还拿着银子,他都以为刚才是做了一场梦。 “主子应该去青州了。” 黑衣男子从当铺出来,低声吩咐道:“现在我们快马加鞭赶去青州。” “是。” 黑衣男子仰头看了眼天空,眼里藏着若有若无的担忧。 “主子,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本章完) 第292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一) 第292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一) 马车摇摇晃晃,车轮滚过地面发出一阵轱辘的声响。 楚宣抱着头,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快想起来了。 “楚宣,你身为男子,那个位置是注定不属于你的。但只要你肯争取,就还有一线生机。” “主子,大皇女软弱无能,实在配不上那个位置,希望你早日做下决断。” “宣儿,你不要辜负爹爹的期望,帮爹爹报仇。” “主子” 一声声呼唤在耳畔响起,熟悉又陌生。 “六皇子楚宣,生性温顺,自愿前去北国为后。” “六皇子,起来!嫁去北国为后,可是难得的福气。” “主子,不能去,去了会死的。” “主子,我们逃!” 他如愿逃了出去,结果碰到追杀。导致头部受创,丧失了记忆,被南挽所救。 楚宣闭眸,掩住眼里的波涛汹涌。 他全部想起来了,他是六皇子楚宣。 “楚宣,你头又疼了吗?” 楚宣回过神,对上一双担忧的眸子。 这段时间的记忆还残存在他脑海里,他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追杀,被救…… 他居然给自己找了一个妻主。 楚宣难以置信。 就算失忆了,他对女子也一向颇有防备。可不知道为何,对这人竟生不出半点厌恶。 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会信。 “楚宣。” 见他许久不回答,南挽又问了一遍。 “妻……我没事。”楚宣咬了一下舌尖,有些别扭道。 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他早就喂狼了。 但他太久没受过别人好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你想起来了?” 南挽语气几欲肯定。 “嗯。” 楚宣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青年冷清的黑眸注视着她,看不出情绪,四目相对,细微的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之中蔓延开来。 南挽眼神复杂。 这人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楚宣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用力吹响。 一只白白胖胖的信鸽飞进车厢,亲昵地啄他的手指。 楚宣对它低语几句,把它放飞。 信鸽受过训练,可以帮他找人。 如果赵回他们就在附近,就能通过信鸽知道他的方位。 小树林内。 一队皆穿着黑衣的人见到信鸽,眼里满是欣喜。 时隔多日,他们总算是找到了主子。 马车内的气氛很沉闷。 南挽不知道说什么。 楚宣也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人解释他的身份。 一时无言。 “主子。” 一队黑衣人突然腾空出现,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你要走了吗?” 南挽突然开口,可能是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声音轻不可闻。 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这人待在身边。 楚宣身形一颤,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嗯。” 大概是怕南挽觉得他太冷淡,他又说了一句。 “多谢你这些天的照料,我会给你报酬作为答谢。” 言罢,他掀开马车车帘,走了出去。 南挽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阻拦。 她没有半点立场。 事实上,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她跟楚宣满打满算相处也不会超过十天。 如此猝不及防地就要分开。 “主子。” 亲眼见楚宣安然无恙,赵回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他当即跪下,行了郑重的一礼。 楚宣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他不想让南挽知道他过多的事。 “主子。” 赵回看了眼马车,眼里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主子的行踪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虽然这人是无辜的,但还是得死。 他朝身后的黑衣人对视一眼,挥手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黑衣人会意,抽出刀就欲劈向马车。 “住手。” 楚宣瞳孔微缩,声音莫名急促。 南挽只是一个普通人,承受不住这一击。如果死了,他今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人了。 黑衣人当即停手,把剑收了回去。 “主子?” 赵回不解地看着楚宣,自家主子一向杀伐果断,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怎么今日竟优柔寡断起来? 似乎清楚自己反应太过,楚宣解释道:“她是哑巴,就算她想把我的行踪透露给其他人也无能为力。” 赵回半信半疑地收了剑,似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身上有银子吗?” 楚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把目光投向找回。 赵回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簪。 “只有这个。” 他们此次出来的匆忙,银子带的不多,全用来赎这枚金簪了。 楚宣接过金簪,犹豫半瞬,把它递给南挽。 “这个权当报答,日后若有机会再遇,我一定报了这个恩情。” 马车内很安静,似乎应承了楚宣刚才说的话,里面的人是个哑巴。 良久,南挽抬手,接过金簪。 见她没有拒绝,楚宣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害怕南挽不愿意接受,这样一来,他们往日就再无交集的可能。 “主子,快走!”赵回抬头看了眼天色,催促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前前后后,一共有四波人想杀楚宣。 他们杀了一波,还剩下三波。 如果剩下这些人联手,单凭他们几个人,实在难以脱身。 另外,冷宫是万万不能回的,回去了就要送去北国联姻。 他们只能先做好打算,另寻了一个据点。 楚宣看了一眼马车,无意识攥紧了指尖。 他内心隐隐约约有个想法,想带马车里的人一起走。 但这个想法立刻被他否决。 他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谈何保护这人。 “主子。”赵回又催促了一遍。 “走。” 楚宣用力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 再这样耽搁下去,他不仅会把自己的处境变得危险,还会拖累南挽。 他身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 在这些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不能沉浸在儿女情长。 南时很好,但他不配。 (本章完) 第293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二) 第293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二) 南挽坐在马车内,刚想离开,脑子里却突然传来一声机械音。 【叮。】 【记忆传送中。】 【传送成功。】 南挽一点一点地梳理脑海中突如其来的记忆。 当前位面源自于一本网络小说《霸道女皇偏宠我》。 女主是北国女皇北寒,男主是凌国八皇子楚云。 楚云一心爱慕凌国战神南挽,毕生心愿就是嫁给她为夫郎。 但南挽并不喜欢他,反倒喜欢他的哥哥楚宣。 楚宣因多年不受重视,性子养得歹毒狠辣。 他听说楚云喜欢南挽,于是故意设计让楚云嫁去北国联姻。 北国女皇据说年龄大的能当楚云祖母,生性残暴不说,还喜好折磨人为乐。 要嫁给这样一个人,楚云自是不愿。 联姻前一天,他跑去找南挽,求南挽帮帮他。 但南挽非当没帮他,还把他羞辱了一顿,把他的真心踩的粉碎。 至此,楚云恨上了南挽。 他到了北国后,用计获得了北寒的宠爱。 不管他想要什么,北寒都会想方设法帮他得到。 在这样的宠爱下,楚云渐渐爱上了北寒。 …… 后来,北寒心疼楚云在凌国的遭遇,就派兵攻打凌国,把从前欺负过楚云的人全部杀了,南挽楚宣二人首当其冲。 从此夫妻二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南挽:……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集无脑和狗血于一身的小说。 【宿主,你想我了吗?】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欢快。 “不想。” 南挽面无表情。 这种狗血剧情,也就系统看得下去。 系统识趣谈起其他的话题。 【宿主,你当前的任务就是拯救这个位面的小可怜楚宣,改变他惨死的结局。】 【现在楚宣遇到危险,宿主你赶快去拯救他!】 赶快去救他! 去救他! 救他! 大概是怕南挽不愿,系统整整重复了三遍。 “我去,你给我闭嘴。” 南挽头疼地厉害。 她这么会摊上这种系统。 —— 小树林里,有两队人正在打斗。 一队身着黑衣,一队身着红衣。 黑衣人武功高强,但数量偏少,很快就被红衣人击的节节败退。 “主子。” 赵回狼狈吐出一口鲜血:“你快走。” 他们几个人拖不了多久。 “想走,晚了。” 红衣人的领头是位二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普通,眼神阴鸷如毒蛇。 “楚宣,大殿下下了死令,必须要你的项上人头。” “她简直狼心狗肺。” 赵回气得牙痒痒。 当初因为主子身份尴尬,只好扶持另外一个皇女出来跟其他有资格争夺皇位的皇女对抗。 他们挑中了软弱无能的大皇女,想通过她达成目标。 结果养虎为患,大皇女的野心越来越大。 如愿继承太子之位后,她不仅不感激,还想赶尽杀绝。 “赵回,大殿下说了,倘若你愿意归顺,她将把你奉为座上宾,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阴柔男子故意抬高了音量,好让所有人听见。 “我呸。” 赵回用力呸了一声,唾沫喷到男子脸上。 被这般对待,阴柔男子脸色越发阴沉。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身后的红衣人会意,当即把楚宣几人团团包围。 赵回按住了腰间的长剑。 今日就算死,他也要护主子安然无恙。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长箭凌空飞过,插在阴柔男子胸口。 一击毙命。 红衣人大惊,警惕地看着周围。 “谁?” 无人搭话。 好几支长箭一齐飞了过来。 四周草丛茂密,看不出那人究竟藏在哪里。 红衣人知道今日是遇到铁板,狠狠瞪了楚宣等人一眼,心有不甘地离开。 “主子。” 赵回犹豫地看着楚宣。 这人不知道是敌是友? “能否请前辈出来一叙?”楚宣环顾四周,朗声道。 南挽叹了一口气,从一旁的草丛走了出来。 “你?” 楚宣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从来没想过,救他的人会是南挽。 “主子。” 赵回拔剑,横在南挽脖颈。 就算这人救了他们,但依然要提防。 “放下。”楚宣厉色呵斥。 赵回不情不愿地把剑收回剑鞘。 “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宣看着南挽的神色非常复杂。 这人清楚他的身份,显然是认识他的人,但他对这人却无半点印象。 “南挽。”南挽轻声道。 “南将军?” 赵回瞳孔地震,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南挽。 身为凌国人,他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传言,这人三年前就战死在沙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想跟她单独谈谈。” 听到这话,赵回等人识趣离开,把空间让给他们二人。 “你……” 楚宣神情恍惚。 随着南挽这个名字,他渐渐从脑海里挖出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四年前,他与这人结下婚约。 但后来随着她战死,这婚约就不了了之。 如今她没死,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依然存有婚约。 他是对方的夫郎。 楚宣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尽数去除。 南挽有没有死,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关心的是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当初救下他,对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有意救你。” 仿佛看出楚宣心中所想,南挽回答地很是坦然。 不等楚宣问话,南挽继续道:“但发现你确实是个意外。” “我那天上山打猎,意外发现了你,认出你的身份,于是把你带下山。你说你想要找回记忆,我就陪你一起去青州。” 换而言之,如果不是楚宣,南挽根本不会用回南挽这个名字,而是顶着南时这个身份过一辈子。 “那你现在……”楚宣欲言又止。 特意告诉自己身份,是…… “保护你。” 南挽神色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作假。 楚宣难得噎了一下。 记忆中,这还是第一个说要保护他的人,但对方显然有这个实力。 “可我……” 楚宣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并不觉得,这人能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毕竟荣华富贵,她已经得到了。 “我救你,只因你是我的夫郎。” 闻言,楚宣怔住了。 他想起之前,这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楚宣。” 南挽抬手,握住他的手。 楚宣身体一僵,但没拒绝。 他的身体并不抗拒与这人亲密接触。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本章完) 第294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三) 第294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三) “所以,让我跟你一起走。” 南挽压低声音,循循善诱。 不知为何,楚宣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等坐上马车,他突然又后悔了。 此行危险重重,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何苦拖上另外一个人? “你……” 楚宣刚想说些什么,劝她打消随行的念头,但南挽突然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楚宣脸色微变。 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有官兵,且就在附近。 南挽掀开车帘,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夜色浓重,衬着那穿着大红衣袍、举着火把的官兵越发显眼。 他们一共有二十几个人,数量是他们的好几倍,若强闯,且不说会招来官兵,也会惊动其他人。 他们封了去路,只留下一道狭小的路口,仅供一辆马车通行。 赵回同样注意到这样一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条路是去青州的必经之路。 如果这条路都不能走,那他们很难在半天之内赶到青州。 “该死的。” 赵回咬牙切齿,低声咒骂。 他们以为养了一条听话的狗,没想到是一匹恶狼。 “主子,我们改道。” 赵回沉声道。 他就不信,找不到其他的出路。 “不行。” 楚宣摇头,否决了赵回的提议。 当下除了陆路,就只有一条水路。 水路难走不说,还容易遇到危险,基本排除。 “可……”赵回皱眉。 现在官兵人手一张楚宣的画像,很难安然无恙地通过巡查。 “我跟你换件衣裳。” 南挽眉心微动。 那些官兵重点查的是男子,女子反倒没那么严格。 若楚宣扮成女子,说不定可行。 言罢,她不由分说地脱下楚宣的外衫。 “你……” 楚宣脸色微红。 他万万没想到,南挽会如此胆大,说脱就脱。 赵回等人识趣离开。 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自家主子跟南将军关系匪浅。 南挽不解地看了楚宣一眼,目光仿佛是在询问怎么还不脱。 楚宣咬牙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饶是南挽及时转过身,也依然看到青年一小半白皙的胸膛。 “好了。” 南挽回过身,眸里流露出一丝惊艳。 “怎么样?”楚宣别扭地询问。 “很不错,妻主,我们走!” 南挽笑吟吟地挽住楚宣的胳膊。 楚宣身子微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南挽这句妻主是在喊他。 “站住。” 官兵粗略扫了楚宣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逐渐把目光放在穿着男子服饰的南挽身上。 南挽怯生生抬头,露出一张秾丽的脸。 可能是难得见到这般好看的男子,官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妻主。” 南挽有些害怕,身子瑟缩了一下。 楚宣不熟练地把她拉进怀里安慰:“没事,我在,别怕。” “咳咳咳。” 官兵注意到乱了分寸,用咳嗽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二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下一个。” 官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这是没发现。 “夫郎,走!”楚宣神情复杂。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会扮成男 毕竟在这是女尊王朝,男子地位普遍低下,被人轻视。 南挽自然而然地坐在车轴上,驱着马车赶路。 赵云等人过会会想其他办法出城,他们当下的任务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许是因为路上没有追兵,隔日晚上,他们便到了青州。 楚宣心安定下来,驱车赶往自己常住的府邸。 府邸地处偏僻,荒无人烟。 “主子。” 听到动静,一堆仆役闻声走了出来。 “这是南时,我的……妻……至交好友。” 楚宣简单介绍了一下南挽的身份。 仆役看着南挽的目光带着几分好奇。 自记忆里,这还是主子第一次带女子回家,关系还表现得这般亲密。 但他们极有分寸,浅浅看了几眼后就低下了头。 “主子,你打算把这位客人住在何处?”管家闻声走了出来。 如果是普通人,他绝不会多嘴一句。 可这人…… “安排在东厢房!” 楚宣眸子微闪,漫不经心道。 东厢房离主卧只隔一堵墙。 这样一来,他们日后碰面也方便许多。 “是。” 管家按捺住内心的惊讶,没有显示出来。 不出意外,这人估计就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了。 “南小姐,请跟我来。” 想到这一层,管家脸上有了笑意。 楚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眼看着对方一步步往上爬,比女子都还要努力。 可因为身份,处处碰壁。 如今多一个人照顾他,极好。 察觉到管家可能误会了什么,楚宣没有开口解释。 自南挽说要陪着她后,他对这人的卑劣想法更多。 他不仅仅想把这人绑在身边,还希望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南挽看了楚宣一眼。 “你先歇下!我稍后就来。”楚宣轻声道。 他一个月没回去,府里积压了很多事务,不得不连夜处理。 南挽抬脚,跟在管家身后。 管家对南挽相当好奇,一路都在试探他们二人的关系。 南挽没有隐瞒,如实照答。 “是个好孩子。” 听到南挽不仅救了楚宣,还陪着他来青州,管家脸上笑意更深。 他家主子,一个人过惯了,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承担,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次难得碰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他不介意豁下老脸撮合一下。 “主子之前说过,若有女子住进这里,那就是他喜欢的人,还请姑娘不要辜负主子的一片苦心。” “嗯。” 南挽愣了一瞬,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他。” 听到这个回答,管家对南挽越发满意。 虽然此人出身低了些,只是一个乡野村夫,但对主子很好。 主子日后跟着她,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能过得幸福快乐。 “到了。” 管家朝南挽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本章完) 第295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四) 第295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四) 书房。 “主子。” 管家恭敬回道:“府上的细作已经找出来了。” 这次逃婚,楚宣之所以被人追杀,原因就是府上出了内鬼,故意向太子透露行踪。 话落,赵回便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押了上来。 “主子,饶命啊!” 男子跪在地上,满脸惊恐。 楚宣的手段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如果楚宣执意杀他,他根本活不下去。 “奴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还请主子看在自小长大的情谊下饶了奴!” 男子红着眼睛道。 “我呸。” 赵回狠狠踢了男子一脚:“你也好意思跟主子提情谊,主子平日待你不薄。” 身边人的背叛永远是最痛心的。 “主子,奴错了,奴真的错了,你饶了奴!” 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男子泪眼婆娑,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痕。 “她许了你什么条件?” 楚宣半点不为所动。 “主子,奴鬼迷心窍,一时被钱财迷了眼。” 男子磕磕绊绊道。 他不敢说实话,说了楚宣肯定会生气。 “说实话。” 楚宣脸色冷的厉害。 这句话一听就是假的。 他管着府中钱财,怎么可能会缺钱? “太子殿下答应我事成之后便抬奴进府。”男子身子哆哆嗦嗦,不敢看楚宣此时的脸色。 跟在楚宣身边,他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奴仆。 但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他却能够吃喝不愁。 这样的条件,谁不心动? 他没错,是楚宣对不起他。 楚宣面无表情,伸手狠狠掐住男子的脖颈。 “所以,因为这,你就出卖我。” 他虽然残暴,对身边人却极好,从不摆主子架子,他有什么,就给他们什么,甚至还承诺日后就给他们找一个好人家,弃了奴籍。 可这样却依旧逃不了背叛。 楚宣扪心自问,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够吗? “主子,奴……奴知……错了。” 男子涨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赵回冷哼一声:“主子,这种背信弃义的人,还是杀了为好。” 他向来与对方不对付,这次能踩一脚就踩一脚。 他就怕主子会心软,放了这人。 “主……子。” 闻言,男子脸色吓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不能死,他想活着。 楚宣随手一抛,男子重重摔在地下。 男子狼狈爬到楚宣跟前,抱住他的大腿拼命求饶。 “想让我饶了你一命?” 楚宣弯腰,声音轻柔。 见事情有转机,男子疯狂点头。 “好啊!” 楚宣随意扯了一块布擦了擦手,语气讥讽:“那你就给我去太子府!” 他倒想看看,太子的真心值得几何。 “谢谢主子。” 男子转忧为喜。 他没想到,他做了这般错事,楚宣依旧肯饶了他。 果然如太子殿下所说,楚宣心慈手软,不堪重用。 想到这,男子对楚宣不禁生了一丝鄙夷。 楚宣哪里不懂他在想什么,低笑一声。 看来反倒是自己识人不清。 “赵回,你把他送过去!打扮的漂亮点,不要让她失望。” 说到她时,楚宣故意加重了音量。 “是。” 赵回听清楚宣的言外之意,眼神一亮,跃跃欲试。 男子自顾沉浸在能见太子的喜悦当中,没有注视到这一幕。 “你们都下去!”楚宣淡淡道。 他想好好静一静。 他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来自身边人的背叛。 男子的举动无疑于重重在他心头插了一刀。 “主子。”管家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他自然能看出楚宣的心情不怎么好。 “下去。” 楚宣语气不容反驳。 管家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四周无人,楚宣放心地卸下防备,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地位跟赵云一般无二。 楚宣其实一开始就猜出了内鬼是谁,但他一直不敢往下想。 毕竟十多年的陪伴不是假的。 “是我太苛刻了吗?” 楚宣喃喃自语。 “不是。” 南挽大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楚宣迅速恢复了冷静,在这人面前,他不愿流露出任何一丝软弱。 “楚宣。” 南挽伸手,用力把他揽进怀里。 “我说了,你是我的夫郎,可以尝试依靠我。” 楚宣幼时的处境决定他不愿想任何人产开心扉。 但南挽希望自己是意外。 楚宣犹豫半瞬,伸手将她抱紧。 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 “楚宣。” 南挽轻轻用手捧住楚宣的脸。 “你不必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 这个王朝,从来没有男子能做到楚宣这一步。 在她心中,楚宣已然十分优秀。 楚宣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心里的阴霾稍微散开。 “要喝酒吗?”南挽轻声问道。 一醉解千愁。 “好。” 楚宣没有拒绝。 南挽找来两个酒杯,分别满上。 楚宣毫不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挽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 不多时,楚宣醉了。 “妻主。” 楚宣揉了揉眼睛,伸手抱住南挽撒娇:“我手好疼。” 南挽微微惊讶。 她没想到,楚宣喝醉了会是这个模样。 “妻主,我手好疼。” 见她不回答,楚宣委委屈屈又喊了一遍。 “我给你找个大夫?”南挽试探道。 “不要。” 楚宣眸子不知何时溢满了泪花。 “妻主,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南挽头疼。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那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楚宣可怜巴巴地看着南挽。 “妻主。” 楚宣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南挽无奈,轻轻在他手上落下一吻。 楚宣阖上眼睛,在南挽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南挽静静他看了他一会,轻轻把他抱在榻上,抬脚离开。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楚宣猛然伸手,抓住南挽袖子。 南挽顿住了。 “不要……妻主。” 楚宣像是被魇住了一般,皱眉呓语。 南挽握住他的手,哄道:“我在。” 楚宣靠近,将脸贴在南挽手上,睡着了。 南挽眼神复杂。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任务而已,但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动地飞快。 “妻……主。” 楚宣又喃了一句。 南挽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认输般地把楚宣抱在怀里。 楚宣眉头渐渐舒展,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红烛汩汩燃烧,床上两人亲密靠在一起。 管家推开门,眼里闪过一丝欣慰,而后轻轻带上门,默默离开。 (本章完) 第296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五) 第296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五) 翌日,楚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着,眸子一暗。 他悄无声息地凑近那人,抬手想要劈下,可看清那人的面孔后却愣住了,手尴尬地停滞在半空。 怎么会是南挽? 昨夜…… 楚宣眯着眼睛,慢慢回想昨晚的记忆。 他处置了一个叛徒,心情不好就把所有人赶出去了。 过一会,南挽邀他喝酒,他喝了几杯便醉了。 然后…… 楚宣耳垂涌上一股薄红,他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冲南挽撒娇的青年联系在自己身上。 他低头看着床上那人。 南挽眉眼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些天日夜赶路,她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楚宣忍不住凑前,用手指细细勾画那人的面孔。 四年前,惊鸿一瞥。 他依稀只记得那人冷淡的目光。 女皇为了夺去那人的军权,强行把她变成一个手上空无实权的驸马。 对方对他估计有怨。 他不甚在意,毕竟他对对方没抱有任何一丝幻想。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嫁谁都无所谓。 可没想到,这人后来居然死了。 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大概是欲望作祟,楚宣鬼使神差地亲了亲南挽的额头。 南挽眼睫颤了颤,隐隐有了苏醒的预兆。 楚宣闭上眼睛,佯装还未睡醒。 南挽醒了,静静地看着他。 就当楚宣承受不住,打算睁开眼时,南挽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楚宣身形一僵。 南挽把他抱在怀里后便没了动作。 楚宣动也不敢动。 笃笃笃—— 赵回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犹豫问道:“主子,你醒了吗?” 如果不是有要紧事,他绝不会在这个关头打扰。 南挽松开手。 楚宣睁眼,从容道:“进来!” 赵回走了进来,看到一旁的南挽,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说!” 楚宣淡淡瞥了他一眼。 赵回收回目光,恭敬道:“主子,太子听说你回来了,想要见你一面。” 现在双方都有把柄。 太子怕楚宣把她之前做的事捅出去。楚宣怕太子告发他的行踪,送去北国联姻。 “不见。”楚宣眸子半敛。 他跟那人没什么好说的。 “可……” 赵回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帮那人传话:“她说主子如果不愿见他,她就透露主子行踪,来个鱼死网破。” 二人处境相比,总归是楚宣更吃亏一些。 楚宣脸色冷了下来。 赵回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看出主子心情很不好。但身份使然,他不能对那人动手,否则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那人好过。 楚宣眼中思绪万千,良久才道:“让她等着。” “是。” 赵回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南……”楚宣回头看着南挽,欲言又止。 “我去书房。”南挽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事她不好掺和。 虽说她现在面容大变,但熟悉的人不无认出的可能,到时她反而会拖累楚宣。 楚宣看着南挽的背影,眸子里流露出少许复杂,而后迅速被他敛了下去。 —— 厅内,穿着大红袍服的女子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 “你家主子还要让本宫等多久?” 她好歹也是太子,楚宣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回殿下,我家主子舟车劳顿,现在还在休息。” 管家倾身,又给她添了一杯热茶。 楚凝却没有继续喝下去的念头。 当前她碰到一个大麻烦,单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力解决,只能去找楚宣。 她有楚宣的把柄,不愁对方不会同意。 虽说是她有求于人,但对方这样干晾着,心里越发不耐。 她身份尊贵,降低身份来找楚宣帮忙,他也好意思摆谱。 想到这,楚凝重重把茶摞到一边,冷声道:“你家主子在耍什么把戏?” “回殿下。” 管家反反复复就那样一句话:“主子还在休憩。” 他是宫中老人,就算楚凝心中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冲他发泄。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愤怒,继续等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楚宣姗姗来迟。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楚宣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楚宣。” 楚凝起身,刚想迎上去,但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又坐了回去。 “本宫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前阵子,本宫府上一门客得罪了李将军,当前深陷牢狱之灾,本宫要你想尽方法救他出来。事成之后,本宫可帮你恢复皇子身份,且不用去北国联姻。” “门客?” 楚宣似笑非笑:“一个门客值得殿下如此大费周章?” 楚凝脸上挂不住。 那自然不是普通的门客,对方是她心爱之人的母亲,自当另当别论。 “只要你帮了这忙,往事我可既往不咎。” 楚凝轻咳了几声,沉声道。 “倘若我不帮呢?” 楚宣慢慢品了一口茶水。 太淡了。 “楚宣。” 楚凝起身,出声威胁道:“你别忘了本宫手上还有你的把柄。” 只要她一句话,所有人就都知道楚宣回来了,到时楚宣就必须去北国联姻。 目前,也只有他能帮楚宣摆脱困境。 “哗。” 赵回拔出剑,剑尖遥遥指向楚凝。 大有她多说一句,这把剑就向前一公分的架势。 “楚宣,你敢。” 楚凝咬牙切齿。 她是太子,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若她死在这里,楚宣也难得其咎。 “把剑放下。”楚宣吩咐。 赵回恨恨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楚凝松了一口气,她就说,楚宣一定不敢。 下一秒,赵回手中的剑被人抽了出来。 楚宣握着剑,毫不留情挥了一下。 “你……” 楚凝吃痛,右手手肘处鲜血直流。 “这一剑就当还了那日的追杀。” 楚宣眼神冰冷。 他从来不是个好人,以德报怨之事他从来不会做。 “楚……宣。” 楚凝痛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自她成了太子之后,就没人敢这般对他。 楚宣看了赵回一眼。 赵回会意,朝守在门口的奴仆低语几句。 半柱香后,一面容清秀的男子被带了上来。 “殿下。” 男子挣脱身后的束缚,直直扑了上去。 “殿下,你没事!” “没事。” 楚凝咬紧牙关。 “殿下,是奴不好,奴让您受苦了。” 男子眼中满满的情意。 “你。” 楚凝皱眉打量了男子一眼:“离本宫远点。” 楚宣府上的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说不定待会就会插她一刀。 “殿下。” 男子受伤地看着楚凝,似乎不解往日温柔的殿下为何一夜之间态度大变。 (本章完) 第297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六) 第297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六) 楚宣眸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他倒要看看男子眼中的真情在楚凝眼中究竟值得几何。 “殿下。” 男子抬手想抓住楚凝的衣袖。 楚凝一脸厌恶地将其推开。 她什么美人没见过,怎么会看上一个长相只能算是清秀的奴仆? “殿下,你不记得我了吗?” 男子双眼欲泣,眼泪要掉不掉。 当日,他在街上被人为难时,是殿下开口为他解围。 “你不就是楚宣手里的一条狗吗?” 楚凝的话彻底击碎了男子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把这人当救赎,可对方只把她当狗,想要利用他。 男子又哭又笑。 他居然为了这种薄情寡义之人背叛了楚宣。 “想要我答应也行。” 楚宣适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把他收了,抬为侍君。” 楚凝神色惊疑不定:“你说真的?” 之前说什么楚宣都不答应,结果为了一个奴仆,他居然同意了。 这个奴仆看来在楚宣心中分量颇重,这相当于楚宣送了一个把柄在她手上。 楚凝心中疯狂敲着算盘。 “真的。” 楚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等楚宣说完,楚凝便火急火燎地离开,生怕他会反悔。 “主子。” 赵回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帮这个忙?” 李将军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太子去求且救不出来,何况楚宣。 虽然他不否认自家主子的能力,但这事怎么看都不好摆平。 “自然是方便日后。” 楚宣心中有了成算。 赵回略微思索了一下,想通了关键,只是想到楚凝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以前,楚凝有求于他们的时候,态度不知道放的有多低。 现在,踩着他们上位了,态度便倨傲起来,简直令人不齿。 “等下你去让安排在太子府的人盯紧他。” 楚宣屈指,敲了敲桌子。 “是。” 赵回转身退了出去。 “楚凝。” 楚宣唇角轻勾:“我们来日方长。” 他不可能会让楚凝继续安然无恙地在现在的位置上,她还不配。 既然他有办法把楚凝送上那个位置就有办法把她拉下来。 而那人便是一道突破口。 —— “李将军?” 南挽从脑海里翻出了这人。 对方曾经是她底下的一个小兵,对她忠心耿耿。 【宿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不可各自飞啊!】 见南挽面露犹豫,系统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言语间,就差指责南挽是个人渣了。 “行了,我去。”南挽皱眉。 就算系统没说,她也会帮这个忙。不过以楚宣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向她求助。 这人,什么事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扛。 南挽抬头看了眼天色,顺着系统的指引,悄无声息地来到李将军府上。 “将军。” 李将军正在祠堂给一尊牌位上香。 南挽模糊能看清牌位上的名字,脸色变幻莫测。 虽然她假死脱身那时,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可真正看到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宿主,看见自己的牌位是什么感受?】 系统幸灾乐祸。 “闭嘴。”南挽再次警告。 “谁?” 察觉到动静,李将军敏锐地扫视四周。 她对府中人说过,在她祭奠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南挽叹了一口气,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你……” 李将军刚开始没往那方面猜,只觉得南挽眉眼有些熟悉。 直到南挽第二次开口:“好久不见。” 李将军情绪激动。 “你是……” “南挽。” 南挽来到她跟前站定。 面貌可能会发生变化,但记忆不会。 “将军,你没死?” 李将军眼里隐隐有了泪光。 当初听说南挽出事的时候,她是最不愿意相信的人。 可随着一年,两年,三年,她也就慢慢信了。 “我没死。”南挽肯定道。 “将军。”李将军“扑通”跪了下来:“属下参加将军。” “起来!” 南挽避开这一拜:“我如今已经不是将军了。” 李将军却坚持行完这一礼。 南挽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 “将军,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将军心里藏着很多疑问。 为什么南挽要假死脱身?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南挽死了? 南挽仔细搜索了下脑海的记忆,慢慢叙述:“那日,我乔装打扮,打算去北国探个究竟,没想到遇到追杀。为了躲开他们,我跳下悬崖。” 她闭口不提那日的凶险。 但李将军还是从言语中窥出了那日的一丝真相。 如果不是身不由己,南挽根本不会主动跳下悬崖。 普天之下,能把南挽逼成这样的人只有一人。 那人如今已是朝中红人,女皇身旁最信赖的人。 想通关键,李将军又气又怒:“该死的狗皇帝。” 将军为她的江山出生入死,她倒好,暗地里偷偷使绊子。 如果不是将军侥幸跳了悬崖,那就遂了她的愿。 “我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相求?” 南挽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但凡能用到属下之处,属下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将军毫不犹豫道。 就算南挽今日叫她杀了狗皇帝,她都敢。 “听说你最近抓了太子的一个门客?” 李将军点了点头:“是有这一回事,那门客对将军出言不逊,于是我就把她绑了起来,现如今还关在地牢里。” “将军,你……”李将军奇怪地看着南挽。 区区一桩小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欠了一个人的人情。”南挽没有解释过多。 “太子?” 话刚脱口,她自己便否定了这个答案。 太子简直出了名的烂泥扶不上墙,将军不可能看重她。 “不是。” 南挽摇头:“等下你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298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七) 第298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七) 半个时辰后。 “将军,有客拜访。” 祠堂外,小侍犹豫半瞬,还是走上前禀报。 “不见。” 李将军没好气道。 这几天,就属太子跑的最勤,一天至少来一趟,简直烦不胜烦。 “可那人说是将军的故人。”小侍神情忐忑不安。 “故人?” 他还有什么故人? 李将军不由有些好奇,当即改口:“放他进来。” “是。” 小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庭院外站着一个相貌艳丽的男子。 “六殿下?” 李将军大步走进,看清来人的模样,眯了眯眼睛。 她记得,六皇子失踪将近一个月。 他先前与南挽曾经有过婚约,倒也确实能算上是故人。 “将军。”楚宣朝她行了一礼。 李将军不动声色地避开。 “不知六殿下今日找李某所谓何事?” 楚宣也不拐弯抹角:“我来向将军讨一个人。” 我欠了一个人的人情。 等下你就知道了。 原来是他。 “好。” 想到南挽先前的话,李将军爽快答应,低声吩咐一旁的小侍把那人从地牢里带了出来。 这般举动反而把楚宣愣住了。 李将军有这么好说话吗? 他原本以为他要费尽心机才能让对方同意。 不多时,庭外便出现一个被麻绳绑着的女子。 女子衣衫破烂,裸露出来的皮一片肤青黑,一看就被折磨的很惨。 小侍上前,扯开女子嘴里塞着的布条。 女子浑身颤抖,目光怨恨地盯着李将军。 就是这人把她折磨成这样。 自她成了太子府的门客起,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苦。 “狗东西……” 话还没说出口,小侍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瞧见女子不可置信的目光,小侍脸色未变丝毫。 “你最好记住今日的教训,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女子捂着脸,狼狈跪在地上。 “殿下现在可以把人带走了。” 李将军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那女子一眼。 “等等。” 楚宣叫住她:“敢问将军为何同意?” 李将军回头,认认真真地打量他。 她很难相信,这般孱弱的人,能让南挽欠人情。 可南挽不会骗她。 楚宣身上必然有异人之处。 “将军?”楚宣疑惑。 “没什么?” 李将军摇头:“殿下请回!这话恕李某不能解答。” 她答应了南挽,不会对楚宣透露半字。 楚宣按捺住内心的惊讶,低声吩咐一旁的赵回把女子带上回府。 “主子。” 赵回心中一肚子的疑惑。 李将军这人出了名的不讲情面,就算是陛下的面子她也不会给。 可主子只是随口一说,她就答应了,如此微妙的态度不得不令人怀疑。 可他不觉得他家主子能给李将军什么。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家主子只是一个废弃了的冷宫皇子。 楚宣若有所思地盯着坐在一旁的女子:“你犯了何错?” 女子不吭声,仿佛哑了一般。 赵回眼神一冷,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女子立即怂了,战战兢兢地回道:“言语冲撞了李将军。” “说了什么?” 楚宣淡淡地瞥了女子一眼。 明明是一个男子,气势却比女子还要可怕。 女子搜肠刮肚,把当日的话一五一十地重复了一遍。 “怪不得。” 楚宣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等下回到府中,把她押去地牢。” 闻言,女子脸色大变:“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 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有人来救她,她就跟对方走。 楚宣似笑非笑:“我可从来没说要救你。” 他只是把人从李将军府里带出来。 至于要不要把人送回去,完全凭他的心情。 女子惊了,当即想要跳下马车离开,却被赵回一剑敲晕。 等他们赶了回来,时间已过去大半个时辰。 南挽正在书房看书。 楚宣杵在门口,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回来了?” 南挽抬头,笑问道。 楚宣来到她身旁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脸盯出一朵花。 “怎么了?”南挽满腹疑惑,开口询问。 “李将军。”楚宣吐出三个字,紧紧观察南挽的反应。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南挽有些无奈。 这事,她不想让楚宣知道。 她怕,他知道了,心中会有愧。 见她承认,楚宣心情越发复杂。 面前这人,自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他很好,不为名也不为利。 “南挽,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宣莫名挫败。 他自誉能看透很多人的想法,但却看不透南挽。 这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捉摸不透。 “我想要的从一开始就对你说了。” 南挽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说了? 楚宣攥紧指尖,脑海里翻出了那句话。 我想保护你。 见他想起,南挽转而握住他的手腕。 “嘶。” 楚宣微微皱眉,想把手从南挽手心抽离。 “受伤了?” “不是。”楚宣摇头,“只是意外。” 他欲盖弥彰的动作未免太过明显,南挽攥着他的手,不容反抗地卷起他的衣袖。 藏在袖中的手腕青紫。 “怎么回事?”南挽面色冷了下来。 “挥了一下剑。”楚宣低声道。 那日他怒气上头,失了理智。 明明大夫说了让他不要拿重物,他还是拿了。 南挽叹了一口气:“药在哪里?我给你上药。” 楚宣身形一颤,抬头看着南挽,亲眼看到对方眼里流露出的心疼。 心疼。 楚宣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并没有。 南挽细细给他上好药,伸手把他搂进怀里:“以后别这样了。” 楚宣的手禁不住这样折腾。 再来一下,这双手估计要废了。 “嗯。” 楚宣声音干涩。 他自小就爹不疼娘不爱,走到现今这一步,全靠一颗足够狠的心。 可在这人面前,他的心却慢慢变得柔软。 他不甘心这样简单的关系,他还想要更多。 可他…… 楚宣微微摇头,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太过贪心。 (本章完) 第299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八) 第299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八) 凌国,皇宫。 “楚宣还没找到吗?”楚云心急如焚。 离北国来使者仅剩一日,若楚宣还没找到,那联姻的人就是他。 “回殿下,没有。” 小侍摇了摇头。 这些天,他次次都出宫打探楚宣的行踪。可那人就跟人间消失一般,完全寻不到半点踪迹。 楚云牙关紧咬,又气又恨。 “该死的。” “殿下。” 小侍犹豫半瞬,劝道:“要不您还是认了!” 这么多日都没找到,楚宣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凭什么?” 楚云满眼不甘:“明明琴棋书画,众皇子中属我最出色,可母皇的目光却从未放在我身上。” 她对楚宣一个冷宫皇子尚且寸有一丝疼爱,却对他不闻不问。 “凭什么楚宣能离开,我就要去北国联姻?” “殿下。” 小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殿下息怒。”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楚云喃喃自语:“我要去找人帮我。”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现如今,能在女皇跟前说的上话的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个。 楚云机缘巧合认识了其中一个。 他对那人有着救命之恩,他若相求,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想到这,楚云恢复了冷静,慢慢琢磨明日该如何脱身。 宫宴之上,肯定要有人献舞。 根据往年惯例,这人选一定是最得宠的那几个皇子。 如果是他们被看重了呢? 楚云心跳的飞快。 “来人,我要出宫。” 北国使臣即将进京的消息很快就传入府中,楚宣的手顿住了。 他想起了那日。 “楚宣。” 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稳,南挽将他拉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怕。” “嗯。” 楚宣用力攥紧指尖:“我不怕。”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 他身后有靠山,不怕得罪人。 北国使臣入京之时,青州百姓夹道欢迎。 楚宣坐在客栈二楼,望着这热热闹闹的一幕,说不出的讽刺。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一辆马车缓慢地驶进城门。 楚凝站在城门口,雄姿英发。 “在下凌国太子楚凝,恭迎北国使臣。” 无人回答。 楚凝笑容满面,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答。 楚凝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 这哪是来联姻,分明是来给她们凌国一个下马威? 可毕竟现在凌国兵力不敌北国,她们只能忍。 楚凝再次问了一遍。 周围的百姓敏锐地闻到二人边缘的硝烟味,不由退后了几步。 “贵国南将军可在?” 马车总算有了动静。 “南将军她……”楚凝仔细斟酌着语言。 “她应该死了!” 马车里的人嗤笑一声,无从掩饰的恶意。 之前有南挽在,她还会敬凌国三分。 现在人都不在了,面子也就没必要给了。 话落,马车内走出一位面庞白净,身材高挑的女子。 楚凝仔仔细细在脑海里搜索,发现没有关于这人的一丁点记忆。 “在下北国右相北寒。” 女子笑吟吟地介绍。 “原来是左相。” 楚凝佯装恍然大悟,抱拳道:“久仰久仰。” 听到北寒二字,南挽眸色微凝。 这哪是北国右相,分明是北国女皇。 北国女皇素来不喜露面,导致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很少。 楚宣看着站在马车旁的人,身子突然猛烈颤抖。 当日就是那人,折断了他的手。 “楚宣。” 南挽从后面将他抱着,低声安慰道:“没事。” 主角跟炮灰之间天生有着一种吸引力。 炮灰天生不喜欢主角。 下一秒,北寒的目光便直直地望了过来。 南挽挡在楚宣跟前,坦然自若地接受她的打量。 北寒朝她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 “右相,请。” 楚凝言笑晏晏,仿佛忘记了刚才的难堪。 北寒大步跃过她,走在前面。 楚凝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这北国使臣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怎么还不走?”北寒满脸写着不耐烦。 闻言,楚凝忙跟了上去。 “我们也走!”南挽轻声道。 楚宣默默点头。 二人趁着混乱,悄无声息得消失在人流里。 宴会上,觥筹交错。 一向沉迷于享乐的女皇难得露面。 北寒饮了一口酒,又甜又涩,比北国的烈酒差远了。 她起身,朗声道:“不知凌国六皇子可在?” 温软听话的美人她早就腻了,她就喜欢楚宣这种看似柔弱实则泼辣的小辣椒。 想起那日,她折断对方手,对方露出的不屈眼神,北寒心跳的飞快。 “这……”女皇面露难色。 楚凝忙开口解围:“实在不巧,皇弟前几日去护国寺烧香。” 女皇面色好看了一些。 虽然她这个女儿不讨人喜欢,但很会看人眼色。 去护国寺烧香? 北寒嗤笑一声。 如果北寒从没见过楚宣,这个解释她估计会信。 楚宣那种人哪会信神佛? “陛下,我皇对贵国六皇子仰慕已久,非六皇子不娶。如果今日臣未将六皇子带回去,到时恐怕局面非臣一个所控制得了。”北寒笑着举杯。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女皇举着酒的手停在半空。 北寒并不意外,在众人瞩目中喝完了手中的酒。 南挽混在李将军那一席上,眉头微皱。 女主怎么会对楚宣感兴趣?难道剧情因她的到来受到影响。 “不知女皇意下如何?” “放肆。” 怒急的文官开口就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北寒笑眯眯地听着,也不辩解。 等文官说得口干舌燥时,她猛然拔出一旁侍卫的剑,劈了过去。 文官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下。 其他文官见状,纷纷闭上了嘴。 “竖子尔敢?” 近臣得到女皇属意,拔剑冲了上去。 “将军,你觉得这两人谁会赢?” 李将军低声道。 南挽仔细看了看,把目光放在北寒身上。 世人只知北国女皇贪图美色,荒淫残暴,却不知她有一身令旁人望尘莫及的武功。 小说里,北寒走的是大女主路线,只要她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真要打起来,很难获胜。 李将军顺着南挽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一惊。 那人快要输了。 凌国除了南挽,就属她武功最高。 她败了,就代表这人武功远在她们二人之上。 这还只是一个文官。 李将军难以置信。 北国的实力竟强大到这个地步吗? (本章完) 第300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九) 第300章捡了一个小夫郎(十九) 此时场上已分出胜负。 北寒赢了。 “这就是你们凌国的武士?” 北寒嗤笑一声:“这般不堪一击?” 一语出,场上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可偏偏没话反驳。 毕竟她们最后的王牌都已经没了。 “不知还有哪位义士肯下场一试?” 北寒环顾四周,笑意盈盈。 触碰到她的目光,在一旁看戏的武官纷纷低头,将自己缩成鹌鹑。 连那人都败了,他们去了也只是丢脸。 “凌国这么大一个国家难道连一个肯上场的勇士都没有吗?”北寒故作惊讶瞥了女皇一眼。 女皇握着酒杯的手爆出青筋。 这人,竟这般不知好歹。 自她既位以来,还从没受过这等委屈。 “将军,我去试试?” 李将军低声道。 她虽然不喜女皇,但是凌国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凌国的尊严被使臣如此践踏。 “这样!”见女皇迟迟不开口,北寒贴心地换了另外一个条件:“只要有人能在我手上撑过三十招,我国便三年不攻打凌国。如若不然,凌国必须亲自向我赔罪。” 三十招? 南挽吐了一口浊气。 女主是气运之子,普通人根本难以抗衡。不说三十招,就连二十招都不一定有可能。 女皇略过李将军,把目光看向锁在角落里的那群武官。 饶是不愿,武官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不到十五招就败了。 北寒越打越兴奋,仿佛永远不会精疲力尽。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女皇脸色越来越黑。 这群酒囊饭袋,这么多人,连一个能打的也找不出来。 “李将军,你去试试!”女皇咬牙道。 “是。” 李将军拱手行了一礼,走上了台。 两人过了将近二十招,但在二十一招时,北寒抓住了李将军的破绽,将她击退。 输了。 眼瞅着她都败了,其他人更不愿意上台自取其辱。 场上一时出现僵局。 北寒正想出口嘲讽,一个人突然走了上来。 “你是?” 北寒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南挽。 她认出,南挽就是街上让她感到危险的那人。 按理来说,能给她这种感觉的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一手。这人不该籍籍无名才对,可她派去打探的人却没从她身上探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李将军忙出声介绍:“回女皇,这位乃我府上门客,她见右相武功高强,心痒难耐,就想试一下深浅。” 女皇正愁无人,见有人自愿上来一试,喜不自胜,哪舍得责怪,特意夸了南挽一番。 言语间把南挽捧上了天。 “北寒。” “南时。” 比武时,报出自己名字是对对手的敬重。 南……姓南? 南挽? 北寒心下古怪,这人莫非与南挽有关系? 但南毕竟是大姓,这股怀疑很快便淡了下去。 她拔出剑,身形快如闪电地冲刺。 南挽眼睛微眯,躲开这一攻击,反手抢夺她手中长剑。 北寒本能避开,剑尖直抵南挽眉心。 南挽伸手夹住她手中长剑,用力一弯。 剑脱手,北寒被震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隐约感觉这人的武功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出是谁。 没了剑,二人赤手空拳搏斗。 “二十招了。” 李将军藏在袖中的手紧紧蜷缩,还剩十招,越到最后越是关键。 她自然相信南挽有这个实力,可北寒这人,不可用常人目光看待。 在场上观战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会影响战局。 “你很厉害。” 北寒看南挽的神色不由认真了几分。 她很少能遇到能把她逼成这样的对手。 “但是可惜遇上了我。” 北寒对自己的实力向来自信。 只要她使出全力,不出三招,南挽必败。 语罢,她再次攻击。 南挽险而又险地躲过这一击。 二十五招了。 李将军喃喃自语,还差五招。 将军,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 “二十九招。” 场上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只差一招,她们便要赢了。 北寒的神情很不好看,她用了全力,这人还未败,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 第三十招,南挽击退了几步,但也没输,成功挡了下来。 “赢了。” 李将军激动地站了起来,场上没有人责怪她的失态。 毕竟这个结果就连她们看来都很不可思议。 连女皇最看重的近侍都没打赢的北寒,就在一个普通门客手里输了。 女皇笑容满面。 不得不说,南挽狠狠给她涨了一波士气。 她大手一挥,当场给南挽封赏。 “异姓王。” 李将军啧啧称奇:“好大的手笔。” 当前凌国就缺一个像南挽这样的人。 女皇不傻,肯定想拉拢南挽,好帮她打战。 南挽不置可否。 这个恩宠,她上辈子早就得到了。 见南挽态度不卑不亢,女皇对她越发满意。 北寒目光不停地扫视南挽,这人十有八九是她认识的人。 但不管她怎么打量,都没从南挽身上发现任何不对。 难道是她看错了? 不可能。 北寒相信自己的直觉。 宴会逐渐恢复正轨。 面容娇媚的美人出来献舞,觥筹交错。 大臣家眷那边已经有不少人过去向李将军套话,想打南挽的主意。 异姓王,加上女皇的态度,南挽今后前程似锦。 他们若能攀上一些关系,不愁荣华富贵。 李将军看也不看那群墙头草,直接拒绝。 笑话,他们将军千好万好,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们的子女? 距他们不远处,面容精致的少年直勾勾地看着南挽,眼神闪烁。 若能嫁给这人,是不是就不用去北国联姻了。 南挽默默饮酒,想着等下回去该怎么跟楚宣解释。 她是不愿为女皇效力的,否则不会在重生关头,抛下荣华富贵,直接走人。 但异姓王的身份注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 今后看着她的人比以往还要更多,她到时若露出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 李将军压低声音道:“这是好事。” 自从南挽死后,昔日的那些旧部辞官的辞官,死的死,逃的逃。 若能依靠南挽的这个身份把那些旧部汇聚在一起,不愁对付不了女皇。 (本章完) 第301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 第301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 楚宣时刻派人关注宴会上的情况。 “主子。” 招回面色诡异,吞吞吐吐:“南大人她……去……宴会了。” 楚宣不以为意。 南挽不是他府里的人,她的行踪,他一般不会过问。 赵回又道:“南大人她被封王了。” “什么?” 楚宣脸上难掩错愕。 以那人的性格,肯定巴不得没人注意,怎么可能会突然封王? 赵回仔细斟酌着语言,把宴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楚宣哭颇有些哭笑不得。 在那种情况,南挽出手是必然。 只是没想到女皇竟这般大手笔。 异姓王?在凌国历史上都不多见。 女皇到底想做什么? 楚宣眉头微皱。 她并不觉得女皇会这般随随便便封人为王。 虽说是局势所逼,但并不是无路可走。 —— 宴会之上,北寒不死心,几次想要上前讨教。 但女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停与北寒搭话。 凌国女皇的面子不能不给。 北寒只好耐着性子回答。 等问话结束,南挽已经离开了。 北寒心有不甘。 她自继位以来便顺风顺水,还未遇到难关。 南时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个大威胁。 若任凭对方发展起来,极有可能是下一个南挽。 见北寒无意攀谈,女皇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结束了宴会。 “右相,请。” 楚凝强打起精神招待。 她有些后悔接了这苦差事,好处没捞着就算了,还被人处处压一头。 北寒冷冷看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 楚凝跟在后面,做足了谦逊姿态。 一旁看着的太子党暗中点头。 太子真的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 南挽不管宴会上的暗潮,中途随便寻了个理由离开。 女皇也睁一只闭一只眼,任凭她离去。 “将军。” 一路上,李将军想了很多。 现如今,女皇年老体衰,太子软弱无能,若真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给她,对凌国来说是一场灾难。 可纵观其他几位皇女,没有一位堪用。 狠厉的心性太过,年幼的又懵懂无知。 不管交给谁,她都不放心,唯独除了将军。 若集齐旧部,她们便可改朝换代,迎来崭新的一生。 她不懂,将军为何犹豫不决,难道昔日的仇甘心不报了吗? 李将军的想法,南挽清楚。 但改朝换代,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容易,其中牵扯了好几方的利益。 现在的朝堂,势力一共分为三股。 一是保皇党,她们哪方都不靠近,对女皇忠心不二。 二是以太子为首的太子党。 三是以其他皇女为首的皇子党。 他日若有皇女登基,一定是这三股势力相互博弈出来的结果。 异姓王,看似风光,实则有名无实。 “这事日后再提。” 南挽叹了一口气。 她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楚宣想要,她不会进青州,跟旧部联系。 见她不愿,李将军也不再提。 “王爷,将军。” 前方突然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八皇子?” 李将军挡在南挽跟前,眸色微凝。 最近几天,这些皇子皇女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楚云咬唇,怯生生地看了南挽一眼,目的不言而喻。 “我能跟南王单独说几句话吗?” 李将军看了南挽一眼。 南挽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通常来说,炮灰遇上男女主,准没好事。 “不行。” 惨遭拒绝,楚云脸色白了白。 李将军也自知言语过重,语气缓了缓:“宫里人多口杂,恐会害了殿下清誉,还请殿下原谅。” 楚云脸色这才好上几分。 “如此,楚云改日再来叨唠。”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南挽一眼,转身离开。 南挽松了一口气。 “走!” 宫门口,一辆马车早在此等候。 二人上了马车,驶离皇宫。 宫内。 “陛下。” 穿着大红袍服的女子跪在地上,身形颤颤巍巍。 女皇跟前服侍的近侍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你可知你犯了何错?” “臣知错。” 女子闻言低头。 闻言,女皇面色缓了缓。 “那你可知朕为什么要封王?”女皇目光阴沉。 女子目光一阴,摇头道:“臣不知。” 她为女皇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而如今,一个毛头小子什么都没干就轻轻松松爬在了她上面。 这让她如何甘心。 女皇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知?朕看你是在装糊涂,你与太子私底下的那些交易还要朕说吗?” 女皇虽然沉迷女色,但绝对不蠢,否则也不会安坐皇位那么多年。 她生性多疑,哪怕是身边亲近之人,都要让人看着,把对方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记载下来。 “陛下,臣……” 女子冷汗直流,她没想到,女皇居然全部知道。 这些年,女皇一直耽于美色,不管朝事。 她凭职位之便,收了不少人的好处。 女皇仿佛看出她的想法,道:“朕能允许你有那些小心思,但不能容许你站在太子这边。” 她还没死,太子就急着拉拢她身旁近侍。 这般举动,简直令人心寒。 她之所以不说,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机会。 毕竟好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朕封那人为异姓王,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你。那本来该是你的位置却因为你的愚蠢葬送了。” 说完,女皇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子一眼,大步离开。 女子跪在地上,很久才反应过来,浑浑噩噩走出宫门。 女皇这一招可谓不狠。 她不由对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生了几分怨气。 “大人。” 迎面碰上一个小侍。 小侍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无人,走上去朝她行了一礼:“太子请您入府一叙。” 她这才刚离开,太子就派人来请了。 看来对方在宫里的耳目不止她一人。 女子勾了勾唇角,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去。” “大人。”小侍一脸为难。 “太子有话,说这事至关重要,大人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女子有了兴致,想看看太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瞥了小侍一眼,淡淡道:“带路!” 小侍心喜,引着她离开。 (本章完) 第302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一) 第302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一) 夜幕降临,府上灯火阑珊,冷冷清清。 南挽回来时,楚宣已经睡下了。 她没有惊动他,自顾自灭了房内的烛火,翻身上床。 隔壁,楚宣睁开了眼睛,脸上毫无睡意。 宴会上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知道那人跟人打了一架。 知道那人被女皇封为异姓王。 知道楚云私下找了那人,想要…… 楚宣越想越复杂。 他不清楚那人什么想法,但他有点生气。 这份珍宝本来是他的所有物,只有他一人知道。 可现在,所有人都清楚珍宝的好,想要觊觎。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是上次南挽给他的,自从喝过一次就有些念念不忘。 南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些天,她一直跟楚宣住在一起,府上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她们心照不宣,却彼此都未挑明。 隔壁静悄悄,里面的人睡熟了一般,没发出任何动静。 南挽看了眼窗户,轻轻翻了出去,没发出一丝声音。 床榻上空荡荡,不见人的踪影。 南挽想走上前,赫然被一个空的酒壶绊住了脚。 酒壶? 南挽愣了愣,慢半拍反应此时空气中充斥着酒香。 住在里面的人喝酒了。 “啪。” 楚宣摔下手中的酒杯,脸色醇红。 “楚宣。” 南挽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妻主。” 面容艳丽的男子回过头来,冲她傻乎乎地笑。 他喝醉了。 南挽数了数地上的酒壶,不多不少,正好三壶。 自从上次楚宣醉酒,南挽就清楚这人的酒量并不好。 旁人能喝十几杯,楚宣三杯就醉。 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楚宣一向很少碰酒,今天…… “妻主。” 楚宣踉踉跄跄地走上来,双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袖。 南挽微微皱眉,满身的酒气。 楚宣像是没察觉到南挽的情绪,兴高采烈道:“妻主,我好想你,我已经一天没见到你了。” 说到最后,楚宣有点委屈。 他喜欢这人,盼着这人每天都来看他,跟他说话。可这人却不识好歹,背着他跟别人碰面,那个别人还是他最讨厌的楚云。 楚宣一直不喜欢楚云。 他住在冷宫,其他皇子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会为难他,最多嘴上带一句,充作无聊时候的谈资。 而楚云,一天到晚都惦记着要找他茬。 今天女皇赏赐了什么东西,后天女皇来看他了,他都要跑到他跟前炫耀,并告诉他,你不配。 那时候的他还小,下意识想要亲近自己的母亲。可母亲的厌恶犹如晴天霹雳,他不敢靠近。 楚云的做法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不喜欢楚云,非常不喜欢。 南挽静静地看着楚宣,觉得他清醒时跟醉酒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清醒时的楚宣隐忍克制,饶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也不外露,把自己一颗心妥善藏好,不轻易交付。 而醉酒后的楚宣喜欢撒娇,不喜欢和喜欢分得明明白白。 “妻主。” 楚宣又喊了一句。 南挽抬手,将他抱了起来。 楚宣蹭了蹭她的肩膀,眼睛亮晶晶。 “为什么要喝酒?” 南挽直觉这个问题,这时候的楚宣一定会如实照答。 果然,楚宣咬着唇,委委屈屈道:“妻主不要我了。” 现在有一大堆喜欢南挽。 那些人不仅相貌出色,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没法比。 自他懂事起,他学的就是兵法谋略,怎样揣摩别人的心思。 他那般无趣,拿什么去跟他人竞争。 他甚至连一句喜欢都不敢对对方挑明。 南挽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我不会不要你。” 炮灰跟炮灰的命是联系在一起的。 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得改变楚宣的命运。 楚宣表情纠结,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良久,他慢吞吞地开口:“好。” 南挽莫名有点想笑。 楚宣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有些困了。 他将下巴搭在南挽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 南挽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床上。 “妻主,睡觉。” 楚宣猛然睁开眼,用力把南挽拉上床。 “睡觉。” 他喃了一句,又睡了过去。 …… 夜色很安静,太子府此刻却灯火通明。 楚凝头痛欲裂,顿觉自己请了个祖宗回来。 什么都要最好的,什么都要独一无二的。 她自己都没舍得用的东西,就被北寒暴殄天物地糟蹋。 忍过这一夜就好了。 楚凝暗暗提醒自己,明天,最迟明天,她就换了这差事。 “你这个位置是楚宣帮你得来的!” 北寒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上的酒杯。 “你怎么知道?” 楚凝的神情像是活生生见了鬼。 这般隐秘的事,就连女皇都不知道,他国一个臣子怎么可能知道? “果然。” 北寒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他一个月前做的梦是真的。 得到楚宣,她就可得到一份极大的助力。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女,他都可扶着她走上现在的太子之位,如果是她呢? 北寒对楚宣的心思越发深刻。 “做个交易!” 北寒笑意盈盈:“你把楚宣个哦我,我保证你坐上那个位置。” 楚凝呼吸一滞,眼里写满了渴望。 但她脑海里还残存一丝理智:“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身后的北国。” 北寒语气玩味:“莫不成你以后都甘居在他人之下?” 不可能。 野心会助长人的气焰,楚凝永远都不想回到过去受制为人的尴尬状况。 “那就同意了?” 北寒挑挑眉。 “好。” 楚凝咬牙点头:“我想办法引他出来,你再把他带回北国。但前提,你必须给我想要的。” “女皇活不久了,最多半月她身体就会垮,那时就是你最好的时机。” “你下了药?” 楚凝表情惊骇。 北寒摇了摇头:“我还没那么蠢。” 女皇纯粹是因为身体问题。 这些年她沉迷美色,身体大不如前。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 (本章完) 第303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二) 第303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二) 皇宫。 楚云激动地询问一旁的小侍:“怎么样?打听好了吗?” 这是他唯一能摆脱联姻的机会,他势必要抓住。 “打听好了。” 小侍毕恭毕敬地回道:“南王一大早就出了将军府,看方向是去醉红楼。” 南王的位置很尴尬。 虽然封了王,但没府邸,只能借住将军府。 但就算这样,冲她来的男子还是趋之若鹜。 毕竟光长相,她就远胜绝大多数青州女子,更别提女皇对她的态度。 “走,去醉红楼。” 楚云咬牙道。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 青州白日素来热闹,摊贩遍布街头小巷,处处都能听到叫卖声。 茶楼饭馆座无虚席,热热闹闹。 楚宣虽然平日很少出来,但大多数人都认识他,所以他特意戴着帏帽。 所幸街头如他这般打扮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二人融进其中也不突兀。 楚宣年幼时便被禁锢冷宫,不得外出。 等他稍稍有能力时,他又忙着处理日常事务,更无闲暇外出闲逛。 今日,南挽邀请他出去走走时,他犹豫半瞬就同意了。 南挽在青州的那几年,把青州的街头小巷都摸熟了。哪里的芙蓉酥最好吃,哪里的茶汤最香,她如数家珍。 楚宣跟着她,沿路尝了不少美食。 “南王。” 就当南挽想带楚宣上醉红楼吃热气腾腾的芙蓉酥时,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南王殿下,我家主子请你上楼一叙。” 主子? 南挽抬头看着二楼。 二楼坐着一个人,身形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分不出男女。 南挽刚想开口婉拒,楚宣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示意她答应。 “带路。” 南挽看了楚宣一眼,沉声道。 见她答应,那人忙引着她上了二楼的雅间。 对于楚宣,他分不清南挽对他的态度,索幸让他跟着一起。 “南王。” 楚云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脸庞精致秀丽,一双秋水眸更是盈盈动人。 “八皇子?” 南挽流露出一丝惊讶。 她本来以为请她上来的是太子。 “请恕楚云无理,楚云今日是有要事恳求南王帮忙。” “妻主。” 楚宣刻意换了种声线:“我要回避吗?” 听到妻主二字,楚云脸色僵了僵。 南王不是没成婚吗?怎么突然冒出一人唤她妻主? 他这才开始正视一旁的男子。 他本以为这是对方身旁服侍的小厮。 男子戴着帏帽,看不清五官,但身材纤细,风姿绰约。 “这是?”楚云佯装疑惑。 “咳。” 南挽假性咳嗽了几声,笑着道:“这是我的夫郎。” 楚宣一直观察楚云的反应。 听到夫郎二字,楚云脸上变化莫测,不甘,委屈,嫉恨。 见他这般,楚宣莫名平静。 他也算还回去了。 “妻主。” 楚宣凑近南挽耳畔,轻声说了什么。 南挽笑着同意,转身向楚云告辞。 楚云张了张嘴,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根本说不出口。 他现如今没有任何立场。 南王对他不假辞色,他连第一步都没开始走就失败了。 他心神不宁地回到位置上。 突然想起什么,他急急跑向一旁的窗户。 两人手牵着手,亲密无间。 这幅画面狠狠刺痛了楚云的眼睛。 处理好这桩事后,南挽带着楚宣继续闲逛。 走到一半,两人又被人拦住了。 “南王,主子请你上楼一叙。” 南挽抬头,楚凝坐在雅座上,朝她颔首示意。 一模一样的说辞,不愧是一家人。 “你先回府。” 南挽面上不显,压低声音对楚宣说道。 楚宣犹豫了一会,同意了。 楚凝对他很熟悉,万一认出来就糟了。 他跟南挽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突然扯到一起,肯定会有所怀疑,到时说不定会拖累南挽。 “太子殿下。” 南挽上前,朝楚凝行了一礼。 时隔四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对方。 四年前,对方还是一个普通皇女,性格软弱,在女皇跟前根本排不上号。 四年后,对方成为了太子。 “免礼。”楚凝伸手欲扶她。 南挽不着痕迹地躲过了。 楚凝讪讪地缩回手,并不介意,试探着套话。 南挽提前打好了腹稿,对答如流。 这一谈就是半个多时辰。 “本宫要是提前遇到南王就好了。” 楚凝眼里划过一丝可惜。 这般人才,却不能为她所用。 南挽不回话。 毕竟这话不管怎么回都是错的。 楚凝也识趣,见不能拉拢,选择交好。 “本宫明日为右相接风洗尘,到时还希望南王不要缺席。” 南挽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怎么样?” 楚凝看着南挽的背影,眼眸深沉。 “可用但降服不了。” 北寒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像南挽这种武功高强之辈,一般不会甘愿屈居人下。 “那这一步岂不是走错了?” 楚凝眉头微皱。 “你担心什么?” 北寒嗤笑:“她虽不会站在你这边,但同样不会站在女帝这边。” 她是李将军的门客,李将军对南挽忠心耿耿,对害了她的女皇深恶痛绝。 南挽? 北寒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但速度太快,没及时捕捉到。 “那就好。” 楚凝松了一口气。 如果南挽选择站在女帝这边,对她来说是一场灾难。 北寒毕竟是北国人,不可信太过。 北寒哪不知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唇角微扬。 “走!我还没好好逛一逛这青州。” 南挽出来时,门口的马车还没走。 “怎么不回府?” 见她安然无恙地出来,楚宣松了一口气。 “只是突然想吃糕点了,就在这多停留了一会。” 这一看就不是实话。 南挽没说什么,催着马车夫离开。 马车内,楚宣浑身都不自然。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怎么了?” 南挽没察觉到楚宣的抗拒,又上前了一点。 两人之间没有空隙。 “没什么。”楚宣心慌意乱,摇头道。 南挽也不拆穿,每每他喝完酒后,都是这般。 楚宣藏在袖中的蜷缩成一团,脑海里反复回放昨晚的记忆。 明明告诉自己暂时不要靠近,可每次都适得其反。 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了。 (本章完) 第304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三) 第304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三) 两人刚回到府,就有小厮上前通传。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殿下来了? 南挽眉头微皱,她到底想做什么? “就说我没回来,不见。”楚宣冷声道。 他对太子,已仁至义尽。 “皇弟何必如此心急呢?”楚凝笑吟吟道。 人未至,声先到。 见到她,楚宣脸色难看:“谁把她放进来的?” “奴知错。” 守门的小厮这时也看出自己闯下大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不等楚宣开口,赵回便出声道。 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的奴仆,不要也罢。 “太子殿下饶命啊!”小厮希冀地看着楚凝。 楚凝眉头上挑,笑着道:“你求本宫也没用,谁让本宫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呢?” 前后态度分明。 小厮脸色灰败,他再傻,也知道太子殿下骗了他。 “没想到皇弟竟与南王交好?” 楚凝眼睛不住往这二人身上打量。 如果不是身边人眼尖,她竟不知道她一向无聊的皇弟也会外出闲逛,还与南王一起。 这两人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微妙。 “与你何干?”楚宣脸色很冷。 “怎么与本宫无关?” 楚凝像是没看出楚宣的抗拒,笑着道:“你可是本宫皇弟,作为皇姐,关心自家皇弟姻缘不很正常。” “我呸。” 赵回听不下去,出声呛道:“先前怎么不见你关心?” 楚宣轻飘飘地瞥了赵回一眼,赵回恨恨闭上了嘴。 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当初真该一剑杀了。 楚凝脸色未变,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不知太子今日来所谓何事?” 南挽不再保持沉默。 “自然是邀二位参加今晚的宴会。” 楚凝吩咐身旁的人递上一张请帖。 怕楚宣拒绝,她还贴心道:“放心,今晚参加宴会的都是本宫身旁的亲信,知晓分寸。” 她也怕扣上一个包庇逃犯的罪名。 楚宣一个冷宫皇子,逃了也就逃了,无人会在意。 但对她来说不一样。 其他几位皇女巴不得找出她的弱点,把她拉下这个位置。 “南王。” 楚凝的视线转而看向南挽:“还请南王务必赏脸。” 她本以为无法拉拢这位,没想到上天马上给她一个机会。 不等他们二人答应,楚凝就施施然离开了。 “抱歉。” 楚宣脸上难掩愧疚。 他本不想把南挽拉上这条贼船,可最终还是把她拖累了。 “无事。” 南挽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剧情要是这么好改变,那就不叫剧情了。 楚云求她,她拒绝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达成剧情。 下一个剧情估计就是男女主会面了。 —— 楚云失魂落魄地离开醉红楼。 “好俊俏的男子。” 几个地痞流氓团团把他包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 楚云警惕地看着她们,狠狠掐着手心。 “干什么?” 领头女子暧昧道:“当然是干你啊!” 干你啊! 楚云脸色微变,抬头看着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一个死胡同。 “今天运气真好,碰到一个极品。把他卖出去,应该能卖到一个好价钱。” “你们敢。” 楚云又气又怒,他虽不受宠,但好歹是个皇子。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领头女子脏兮兮的大手掐着楚云的脸,眼里流露出一丝痴迷:“像你这么好的货色,我还是第一次见。” 楚云拼命挣扎,但力气悬殊,根本挣脱不开。 眼看女子的手就要解开他的衣领,楚云咬牙喊道:“我可是皇子,你们要是欺负我,不会有好下场。” 皇子? 这些人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笑个不停。 等笑累了,才有人道:“皇子?我还是第一次听。” “大姐,别跟他废话,回头人来了就不好了。” 楚云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可跑到一半就被人拖了回去。 “别走啊!我们还没开始呢?” 楚云脸色灰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但他担心的一幕却并没有发生,有人挡在了他跟前。 “小子,就你这细胳膊细腿还想替人出头,还是回家喝奶!”领头女子不屑道。 “闭上眼睛。”一道好听的嗓音道。 知道这是对他说的,楚云乖乖闭上眼睛。 耳畔响起肉体碰撞的“砰砰”声。 楚云心下担忧,想睁开眼睛一看究竟。 但那人却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不容反驳道:“不要睁开。” 楚云没有睁开。 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楚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可人已经走了,空留地上躺着的伤患。 “刚才那个人长什么样?” 没人理会。 楚云心一寒,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快准狠地插进领头女子的手心。 领头女子吃痛,白着脸道:“很年轻,长得也很好看。” 这跟没说一样。 楚云不死心,继续逼问。 领头女子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不同点:“她手臂上有颗痣。” 手臂上有颗痣。 楚云收回匕首,他知道那人是谁了。 南王。 她虽然没有答应他,却救了他,这是不是证明他在对方心中有一定分量? 见他发着呆,领头女子偷偷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 可还没走到一半,她就被人拦住了。 “你……” 楚云冲她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 “惹怒我的人还从没我手上安然无恙地逃过。” …… 待楚云离开,巷子深处走出一人。 “这人倒是够狠。” 北寒眼里满是赞赏。 她就喜欢这种狠辣的,调教起来才比较有趣。 可这人的狠跟楚宣不一样。 楚宣的狠不仅对别人,还对自己。为了逃跑,他能眼都不眨地折断自己一只手。 而这人,他一定不会。 比来比去,还是楚宣深得他意。 眼前人不管样貌还是手段都比不上楚宣。 想到这,北寒脸上笑意更深。 今晚,她就能得到那人了。 (本章完) 第305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四) 第305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四) 夜色渐深,太子府却仍灯火通明。 “请。” 门口的小厮熟练地接过两人手中的拜贴,躬身行了一礼。 “南王。” 见他们二人到来,楚凝脸上笑意更浓。 “请上座。” 南挽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大多数都是陌生面孔。 楚凝也说过,参加今日宴会的大多数是她府上门客。 就算不是,也是站在她那一边的拥护者。 今日,南挽本不想来。 因为来了,就会被打上太子府的标签。 可让楚宣一个人来,她不放心。 听到南王二字,底下喝酒的门客小声交谈。 “这位怎么来了?” “那还用说,肯定是太子把她拉拢了。” “不太像。” 有人摇了摇头。 如果南王真的被太子拉拢,就不会这么迟才出现。 以太子的性格,若拉拢到南王,肯定会大肆宣扬,哪会如现在这般平静? “今日怕是有事要发生了?” 楚凝不管底下的窃窃私语,笑着向南挽敬酒。 南挽接过酒,小酌了一下。 见她喝下,楚凝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在她看来,这是南挽提前向她示好。 楚宣本事真是不小,能一下勾引到那么多人。 北国女皇,右相,南王。 随便一个拿出去都很抢手,偏偏他不当回事。 楚宣似有所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楚凝冲他笑了笑,举杯示意。 楚宣视而不见,不给她一丝情面。 楚凝也不恼。 楚宣再怎么嚣张也只能持续到今晚。 今晚过后,他就会被北寒带去北国,这辈子都不能踏进凌国半步。 她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小心。”南挽压低声音道。 楚凝的目光很奇特。 “嗯。” 楚宣低低应了一声。 他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能对付得了。 对于南挽的关心,他很受用。 知道南挽出去就是为了救楚云后,他心里像是缺了一大块一般,疼的厉害。 他脑子里闪过好多念头。 把南挽捆起来,这辈子都不让任何人看到。 但他想了想就放弃了。 他不想在南挽面前露出这样一面,太丑了。 只要这人不离开他,他可以忍一辈子。 …… 自宴会开始,楚宣就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假装没看到,直接忽视。 可那道目光越来越露骨。 楚宣忍无可忍地抬头,对上北寒的视线。 对方不闪不避,冲他做着口型。 “你是我的。” 楚宣冷笑,回了一句。 “滚。” 北寒这种疯子,他恨不得一刀宰了。 借着周围建筑物的遮挡,南挽悄悄握住楚宣的手。 温热的掌心源源不断传来对方身上的热量。 楚宣心情一下好了许多。 虽然他总是能容易招惹到疯子,但总会有幸运的时候。 能遇到南挽就是最大的幸运。 宴席之间,面容娇媚的歌姬不断穿梭劝酒。 一杯接着一杯。 眼见外边夜色越来越暗,席间大多数人都有了醉意。 南挽以喝醉之由带着楚宣离开了宴席。 两人走到一半时,忽然见到一位蓝衣男子急匆匆往宴会走去。 蓝衣男子相貌清秀,气质舒适。 他原本是笑着的,可看到楚宣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主子。” 楚宣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脚欲走,可被男子拉住了。 “主子。” 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这是为何?” 楚宣不为所动。 他当初说过了,只要离开就不要想着回来。 “主子。” 男子表情凄然:“奴知错了。” 楚宣绕开他,想要离开。 可男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抱着楚宣的大腿不肯走。 “放开?”楚宣一脸不耐烦。 男子受伤地看着他。 楚宣头也不回地离开。 南挽快步追上,发现楚宣的神情变得很严肃。 “怎么了?” 南挽还是第一次见楚宣露出这般表情。 “快走。” 刚才那个男子假借求饶之名对他说了一句话。 “酒里面有东西。” 他原本也怀疑酒里面有东西,悄悄用银针试过了。 见没变色,才放心地喝。 没想到,还是中了计。 他并不怀疑男子说的话,毕竟那人没有理由骗他。 “走。” 眼见着他们即将抵达门口,楚宣脚步加快。 “太子有令,宴会没能结束,任何人不能离开。” 门房毕恭毕敬回道。 南挽刚想强制离开,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力气。 楚宣跟她一样。 “二位,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在太子府歇一晚。” 楚凝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 “你想做什么?”南挽眼神冰冷。 她还是大意了。 没想到楚凝会来这一招。 “只是留客罢了。” 楚凝对身后的奴仆使了个眼色。 “南王,得罪了。” “将他们送去客房安置。” 楚凝意有所指:“不要惊扰了贵客。” “是。” 奴仆恭敬回道。 南挽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宣被带走。 【宿主。】 系统声音急切。 【小可怜要黑化了。】 黑化? 【黑化就是任务难度提高了,想要完成任务,必须清楚小可怜的黑化值。】 系统语速飞快。 【你快去最南边的厢房找小可怜。】 南挽试探着抬了抬手,发现药效解除了。 她躲避门口的守卫,快速奔向南侧的厢房。 “休想。” 楚宣眼里带着一丝狠意。 他没想到,楚凝竟这般没有下限。 为了达成目的,居然给她下药。 “南王就是南挽!” 楚宣瞳孔微缩。 北寒一直观察他的反应,自然没错过她的表情。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她自问自答:“很简单,天底下能让我吃亏的人就这一个。” “如果我向太子揭发南王便是南挽,你猜她会如何?或者猜女皇会如何?” 这根本不用猜。 楚凝一定会将南挽的存在告知女皇,以女皇对南挽的恨意,下场只有一个。 楚宣呼吸急促。 他永远不想看到这一幕。 北寒饶有兴致地看着楚宣的表情。 “只要你依了我,我可以保证永远不揭发她的真实身份。” 楚宣脑海里反复挣扎。 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不想让南挽死,可…… 见他意动,北寒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好好想想!对你而言,究竟谁更重要?” “我……” (本章完) 第306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五) 第306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五) “我不同意。” 南挽大步走了过来,沉声道。 见南挽赶了过来,楚宣身形一顿,握着匕首的手悄然松开。 他安全了。 有这人在,他不会有危险。 “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北寒神色惊疑不定。 “你不是中药了吗?” 那副药,药性极强,没个两三天恢复不过来。 “难道你没喝?” “不。” 下一秒,她就摇头否认,她亲眼见到对方喝下去。 南挽挑了挑眉,避而不答。 空间里,系统得意洋洋。 就你这小伎俩,还想瞒过我? 南挽走过去,把楚宣抱在怀里,转身欲走。 “南挽。” 北寒叫住她,眉头紧蹙:“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发吗?” “你把他放下,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女皇对南挽可谓恨之入骨。 “你觉得是北国女皇更重要还是我一个战场余孽重要?” 南挽停住脚步,反问。 战场余孽随时都可以杀,但杀北国女皇就这一个机会。 女皇不傻,自然会选收益最大的。 “你……” 北寒瞳孔微缩,指甲死死掐着手心。 她的身份连女皇都不知道,南挽是怎么知道的? 楚宣脸上更是难掩惊讶。 从北寒的表情来看,南挽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没想到,北国女皇竟如此胆大?孤身一人来凌国。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说完,南挽看也不看北寒一眼,抬脚离开。 “太子有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府。” 还没走到门口,他们就被小厮拦下。 南挽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北寒一眼,眼里满是讥讽。 “让他们走。” 北寒脸上又青又白。 她就不该相信楚凝这个猪脑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现在人没得到,身份还暴露了。 在还没离开凌国之前,她随时随刻都会遇到危险。 小厮犹豫不决。 “我说,让他们走。”北寒提高音量。 “是。”小厮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主动放行。 南挽。 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北寒忍无可忍,手重重锤向一旁的墙壁,鲜血直流。 她记下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南挽这人都极惹人厌。 不过没关系。 北寒脸上扭曲,等女皇一死,她就举兵攻打凌国。 到时不管能得到楚宣,还能让南挽后悔今日的行为。 这么大的动静,太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装聋作哑。让南挽寻到空子,出了府。 “主子。” 赵回一直守在太子府门口,见他们出现,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 如果不是事先得到吩咐,他早就强闯进来了。 南挽抱着楚宣登上马车。 赵回充当马车夫,护送他们离开。 马车内的气氛很寂静,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车轮滚过青石板路发出的轱辘声响。 南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宣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南挽。 赵回感到奇怪,但没有多问。 主子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插手。 “你药效解除了吗?” 楚宣开口打破了平静。 “解除了。” 南挽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见她这般,楚宣脸上不禁懊恼,他知道自己惹这人生气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哄。 他从来没哄过人。 “楚宣。” 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南挽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如果我没及时赶到,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我……” 楚宣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他不想答应,但他不能拖累南挽。他已经连累南挽很多了,不能总是给对方拖后腿。 再说,他不一定会让北寒得逞。到时若真如北寒所愿,他就杀了她,然后自杀。 “把手张开给我看看。” 南挽冷不丁道。 楚宣下意识把手缩成一团。 南挽轻轻攥住他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摊开他的手。 手掌中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伤口是新生的,还没愈合。 楚宣急忙收回手,别扭道:“我没事,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 南挽攥着他的手腕,又气又怒:“你敢说这是不小心?” 这刀疤一看就是匕首划的。 她一进来,楚宣手上就握着匕首。为了让自己清醒,他不惜自残。 “对,就是不小心。” 楚宣莫名很委屈。 他一心为这人打算,可这人却不领情。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语气生硬:“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南王挂心。” 前几日喝醉酒撒娇的人是他。 如今冷若冰霜的人还是他。 楚宣从来不否认对南挽的心意。 只是时局混乱,在没去除所有障碍之前,他尽管动心也不说。 “主子,怎么了?” 见车内争执不休,赵回有些纳闷地询问。 主子跟南将军从来没吵过架,怎么今日吵了起来? 看样子还是主子惹南将军生气。 “闭嘴。” 楚宣冷着脸警告。 这时候,他谁的话也不想听。 “你又在生什么气?” 南挽无奈,伸手将他搂在怀里。 楚宣想要挣脱,但浑身无力。 “我没生气。” 这一听就是假话。 南挽没揭穿,自顾自道:“我很担心你。” 楚宣怕她会出事,同样,她也怕楚宣会出事。 可能会黑化。 想到系统说的话,南挽心里就一阵乱麻。 如果不是濒临绝望,不可能会走上黑化这一步。 “嗯。” 楚宣神情软化下来。 他对这人,实在生不出火气。 “妻……主。” 楚宣别扭道:“是我错了。” 马车突然卡住了。 赵回勒着缰绳,脸色活脱脱像是见了鬼。 以他习武之人的耳力,自然能将马车内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这事,说不清谁对谁错,双方都在为对方考虑。 只是他没想到,主子居然会开口认错。 印象中,这还是对方第一次服软。 南挽眼神怅然,她想到失忆时候的楚宣,对方也是像现在这般。 “妻主。” 见南挽没回应,楚宣手指微微用力,攥紧南挽的袖子。 妻主是在想什么人吗? 楚云? 妻主喜欢的人是他吗? 南挽回过神来,将他抱的很紧:“这事我也有错。” 怪她大意,中了楚凝的计。 明知对方不怀好意,却没有做好防范。 “妻主没错。” 楚宣固执地坚持。 就算有错,那也是楚凝的错。谁能想到,她居然敢公然动手。 (本章完) 第307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六) 第307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六) 楚宣自幼孤苦,爹不疼娘不爱,身旁陪伴的就只有一个老太监。 老太监对他很好,但比起爹娘还是差了半分。 他曾经试探着想要亲近自己的母亲,但得来的却是恶心二字。 女皇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 原因就在于他的父亲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罪人之后。 爱屋及乌是真的,恨屋及乌也是真的。 他自有记忆起就住在冷宫,吃的是别人不要的残羹剩饭。 人人都可欺侮他,唯一会为他出头的只有老太监。 但老太监比起他来也好不了多少。 大多时候,他们都一起挨揍。 后来,他有能力了,出宫买了府邸,老太监假死做了府邸的管家,他们的生活越变越好。 但还是错信了人,把自己搞的很狼狈。 幸好遇到了南挽。 这人救了他三次。 第一次是四年前,他被女皇赐婚,成了她的未婚夫。 仗于那人的身份,他日子好过了许多,渐渐有了皇子该有的待遇,楚云行使也收敛来许多。 第二次,是一个月前,她把他救下,逃脱追杀,护送他去青州。 第三次,就是现在。 印象中,他每次遇到南挽都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他先前一直觉得上天对他不公,直到遇到南挽。 “妻主。” 楚宣神色认真,再次重复道:“你没错。” 眼前人千好万好,哪哪都出色。 南挽攥紧他的手,细细察看他身上的伤势。 除了手上这一道,其它伤口大多都以结痂了。 只要日后小心呵护,就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唯独手上这一道疤很深,再近一步,这手就废了。 南挽突然后怕,这是左手,如果是右手,那岂不是之后什么事都干不了? “回去找个大夫看看,会好了。” 楚宣缩回手,轻声道。 “嗯。” 南挽凑近,在他脸颊印下一道不带有任何意味的吻。 “我想娶你。” 楚宣身形一僵,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南挽在跟他表明心迹。 对方不喜欢楚云,喜欢的是他。 楚宣突然觉得自己白日里的担忧太傻了。 南挽若真的喜欢楚云,怎么不送对方离开,而是赶回来陪着他。 她救楚云,只是出于怜悯,这不等同于喜欢。 “我也一样。” 楚宣感觉自己心头突兀涌出一股暖流,这股暖流驱动他说出自己内心最想说的话。 他一直都很想把这人绑在他身边,让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如今这个目标实现了一半。 对方的心在他身上,今后不管遇到多少优秀的男子,他都不惧。 赵回闷头赶车,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敢听主子的墙角,他又不是嫌弃自己最近活得太轻松了。 太子府。 “太子殿下,人已经离开了。” “那就好。” 楚凝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跟北寒站一边,但同时也要卖南挽面子,否则日后会结下仇怨。 只是她没想到,居然是北寒服软。 看来南挽藏的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日后若能得到这份助力,她无需畏惧北寒。 “你立即去给南王送礼,就说本宫今日多有得罪。” “是。” 小厮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楚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让她造反她是不敢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什么得不到。 但让她这样干等着,她不甘心。 这两条路,她必须寻一个突破口。 “殿下,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面容娇媚的男子依偎在她怀里,假装无意地提醒。 “对啊!” 太子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动手呢? 其他几个皇女比她更想得到那个位置。 只要假借她们的手就好了。 若成功,她就一直谋反的罪名将她们一网打尽。 若失败,她也少了几个竞争对手。 这不管怎么看,独是双赢的局面。 想到这个建议是怀里人提的,楚凝的目光更加火热。 “你可真是我的解语花。” “殿下。” 男子没好气嗔怪:“奴可当不得,主君才是。” “都一样。” 楚凝意气上头,哪会计较这些?恨不得一直黏着这人。 皇宫。 楚云一直想着白天那一幕,翻来覆去,直至深夜也睡不着。 南王。 想到这个名字,楚云心头微甜。 这人跟他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要是旁人救了他,肯定会借机索要好处。而这人却悄悄离开,不让他知道她的身份。 真是一个大傻瓜。 难道不知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吗?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楚云咬唇,心生幻想。 要是他不用去联姻就好了。 到时不管如何,他都会想尽方法嫁给对方。 该死的楚宣。 一想到这个名字,楚云心中便生出无数怒火。 死就死了,为何要拖累他?害他现在身份那般尴尬,上不上,下不下。 后日使臣就要回去了,他势必要跟着对方一起走。 到时他跟南王就再也没有缘分。 想到这个结果,楚云再无睡意,从床榻上醒来,遥遥看着天边的月亮。 “殿下。” 守在门口的小侍被他的动静惊醒,推门走了进来。 “你说我怎样才能再见南王一面?” 楚云脸上愁云密布。 皇子一个月只有三次出宫机会,他已经全用掉了。 就算他想出去,宫门口的那些守卫也不会放行,除非有女皇的手谕。 小侍想了想,道:“殿下若想出宫,奴倒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楚云迫不及待地问道。 “殿下可借采办的名义出宫。” “北国,关山迢迢,若无意外,再也回不来,殿下想买些家乡的东西留作纪念无可厚非。” “就算陛下再怎么心狠,也不至于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说不定还会夸殿下知礼数。” 小侍毕恭毕敬回道。 闻言,楚云脸上逐渐有了喜意。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你明日一大早去打听一下,南王在哪留宿,我去登门拜访。” “是。” 小侍躬身行了一礼,服侍他睡下。 (本章完) 第308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七) 第308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七) 次日,右相以北国女皇催请的名义提前启程。 女皇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硬是强留了她一日。 听到这个消息,北寒脸色紧绷。 楚凝不明白北寒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回去,纳闷道:“当初不是你说要在凌国留半个月吗?” 如今这才三四天,对方便急着走人。 其中若没什么变故,她是不信的。 北寒睨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楚凝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笑着转移话题:“你不是一直想去找南王切磋吗?听说南王今日会出席李将军的生辰宴,要不去凑凑热闹?” 虽是提问,但她的语气近乎肯定。 “去。”北寒冷着脸道。 敌不动,我不动。 在没搞懂南挽到底想做什么之前,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将军府。 李将军明着是举办生辰宴,暗地里是把当年的旧臣拉出来给南挽认认脸,好为接下来的谋反做准备。 南挽知道李将军到现在都还没放弃让她争夺那个位置的打算,有些无奈。 “妻主。” 楚宣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想要那个位置?” 皇位,自古以来为其争得头破血流之流数不胜数。 而如今,有人想把这个位置拱手奉上,她却不愿。 “你觉得我得到那个位置有什么好处?” 南挽反问。 当皇帝从来不是件轻松的事。 数不完的奏折,日复一日的枯燥,连自己的喜好都要抑制。 像女皇这样当个昏君自然是为好,可也要整日担心受怕,害怕底下臣子作乱。 楚宣哑住了。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对南挽而言都是虚的。 她得到那个位置,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一丝好处。 那他呢? 他一开始想得到那个位置就是为了摆脱目前难堪的处境。 他不是胸怀天下之人,只想活下去。 倘若他日后真的成了皇,他该如何? 坐拥后宫佳丽,人人敬服? “将……南王。” 李将军大步走上来,脸上满是喜意。 楚宣收回思绪,朝她点了点头。 “你是?” 李将军疑惑地看着楚宣。 楚宣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观身形,是位年龄不大的男子。 跟南挽关系亲密。 李将军心下隐隐有个猜想,但不敢确认。 毕竟这两人关系很难扯到一起。 “我的未婚夫。” 南挽回答地相当坦然。 闻言,楚宣脸上不禁涌出一抹薄红。 他今日之所以会来就是为了打消其他人的心思。但没想到,南挽一开始就猜中了他的目的,故意配合他。 李将军没有多问,引着南挽去了上座。 今日大多客人大多是冲着南王来的。 见南挽一来,当即起身,热络上前招呼。不求能挂个名,好歹能混个脸熟。 “这是?” 期间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楚宣。 不等南挽开口,李将军就笑着介绍:“这位是南王的夫郎,跟南王是青梅竹马。” 这话一出,大多数人的心都凉了一大半。 南王有夫郎了,这代表她们今日花的那些心思都白费了。 她们的儿子总不可能委身作妾! 但也有极少数人仍没放弃。 他们家世低,今日能来将军的生辰宴都是蹭了别人的光。 他们不求自家的儿子能做主君,只期望做个妾室,好攀上南王这棵大树。 察觉到她们的想法,楚宣脸色阴沉。 这些人怎么这般不识趣? “太子殿下到。”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见到身着红色袍服的楚凝大步走了过来。 她旁边还跟着北国右相北寒。 对于这位右相,文武百官可谓恨之入骨。 毕竟当日,对方那么打她们的脸。 “她怎么来了?” “狗贼。” “祸害。” 李将军脸色也不好看,她根本没给这两人发请帖。 太子还好,来也就来了,可北国右相来是什么道理? “李将军。” 楚凝冲她点头示意。 李将军勉强回了她一个笑容。 北寒冷哼一声,不理不睬。 “这……” 眼看着李将军面色冷了下来,楚凝忙出声打圆场:“右相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正常。” “果然是蛮夷之人,不识礼数。” 有脾气暴躁的早开口呛人。 那日,北寒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一个文官。 官身不易,不免惺惺相惜,互为知己。 北寒这般作态,女皇不仅没有责罚,反而怪罪那个死去的文官不识趣。 何其荒唐。 在座的眼观鼻,鼻观心,乐得看好戏。 李将军更是冷眼旁观,直接当没看到。 北寒刚开始不想搭理,可奈何那人一句比一句骂得难听,心中难免有火气,回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梗着脖子,不闪不避,继续骂,骂得面红耳涨。 自古以来,文官都不好招惹。 武官之间若生怨,打一架就好了。可文官偏不,她就要骂你。不仅口头上骂你,还编书骂你。 自北寒来凌国起,书坊便有无数关于她的话本。话本里,她被描述的十恶不赦,杀人放火,一概不缺。 北寒想要动手,但这不是北国,也不是接风宴,主人不是她。真要动起手来,反而是她吃亏。 北寒没有哪日如今日这般受气。 那人见北寒无动于衷,心头更加火大,直说得口干舌燥。 眼看着北寒脸色越发阴沉,楚凝也不好继续看戏,递了个台阶。 “宴席快开始了,诸位还是专心欣赏歌舞!” 太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人骂爽了,也就收了口。 这事好不容易平了,李将军心头却有了火气,将茅头对准太子:“不知殿下带右相来此,是否是故意针对下官?” 她的脾气,一等一的执拗,认定了就不放手。楚凝不愿与她交恶,自然推脱不是。 “那不知右相今日为何前来?” 李将军气势逼人。 “听说李将军的生辰宴来得是一等一的俊杰,右相是个武痴,便想来小试一番。” 这个理由,十分牵强,李将军压根不信。 南挽冲她摇了摇头。 李将军作罢,甩袖回到原先的座位下坐着。 (本章完) 第309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八) 第309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八) 太子一来,就坐上了主位,反倒把北寒落在一旁。 下首倒也有位置,只不过靠近那群文官。 那群文官对北寒可谓恨之入骨,坐过去估计又要挨一场骂。 到底坐那,她一时犹豫不决。 李将军也没在意,招呼着其他人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 “将军,八殿下到了。” 门房快步走上来禀报。 “八殿下?” “他不是要去北国和亲吗?” “怎么会来这?” 底下人窃窃私语,对楚云的到来都很好奇。 这些皇子皇女怎么老喜欢往她跟前凑? 李将军心下纳闷,却面上不显,低声吩咐门房请八皇子进来。 “将军。” 楚云屈身给她行了一礼。 “随便坐!” 对待楚云,李将军面色缓了缓,没有刚才那般锐气逼人。 楚云挑了一个离南挽最近的位置坐着。 南挽脸上的神色非常复杂。 她想尽方法避免男女主相遇,可男女主还是遇上了。 果然上天注定的缘分,不容她拆散。 “妻主。” 楚宣伸手轻轻扯了扯南挽的衣角。 他不喜欢妻主的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尤其这人还是楚云。 南挽如愿收回目光。 楚云早就察觉到南挽的注视,心下羞涩,觉得南挽对他是有情的。可却被楚宣中途搅和,心里不禁对楚宣生了恨意。 如果不是这人,陪在南挽身边的合该是他。 北寒一直注视着楚云,自然将他的脸色变化收入眼底。 有趣。 二位皇子争一妻。 她对楚云的兴趣远不如楚宣高。虽然楚云的性子也对她胃口,但不够狠。 或许她可以利用一下这人。 她要楚宣,对方要南挽,可以实现双赢。 想罢,她大步朝楚云的席位走去。 “你是?” 楚云清楚她的身份,但还是故作疑惑。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北国右相北寒见过八皇子。” 楚云对北国没有半分好印象,但碍于情面,还是挤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右相。” 见她们二人聊得畅快,楚凝视线不由顿了顿。 北寒不是对楚宣感兴趣吗?怎么冲着楚云去了。 她对楚云没什么印象,只是在赵回嘴上听过几句。 当初楚宣逃婚,女皇要从众皇子中择一人去北国联姻,她立马想到楚云。 楚宣不喜欢楚云,把楚云送去北国正好可以当做对楚宣的补偿。 这样,她对杀死楚宣也没了愧疚。 楚云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北国这个右相性格极为奇特,总是问他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不想回答,可身份不许。 “你喜欢南王?” 说完,北寒饶有兴趣地观察楚云的反应。 不得不说,她对楚云生了几分好感。如果可以,她也想把楚云带回去当个妃子。 但他也听说过楚宣跟楚云之间的纠纷。这两个,她只能选一个,毋庸置疑她选楚宣。 “你……” 楚云面色惊疑不定。 这件事他隐藏的很好,这人是如何知道的。 “我可以让你如愿做南王的主君。” 北寒笑着抛下一个极有诱惑力的鱼饵。 楚云呼吸急促。 做那人的主君,这是他梦寐以求。 “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楚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皇子身份拿得出手。 北寒如果不是不是想利用他这个身份达成目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楚宣。” 北寒笑容愉悦。 只要所有人都知道楚宣的存在,那女皇就自然而然会让楚宣联姻。 这件事,其实最好是楚凝来做,但楚凝不愿。 她只能退而求次寻找旁人。 楚云是目前比较合适的人。 他跟楚宣相处多年,很熟悉对方的一言一行。 由他出面,最为合适。 “什么?” 楚云神色震惊:“楚宣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一直认定,楚宣已经死了。 “他没死,只是换了一个身份。” 北寒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把楚云炸得外焦里嫩。 换了一个身份? 他细细琢磨这句话,逐渐把目光放在头上带着帷帽的男子身上。 先前,他一直觉得这人隐约有些熟悉,只是从没深究。 直至现在终于真相大白,原来这人竟是楚宣。 对方非但没有死,还一直活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在为要去北国联姻茶饭不思时,对方就躲在暗处嘲笑。 那日醉红楼,以及刚才,对方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踩他的脸。 楚宣。 楚云从来没想过自己从前最恨和现在最恨的是同一个人。 “多谢右相提醒。” 楚云按捺住内心滔天的怒火,冲北寒道谢。 虽然这人是在利用他,但好歹告诉了他真相,否则他这辈子都可能被楚宣瞒在鼓里。 想到把他害成这样的人过得比他好千倍万倍,楚云内心就极不平衡。 凭什么,楚宣那个废物总能得到最好的?上天为何总是如此偏心? 楚宣感觉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以为是北寒,就没有多加在意。 “南王。” 楚云端着一杯酒走上来,笑意盈盈:“我敬你一杯。” 南挽没有拒绝。 “这位是南王的夫郎!” 楚云假装不经意问道。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云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心中妒火狂烧。 “我对这位郎君一见如故,不知可否露面一观?” 北寒意味不明地看着这一幕。 她倒要看看,楚宣会如何选择。 不露是拂了八皇子的面子,露了…… 看着楚云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楚宣这才反应过来。 楚云已经认出他是谁了。 先前,楚云眼里的陌生不是作假。如今短时间内就识破,期间…… 楚宣抬头看着北寒,对方满眼写着势在必得。 “难道郎君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楚云吗?” 楚云眼圈通红,看上去楚楚可怜。 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劝楚宣摘下帷帽。 毕竟楚云的身份是皇子,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李将军刚想开口解围,但被楚凝拦下。 “本宫也对这位佳人有些好奇,可否摘下帷帽一观?” 她很快就想通了关键,站在楚云那一边。 楚宣心一沉,最糟糕的情况来了。 他可以拒绝楚云,却拒绝不了楚凝。 (本章完) 第310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九) 第310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九) 其他人不明所以,眼睛不住往楚宣身上打量。 这位究竟有什么本事,竟值得两位皇子皇女注意? “我家夫郎生性畏人,故以帷帽遮掩。” 南挽大大方方道:“若八皇子真心交往,我家夫郎自然不会拒绝。” 她一口我家夫郎,把楚云恨得牙痒痒。 “不过今日实属不便,我家夫郎前日染病,不愿见人。” 南挽转而改口。 这倒是能够理解,女尊位面,有哪个男子不爱美? 不过仍有人不依不挠。 “只是见上一面罢了,为何不愿?” 因一时气急,楚云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楚云。”楚凝不轻不重地呵斥。 楚云也知说错了话,但不肯松口。 他若不争上一争,以后都没机会了。 “妻主。” 楚宣握住南挽的手,冲她摇了摇头:“若八皇子想看,草民自不敢违抗。” 言罢,他缓缓掀开帷帽。 众人屏气凝神,想看看帷帽下藏着一张怎样的脸,能让南王这般。 但帷帽下那张脸怎么看也不过普通二字。 他脸色苍白,证明南王刚才的话没作假,她夫郎确实尚在病中。 怎么会? 楚云瞳孔地震,他不是楚宣吗? 北寒惊疑不定地看着南挽。 这是怎么回事? 见众人表情失望,楚宣平静地将帷帽戴在头上。 “等等。” 楚云按住他的手:“你脸上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身形还是熟悉的身形,就连手上的疤痕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 这人不可能不是楚宣。 “妻主。” 楚宣两眼欲泣,怯怯躲在南挽身后。 南挽将他护在身后,眉头微皱:“八皇子,你过分了。” 她自问不是好脾气的人,楚云三番两次为难使她心中积了不少火气。 “南王。” 楚云心一狠,咬牙道:“你别被他骗了,他不是什么草民,他是六皇子楚宣。” 什么?六皇子楚宣? 底下人都很惊讶。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摔落崖底,尸骨无存。” “不可能!” “八皇子,你认错人了!”李将军声如洪钟:“六皇子殿下早就薨了。” 这还是前阵子女皇放出来的话。如果楚宣没死,那岂不是公然打女皇的脸。 “就是就是。”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附和。 “我不可能认错。” 楚云坚持:“楚宣手上有一道疤,而此人身上也有。” 那道疤是他弄的,因没及时得到治疗,一直留在手上。 “这……” 底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必八皇子应该是看错了。” 楚宣摊开手,露出光洁白皙的手掌。 没有疤,就是一双普通的手。 可能是干多了活,手上还有茧子。 “六皇子身份尊贵,手不可能如草民一般。” 他手上的茧是经年累月累积的。 楚云抓住他的手,上下打量。 不管怎么看,这双手都不像是受伤的痕迹。 他被骗了,这人不是楚宣。 如果这人真是楚宣,以他懦弱的性子,肯定不敢参加今日的生辰宴。 楚宣怕他,每次见到他,恨不得躲得老远,怎么可能会迎上来? “想必皇弟是喝醉了酒,认错了人。他自幼与楚宣感情甚笃,如此这般,还望各位见谅。” 楚凝也不装聋作哑,出声打圆场。 楚云扯了扯唇角:“楚云酒后失言,让各位见笑了。”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没喝酒。 但这又如何。 楚凝说他喝醉了,那她就是喝醉了。 “楚云身体不适,就先离开了,不叨扰各位。” “本宫刚好有空,可送皇弟一程。” 楚凝也待不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楚云不好拒绝,只能顺从。 北寒惊疑不定地看着南挽二人。 她中圈套了。 南挽他们早就意识到了会有这一处,之前表现的那么紧张都是骗她的。 该死。 她低骂一声,抬脚就欲离开,却被人拦住。 “右相。” 李将军皮笑肉不笑:“既然你想跟人切磋一二,还是留下来!否则岂不是错过这般好的机会。” 北寒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只剩下她一人,心下一沉。 那些文官一向很会看人脸色,不等李将军开口就走了。 “不知将军想怎么比试?” 北寒强装镇定。 “北国女皇。” 李将军眯了眯眼,目光危险至极。 “你居然敢光明正大参加今日宴会,那想必一定是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你敢?” 北寒怒喝一句。 不管怎么样,至少明面上她是北国使臣。 “有何不敢?” 楚宣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孔。 “杀了你,北国就群龙无首。” 北寒脸色青白交加,煞是好看。 “你不怕杀了我,女皇会降罪吗?” “降罪?” 李将军面色古怪:“你觉得你今日为何要来这?” 北寒怔住了。 她今日会来,是因为女皇驳回了她的请求。然后楚凝劝她过来…… 凌国上下都知道李将军对北国恨之入骨。 …… 女皇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她活着回去。从那日接风宴,她就对北寒有了杀心。 还有楚凝。 她利用对方,对方同时也在利用她。 “好一对君臣。” 北寒冷笑:“不过,单凭这些人可拦不住我。” “你尽管试试。” 南挽脸色平静。 北寒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脸色一白。 “你干了什么?” “只是在酒里下了一点药而已。” 楚宣轻描淡写。 当日,北寒伙同楚凝,给他设局。 今日,他伙同楚凝,给北寒设局。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带下去。”李将军低声吩咐。 “是。” 北寒没法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去地牢。 解决了一桩大麻烦,南挽顿觉轻松了许多。 “妻主。” 楚宣轻声问道:“你说楚凝敢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场上所有人都清楚他的意思。 “她不敢,但有人敢。” 南挽轻笑道。 以楚凝的谨慎性格,她绝对会找其他人。 (本章完) 第311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 第311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 楚云一直把楚宣当笑话,对对方从来都是鄙夷和不屑。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才是个那个最大的笑话。 心甘情愿地成为别人手中的刀,以为是在帮自己,实则是在害自己,把那人越推越远。 “殿下。” 见他回来,小侍忙迎上来问道:“殿下见到南王了吗?” 楚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见是见到了,不过南王对他应该是厌恶居多。 楚云有点恨自己,恨自己被愤怒冲破了头脑,连真相是不是这样就贸然冲上去。 “殿下。” 小侍耐心安慰:“您还有机会。” 楚云没说话。 事实上,他已经没机会了。从一开始,他就被淘汰出局。 地牢。 北寒双手被锁链缚住,浑身动弹不得。 她试过挣脱锁链,但只要稍微动弹,束缚的锁链便越来越紧。 北寒脸色难看,她什么时候沦落过这种局面。 想到把她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她就烦躁,但同时心中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 牢外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身影。 “楚宣?” 北寒抬头,直勾勾地看着那人。 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 “果然是你。” 北寒动了动,锁链哗哗作响。 不管何时看到这人,她都能一眼认出。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楚宣定定地看着这人,问出一直藏在他心底的疑惑。 这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名字,清楚他的行事作了解他的生平。 有些事,连南挽都不知道,她却知道。 “因为我们是天生一对。” 北寒勾了勾唇,目光灼热。 她手段狠,楚宣心狠,不管怎么看,都是天生一对。 “这话你还是留着在地底下说!” 见从她嘴里套不出话,楚宣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 北寒喊住他:“告诉你也无妨。” “你相信预知梦吗?” 预知梦? 楚宣回过头,神色惊疑不定。 北寒自顾自往下讲:“一个月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北国覆灭,君王臣子具为俘虏。就当我绝望之际,你从天而降,救了我,也救了北国。” “梦醒后,我当即问了国师。国师说我做的是预知梦,只要我得到梦里的那个人,我就能得到天下。” “荒谬。” 楚宣嗤笑一声。 因为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北寒就认定了他。 “我一开始不信。” 北寒慢慢道:“直到梦里面的事一桩桩应验。” 右相背叛,最宠爱的妃子想要杀她。 楚宣定定地看着她。 北寒不闪不避。 预知梦?预知梦? 楚宣突然头痛欲裂,脑海里疯狂涌出一大堆不属于他的记忆,他一下昏了过去。 “陛下。” “陛下。” “醒醒。” 谁叫他? 楚宣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张苍老的面孔。 “管家?” 楚宣愣住了。 “陛下,你该上朝了。” 管家像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妥,服侍他更衣。 上朝。 楚宣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这不是梦。 “南挽呢?” 楚宣环顾四周,不见南挽,有些奇怪。 如果这不是梦,南挽按理来说应该也在。 “南挽?” 管家面露疑惑:“陛下说的是南挽南将军吗?” 楚宣点了点头。 “陛下莫非糊涂了,南将军早就死了。” 死了?怎么会? 楚宣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袖子,两眼通红,声音不自觉颤抖:“你说什么?南挽她死了。” 管家肯定道:“陛下,您忘了吗?南将军还是您安排下葬的。” ……那日南将军为了救您,死在了北国女皇手里。 管家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伴随他的话语,楚宣渐渐从脑海里翻出那一日的记忆。 “楚宣。” 楚云穿着大红袍服,手紧紧掐着他的下巴,目光阴狠歹毒。 “你是不是从未想过会有今日?” “楚……云。” 楚宣喉咙干涩,哑的厉害。 “没错,是我。” 楚云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 楚宣一眼就认出这把匕首是他的。 “楚宣,昔日侮辱,如今本宫就要百倍奉还。” “南……南……挽。” 楚宣声音破碎。 “你想问南挽那个贱人在哪!” 楚云手缓缓用力,匕首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但楚宣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她已经死了,为了救你死了。” “楚宣,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命呢?” 明明身份卑贱,性格也不讨喜,却有一人甘愿护他,哪怕付出性命。 “楚宣,你既然这么记挂她,那就下去陪她!” 眼看着匕首离他越来越近,画面又开始变化。 “北寒多谢楚皇相救。” “北寒?北国女皇?” 楚宣扯了扯嘴角,神情意味不明。 “是。” 北寒不明所以,回了一句。 下一秒,一把匕首直直插进她的心脏。 “为什么?” 北寒难以置信。 这人如果要杀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救她。 “因为你杀了那人。” 楚宣声音缥缈,极不真实。 他视那人为珍宝,可珍宝却被他人杀害,这让他怎么不在意。 “楚宣,我要杀了你。” 躲在角落里的男子见状,忙提剑冲了上来。 然而还没近楚宣的身,就被赵回一剑杀了。 “陛下,这两人怎么处置?” 赵回后退半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把他们的尸体扔去乱葬岗。” 楚宣转过身,脸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疤。 “楚宣。” “主子。” 楚宣一下惊醒。 “怎么了?”南挽伸手将他揽进怀里。 “南……妻主。” 楚宣伸手紧紧地抱着她,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 差一点,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赵回等人识趣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妻主。” “我在。” 南挽低低应了一声。 楚宣闭眼,手上的力道缓缓加重。 “妻主,我不想要那个位置了。” 当了皇帝也没什么好的。 他只想要一直呆在这人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干。 “那就不要。” 南挽语气轻描淡写。 世人趋之若鹜的位置,在她眼里,还不如一抔黄土。 “嗯。” 楚宣平静下来,脑海里反复回想刚才的梦境。 北寒说他救了她,其实只说对了一半。 他之所以救她,是不想她死在别人手上。 他想亲自为南挽报了这仇。 (本章完) 第312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一) 第312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一) 北寒从来都不信佛,可直至梦里的一桩桩事应验之后,她不得不信。 她假扮右相,不惜自身安危,千里迢迢赶来凌国就是为了得到楚宣。 可楚宣心里却有了别人,甚至甘愿藏在那人身后,全了那人的身后名。 北寒不甘心,她费尽心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何别人这般轻易就得到。 上天如果偏爱她,为何不彻彻底底的偏爱她半分。 她不仅想要得到天下,还想要得到楚宣的心,想让那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意识浮浮沉沉,她开始陷入梦境。 “陛下,要杀了此人吗?” 北寒恍惚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北国。 “南挽。” 看着被锁链束缚的女子,北寒有些惊讶。 她平生最恨的人就跪在她面前,跟她磕头求饶。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你也有今日?” 北寒笑容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来人,把她关入天牢。” 往日她受的苦,都要这人一一还回来。 “南挽,你不是骨头硬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 “是。” 下属恭恭敬敬地把人押了下去。 看着南挽愤恨的眼神,北寒只感受到了愉悦。 “陛下。” 柔若无骨的美人殷勤给她递上一颗剥好的葡萄。 北寒很给面子地吃了,还顺手摸了美人的手。 “陛下。” 美人嗔了她一眼,笑意盈盈:“您喜欢奴这张脸吗?” 北寒贪婪地看着这张脸,痴痴道:“喜欢。” 这张脸生得跟楚宣足足有八分相似。 “那陛下就为奴去死!” 美人眉目温柔,好似手里握着的不是匕首,而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玩意。 北寒一惊,当即想要反抗,但浑身却使不出力气。 “陛下。” 美人娇艳的面孔好似恶鬼:“你杀我全家,今日便是报应。” …… “陛下,国破了。” “国破了?” 北寒一阵恍惚,怎么可能呢? 北国是周边最强大的国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比得上它。 “陛下,您快带着皇后逃!” “皇后?” 她哪来的皇后? 北寒怔住了。 “陛下,快走!” 面容清秀的男子握住她的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楚云?”北寒愕然。 他怎么在这? “皇后,你快带陛下走!” 原来他就是皇后。 可楚宣呢?他在哪? 北寒环顾四周,不住想寻找那个身影,但却一无所得。 “陛下。” 楚云还在催促:“快走!” “想走,不可能。” 面容凶神恶煞的蛮人冲进来,三两下就将她轻易制服。 “今日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北寒狼狈躺在地上,谁能来救救她?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 “不好了,将军,凌国派军队过来了。” 凌国? 北寒眼神亮了,是楚宣,他来救她了。 从天而降,如神一般。 北寒心砰砰跳个不停,很快,她就能见到他了。 “楚皇。” 蛮人眼里划过一丝忌惮,那个疯子,她可不敢招惹。 “撤。” 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楚宣带来的人三两下就将他们制服。 北寒整了整衣领,笑着道:“北寒多谢楚皇相救。” “北寒?北国女皇?” 楚宣背对着她,声音缥缈。 “是。” 北寒按捺住内心的兴奋,道。 “嗤。” 下一秒,一把匕首直直插进她的心脏。 北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会? 楚宣不是来救她的吗?为何要杀她? 那个梦分明不是这般。 “为什么?” 她吐出一口鲜血,执拗想要那人口里的一个答案。 “因为你杀了她。” 楚宣终于转过身,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那是凌国破国那日,楚云划的。 同样,南挽也是在那日死的,被北寒折磨致死。 “不。” 北寒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是梦,这只是一个梦,这不是真的。” 北寒疯狂摇头,手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来人,我要见南挽,放我出去。” 她喊的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一人过来。 就当她绝望之际,外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年轻的衙役躬身开锁,见北寒一副吃人的表情,吓了一跳。 “南挽呢?我要见她。” “南挽?” 衙役讶异:“你说的是南挽南将军吗?她不是死了吗?” 死了。 北寒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陛下。” “谁在喊她?” 北寒抬眼望去,对上一张苍白得吓人的面孔。 “右相。” “陛下,您下来陪我了。” “不。”北寒不住往后退。 她没死,她还活着。 “把她赶走,快把她赶走。” 无人回应。 北寒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锁。 那里压根没有打开的痕迹。 她…… “陛下。” 右相双眼阴鸷,如地狱恶鬼,直直朝她走来。 北寒退无可退,只能闭上眼睛。 “你大喊大叫干嘛!”衙役不耐烦道。 她好不容易讨了个轻松的差事,这人却搅得她不得安宁。 “刚才的衙役呢?” 北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里满是希冀。 “你傻了!” 衙役神情古怪:“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守。” 这么轻松的差事,自然不乏竞争。要不是他家里人打点,还轮不上她。 “安静点,别闹了。” 衙役半威胁地警告:“再闹,我就给你上刑了。” 上刑? 北寒喃喃自语,突兀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 那个梦从始至终都不完整,楚宣从头到尾都要杀她,因为她杀了南挽。 背叛她的不是右相,而是国师。 她杀错了人。 难怪右相临死都不能瞑目,原来是这般。 就因为一个梦境…… “老天爷,你好狠。” 北寒笑得满脸都是泪。 她前半生顺遂,后半生却状况百出。 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有这般好的运气。 如今种种,都是报应。 “都是报应。” “哈哈,都是报应。” 衙役被她这幅模样吓破了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口里不住念叨:“疯了,这人疯了。” (本章完) 第313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二) 第313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二) 听到衙役的禀报,南挽愣住了。 北寒疯了?这比她想象中还要意外。 楚宣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殿下,属下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 衙役恭敬回道。 “去看看。” 南挽打定主意,低声吩咐一旁的衙役带路。 地牢常年不见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老鼠不住穿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显得地牢幽静可怕。 等南挽等人走近,那些活在地底下的小动物一听到动静,迅速逃窜。 地牢深处,北寒双手双脚被锁链束缚。 她脸色灰败,瞳孔无光。 “北寒。” 衙役硬着头皮开锁,放这两位殿下进去。 “你不要过来。” 看到楚宣,北寒的神情像是活生生见了鬼。 “你不要过来,你已经杀了我一次,不能再杀我一次。” 杀了我一次? 南挽微微皱眉。 看来,北寒是真的疯了,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妻主。” 闻言,楚宣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我想跟她单独聊聊。” “要不我还是留下!” 南挽有些迟疑。 她怕把楚宣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出事,毕竟上次楚宣在地牢里直接晕倒了。要不是巡逻的衙役看到,还要躺上许久。 “妻主。” 楚宣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上次只是一个意外。 如今,就算北寒想对他动手,也无法挣脱锁链。 南挽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你全部记起来了。” 楚宣定定地看着北寒,语气近乎肯定。 他跟北寒,一前一后,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北寒口中反复就这样一句话。不管楚宣怎么问,她都没有改口。 楚宣这才确定北寒是真的神智不清,不是假装。 “便宜你了。” 楚宣嗤笑一声,抬脚离开。 “没事!” 见他出来,南挽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没事。” 看着对方眼里满满的关切,楚宣心头微暖。 “走!我们回家。” 南挽朝他伸出了手。 最近,青州颇不太平。 她隐约有种预感,马上就要变天了。但跟她们无关,她们只需担心好自己就够了。 “嗯。” 楚宣握住她的手,脸上笑意清浅:“妻主,我们回家。” 他很喜欢家这个字,仿佛以后便有了依靠一般。 —— 南挽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青州是确确实实要变天了。 因这些年一直贪于美色,女皇身体越发大不如前。 一日在朝堂上,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晕倒了。 面对众多皇女意味不明的目光,太医几次擦汗,结结巴巴道:“女皇她……身体虚弱,恐需……调养几日。” “调养几日?” 楚凝眉头微皱:“那母皇什么时候才会醒?” 太医仔细斟酌着语言:“快的话明日,慢的话三四日。” 听到太医的话,众皇女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太医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上杀身之祸,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皇姐,既然母皇身体不适,那就由你暂代朝中之事!” “这怎么可行?” 楚凝一边推辞,一边心中暗喜。 “怎么不可行?你可是母皇亲自封的太子,由你暂代,名正言顺。” “既然如此……” 楚凝适当谦虚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皇姐这话言之过早!母皇说不定明日就醒了。” “就算是醒了,母皇也身体虚弱,恐怕不能担此大任。” 太医冷汗涔涔,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 她早知道这些皇女一个个心怀鬼胎,但没想到她们胆子如此之大。 女皇这还没走呢? “众殿下请回!” 穿着大红衣袍的女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恐扰了陛下的清静。” 对于这位,众皇女发自内心的畏惧,当即离开。 “你。” 女子指了指太医:“这些日子由你服侍陛下,陛下一日未醒,你就一日不能出宫。” 太医脸色白了白,她有种预感,她走不出这座皇宫了。 三日后,女皇病情加重,前前后后一共杀了三批太医,总共是三十二人。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女子半点不为所动。 “治不好便死。” 又是一日,女皇终于醒了。 太医齐齐松了一口气,她们的命总算保住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女皇眼睛浑浊,不复先前的灵光。 “回陛下,子时了。” 女子毕恭毕敬地回道。 “太子呢?” 女皇眼珠转了转,没能看到熟悉的面孔。 “太子她去佛堂抄经书了,说是为陛下祈福。” “她倒是有心,怪不得你如此向着她。” 女皇不置可否。 女子低着头,不敢出声。 “大人,不好了。” 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三皇女逼宫了。” “逼宫?” 女皇扯了扯唇角:“她可做不出这样的傻事,恐怕是你跟太子合起伙来蒙骗她了!” 女子没有吭声。 “也罢。” 女皇摆了摆手:“既然她那么想要那个位置,那就拿走!” 她时日无多了,懒得计较这么多。 “把玉玺拿来,朕要拟传位诏书。” 女子这才有了动作。 女皇拿着玉玺,突然道:“你跟朕有二十几年了!” “是。” “真是造化弄人。” 女皇叹了一口气:“朕一直用着你,没有你,朕在地底下恐怕会孤单,还是劳烦你陪朕走上一趟!” 女子面色微变,当即按住了手中的长剑。不等她拔出剑来,一道长箭倏地飞过来,穿心。 “唉。” 女皇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真是可惜了。” “陛下。” 凭空突然出现四位暗卫。 “把太子也一并杀了!” 女皇笑容讥讽:“她想要的东西,朕偏偏就不给。” “是。” 暗卫一下就消失了,如同他们来一般无声无息。 女皇不住打量周围,这是她住惯了的寝宫,没有谁比她更熟悉。 她重重往榻上一拍,一旁的书房开始移动,露出一个狭窄的密室。 看着这间密室,女皇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 这还是她没当上皇帝之前设的。 这个密室可以直通宫外。 她年轻时,没少和亲信去宫外玩乐。 女皇咳了咳,吐出大口鲜血。 她清楚,近来,或者说这么多年喝的那些药都有问题。若想再多活上些时日,就不能在皇宫久待。 她费力撑起身子,慢慢朝密室走去。 “陛下。” (本章完) 第314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三) 第314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三) 女皇自问自己前半生是个好皇帝,勤于政务,专于社稷。 可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她越来越不像自己。 往日她十分信赖的臣子,她怀疑对方包藏祸心,于是寻个了个理由将对方满门抄斩。 朝堂上再也无人敢指责她,人人都畏她怕她。 她贪于美色,就有人献美人来讨好她。 她喜于奢侈,就有人为她大建玉林。 她想要什么,什么都能得到。 唯独长生不能。 只因生老病死,本就是人间寻常。 “陛下。” “谁?” 因精神紧绷,女皇多日未睡过一个好觉,此刻竟显得疑神疑鬼起来。 风声簌簌,仿佛刚才那句呼唤是个幻觉。 女皇松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往密室深处走。 她身体虚弱,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女皇发自内心地痛恨自己这具身体。 “陛下。” “谁?” 那个声音又来了。 女皇隐约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但却分不清是谁。 密室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女皇额头上不觉冷汗涔涔。 她不信鬼神,今日,她却有些信了,觉得是那些被她害死的冤魂前来索命,找她讨要一个公道。 “嗤。” 烛火突然亮了起来。 借着弱光,隐约可看见前方站着一位女子。 女子头戴盔甲,手上握着一把长剑。 女皇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女子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清丽面孔。 “南挽?” 见状,女皇瞳孔微缩,呼吸困难,浑身颤抖。 这人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女皇对南挽从来都是信大于怕。 她太强了,凌国因为她,敌国不敢率兵进犯。但同样也是因为她,女皇每日都睡不上一个好觉。 午夜梦回,女皇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南挽提剑刺穿她心脏的一幕。 她怕了,于是她寻了个理由,残忍将其杀害。 “你死了,死了。” 女皇喃喃自语:“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朕跟你不一样,朕还活着,还活着。” 南挽朝她笑了笑,身形一下就消失了。 女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不敢深入密室,狼狈地原路返回。 夜色浓重,身旁服侍的宫女一个个都走了。 她沙哑着嗓子,喊人前来伺候,却没人回应。 殿外起风了,树枝张牙舞爪,好似前来索魂的怨鬼。 “不。” 女皇摸索着去点亮殿内的烛火,却摸到一手黏腻。 那是血。 “陛下。” 南挽笑吟吟出现在她面前:“您可还好。” 您可还好? 女皇怒火攻心,吐出一口黑血,竟晕了过去。 殿内烛火大亮,将角角落落都照得清楚。 南挽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神情意味不明。 等女皇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放肆。” 话还没脱口,她便看到了南挽。 南挽此时跟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一起,柔情密切的模样看得女皇怒火中烧。 “南挽,你好大的胆子。” 她还当南挽是那个对她忠心不二的将军,觉得自己只要开口,对方就会臣服。 “陛下,你老了。” 南挽神情悲悯。 往日喜欢玩弄权势的人如今已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胡说。” 女皇胸口起伏。 她分明还没老,还有好多时日可以活。 南挽不置可否。 女皇紧紧看着她,清清楚楚看见对方眼里倒映出自己的倒影。 身形佝偻,白发满头。 “母皇。” 楚宣笑了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小……小八?” 女皇不确定道。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皇子,她自己都记不清她到底有多少儿子了。 见楚宣没说话,女皇以为是默认。 “小八,快来救朕,朕是你母皇。” 楚宣脸色淡漠,半点不为所动。 “陛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八。” 不是小八? 闻言,女皇惊疑不定地看着楚宣。 “你……” “我是楚宣。” 楚宣不等她开口,轻声道。 楚宣。 女皇脑海里渐渐翻出一些久远的记忆。 她先前极为宠爱一个妃子,可那个妃子的家族极不安分。避免夜长梦多,她把妃子一家满门抄斩,只留下一个楚宣。 她不喜欢那个妃子,所以连带着楚宣也是讨厌。 多年来,对方一直住在冷宫,过得如何,她一概不闻不问。直到觉得对方有一点利用价值时,才会把他拉出来,当做挡箭牌。 所以,这么多年,楚宣是恨她的,这点毋庸置疑。 这两人是一伙的。 “你……” “咳咳咳。” 女皇一下咳嗽不止。 往日,还有太医替她诊治。 可今日,没有一个人希望她活着,一个个巴不得她早点去死。 楚宣慢慢上前,从女皇怀里抽出一张明黄色的卷轴。 那是传位诏书。 诏书上写着的名字不是太子楚凝,也不是其他的几位深受倚重的皇女,而是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 十八皇女楚怜。 怜爱的怜。 女皇这辈子对谁都没有任何亲情可念,却给一人取了这个名字。 其中深意,自不用多说。 当其他皇女为这个位置大打出手时,却不知女皇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就算太子今日得势,没有传位诏书,也算不上是名正言顺。 女皇一个人,把其他皇女耍的团团转。 女皇脸色狰狞,想把诏书抢回来,但徒劳无功。 楚宣当着她的面,一点点将诏书撕的粉碎。 “楚宣。” 女皇牙关颤抖:“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 楚宣笑容讥讽:“这算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跟刚才一般无二的卷轴。 卷轴上的位置还空着,显然还没决定好人选。 楚宣慢慢写上一个名字。 南挽。 女皇赤目,楚宣这是要把他们楚家的江山拱手让给旁人那个旁人还是她最讨厌的人。 “不是说了我不要吗?” 南挽有些无奈。 她根本不喜欢这些。 “但是我只想给你。” 楚宣神情认真。 其他人,他都不放心,唯独南挽。 南挽叹了一口气,深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罪受。 (本章完) 第315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四) 第315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四) “你们……” 女皇瞪着眼,竟活生生地气死了。 过了许久,李将军率军队赶了过来,弯腰行礼。 “属下参加女皇。” “参加女皇。” 南挽瞥了楚宣一眼,猜测是他的主意。 楚宣心虚地低头,故意不看她。 “起来!” 南挽摆了摆手。 来位面世界做任务,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当了女皇。 “是。” 李将军起身,有条不紊地指挥身后的士兵收拾寝宫。 外头天光大亮,天晴了。 楚云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宫殿,闭门不出。他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但说不出来。 直到有士兵过来,将他们这些皇子一个个分别押入天牢。 皇子们自幼娇生惯养,哪受过这种怠慢,整日哭闹不休。 楚云冷眼旁观。 他清楚,不管如今上位的是哪位皇女,他们都不会死。毕竟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眼前这些只是暂时的。 但其他皇子不懂,天天吵着要见新皇。 衙役懒得搭理,坐在一旁的桌子喝酒,佐着一小碟花生米。 楚云咬了咬唇,下意识靠近,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 “没想到南将军她没死,还当了皇帝。” “是啊!谁也想不到。” 南将军? 楚回怔住了。 南挽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活着? 他屏住呼吸,继续侧耳细听。 “听说南将军马上就要迎娶皇后了。” “南将军这样的,谁能配得上她?” “娶的据说是六皇子,好像是叫楚宣!” 有一衙役不确定道。 “楚宣。” 楚云面无表情,指甲用力掐进肉里。 为什么会是楚宣?旁人他都能接受,唯独楚宣不能。 他们所有的皇子都被关起来,他却在外头,享尽南挽的宠爱。 楚云很不平衡。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对楚宣那么好? 南王,北寒,南挽,这三人都喜欢他。 楚宣是给她们下了什么蛊! “楚云?” 有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突然大步走过来:“谁是楚云,陛下要见他。” “我是。” 楚云急急忙忙道。 南挽要见他,这是不是证明他的机遇要来了。 士兵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走!” 楚云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那个士兵看着他的目光是同情。 为什么同情? 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楚云慢慢来到勤政殿。 有一女子坐在桌前,皱眉处理大堆奏折。 “楚云参加陛下。” 楚云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上次他跟南挽见面还是四年前。 四年后,对方当上皇帝,第一个见的是他。 楚云心里闪过一丝窃喜。 “起来!” 南挽声音淡淡。 “谢陛下。” 楚宣隐约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但他把这份熟悉归咎于太久没见过南挽的缘故。 他低着头,不敢多看。 “陛下。” 楚宣身着华服,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您累了,是时候该休息了。” 南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这么辛苦不就是因为他吗? 楚宣避开她的目光。 那日,李将军上门求他,言语间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他拗不过,只好同意。 楚云愣愣地看着楚宣身上的衣裳。 那般好的料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楚宣却随随便便穿在身上。 他怒气上涌,忍不住开口:“陛下,您知道楚宣先前已经有了妻主了吗?他蒙骗于您,按律是要当斩的。” 楚宣挑了挑眉。 他有时候,真搞不懂楚云在想什么。 他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冷宫皇子,所有皇子都当他不存在,唯独楚云偏偏把他当做假想敌,费尽心机想要将他踩进脚底。 每次还都是对方主动招惹。 “我知道。” 南挽还不怎么习惯当皇帝,一直自称我,而不是孤或者寡人。 “知道?” 楚云愕然,抬起头想看南挽的反应。 这一看却惊住了。 “你……” 楚云眼神复杂。 他没想到,南王跟南挽竟是同一个人。 那他刚才说的那些…… 楚宣饶有兴致地观察楚云的表情。 楚云脸上此刻青黑交加,霎是好看。 “我今日找你来,是跟你谈联姻一事。” 现如今北寒还关在李将军府上的地牢。北国群龙无首,很快就推出一个新皇。新皇想跟凌国交好,派使臣过来请求联姻。 “联姻?” 楚云浑身颤抖,他以为他逃过了,没想到还是需要。 “不。” 他疯狂摇头:“我不去。”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也行。” 南挽点了点头:“那你就去护国寺带发修行!” …… 楚云浑浑噩噩走出勤政殿,连南挽最后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护国寺带发修行,说的好听,可事实上就相当于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他总算明白那个士兵为什么会同情他。 因为偌多皇子中,只有他一人是这般结局。 “妻主。” 楚宣突然抬手抱住南挽。 “怎么了?” 楚宣没说话。 从小到大,他一直恨楚云。只要这人还活着,他就难受。直到今日,他心中的郁结才解。 他了解楚云,比起单纯的折磨,这才是最让楚云绝望的法子。 南挽用力将他抱紧,桌上的奏折七零八落地散在一旁,二人都无暇去管。 “妻主,等局势稳定,我们就毁那个小山村!” 楚宣咬着南挽耳垂,轻声道。 “不喜欢这里?” “嗯。” 楚宣从来都不喜欢皇宫,他觉得这里甚是压抑,没有自由。 哪怕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其鲜活,他也觉得依旧比不上当初那个小山村里面的茅草屋。 只是李将军那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于南挽之前所受的罪,李将军一直感到愧疚,所以她希望南挽能得到那个位置,作为补偿。 但她不懂,南挽是真的不喜欢。 现在留下,只是为了平稳局势。有朝一日,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那我们就去!” 南挽认真地想了想离开的可能性。 现在的凌国很安稳。 就算哪日发生事故,有李将军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楚宣唇角含笑:“好。” 那是他跟南挽相遇的地方。 四年前的宴会,只是匆匆一眼。真正动了心的,还是在那个小山村,那人不顾他身上的狼狈,一脚一脚地背他回家。 南挽慢吞吞地想,她这次一定要带够银两,一贫如洗的日子实在太难熬。 另外,她也舍不得楚宣陪她受苦,哪怕对方乐意。 (本章完) 第316章 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五) 第316章捡了一个小夫郎(三十五) 小若从来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南挽。 这时,他已为人父,对方也已为人妻。 五年前,他拗不过他娘,选择了嫁人。 婚后,他的妻主对他很好,凡事都不让他操心。 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公婆慈爱,孩子懂事,爹娘健在。 但他心里还是隐隐有点失落,如果他嫁给南挽,过的会是什么生活? 他细细摩挲着一块令牌,那是那日从南挽门口捡到的。 那些人是冲着楚宣来的。 他想过楚宣的身份最多只是镇上财主家的少爷,没想到他会是一个皇子。 天高皇帝远,那是这辈子他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但失落的同时她又有点窃喜,既然楚宣是皇子,那是不是证明南挽配不上他。终有一日,他们会分开。 抱着这样的期望,他等了将近一年。 可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他娘劝他放弃,说南挽极有可能被那些人杀了。 他不相信,可却不得不信。 毕竟如果那个人走了的话,肯定会给她娘留个话,现实却没有。 他也就死了心,专心待嫁,相夫教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木牌包好,藏在柜子深处。 “小若,吃饭了。” 他妻主是个猎户,时不时上山打打野味。 “奇怪,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婆婆自言自语。 小若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啊!通常这个他妻主已经回来了,没有回来是不是…… 不多时,小若额头上便布满冷汗。 “别急。” 婆婆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我上山找找。” 可不等他们动作,就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女子走了进来。 “娘?小若?” “你这孩子,死哪去了?” 婆婆横眉竖眼:“小若刚才差点急哭了。” 小若开口想要辩解,但想想还是算了。 “我这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吗?” 女子讨好地笑了笑,拉着小若坐到一旁的桌子,殷勤地伺候。 小若狠狠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我在山上遇到狼了。”女子只好开口解释。 按理来说,她是不想说的,说出去会让她爹娘还有小若担心。 可不说,小若又会生闷气。 她是村子里面唯一一个怕夫郎的。 但她感到十分骄傲,毕竟这方圆百里,就属她的夫郎最好看。 “什么?” 小若吓了一大跳,急忙拉着她上下检查。 “我没事。” 女子轻松地笑了笑:“恩公救了我。” “恩公?” 女子笨拙地去形容那人的样子:“长得很好看,跟个神仙一样。” 神仙一样? 小若脑海里瞬间想到一个人。 可是她吗? 小若不确定。 “神仙一样?”婆婆摇了摇头:“你怕是魔怔了。” “绝对没有。” 女子斩钉截铁道:“她说她以前一直住在这附近,后来出了点事就走了,现在才回来。” 小若手上的筷子一松,掉了下来。 是她,就是她,她回来了。 女子没注意到小若的反常,继续道:“她说她想找个木匠,我想娘不就是木匠吗?就跟她打了包票,等下她应该会过来。” “那得吃快点,让人家一直等不好。” “娘,我知道。” 女子匆匆扒着饭。 小若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 他脑海里反复想着那个人。 她娶夫郎了吗?还记不记得他?他是不是变丑了? 等他们吃完饭,时间已过去大半个时辰。 小若魂不守舍,眼睛时不时瞄向门外。 还没来吗?不是说等下就过来吗? 笃笃笃—— 门响了。 小若迫不及待地想去开门,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他五岁的孩子已经打开了门。 “你找谁啊!” “我找你娘。” 南挽蹲下身,与男孩齐平,声音温和。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当即回过身,大喊:“娘,有人找你。” 小若怔怔地望着那人。 时隔六年,对方容貌未变,而他却已经老了。 他有点不敢面对那人。 “妻主,是这家吗?” 面容艳丽的男子亲密地握住南挽的手。 “应该是!”南挽不确定道。 村里的房子通常挨家挨户靠在一起,方便是方便,就是特别难找。 南挽沿路问了好几户人家才找到这里。 “恩公,你来了。” 女子小跑着迎上来。 “这是……” 女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男子,怔了一下。 “他是我的夫郎。” 南挽笑了笑,好看的眸子里盛满了喜悦。 任谁都可看出,她特别喜欢自己的夫郎。 楚宣冲她点点头,权当是打招呼。 “恩公,进来!”女子热情招呼。 “爹爹,我要吃糖。” “我要吃糖。” 小若尴尬地接受二人的打量。 “不行。” 他抛除脑海里杂乱无章的思绪,耐心哄道:“下次爹爹再给你买糖。” “爹爹骗人。” 男孩撅着嘴,委屈巴巴。 “好了,娘等下带你买糖,别缠着你爹爹。” 女子开口打圆场。 男孩这才破涕而笑,不再哭闹。 小若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南挽的话将他钉在原地。 “小若?” “你们认识?” 女子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夫郎。 “我之前夫郎病重,还是多亏了小若母亲的照顾。” 南挽轻轻带过,半点不提之前的那些过往。 小若眼圈通红,半是羞愧半是自嘲。 不管什么时候,无论有没有楚宣,他都配不上眼前这人。 六年前的事就像一场梦,他沉浸在梦里不肯醒来,直到今日才醒悟。 原来,他是真的无法触及到这人,哪怕只是一片衣角。 “那不正好说明我与恩公有缘。” 女子笑着道。 小若匆匆离开,临走前扔下一句我去做些吃食端上来。 南挽想叫住都来不及。 “妻主,我也去!正好可以帮忙。” 不等南挽回话,楚宣就追上了小若。 小若很紧张,六年前,他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尚还有些底气。现在知道了,越发自惭形秽。 “看来你过得不错。” 楚宣脸上笑意清浅。 小若咬了咬唇,问道:“你不恨我吗?” “为何要恨?” 楚宣反问:“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比起在皇宫那些勾心斗角,小若还差得很远。 言罢,他就自顾自开始动手。 小若沉默许久,鼓足勇气道:“祝你过得幸福。” “你也一样。”楚宣笑着道。 前院儿童打闹嬉戏,后院灶房食物徐徐。 山间岁月静好,唯愿不知老。 (本章完) 第317章 云胡不喜(一) 第317章云胡不喜(一) “听说小姐病重,没几日好活了。” “怎么会?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好像是小姐心上人落了水,大小姐下去救,结果……”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你们这几个还在这叽叽喳喳干什么吗?没看到前院忙的热火朝天吗?还不快去干活。要是稍有差池,小心相爷要了你们的狗命。” 这话一出,侍女的脸色都白了白,快步离开。 管家冷哼一声:“这些小蹄子,真是枉费小姐平日对她们这么好。” 不同于其他人膝下儿女成群,丞相膝下就只有一女。 对于这个女儿,丞相疼宠的厉害,要什么就给什么。 唯一没有答应的一件事就是她想娶侍郎府里的一个庶子当夫郎。 丞相一直觉得那个庶子惯有心计,否则她女儿不会放着其他男子不娶,看上一个身份卑贱的。 在知道她女儿就是因为这个庶子落了水后,更是大怒,直接派人闯去侍郎府,把人捆了起来,直言要是她女儿一日不醒,他就一日别想回去。 侍郎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庶子得罪御前红人,早早就派人传话说任凭相爷处置。 不管是打还是杀,她都毫无怨言。 丞相府地牢。 一名男子双手双脚都被锁链铐住,裸露出来的皮肤满是伤疤,鲜血顺着手臂滴答滴答往下落。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这是他关在地牢里的第三天。 这三天,他几乎每天都要遭受一次毒打,身上没有一处好肉。 云胡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清楚自己的母亲向来疼宠他的哥哥,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胆大包天,竟李代桃僵,把他送了过来。还威胁他说,如果他说出去,就杀了他的爹爹。 他爹爹是他唯一的牵挂,所以他只能忍。 可是他感觉现在忍不下去了。 他快要死了。 如果他死了,无人护他爹爹,处境更为糟糕,所以他不能死。 “我要见相爷。” 想到这里,云胡拔高了音量。 “我要见相爷。” “你嚷嚷什么?” 地牢门口的守卫不耐烦道。 “我要见相爷。” 云胡声音沙哑。 “相爷不可能会见你的。” 守卫摇了摇头:“小姐病情又加重了,相爷守着呢!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守卫仔仔细细打量着云胡,长得又不好看,她不明白小姐为何会为这么一个人要死要活,不会是中了什么蛊! 闻言,云胡心缓缓下沉,最糟糕的情况来了。 如果丞相小姐还没醒,那他就得死。 到时无人知道他是谁? 真正的罪魁祸首却顶着他的身份活得潇洒。 他不甘心。 许是见他脸色太差,守卫语气缓了缓:“你好好休息!也别太担心,说不定会发生奇迹,到时相爷就把你给放了。” 云胡笑容苦涩。 奇迹吗?这有可能吗? 丞相小姐自幼身体病弱,一直用药吊着,是个名副其实的病秧子。 然而就算这样,当他的兄长不慎落水时,她还跳下去救。 云胡很羡慕,从来没有人为他这般奋不顾身。 如果未来能够遇到一个,他必定与那人长相厮守。 可现在他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个未知数。 —— “相爷,我等真的无能为力了。” 太医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他们好歹是御医,医术自不用多说。可就算这样,面对丞相小姐的病情,她们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丞相重重把茶杯摞到一边:“你们不是号称只要尚有一线生机就能把人拉回来吗?怎么其他人都能救,偏偏我的女儿救不得。” “相爷息怒。”太医们齐齐跪下。 “妻主,别说了。” 一泪眼婆娑的男子哭着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因贪玩落下病根,挽挽她也不会一出生身体就那么虚弱。” 其他人家的女儿健健康康,能跑能跳。他的女儿却只能呆在府里,不停地喝着难闻的药。 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这不怪你。” 丞相将他抱在怀里:“要怪就怪我,把她性子养的太过单纯,连是非善恶都分不清楚。” “妻主。” 南挽头疼欲裂,感觉有一只大手不停地在搅,把她零丁的记忆搅的天翻地覆。 过了好一会,这种感觉才消失。 南挽缓缓睁开眼睛。 “挽挽?” 男子手颤抖的厉害,不敢伸手触碰南挽的脸颊,怕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就没有了。 “爹爹,我没事。” 南挽嗓子哑的厉害。 听到这声爹爹,男子再也忍不住,抬手抱紧南挽。 “挽挽,你吓死爹爹了。” 丞相不知所措地立在那,眼圈通红。 “娘。” 南挽抬头,冲她虚弱地笑了笑。 丞相眼角隐隐湿润。 “挽挽,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傻事了。” 男子哭着道。 这次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下次就不一定了。 “嗯,我知道。” 南挽轻声安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女儿已经醒了吗?” 丞相狠狠瞪了那群太医一眼。 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有一年老一点的太医硬着头皮走上来,替南挽把脉。 “恭喜相爷。” 太医脸上有了喜意:“小姐身体无碍了。” “真的?” 丞相有点不相信。 “小姐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身上的旧疾没了。只要好好调养,以后的日子长的很。” 听到前半句,丞相刚想发火,什么叫因祸得福?敢情她女儿大病还是好事? 听到后半句,脸色缓了下来。 如果真是那样,那太医说得确实有理。 “来人,赏。” 老太医面上不显,心里却乐开了花。 丞相出手,向来阔绰。 有了这笔银子,她日后的生活便有了着落。 “挽挽,你先休息,娘有事,去去就回。” 想到地牢里还关着一个人,丞相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若是让南挽知道,她的心上人在地牢深受折磨,估计会恨她。还是把人放出来,好好调养方为妥当。 (本章完) 第318章 云胡不喜(二) 第318章云胡不喜(二) 今天是关在地牢的第四天。 云胡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快撑不住了,谁能来救救他? “相爷。” 守卫的声音断断续续。 云胡迷迷瞪瞪睁开眼,他这是又要挨打了吗? 丞相大步走过来,眼神冰冷。 “把他送去内院,好吃好喝地供着。” “是。” 守卫恭敬行礼。 他活下来了。 云胡松了一口气,阖上眼皮,放心地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看不出材质。 但云胡清楚,这般好的料子,按照往常,他是绝对没有资格穿的。 “公子,您醒了。” 一个绿衣婢女走了进来,贴心地扶他起身。 “我……我这是……在哪?” 云胡嗓子干涩,良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丞相府。” 绿衣婢女恭敬道。 见他嗓子哑的厉害,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云胡大口大口地吞咽茶水,连续喝了三杯,这才感觉自己的嗓子好上许多。 “公子,您饿了吗?是否需要奴婢备一下吃食过来。” 绿衣婢女低着头,态度拘谨。 “谢谢。” 云胡开口。 他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肚子是真的饿的有些难受。 绿衣婢女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云胡比她想象中好伺候许多。 她还以为对方是那种惯会装腔作势的小人。 现在看看,倒也不错。 只是她想象不出对方身上有什么优点,值得小姐这般。 云胡用手撑着艰难地下床。 他不明白丞相的态度为何对他一个急转弯。 但他清楚,丞相小姐应该醒了,否则他也不会从地牢里出来。 他摸索着桌椅,来到窗边。 外头一片寂静,连一个下人的身影都看不到。 “公子,您怎么把窗户打开了?” 绿衣婢女焦急催促:“太医说了,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相爷走前叮嘱,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眼前这位。若这位出了什么差错,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云胡抱歉地冲她笑了笑。 眼眸纯澈,如同繁星。 绿衣婢女惊觉,云胡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一无是处,至少他眼睛就生得十分好看。 绿衣婢女回过神,抬手将云胡扶到榻上,想要喂他。 “你下去!” 云胡从来没被人这般对待,有些受宠若惊。 绿衣婢女迟疑了一下,退到门口。 可能是饿久了的缘故,云胡看什么都好吃。 无多时,桌上就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 绿衣婢女咋舌。 这位可真能吃。 云胡脸上羞囧,他的这番举动肯定不符礼仪。 但没办法,他已经足够忍耐了。 实际上,他更能吃。 这些勉勉强强能抵个半饱。 “公子,你还要吗?” 绿衣婢女犹豫道。 “不用了。”云胡摇了摇头,他不想吓到面前这人。 —— 【记忆传送中。】 【传送成功。】 南挽花了一些时间才梳理好剧情。 原主南挽,爱慕侍郎府庶子云夭,想娶他为夫郎。 但云夭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当朝太子。 太子也对云夭有好感,觉得对方单纯善良。但因为身份原因,不可能娶他。 那天,云夭因这事跟太子吵了一架,太过伤心,不慎掉了湖。 原主刚好路过,就跳下去救他。 人是救上来了,但因犯了旧疾,不停地吐血。 云夭害怕丞相府会找他算账,趁周围没人,就把原主扔在地上跑了。 没想到后来东窗事发,丞相要找他问罪。 云夭迫不得已,就把这件事了告诉了侍郎。 侍郎对他素来疼宠,指望着他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把云胡推出来认罪。 丞相不知道实情,就把云胡绑了起来,关在地牢。 后来,原主没救活,死了,丞相就把怒火尽数发泄到云胡身上。 侍郎怕因这件事得罪丞相府,就断绝了她跟云胡的母子关系,把云胡父亲从侍郎府赶了出来。 云胡父亲什么也不懂,活生生饿死在街头。 听闻父亲死讯后,云胡彻底黑化了。 他设计离开丞相府,进宫当了宠妃,哄着老皇帝废了太子,把丞相和侍郎等一众太子党全部斩杀殆尽。 那一夜,血流如雨,尸山遍野。 后来,他被新太子背叛,凌迟处死。 南挽默默打了个寒颤。 【宿主,你当前的任务就是拯救黑化小可怜云胡。】 系统兴高采烈道。 【你确定不是我拯救他,而是他灭了我?】 南挽狐疑。 系统词穷,良久才道:【不会的,我相信宿主的实力,加油。】 说完,它就火速下线。 南挽:…… “小姐。” 一长相清秀的侍女走了进来:“您醒了。” 南挽根据脑海里模糊的记忆认出这是原主的贴身婢女海棠。 “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了,小姐可要奴备些食物?” 海棠试探道。 小姐的胃口一向不佳,一天能吃一顿就是极好。 “送些过来!” 南挽沉吟半秒,道。 “奴这就吩咐厨房。” 闻言,海棠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小姐肯用膳了,这代表小姐的病快好了。 很快,她就领着一群侍女回来,将宽阔的桌子堆得满满当当。 见南挽望着食物发呆,海棠上前几步,问道:“小姐可需要奴服侍?” “不用,你们都下去!” 海棠识趣离开,临走前还特意把房门关上。 小姐喜静,不喜人在身旁伺候。 南挽拿起筷子,刚要动手,却听见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 南挽推开窗子,墙角下藏着一人。 那人身体瘦弱,皮肤暗黄,唯独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好似盛满了星河。 “奴知错。” 云胡身体不停颤抖。 他饿了,但又不好麻烦绿衣婢女,就趁她休息之际,偷偷溜走了。 见一大堆侍女端着食物走进这个院子,他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不曾想,这是南挽的院子。 “你是府上新来的奴仆?” 南挽发现自己对这人没有一丁点印象。 按理来说,在周边干活的下人她都知道。 云胡犹豫了一下,称是。 让南挽误以为他是奴仆总比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好上许多。 (本章完) 第319章 云胡不喜(三) 第319章云胡不喜(三) “咕噜噜。” 云胡按了按自己的肚子,脸色尴尬。 “你饿了吗?”南挽若有所思道。 “嗯。”云胡红着脸点头。 “要不进来吃一点。” 南挽经历过末世,清楚能饱上一餐有多不易。 “这怎么行?” 云胡吓了一大跳,当即摇头拒绝。 “进来!” 南挽打开门,见云胡不愿,半开玩笑道:“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还能帮我解决一部分。” 闻言,云胡这才意动,走了进来。 南挽递给他一双筷子,让他坐在对面跟她一起吃。 但云胡不管怎么说都不乐意,南挽拗不过,只好随他。 南挽简单用了一些就放下筷子。 云胡犹豫半晌,也跟着放下。 南挽试着抬起筷子,果然见对方跟着照做。 南挽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硬是强撑着又吃了一些。 等他们吃饱喝足,已月上中天。 “谢谢小姐。” 云胡十分满足,这是他记忆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 “你在谁手下当差?” 南挽有些好奇。 丞相府从来不亏待任何一个下人,可云胡看起来就像被人虐待了一般。 “奴……” 云胡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他说不出来,南挽体贴地转移其他话题。 “回头我问管家,把你调过来服侍怎样?” “小姐。” 云胡慌了,忙磕头请罪。 要是让丞相知道,他不仅私下见了南挽,还跟对方一起用膳,估计会吃了他。 “那我不问了,以后你要是饿了,随时可以找我。” 南挽第一次见到云胡,就觉得对方很鲜活。 不同于活在末世的人的勾心斗角,云胡肉眼可见的单纯。 “谢谢小姐。” 云胡迟疑了一会,同意了。 “小姐,您吃完了吗?” 海棠轻轻敲了敲房门。 云胡慌的厉害,打算从窗户里跳出去。 南挽拦下他,吩咐他躲在柜子里,不要出声。 “进来!” 海棠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呆了好几秒。 小姐平时有这般能吃吗? 这将近三个人的饭量。 她之所以备那么多,完全是小姐挑食,每样只肯吃一点。 而现在,小姐基本上都吃了。 南挽坦然自若地接受她的打量。 海棠震惊许久才接受自家小姐非常能吃的事实。 她告诉自己,这是好事。 平常不管她怎么劝,小姐都不肯多吃一口。 丞相和主君更是没少为这事操心。 小姐身体好了,胃口也好了。 若是丞相他们知道,肯定会很开心。 想到这层,海棠也就不再纠结。 柜子深处,云胡脸上通红一片。 他好像让小姐背了锅。 真正能吃的其实是他。 他本想开口解释,但让小姐婢女知道他在这肯定会产生误会,到时会给小姐带来更大的麻烦。 海棠收拾好桌子,转身离开。 确认四周没有动静之后,云胡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爬了出来。 一抬头,就对上南挽笑意盈盈的眼睛。 云胡脸红的更厉害了。 “天色不早了,奴该回去了。” 云胡扔下这句话,匆匆离开。 小院的烛火还亮着。 云胡心虚地走了进去。 “公子,您去哪了?” 绿衣婢女四处找不到他,急得跳脚。 要是云胡出了什么好歹,受苦受累的还是她。 “太无聊了,我就去了相府花园转了转。” 云胡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 见他鞋底沾有花泥,绿衣婢女没有怀疑,嘱咐他以后要早点回来,不然会冲撞到了小姐。 云胡乖乖点了点头。 其实他早就冲撞了。 想到那人带笑的眼睛,云胡脸颊隐隐发烫。 小姐人很好,不仅没骂他,还给他吃食。 只是…… 想到那人的好全数给了他名义上的兄长,云胡眸子黯了黯。 自他有记忆里,兄长就能轻易获得所有人的喜欢。 明明同是庶子,但府里的嫡小姐和嫡少爷就是更喜欢他的兄长。 对他不假辞色,却对兄长小心呵护。 云胡很羡慕。 他也想那般,不过他的性子十分不讨喜。府上除了他的爹爹,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要是那人能把对兄长的好分一点给他就好了。 下一秒,云胡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不能那般贪心,小姐对他已经足够好了。 “公子,歇息!” 绿衣婢女轻声催促。 现在已经是亥时了。 “嗯。” 云胡上榻,自顾自闭上眼睛。 绿衣婢女把要不要打水沐浴这句话咽进肚子。 云胡身上的伤口多么重,她是知道的。 太医也吩咐过,目前不能碰水,只能静养。 想罢,她轻轻地带上门。 云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把这个原因归咎于白日睡得太多了。 他睁着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想刚才的记忆。 丞相书房。 丞相眉头皱的很紧,对于云胡,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相爷。” 书房的门轻轻被人推开。 “你怎么来了?” 丞相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那人坐下。 “我见妻主一直呆在书房,就过来了。” 男子面容艳丽,赫然是相府主君常氏。 “妻主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常氏轻声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对挽挽太苛刻了。” 丞相缓缓道:“她难得有喜欢的人,我却阻止,硬生生将他们拆散。” “妻主说的是哪里话?” 常氏红了眼睛:“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挽挽好。” 大户人家的庶子有哪个不是心机深沉的? 以挽挽单纯的性子,若真娶了那个庶子进门,焉有活路? 丞相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今天,我上朝的时候,侍郎还问我挽挽身体有没有好?” “妻主如何说的?” 常氏顾不得羞涩,快速问道。 “我说挽挽她还没醒,还是多亏了他哪个好儿子。” “这一家子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常氏咬牙道。 把他挽挽害成这样,还有脸来问? 丞相没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了常氏。 她对侍郎起了杀心,不止一次想要动手,但太子却三番五次阻拦,言语间对她甚是怨怼。这令她怀疑,走太子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其他皇女比太子出色的也有,她为什么要死磕太子身上?当今女皇身体康健,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想到这,她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本章完) 第320章 云胡不喜(四) 第320章云胡不喜(四) 南挽一直在屋里将养了大半个月,海棠才允许她出去走走,只是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这是哪里?” 南挽停下脚步。 这间小院平时无人居住,荒草丛生。 而现在炊烟袅袅,隐有人迹。 想起丞相前几日的叮嘱,海棠面色一凝。 这云胡果然没安好心,竟想用这般不入流的手段吸引小姐注意。 幸好她今天跟着,不然岂不是让对方得逞了。 “应该是丞相府的贵客。” “贵客?” 南挽愣了愣,哪有人把贵客安置在这里? “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 海棠急声催促。 她怕再耽搁下去,小姐就要知道了。 到时对方和相爷之间又要吵架。 南挽点了点头,没有追问,转身离开。 海棠松了一口气。 她暗暗看了小院一眼,心想回头要对相爷禀报这事。 把云胡一直关在这,始终是个麻烦。 云胡一直躲在角落,直到南挽离开才走了出来。 他比谁都更害怕南挽见到他。 毕竟他的身份是个隐患。 若是让南挽知道真相,他爹爹估计会出事。 侍郎府。 面容清秀的少年恨恨地把茶杯扔在地上。 他关在家里将近一个多月了。 期间,哪里都去不了。 “该死的。” 云夭低骂一声。 刚开始,他知道南挽喜欢他时,他是兴奋的。 毕竟丞相府家大业大,嫁进去直接就是主君。 但他心里不甘。 他想要得到最好的。 虽然他是庶子,但身份地位却与寻常嫡子嫡女没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肖想那个位置。 只是,他没想到太子竟这般心狠,直接告诉他,最多只能娶他为妃,只因侍郎府给不了她多少助力。 他一时伤心,不慎落水,牵出后面一系列麻烦事。 “少爷。” 小侍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娘肯放我出去了吗?” 云夭脸上露出几丝欣喜。 他关了这么久,皇城很多人估计都快忘记他的名字了。 小侍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大人说少爷还需再呆上些时日,那南家小姐至今未醒。” 侍郎府得罪不起丞相府。 如果不是太子暗中相助,侍郎府估计完了。 “还需呆上些时日?” 云夭面色狰狞:“不是让那个小贱人帮我躲这一劫了吗?为什么我还不能出去。” 对于他这般模样,小侍见怪不见怪。 “这是主君的命令。” 听到主君二字,云夭身形一僵。 偌大的侍郎府,他最怕的不是他娘,而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对方从来都不喜欢他,看他简直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少爷,您忍忍!” 小侍安慰道。 “太子殿下已经在帮您想办法了,相信不久少爷就能出去了。” 云夭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 见他听了进去,小侍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 —— “公子。” 绿衣婢女欲言又止。 “怎么了?” 云胡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 “相爷说你白天冲撞了小姐,要把你关在柴房。” 最后那几个字,绿衣婢女实在说不出口。 寻常下人都不住柴房。 丞相这般,分明是故意为难。 “好。” 云胡点了点头。 “要不奴去跟相爷说一声!” 绿衣婢女神情错愕,刚才对方说的是好。 云胡脸色平静,柴房对他来说很熟悉。 从小到大他都住在哪里。 身上常年灰扑扑,就连脸也是黑一块白一块。 “公子……” 绿衣婢女忍不住道:“还是奴帮你求求情!” 柴房怎么能住人?就算寻常百姓家里,都不会让人住柴房。 “没事。” 云胡安慰道:“这已经很不错了。” 很不错? 绿衣婢女不可思议。 她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住柴房很不错。 见云胡脸上并无怨恨,显然说的是真话,她反而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云胡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实在无法相信面前这人会做出那种事,可丞相不可能拿小姐的性命开玩笑。 她定定地看了云胡一眼,心想等下要多打听点消息,这会不会是误会。 柴房离南挽住的地方非常远,到处都有人把守。 云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自己估计要饿上些时日了。 这个月天吃得很好,身上长了不少肉。 他捏了捏自己腰间的赘肉,他爹爹要是见他这般,肯定会很高兴。 夜里,南挽左等右等,都不见云胡来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对方早该过来了。 她胡乱吃了些就放下了筷子。 身旁没有人陪着,有些食不下咽。 海棠看着桌上只动了一点点的晚膳,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小姐的胃口又不好了。 平常这些,她基本都能解决。 难道是小姐察觉了什么? “小姐。” 海棠试探道:“是今日的晚膳不合你心意吗?” 南挽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突然没胃口。” 糟了。 海棠心一沉。 相爷和主君好不容易才开心了一些时日。 “你先下去!” 南挽摆了摆手。 海棠忧心忡忡地离开。 她得赶紧请个大夫给小姐瞧了瞧。 待她离开后,南挽也悄悄从另方向离开。 自知道剧情后,她几次旁击侧敲问海棠,云胡究竟关在哪里。 但海棠就是不肯松嘴,她只能自己打听。 但她几乎把整个相府都逛遍了,都没见到云胡。 想到白日里海棠的异常,南挽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 说不定对方就在哪里,不然对方不会这般紧张。 小院寂静无人,就像没有人居住的模样。 南挽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 丞相一直以为对方就是原主的心上人,所以害怕她见到对方,死死瞒着。 可南挽总是要想办法见云胡一面,这样才能让丞相相信是她认错了人,洗清云胡身上的冤屈。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南挽急忙躲到一旁。 一个身穿绿衣的婢女走了进来。 她没发现南挽,自顾自收拾衣物。 南挽跟着她来到柴房。 (本章完) 第321章 云胡不喜(五) 第321章云胡不喜(五) 云胡一直望着窗外发呆。 他已经在丞相府呆了将近一个月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爹爹身体究竟如何。 他并不担心他母亲会对他爹爹做什么,毕竟她有求于他。 只要他一日还在丞相府,那他爹爹就是安全的。 只是…… 想到那人,云胡心里不甘。 凭什么那人就这般心安理得? “公子。” 绿衣婢女推开柴房的门:“天冷,奴给你添了一床被褥。” 云胡真心实意地道谢。 这是他为数不多接受别人的善意。 “要是公子有什么不便,可吩咐奴。” 绿衣婢女望着云胡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她实在很难相信,拥有这么干净的眼睛的人是…… “吱呀。” 门又被推开了。 云胡以为是绿衣婢女还有什么要叮嘱,当即抬头看了过去。 “小……姐?” 云胡结结巴巴。 他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南挽。 对方是来找他的吗?因为今晚他没过去。 “你是云胡?” 南挽面色奇怪。 她没想到,她找了将近一个月的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我……”云胡脸色惨白。 他的身份被发现了,那他爹爹…… “小姐。” 云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饶命,云胡不是有意要欺瞒你的。” 南挽伸手想拉他起来,但云胡执意不肯。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南挽叹了一口气。 她对云胡的印象很好,知道他就是剧情里的那个人后实在很难相信。 “小姐?” 云胡迟疑了。 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你今天怎么没过来?” 南挽自然地蹲下身,与他齐平。 “我……” 云胡眼神躲闪,飘忽不定。 “是我母亲?” 南挽已经从他的反应猜出大概。 “不是。” 云胡疯狂摇头:“相爷对我很好。” 给他吃给他住,比起侍郎府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你想要回去吗?” 南挽没拆穿他拙劣的谎言。 云胡犹豫了。 他自然想回去的,毕竟他爹爹在哪。 可如果他回去了,就会给爹爹带来危险。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不管怎么走,都是错。 “我不想。” 云胡摇头:“丞相府很好。” 他该学会知足。 太过贪心不好,会滋生人的恶念。 这是他从爹爹那里吸取的教训。 “起来!” 南挽把手递给他。 云胡愣住了,鬼使神差地握住。 南挽的手白皙纤细,不像他,又黑又粗,手上还到处都是茧子。 云胡莫名自卑,他跟这人之间隔着何止千里。 他想把手从南挽手上抽离,但对方仿佛察觉到他的想法,不由分说地拉他起身。 “跟我走?” 云胡傻了,疯狂摇头。 丞相对他多抵制,他是清楚的。 另外,小姐清楚他的身份,却没有对他心生怨怼。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偌大的恩赐了。 “小姐。” 海棠急的不行,按理来说,南挽睡下她是不会进去的。 但主君突然来了,她就陪着进去,谁料小姐居然不在。 主君直接晕了过去。 丞相下朝知道这件事后,更是大发雷霆,让整个丞相府的人一起找。 海棠是抱着试探的想法来到柴房。 没想到自家小姐真的在这里,还跟那个身份卑贱的庶子握手。 “小姐。” 她不由分说地冲过去,狠狠将那人扯到一边。 “小姐,你怎么过来这里,也不嫌脏。” 脏? 云胡眸子黯淡。 他是很脏,云夭曾经就说过,他身上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 刚才他居然伸手去握小姐的手。 云胡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真的很脏。 黑乎乎的,丑的厉害。 “小姐,快走!等相爷来了,估计会生气。” 海棠心里七上八下。 “这件事奴会帮你瞒着相爷。” “瞒着我什么?” 丞相大步走过来,脸色阴沉。 “相爷。” 海棠脸色白了白。 “娘。” 南挽喊了一句。 见她安然无恙,丞相一直皱着的眉头悄然松开。 可看见一旁的云胡,心中怒火更甚。 这个庶子真是好手段。 就算把他关在柴房,他也有办法勾着她女儿过来。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应该把他杀了。 “来人,把小姐送回去。” “等等。” 南挽突然开口:“娘,你误会了。” “小姐。” 云胡身形摇摇欲坠:“求你别说。” 他爹爹是他唯一的牵挂。 “误会什么?” 见云胡这般,丞相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惊讶。 “我腹中饥饿,就想来厨房拿些糕点,结果走错了路。” “真的?”丞相狐疑。 海棠忙开口:“回相爷,小姐今日没什么胃口,晚膳只动了几口。” 丞相脸色这才好上许多。 看来,南挽跟云胡见面完全是因缘巧合,并不是对方有意设计。 “走!” 丞相看也不看云胡一眼,直接离开。 看来,她得赶紧把这人送回侍郎府。 但若是将对方送回去,就会暴露南挽已经醒了的事实。 日后若想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估计难了。 丞相这般疏离态度反倒让云胡松了一口气。 “小姐,走!” 海棠连声催促。 南挽看了云胡一眼,转身离开。 刚才,她本想把这事挑明,但云胡却不肯。 原因是因为侍郎手里掌握着他父亲的性命。 “海棠。” “小姐,怎么了?”海棠不解。 “你帮我帮一件事。” 南挽轻声道。 闻言,海棠面色有些犹豫。 她不是不想帮,只是这事…… “只要你答应,我保证接下来什么都听你的。” 南挽准确抓住海棠的要害。 “好。” 海棠忙答应。 只是在丞相面前提一嘴而已。 她不敢跟丞相开口,但可以跟主君说。通常主君说的话,丞相基本上都会听。 云胡愣愣地看着门外。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很疼,证明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小姐来了见他。 “公子。” 绿衣婢女脸上有了喜意:“相爷让你搬回去。” 搬回去? 云胡愣住了。 见云胡神情呆滞,以为他不相信,她又道:“刚才相爷亲自说的,不会有假。” “公子,你快回去!” 这柴房昏暗低矮,怎么能住人? 相爷心到底还是软的。 她一边催促,一边帮忙收拾东西。 所幸柴房狭小,带来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好收拾。 (本章完) 第322章 云胡不喜(六) 第322章云胡不喜(六) 云胡搬回小院的次日,南挽的胃口终于恢复了正常,丞相府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丞相那般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但常氏还是有些不放心,专门请了个太医给南挽料理身体。直到太医说没有什么问题,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地。 “爹爹,我是真的没事。” 南挽再次强调。 她这个院子,太医一日至少要跑三次,并且早晚都得号脉。 “好好好。” 常氏语气纵容:“都依你。” “你好好休息,爹爹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主君。” 海棠弯腰行了一礼。 “那个庶子住哪?你带我过去。” 常氏想到那个害自家女儿在鬼门关反复横走的云胡,眉头皱的很紧。 前几日,丞相插手,他不好管,今日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神通,把他女儿迷成这样,竟还想让他帮忙把他父亲带出来。 “是。” 海棠忙上前带路。 “主君。” 绿衣婢女看到常氏,心头暗道一声糟了。 看常氏这般模样,肯定是找云胡算账。 她有心想提醒,但却被海棠拦下。 常氏一进来就看到院子中央蹲着一人,那人衣服脏乱,手上还抓着泥土。 “你在做什么?” 他上前几步,问道。 “说话。”云胡认真道。 “跟花说话?” 常氏感到奇怪:“为什么跟花说话?” 云胡没回答,继续对着花念念有词。 常氏也不出声打扰,静静打量着对方。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云胡,之前几次,都错过了。 五官生得还算不错,但肤色黝黑,遮住了这份美貌。 但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有可取之处,他女儿就是为这人要死要活。 常氏很难理解。 “咳咳咳。” 他忍不住出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您是?” 云胡总算反应过来身后站着的不是一直服侍他的绿衣婢女,而是一个陌生男子,当即有些无措。 他没见过常氏,自来到丞相府,他见得最多的就是丞相和小姐。 “我是挽挽的兄长。” 常氏说完就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人的反应。 这个谎言,只要稍微了解丞相府的都不会信。 但云胡信了,一口一个少爷。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常氏更住了。 如果对方是为权势,按理来说不应该不认识他。 他有心试探,笑着道:“我能不能进去坐坐?” “啊……好。” 云胡拘束地推开屋门,让常氏进去。 “你恨丞相吗?” 这个答案,云胡说不出来。 对方那般对待他,他自然是恨的。 可对方却给了不少好处。 这让他犹豫,他到底该不该恨。 常氏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从善如流地转移其他的话题。 常氏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天色一点一点地变得昏暗。 见聊得差不多了,常氏抬脚离开。 “公子,你没事!” 见主君离开,绿衣婢女忙冲了进来。 “没事。” 云胡眼睛亮晶晶:“少爷他人很好。” “少爷?” 绿衣婢女眼神疑惑。 丞相府哪来的少爷?刚才不就主君过来了。 “他还说会想办法帮我把爹爹带过来。” 云胡兴高采烈道。 爹爹是他唯一的牵挂。 “少爷真是一个大好人。” 云胡真心实意地夸赞。 好人? 绿衣婢女神情呆滞。 她实在无法把好人跟主君联系在一起。 别看主君表面上温温和和温和,其实他是整个丞相府最不能惹的人。 发起火来,连丞相都要退让三分。 —— “你今日去了找那个庶子?” 丞相一下朝就听到这件事,赶紧赶了回来。 “嗯。” 常氏没有否认。 他把今日的来龙去脉慢慢叙述了一遍。 “你说,是不是弄错了?” 常氏努力斟酌着语言:“我怎么看也不相信对方会是那样的人?” 毕竟对方看上去太单纯了。 误会? 丞相眼眸一闪。 他心里渐渐有了个猜想,但这事只有试探一下才知道。 “我明天打算去一趟侍郎府。” “侍郎府?” 常氏眼里闪过一丝不快。 丞相没说话,只是将他搂在怀里。 她何尝不想给自己女儿讨一个公道? 可对方先斩后奏把人送过来,太子又站在对方那边。 “挽挽的罪不会白受。”丞相保证道。 如果真如他们猜想,侍郎府弄了一个人来替罪魁祸首,那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听说那个庶子还有一个爹爹,你把他带出来!如果真的是冤枉,倒也是可怜。” 常氏叹了一口气。 “好。” 丞相没有拒绝。 —— “相爷,您今日怎么来了?” 侍郎心里叫苦,脸上却陪着笑。 丞相冷哼一声,大步来到主位坐下。 侍郎只能退而求次坐到下位。 “本官听说,你那庶子还有一个爹爹。”丞相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大人何出此言?” 侍郎不解其意。 “我那女儿至今未醒,侍郎府这么轻松就想摆脱罪责,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丞相似笑非笑道。 “不知大人想要如何?” 侍郎脸上带笑,心里却把云胡骂了好几遍。 “还要如何,还要我教你吗?”丞相重重把茶杯摞到一旁,一脸不快。 “下官知道,下官这就让人把他带上来。” 侍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忙低声吩咐一旁的下人。 下人会意,很快就把一个男子押了上来。 “妻主。” 男子一直挣扎,直到见到侍郎才停下。 “啪。” 侍郎不由分说就给他一巴掌。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孩子,居然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 “妻主?”男子怔怔地看着她。 “今日我便休了你,你和你那个好儿子今后就不再是我府上的人,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妻主。” 男子脸色惨白。 “不要。” “滚!” 侍郎生怕丞相会因此迁怒,恶狠狠地踢了男子一脚。 “快滚。” (本章完) 第323章 云胡不喜(七) 第323章云胡不喜(七) “少爷。” 云胡不解地看着常氏。 “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常氏没说话,示意后面人走出来。 “胡儿。” 面容只能说是清秀的男子激动地抱住他。 “爹爹。” 饶是云胡再能忍,这时也红了眼睛。 “爹爹,您是怎么离开侍郎府的?” 云胡压下心头的激动,疑惑道。 按理来说,他母亲不会这般轻易把他爹爹放出来。 “你娘把我赶出来了,丞相就把我带过来了。” 男子冷静下来,道。 他本以为丞相是要折磨他,没想到就随便问了他几句话就把他送过来跟自己儿子团聚了。 “她怎么能这样。” 闻言,云胡心里满腔怒火。 当初他肯代替云夭来丞相府受罪就是因为他母亲保证会照顾好他爹爹,不会让对方出事。 可这才一个月,她就翻脸不认人。 “离开了也是好事。” 男子眼眸复杂。 他痴情了一辈子,直到今日对方要把他赶出侍郎府才醒悟过来。 对方对他的喜欢从来都是一时兴起。 这么多年,他早该认清楚,只是委屈了这个孩子。 “胡儿,爹爹对不起你。” 男子愧疚万分。 想到自己儿子是顶替别人受罪,男子就心如刀割,疼的厉害。 “爹爹,没事的。” 云胡又哭又笑:“只要你平安就好了。” “她们没对你做什么!” 男子焦急地拉着云胡上下检查。 “没有。” 云胡摇头:“丞相大人对我很好。” 不仅给他吃喝,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小院,准许他在附近闲逛。 这是他在侍郎府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至于之前…… 云胡眼里闪过一丝后怕,那个鞭子实在太疼了。 “你这孩子。” 男子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毕竟丞相在马车上已经向他赔礼道歉了,答应日后一定想办法补偿。 “爹爹,我真的没事。” 云胡安慰道。 “你们父子俩以后就住在这!” 常氏出声道。 现在云胡他们已经脱离了侍郎府,不用再受威胁。 当他听说侍郎毫不犹豫就把男子赶出去后简直心寒。 这般薄情寡义之辈怎堪为伍? 现在脱离了也好,日后有他们哭的时候。 “多谢主君。” 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个恩情,他根本无以为报。 “主君?” 云胡愣住了。 这位不是少爷吗?小姐的兄长? 男子扯了扯云胡的衣角。 云胡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 “起来!” 常氏抬手扶他们起身。 他很喜欢云胡,对方单纯善良,心思澄澈,比他见过的那些世家大族里的人好上千倍。 挽挽日后要是有他陪着,也算不错。 “主……君。” 云胡结结巴巴地喊。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丞相府主君,小姐的父亲。 那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嗯。” 常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跟你爹爹安心在这住下,我保证不会遇到危险。” 他有心给云胡父子俩换个地方住,但他清楚,现在提,对方一定会拒绝。 这事只能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多谢主君。” 男子心里稍稍安定。 有常氏这句话,绝对没有人敢寻他们麻烦,他也不用每日担心受怕。 常氏叮嘱了他们几句,就匆匆离开。 “主君他可真是个好人,不知道传说中那位丞相府小姐如何?”男子概叹道。 “小姐她也很好。”云胡急急道。 不嫌弃他的身份,也不会骂他。 男子看着自家儿子发烫的脸颊,心头咯噔了一下,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爹爹。” 云胡奇怪询问。 “没什么。” 男子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强求不得。 只希望云胡不要走他的老路,步他的后尘。 —— “小姐。” 海棠快步走上来。 “人送过去了。” “那就好。” 南挽松了一口气。 云胡之所以黑化,就在于不能接受他父亲的死亡。 现在她把他父亲安然无恙地带了回去,对方黑化的程度就大大降低,那她的任务也轻松了许多。 空间里,系统幸灾乐祸。 哪有那么轻松的事?该黑化的总是会黑化的,只是时间早晚。 只是这件事它不打算告诉宿主,就让她自己琢磨! 书房。 丞相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侍郎竟真的这般胆大,竟弄个假的糊弄她。 如果不是她偶然发现真相,岂不是罪魁祸首到现在都还逍遥法外,他手上多出一条无辜的人命。 “娘。” 南挽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丞相收敛了心中的怒火。 “娘。” 南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是为何?” 丞相吓得心惊肉跳,赶紧扶她起来。 “娘,我当日本想告诉你真相,但云胡求我,我就没说。 “这事怪不得你。” 丞相摇头。 就算南挽告诉她,她也不会信。只会认为南挽是找借口给心上人脱身。 “娘,我想娶云胡当夫郎。” 南挽趁热打铁。 “夫郎?”丞相怔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挽挽,你可是认真的?” 常氏刚走进来,就听到南挽这番话。 “是。” 南挽眼神坚定。 “他身份不堪,加上容貌不佳,这样,你还要娶他?” 他其实并不反对南挽娶云胡。 对方心性单纯,没什么坏心眼,比皇城其他贵子好上百倍。 她们也无需通过女儿来跟旁人交好。 只是他怕南挽日后会后悔。 毕竟南挽先头为另一个人要死要活,这次却突然改口说要娶云胡,不管怎么看都有些纳闷。 “娶。” 南挽轻声道。 与其让一个人陌生人来照顾对方,不如她自己照顾。 (本章完) 第324章 云胡不喜(八) 第324章云胡不喜(八) 翌日,丞相府放出流言,说南挽病情加重,需要八字为阳的人冲喜。 “冲喜?” “看来那相府小姐真的是病的不轻。” “相爷就只一个女儿,日后恐怕……” “哪家人愿意?嫁过去不是守寡吗?” 比起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南挽此时正在书房看书。 当前是女尊位面,女子要想入朝为官,就要去参加科举。 丞相本不想南挽踏上这条路,但奈何南挽坚持。 南挽有自己的打算。 别看现在丞相府风光,日后因太子一事,被女皇厌弃,一贬再贬。 若想避免这个结局,首先就要跟太子撇开关系。 但如今整个朝堂都知道丞相府是太子党。 要想轻易从太子府这艘贼船脱身,很难。 南挽静静思索,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 笃笃笃—— “小姐。” 海棠走了进来:“云公子想要见你。” 对于云胡,她心情很是复杂。 一开始,她把对方当做害自家小姐的罪魁祸首,平时没少甩脸色。 现在真相大白,把自家小姐害成这般的另有其人,她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云胡?” 南挽愣住了。 通常云胡都是等她用膳的时候再过来,其他时间根本不会来找她。 “让他进来!”南挽轻声道。 她正好也有话对对方说。 “是。” “小姐。” 云胡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你病情又严重了吗?” “没有。”南挽否认。 见南挽安然无恙,并未像得重病的模样,云胡松了一口气。 “可……” 云胡不解,既然小姐没有生病,为什么整个丞相府的人都说小姐病重,还要娶人冲喜? 想到冲喜,云胡心里不禁有些泛酸。 他做梦都不敢触碰的人,从今以后身旁就会站着别人。 “那是故意这样说的。” 南挽耐心解释。 这么多年,丞相得罪了不少仇家。因为她身体原因,很少有人会冲着她来。 但如果她此刻突然病好,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称病。 只要她一日病重,那其他人就不会公然朝丞相府动手。 至于冲喜。 南挽想也不想就知道这是常氏的主意。 毕竟只有这样,云胡才能嫁进丞相府。 “如果是你,你愿意嫁进来吗?”南挽突然道。 “嫁进来?” 云胡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南挽又重复了一遍,去除了他听错的可能。 “小姐,我……” 云胡手心布满细汗。 能嫁给小姐,他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他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眼前这人。 另外,小姐先前喜欢的是他兄长,他…… “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 南挽轻声道。 她也觉得现在提这个有点操之过急。可如果不主动挑明,对方就会一直缩着。 云胡浑浑噩噩地离开。 “怎么了?” 张氏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子露出这般神情。 “小姐想要娶我当夫郎。” 直到现在,云胡仍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小姐怎么会突然要娶他呢? 他容貌寻常,不通礼仪,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只会添乱。 而且,娶一个庶子为夫郎,小姐肯定要被人笑话。 “娶你为夫郎?” 张氏怔住了。 他先前一直担心云胡会被对方玩弄感情,可看现在,对方竟是认真的。 “爹爹。” 云胡心里一团乱麻。 他想答应的,毕竟他喜欢小姐。 可是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道:她喜欢的是你的兄长。 毕竟先前,对方已经为他的兄长跳了一次湖。 这般情意,不会有假。 他从头到尾都比不上他的兄长,谈何能得到那人满心满眼的在乎。 “你喜欢她吗?”张氏神情认真。 “喜欢爹爹就替你做主,不喜欢爹爹就带你离开这里。” 一直在丞相府住着也不好,他们终究要有自己的家。 “离开?去哪?” 云胡愣愣道。 “去乡下老家。” 张氏语气轻松:“你外祖母在那,她一定会收留我们。” 乡下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好歹心安。 “我……” 云胡犹豫了。 如果离开,今后就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那就答应。” 张氏轻轻叹了一口气:“丞相欠我一个人情,日后她若待你不好,或者别有二心,我就带你回去。” 云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整个人神游天外。 书房。 “这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丞相重重把画像摞到一边。 这些人说的好听,说是把人送过来给南挽冲喜,实则就是想搭上丞相府这艘大船。 这些画像里没有一个可入目,一看就是随便找来搪塞她的。 “你急什么?” 常氏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人选不是早就定下了吗?” “只是……” 丞相踌躇。 她一直希望南挽能娶一个稍微强势一点的夫郎,这样日后倘若他们不在,也有人护她。 可云胡怎么也搭不上边。 “儿孙自有儿孙福。” 常氏摇了摇头。 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定。 既然南挽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让她一路走到底。 反正他现在看开了。 丞相没说话,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那就这样!” 侍郎府。 “八字为阳?”云夭脸色奇怪。 “是,少爷。”小厮恭敬道。 云夭脸色阴晴不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替他顶罪的云胡就是八字为阳。 若他日后嫁进丞相府,岂不是踩了他一头? 只是这有可能吗? 丞相府好歹是高门显贵,这么会看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 另外,云胡身上可担着罪责。 就算八字对上了,丞相也不会让南挽娶他。 想到这,云夭心里稍稍安定。 只要南挽一日未醒,那他就是安全的。 只要对方日后一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不用整日关在侍郎府。 “南挽,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为我早点去死!” 云夭心头默念。 (本章完) 第325章 云胡不喜(九) 第325章云胡不喜(九) 皇城上下都等着看丞相府笑话。 毕竟哪家人愿意把自己好好的儿子送过来当寡夫? 现在送到丞相府的都是一些不得宠的庶子。 娶一个庶子当主君,这对于皇城的权贵来说简直是个笑话。 “到了。” “丞相府的马车到了。”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今日是宫宴,所有家眷都要到场。 就算丞相再不乐意,也要让自己女儿新娶的夫郎露面。 “下来了。” 众人屏气凝神,却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 云胡藏在袖中的手死死蜷缩成一团。 “别怕。” 常氏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安慰道:“你现在是丞相府的人,没人敢欺负你。” “嗯。” 云胡鼓足勇气点头。 他不能给小姐丢脸。 “丞相府到。” 就在他们二人步入宫门之际,老远就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丞相府到。” 丞相府? 今日有资格来参加宫宴的都是豪门贵族,对丞相府这几日的动静都有所耳闻,不由抬头打量他们。 常氏容貌出众,当年是出了名的美人。 如今虽然已嫁为人夫,但风采一昔不减当年。 众人把目光放向常氏身旁的男子。 那就是丞相府最近新娶的夫郎,据说还是个庶子。 想起南挽来之前的叮嘱,云胡冷静下来,任凭他们打量。 他的出身,始终是瞒不住的。 与其四处躲藏,不如大大方方展示。 他们打量了几眼,就不再关注。 云胡悄悄松了一口气。 常氏拉着他坐下。 丞相深受女皇宠信,饶是他们看不惯云胡,也不会公然表现出来,毕竟会得罪丞相府。 距他们席位的不远处,有一男子紧紧地盯着他们。 “云胡。” 云夭气地差点捏碎手上的茶杯。 今日的宫宴何等重要,他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子根本无法参加,还是专门求了太子才获得一个名额。 然就算这样,他的位置也非常靠后。 身旁坐着的都是些高门嫡子。 言语间态度十分倨傲。 在他们面前,他自低一等。 哪敢提及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跟着父亲来的,躲躲闪闪,费劲心机才瞒住自己身份。 而有一个人就这般轻松坐到前面,享受众人的簇拥。 那人还是他平日最看不起的人。 他怎么甘心? “那个庶子还真是好命。” 云夭眼神一闪,假装不经意道:“我听说那人在还没嫁给相府小姐时,就勾引了旁人为他要死要活。” “果真是庶子,上不得台面。” “丞相小姐娶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听着众人一句句的声讨,云夭心里一下舒服了许多。 他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日丞相的态度不会有假。 有这般仇恨在,对方怎么会这般轻易同意云胡嫁进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罢,他借口脱身,去找云胡。 “云胡。” 看到来人,云胡表情迅速变得冷漠。 不管从那种角度来说,他都恨极了眼前这人。 “云胡。” 云夭佯装惊喜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被母亲赶出府了吗?” “什么?赶出府?” 一旁看云胡的目光当即变得不对。 通常来说,被赶出府的人都是犯了七出大罪。 忤逆主君,不服嫡子,不尊兄长…… 云胡继续道:“你也别怪母亲心狠,毕竟谁让你偏偏要与人私通呢?” 私通? “我没有。” 云胡眼里满是愤怒。 他没想到云夭这般恶毒,竟想毁了他的名声。 云夭退后几步,怯怯道:“我不说了。” 什么?嫡子居然还怕庶子,那这个庶子胆子究竟有多大? “难怪会被赶出府?” “我竟不知一个庶子也敢议论丞相府?” 南挽上前把云胡护在身后。 “小……妻主。” “南……挽。” 比起云胡的惊讶,云夭的表情像是活生生见了鬼。 这位不是说生了重病,就连太医也无济于事吗? “南小姐?” 众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相府小姐。 容貌生得倒是极好,就是脸色过于苍白。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这位相府小姐多年一直用药吊着命。 最令众人在意的是她刚才说的话。 一个庶子。 “为什么会有庶子混进来?” “谁带他进来的?” 一时之间,云夭反成了众矢之的。 “我……” 看着那些人眼里赤裸裸的不屑,云夭心里越发难受。 他有才情,有相貌,但却只能跟庶子混在一堆,永无出头之日。 太子此刻还在招待宾客,无人能帮他。 “至于私通?” 南挽慢悠悠道。 “我可听说你跟皇城好几位贵女来往密切。” 太子自以为云夭对她一心一意,实则对方广撒网,能碰到哪个就是哪个。 太子是他鱼塘里身份最贵重之人,他自然紧紧巴着。 “把他赶出去。” 常氏横眉竖目。 他这才刚走一会,云胡就被人欺负了。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贵客,万万没有一个庶子混入其中的道理。” 当今女皇最重嫡庶。 饶是侍郎再怎么疼爱云夭这个庶子,也不敢越过嫡子,否则定会被文官参一个管教不周的罪名。 云夭狼狈离开了宫宴。 “妻……主,你怎么来了?” 云胡声音有些不自然。 常氏也不由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今日宫宴,他本想带南挽出来见一见人,但南挽以她有事推脱了。 南挽随口搪塞了几句。 她宗不能说是系统提醒,她夫郎被人欺负了! 常氏没有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南挽一眼。 “既然你来了,那云胡就交给你照顾了。” 他正愁今日不能找好友闲聊。 “好。” 南挽伸手握住云胡的手。 两人亲密的模样一时惊诧了不少人。 “不是说是冲喜吗?怎么南小姐对这个夫郎这般看重。” “估计是冲喜真的把南小姐身上的病治好了!” “看来那个庶子还真有福气。” “妻主。” 云胡很紧张。 那日,他虽然答应了嫁给南挽,但并未与对方行夫妻之礼。 婚事也办得慌慌张张,没有邀请任何客人。 南挽觉得委屈了他,提出日后要为他大办一次,但他拒绝了。 现在这般,已经是极好。 南挽握紧了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从掌心传来。 “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云胡来说是莫大的安慰。 他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行为举止没有先前那般拘束,让一旁看着的人暗暗点头。 (本章完) 第326章 云胡不喜(十) 第326章云胡不喜(十) 女皇和凤后还未至,宴席间一直是一名身穿蓝衣的女子招待宾客。 南挽看了她一眼,对方似有所觉,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温润如玉的模样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饶是南挽对她的态度不是很感冒,也不会因这生厌。 “南小姐?” 太子端着酒杯过来,不确定道。 原主鲜少露面,导致皇城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太子殿下。” 南挽笑容疏离。 剧情里,这位太子做的恶事不少。 别看她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南小姐的可大好了。” 太子言语关切:“丞相近日为南小姐的身体担心的不得了,如果不是……” 说着,她不经意提起一旁的云胡:“这是……” 丞相府娶亲冲喜一事传的沸沸扬扬就连民间百姓都知晓,南挽不相信对方不知道,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毕竟云夭的心上人正是这位。 对方能平安无事脱身,也多亏眼前这人的施压。 云胡藏在袖中的手紧紧蜷缩成一团。 他曾偷听侍郎府上的下人谈话,知道这位跟他兄长关系匪浅,他娘也因此对他那位兄长十分看重。 太子的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他,好像他心中的所有不甘都这这人面前无所遁形。 “这是我新娶的夫郎。” 南挽挡在云胡面前:“我身体不适,只好以茶代酒。” 太子也没为难,又与她扯了几句闲话就走向其他的席位。 云胡松了一口气。 他手上满是细汗,黏腻。 想到他的手还被南挽握着,他赶紧抽回。 下一秒,他的手又被握住。 “小……妻主,脏。” 云胡怯怯道。 “不脏。” 南挽摇头,轻声道。 “妻主。” 见他神情固执,南挽无奈地掏出手帕细细擦拭他的手指。 云胡低头看着为自己擦拭的女子,心跳无端加快,一声又一声。 他莫名很紧张。 周围的宾客看着这一幕,怔住了。 云胡在丞相府的地位可能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 下有妻主疼爱,上有公婆慈爱。 不管去哪都可以横着走。 “早知道南小姐是这般,我就嫁了。” 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谓不艳羡。 当初他们本有机会,是他们自己放弃了。 “女皇到。” 众人闻声忙屈身行礼。 女皇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气度威严。 看上去不过三四十来岁,眉目隐隐跟太子有三分相似。 凤后身着红色袍服,五官清冷。 “起来!” 女皇笑意盈盈:“今日是宫宴,不必拘束。” “是。” 众人起身落座。 “母后。” 太子笑着道:“听说您有意为安王娶夫郎,今日来的都是高门贵族,一定合您心意。” 凤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搭话。 太子也不嫌尴尬,自顾自道:“晏家晏回,安家安易……我瞧着这几个都不错。” 凤后理都未理,眼睛一直看着外面。 那里有一堵宫墙,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母后心情不好,这个时候,你就别给你母后添乱了。” 女皇皱眉斥道。 “是。” 太子躬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南挽听着他们的谈话,有些奇怪。 太子是凤后所出,按理来说应该是多加宠爱,怎么这位凤后态度这般冷淡。 不该说是冷淡,而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 “母后。” 这时进来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 女子面容跟男子有四分相像。 “你来了,坐!” 凤后脸色缓了下来。 “是。” 安王大步朝太子的这处席位走近。 南挽突然想到剧情并未对安王有多少描述,只是在太子死后,草草提了一下,说她去了边关。 这位安王和太子据说同时出生,但一人当了太子,一人却要去荒凉的封地,命运截然相反。 南挽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同样是凤后所出,待遇简直大相径庭,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秘。 “皇妹可有看重的男子?” 太子温声道。 做足了一个好皇姐的模样。 “不饶费心。” 安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口大口地灌。 她身旁服侍的婢女本想劝她,可对上她冰冷的眸子,止住了,求助地看着太子。 太子殿下温润有礼,应该会有办法。 “皇妹,别喝了。” 趁旁人都不注意,太子凑近安王耳边:“你再怎么喝也改变不了去西北的命。” 安王脸色未变丝毫。 “托皇姐的福。” 两人针锋相对只是一瞬间,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等众人注意到,她们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凤后有意为安王选妃。” 常氏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安王不久就要前往封地了,凤后如此,也是想改变安王的命。” 若能成,安王去封地的时间就能拖上一阵子,到时女皇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只是这很难。 世家子弟都知晓安王逃不了去西北的命,怎么会愿意嫁给对方? 凤后今日的算盘注定空了。 宴席中间,已经换了一拨世家子弟。 太子许久没找到想见的人,眉头紧锁。 她今日好不容易替对方求了个恩典。 只要上去展示才艺,她就可借机娶他。 但云夭却不知道去哪了。 眼看着宴会就要结束,她再也忍不住,出去寻人。 安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喝酒。 “这酒性烈,倘若安王继续喝下去,估计醉了。” “醉了岂不是更好?” 安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明明同样是嫡女,她却远远比不上太子。 不管她表现得如何优秀,女皇都不会看重她半分。 西北。 安王想到那两个字,心中就越发难受。 那里荒无人烟,强盗横行。 她去了,估计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殿下为何不争上一争?” 南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有资格争吗?” 安王瞥了她一眼,半点不为所动。 她在朝中地位尴尬,远不如太子。 就算争,也逃不过死二字。 (本章完) 第327章 云胡不喜(十一) 第327章云胡不喜(十一) “当然有资格。” 南挽脸上笑意清浅:“您是嫡女,众皇女中,属您最有资格争上一争。” “嫡女?” 安王冷嘲热讽:“这个身份于我并无便利。” 虽然是嫡女,但她的待遇还没有普通皇女高。 连她最小的皇妹封地都在富饶之地,唯独她…… “殿下觉得西北不好?” 南挽轻轻喝了一口酒。 安王不答话,显然是默认。 “西北多山匪,极其难缠,就连当地官府都畏惧三分。倘若能驯服,定是今后的一大助力。” 安王眸中微动。 “女皇接连派了三波兵马,无一生还。” “你想说什么?” 安王总算肯正眼看南挽。 “倘若我有办法替殿下拉拢这些山匪呢?” 南挽抛出一个极其具有诱惑力的钓饵。 安王呼吸莫名急促。 她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般淡定。 那个位置,她也想争上一争。 同样是嫡女,她为何不能? “我凭什么相信你?” 安王听说过这位相府小姐。 病重孱弱,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因为一直养在相府,不曾踏出半步,性格极为天真。 这样的人,她有办法收服山匪? 就算对方真有办法,那又凭什么帮她? 她是丞相府的人,而丞相是太子党。 她与太子,两者孰轻孰重,一见便知。 “凭我能帮凤后离开皇宫。” 说完,南挽不动声色地观察安王的反应。 安王瞳孔微缩,下意识看着她。 她母后一直想离开皇宫,她是知道的,但她根本无能为力。 这十几年,她找了无数借口,都不曾让女皇松口。 而眼前人却保证凤后一定能离开皇宫。 看她的反应,南挽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女皇和凤后的关系艰难,只是表面夫妻。 “好,若你能成,我便信你一次。” 安王攥紧指尖,指甲近乎掐进肉里。 “那我先给殿下献上一场好戏。” 南挽放下手中的酒,笑意不明。 “好戏?” 安王不解。 南挽看着御花园深处。 那里有一对壁人互送衷肠。 剧情里,云夭通过这次宫宴,入了贵妃的眼。 贵妃认了他为义子。 云夭从此摆脱了庶子这个身份,飞黄腾达。 太子趁机求娶,将他封为侧妃。 “夭儿,你可信我?” 太子深情款款。 “自然是信的。” 云夭咬着唇,眼里满满的情意。 “那就去!我等着你。” 太子握住他的手。 “若这事能成,我一定能封你为太子妃。” 云夭怯怯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 眼见外间夜色渐暗,殿内却并无灯火,众人正觉奇怪,忽然烛光大亮。 穿着绿衣的男子站在烛火中间,身形曼妙。 “这是谁?” “从没见过这人?” 底下人窃窃私语。 太子轻轻抿了一口酒,眸中得意。 就连女皇也生了不少兴趣。 宫宴多是旧俗,毫无新意,难得有一个这般出彩。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安王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般的小把戏而已,最多也只能哄哄那些没见识的人。 “殿下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南挽神色平静。 安王按捺住内心的不喜,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云夭袖中轻抛,绿光莹莹。 “萤火虫。” “居然有萤火虫。” “喧哗取众。” 安王再也看不下去。 云夭得意洋洋接受众人的打量。 这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办法。 今日之后,他的名字一定会被传向皇城四处。 “腐草为萤,腐草为萤。” 女皇的手突然不停颤抖。 阿珏,若你看到萤火虫,那就是我来寻你了。 记忆里,有人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 那人是…… “停下。” 女皇袖袍一拂,盘盘碟碟嘭的一声摔在地下。 众人慌忙跪下。 “女皇息怒。” 女皇脸色阴沉:“这是谁家的嫡子?” “嫡子?” 人群中,有人惊奇道:“这不是侍郎府的庶子吗?先前冲撞了相府少君,被赶了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令在场的人听到。 太子脸色微变。 她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女皇好端端怒火中烧? “好一个的庶子。” 女皇冷声道。 “女皇恕罪。” 侍郎小跑上来,头上满满的冷汗。 今日宫宴会,因是凤后给安王选妃,来的都是嫡子。 云夭本想来,但被她拒绝了。 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了宫宴上,还得罪了女皇。 他可能要完了。 “侍郎府真是教导有方,连一个庶子都敢带来宴会,这是诚心给本宫添堵的吗?” 凤后眼神冰冷。 “臣有罪。” 侍郎不敢为自己开口辩解。 毕竟云夭出现在宴会上确实是她的过错。 “把他押入天牢。” 女皇挥了挥手,当即有士兵上前,把云夭带了下去。 “娘。” 云夭脸色煞白。 天牢,去了就要脱一张皮。 他求救的看着太子,太子冲他摇了摇头。 她也无济于事。 云夭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灰败。 “谁把他带过来的?” 女皇显然不想把这事轻而易举揭开。 “回母皇,是儿臣。” 太子硬着头皮道。 他料到女皇会因这生气。 “好,好的很。” 女皇冷笑:“即日起,太子关一个月的禁闭,没朕命令,不得外出。” “至于侍郎,管家不严,罚除三年的俸禄。” “臣遵旨。” 侍郎清楚,他的这个惩罚算是比较轻的。 全因太子替她挡了大半灾祸。 “散了!” 女皇甩袖离去。 凤后淡淡瞥了安王一眼,转身离开。 安王面上不显,心中却越发畅快。 太子,你也有今日。 “南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安王不由对南挽生了几分好奇。 对方并非传说中那般天真。 南挽没回答。 剧情后面,曾提起女皇对萤火虫讳之莫深,但没说是什么原因。 云夭这番举动,无疑于犯了大戒。 如果没有南挽搅合,云夭也不会最后才出场,才艺也不是这般。 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改变了。 “殿下。” 侍郎老泪纵横:“臣的儿子……” “我会想办法。” 太子眉头微皱。 若想救云夭出来,必须搞清楚女皇的态度为何大变,这样方好对症下药。 可是她现在毫无头绪。 “多谢殿下。” 侍郎急声道。 她对这个儿子是真心喜欢,毕竟她是自己同心爱之人生的。 单这一点,就胜过旁人万分。 “回去!” 太子今日也十分火大。 (本章完) 第328章 云胡不喜(十二) 第328章云胡不喜(十二) “你有几个儿子?” 太子突然问道。 侍郎一头雾水,回道:“臣就三个儿子,两个嫡子,一个庶子。” 至于云胡,早被他排除在外。 太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侍郎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砰砰跳的不停。 “太子,臣……” “荣华富贵跟嫡子,你选一个!” 太子语气随意,仿佛说的是一件不足为提的小事。 云夭在她心里比几个无关紧要的嫡子重多了。 侍郎身形一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荣华富贵她想要,可嫡子却也不舍。 太子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然人倍感压力。 “请太子容臣考虑……” 侍郎语气酸涩。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不管选什么都是错。 当初他轻易将云胡交给丞相府,权因这个儿子对她可有可无,可其他儿子不是。 太子甩袖离开,不听她言。 侍郎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如同丢了魂一般。 云胡躲在角落,这番话清清楚楚进入他的耳里。 他的牙齿死死咬着唇,使其泛白。 原来他的存在从头到尾都可有可无。 南挽握住他的手,没有安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关切。 “妻主。” 云胡红了眼睛。 明明他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对对方有任何期望,可听到这句话,他心里还是疼的厉害。 幼时,他便期盼能得到对方的关爱,但从来没有。 对方从始至终都对他不闻不问,好似侍郎府没他这个人一般。 直到云夭惹了大麻烦,不得不让人顶替时,对方才找到他,用他父亲的性命相要挟。 如今云夭又惹了祸端,他们又想故技重施,找人代替。 如果他现今还在侍郎府,那个被舍弃的人是谁,不用多说。 “她不可能会如愿的。” 南挽凑近云胡耳畔,语气坚定。 大理寺戒备森严,加上云夭惹怒了是当今女皇,太子想轻而易举把人换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另外,侍郎府的主君也不是好惹的,不可能会任凭侍郎拿他的儿子去换一个庶子。 这下估计有的热闹看了。 “走!我们回家。”南挽不由分说道。 初春天寒,极易生病。 “嗯。” 云胡默默点了点头。 侍郎府此刻阴云密布。 “你说什么?拿我的儿子去换一个庶子?” 侍郎主君脸色难看。 嫡子换庶子,这种蠢主意亏她也想的出来。 “这不是没办法吗?” 对上自家主君几欲吃人的目光,侍郎气势无端弱了许多。 说实话,她有点怕自己的夫郎。 他才华平平,天赋平庸,多年来,多亏夫郎替她出谋划策,侍郎的位置才坐的安稳。 如若惹恼了他,侍郎不敢想象。 可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攀上太子,她不想放弃。 “殿下说了,等她安定好云夭,就会派人来救。” “安定好?”侍郎主君冷声重复这三个字。 “妻主信吗?” 太子会去救云夭,是因为对方是他喜欢的人。可其他人,压根跟太子毫无关联,对方凭什么会去救? 他那两个儿子是个傻的,这么多年,连云夭的真面目如何都看不出来。 如果这事向他们提及,肯定会上当。 “殿下的话自然是信的。” 侍郎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这话,她说的极为心虚。 太子是什么德行,她还是知道的。 天牢里必须关押一个跟云胡长相差不多的人,否则不好跟女皇交差。 所以有一个人注定会死在天牢。 “好一对奸妇淫夫。” 侍郎主君眼神冰冷。 之前,拿云胡顶嘴,他不干涉,只因云胡非他所生。可现在,太子想要动他儿子,休想。 “你说什么胡话?” 侍郎脸色微变。 辱骂太子可是要砍头的罪名。 对方想死,可不要扯上她。 “我干什么?” 侍郎主君上前几步,目光锐利如刀。 “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动我儿子,我就进宫告御状,告诉所有人,太子被一个庶子迷得死去活来,你说陛下会如何想?” “你……” 侍郎眼神惊骇,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个人。 “妻主大可试试。” 侍郎脸色又青又白。 这样一来,太子那边就不好交差…… “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侍郎主君眼里含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你可以去求他啊!看他会不会帮忙?” “儿子?”侍郎听得一头雾水。 她哪来的儿子? 云胡至今还关在丞相府地牢,生死未卜。 她完全当没有这个儿子,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 “妻主不知道?” 侍郎主君佯装讶异。 “丞相小姐新娶的夫郎就唤云胡。” “这怎么可能?” 侍郎脸色苍白。 她当做弃子的儿子怎么会当了相府少君? 丞相小姐不是对她的夭儿一心一意吗? “有本事你去求他啊!” 侍郎主君冷嘲热讽。 侍郎眼神变化不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同于侍郎府的诡谲,丞相府一片祥和。 “主君。” 云胡忐忑不安地给常氏行了一礼。 “你跟挽挽都成婚了,怎么还唤我主君?” 常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云胡脸颊微红:“爹……爹爹。” 他都还没熟悉自己的新身份。 “挽挽她……” 常氏刚想问他们最近有没有行房事,但触及云胡红彤彤的面孔,知晓他脸皮薄,匆匆改了说法。 “挽挽她夜里没弄疼你!” 弄疼? 云胡不解其意。 “为何会疼,跟小……妻主在一起,很舒服。” 南挽处处照顾他的感受,怕他不适应,还一直陪着他。 常氏喜上眉梢:“那就好。” 前几日,他一直言语暗示南挽,但对方就是不接招。 他本以为他女儿是个十足的二愣子。 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 云胡身体瘦弱,得多补补。 “爹……爹。”云胡顿感奇怪。 “咳咳咳。” 常氏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态,假装咳嗽了几声。 “天冷,你赶紧回去,别冻着了。” 不然他女儿该急了。 “嗯。” 云胡稀里糊涂地离开。 (本章完) 第329章 云胡不喜(十三) 第329章云胡不喜(十三) “爹爹跟你说了什么?” 南挽正在书房看书,见云胡过来,放下手中的书本,笑着问道。 “问我夜里会不会疼。” 云胡老老实实回答。 他不明白,为什么主君会觉得他疼? 床很舒服,一点也不硬邦邦,十几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舒适。 妻主也很好,一直陪着他。 闻言,南挽莫名噎了一下。 “妻主。” 云胡求知若渴:“爹爹他为何会问我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什么是喜欢,男女欢爱之事一概不知。 当初成亲的时候,他爹爹也没专门教导他该如何服侍自己的妻主。 他单纯如同一张白纸。 南挽避开他的目光,眼神略微有点躲避。 “我也不知。” 见南挽摇头,云胡没有继续追问,坐到一旁,认认真真地捧着一本小册子观看。 最近几日,南挽都会抽空教他认字。 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学的非常认真,通常在书房一坐就是大半天。 府上的下人见怪不见怪,权当做是小姐和少君感情要好,一刻也不能分离。 云胡看得认真,下一秒册子就被人从掌心抽走。 “妻主?”云胡眼神诧异。 “出去走走!”南挽温声道。 一直坐着不好,也该锻炼一下。 “好。” 云胡从来不会拒绝南挽的要求。 现在是三月,春寒料峭,微微有点冷意。 但街上却人流繁杂,摊子小贩,屡见不鲜。 云胡一直囚于柴房,几乎没有机会出来闲逛,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南挽也不拘着他,见他对什么感兴趣,就把东西买了下来。 云胡刚开始推拒,但南挽坚持,就也只好作罢。 不多时,两人手里便堆满各式各样的吃的。 “妻主。” 云胡脸颊微红:“我来拿!” 妻主大病初愈,身体好没完全大好。 “不用。” 南挽摇头:“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 云胡的头立马摇的如同拨浪鼓。 今日他已经够放肆了,不能再得寸进尺。 “那我们就回去!” 南挽嗓音温和。 “下次再带你出来。” “好。”云胡乖乖点头。 见他这般,南挽脸色笑意越深。 “走!” 南挽腾空一只手,握住云胡的胳膊,想要拉他离开。 但云胡却动也未动,脸色煞白。 南挽顺着云胡的目光看过去,见一个中年女人朝她们走过来。 “胡儿。” 女人大步走上来,面露惊喜:“娘想你想的紧,你这孩子,怎么连嫁人也不通知娘一声?” 云胡脸色麻木。 记忆中,他还是第一次见女人对他这般。 “这位就是丞相小姐!” 女人笑意盈盈:“果然是一表人才。” 南挽扯了扯唇角。 这位侍郎真是一等一的厚脸皮。 当初把云胡送老丞相府顶嘴的人是她,如今言语责怪云胡不孝的人还是她,坏事全被她做尽了,现在又来充当好人。 “嫁人都不知会一声?这未免太嚣张了!” “就是就是。”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侍郎脸上笑意更深。 她在赌,赌南挽不会揭穿她。 毕竟一个被自己母亲赶出去的男子说出去也并不光彩。 “娘?” 南挽冷笑:“我可记不得我夫郎有你这么一位母亲?”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侍郎神情受伤:“胡儿也真是的,连这么大的事都瞒着自己的妻主。” “胡儿。” 说着说着,侍郎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得声泪俱下:“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哥哥!当初你哥哥帮了你这么多,可不能见死不救!” “你恨我是应该的,可你哥哥没错。” 眼看着周围汇聚的人越来越多,南挽眼神越来越冷。 “你怎么还站着?还不快扶自己母亲起来?” “这等忘恩负义之辈怎么能指望他有孝心?” “真是一个白眼狼,攀了高枝就不要自己母亲了。” 明明艳阳高照,云胡却感觉自己浑身冷的厉害。 “妻主,我没有,你不要信她。” 他张口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嗓子好似哑了一般。 “啪。”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男子,狠狠给了侍郎一个巴掌。 张氏神情愤怒。 他感觉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竟喜欢上这种人。 要担当,没有担当,一出事就拿自己的亲生儿子顶罪。 如果他今日没出现,他的儿子岂不是还要替云夭那个贱人坐牢。 “你……” 侍郎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 “让我儿子帮你?你配吗?” 张氏挺直身板,厉声喝道:“当初你把我们父子俩赶出府,现在一出事就想让我们帮忙,想都别想。” 南挽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 身后人会意,把周围的百姓驱散。 见他们身份隐约不寻常,百姓生怕惹上麻烦,二话不说便走了。 张氏指着侍郎鼻子痛骂,把多年来的委屈和不甘通通还了回去。 “……” 见他骂得越来越难听,侍郎抬手想甩他一巴掌,却被人制住。 “侍郎最好不要冲动,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南挽唇角含笑,看上去人畜无害。 但侍郎却不敢小瞧半分。 丞相的女儿,哪是什么好相与的? “我的儿子与你没有半分关系,如若你日后要闹,我便把你先前做的丑事都捅出去。” 张氏眼神冰冷。 “胡儿,你记住,你没有娘,她不配。” “是,爹爹。” 云胡声音很轻。 从今以后,他对于这人的所有幻想彻底破灭了。 “我们走。” 张氏拉着云胡离开,看也不看侍郎一眼。 大理寺地牢。 云夭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这里关着的大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她们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狼看了羊一般。 如果不是太子帮他打点好周围,他早就被人活剥生吞了。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门锁声响。 云夭猛然抬起头,神色激动。 是殿下殿下来救他了。 “殿下。” 他刚想开口,却对上一张再寻常不过的面孔。 “有人要见你。” 衙役面无表情。 “谁?” 云夭出声试探。 如果是太子,这时应该早就进来了。 衙役没回答,粗鲁地推搡着他往前走。 “你是……” 云夭神情犹豫。 这人的身形有点熟悉,但他脑海里却对这人没半分印象。 (本章完) 第330章 云胡不喜(十四) 第330章云胡不喜(十四) “云夭。” 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分外熟悉的面孔。 前几日,他们还在宫宴碰上。 对方显然恨透了他,所以那日故意揭穿他的身份,让他沦为笑柄。 今日…… “你……” 云夭身形不住往后退。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紧紧抓着衙役的手腕,喊道:“快带我回去。” 他一点都不想面对面前这人。 他会死的。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南挽那天的目光。 冰冷厌恶。 他以为他忘记了,但没有。 衙役甩开他的手,冷眼旁观。 云夭这才发现衙役跟南挽是一伙的。 “南小姐。” 云夭声音颤抖:“我承认那天是有意诱你下水的,但这是太子吩咐的,跟我无关。” 他颠三倒四地回忆着真相。 南挽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是原主想要救心上人才落水的,原来不是。 真相比想象中还要残酷。 “南小姐,你相信我,我根本没有理由杀你。” 云夭语无伦次。 “太子为何要杀我?” 南挽佯装不解。 他们两人并未结仇。 云胡生怕她不相信,磕磕绊绊还原当日的真相。 “我跟……太子知道你在身后,故意吵了一架。我假装落水,好引你……下来救我。” “还有,当初也是太子让我……勾引你的。杀你是不想让丞相有顾虑,毕竟你在丞相心目中的位置太重了,她杀你是为了避免日后发生……” 眼见着南挽的脸色越来越冰冷,云夭说不下去了。 他后悔掺和这件事了。 想到宫宴太子表现出来的陌生模样,南挽心里越发厌恶。 对方从一开始就认识她,却还假装不认识,自然跟她交谈。 蛇鼠一窝,不外如是。 “南小姐,你放过我,放过我。” 云夭攥住南挽衣角,小声央求。 他已经在牢里关了三四天了,太子却还没来救他。 他怀疑,自己已经被她放弃了,所以拼命想抓住南挽这根救命稻草。 “只要你救我,不管干什么我都答应。” 南挽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扯开他的手。 “我救不了你。”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不。” “不。” 云夭想追上去,但被人拦住。 衙役拽着锁链,强行把他带回天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 侍郎捂着脸,狼狈回到侍郎府。 侍郎主君对这幅模样见怪不见怪,低声吩咐一旁的下人拿药。 “你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见状,侍郎不由恼怒万分。 夫妻本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她的夫郎在她有难之际,却在一旁看笑话。 “妻主说的这是什么话?” 侍郎主君脸色淡漠异常:“是妻主执意要去的,做夫郎的怎么敢违背妻主的命令?” “你……” 侍郎拿他没有办法,冷冷甩袖离开。 “大人。” “大人她……。” 婢女拦不住,求助地看着自家主君。 按照惯例,大人今夜该留宿主房。可瞧大人的去向,竟是不打算留下。 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的头一遭。 估计明天侍郎府就会传出主君失宠的谣言。 “随她。” 侍郎声音淡淡。 只要她不打他儿子主意,他可以吃一些亏。 “下去!” 他摆了摆手。 婢女会意,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 —— 今日街上之事,很快便传到丞相耳里。 丞相二话不说,第二日早朝时,直接参了侍郎一本,顺带着把太子一年前偷挪国库的事捅了出去。 女皇大怒,直接降了侍郎的职位。 太子手里本有一项肥差,靠着这肥差,多年来一直金库充盈。 但女皇为了给她一个教训,把这项肥差交给了安王。 太子气的吐血,再也无心关注云胡在天牢里过得如何,天天琢磨着该怎么把这项肥差抢回来。 可安王事先前就对她们怀有警惕,做事滴水不漏,硬是挑不出一丝错处。 就连一向不关心安王的女皇言语也多有夸赞。 太子更气了,好些天吃不下饭。 “殿下何必忧虑?” 说话这人是太子府的一等亲信常为。 “算算日子,安王也快离京了,到时这项差事还不是要回到殿下手中。” 太子一听,眉头终于舒展。 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安王早就该离京了。 这些天,凤后一直以不舍的名义把安王留在皇宫。 碍于凤后,其他人不敢在女皇面前提,但她敢。 “本宫这就去。” “殿下。” 侍郎不知从何处冲了上来,抱着太子的腿痛哭。 “殿下,救我。” 常为一向对侍郎这个狗腿子看不上眼。 要计谋没计谋,要心计没心计,整日里尽干些拖后腿的事。 她抬脚,重重把侍郎踢开,斥道:“殿下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侍郎不敢在她面前耍什么心眼,忙住嘴。 “什么事?” 太子有些不耐烦。 想到她是因为这个蠢货关这么久的禁闭,心头就一阵恼火。 “殿下,丞相她背叛了您,……” “荒谬。” 话还没说完,常为就出声打断:“丞相怎么可能会背叛殿下?” 她们都是跟在太子身边的老人,彼此交情都深。 对于丞相的气性,她知根知底。 “殿下,这般大事,臣不可能说谎。”侍郎急着道。 “啪。” 常为伸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我看你是被猪油糊了脑子。” 殿下糊涂,她可不糊涂。 丞相朝中地位仅此于女皇,加上又深受女皇信任,多年来一直是太子的助力。 而侍郎,就是一个蛀虫,有她没她都一个样。 两者孰轻孰重,她心里门清。 “你回去!” 太子完全不相信侍郎的话。 毕竟,这两人结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侍郎不敢得罪丞相,就想通过她的手给丞相下绊子。 她平时虽然宠信侍郎,但基本的分寸还是知道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侍郎骑在丞相头上。 “殿下。” 侍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太子打断。 “这事不容再提。” (本章完) 第331章 云胡不喜(十五) 第331章云胡不喜(十五) “妻主,你受伤了吗?” 闻到南挽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云胡有些坐不住,当即就要喊太医过来看一看。 “我没事,是别人受了伤。” 天牢四处都是这个味道,她呆的久一点,身上不免沾染一些。 南挽赶紧拦住他,轻声解释。 她好不容易才让常氏断了请太医常住的想法。 如果今日云胡去请了太医,那就又恢复从前了。 云胡仔仔细细打量着南挽,见她神情自若,放下心来。 “妻主,我服侍你沐浴。” 云胡不喜欢南挽身上的味道,伸手就欲解南挽衣裳。 “沐浴?服侍?” 南挽愣住了:“爹爹又找你了?” 云胡不懂这些,反倒是常氏经常有事没事向他灌输一下奇奇怪怪的知识。 云胡摇了摇头。 主君没找他。 但他爹爹说,身为夫郎,就要学会拴住妻主的心。 第一步就是主动。 “妻主,让我帮你!” 云胡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诉求。 南挽刚想拒绝,但触及云胡恳求的目光,顿住了。 “小姐,有人找你。” 海棠走了进来,恭敬道。 南挽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云胡,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南挽回头叮嘱了云胡几句,转身离开。 云胡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无端生出一些失落。 “少君。” 海棠轻声安慰道:“小姐需要一些时间接受。” 毕竟上段感情,小姐伤透了心。 接受? 云胡突然想到云夭此时还关在大理寺的监狱里。 南挽身上的血腥味一下有了解释。 原来妻主刚才是去了看云夭了? 想到这,云胡突然一阵心悸。 他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突然好疼。 “少君,你怎么了?” 见云胡身子没来由颤抖,海棠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去请太医。 “妻主。” 云胡低声呢喃,直接昏了过去。 “安王殿下。” 看到来人,南挽有些惊讶。 这还是安王殿下第一次主动找她。 “南小姐。” 安王紧紧盯着她:“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她马上就要去西北之地,到时不免遇上悍匪。 南挽之前说她有办法替她收服这些悍匪。 “殿下可知西北之地为什么多悍匪?” 南挽开口询问。 为什么多悍匪? 安王想也不想道:“因为穷。” 西北之地杂草丛生,不适合种植,一年到头,颗粒无收。导致那里的百姓只能去偷去抢,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南挽摇了摇头:“西北之地虽然贫瘠,但商业繁茂,百姓足以温饱。” “殿下,应该不知那里的悍匪大多数都是男子!” 安王摇了摇头。 她确实不知道。 在女尊王朝,男子一向被视为弱小。 而就是这样一群人汇成了山匪,抵挡官府三番两次的进攻。 以男子之身做到大多数女子无法做到的地步。 安王内心不由生了几分敬意。 “西北之地以女为贵,倘若一年夫郎并未生下女孩,就会被赶走。那些人无家可归,最后只能沦落为山匪。” 南挽不紧不慢地叙述。 “若殿下想收服这些悍匪,就要从这里入手。” 安王眉头紧皱。 没有生女孩就要被赶出家门,在她眼里简直滑之大稽。 可在西北之地却是常态。 造成这一现象的是……官府。 而当地的官府大多数都是皇城派过去的官员。 “小姐。” 海棠急急忙忙跑过来:“不好了,少君他晕倒了。” “什么?” 南挽慌了一瞬,抬脚想要离开,但顾及一旁的安王,有些迟疑。 “本王先告辞,日后再来叨扰南小姐。” 安王说完便起身离开。 南挽快步往厢房赶。 厢房此处已汇聚一大堆人。 不仅常氏在这里,丞相也在。 被这么多人看着,老太医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恭敬道:“回相爷,少君忧思过重,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就好了。” 忧思过重? 张氏微微惊讶。 他这儿子一直表现得无忧无虑,从来不曾有过烦恼。 唯一让他产生这种情绪的人…… 张氏不着痕迹地看了南挽一眼。 “你这孩子。” 见南挽这时才过来,常氏气不打一处来:“连自己的夫郎病倒了都不知道?” 张氏把自己的儿子交付给她。 结果进门还没几天,就病倒了。 “挽挽她……” 丞相想为自己的女儿说点好话,但被常氏暗暗掐了一把。 丞相吃痛,默默闭上了嘴。 南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云胡。 忧思过重? “妻主。”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云胡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南挽替他掖好被子:“你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云胡轻声应了一声。 看着自己儿子十分信赖的目光,张氏实在没眼看。 他低低叹息一声,把空间让给他们二人。 常氏拉着不明所以的丞相离开。 “妻主。” 见南挽一直盯着他,云胡冲她傻乎乎地笑。 南挽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突然道:“我去见了云夭。” “妻主。” 云胡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一团。 求你别说。 他知道自己不管从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兄长,但他还是期望能得到这人哪怕一丝一毫的关心和在意。 他太贪心了。 “云胡。” 南挽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那人与我而言并不重要。” 喜欢云夭的是原主,而她一来最先认识的人却是云胡。 原主对云夭的感情并未影响她丝毫。 “妻主。” 云胡呐呐地喊了一句。 “如果我真喜欢上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是你。” 自来到这个位面起,她就感觉冥冥之中有种缘分把他们二人绑在一起。 云胡呆呆地看着她,脑袋晕沉沉。 妻主说喜欢他? 他有点难以置信。 毕竟他没有一处能拿得出手。 “睡!” 南挽抬手握住他的手:“我陪着你。” 云胡闭上眼睛,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妻主真的有可能喜欢他吗?他会不会是在做梦。 云胡偷偷睁开眼睛,想要看一眼南挽。 “睡!” 南挽捕捉到他的目光,又说了一遍。 云胡匆匆闭上眼睛,慢慢酝酿自己为数不多的睡意。 南挽一直在床边坐着,直到天明。 ??端午安康。 ? ? (本章完) 第332章 云胡不喜(十六) 第332章云胡不喜(十六) 安王离开那天,春寒,天上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女皇对这个女儿素来不看重,这次更是连面子功夫都不做,直接派近侍传话说日后要修身明理,不要招惹祸端。 对于这句话,安王嗤之以鼻。 太子今日本来也想过来膈应安王一番,但碍于自身还在关禁闭,只好不了了之。 “母后,回去!” 安王神色轻松:“说不定我以后还会有回来的机会。” 等收服了那群匪徒,她就招兵买马,攻回皇城。 人都有野心,她自然也不例外。 凤后眼里隐有雾气,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因为何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个机会在他看来是实在太渺茫了。 关山迢迢,寒暑四季,一去就是一年半载。 若想回京,必须要持有女皇的通关文牒。 女皇愿意放安王回去吗? 自然是不肯的。 自这个孩子一出生,就百受刁难。 “走!” 凤后张了张嘴。 “母后。” 安王伸手紧紧抱着他:“我走了。” 感受到手里的异物,凤后身形顿了一下。 “小心太子。”安王轻声道。 凤后周围都是女皇的眼目,她也只能假借这个机会传递消息。 凤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殿下,该出发了。” 女皇近侍急声催促:“雪大,山路愈发难走,恐误了时辰。” 安王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 近侍被她看得身体发颤,但顾于女皇的命令,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凤君身体不适……” “行了,走!” 凤后轻声道。 他早就知道,他留不住的。 那人会一点一点把他在意是东西夺走,令他只能依赖那人。 “母后,后会有期。” 安王翻身上马,驱着马前进。 见他听了进去,近侍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她也好向女皇交差。 凤后怔怔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眼里悄然滑过一抹晶莹,顺着脸颊滴落,很快就消失不见。 “走!” 他挺直了腰板,转身回到那个令他绝望的深宫。 “是。” 近侍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会生差错。 太子府。 “殿下,安王走了。” 派出去的探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禀报。 “母皇去了吗?” 太子正低头看着舆图,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陛下只派人身边服侍的近侍。” 闻言,太子脸上笑容畅快。 “我就知道会是这般。” 就算女皇对安王这半个月再满意,她也不会改变主意,让安王留下。 安王这辈子注定只能呆在西北知地了却余生。 “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争?” 太子笑容得意。 这半个月,她活得异常憋屈。 不管干什么,女皇都会把安王拿出来跟她比较,言语间对她满是不虞,反而对安王更加看重,这令她差点怀疑女皇想换了她。 想到这,太子摇了摇头。 这根本不可能。 若女皇真想扶安王上位,当初就不会让她当太子。 除非女皇有意磨炼安王,拿她当做磨刀石。 但这…… “殿下。” “殿下。” 太子好不容易聚集的思绪又被打断。 刚才的念头一闪而过,快的无法察觉。 “殿下面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常为皱眉斥道。 “殿下,臣……” 侍郎看了一旁的常为,支支吾吾半天。 “常为,你下去!” 太子会意。 “殿下。” 常为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还是上次…… “下去。” 太子语气听不出喜怒。 常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临走前,狠狠瞪了侍郎一眼。 她记住了。 侍郎被她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鹌鹑。 “嘱咐你的事办妥了?” 太子瞥了她一眼。 这都半个月了,早该想清楚了,到底是要儿子还是要权势? “办妥了。” 侍郎狠了狠心,咬牙道。 荣华富贵与一个儿子相比,还是荣华富贵重要。 日后太子若登上皇位,云夭再不济也能混个妃位,到时她身份自然一跃而上,架在所有人头上。 “那好,今晚就把人送过去。” 太子点了点头,对侍郎这番举动很是满意。 是夜。 天牢里阴气重重,老鼠四处乱窜,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云夭蜷缩在墙角,只穿着单衣,浑身抖的厉害。 这半个月把他所有的骄傲都毁得一干二净。 就因为女皇的一句话,他就被关入天牢。 云夭之前便知道权力有多好,但直到那日才彻底明白权力到底有多好。 他想要获得权力,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太子。 太子。 云夭心头默念。 他必须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夭儿。” 突然而然的光亮刺的云夭睁不开眼。 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抱在怀里。 “夭儿,你受苦了。” 太子深情款款。 “殿下?”云夭有些难以置信。 “都怪本宫不好,让你受累了。” 看着灰头土脸的云夭,太子难掩愧疚。 “我知道殿下有自己的难处。” 云夭声音温柔,脸上不见半分责怪。 见他这般,太子越发不好受。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藏在暗处的人会意,当即把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搬了过来,顺便解开云夭手脚上的铐锁。 “殿下,他是?” 云夭不解。 “替身,今后由他替代你的身份。” 太子语气轻描淡写。 云夭紧紧盯着那人,越看越觉得那人熟悉。 “云瑶?” 云夭瞳孔微缩,指甲无意识地掐进肉里。 他不傻,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走!” 太子不懂云夭内心的复杂情绪,催着他离开。 “救……我,我是……云……瑶。” 地上的男子醒了,一眼就认出云夭,拼命求救。 云夭慌了一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快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云瑶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灰败。 (本章完) 第333章 云胡不喜(十七) 第333章云胡不喜(十七) “小姐,人被太子救出去了。” 南挽在天牢里安排了眼线,太子昨日的一举一动,并未逃脱她的眼睛。 “我知道了,你下去!” 南挽摆了摆手。 云夭会被救出,在她预料之中。 只是她没想到,这日会来得这么早。 看来太子这些年的发展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想要扳倒她,很难。 “妻主。” 云胡推门进来。 “我给你做了一些糕点。” 自云胡上次晕倒后,南挽干脆把人放在身边,好好看着,不允许他到处乱跑。 云夭闲着无聊,跟着厨房的下人捣鼓了一些糕点。 南挽伸手尝了一个,脸不红气不喘夸道:“又进益了。” “真的?”云胡眼睛亮晶晶。 “真的。”南挽违心夸道。 “那云胡明日给妻主多做一些。” 云胡心满意足。 南挽眼角微微抽搐,点头说好。 云胡半点没察觉到南挽的为难,暗自琢磨着明日要多做一些,好送些给主君。 “云胡,你愿意与我参加明日的宴会吗?” 南挽突然开口问道。 “宴会?” 云胡下意识打起退堂鼓。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尤其是宴会,那些人会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但他不想离开这人。 “我去。” 云胡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别怕。” 南挽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金鳞宴顾名思义,是给参加科举的才子准备的。 但以丞相府的地位,就算南挽不在此列,也能收到请帖。 但原主每次都以身体原因推脱。 今年,南挽打算去看看究竟。 —— 金鳞宴由宁王一手操办。 宁王是女皇胞妹,这位不喜权势,一心只有诗书。 据说,先皇曾经想把皇位交给她,但她拒绝了,称自己不是这块料。 先皇无奈,只好把皇位交给了现今的女皇。 出于这个原因,女皇对这位胞妹很放心,不管她干什么都不管。 听说她要举办金鳞宴,更是从国库拨了一大笔银两予她。 “南小姐?” 宁王微微惊讶。 她想不到,这位居然来了。 这还是这么多年的头一遭。 “宁王殿下。” 南挽向她行了一礼。 宁王伸手搀扶,语气温和舒适。 “南小姐身体不好,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这位是南小姐的夫郎!跟南小姐很是相配。” 她话语说得相当诚恳,眼里并无一丝轻视。 这还是云胡听这样赞誉,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宁王眉眼跟太子有一分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太子的温和看久了就会发现是假象,而这人从头到尾都如春风般温和舒适。 “天寒,南小姐大病初愈,还是早点进去!正好本王给你们留了个好位置。” 宁王笑着道。 南挽谢过她的好意,拉着云胡进去。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南挽一个生面孔进来,不由有些好奇。 但看宁王的举动,隐隐猜出这人的身份应该不凡。 “没想到她也来了?” “她不是不来吗?” “这人是谁?” “丞相独女南挽。” “她来做什么吗?我听说这位相府小姐并不通文墨。” 南挽不理会一旁的窃窃私语,拉着云胡径直坐下。 不少人冲着南挽的身份来,想要结交。 南挽三言两语将他们劝退,得到一个不好相处的名头。 “太子到。” 一旁坐着的人纷纷起身。 “太子殿下。” 宁王语气疏离。 “皇……” 太子攀上宁王肩,刚想说几句客套话加深感情却被宁王不着痕迹的避开。 太子僵了一秒,讪讪地把手放下。 “殿下,礼不可废。” 宁王神色自若,仿佛刚才是举动是错觉。 但南挽看得分明,这位宁王对太子的观感很不好。 剧情里,宁王从未出现过,好似没这个人一般。 太子表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却把宁王这个死脑筋骂了一遍。 但是骂归骂,她不敢真的惹怒这人。 毕竟就算出事,女皇也会站在对方这边,而不是她这边。 “太子殿下。” 早有与太子相熟的宾客自然上前攀谈。 其中一两位,南挽不久还见过。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太子突然往南挽的方向走。 “南小姐。” 太子眉眼温润:“你可大好了?” “托殿下的福,已经大好了。” 南挽瞥了一眼她身后的人,自然道。 太子的席位离南挽很远。 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感觉过来就是为了跟南挽打个招呼。 一旁的宾客对南挽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寸。 不仅出身显贵,还深受太子重视。哪怕并未科举,也超过在场大多数人。 云胡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感觉所有人脸上都带了面具。 明明不喜欢却硬要说喜欢,口不对心。 “妻主,我想出去逛逛。”云胡小声道。 “不要走太远。”南挽仔细叮嘱。 这里不比丞相府。 “嗯。” 云胡点头,转身离开。 太子左侧一人看着云胡,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一会儿,她悄悄跟上云胡。 云胡听南挽的话,并未走远,只是在湖边坐着。 在侍郎府的时候,他有时也会偷偷跑出去,一坐就是大半天。 可自从到了丞相府后,他就很少这般了。 毕竟南挽一直陪着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无聊。 可就是刚才,他突然感受到差距。 南挽出身丞相府,何时都不缺人巴结。 刚才那些人,张口闭口就是送美人。 云胡不喜欢,他想开口替自己妻主拒绝。 但想起之前爹爹告诫的话,他沉默了。 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只要妻主愿意,他们可以大度地将妻跟他人分享。 云胡自问自己不是大度的人,他想独占妻主。 但这是不对的。 他盯着湖面看得专注,没料到身后突然神出手,重重把他推进湖里。 云胡会一点水性,但湖水太深。 他费力睁开眼睛,看到那人手上一道长长的疤。 见云胡许久没回来,南挽察觉到几分不对,当即起身寻找。 但不等她站起,就有一个侍女急匆匆道:“殿下,湖心阁有人落水了。”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人攥住。 “湖心阁在哪?” 她的力道很重,侍女哆哆嗦嗦指了个方向。 南挽急匆匆往侍女指的方向走。 宁王也快步跟上。 她举办金鳞宴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府上出事。 那人还有可能是丞相小姐的夫郎。 丞相不是好相与的人。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头疼。 (本章完) 第334章 云胡不喜(十八) 第334章云胡不喜(十八) “云胡。” 南挽快步上前,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宁王也赶了过来,低声询问一旁的下人。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掉进湖里? 离得最近的下人哭丧着脸,显然也吓得不轻:“奴不知,等奴赶过来时,这位公子已经落水了。” 其他下人这时也纷纷摇头说不知道。 宁王脸上隐有怒容。 在她府上出事,相当于打的是她的脸面。 “这……” 众人面面相觑。 今日的宴会,算是毁了一半。 不少人看着南挽,想知道她会如何解决。 毕竟这件事,她是受害者。 真要闹起来,反倒是宁王这边吃亏。 “殿下。” 有一婢女快步走上来,凑近宁王耳畔低语。 “带上来。” “殿下,饶命,饶命啊!” 很快,仆役便压着一黄衣女子走了上来。 “这不是李家李文吗?” 人群中,有人一眼就认出那人的身份。 李文在皇城的名声并不好,此人贪财好色,经常背地里干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为女子不耻。 “你鬼鬼祟祟在这作甚?” 宁王上前逼问。 她不记得,她邀请了这人。 “我……” 李文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难不成是她害了南小姐的夫郎?” 有人猜测道。 “还真有可能?她瞧南小姐夫郎貌美,就想欺压,谁料对方执意不肯。她恼羞成怒,干脆把对方推下了湖。” “来人,把她带下去,交给顺丰府。” 宁王眉头微皱。 当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平息丞相府的怒火。 一旁的仆役闻话,立马将其按住。 “殿下。” 一听到顺天府,李文浑身哆嗦,赶紧撇清关系:“殿下,冤枉啊!这位公子真不是我推下去的。” “推下去?” 宁王愣住了。 “难道你亲眼看到有人把南小姐的夫郎推下去不成?” 李文拼命点头,称是。 仆役从善如流把她放开。 李文生怕会染上罪责,努力回忆:“那人……离得远,看不清面容,只记得身材非常高大。” 身材高大? 宁王陷入沉默。 这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女尊王朝,女子身材普遍高大。 “还有……” 李文绞尽脑汁:“我还看到她朝东边去了。” 东边,太子的席位,意味着那人是太子府上的人。 “你看错了!” “不可能。” 众人大部分都不相信李文的鬼话。 “殿下,你可不能相信这人,此人惯会说谎话。” “李小姐,口说无凭。” 太子眉目不虞。 任谁突然被怀疑,都不爽。 “我……” 见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话,李文急的焦头烂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证明。 “此人不值得信,还是把她交给顺天府!” 太子出声道。 “没错。” “这样的人就该得到教训。” “妻……主。” 云胡这时突然醒了。 李文自觉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道:“这位公子,你且看看,我可是推你落水那人?” 云胡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真的不是我。” 李文跪下求饶。 她哪想到一次偷跑竟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早知道,她就该听她母亲的话,好好呆在家里。 “云胡,你记得刚才是谁推了你吗?”南挽轻声问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云胡。 “她站在我身后,看不清脸,只记得她手上有一颗红痣。” “红痣?” 宁王心喜,赶紧差仆役挨个查看所有人的掌心。 “殿下,此人手上有痣。” 不出片刻,仆役就把一黑衣女子押了上来。 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认出,这位是她府上门客。 刚才她还信誓旦旦说不可能是她的人,现在就公然打脸。 “没错,就是她。” 李文神情激动:“我之前看到的人就是她。” 至此真相大白。 宁王示意仆役松开李文。 “殿下,救我,我没有推他。” 黑衣女子咬牙不承认。 “会不会是看错了?” 太子急忙出声打圆场。 若府上门客被关入顺天府,打的是她的脸面。 “没有。” 云胡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我记得,就是她推的我。” “南小姐,此人交由你处置。” 宁王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 若把对方交给顺天府,不出三日,就会被太子救出来。 南挽低声安慰了云胡几句,突然拔出一旁护卫腰间的剑,利落地砍向那人的手臂。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黑衣女子捂着手臂,脸色苍白。 “你……” “你推我夫郎落水,我还你一剑,很公平。” 南挽声音平静。 这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少人看着太子。 太子黑着脸,远没有之前那般从容。 “还不快叫太医。” “等等。” 南挽出声阻拦。 “南小姐还想如何?” 太子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宁王殿下说了,此人交由我处置。” 被提及的宁王点了点头:“确有这回事。” “不知南小姐想如何处置这人?” 太子语气淡淡。 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交由大理寺处置。”南挽语气不容反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招可谓不狠。 进了大理寺,就算她以后出来,也留了案底,终身与科举无缘。 今日来参加金鳞宴的大都是对科举有八成把握的。 “你……” 太子刚想说话,但被宁王打断。 “本王赞成南小姐的做法。” 太子是时候该吃点亏了,竟然敢在她的宴会上动手。 宁王发话,自然不可能有人反对。 黑衣女子进大理寺一事,板上钉钉。 “为表诚意,本王亲自将此人押入大理寺。” 黑衣女子气急攻心,一下晕了过去。 解决了这一桩事,宴会照常举行。 南挽抱着云胡,提出告辞。 宁王没有阻拦,反而安慰了南挽几句。 今日被拂了面子,太子更是无心留下,直接甩袖离开。 (本章完) 第335章 云胡不喜(十九) 第335章云胡不喜(十九) “妻主。” 云胡紧紧抓着南挽的袖子。 刚才,妻主为了他,得罪了太子。 先前,他一直很羡慕他的兄长能让妻主不顾一切救对方。 但现在对象是他,他反而害怕,害怕会拖累这人。 “没事的,睡!” 南挽声音温柔。 云胡松了一口气,安心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他已经回到丞相府。 “妻主。” 他下意识摸向身旁,却摸空了。 枕头是温热的,说明之前躺在这的人刚离开不久。 “少君。” 听到他的动静,海棠走了进来。 “妻主呢?”云胡追问。 “小姐她……” 海棠避开他的目光。 “妻主到底怎么了?” 云胡急切地抓着她的袖子。 “小姐得罪了太子,丞相大发雷霆,罚小姐在书房跪着,没有两个时辰不能起来。” 海棠心一横,干脆道。 现今能救她们小姐的只有主君和云胡。 主君今日有事出去了。 小姐又不让云胡知道。 一听这话,云胡慌慌张张就往书房跑。 书房外。 南挽跪在门口,背挺的很直。 天上下着小雪,雪花一点一点地将她身上的衣裳打湿。 南挽脸色越发苍白。 “妻主。” 云胡看得心疼,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南挽有些诧异。 “回去。” “不。” 云胡第一次忤逆南挽的要求:“我不回去。”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妻主不会惹恼太子。 不会惹恼太子,就不会被丞相罚跪书房。 “妻主。” 云胡“扑通”一声跪下:“我陪你一起。” “不要胡闹,听话,回去。” 南挽语气不容拒绝。 要是往常,云胡一听到南挽这样说,肯定会听话离开。 但今日,云胡难得执拗。 不管南挽怎么劝,都不改口。 常氏刚回来,就听到这件事,二话不说往书房赶。 “你还真让她们一直跪着不成?” 受委屈是丞相府,可最后要赔礼道歉的却是丞相府。 常氏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却还是觉得这很可笑。 都说公道自在人心?可在权势面前却截然相反。 “你不懂。”丞相摇头。 这背后牵扯的关系极为复杂。 她这样,也是为了堵太子的嘴,好绝了太子秋后想找南挽算账的念头。 “我不懂?” 常氏声音很冷:“我是不懂,但也知道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 他女儿身明明没错,为何要被惩罚? “主君。” 海棠焦急地跑上来:“不好了,小姐晕倒了。” “什么?” 丞相身子一震。 这个发展出乎她的预料。 “看你干的好事。” 常氏快步走出书房,赶紧找人去请太医。 空无一人的书房,丞相神色怅惘。 我做错了吗?” 身为丞相,她不能光为现在考虑,她还得考虑长远的利益。 太子如今大权在握,非其他皇女所能抗衡。 南挽此时得罪她,讨不了好处。 别看太子看上去温温和和,实则心机深沉。今天拂了她的面子,来日必报复回来。 她权衡利弊,才做出这般举动。 “妻主。” 看着脸色惨白惨白的女子,云胡眼睛红的吓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对方病倒。 “少君,回去休息!” 海棠低声劝道。 “不。” 云胡异常固执:“我要等妻主醒来。” “回去!” 常氏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我来守,若挽挽醒来,你有倒了,她肯定过意不去。” “我再呆一会。” 云胡轻声道。 既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常氏说。 “小姐她怎么样?” 海棠赶紧催促太医过去看看究竟。 老太医上前,想把一下脉,一观究竟,却被人悄悄按住。 常氏微不可察地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往严重说。 老太医会意,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下脉,假装叹息道:“南小姐精神受创,恐需花费些时日,身体才能恢复原样。” 接着,她又报出一大堆药材。 这些药材对人的身体并无害处,喝多了反而能强身健体。 常氏回头,狠狠地瞪了丞相一眼。 “跪两个时辰,你还真狠得下心?” 因南挽生下来便虚弱,她们一直小心呵护。就算犯了错,最多也是言语责怪几句。 这还是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惩罚。 丞相理亏,赶紧赔礼道歉。 常氏打定主意要给丞相一个教训,理都未理。 “少君。” 海棠突然惊呼。 常氏急忙回头,见云胡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昏了过去。 海棠眼疾手快,把他扶上榻。 不用吩咐,老太医赶紧上前把脉:“少君没事,只是体力不支。” “下去!” 丞相摆了摆手。 南挽这一觉睡得很熟。 等她醒来,小雪已经停了。 南挽一眼就看到云胡。 云胡趴在榻前,手紧紧抓着她的手。 南挽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动作温柔地替他拂去额间的鬓发。 云胡似有所察,睁开了眼睛。 “妻主。” 云胡抬手,紧紧抱住她。 “嗯,我在。” 南挽缓缓加深了这个怀抱。 笃笃笃—— 听到门里的动静,海棠硬着头皮敲响房门。 她不想打扰,但相爷的命令,她不得不听。 “小姐,相爷请您过去一趟。” “妻……主。” 云胡有些迟疑。 上次南挽离开,就被罚跪书房,这次…… “放心,不会有事的。” 南挽轻声安慰。 丞相已经罚过了,不可能再罚。 —— “你知错了吗?” 丞相看着南挽的目光很是恨铁不成钢。 “女儿没错。” 南挽说来说去都是那番话。 宴会上的举动,她并不后悔。 她既然答应了要保护云胡,就不会让他被别人欺负。 “你……” 丞相气急,想甩她一巴掌。 但触及南挽苍白的脸色,手无力停在半空。 她拿这个女儿,实在无可奈何。 “娘。” 南挽突然开口:“我觉得太子不是一个明君。” 剧情里,丞相府因为太子被受牵连。 南挽想改变剧情,不让丞相府重复之前的老路。 “胡闹,这是你可以议论的吗?” 丞相怒声道。 若传到天家耳里,没好果子吃。 “为什么不可以?” 南挽神色坚定:“我也是丞相府的人,身上担着部分重任。” “你……” 见南挽神情认真,丞相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摆了摆手,道:“你回去!” “娘。” 南挽还想再说什么。 “回去。” 丞相语气不容拒绝。 (本章完) 第336章 云胡不喜(二十) 第336章云胡不喜(二十) 太子府。 太子坐在书房,面色铁青。 “殿下,有客拜访。” “不见。” 太子没好气道。 一想到昨日,她就头大。 “殿下今日怎么生这么大的火气?” 云夭笑意盈盈地走了上来。 “夭儿?” 太子微微有些惊讶。 她急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云夭语气略有嗔怪:“若我不来,殿下岂不是忘记我了?” 目前太子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然不能放弃。 “我……” 太子这才发现因为丞相府一事,她已经冷落对方好几日了,不觉有些愧疚。 “殿下有何烦心事?可否跟云夭说一说。” 云夭见好就收,急忙转移其他的话题。 “还不是那个南挽。” 一提到这个名字,太子眉心就突突跳给不停。 她自问对对方还算不错。 可那人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令她下不了台。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南挽?” 云夭怔住了。 他想起那日对方居高临下的目光,心头却没有多少憎恨,反而是一种隐秘的情感。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他想要那人满心满眼都是他,如同现在的太子一般。 他细细回想起那人的脸。 太子肖母,面貌只能算是清秀,而那人…… 想到这,云夭心突然跳的飞快。 “夭儿?” 太子脸色奇怪:“你在想什么?” 云夭故作镇定:“我在想那南挽未免太不识趣,竟为了一个下贱的庶子折辱殿下。” 太子脸色阴沉:“我看她是被那个庶子迷的连心智都没了。” 女尊王朝,女子为尊,而男子只是女子的附属品。 南挽为了一个男子得罪太子,不管放在哪里,都是非常愚蠢的举动。 “殿下。” 云夭笑着抬手替她舒展眉头,轻声安慰:“这是好事啊!” “殿下想想,丞相只有南挽一个女儿,日后对方挑不起大梁,那万贯家财岂不是尽归殿下所有。” 闻言,太子脸上的怒火稍微散了散。 这倒也是,南挽表现的越不堪,越合她意。 丞相府不需要一个聪明的少主,不然日后不好掌控。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喧哗。 “让开,我要进去。” “大人,殿下说了,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让开。” 常为怒气冲冲。 “让她进来。”太子皱眉。 通常这个时候,常为不会来找他。 但既然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要事。 “殿下,云夭就先退下了。” 见状,云夭识趣离开。 “等等。” 常为大步走过来,拦住他:“这里可少不了你。” “殿下。” 云夭不解其意,求助地看着太子。 “常为,他是我的人。”太子隐有怒色。 “殿下。” 常为指着云夭骂道:“你居然为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干出这等蠢事。” “我……” 云夭神色委屈。 他做错什么了? “你在说什么?” 太子不忍见心上人这般委屈模样,出言打断。 “殿下。” 常为脸色难看:“你可知侍郎主君进宫状告您为了家中庶子逼死嫡子?” “什么?” 太子脸色微变。 “殿下,你糊涂啊!当今陛下最重嫡庶,你这样,岂不是故意惹殿下不快吗?” 常为重重拂袖,脸色恼怒异常。 “现在整个皇城都传遍了,殿下,您如今当真成了笑柄。” “尚书可有什么办法?” 太子脸色变幻,低声求教。 “很简单。” 常为轻飘飘地看了云夭一眼,视线倍感压力。 “殿下只要把此人杀了就行。” 因为云胡,太子干了不少糊涂事。今日,她就要借这个机会,铲除这个祸害。 “殿下。” 云胡两眼欲泣,看上去楚楚可怜。 太子心有不忍:“尚书,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你素来主意多。” “殿下,此人不除,就是日后阻挡你登上皇位的祸害。” 常为眸色沉沉。 江山,美人自古不可兼得,只能二选一。 “我……” 太子面色凝重。 江山,她自然想要。 可美人,她也想要。 这两个,不论让她丢哪一个,她都不舍。 “殿下。” 云胡“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殿下对云胡恩重如山,云胡绝不让殿下为难。” 说着,他就直直撞向一旁的柱子。 见状,太子赶紧将他拉住。 “你慌什么,我肯定会保住你的。” “殿下?” 云胡脸上的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太子更加心疼,心头越发坚定心里的那个选择。 “尚书,人,本宫是不可能给出去的。” “殿下,你……” 常为被她气的面红耳赤。 “本宫自会想其他的法子,尚书还是回去!” 太子急着安慰云胡,无情地下了驱逐令。 这番举动,让常为彻底寒心。 她冷冷甩袖,大步离开。 “殿下,我该如何?” 云胡眼睛通红。 他不想死,他想活。 太子顿觉头痛。 如此紧急关头,却一个可用这之都没有。 常为一心只有大位,哪会在乎她在想什么? “把侍郎给本宫叫过来。” 太子冷着脸道。 祸既然是她惹出来的,那就让她解决。 一个连自己夫郎都管教不好的女子,怎配入她门下? “是。” 婢女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不多是,侍郎便赶了过来。 “殿下。” “看看你干的好事?” 太子重重拍桌。 “你当初不是说解决了吗?就是这样解决的?” “殿下,臣……” 侍郎暗暗叫苦。 这件事她明明瞒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对方知道,当天就跟她闹。 她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就派人把他绑起来。 没想到府上竟出了个吃里扒外的,趁她外出,把人放了出来,以至于捅了一个这么天大的麻烦。 “三日之内,你必须给本宫解决,否则就提你的项上人头来见。” “是。” 侍郎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保证自己一定会解决好。 (本章完) 第337章 云胡不喜(二十一) 第337章云胡不喜(二十一) 丞相府。 “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丞相第一次用这般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 因为南挽自幼体弱,她对这个女儿从来没有什么太大要求,只求对方能够好好活着,无病无灾。 就算现在病好了,她也不会强逼着对方去考科举,光耀门楣。 但南挽显然有自己的主意。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鸣惊人。 最近太子为了这事忙的焦头烂额,再也无心找丞相府的麻烦。 “我只是派人传了几句话而已。” 被丞相这般看着,南挽脸色未变丝毫。 侍郎换子一事是瞒着她的夫郎。 她清楚自己的夫郎不会同意,所以假借探亲的名义把嫡子诓出去,打晕送进天牢。 侍郎主君从头到尾都被瞒在鼓里。 于是,南挽派人提了个醒。 “难道你不怕太子知道后找你秋后算账吗?” 丞相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就算太子知道这一事,日后找我算账,也晚了。” 南挽语气平静。 她既然敢做,就敢承担相应的后果。 “回去!” 丞相摆了摆手。 “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 太子虽然不是一个好君主,但至少名正言顺,不少人拥护。 而安王籍籍无名,在朝中也不无多少拥护者,想要扳倒太子,难于上青天。 可她女儿偏偏就选择了这条最为困难的路。 “挽挽她有自己的主意。” 常氏轻声道。 她不可能永远都活在丞相府的庇佑之下。 长出翅膀的雄鹰总是要飞翔。 若把它强行关押在牢笼里,只会阻碍它的成长。 先前,南挽能力微浅,不得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现如今,对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们也是时候放手了。 “我知道。” 丞相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怕她会受伤。” 论起对南挽的关心,丞相比起常氏只多不少。 南挽性子养的天真有一大半是她的功劳。 常氏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南挽离开的方向出神。 —— “妻主。” 云胡远远看见南挽的身影,快步迎了上来。 “侍郎府一事听说了?” 云胡点了点头。 他不反感侍郎主君,最多只是当对方是一个陌生人。 只是想到侍郎为了云胡把嫡子送进牢里就感到一阵心惊。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侍郎为了荣华富贵,连血缘都不顾。 “我们去看看!” 南挽轻轻握住云胡的手。 “会不会不太好?” 云胡有些踌躇。 若是让太子知道他们来就是为了看热闹,估计又会在心中狠狠记丞相府一笔。 “不会。” 南挽摇头:“宁王也去了。” 宁王是出了名的不爱管闲事。 可为了这事,却一反常态地上了公堂,无疑将事情闹的更大。 太子这次要想完全脱身,很难。 等南挽他们过去的时候,公堂已经开始对峙了。 京兆尹急的跳脚。 明明这种关联重大的事该交由大理寺来管。 可大理寺却甩摊子,把这烫手山芋交给她。 这是她能管的吗? 一个是侍郎,一个是侍郎主君。 这两人身后各代表一方助力。 侍郎代表太子,侍郎主君背后有宁王。 不管哪一方输了,对她来说都不好过。 但她也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案子。 “大人,请为小民做主。” 侍郎主君声嘶力竭。 为了一个庶子,把嫡子送去抵命,百年来还是头一遭。 “啧,这侍郎心真狠。” “那个庶子真有手段,竟哄得太子为他要死要活。” “狐媚手段!这等作风,一向为清流世家不耻。” 当今女皇最重嫡庶,上下官员无不效仿。 哪怕再喜欢府中妾室,也不会有女子宠妾灭亲。 侍郎这番动作,无不是把女皇的脸拉下来来踩。 “胡说。” 侍郎振振有词:“我那儿子是心甘情愿去天牢顶罪的,怎么能说是要挟?” “心甘情愿?” 此时此刻,侍郎主君干脆撕破脸皮脸上再无平日的温婉,只有锐气。 “你下药逼迫,这样也算心甘情愿?” 侍郎主君冷笑:“你真是好大的脸。” 都说为父则刚,儿女是他的逆鳞。 旁人哪怕动丝毫,他都会与对方拼命。 “你……”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京兆尹忙拍了一下手中的惊拍案。 “侍郎,你可认给嫡子下药一事?” “不认。” 侍郎咬定不承认。 “你……” 侍郎主君气地浑身颤抖。 “肃静。” 京兆尹提高了音量。 “来人,把人带上来。” 侍郎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爹。” 云瑶哭着抱住自家爹爹。 关在天牢那几日,他简直生不如死。 他几乎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没想到还有转机。 父子抱着痛哭,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也有些难受。 但这毕竟是在公堂,京兆尹只能按法律行事。 “堂下可是侍郎府嫡子云瑶?” “是。” 云瑶点头。 “您父亲说你母亲为了哄骗你去给庶弟顶罪,故意给你下药,可有这事。” “……” 云瑶刚想开口,却对上自己母亲央求的目光。 “瑶儿。” 侍郎主君急声催促。 “有此事。” 云瑶转头,不去看侍郎此时的脸色。 他对自己母亲真的很失望。 侍郎脸色灰败。 她隐约感觉自己要完了。 太子不可能保她。 先前对方是看在云夭的面子上对她多有忍让。 可现在…… 没有人能救她。。 “来人,把她关入大牢,听候处置” 京兆尹重重甩下一个令牌。 “活该。” “这等人就该这般。” “妻主,我们回去!” 云胡站的地方能清清楚楚看到堂前的一举一动。 侍郎此时的脸色他也看得分明。 绝望懊悔痛恨……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对方露出这种表情。 但见对方这般,他心里却异常畅快。 做多了坏事终究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侍郎是这般,云夭也是这般。 只是时间先后罢了。 侍郎模模糊糊听到云胡的声音。 云胡。 侍郎眼睛一亮。 他可以救她。 如今他是丞相少君,南挽对他极为宠爱。不管提什么要求,都会满足。 “胡儿,救救娘。” 云胡的背影停滞住了。 侍郎一眼就认出云胡的背影,焦急道:“救救娘。” “妻主,我们走!” 云胡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只觉得很可笑,当初把他弃之不顾,现在又想以亲情的名义要挟他。 (本章完) 第338章 云胡不喜(二十二) 第338章云胡不喜(二十二)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孽障。” 见他这般,侍郎不禁开口痛骂。 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来人,把她带下去。” 京兆尹微微皱眉。 身为官员,自当严身慎行。 侍郎如此行径,简直令她不耻。 “云胡,你以为你攀上丞相府就好过了吗?……”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过好安生日子。” 侍郎今日算是彻底不要脸了。 “啪。” 有人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贱人。” 侍郎声音尖锐,可抬头看到来人时,却愣住了。 怎么不是云胡? “贱人。” 宁王慢慢咀嚼这两个字,怒极反笑。 “好一个侍郎。” “殿下。” 侍郎脸色惨白。 她哪想到冲出来的不是云胡,而是宁王。 如若知道,就算借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 “这怎么算?” 宁王不轻不淡地睨了京兆尹一眼。 京兆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试探着道:“辱骂皇族,重打三十大板,发配西北?” “殿下饶命啊!” 侍郎赶紧跪下求饶。 去西北,那不是要活活脱一层皮吗? “我觉得这太轻了。”南挽慢悠悠开口。 “您是?” 京兆尹疑惑道。 皇城最不缺的就是世家子弟,哪怕在路边上随意遇见一个,都是达官显贵。 抱着这样的想法,京兆尹不敢妄自得罪。 “我是她刚才骂的人的妻主。” 南挽轻飘飘地看了侍郎一眼,慢条斯理道:“皇城律法第九条,证据确凿却不承认者处以极刑。” 听到极刑二字,侍郎身体不住颤抖,赶紧道:“我认我认。” 按照律法,主动认罪可降罪。 “皇城律法第六百三十条,下官辱骂上官主君亲眷,罪加一等。” “南挽。” 饶是侍郎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道:“你这纯粹是胡编乱造。” 皇城律法总共七百八十条,她不信对方每一条都记得。 “真有这一条吗?” “不记得?莫非真是对方胡说。” “南挽,纂改法律可是砍头的大罪。” 侍郎笑容得意。 就算死,她也要拖下来一个。 “妻主。” 云胡有些担忧。 “有这一条。” 京兆尹手忙脚乱地摊开桌上的律法:“如南小姐所言。” “什么?” “还真有这一条。” “神了。” “这么多,她是怎么记下的?” 众人啧啧称奇。 人群中有不少男子眼中异彩连连。 就连京兆尹看南挽的目光都带着惊讶。 她在京兆尹这个位置坐了将近三年,对法律也算知根知底,但比起南挽来还是差了半分。 “我不相信。” 侍郎面色狰狞。 “女皇亲自定的律法,由不得你不信。” 对上她,京兆尹没有先前那般好脸色,冷着声道:“把她带下去,择日行刑。” “是。” 衙役不敢怠慢,赶紧把侍郎押了下去。 “云胡。” 云瑶心情复杂,对于这个弟弟,他一向看不上眼,觉得跟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现在,对方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云胡回了他一个微笑。 他对云瑶并无什么恶感,但也没多少好感。 “妻主,我们回去!若再不下去,爹爹该急了。” 他不喜欢云瑶看他们的眼神。 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好。” 南挽跟宁王点了点头,拉着云胡离开。 “我们也走!” 侍郎主君叹了一口气。 身为父亲,他哪能不清楚自己儿子的心思。 对方身份跟他们如同鸿沟。 别提现在,哪怕是之前,都没有资格。 世上不是人人都能像云胡一般拥有那么好的运气。 “嗯。” 云瑶收回目光,跟在自家爹爹身后。 丞相府。 饶是丞相再怎么淡定,听到今天的发生的事,还是黑了脸。 “这个兔崽子。” 尽给她惹祸。 她已经能想到等会太子如何拐弯抹角骂她管教子女不周了。 常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不合了你的意吗?” 今日一事已传遍街头巷尾,说不定宫中女皇都已知晓。 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露脸机会。 南挽若站住了,对日后的仕途极有便利。 先名后利,好比之前的丞相。 只是这样一来,南挽注定要去官场走上一遭。 那等腥风血雨…… 儿孙自有儿孙福。 事到如今,常氏也只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消息传到太子府,太子气的差点晕倒。 她还真高估了侍郎。 敢情这就是她口中的能解决。 常为脸色难看。 当初她就劝太子把云夭交出去,结果对方就是不愿。 现在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女皇就算有心护着太子也无力回天。 造成如今这般局面的还是个男子。 若改日太子登上那个位子,岂不是要把江山拱手让人? 太子皱眉看着身旁的幕僚:“尔等就没一个办法吗?” 不少人偷偷看着常为。 常为冲她们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本想站出来献计的幕僚一下子退了回去。 劝谏也得有命在。 就连尚书都没信心,她们何必自讨苦吃。 一时无话。 见他们这般,太子心情越发糟糕。 “本宫养你们有何用?” 真到生死关头,一个能拿主意的也没有。 “殿下息怒。” 众幕僚齐齐跪下。 太子被这群人气的眼前发黑,重重拂袖。 “都给本宫滚。” “殿下。” 云胡从暗处走了出来,眼圈通红。 “都怪云胡拖累了殿下。” “这怎么能怪你?” 太子皱眉:“要怪就怪侍郎不够聪明。” “殿下,如今……” 云胡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 太子保证道。 “嗯。” 云胡轻轻点头,眸子里满是情意。 “我相信殿下。” 太子左想右想,最后想出一个还算勉强办法:“胡儿,你去跟侍郎断绝关系,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侍郎府的人。” 这样侍郎主君指责侍郎宠庶灭嫡一事就无从提起。 “我……” 云胡有些迟疑。 “胡儿。” 太子握着他的手,真心实意道:“现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她手底下全都不堪大用。 “好。” 云胡咬牙答应。 如若太子完了,他也完了。 他爹爹那么疼他,肯定不会因这个责怪他。 (本章完) 第339章 云胡不喜(二十三) 第339章云胡不喜(二十三) 天牢,侍郎浑身狼狈。 知她犯了大错,从前巴着她的那些官员一个个露出恶心的嘴脸。 现如今,就连一个衙役都能欺负她。 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娘。” 云夭快步走过来。 “幺儿?” 侍郎浑身一震,抬头看着来人。 “夭儿,你怎么来了?” “殿下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出来?这不是胡闹吗?” 侍郎面色薄怒。 “娘,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你放心。” 见如此紧急关头,对方还担忧他的安危,云夭口中的话突然吐不出来。 他娘从小到大都很关心他。 没有她,他就没有今天。 他真的要跟对方断绝关系吗? 云夭有些迟疑。 “夭儿。” 想起太子临终前的话,云夭狠了狠心:“娘,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你儿子了。” “什么?” 侍郎怀疑自己的耳朵。 “娘。” 云夭背过身去:“殿下说,如果我不跟您断绝关系,那她头上就要多一个罪名,到时就无法保住我,所以……” “所以你就要跟我断绝关系?” 侍郎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儿子。 她为这个儿子,操心甚多。 从小到大,不管对方想要什么都帮他得到。 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对方却见死不救,甚至想跟他断绝关系。 何其可笑。 “娘。” 云夭小声央求:“就当我求您,您说过的,不管我提什么要求,您都会答应。” 侍郎又气又怒。 “娘。” 云夭越发焦急。 太子只给了他一个钟头的时间。 如若他一个钟头还没完成…… “好。” 侍郎背过身去,神情恍惚:“我答应,你回去!” “谢谢娘。” 云夭狂喜,快步走了出去。 半路上,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郑重地给侍郎磕了两个响头。 侍郎杵在原地,动也未动。 她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 想起之前做的一切,侍郎用力攥着手心,指甲掐进肉里,露出斑驳的血痕。 皇宫。 “看看你干的好事?” 女皇还是第一次对太子发这么大的火气,宫女屏气凝神,越发不敢出声。 “母皇,儿臣知错。” 太子自知理亏,压根不敢反驳。 “那个叫云夭的人现在在哪?” 女皇逼问。 “儿臣……”太子面色犹豫。 “你可真行。” 女皇怒极反笑:“居然为了一个庶子搞这么大的名堂。” 去天牢劫人,李代桃僵,逼侍郎主君进宫告御状。 这期间种种,无论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是足以让人砍头的大罪。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太子。 “儿臣知错。” 太子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反驳。 “你去把那个庶子杀了,这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女皇冷静下来,怒道。 “母皇,儿臣……” 太子脸色苍白。 “你个废物。” 女皇抬脚,重重踢了她一脚。 “你真是枉费朕这么多年的教导。” 儿女情长,自古乃皇家大忌。 哪怕再喜欢的人,也不能轻易表露,以至于被他人当做把柄利用。 “母皇。” 太子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儿臣知错。” 她说来说去,只有这几句话。 “你……” 女皇怒火上涨,一下气晕了过去。 “母皇。” 太子声音焦急。 见势不对,一旁伺候的宫女赶紧去请太医过来。 丞相府,书房。 南挽静静回想系统告知的剧情。 女皇病重,太子造反,打入天牢…… 南挽重重在女皇病重上打了个圈。 女皇身体向来康健,不可能突然病重,唯一的解释就是中了毒。 皇宫之中,唯一能给女皇下毒的只有身旁近侍。 但女皇素来多疑,寻常近侍,轻易不能得手。 南挽逐个排除,把目标定在凤后。 她一开始就觉得女皇跟凤后的关系很奇怪,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陌生人,但表现却很亲近。 观安王的反应,这之中有极深的一段渊源。 “妻主。” 云胡突然推门进来。 南挽匆匆把纸藏在书下,问道:“怎么了?” 动作太快,云胡依稀只看见一个夭字。 夭,云夭。 云胡不愿多想,毕竟南挽先前已经告诉他喜欢的人是他。 但他们成亲月余,关系却始终不曾进一步。 如若不是南挽不行,就是对方不愿。 不愿? “怎么了?” 见云胡神色复杂,南挽有些担忧,以为他还在为白日里的事担忧,安慰道:“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人堵住了。 “云胡?” 南挽微微惊讶。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妻主。” 云胡窘的耳垂通红,却还是鼓足勇气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圆房?” 他们现在还不是完全的夫妻。 南挽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见南挽许久不回话,云胡以为是无声的拒绝,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贪心太多了。 “云胡。” 南挽伸手拦住他。 “妻主。” 云胡努力挤出一个跟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 “我没事。” 但他不知道,此时的笑容比哭的还要难看。 南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 她抬手,把人拥在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 云胡脸色爆红,心中既窃喜又有一丝畏惧。 “这事我本打算以后再跟你提。” 南挽轻声道。 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近道云胡能清楚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颊。 “为什么?” 云胡忍着羞涩回道。 他爹爹说,一般这事都是在新婚之夜就要完成。 如若不是,就是妻主对自己的夫郎不满意。 妻主是对他不满意吗? “别胡思乱想。” 南挽拿他无可奈何,道:“我想让你考虑的慎重些。” 在他们那边,若两人决定结婚,那就说明已经做好一辈子的准备。 云胡前半辈子一直活动在侍郎府,从未认真见过外面的世界,南挽想多给他一些时间考虑。 如若后悔,也有转旋的余地。 可是没想到云胡把她这番举动曲解为其他的意思。 这也怪她,没有解释清楚。 “我考虑好了。” 云胡大着胆子道。 他只想陪在这人身边,哪里都不想去。 (本章完) 第340章 云胡不喜(二十四) 第340章云胡不喜(二十四)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次日出乎意料的却是天晴。 侍郎去西北一事已经板上钉钉。 然次日,她又突然改口,称云夭已经跟她断绝关系,宠庶灭嫡一事无从说起。 这句话,京兆尹自是不信的,天底下,有哪个子女会跟父母断绝关系? 但侍郎拿出族谱,族谱上赫然没有云夭的名字。 案子一时陷入僵局。 京兆尹正头疼案子该如何判时,衙役突然说有客拜访。 “不见。” 京兆尹想也不想道。 她这时候谁都不想见。 “但那人说可以帮你。” 衙役面露难色。 “让她进来!” 京兆尹无端对这个人生了几分好奇。 她想知道对方如何帮她。 “南小姐?” 看清来人的模样,京兆尹眸子难掩惊愕。 “大人。” 南挽朝她行了一礼,不疾不徐道:“皇城律法第三百二十条,父母若与子女断绝关系,必须在族老的见证之下。” 侍郎只是在族谱把云夭的名字划掉,但却并没有见证人。 京兆尹一下就明白了南挽的意思。 但人不可逼的太紧,否则日后会反扑。 侍郎背靠太子府,现虽沦为废棋,但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南挽也没强求对方必须按她说那般行事,略做提醒就离开了。 京兆尹望着她的背影良久,心一横。 太子府。 “你们想干什么?” 云夭面露警惕:“这可是太子府。” “将他带走。” 京兆尹不与他废话,直接派人强行把他押了出来。 “若殿下知道,一定会……” 云夭还想威胁,但被京兆尹毫不留情的打断:“女皇大发雷霆,太子当前还在请罪。” 言外之意,就算太子知道,也无济于事,对方现在根本赶不过来。 况且就算知道了,她也是据法行事,就算女皇亲自过问也无从指摘。 闻言,云夭心缓缓下沉。 他这次恐怕很难保全了。 太子身在皇宫,有心而无力。 除了太子,没有人会救他。 “带走。”京兆尹面无表情道。 皇宫。 太子跪在地上,膝盖隐隐作痛。 她已经跪了有一个时辰了。 她还记得女皇醒来说的话,一直跪着,直到知错为止。 她稍微动了动,但很快就被一旁看着的宫婢察觉。 “殿下,不要让奴等为难。” 宫婢弯身行礼。 “母皇可醒了?”太子声音沙哑。 “陛下还在睡。” 宫婢恭敬道:“太子且多等些时辰。” 太子扯了扯嘴角。 这番话,她自是不信。 女皇估计早醒了,只是单纯不愿意见她,目的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 “凤后。” 宫婢突然朝身后行礼。 太子抬起头,果然见到一个神色淡漠的男子走来。 “你来做什么?” 太子开口嘲讽:“想看本宫笑话?” 明明是父女,但他们的关系却如同生死仇敌。 凤后没有搭理,抬脚步入寝宫。 “她不可能见你的。” 见他不为所动,太子故意提高了音量。 她的母皇最重形象,绝对不可能让凤后瞧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凤后身形微微一顿,似是听了进去,但很快就走了进去。 太子直勾勾地看着宫门,等着他被女皇赶出来。 但左等右等,都不见对方出来。 太子心陡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太子德行有亏,特罚闭门思过半年,盐贩一事今交由宁王处理。” “殿下,接旨!” “本宫不信。”太子眼神通红。 盐贩一事,一直由她管,女皇怎么突然就摞了她的职,让宁王代管? 她一定是听错了。 “陛下亲口所言。”宫婢脸色平静。 “朕对你简直失望透顶。” 那句话居然是真的。 想到这,太子脸色越发苍白。 “殿下,请回!” 宫婢恭敬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有女皇的命令,宫婢也不会这般行事。 一切都是女皇的意思,包括罚跪,革职,闭门思过。 太子起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一时不察,她撞到一个人。 “是你在暗中搞鬼?” 联想到当前种种,太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贱人。” “殿下,慎言。” 闻言,伺候凤后的婢女脸色微变。 “本宫偏要说。” 太子脸色疯狂:“你就是在报复,在报复本宫把你最喜欢的女儿送去西北。” “本宫也是你的女儿,为何你对本宫却如此残忍?” 从小到大,她都得不到这人哪怕一丝一毫的关心和在意。 “我只有一个女儿。” 凤后看着她的眼神冰冷,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你不是。” “我不是。” 太子大笑:“这话你也就只能骗一下你自己。” 她与安王同胞,如若她不是,安王也不是。 凤后懒得与她争辩,直接甩袖离开。 “西北悍匪横行,你猜,我那个好皇妹会不会死在那里。” 太子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 凤后脚步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殿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 婢女硬着头皮传达凤后的意思。 这两个人,她都得罪不起。 “你……” 太子咬牙。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人已经走远了。 (本章完) 第341章 云胡不喜(二十五) 第341章云胡不喜(二十五) “殿下,云公子被京兆尹带走了。” 婢女内心忐忑,极为不安。 以殿下对云公子的在意肯定会拿她们开刀。 然太子好似没听见一般,浑浑噩噩地抬脚书房,闭门不出。 婢女们面面相觑,只好把靠近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太子被女皇重罚的消息很快就散落皇城四处,就连街头小儿都知道太子失宠了,夜夜借酒浇愁。 听到这个消息,常为二话不说就闯进太子府,随手抓住一个婢女逼问:“太子呢?” 婢女面色为难。 常为再三逼迫,婢女才吞吞吐吐道:“殿下在前院。” 前院? 常为匆匆赶去前院,却没有见到意气风发的太子,而是见到一个喝的烂醉的酒鬼。 酒鬼前面摆着好几个空坛,见常为过来,笑着冲她招手。 “来……我们继续,喝……不醉方休。” 常为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酒杯,很是恨铁不成钢道:“殿下,你糊涂啊!” 太子看都不看她一眼,醉醺醺道:“酒呢?给我酒。” 常为忍无可忍,重重把酒北摔在地上。 清脆的声响换回太子三分理智。 “殿下,这个关头,你还有心思喝酒?” 一时气急,常为忘了敬称。 然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指责她以上犯下。 “不然呢?” 她如今就保住了太子这个位置,空有其位却无实权。 而且,闭门思过半年? 若真的闭门思过半年,朝堂上的人都估计换上一批了。 想到这,太子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女皇这般相当于明晃晃告诉她,既然对方当初能给她自然也能收回去。 说完,她继续喝酒。 见她这般,常为寒心的厉害,大步离开太子府。 婢女不敢劝,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 丞相府。 “妻主。” 云胡好奇地看着南挽手中的奇物:“这是什么?” “千纸鹤。”南挽轻声解释。 她今日也是突发奇想。 “千子贺?”云胡脸色迷茫。 妻主这是暗示他,想快点有个孩子吗? 南挽没有解释,继续手中的动作。 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鹤便诞生在她手上。 云胡想伸手去摸,但怕弄坏,又立即缩回了手。 “给你。” 南挽将手中的纸鹤递给他。 在家乡,赠千纸鹤表示祝福,希望被送人以后的生活能够幸福美满。 云胡小心翼翼把它放在手中,视如珍宝。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给的东西。 “妻主。” 云胡洋溢着欢笑。 “我一定好好保管好。” “保管什么?” 常氏笑着走进来。 “没什么。” 云胡摇头,动作飞快地将手中的纸鹤藏起来。 不是他小气,而是这是南挽给他的,他想好好珍藏。 这般动作自然逃不过常氏的眼睛。 但他什么都没说,笑着对南挽道:“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捣鼓这些玩意。” 云胡不好意思地把纸鹤递给他。 常氏接过,突然愣住了。 “千纸鹤?” “爹爹,你认识?” 南挽有些奇怪。 这是现代的东西,常氏怎么会认识? 莫非对方跟他一样是任务者? 可观常氏的模样,却不想。 “认识倒谈不上。” 常氏摇了摇头:“先凤后先前就喜欢捣鼓这些小玩意,我也偶然见过一面罢了。” “先凤后?” 南挽有些惊讶。 “这是旧事了,你们不知也是正常。” 常氏目光怀念:“先凤后跟女皇感情极好,女皇甚至为他废了旧制,就为了百年之后能够与其同棺而眠。” “但好景不长,先凤后染上恶疾,薨了。” 恶疾?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染上恶疾? 南挽突然阴谋论。 自古皇族皆是心机深沉之辈。 先凤后知晓女皇的大多把柄,女皇为了顾全大局,将他杀了,假称为恶疾。 “女皇不可能杀他。” 常氏摇了摇头:“先凤后天生凤命,贵不可言。” 女皇信鬼神,一向敬之畏之,不可能动手。 “那凤后?” 南挽想起宫里那个神色总是冰冷的男子。 “他是一个可怜人。” 常氏叹了一口气:“他本是贫家子,已许了婚约,但女皇见其与先凤后有四分相似,就将他强抢进宫。” 南挽没说话。 这样一来,女皇对凤后的态度有了解释。 一方面,女皇认为容貌跟先凤后有五分相像的凤后就是心上人,对他予以宠爱。 一方面,女皇又清楚知道凤后不是那人,只是个替身。 这般复杂情绪造就了她对凤后的态度。 太子肖母,而安王肖父。 安王身上多多少少沾点先凤后的影子。 “爹爹。” 云胡突然开口问道:“那凤后愿意吗?” 与他人定下婚约,却没能允诺。 “自然是不愿的。” 常氏神色叹惋:“只是从头到尾都不容他做主。” 见自家儿子可以进宫当凤后,凤后母亲公然撕毁婚约,还将人赶走。 那人走投无路,自尽而死。 云胡用力攥紧了手。 不容做主。 似乎每个男子的命运都掌握不在自己手中。 侍郎可以轻而易举将他送出去顶罪。 凤后母亲为了权势公然撕毁婚约。 男子的命运从来都是悲哀的。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幸福。 南挽悄悄握住云胡的手,无声安慰着他。 云胡抬头,冲她笑了笑。 眼见着夫妻二人感情越发要好,常氏叮嘱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南挽静静梳理常氏的话。 先凤后是个穿越者。 女皇十分长情。 凤后心有所属但却被权势所逼。 她在纸上重重在先凤后三字上打了一个圈。 先前在宫宴上,云夭引萤火虫过来,女皇大怒。 萤火虫,先凤后…… 若想知晓女皇的心思,就得调查当年的旧事。 而先凤后死后,宫中的婢女死的死,回家的回家,一时之间寻不到任何突破口。 “小姐。” 海棠突然走了进来,打断南挽的思绪。 “宁王殿下派人送来请帖。” “请帖?” 南挽有些错愕。 不久,宁王才刚办金鳞宴,怎么这么快就要办下一场? 海棠把手中的请帖递给她。 南挽打开,发现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心头微凝。 (本章完) 第342章 云胡不喜(二十六) 第342章云胡不喜(二十六) 人间四月,芳菲尽。 宁王府的桃花却开地极盛,潋滟夺目。 南挽递给门房请帖,门房接过,细细一看,恭敬地把她迎了进去。 “丞相府南挽到。” 因侍郎一案,众士子对这位声名鹊起的相府小姐都有点好奇。 但碍于宁王在旁,强忍着没去上前结交。 “相府小姐?” 人群中有人嗤笑:“一个仗着祖上庇佑的废物罢了。” 一语惊。 在场的人纷纷向那人投以瞩目。 “这不是侍郎府的云若吗?” “侍郎府都破败了,她怎么还有脸来。” “非也,这是才学宴,只论学识,不问家室。” 众人不由抬头打量南挽。 南挽淡定饮酒,像是没听到一般。 这般蔑视姿态彻底惹恼了云若。 她大步上前,劈手夺过南挽手里的酒杯。 “我在与你说话,你为何不理?” 南挽使了个巧劲,杯子稳稳的落在手心。 “为何要理?” 南挽将酒杯放在桌上。 “狗咬了,难道你还要咬回去吗?” “哈哈。” 在场的士子都有些忍俊不禁。 见南挽暗讽她是狗,云若怒火中烧,大声道。 “南挽,你可敢与我比试一场?” 侍郎打入天牢,身为子女的她也受到影响,三年不能科举。 她自负才学出众,无人出其左右,实乃状元之材。 本打算今年下场,但却被南挽全搅和了。 这让她怎么不恨? “我为何要和你比?” 南挽面色平静。 她听云胡谈起过在侍郎府的遭遇,眼前这人经常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就是为了博云夭一笑。 “凡比试者,一为名,二为利,我不为名利,为何要与你比?” “是这理。” 几个老夫子赞许地点了点头。 “难道你不敢?” 云若激将道:“你怕输?” “输赢乃兵家常事。” 南挽不疾不徐回道。 云若一时词穷。 “殿下来了。” 人群中,有人提醒道。 若宁王过来,这事就无法轻易善了。 “等下有你好看。” 云若放了一通狠话,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她三年不能参加科举,行事不免有些莽撞。” 宁王匆匆赶了过来。 “无事。” 南挽摇了摇头。 她不是故意挑事的人,只要对方不犯在她头上,她不会出手。 “次月就是科举,南小姐若有意,可听一下。” 宁王提醒道。 今日除即将下考场的士子之外,还有明世大儒。 南挽顺着宁王的目光看向西北角,那里坐着几个仙风道骨的老人。 似乎感受到南挽的目光,领头那人朝她点了点头。 “那是张大儒。” 宁王见她感兴趣,干脆停下来一一为她介绍。 “居中那位是李大儒,还有一位……” “那云若就是李大儒的学生。” 这也是哪怕侍郎府败落,云若仍有资格参加今日的宴会的原因。 “李大儒为人刚愎自负,你打了她学生的脸,等下估计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南挽不置可否。 侍郎府一事,她自问还算仁至义尽。 宁王匆匆说了几句就被叫走了。 南挽抬头打量周围的士子。 原主体弱,多年一直居家不出,认识的人堪称没有。 见她目光望了过来,那些士子愣了一下,朝她点了点头。 南挽回了一笑。 许是看出她的善意,终有一人举着酒杯过来。 南挽没有推拒。 见她不像是拿身份压人之辈,其他人也纷纷试探着过来谈话,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装腔作势。” 云若一脸不屑。 “如若她不是丞相之女,哪会有今日的风光?” 她费尽心机都求不到东西,旁人触手就能得到。 人的出生一开始就决定了上限。 李大儒看了自家学生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你若不服,就去赢回来。” 自怨自艾,一向为人所不齿。 “学生知道。” 云若的神情顿时认真了许多。 待会的诗会才是她大展身手的时机。 如若被达官贵族看重,就可一步登天,不必受那三年不能科举的束缚。 “诗会开始了。” “南小姐?” 有人犹豫。 她对南挽很有好感,想拉着对方一起,但顾及刚才的事,没有继续开口。 南挽出乎意料没有拒绝。 那人松了一口气,轻声跟她讲述诗会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一人作前一句,一人对后一句,对的越多且越快者获胜。 “本王开个头!” 宁王素喜舞文弄墨,这样的场合,自然不会错过。 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异议。 …… 很快就轮到了南挽。 不少人抬头看了过去。 对于这位新起之秀,她们都想知道对方的才华能否配得上她的名声。 即使被这么多人看着,南挽脸色也丝毫不慌。 “平平。” 李大儒摇了摇头,不轻不重道。 对比云若前一句的惊艳,这句未免拿不出手。 “看来只是虚名。” 云若开口嗤笑:“你就这点本事?” 她还以为对方有多厉害呢?原来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见没人作答,南挽主动接了下一句。 这一句堪称点睛之笔。 刚才本来乏味的诗句一下活过来了,立刻有了画面。 场上人都有些惊讶。 “厉害。” “甚佳。” 张大儒点头赞许。 云若掩饰不住的愕然。 等她反应过来时,别人已经先她好几轮了。 她顿时急了,顾不得李大儒的叮嘱,赶紧抢着说。 见状,张大儒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云若才华有之,但过于急功近利。 场上众人才华出众者众多,但真正出彩的就那么几人。 树大招风,表现过于出众者恐不被他人所容。 饶是云若才华再盛,面对众多士子的轮番攻击,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很快就落败。 南挽在她落败后的后一轮主动选择了认输。 众人虽觉可惜,但没多说什么。 云夭紧紧掐着手心。 南挽就是故意的,名次不多不少就排在她上一位。 ??今日作者有事,不能更新,暂时请假,明天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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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43章 云胡不喜(二十七) 第343章云胡不喜(二十七) 南挽似有所察的抬起头。 云若眸子喷火,充斥着愤怒和不甘。 南挽礼貌地回了她一个微笑。 云若更气了。 “咦。” 宁王有些讶异地看着南挽。 在她的印象中,对方一直是冷静从容的,很少露出这一面。 但想到对方此时的年纪,心下恍然。 “心性是极好的,但缺乏打磨。” 张大儒慢悠悠道。 “以她的出身,有这般心性便已非常不错。” 宁王笑着道。 她见过的皇城富家子弟,一个个都是态度高傲之辈。 如南挽这般好接触的几乎没有。 张大儒不置可否。 宴会很快落到尾声,众人纷纷提出告辞。 “南挽。” 云若拦住她:“按照身份,你本该尊我一声大姐。” 大姐? 南挽脸色平静:“云胡已经跟云家断绝关系,这句话根本无从谈起。” 云若也没想南挽会应。 她这般,只是想恶心一下对方。 “我那庶弟伺候你应该伺候的不错!” 云若眼里满满都是恶意。 “毕竟他一向喜欢讨好人。” 不管让他干什么,他都会干。 “丞相府的家事,还不劳外人费心。” 南挽略过她:“你还是先想着三年后能否参加科举!” “你……” 这句话深深戳中了云若心里的痛处。 “南小姐留步。” 就当南挽即将抵达门口时,宁王突然开口叫住她:“本王有要事与你协商。” 一旁还没走的士子纷纷向南挽投以羡慕的目光。 宁王现在正是御前红人,风头正盛。 能与她结交,日后必然前途无量。 但宁王性子高傲,非才华横溢者入不了她的眼。 云若这次就是冲着宁王来的,听到这番话,眼里的嫉妒几乎化为实质。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南挽沾上了? 南挽猜出她的来意,没有拒绝。 “南小姐有意参加今年的科举?” 宁王轻声询问。 南挽没有否认。 “以南小姐的才学,定当榜上有名,只是需注意一个人。” “云若?” 南挽反问。 “她与云若师出同门,才华远在云若之上。” “她对你甚为记恨,曾扬言,若你参加科举,定要让你颜面扫地。” 南挽只觉得莫名其妙。 论树敌,她只得罪过太子。 但太子还不至于这般。 “殿下还有其他事吗?” 南挽客气道。 “天色不早了,我夫郎还在家等我。” 宁王叹了一口气,知是瞒不过,坦言道:“还有一件事,日后若你进了官场,不要站太子那边。” “?” 南挽适时流露出几许诧异。 “你觉得陛下待太子如何?” 不等南挽开口,她自顾自道:“甚为纵容。” 哪怕她闯了大祸,最多也只是轻拿轻放。 但就是太纵容了才显得格外奇怪。 自古皇家没有真情,女皇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她唯一的深情只给了一人。 那人死了,她也只是匀半分给容貌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凤后。 “惯子如杀子。” 宁王定下结论。 现在看来,太子的确是正统,但以后却并不一定。 南挽仔细推敲了一下剧情,发现有两个奇怪之处。 女皇对太子说废就废,没有丝毫犹豫。 那个继位的皇女…… “皇室可有叫宁晓的皇女?” 论皇室情况,没有人比眼前这人更加了解。 宁王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 “本王从未听说过。”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宁晓就显得极为可疑。 南挽感谢了宁王一番,告辞离去。 丞相府。 “妻主。” 云胡一直在门口徘徊,见马车远远驶来,忙迎上去。 “怎么在这里等?” 南挽摸了摸他冰冷的手,用力握紧。 “我想早点见到妻主。” 云胡不好意思道。 他爹爹说这样不是一个合格的少君。 但南挽说过,只要在丞相府,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南挽没有责怪,拉着他进去。 “云若。” 听到云若的名字,云胡不自觉攥紧了手。 “别怕。” 南挽将他拉进怀里,轻声安慰。 “已经过去了。” 云胡很少提及侍郎府的生活,但观其模样便可看出他过得不是很好。 母亲一味偏爱云夭,对他从来不闻不问。 几个嫡女耻其出身,不屑与之为伍。 唯一愿意护他的只有常氏。 但常氏在大多数情况下有心无力。 他只能靠自己。 “今后有我。” 南挽保证道。 有她在,她不会让云胡受到任何伤害。 “嗯。” 云胡轻轻点头,安静地抱着南挽。 夜深人静,侍郎府却灯火通明。 “都怪你。” 想起白天的遭遇,云若脸色铁青。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三年无法参加科举?” 侍郎主君脸色淡漠,像是浑然不在意。 但从他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冷静。 “大姐。” 云瑶听不下去:“爹爹也是为我们好。” 侍郎今日有可能把嫡子送去天牢顶罪,来日可能会制造出更多的祸端。 “闭嘴。” 云若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如果你肯在天牢好好待着,那会有今天的事?” “大姐的意思是让我一直在天牢待着?” 云瑶又气又怒。 他与云若一母同胞,云若却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话。 “我……” 云若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侍郎主君飞速打断。 “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若嫌我这个父亲丢人,大可与我断绝关系。” “你……” 云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侍郎主君神情淡淡,不像是在说笑。 云若摔门离去。 “爹爹。” 云瑶欲言又止。 有些话就连他听着都有些伤人,何况爹爹。 “我没事。” 侍郎主君摇了摇头:“天晚了,你早点休息!” 等云瑶离开,他再也撑不住,脸上露出少许疲色。 这段时间,侍郎府上下全靠他打理。 往年还好,现在越发有点力不从心。 (本章完) 第344章 云胡不喜(二十八) 第344章云胡不喜(二十八) 科举在四月下旬,每年这个时候,皇城都拥堵为患。 “怎么这么多人?” 人群中,有人不满抱怨。 往年科举,远远比不上今年热闹。 “今年女皇陛下亲自监考,紫不能与往常比较。”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冲着可以一睹圣颜来的。 “来了。” 人群中的喧嚣声更大了。 “真的是陛下?” “陛下。” 女皇下了轿子,朝周围微微颔首。 “陛下,请。” 宁王恭敬道。 “今年可有没有你看好的士子?” 女皇笑着问道。 她这个皇妹,眼光甚佳,能入她青眼者如今多半已是朝中重臣。 “臣看好三人。” 宁王没有隐瞒:“张家张和,李家李慕,丞相府南挽。” 前两个,女皇都听说过。 只是听到后一位的时候有些惊讶。 “丞相独女?” “是。” 宁王回道。 对于这位相府小姐,女皇也有所耳闻。 对方身体极差,一直拿药续着。 “那等下得吩咐人注意着点,要是等下人昏在考场,丞相估计找朕拼命?” 女皇故作玩笑道。 “臣已经吩咐下去了。” 顾及南挽的身体,她专门请太医过来坐镇。 万一遇上什么麻烦,也有准备。 女皇点了点头,大步往前走。 “南挽?” “她也来了?” 有人压着声音道。 不少人偷偷看着另一个人。 那人面容普通,一眼看过去平平常常。 但在场的人却无法小觑她。 毕竟这位的才名可是能与张家,李家那两人媲美。 他们还记得对方先前说的话。 若南挽参加科举,定让其颜面扫地。 南挽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独自觅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待开考。 她有意避免麻烦,但麻烦却找上她。 “你就是南挽?” 来者口气极狂:“不知你学得丞相几分才气,可有把握高中?” 想起之前宁王的叮嘱,南挽认出这人就是李大儒的另一位弟子。 这两人不愧师出同门,就连行事都是一等一的狂妄。 “你是?” “你不认识我?” 王晗仔细观察了一下南挽的神色,发现对方眼里的陌生是真的。 对方从头到尾都不认识她。 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开口宣战,任谁都觉得有些蠢。 “哈。”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那人是张和,见怪不见怪。 这位出身世家,行事颇为不羁。 就算是陛下亲临,也不会收敛半分。 但对于有学识之辈,人总是包容的。 王晗狠狠瞪了南挽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开。 南挽心情越发微妙。 “你别理她,这人……” 身着青衣的女子笑着指了指脑袋,意思是这人智商不太正常,别与她计较。 “张和?” 南挽看着来人,不确定道。 “没想到你还认识我?” 张和调侃道:“能入相府小姐青眼,在下三生有幸。” 南挽对她很有好感,言语不禁多了些。 张和正愁无人与她搭话,见南挽凑过来,热情地给她介绍一旁的士子。 张和人缘显然极好,陆陆续续经过的士子都会停下来跟她交谈。 “来了。” “陛下来了。” 空气突然安静。 士子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屏风后,女皇端着一旁。 “开始!” 一婢女走出来,朗声道。 女尊王朝的科举跟历朝历代都有些不一样。 它考的是在场士子临机应变的能力。 官场要的不是死读书之辈,而是既有才识又知变通之辈。 场上众人都是几番筛选进来的,对于这点很是清楚。 位置四周都以屏风隔开,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公平性。 南挽觉得这点颇有点高考的意味。 但想起先凤后是穿越者,就又释然。 王晗信心满满。 为了这次的科举,她闭门深造两年,读尽书院藏书,这次必定能中。 等看到论题时,她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这是什么论题? 国之重器。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在场的士子几乎同时皱眉。 这题难倒是不难,只是很难答的出彩。 若不出彩就无法在众多士子中脱颖而出,赢得女皇青睐。 “刺啦。” 有人已经开始动笔。 士子顾不得纠结,抬笔作答。 女皇坐于高位,轻轻松松能看到下面的情况。 她重点关注宁王说的三人。 张家张和,李家李慕,丞相府南挽。 张和神态从容,一派胸有成竹。 女皇暗中点了点头。 不愧是满门清贵的张家。 李慕动作飞快,似乎很快就要停笔。 女皇将目光望向最后一个人。 南挽迟迟没有动笔。 女皇有些奇怪。 这题目并不难,哪怕不善文章者都可洋洋洒洒挥上一篇。 她轻轻咳了咳。 婢女会意,朗声道:“还剩半个时辰。” 南挽终于开始动笔。 女皇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她。 公堂一事,她也有所耳闻。 皇城律法繁杂,哪怕是她,都记不住。 而南挽却能准确将律法一一说出。 这般好的记性,她自愧不如。 但这是科举。 “希望不要令朕失望。” 女皇喃喃自语。 她宠信丞相,对南挽无端生出几分好感。 “停。” 士子放下笔,忐忑不安地坐在位置上,等待宣判。 在这期间,士子可自由走动。 “如何?” 张和笑着问道。 “尚可。” “尚可?” 王晗出口嘲讽:“我看你压根不会!” 她离南挽距离近,清楚看到对方很晚才动笔。 南挽没有理会。 对待这种人,就该漠视。 王晗开口想说什么,但被张和打断。 “王兄看来很有把握,不知能名列何名?” 王晗自是冲着第一的位置去的。 但张和,李慕二人都是劲敌。 饶是王晗对自身再如何自信,也不敢托大。 “不过尔尔。” “原来不过尔尔。” 张和佯装惊讶:“我还以为王兄肯定能一举夺魁了。” 王晗不与她争执,黑着脸离开。 “她也就这点本事了。” 张和一脸不屑。 因自身出生不佳,便记恨皇城世家子弟。 有才之人还好,她不敢轻易得罪。若碰上些许不学无术的,就写诗嘲讽。 一来二去得罪了不少人。 如果不是她师从李大儒,估计是另一番境地。 南挽浅听一耳,大概明白王晗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出身虽不能选择,但命运可以自己掌握。 王晗若坚持这般,恐怕一辈子都陷在权势里。 (本章完) 第345章 云胡不喜(二十九) 第345章云胡不喜(二十九) “请各位士子移步。” 红衣宫女倾身行了一礼。 众人忐忑不安地跟着她来到大殿。 殿内,几十道探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有胆子较小的士子已吓得头皮发麻,强装镇定。 女皇环视周围一圈,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可塑之才。 “王晗,张三……你们且走上前来。” 红衣宫女一连念了六个人的名字。 王晗闻言,心头一阵狂喜。 她的名字排在前面,这是不是代表在这些人之中,她最有资格夺魁。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快步走上前。 女皇将她的神色纳入眼底,不置可否。 红衣宫女受女皇会意,依次问了她们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千奇百怪,不管怎么看,都与科举搭不上边。 王晗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一边偷偷觑女皇的脸色。 “还请六位士子回偏殿等候。” 红衣宫女笑意盈盈。 “张和,李慕,南挽……” 又是六人。 这次问的问题变了。 还没叫上名字的士子心中本打好一半的腹稿停住了。 “还请六位士子回偏殿等候。” 红衣宫女重复刚才的说辞。 很快,偏殿汇聚了大量的人。 不少人眉头紧皱,仔细推敲刚才的言语。 她们有种预感,这次的科举估计是历朝历代里最难的一次。 王晗脸色隐隐泛青。 因是第一个被叫上去的,她没做好准备,答的马马虎虎。 若以这个凭优劣,她估计要垫底。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张和,李慕二人的脸色,见她们表情也并不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糟糕的不只是她一人。 南挽神情恍惚。 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这般奇怪的科举。 为什么是还是? 想到这,南挽突然眉头微皱。 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她以前难道经历过科举?可这不是她第一次做任务吗? 空间里,系统安静如鸡。 它什么都不知道。 王晗看了南挽一眼,见她眉头皱的很紧,心下对这人越发不屑。 徒有虚名罢了。 “各位士子,请移步大殿。” 半个时辰后,红衣宫女又来了。 王晗有心想探探她的口风,但红衣宫女似乎早有察觉,言语毫无一丝纰漏。 见她这般,不少人开始泄气。 “王晗。” “草民在。” 王晗行了一礼,忐忑不安地走上前。 女皇拿着她的答卷,问道::“你说文人墨客方为国之重器,可有何依据?” 王晗心下平静了许多,淡定回答。 她以先人为例,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多时辰。 女皇摇了摇头:“不对。” 王晗心下凉了半截,她大着胆子问:“敢问陛下,草民有哪里不对?” “若你是文人墨客,倘若国败之际,你拿何胜武将?” 王晗哑住了。 自古文人多手无缚鸡之力。 女皇重文,习文风气堪胜,极少人会从武。 但武将又必不可少,无武将护国,国不安,民不定。 这道理人人都懂,但就是…… 女皇视线略过她,看向南挽。 “南挽,你会如何?” 其他士子的目光也纷纷看向南挽。 南挽犹豫了一下,道:“草民私下认为文臣武将本是一体,双方虽有矛盾,但大敌当前,自当以国事为重,不必争论输赢得非。” 女皇点了点头,神色颇为满意。 这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朝堂上,文臣武将之间的纷争令她颇为头疼。 如若再招一批士子,还是这般,那二者之间的矛盾就永远无法得到解决。 “退下!” 女皇摆了摆手。 南挽恭敬地退了下去。 …… “会试结果会在七日后公示,各位请回!” 红衣婢女笑着下了驱逐令。 众士子忐忑不安地离开宫门。 “张兄,你可有把握?” 张和摇了摇头。 今日的考题出乎预料。 往常本有九分把握,现今只有六分,那六分还是看在她表现中规中矩上。 “王兄?” 王晗阴沉着脸,也不理人,大步往前走。 与她交好的人不由面面相觑,搞不懂她现在是闹的哪一出。 “她今日表现差强人意,自是这般。” 看女皇的表现,显然对南挽更满意。 “妻主。” 云胡一直坐在马车内,直到听到南挽的声音才走出来。 “不是叫你不要来吗?” 南挽神色颇为无奈。 云胡只当没听见。 如今丞相府上下都宠着他,他的胆子也变得大了些。 要是之前,南挽让他做什么都会惶恐不安。 南挽没好气地捏了一下他的掌心。 因力道很轻,看上去就像是在嬉戏打闹。 一旁的士子默默牙疼。 “妻主,走!” 云胡急声催促。 南挽微微挑了挑眉。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这般着急催她回去。 她想出声询问,但云胡嘴闭得很紧。 丞相府与往日一样,并无什么不同。 走到书房时,南挽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不远处,有一串用线穿成的千纸鹤正迎风招展。 “你弄了多久?”南挽声音微哑。 折一个千纸鹤很容易,但折几百个几千个却很难。 “不是很久,两三天。” 云胡老实回答。 丞相府上下并不需要他干活,更多时候他都是闲着。 妻主说赠千纸鹤是表达祝愿,他想祝妻主身体顺遂,平安如意。 南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抬手将他抱的很紧。 “我收到了。” 南挽凑近云胡脸颊,印上浅浅一吻。 云胡红了脸。 海棠走到门口,刚想迎上来,见她们这般,默默退了出去。 “妻主。” 云胡不好意思地推开她:“今日之行顺利吗?” 他不懂科举,连字都是在南挽的教导下才识。 他也想像书中那般被看添香。 但他笨手笨脚,很容易出错。 南挽说不出个所以然。 女皇的表现看样子是对她满意。 但有其他人珠玉在前,她的名次可能会往后靠。 云胡善解人意地换了个话题。 “妻主,山寺的梨花开了,我们明日去看!” 往年侍郎主君都会带子女去山寺祈福,唯独他一人呆在柴房。 每次从山寺回来后,云夭都会在他面前炫耀。 他一直都想去看一看,但找不到任何机会。 “好。” 南挽握住他的手。 见她答应,云胡脸上笑意更深。 ??考试周,作者只能尽量更,但保证会补回来,还望小可爱们见谅。 ? ? (本章完) 第346章 云胡不喜(三十) 第346章云胡不喜(三十) 静山寺坐落在皇城东北角,因算命灵验,故香火鼎盛。 人间四月,正逢花期,梨花盛开的极艳。 远远看过去,煞是惊心动魄。 “妻主。” 云胡看得心痒,大着胆子问:“我能过去看一看吗?” “不要跑太远。” 南挽温声嘱咐。 静山寺极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她反应不过来。 “嗯。” 云胡点头,一脸雀跃地跑了过去。 南挽沿着石阶一路往前走,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 小院像是很久没人居住,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尘嚣。 南挽刚想绕道,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 那个人模样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相貌十分耐看。 令南挽惊讶的是,她觉得这人的眉宇隐约透着熟悉。 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可脑海里却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一丝记忆。 “施主可否是迷路了?” 女子不懂南挽心中的惊讶,轻声询问。 南挽点了点头。 女子并未对南挽这话产生怀疑,毕竟她经常能在山上碰到迷路的香客。 “施主可是皇城人士?” “是。” 南挽坦然承认,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女……安王殿下可安好?” 闻言,南挽不禁有些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会提起安王? “几年前,两位殿下曾来寺庙,托我师兄解签。” 女子叹了一口气:“安王签极好,但太子的签却不尽人意。怕被太子殿下怪罪,我师兄私下把这两人的签调换了。” 本来安王抽到的是上上签,但被换成了下下签。 南挽心头微微一动,面上却不显丝毫。 “大师难道不怕我将这话告知太子吗?” 这等隐秘,自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告知她也无妨。” 女子眸色平静:“我师兄已经圆寂了,因为这事,她对安王殿下一直怀有愧疚。临终前的遗言就是托我把真相告知众人。” “我观施主衣着不凡,应该认识其中的一两位,这才坦言相告。” “安王殿下已经去西北了。” 南挽轻声道。 她听安王提前过这事。 女皇信佛,因这事,女皇一直把她当成灾星。 当时说着话的时候,安王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丝毫不对。 但南挽还能看出她是不甘的。 就因为一个签,就要遭受这般对待。 如今真相大白,签是太子的,安王反倒受了不白之冤,只因解签人的一介私心。 “到了。” 女子向南挽行了一个佛礼:“施主只要沿着这条山路直走便可抵达大殿。” 等南挽回过头时,女子已经走远了。 南挽往回走,循着记忆去找云胡。 “小姐请留步。” 这人声音很陌生,南挽步子不停,继续往前走。 见她不理会,开口那人不由心生懊恼,忙走上前拦住南挽。 “小姐可否透露姓名?” 面容清秀的男子满眼写着忐忑。 他在殿外便瞧中了这人,但出于矜持,没敢上前搭话,只是远远跟着。 直到对方想要离去才忍不住开口将人喊住。 南挽猜出他的来意,摇了摇头:“在下已有夫郎。” 闻言,男子心顿时凉了半截,但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那小姐家中可有妾室?” 南挽没有说话。 男子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鼓足勇气试探:“如若小姐不弃,我可以做妾。” 大户人家的妾室总比普通人家的妾室好过。 南挽愣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人上赶着做妾。 见南挽面露犹豫,男子趁热打铁,一双多情的眸子柔情似水:“我很听话,只要妻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话中的暗示意味极浓。 南挽摇头:“抱歉,我夫郎还在等我。”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 男子本想追上去,但不知想到什么,没有抬脚,眼睁睁看着南挽离开。 “妻主。” 云胡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石阶上,见南挽过来,面露欣喜。 “累了?” 南挽握了握他的手心。 “不累。” 云胡兴致勃勃:“妻主,我们去求签!” 他一直听说这里的签算得极准,但从没来过。 “好。” 南挽握着他的手,往殿内深处走。 云胡本想松开,毕竟这是佛寺。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但他的手突然不听使唤,一直牢牢被南挽握在手心,不愿挣脱。 佛寺一般很少会有女子过来。 毕竟这里过于清静。 二人一路过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云胡有些紧张,可见一旁的南挽神色如常,心头的慌乱顿时少了几分。 “两位施主可是要求签?”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挽忍不住抬头。 刚才离开的女子正站在她面前,笑意盈盈。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女子把签筒递给她们二人。 云胡小心翼翼地从签筒里抽出一支。 “上上签,若施主心中有愿,必能心想事成。” 云胡悄悄松了一口气。 “妻主,给。” 南挽顺手抽了一支。 女子接过签,看了一眼,道:“上上签,跟之前那位施主是一样的。” 南挽感谢了女子一番,径直拉着云胡离开。 “想不到念安大师居然会出来解签?” 走出大殿,云胡忍不住惊叹出声。 “念安大师?” 南挽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但速度极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消失了。 “嗯。” 云胡点头:“念安大师是静安寺佛法最高深的人,冲她解签去的很多,但她轻易不会帮人解签。” 如今他们一去,不仅抽到了上上签,还让念安大师解签。 这个运气,不可谓不好。 要是往常,他肯定没那般好的运气。 如今这般,全是因为遇见了南挽。 他之前的所有不堪过往都被眼前之人抚平。 他近来,已经很少想起之前的事了。 “妻主。” 云胡突然说了一句话,轻不可闻。 “什么?” 南挽听不分明。 “没什么。” 云胡笑了笑:“妻主,我们早点回去!” “嗯。” 南挽朝他伸出了手,云胡握住,两人并肩离开。 离他们不远处,女子怔怔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良久,她发出一声低叹,抬脚离开。 (本章完) 第347章 云胡不喜(三十一) 第347章云胡不喜(三十一) 靠近西北的一处荒野,天地茫茫,一望无际。 “殿下。” 有人快步走上来:“收到了皇城的信。” 信是谁寄过来的,安王想也不想就知道,毕竟只有那人会给她写信。 她打开信,粗略地看了几眼,表情越来越凝重。 “殿下。”侍从忍不住问道:“是风后出事了吗?” “不是。” 安王摇了摇头:“凤后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那……” 侍从还想追问,但安王已经把信合上,显然是不想再提,只好把心中的疑惑吞进肚子里。 安王抬眼望向东南处,那是皇城的方向。 “继续赶路。” 安王眯了眯眼睛,道。 马上就要到西北了,不出意外,她们马上就会遇到那群山匪。 想到南挽说过的话,她不禁生了几分期待。 能成吗? “是。” 侍从飞速跑过去传话,准备启程。 皇城。 “出来了。” “出来了。” 一堆人争着挤过去看皇榜。 “会元张和,榜眼李慕。” “张家李家的两位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人群中,有人如此慨叹。 “探花呢?” “该是王晗!” “张和,李慕,王晗,这三位都是不出世的人才。” 开口那人面色十分古怪:“不是王晗。” 什么? 一语惊四座。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谁?” “那是谁?” “好像是叫南挽?”那人不确定道。 “丞相府嫡女南挽。” 众人模糊记得这个名字。 当初她以侍郎一案出名,但很快就泯然在众人口中。 毕竟她并未传出多少才名。 而如今,…… 丞相府的天要变了。 这时所有人的想法都统一了。 先前南小姐病重,足不出户,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谈起京中贵女,都会下意识忽略这个名字。 现在,南小姐不仅病好了,还是探花郎。 以女皇对丞相的看重,南挽今后的路注定风光无限。 “那王晗是多少名?” 有人问道。 以她的才名,不该籍籍无名才对。 “正榜最后一名?” 说话那人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王晗再怎么出差错,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人群中,王晗紧紧咬唇,难以置信地看着皇榜。 最后一名? 居然是最后一名? 若是其他人肯定会沾沾自喜,毕竟至少中了。 可对王晗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她是冲着状元去的。 来之前,她就想过,就算她在殿上表现不佳,但以她的文章肯定能博个前列。 张和,李慕二人凌驾于她之上,她还能接受。 可南挽还有其他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士子是如何回事? 她苦读三年,换来的却是这般结果。 “我不信。” 王晗喃喃自语:“这肯定是错了。” “这肯定错了。” 她再不济至少也是个探花才对。 探花?探花? 肯定是她跟南挽的名次弄错了。 “没错,就是这般。” “我不服。” 王晗大声道:“学生不服。”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 很快,人群中就走出一位深着大红袍服的女子。 “你有何不服?” “我不服,凭什么我的名次是正榜末?” 王晗气地身体不住颤抖。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偌大的侮辱。 “所有的名次都由陛下亲自接手。” 女官眉头微皱:“你不服,是对女的决定有什么不满吗?” “我……” 王晗哑口无言。 若说是,那就是大不敬。 若说不是,她于心不甘。 “你是叫王晗!张大儒的学生?” 女官不确定道。 王晗点了点头。 “这倒确是奇怪。” 女官脸上带有疑惑。 就当王晗以为这事还有转机时,她突然道:“当时,陛下还跟我讨论,说张大儒教出的学生怎会这般寻常。” 王晗愣住了。 女官不理会她的惊愕,继续道:“后来想想,大概是张大儒年纪较长的缘故,遂陛下让张大儒衣锦还乡了。” 衣锦还乡? 名义上说的好听,实则是变相的贬官。 老师本是她最大的靠山。 就算她没有考中,凭张大儒学生的身份,她也可以在皇城横着走。 如今这一切全没了,还都是因为她。 她估计得完了。 “妻主,你中了。” 云胡仗着身姿灵活,很快便挤进人群中。 “是探花。” 云胡脸上满满的喜意。 这个成绩,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嗯。” 南挽点了点头:“我们回去!” 她本不想来看榜,毕竟如果中了是会有报喜人来祝贺的,如果没中,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可云胡执意要过来看。 南挽无法,只好跟着一起。 二人的对话清清楚楚传进王晗的耳朵。 王晗嫉妒的双目充血。 凭什么? 对方已经有了常人都无法比及的家世,又有了探花郎的身份,今后注定是康庄大道,跟她这种完全要从底部爬起的小官完全不一样。 上天如此不公。 “妻主。” 云胡伸手想握住南挽的手,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 “你?” 南挽把人护在身后,皱眉。 “为什么?” “为什么?” 王晗嘴里念念叨叨。 “明明状元该是我才对。” “我是状元,我是状元。” 王晗横冲直撞地往前跑,连跑掉一只鞋都不知道。 “她莫不是疯了。” 有人呐呐。 历史上,有人考二十年屡考不中,直到最后一次方才考中举人,喜极而泣,竟疯了。 王晗看上去就像这般。 “赶紧找大夫看一看。” 女官发话。 待会考中举人的士子还得进宫面圣。 若疯了一个,殿前失仪是小事,她头上那顶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就是大事了。 “妻主。” 云胡有些疑惑:“她这是太高兴了吗?” “应该是!” 南挽模棱两可的回答。 “走!我们回去。” 南挽拉着云胡的手坐上马车径直离开。 “那少君还真是好运气。” 本来是一杰庶子,因命格与相府小姐相合,被送过来冲喜,摇身一变,成了丞相府少君。 如今更是摇身一变,成了探花郎的夫郎。 这两个身份,随便拿出一个便令人艳羡,何况两个。 “果真是命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也莫强求。 想到这一层,众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本章完) 第348章 云胡不喜(三十二) 第348章云胡不喜(三十二) “王晗疯了。” “真的还是假的?” “真还有假,当日我亲自看见。” “好好的一代天骄竟落得这般结局。” 外面的沸沸扬扬并未影响丞相府的平静。 “你想清楚了” 丞相眼神复杂。 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硬是要跑到离皇城千里的大泽做京兆尹。 大泽地处荒凉,又多盗贼,百姓尚且东躲xz,何况南挽这个京兆尹。 女皇为这事还专门找她问个究竟。 “想清楚了。” 南挽眉宇轻松。 大泽于所有人来说是个避之不及选择。 但对于她却是极好。 剧情后期,太子会在大泽救一人。 那人日后会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那你要云胡如何?” 丞相微微皱眉。 这一去,至少都要两三年。 两三年不见,二人感情不免生出隔阂。 南挽沉默不语。 她自是想带云胡一起去的,但那里条件实在过于寒酸,她怕委屈了他。 “你好好想想!” 丞相挥了挥手:“女皇给了你三日的时间,若你三日还未想清楚,离京文书就会发下来。” “嗯。” 南挽点了点头。 看着她的背影,丞相眼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以前,她还可以管一管。 现在,南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反而不好插手。 “妻主。” 云胡敏锐地察觉到了南挽的情绪变化。 “你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南挽本来在心里酝酿很久的话一下说不出口。 “妻主。” 云胡不解。 “我要去做官了。” 南挽纠结良久,吐出这样一句话。 “嗯。” 云胡对做官并不了解,在他看来,南挽做官就跟丞相一样早出晚归,休沐。 这并未对他们当前的生活造成特别大的影响。 云胡虽然刚开始有些落寞,但很快就想清楚了。 南挽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他。 她今后迟早要有自己的路走。 他当前要做的,就是不给对方添麻烦。 “妻主。” 云胡真心实意道:“这是好事。” “我要去大泽做官。” 南挽声音很轻,弱不可闻。 但话还是清清楚楚传进云胡耳里。 “大泽?” 云胡紧紧攥着手心。 他听说过这个地方,离皇城千里,距离遥远。 “妻主。” 云胡挤出一个笑容:“这是真的吗?” 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时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南挽忍不住抬手将他拥进怀里,无声安慰。 “能不能不去?” 云胡小声央求。 若南挽真去了大泽,他数月都见不到对方,只能每日呆在丞相府里无所事事。 “妻主。” 云胡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他还是说了。 他甚至都不想和这人分开一个时辰,何况那么久。 “我……” 南挽一下说不出话来。 云胡知道,对方做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 他这般,已经算是逾越了。 他挣脱南挽的怀抱,快步往里屋走:“妻主,我帮你收拾行囊。” 他表现的越发云淡风轻,南挽心中越发难受。 她上前,重重握住云胡的手,犹豫问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这对云胡而言无疑于是个晴天霹雳。 他本来已经在心里做好了跟南挽分别数月的决定,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南挽愿意让他陪同。 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愿意。” 怕南挽下一秒就会反悔,云胡几近迫不及待道。 “可那里……” 南挽还有几分犹豫不决。 “没事的,妻主。” 云胡打断她的话。 他听说过大泽,清楚那边的状况不是很好。 但没关系。 他前半生一直在受苦,直到遇见南挽才出现转机。 他之前便过着苦日子,不可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忘记从前的磨难。 另外,他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吃苦,还有南挽陪着他。 既然对方可以,他为何不行? “嗯。” 南挽抬手,珍而重之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你陪我一起。” 启程那日,是个阴天,小雨绵绵。 路上没多少人,显得南挽这一行人特别突兀。 “爹爹。” 南挽叫住常氏:“别送了。” “好。” 常氏嘴上答应,脚下动作却不停。 “爹爹再看你几眼。” 他是不赞同南挽去那么远的地方做官的。 南挽打小身体就不好,多病,现今好不容易恢复。去了那边,万一病情加重,他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可南挽坚持,加上自家妻主也在旁帮劝着,他也只能同意。 “爹爹,我会照顾好妻主的。” 云胡清楚他心中的顾虑,开口道。 “嗯。” 常氏抬手虚虚摸了摸云胡的脑袋:“保重。” “出发。” 随着话落,海棠也招呼马车夫驾车离开。 常氏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马车彻底消失不见,这才起身往回走。 马车内。 南挽看着熟悉的小巷,心中思绪万千。 她就这般离开了。 “等等。” 突然有人拦住马车。 “你是?” 海棠看着眼前骑着骏马的年轻女子,不禁面露疑惑。 “张和。” 听到这个名字,南挽走出马车,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今天离开的消息并未告知对方。 “知丞相府最近动荡,我便猜出你大概要走了。” 张和虽然不解南挽为什么放弃皇城的大好前程去那般荒凉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京兆尹,但站在朋友的角度上,还是予以祝福。 “我在大泽有熟悉的好友。” 张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日后你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大可找她帮忙。” 南挽接过,赫然看到玉佩中间刻这一个达字。 李达。 南挽脑海里一下涌出这个名字,但很快就摇了摇头,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她刚准备去找,人就给她送过来了? “保重。” 张和执手行了一礼,骑着骏马离开。 南挽将玉佩放进怀里,坐上马车。 云胡此时已经靠在马车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昨天晚上,他忙活了大半夜,现今终于撑不住。 南挽小心翼翼将他拉进怀里,让他睡得安稳些。 云胡似有所察,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 (本章完) 第349章 云胡不喜(三十三) 第349章云胡不喜(三十三) 大泽地处偏远,南挽花上数日才抵达。 “不知大人今日来此,下官着实有失远迎。” 大泽知县赔笑行礼。 南挽打量了她好几眼,没说话。 被这样看着,知县心里七上八下。 她早就听说这次来的京官跟以往不一样,以往都是些贬过来的,而这位却是正宗的权贵,比她这普普通通的小知县身份不知高上多少倍。 若是稍有得罪,就是项上人头不保。 “大人住的地方在哪?带我们过去。” 海棠毫不客气道。 一路上,所见的百姓无不饿黄肌瘦,唯独这些当差的官员满面红光。 “大人,请跟下官来。” 知县擦了擦头上的细汗,忙道。 “就是这了。” 南挽细细看了看周围,脸色淡漠,瞧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知县对此信心满满。 这个府邸,她早在几个月前便开始准备。 虽不能跟皇城的雕梁画栋媲美,但也是当地奇观。 另外,她在府邸内安排了许多美人,个个都是绝色。 这般安排,想必大人一定满意。 “妻主。”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虚弱的呼喊。 南挽面色肉眼可见的柔和。 “如何?好些了吗?” “嗯。” 云胡点了点头。 知县有些好奇,情不自禁抬头看着南挽面前的男子。 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此人不过稀松平常。 在她见过的男子里,容貌勉强排个中上。 大人怎会娶如此普通的男子为夫郎? 难不成是京中贵族? 知县不禁细细瞧了瞧。 可不管怎么看,她都看不出对方身上有出色之处。 “大人,进府!” 知县掩去心中是复杂猜想,邀南挽进府。 南挽握着云胡的手走了进去。 “大人好。” 面前,站着一排排的男子。 环肥燕瘦,相貌俱佳。 云胡愣住了,错愕地看着南挽。 “这是?” 南挽似笑非笑地看着身后的知县。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知县误解了南挽说的话,笑着打着哈哈。 “知县还是把人带回去!” 南挽笑意不见眼底:“不仅我夫郎看着膈应,我看着也难受。” “下官这叫派人将他们送走。” 知县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妥当,赶紧吩咐一旁的府役把人带下去。 “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知县小心翼翼试探。 大泽之前来了好几任京兆尹,每次都呆的时间不长。 她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喜好,爱美人,爱金银,爱奉承。 她每次都把她们哄的高高兴兴,趁机捞了不少油水。 可南挽的感觉却跟其他人不一样。 她有点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美人?权势?金银? “你先下去!” 南挽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知县识趣退下,快步离去。 “妻主。”云胡微微蹙眉。 “这知县?” 给他的感觉就是很不舒服,他下意识不喜对方。 “之后再来管,你先将身子养好再说。” 南挽轻声道。 大泽的事需要花费数日才能解决。 她得先了解情况,这样方好对症下药。 但不可否认这知县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她一个小小的知县,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大肆收刮民财。 若说其中没有上面人的会意,她是半点不信。 “嗯。” 云胡收回目光,转身进府。 (本章完) 第350章 云胡不喜(三十四) 第350章云胡不喜(三十四) 大泽原本是富饶之地,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满。 直到前些年,素来爱民如子的知县被盗匪杀害,皇城派来了一个新的知县。 这名知县据说穷苦出身,为人憨厚老实。 大泽满心满眼以为她会救她们脱离苦海。 孰料新知县贪图美色,又好财,大肆收刮民脂民膏。 好好的大泽,硬是垮了。 得知皇城近来派了一个京兆尹下来体察民情,百姓半点不为所动。 她们已经放弃了。 官官相护,她们都是一伙人。 唯独她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排除在外。 南挽穿着常服走在街上,有心想找人攀谈,了解一下大泽的情况,但那些人远远见她过来,都跑了。 这般情形,令她着实错愕。 “你不会又是那狗官派来的人!” 一面容清秀的蓝衣女子涨红着脸问道。 “狗官?” “她还想做什么。” 见南挽没否认,蓝衣女子更气了。 她大步冲上前,手死死拽着南挽的袖子。 “今日,我便跟你拼了。” 见状,原本躲在远处的百姓立刻慌了,纷纷小跑过来,挡在蓝衣女子身前。 “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南挽眼尖瞄到蓝衣女子腰间的玉佩,意味不明地问道:“你就是李达?” “没错。” 李达双手攥拳:“那个狗官,不是很想抓我吗?今日我便在这里,有胆她就来。” “大人恕罪。” 知县远远看到这里的情形,心头暗骂一句坏了。 她还没讨得对方欢心,就让对方遭了这么大的罪。 “大人?” 见往日素来高傲的知县对南挽卑躬屈膝,李达这才意识到这人大概就是皇城来的京兆尹。 “大人,下官这就把这群贱民押入天牢,给您赔罪。” 京兆尹陪笑道。 说着,她便要动手。 李达神色微变。 今日之事,是她自己惹出的祸端,不能牵扯其他人。 “等……” “还不快动手?” 知县毫不留情地踹了一旁的府吏一脚。 “等等。” “等什么等?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知县头抬也不抬地回道。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意识到开口说话这人声音透着熟悉。 她一惊,赫然对上南挽淡漠的目光。 “下官……” 知县头上满是冷汗。 “你可认识张和?” 南挽看着李达,轻声道。 “张和?张兄?你?” 李达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张和的人品,她自是不必怀疑的。 眼前人不仅一口叫出她名字,还提到张和,说明这人是对方信的过的人。 对方来大泽…… 知县满头雾水。 这二人究竟在打何哑谜? 张和是谁?难道有人比她先一步讨好南挽? 可不对啊!据探子说,南挽的马车路上压根没有停留。 “退下!” 南挽看了知县一眼。 知县赶紧离开,生怕因这遭责。 “你与张和是什么关系?” 李达对南挽仍旧抱着警惕。 南挽把手心握着的玉佩递给她。 李达接过,面色总算缓和下来。 “既然你跟那狗官不是一伙的,为何要与对方同流合污?” 李达对这点很是不解。 南挽已经接受了知县的馈赠,全大泽的百姓都知道这两人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 如果南挽是鸡鸣狗盗之辈,这般做法自然无可厚非,可对方分明不是。 “身份使然。” 南挽没有解释过多。 “为何街上如此冷清?” “还不是那个狗官。” 周遭的百姓清清楚楚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见她与李达有旧,不由多了几分信任。 “那狗官惯会作威作福,平日遇到有些姿色的男子便会强抢进府,若是碰到反抗就把对方全家人都打一顿,一来二去,这里的人越发不敢在街上走动。” 南挽眉头微皱。 这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一直无人管吗?” 南挽记得,女皇先前派了两任京兆尹过来。 “管?” 李达出口嘲讽:“根本无人愿意搭理。” “第一任京兆尹过来之际,有人冒死去拦住她的马车申诉,但她压根没有搭理,而是把这事交给那个狗官。狗官因这事对那人怀恨在心,打了那人四十大板。” “有这样的先例在,今后再也无人敢。” 南挽沉默不语。 (本章完) 第351章 云胡不喜(三十五) 第351章云胡不喜(三十五) “你既然不与她为伍,那我求你救救这里的百姓。” 李达双膝跪下,恳求道。 知县是大泽的地头蛇,一日不除,大泽就永无宁日。 她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拿她没办法。 但南挽有,她是陛下亲赐的京兆尹,身份权力都远超对方。 只要她想,就一定可行。 南挽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这般,李达的眸子黯淡下来。 她想多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大泽尽心尽力的。 南挽不是大泽人,知县处处恭维,对她多有讨好。 反倒是她们,恶语相向。 若谁来选,都偏向于前者。 “是我唐突了。” 李达自嘲地笑了笑:“今日之言,就当我从没说过。” 言罢,她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 南挽叫住她:“你手上可有证据?” 知县是官,那行事自然得按官场那一套来。 就算对方真的贪赃枉法,南挽也不能轻易将她处置,否则无以服众。 “我们都是人证。” 见事情隐有转机,李达神色不由激动。 南挽摇了摇头:“不够。” 公堂上,变化莫测,一不小心就会从小祸变成大祸。 她们想告知县容易,可想要平安无事的脱身却不行。 知县背后一一道强大的靠山。 在没探究到她背后靠山到真实面目时,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不够?” 李达愣住了,似是有些不明白。 “公堂上,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南挽轻声解释。 就算她想帮助对方,也要掌握充分的证据。 “物证?” 李达脸色变化。 良久,她咬牙:“物证,我有。” “据曾在知县身边伺候的人道,知县有一个非常宝贝的木匣。如若把它弄到手,自然能找到证据。” 可当前最关键的是知县木匣放的位置无人知晓。 而且知县府里守卫森严,旁人要想轻易进出,且随身而退,很难。 事情一下陷入僵局。 “我……” 李达刚想开口说她可去,但却被人打断。 “妻主,要不还是我去!” 云胡不知道在身后听了多久,猛不丁开口道。 “不行。” 南挽毫不犹豫道。 这事太危险了,让云胡来,她不放心。 靠称呼,李达认出这人应该是南挽的夫郎。 她们已经很麻烦了,如若还要麻烦对方的夫郎,李达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要不我去!我对知县府比较熟悉。” 李达斟酌着开口:“就算被发现,我也好脱身。” “这……” “妻主。” 云胡握住南挽的手,小声恳求:“让我试试!” 他很想为对方真正办好一件事。 他很怕挨饿,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天天去灶房偷些吃的回去。 刚开始,他总是很怕被人发现。 后来,他就越发熟练。 如若不是他爹爹告知这样不好,他极有可能会一直偷下去。 这般不堪的事,他本不想告诉南挽。 可今日为了能让对方相信,他只能把这事说出来。 “妻主,我真的可以。” 云胡认真地看着南挽。 “你……” 南挽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低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若半个时辰不见你出来,我就去找你。” “好。” 云胡点头答应。 (本章完) 第352章 云胡不喜(三十六) 第352章云胡不喜(三十六) 时至深夜,本该闭户谢客之际,知县府却灯火通明。 “大人。” 知县惴惴不安。 她不知,南挽为何深夜拜访? 莫不成是想…… 想到最严重的后果,知县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南挽微微抿了一口茶,神色淡定。 “听说你府上有不少美人?” 闻言,知县心下稍安,赔笑道:“不知大人喜欢何等美人,只要大人喜欢,下官愿意割爱。” 她朝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会意,忙不迭把府上的美人一并弄过来。 大半夜被人叫醒,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些不虞。 可听说是伺候新来的京兆尹,心中的念头顿时活跃起来。 若是伺候的好,日后飞黄腾达。 想到这一层,本来还心不甘情不愿的美人纷纷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然南挽好似对他们视而不见一般,随手指了指最里面那人。 “你会什么?” “我……奴……” 柳枝有些紧张:“奴会琵琶。” “那就由你给我弹一曲。” “奴没带琵琶。” 柳枝为难地看着知县。 这次来的实在匆忙,他甚至来不及梳妆打扮。 这样的他,能在众多美人中一眼被南挽相中,他也有些意外。 知县随手点了一人去拿他的琵琶。 小院四处都有护卫把守。 趁着夜色浓密,云胡悄悄混了进去。 “人带过来了吗?” “回大人,没有。” 屋子内响起了交谈。 云胡借着烛光,发现其中一名的身影隐约透着熟悉 他屏住呼吸,继续偷听。 “继续找,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那人找出来。” 说话那人转过身,赫然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云胡瞳孔微缩,那张脸近乎与侍郎一模一样。 她不是被流放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殿下说了,事成之后,给你三成报酬。”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知县笑容谄媚。 “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杀了南挽。” 侍郎冷冰冰吐出这四个字。 知县吓了一大跳。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南挽的身份,她还是清楚的。 若南挽死在大泽,不仅丞相要找她算账,就连女皇也不会轻饶她。 侍郎冷哼一声,显然是清楚她的胆量。 “既然你不敢,那就办好另一件差事,否则提着你的项上人头来见。” 她冷冷地放了几句狠话,甩袖离开。 知县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化莫测。 良久,她走向暗处,打开了一个木匣。 云胡一眼认出这个木匣就是他此次要找的东西。 知县小心翼翼地打开,宝贝似地把它藏起来。 确认她是真的离开后,云胡这才从暗处走出来。 害怕等下会来人,他迅速把匣子里的东xz进袖中,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 “站住。” 巡逻的护卫无端拦下他。 “你是干什么的?” 云胡的心提到嗓子眼。 就当他绞尽脑汁地想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时,突然有一个婢女小跑过来,对着他骂:“你这小蹄子跑哪去了?让你拿个琵琶而已,你跑那么久,不知道一堆人都在等你吗?” 在无人察觉到的地方,婢女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云胡反应过来,假装惶恐道:“奴错了,姐姐恕罪。” “还不快去拿琵琶。”婢女扯了一下云胡,皱眉提示。 “奴立即去。” 云胡匆匆离去。 “如何?” 南挽快步走上前,握紧了他的手。 “还好。” 云胡把藏在木匣里的东西递给她,不确定道:“应该是这个。” 李达匆匆接过,扫视一眼,心情抑制不住的激动。 “没错,就是这个。” 有了这个,他就有把握扳倒知县。 南挽没说话,她静静地打量云胡。 对方显然还有事情瞒住她,手无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我先走了。” 李达平复好心情,识趣离开。 “妻主。” 云胡声音颇为无力:“我看到侍郎了。” 他不愿把那人称作母亲,所以一直用侍郎代替。 “侍郎?” 南挽心下一惊。 她记得,侍郎已经被送去西北服役了。 但云胡不可能对她说谎,看见了必定是看见了。 南挽抬眼看着天。 冥冥之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发生变化。 剧情里,太子是在之后才救了李达,获得对方的好感。 可如今,原本与太子交好的李达意外跑去她的那一边,而一向不讨喜的知县阴差阳错划分为太子的阵营。 这般说来,她与太子还真是有着深仇大怨。 “妻主。” 云胡无意识地攥紧南挽的衣袖,声音干涩:“她想杀你。” 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侍郎是太子党羽。 单凭侍郎一人,做不了这般决定。 那么真正想杀南挽的人显而易见是太子。 太子之所以要杀南挽,好像大多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如果不是他,南挽不会得罪太子。 他…… 云胡眼圈通红。 他一直给别人带来厄运,之前是他爹爹,现在是妻主。 “我知道。” 南挽抱紧云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就算太子想杀她,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动手。 她事先做好了准备,不会让对方轻易得手。 “嗯。” 云胡反抱住南挽,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本章完) 第353章 云胡不喜(三十七) 第353章云胡不喜(三十七) 知县在大泽盘踞多年,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她作奸犯科多年,依然没被人抓住把柄,全靠她脑子精明,转的够快。 可再聪明的人也有失蹄的时候。 先前,可能是因为自傲,她把这么多的所作的孽一一写在纸上,闲来无事便来看一看。 其中还包括与太子的书信往来。 太子是她背后最结实的后盾。 只要太子一日不倒,那她就有活路。 但是写在纸上的东西一经发现也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 所以她一直把它藏在木匣里,轻易不示众。 可谁料,它居然被人偷走了。 大泽多盗匪,时不时就会来光顾。 但知县府戒备森严,一般的盗匪进不去。 所以木匣之物极有可能是府上的人盗的。 家里出了内贼。 清楚这则真相后,知县急的每晚都睡不着,生怕有一天她的把柄会落入她手。 “知县可在?” “下官在。” 知县匆匆忙忙整理衣物,出门赔笑。 派来传话的不是别人,是南挽手下最得势的侍女。 海棠看了她一眼,不轻不淡道:“大人要见你。” 知县摸不着头脑,想趁机套些话。 但海棠油盐不进,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知县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忐忑不安地来到南府。 “把她押起来。” 南挽冷声吩咐:“一个时辰后开堂。” 知县如遭雷击。 “大人,下官纠结犯了何事?” 明明之前南挽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为何一夜间发生如此大的改变?难道对方发现她是太子府的人,想要杀她? 不会的。 知县摇头否认。 任谁都无法把高高在上的太子跟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知县联系在一起。 再说,南挽也是太子党。 “之后自会分晓。” 南挽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海棠快步上前,用布条封住了她的嘴。 知县满眼慌张,押入公堂之时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大人。” 与她相比,李达精神饱满。 “草民要状告知县草菅人命,徇私枉法。” “你……” 知县恶狠狠地瞪着李达。 一个小老百姓,竟胆大包天告她的状。 等她出来,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 李达半点不为她的目光所动,继续道:“草民手上有证据可证明草民口中句句属实。” 闻言,知县心下稍安。 她不相信李达手上有她的证据。 如果有,李达早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大人,下官冤枉,此人实为小人,对下官屡次不敬……” 话还没说完,她先看到了李达手上之物。 那是…… 李达掷地有声:“大人,这便是草民口中的证据。” 知县脸上的神情像是活脱脱见了鬼。 这东西为何会在李达手上? 难道对方在她府上藏有暗探? 不,对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知县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先是南挽拜访,问她讨要美人,后是木匣之物不翼而飞。 这两种关联起来,指向一个人。 南挽。 知县怔怔地看着南挽。 她没想到的是,南挽从头到尾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对方其实对她早有杀心,只是没有显露。 那她…… 看着她的神情,李达唇边弧度越发大。 “草民也要状告。” “草民……” 大泽百姓竟都来了。 小小的公堂,容纳不了太多人。 她们一个个跪在门口,哭着说要为自己的儿女讨个公道。 知县浑浑噩噩地看过去,心下凄凉。 这下完了。 不,她还没完。 想到侍郎临走前说的话,知县打起了精神。 比起南挽一个初来乍到的京兆尹,她才是大泽权力最大之人。 只要她一声令下,这公堂上的衙役都听候她差遣。 她要杀了南挽。 这人不能留,即便因此会得罪丞相。 “带下去,关入大牢。” 南挽把令牌随手扔下。 “你们。” 知县面色疯狂:“杀了她,快杀了她。” 一时情急,她竟忘了这好是公堂,周围还有很多百姓。 “这……” 衙役面面相觑。 比起初来乍到的南挽,她们更听知县的话。 可南挽毕竟身份贵重,杀了她,她们就没命了。 “带下去。” 南挽又重复了一遍。 她已经给过她们一次机会,不会再给第二次。 若她们执意跟着知县同流合污,那她也无话可说,只能一一按着律法秉公处理。 衙役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把知县绑起来。现如今,对方大势已去,翻不出什么波浪。 反倒是南挽才是她们要讨好的对象。 “你……们……” 知县嘴皮哆嗦,眼里写满难以置信。 她自问对她们不薄,可她们就是这般待她的。 衙役避开她的目光,强硬把她带入天牢。 见这般,李达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看着南挽,却发现南挽此时的神情比刚才还要凝重,不由奇怪。 她顺着对方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人群中有一中年女子紧紧盯着她们这个方向。 见她望过来,那人还冲她笑了笑,笑容不怀好意。 李达微微皱了皱眉,这人浑身上下都很违和。 看着那人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云胡瞳孔微缩,手紧紧攥成团。 侍郎就是个祸害,一日不除,妻主就会遭遇危险。 可现在她们偏偏拿她无济于事。 毕竟她们不清楚侍郎的落脚点,身后有多少人,贸然跟过去,只会打草惊蛇。 可放虎归山终究不是一个好办法。 “再等一等。” 南挽握住云胡的手,轻声道。 对方竟然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说明这里有她们需要得到的东西。 有所图就不愁她们日后露不出把柄,当前要做的,就是多一点耐心,这样才好引蛇出洞。 (本章完) 第354章 云胡不喜(三十八) 第354章云胡不喜(三十八) 知县被捕,大泽百姓全都拍手称快。 这些年来,她们深受对方折磨,得知她被关押大牢,隔日处斩,纷纷数着日子翘首以盼。 处斩那天,忙的不忙的都跑过来看热闹。 只见衙役押着知县从大牢走出,对方披枷带锁,狼狈不堪。 大泽百姓看得愤慨,手上拿着的东西不住往知县头上扔。 按理来说衙役本该阻止,但不知是知县罪恶滔天,她们也看不下去选择了默许。 眼看着邢台离她越来越近,知县越发不甘心,扯着嗓子痛骂: “南挽,你薄情寡义……不会有好下场。” “你们以为来了个好官,实际上就是个贪官,你们得意不了多久。” “南挽,你斗不过她的。” “我呸。” 有百姓听不下去,手上的菜叶子像不要银子似的狠狠砸在知县头上。 “我只知南大人为人清正,比你这狗官好过千倍。” “没错,南大人为我们铲除了你这奸臣就凭这一点,就比大多数人强。” “真正遭到报应的人是你,日后进入阴曹地府,跟阎王提及你昔日罪行,得下十八层地狱。” 衙役随手用一块脏布堵住知县的嘴,防止她再吐出大逆不道的蠢话。 “唔……唔。” 知县拼命挣扎,但衙役却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押着她上了行刑台。 行刑官先前跟着知县做了不少恶事,生怕南挽下一个会找上她,不免战战兢兢,不敢对上知县吃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喊道:“行刑。” 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大刀,眼看着就要落下去。 这场面过于血腥,很多人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但对于恨知县入骨的李达等人来说,却不算什么。只有亲眼看着对方的人头落地,李达才感觉到自己内心畅快。 她有才华,随时都可下场参加科举。但担心大泽的父老乡亲,任是一拖再拖。 如今奸臣已除,南挽开始着手恢复大泽的繁华,她也可以静下心来准备明年的科举。 但计划往往被变化打破。 “推我做知县?” 李达满眼写着难以置信。 她只是一介平民,知县虽然官职低微,但也不是目前的她能够攀到的。 南挽点了点头,不像是在说笑。 “我已经上书给女皇,相信不久就会收到答复。” 李达有些没反应过来。 “若你不愿,我可另寻她人。” 南挽补充道。 虽然麻烦了点,但也不是不行。 她之所以推荐李达,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就是大泽人,对大泽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百姓也很信任对方,另一方面是因为想把对方拉入自己的阵营。 前世,对方投靠太子门下,是太子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今生,她要斩掉这段孽缘。 “我……” 李达神色犹豫。 她是想的,可这样她就势必要在大泽多待几年,不能离开与在皇城的知己好友团聚。 南挽看出她的迟疑,给了她三日的时间考虑。 三日后,李达找上门,说她愿意。 与其让皇城那边派一个不知明细的人来当知县,不如她亲自来。 南挽注定在大泽待不久。 等她一走,那些在大泽盘踞的地头蛇说不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大泽百姓又陷入新的困境,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见她答应,南挽并不意外,亲手教她处理事务。 李达无疑是聪明人,经南挽一番指点,轻易就上手了。 不仅如此,她还提出了许多可行的建议,对大泽今后的发展极其有利。 目前知县已除,当前首当其冲的就是顺着知县这根长线,查找对方背后究竟有多少同党。 南挽这些天把大泽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筛选了一遍,确定了两个人。 一是监斩的行刑官,二是衙门的师爷。 这两人都是知县的亲信,但因为某种原因,知县入狱,二人却并未施以援手,而是冷眼旁观。 李达二话不说,当即把这两人把这两人逮过来,上公堂审问。 因知县被杀一事,这两人精神不振,日日夜夜难以入眠。 不等李达逼供,就把什么都招了。 其中还涉及了太子。 “太子?” 南挽皱眉。 她有些搞不懂太子在想什么。 大泽荒凉,交通不便。 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对方这般注重? “大人。” 海棠快步走上前,对南挽耳语了几句。 南挽微微惊愕,忙道:“带我过去。” 李达不明所以,转身跟上。 云胡在街上碰到了侍郎,因记得南挽的叮嘱,他没有贸然跟上去,而是派人传话。 南挽派海棠跟了过去,结果海棠跟着对方发现了一处金矿。 金矿,自古便由皇家专门派人打理。 大泽这处金矿显然才刚刚挖掘不久,不在女皇管辖下。 至此真相大白。 太子之所以对大泽这般看重,是因为此地有金矿。 “大人。” 李达惴惴不安。 “派人把这里团团围住,若有人问起,便说此地爆发了瘟疫。” 南挽沉吟半秒,道。 金矿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就连南挽都不敢保证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会引起多少争斗。 李达清楚南挽的用意,当即吩咐下去。 “小姐。” 周围四下无人,海棠恢复了对南挽的称呼。 “您说太子怎么敢?” 挖掘私矿,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女皇宠爱,她有什么是不敢的。” 南挽面色平静。 但是这份宠爱终有会消磨殆尽的时候,到时太子的下场定会相当凄惨。 太子府。 “本宫让你做的事办好了吗?” 太子眼神阴鸷,再也不复之前的温文尔雅。 “办好了。” 小侍低着头,浑身哆嗦。 她是太子府的人,最清楚太子这些天的变化。 太子比起以往,行事越发疯狂,甚至还有……的想法。 想到这,小侍心慌的厉害。 “那就好。” 太子冷冷地踢了她一脚:“还不快滚。” “是,殿下。” 小侍手脚并爬,心惊胆战地离开。 “母皇,是你逼我的。” 太子低声喃喃。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宠爱,权力,喜欢的人。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皇。 (本章完) 第355章 云胡不喜(三十九) 第355章云胡不喜(三十九) 侍郎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不曾想青天白日里突然出现一伙盗匪,将她绑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侍郎心下惶恐,但还是强装镇定道。 她当前孤家寡人,身旁没有可信之人。若这群盗匪要杀她,她根本无能为力。 “朝中四品侍郎?” 盗匪中走出一人。 那人身形高大,五官清逸,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 但出现在土匪窝,加上还有可能是盗匪的首领,就代表对方不能小瞧。 “你……” 侍郎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人不仅知道她是谁,还清楚她的身份。 她刚开始本以为这是巧合,但现在看来这是一桩极有预谋的绑架。 “看来是。” 女子托腮思考:“不知拿你要挟大泽京兆尹能换来多少银子?” 侍郎在大泽这个贫瘠的地方可是大官。 大泽京兆尹若想官运亨通,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闻言,侍郎心缓缓下沉。 若是旁人,听到这个要求估计舍得花大价钱换她回来。 但南挽…… 对方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后快,怎么可以同意拿银两换她? 她所有的人马都留在皇城,远水救不了近火。 “你……” 女子随便指了一人:“给京兆尹写信,就说侍郎在我手里。” “等等。” 眼看着那人就要动笔,侍郎赶紧开口阻止。 她在这里的消息绝对不能告诉南挽。 “等什么?” 女子不耐烦道。 “大人,小人有银两,只要你同意放我离开,小人愿意将毕生身家奉上。” 侍郎哑着嗓子求饶。 听到银两二字,女子微微意动。 “大当家,不能信。” 有人突然道:“万一她是骗我们呢?若我们放了她,她带着银两跑了怎么办?” 女子眼里的意动瞬间转变为迟疑。 “小人发誓。” 侍郎急忙道。 “发誓?” 女子嗤笑一声:“我可不信这些。” “你要是真想让我放了你,简单,告诉我你银子放在哪里?我派人去取。找到了就饶你一条狗命,找不到你也别活了。” 侍郎脸色顿时煞白。 对方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她。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实话,最后的下场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如何?” 女子威胁:“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小人……侍郎脑子转的飞快。 “大人,小人发现几处藏宝洞。只要你愿意放了小人,小人愿意将藏宝图赠予大人。” 侍郎咬牙道。 当前保住性命最为重要。 至于藏宝图,反正她记得地点,到时绘上一份,轻而易举。 “藏宝图?” 女子跟身后那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侍郎咽了口唾沫,解释道:“藏宝图放在哪,就只有小人一个人知道。” 如若这些盗匪不放她离开,就永远得不到藏宝图。 女子肉眼可见的犹豫。 侍郎趁热打铁:“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带路。” 女子眉头微皱,半信半疑道。 “大人,藏宝图就在这里面。” 侍郎惶恐不安道。 如今,藏宝图都交代了,这些人也该放她走了!。 “大人。” 事先进洞的人很快就从洞里找出藏宝图,递给女子。 女子接过,细细看了几眼,低声吩咐人去打探。 “是真的。” 半个时辰后,派去打探的人就有了眉目。 “大人,你看?” 侍郎小心翼翼地询问。 “把她带回去,押入天牢。” 侍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她亲耳听到这群盗匪提及天牢。 天牢,官府。 侍郎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你们是南挽的人” 侍郎此时的脸色像是活生生见了鬼。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被南挽将了一军。 不仅丢了藏宝图,自己的小命还没保住。 她拼命挣扎,但手上的镣铐坚硬,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依然不动丝毫。 “将她押下去。” 李达低声吩咐。 从侍郎嘴里套来的话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南挽收到藏宝图的时候也有些意外。 这张藏宝图崭新,不像是挖出来的,倒像是有人凭着记忆一笔一划绘出来的。 这只是她的一番猜想,要想验证,还得通过侍郎。 “南挽。” 亲眼见到南挽和远远见到南挽完全是两回事。 后者,侍郎还可以毫不顾忌的挑衅。 前者,侍郎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怕南挽拿之前的手段对付她。 “这张藏宝图,你从何而来?” 南挽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我捡的。” 侍郎眼神闪烁,显然是不打算说真话。 南挽看出她在想什么,半是威胁半是警告道:“就算你当前不说,之后我也有手段从你嘴里撬出来,到时就不仅仅受些皮肉之苦了。” 侍郎面色一僵。 这番话无疑对她有用。 她心不甘情不愿道:“是殿下交给我的。” “那太子是从何得来的?” 南挽仔细追问。 不可能有人对这么大一笔财富无动于衷。 “静山寺的念安大师。” 说起这人,侍郎眼神恍惚,十分不可思议。 对方一个出家人,怎么可能会清楚这些,但真相就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 “念安大师?” 南挽想起那日临走时感受到的窥测。 对方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当时她还叮嘱她帮忙向安王解释,可一眨眼就攀上了太子。 如此紧急关头,侍郎不可能说谎。 对方说的是真的,那念安大师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掌握着一大笔数额的珍宝,不贪不取,居然还眼睁睁交给别人。 南挽有些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近些年来,太子与念安大师交往紧密吗?” 南挽瞥了侍郎一眼。 侍郎有话答话:“不算紧密,一年见一次。” 这样的关系只能说是不好不坏 可静安大师愿意把所有的藏宝交给太子说明这两人感情深刻。 南挽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慢慢推算静安大师的动机。 对方不慕权力,又不贪图荣华富贵。 这在任何时候都极其少见。 “把她带下去。” 南挽冷声道。 对方一直看着她,她嫌膈应。 (本章完) 第356章 云胡不喜(四十) 第356章云胡不喜(四十) “小姐。” 想起侍郎刚才说的话,海棠就一阵心惊。 这件事不单单把太子牵扯进来,还关系到静山寺。 静山寺是皇城第一大寺,地位尊崇。 如果这件事暴露出去,会如何,海棠不敢往下细想。 “你派人去打听一下念安大师。” 南挽微微皱眉,这件事恐怕没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她第一次见念安大师就觉得对方隐约透着熟悉。 而且从谈话中可以看出对方对安王的重视显然高于太子。 而现在对方居然站在太子这边。 皇城的浑水越搅越深了。 “是。”闻言,海棠迅速离开。 “妻主。” 云胡一直在暗处偷听,大概清楚大概。 听到念安大师这四个字,他心情很是复杂。 他对对方观感不错,可对方居然是太子的人。 藏的那般深刻,估计就连女皇都不清楚。 她们真的能在这件事上全身而退吗? 云胡不自信了。 “放心,会没事的。” 南挽抱紧云胡,手上力道逐渐加重。 太子光凭一个侍郎就把大泽搅的天翻地覆,那皇城会…… 南挽缓缓摇头。 女皇现在身体康健,太子不可能这般轻易得手。 云胡手无端握紧南挽的衣袖。 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他清楚太子想要做的事不简单。 若对方成功,与太子为敌的妻主就是首当其冲。 他不愿。 云胡眼里飞速划过一丝狠厉,但很快消失,仿佛刚才出现的不过是幻象,就连南挽都没有察觉。 皇城。 女皇大病几日,已三日不上朝,朝中大事一直交由太子掌控。 太子如今大权在握,行事越发张狂,单凭自身心意,令朝堂臣子叫苦连天。 她们当前期盼的是有人能出面管一管。 但能管太子的人不多。 女皇病重,宁王外出,丞相闭门不见…… 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宫。 “几日了?” 女皇病得昏昏沉沉,头脑不清。 “回陛下,三日了。” 侍女毕恭毕敬答道。 陛下这病来得十分蹊跷,就连太医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嘱咐说要用名贵的药材好好调养。 “三日?” 女皇抬手,试着想站起来,但手脚酸软无力。 侍女忙上前扶她起身。 “朝中如何?” “回陛下,朝中大事当前一并由太子管。” 侍女仔仔细细观察女皇的脸色,看出她神色有些不虞后,动作越发小心翼翼。 “太子?” 女皇微微眯了眯眼睛。 “朕不是交由宁王了吗?” 她记得,这个时候太子还在关禁闭。 侍女不敢出声应答。 毕竟不管怎么答,都是错。 “太子,好的很。” 女皇重重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你派人去请丞相和大将军过来,就说朕有要事与她们二人商量。” “是。” 侍女二话不说便去传旨。 太子府。 “密谈。” 太子握了握手,而后若无其事地松开。 “可知道她们在谈些什么?” “回殿下,不知。” 这毕竟是要事,女皇有意驱逐一旁的宫女。 就算她们想听也没法子。 “好了,下去!” 太子招了招手。 小厮如蒙大赦,快步离开。 “殿下。” 身旁近臣惴惴不安:“陛下是发觉了吗?” 近来,太子小动作不断。 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想做什么,但碍于太子的身份,选择保持沉默。 “不会的。” 太子哂笑:“本宫那个好母皇要是知道,本宫就不会好好站在这了。” 她清楚,女皇对她甚为宠爱。但这份宠爱的前提下是她不侵犯对方的利益。 近臣沉默不语。 她隐约感受到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陛下醒来邀丞相和将军密谈的事很快就传入朝中大臣耳里。 “陛下这是作甚?” “不清楚。” 她们与女皇相处多年,对对方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 但邀人密谈这事怎么看都与女皇先前的作风不太相符。 她们有心想从知情人嘴里探得一二,但丞相和将军嘴极严,死不松口。 就连太子想知道都铩羽而归。 “好一个丞相。” 被这般对待,太子回去便发了好大一顿火。 一直以来,她都把丞相当做她那一边的人。 但从今天的举动来看,对方哪是什么太子党,分明是保皇党。 “殿下息怒。” “滚。” 太子没好气地踢了地上跪着的人一脚。 那人被踢的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疼痛离开。 见这般,越发无人敢劝。 比起太子府的波涛汹涌,丞相府平静如水。 “妻主。” 常氏低低叹了一口气:“你说,挽挽她还好吗?” 大泽穷苦,以南挽的身体指不定要受多少苦。 他几乎恨不得立即跟过去。 但丞相府少不得他。 “我前几日收到了挽挽的信。” 想起南挽信上所说的内容,丞相眉宇染上一丝后怕。 太子这次做的事实在太荒唐了。 “挽挽如何?” 常氏急道。 “一切都好。”丞相下意识隐瞒了一些内容。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那就好。” 常氏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挽挽会不习惯,如今得知对方在那一切都好,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 想到今日街上的传闻,常氏忧心道:“妻主,陛下找你究竟为了何事?” 有人猜是安排后事,有人猜是禅让皇位,七嘴八舌,没一个可信。 丞相摇了摇头:“陛下并未与我说话。” 她和大将军进皇宫时,女皇已经歇下了。 怕惊扰陛下,她们一直在宫门等待。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女皇才醒。 一醒,对方就把她们叫回来。 当提及女皇叫她们过去为何,她们一概不知道。 但饶是她们实话实说,也无人相信,就连太子也认定她是有意欺瞒。 太子那边,丞相并不担心,她只担心女皇这般做的用意。 对方从来不会做无把握的事。 “皇城的天看来是要变了。” 丞相慨叹一句。 先前,她还可窥出女皇对太子是何想法,现在越发看不清了。 大将军马上就要前往边关,留她一人在这皇城。 以防万一,她还是称病不上朝为妙。 (本章完) 第357章 云胡不喜(四十一) 第357章云胡不喜(四十一) 皇城当前局势,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 不少深受女皇信任的官员已称病不出,以此躲掉太子来访。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们可以一次推脱身体不适不见客,不可长久以此作为借口。 “唉。” 想到已动身去西北的大将军,不少人心里生出艳羡。 早知道她们就跟着去了,哪有今日的烦忧? 官员们能忍,太子却忍不了。 侍郎已经失联半个月了。 她派去大泽的探子硬生生折了一半。 她猜测南挽已经知道了,估计马上就会上报给女皇,到时她就完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 太子喃喃自语。 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动手。 想罢,她径直去了皇宫。 女皇病的头脑昏沉,折腾了一宿才勉勉强强睡下。 “殿下。” 见她过来,一旁侍候的宫女急忙行礼。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宫女面色为难。 女皇之前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 “殿下,陛下有令……” “糊涂。” 太子身旁的狗腿子惯会看人脸色,见太子面色不虞,一脚踢了下去。 “殿下能跟寻常人一样吗?” “殿下贵为太子,女皇嫡出,深受陛下宠爱。若陛下醒来,知殿下受了委屈,仔细你们的脑袋。” 宫女面色迟疑。 “还不快让开。” 狗腿子见她们怕了,趾高气昂地清出一条路,让太子过去。 “母皇。” 见到躺在龙床上虚弱的女人,太子眼里闪过一丝讥笑,但很快就被她掩饰,眸子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三分孺慕。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女皇不可能没听见。 她慢慢睁开眼,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 听到这句话,太子本想上前质问。但想到今日的目的,强压住了。 “儿臣得知母皇病情加重,就想亲自前来照顾,为母皇分忧。” 女皇虽然病了,但不傻,太子眼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根本骗不了她。 “分忧?” 女皇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恐怕分忧是假,夺权为真。” 她这个女儿的欲望真是被养的越来越大了。 “母皇。” 太子笑容纯净,看上去颇人畜无害。 “您老了。” 自古权位更替,少不了你争我抢。 而太子不是,她没有威胁,继位名正言顺。 只待女皇下令,她就可正大光明地坐上那个位置。 她如今什么都有了,只缺一个名正言顺。 女皇坐直身形,一双眼极为凉薄。 “看来你还是没受够教训。” “母皇说的是哪里话?” 太子明知故问:“儿臣不是受到教训了吗?” 罚禁闭,权势被夺,受人耻笑。 她近乎把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苦都尝试了一遍。 以及被迫与心爱之人分离。 想到云夭,太子心里郁愤难解。 她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就被女皇以这般不入流的手段拆散。 想到那么单纯善良的云夭在她看不到的背后吃了那么多苦,太子就心如刀割。 “母皇,儿臣不想逼你。” “逼?” 女皇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太子,仿佛要把这个人彻底看清。 “你觉得你有资格逼朕吗?” 太子被她看得脊背发寒,但还是强装镇定道。 “自然是有的。” 朝中大臣近一半听她差遣,就连女皇宫里说宫女都得服从她。 女皇冷笑一声,不答话。 知她穷途末路,太子心里反而生出几分愧疚,但不多,只有一丝。 “母皇,儿臣日后定当修身齐家,不负母皇昔日的教导。” 说完,她便起身,想从女皇身上拿到传国玉玺。 但手还没有完全探出,就被人拦下。 “你……” 太子第一次正眼看着自己的父君。 “我说过了,你没有资格。” 凤后冷冰冰道。 “胡扯。” 太子勾了勾唇角:“这天底下没人比我更有资格。” 她是正正经经的嫡出。 “嫡出?” 凤后似讥似讽地看了她一眼:“你哪是什么嫡出?” 他今日算是想开了,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一一道出。 “你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小侍,因生你时难产不得不记在我名下。真要说起来,你该是庶出才对。” “不可能。” 太子怔住了。 若她的父亲真是一个普通小侍,女皇这么多年为何一直对她视如己出。 “殿下难道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凤后一直忍了这么多年,直到今日才把真相吐之为快,就是不想让对方得意。 “母皇。” 太子希冀地看着女皇。 女皇避开她的目光,竟是默认。 太子突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就是个笑话。 别人只当她受尽宠爱,可这份宠爱是有目的的。 女皇属意是人可能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她只是一个推出来的挡箭牌。 “我不信。” 太子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你回去!” 女皇摆了摆手,自顾自躺下。 “回去?回去关着?” 凤后反问。 “你……” 女皇第一次正眼看着自己的夫郎。 当初她力排众议,把眼前人封为凤后就是因为这人跟那人有一张十分相似的脸。 “陛下,我是时候该出宫了。” 凤后一直冷淡的面孔如今总算有了笑容。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人,也不愿意为对方诞下任何子嗣。 太子不是他生的,安王也不是他生的。 这两人跟她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他对安王尚且生了几分疼爱在于安王跟他心里那人眉宇有几分相似。 但那人早就死了,死在多年前的一场兵乱。 “出宫。” 女皇紧盯着风后,眼神狠辣:“朕不准。” 只要她活一日,她都不会放这人离开。 就算是死,对方也要给她陪葬。 “恐怕不能如陛下所愿了。” 凤后当着她的面卸下沉甸甸的凤冠,脱下华服,头也不回地离开。 “拦住他,快拦住他。” 女皇终于意识到有些东西冥冥之中已失去了控制。 然守在殿口的宫女就像没看到一般,任凭凤后离开。 “咳咳咳。” 女皇怒急攻心,狼狈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 宫女闻声走进:“到时辰了,陛下该喝药了。” “滚。” 女皇随手抓了一物往外扔:“滚,都给朕滚。”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本章完) 第358章 云胡不喜(四十二) 第358章云胡不喜(四十二) 次日,女皇颁了急招,指名道姓要丞相进宫。 两人彻夜详谈,子时,丞相才离宫。 “如何?” 常氏在书房等的焦头烂额,见丞相回来,忙迎上前。 “陛下要我找一人?” 听了那么大的宫廷隐秘后,丞相才发现皇宫比她想像中还要复杂。 这么多年,女皇对太子一直宠爱有加,可谁知道太子只是女皇推出来的一个挡箭牌呢? 对方真正属意的另有其人。 “宁晓。” 想到那个未知相貌秉性的皇女,丞相就头疼。 女皇要她三日之内把对方带到皇宫。 其中的意思自不必多猜,要那人继承皇位。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棋都走错了。 “宁晓。” 常氏身子微颤。 他记得,先凤后曾经说过,若他有一女就取名为宁晓。 但这可能吗? 当初先凤后死去时并未留下子嗣。 宁晓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静山寺念安大师。” 丞相眼神复杂。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女皇当初到底出于什么用意? “念安念安?” 常氏苦笑。 原是这般。 这么多年,对方藏的真深。 丞相比他想的还要多一些。 她想起这么多年,女皇放着好好的护国寺不去,一直坚持去籍籍无名的静山寺。 还有女皇对静安大师甚为推崇,每年都要抽一些时日邀对方进宫论道。 另外…… 真相大比之际,先前的种种奇怪之处都有了解释。 “相爷。” 小厮快步走进来,恭敬道:“有人要见您。” 这个时候要见她? 丞相以为是如往常一般来丞相府打探的人,直接摇头说不见。 小厮原地踌躇了一下,又道:“她自称宁晓。” 念安大师? 丞相微愣。 她还没打算找对方,对方就找上门了。 对方的消息如此灵通。 “让他进来。” 丞相眉头微皱。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按女皇的吩咐行事。 “相爷。” 宁晓走进来,郑重向她行了一礼。 丞相躲过,没有受她完整的礼。 “殿下今日来此是?” “我不想当女皇。” 宁晓开门见山,直说来意。 那个位置,我不想要。 “殿下莫非是在说笑?” 丞相半信半疑。 她从南挽嘴里知道一些消息。 对方明显是对那个位置有意的。 如今对方对她说,对那个位置一点想法都没有。 那之前种种岂不是玩笑? 宁晓勾了勾唇,含着若有若无的讽刺:“她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我了吗?” 她本是皇女,却因对方的一丝私念,多年来一直养在静山寺。 若是不告诉她真相,她可以一辈子在静山寺活得安乐无忧,可偏偏要让她知道。 对方把那个位置当做补偿赔给了她。 可无人问她究竟喜不喜欢,要不要。 她生平最大的志向不过是能做主持,可这一切全都毁了。 对方当初无情舍弃了她的父亲,如今又想找回她补偿。 不配,对方根本不配。 宁晓冷静下来,道:“安王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丞相保持沉默,没说信或是不信。 宁晓很清楚单凭语言实在无法令对方相信,从怀里掏出一物。 “这是……” 丞相眼里掩饰不住的错愕:“玉玺。” 女皇把玉玺都给了她。 哪怕日后文武大臣反对,只要对方拿着玉玺,就无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为了这个女儿,女皇还真是用心良苦。 “告辞。” 宁晓见她接过,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留恋。 “妻主,她……” 常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忍不住道。 丞相摇了摇头,她也很难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皇宫。 “宁儿?” 女皇挣扎着起身,想要触摸宁晓的脸颊。 宁晓躲过,神色淡漠。 “陛下有何事?” “宁儿,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女皇为权势费心了大半辈子,直到临死前才醒悟了几分。 “皇位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女皇声音沙哑无力。 “我不要。” 宁晓冷声拒绝。 她半点都不稀罕这种补偿。 “宁儿。” 女皇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听话。” 看到宁晓记恨的眼神,她身子微颤,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这是……朕……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我不要。” 宁晓再次拍开她的手:“我不想变得跟你一样。” 女皇看着位高权重,受人爱戴,实则不知踩了多少尸骨上位。 她若当了女皇,很难保证不会变成对方那样。 如今她在静山寺呆的很好,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没必要搅入这趟浑水。 女皇闻言心头疼的厉害。 这是她与心爱之人生的孩子。 从宁晓没出生起,她便想好要把世间最美的东西都捧到对方面前,不让对方受半点委屈。 可她没有做到。 那人死了后,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女儿,于是狠心将对方送到静山寺。 但这毕竟是心爱之人的骨血,她舍不得那般残忍。 到现在,女皇也说不清楚对宁晓到底是愧意居多还是关心居多。 “宁儿。” 女皇费力道:“朕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收好。” “什么东西?” 太子大步走进来:“莫非是玉玺?” “孽障。” 看到她,女皇气的肝疼。 “念安大师……不……皇姐。” 太子故作吃惊道:“你瞒我瞒的好苦。” 她原本就在奇怪,对方怎么能不眨眼拿出藏宝图。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女皇在背后授意。 为了让宁晓上位,为了让她把太子这个位置拱手相让,女皇狠狠算计了她。 “明明我也是你的女儿。” 太子面色狰狞:“我的好母皇,你心怎么能这么狠呢?” 那么多年的宠爱说抛弃就抛弃。 “你……没有资格。” 女皇闭了闭眼睛。 太子的存在,一开始就是棋子。 她原本属意安王,但凤后以死相逼,她只能退而求次选了太子。 从一开始,太子就不在她的选择范围内。 太子用力攥紧了手,笑意盈盈:“今天之后,我便有资格了。” 就算她不是嫡出又怎样,又无人知道。 她只要把知道这则消息的人都灭口就好了。 (本章完) 第359章 云胡不喜(四十三) 第359章云胡不喜(四十三) “来人。” 女皇挣扎着想要叫人过来。 “母皇,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太子嗤笑:“这周围都被我的人包围了。” 那些亲近女皇是人都被她杀了。 剩下来的人降的降,走的走,关押的关押。 偌大的皇宫已经没有女皇可用这人了。 “你个孽障。” 女皇脱口骂道。 太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迅速架到宁晓的脖子上。 “玉玺在哪?” 她眼神阴鸷:“你若不说,我就杀了你。” 宁晓之前让她吃了那么大的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放过对方。 “无可奉告。” 宁晓脸色冷淡。 “你……” 太子气急,手中的匕首近了些,划出一道血痕。 “孽障,住手。” 见状,女皇怒道。 “母皇。” 太子冲她笑了笑,笑意丝毫不见底。 “您还是把玉玺乖乖交出来为好,不然等下大军逼近,到时都晚了。” 就算女皇改变主意,她也不信了。 “你个孽障。” 女皇气喘吁吁:“早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朕就该掐死你。” 听到这句话,太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如此,看来我还是让母皇失望了。” “快说,玉玺在哪?” 太子等的越发不耐烦,语气无端沁上一抹凉意。 “不知道。” 宁晓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 “玉……玺……在……” 见她起了杀心,女皇本想立刻说出真相,但触及宁晓的眼神,顿住了。 “在你找不到的地方,殿下就别白费心机了。” 宁晓仿佛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故意挑衅。 太子果然被激怒了,手中的匕首就欲划下去,但却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人相貌很熟悉,赫然是远在大泽的南挽。 南挽自从知道皇城发生的事后就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她本以为来晚了,但现在看来还好,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地步。 “殿下。” 南挽三两下夺去太子手中的匕首,:“陛下寝宫不许携带兵器,您身为太子,还是遵守规矩为好。” “你怎么进来的?” 太子微微皱眉。 她明明吩咐过,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南挽没有解释。 太子很快想通了关键:“你一直在这里。” 皇宫被她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南挽一介书生,不可能突破重重防卫闯进来。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想到这,太子心下稍安。 就算南挽来了又如何?依然阻止不了她。 “南挽,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就休怪我无情了。” 太子拍了拍手。 门口顿时走进十几个士兵,将南挽等人团团围住。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女皇骂道。 她一眼就认出,打头那人就是她平日素来信任的亲信。 对方如今变成了太子的人。 “陛下,大势所趋。” 那人不卑不亢地回答。 现在太子众望所归,她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 女皇气地胸膛起伏。 “陛下,您还是老老实实交出玉玺为好。殿下是嫡女,由她继位,名正言顺。” “她……” “母皇。” 太子毫不留情打断:“时辰不早了,你也该老实交代了!” “玉……玺……在……” 话还没说完,女皇就倒了。 太子脸色大变,上前探她鼻息。 “该死。” 太子低声咒骂。 就差一点点,她就知道玉玺的位置了。 “把这两人关起来。” 太子冷冷看了宁晓一眼。 她就不信,撬不开这人的嘴。 “是。” 丞相府。 云胡焦急如焚。 妻主去皇宫已有半日了,至今未归。 他踏脚想走出丞相府,但似乎顾忌什么,那一脚迟迟没迈出去。 “云胡,听话。” 脑海中还回荡着那人的话。 他不能给妻主添乱,万一妻主没出事,他出事了,那他就会拖累妻主。 “再等等。” 云胡这样告诉自己,继续开始漫长的等待。 外头此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声一声地敲打着云胡脆弱的心防。 皇宫安静的出奇,自始至终都没有动静。 云胡闭着眼,心里七上八下。 他清楚南挽要做什么,但却不能阻止。 毕竟通常对方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更改。 “簌簌。” 草木摇曳,挂在房间口的那一串千纸鹤随风摇摆。 云胡缓缓站起身,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跑。 “少君。” 海棠想拦住他。 但云胡抱着必去的决心,一时不察,她没能拦住。 看着他跑远,海棠急的跺脚。 若小姐回来,得知云胡不在估计得发好大一阵火。 云胡不停地跑,直到跑到宫门口才停下。 宫门口守着七八个士兵,要想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混过去很难。 云胡扶着冰凉的墙壁,心头冷的厉害。 “站住,你们是何人?” 远方突然来了一队骑兵,不管不顾就要往里面闯。 “冲过去。” 领头带着盔甲那人吩咐道。 “是。” 刀剑声哗然作响,很快,周围就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尸体。 云胡第一次看见这般场景,恶心的厉害。 “冲。” 领头那人干净利落道。 趁着两方缠斗,云胡屏气凝神,悄悄地混了进去。 他只来过皇宫一次,但脑海里模糊还有些印象。 他顺着记忆,躲过附近巡查的士兵,走进深处。 “嘭。”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 云胡吓得浑身颤抖,抱着头缩在墙角。 这一刻,他脑海里突然一下多了些奇奇怪怪的记忆。 记忆告诉他,他对这座皇宫理当是熟悉的。 前方突然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有人靠近。 云胡下意识躲了起来。 “那两人被殿下关起来了,听说说殿下还要亲自上刑。” “丞相……” 云胡牙关紧咬。 她听出,她们口中议论的人就是南挽。 听她们的意思,妻主不仅被太子关了起来,说不定等下还会上刑。 “跟我杀进去。” 外头的呼喊传进深处。 “不好,有情况。” 原本正在闲聊的士兵脸色微变,赶紧提剑往外走。 “妻主。” 云胡跌跌撞撞往掖庭跑。 妻主身娇体弱,肯定受不了,他要去救她。 救她…… (本章完) 第360章 云胡不喜(四十四) 第360章云胡不喜(四十四) 南挽的情况并没有云胡想象的那般糟糕。 她单独一人关在一个长长的暗道里,暗道很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周围并没有侍卫把守,毕竟这个暗道极为隐秘,轻易不会被人察觉。 南挽摸索着起身,试图寻找出口。 头顶上方脚步声凌乱,兵器相交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计划中一般,安王带人过来,不久就会打进宫内。 太子十有八九不敌,落败。 安王手里有玉玺,名正言顺的继位,到时她便可以真正意义上松口气了。 云胡。 想到还在家等她的那人,南挽的心莫名变得柔软。 雨势渐急,天空阴沉沉。 皇宫内横尸遍野,满目疮痍,但却无人关心。 士兵麻木地对战迎敌。 “我不打了。” 人群中,有人大声道:“再打下去命都要没了。” 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同胞一个个死在她们面前,每个人心中都不好受。 “我家里还有夫郎,他身体娇弱,干不得重活,若我走了,他肯定会活不下去。” 那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只有亲眼见到战争的残酷,才意识到往日平淡的生活有多么美好。 空气因这句话凝了一下。 “你这是逃兵。” 人群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道“若殿下知道,你会没命的。” “殿下在哪?” 那人抬高了音量,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我们为她拼死拼活,她却好生生呆在皇宫看热闹。” 太子表面上是个仁义之辈,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满口谎言之人。 她只会用一些看似离她们很近实则很远的利益诱惑她们卖命。 “嗤。” 一支利箭凭空飞过,重重插在说话那人心头。 那人不说话了。 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不是我射的。” “也不是我。” 众人默契地看着箭的来向。 太子正捏着弓,刚才那一箭就出自她手。 “若再有扰乱军心者,杀无赦。” 太子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回荡在每个士兵的心头。 士兵不敢说话,手上的动作加快。 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一幕。 “皇妹。” 太子朗声道:“许久未见,你便给本宫送来这么大一份礼,真是让人惶恐。” 安王骑马砍杀,对太子这番话置若罔闻。 “皇妹。” 太子继续道:“你不会以为光凭这些老弱病残就可以战胜本宫的军队!” 安王身后那些人大多是男子,极少有女人。 在女尊王朝,男子无论能力还是其他什么方面都比不过女子。 安王想用这些人撼动她的位置,真是可笑。 “弟兄们。” 安王身后一身材魁梧的男子大声道:“这女人看不起我们,我们是不是该露点真功夫给她好好看看。” “是。” 声音整齐响亮,把太子吓了一大跳。 太子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群男子。 “冲。” 魁梧男子拿着刀,一马当先。 他们大多是土匪,不懂礼仪。 要不是安王先前吩咐过,让他们忍着点,他们早就提刀蛮干了。 不过现在…… 魁梧男子咧嘴大笑。 安王殿下没反对,意思就是支持他们这般干。 “来一个杀一个。” 野,性烈,不屈。 太子越发觉得这些人就像一群土匪。 可哪有土匪是男子的? 太子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是多想。 地道十分狭窄且长,南挽走了大半路程还没看到任何光亮。 头顶上的厮杀声从始至终都没停过。 南挽不清楚时间,只觉得依稀过了该有大半个时辰。 局势焦急,复杂难辨。 “乒乒乓乓。” 南挽模糊听到一串脚步声。 那人走得很急,一路跌跌撞撞,摔了不下十跤。 南挽第一反应是官兵,但又觉得不可能。 毕竟官兵怎么会单独过来,不带一盏烛火。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南挽越听越觉得熟悉。 熟悉。 南挽微微皱眉。 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云胡当前还好好呆在府里不可能跑出来。 就算对方跑来皇宫,也不知道来这里找她。 南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那人逐渐近了。 趁着黑暗,南挽快速抬手,就欲一个横劈,可触及底下温润的肌肤,她愣住了。 这个感觉是云胡。 她难以置信,抬手细细描绘面前人的五官。 那人没有躲,任凭南挽动作。 “云胡。” 南挽重重把人搂在怀里:“你怎么来了?” “妻主。” 云胡声音带着哭腔:“我好想你。” 直到想起上辈子的遭遇,他才知道他这辈子的运气有多好,才能遇到一个满眼都是他的人。 南挽本欲吐出口的责怪一下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她都拿这个人没办法。 她叹了一口气,声音温柔:“疼不疼?” 她听得清清楚楚,刚才对方摔了不下十次。 “不疼。” 明知对方看不见,云胡还是摇头。 这点疼比起上辈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妻主,我带你出去。” 饶是再不舍这个怀抱,云胡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他握住南挽的手,顺着记忆往回走。 可能是顾及一旁的南挽,这次他放慢了步子。 两人平安无险地走出暗道。 外头雨声淅淅沥沥,好似刚才停了一阵子,又好似没有。 南挽这才发现云胡身上没一块没被淋湿的衣角。 寒风一吹,冷意直袭。 南挽找了一个空旷的宫殿,脱下外袍,给云胡披上。 “妻主,冷。” 云胡撒娇道。 南挽把他拉进怀里。 云胡嘴角上扬。 他不冷,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和妻主再近一点。 宫殿空旷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外头的兵戈声传不进来。 “妻主,你说谁会赢?” 沉默半晌,云胡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安王。” 云胡没有追问原因,而是附和道:“我也希望安王殿下赢。” 这样,丞相府就安全了。 “嗯。” 南挽抱紧云胡,轻声道:“会如愿的。” 安王并不弱,加上手中有玉玺,成功的概率是最大的。 其实南挽想问云胡为什么会找到这来,但想想还是没开口。 就例如她有些事不得不瞒着云胡一样,对方也有些事不得不瞒着她。 只要两人彼此信任,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章完) 第361章 云胡不喜(四十五) 第361章云胡不喜(四十五) 雨势渐急,两军越发僵持。 太子脸色难看。 她发现,她隐隐落于下风。 她这个皇妹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比女子都还更能打? “弟兄们,冲。” 安王身后那些人越打越畅快。 “还愣着干什么?” 太子怒道:“给我打。” 要她服输,不可能。 “当啷。” 士兵们面面相觑,良久,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太子的一举一动简直令她们心寒。 见一人这般,其他人犹豫了一下,紧跟着扔下手中的武器。 “我们投降。” “你们一个个想造反吗?本宫命令你们,赶紧把兵器捡起来。” 太子目眦欲裂,神情疯狂,手上握剑的手乱挥,砍杀了好几个士兵。 其他还在观望的士兵见状也放下了手里的兵器。 跟着这种人,她们今后还有什么活路? 安王眼里闪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太子就是这种人,满口仁义道德,等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她只会躲在后面。 “降者可自愿离去。” 安王大声道。 “安王。” 太子眼睛通红:“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本宫作对了?” 安王没有理会。 从一开始,她都不想跟太子作对,是太子一直在逼她。 “好,好的很。” 太子怒极反笑:“既然如此,本宫也不会让你好过,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玉玺的下落。” “玉玺?” 安王总算有了动静。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平静道:“我已经拿到手了。” 动身之前,她去了一趟丞相府。 丞相把玉玺郑而重之地交给她。 “真是玉玺?” 太子身后的那些官员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道。 她们原本以为女皇更属意太子,没想到会是安王。 “怎么会?” 太子摇头。 不管她如何逼问,宁晓就是不松口。 …… 而这个玉玺如今好生生在安王手上。 “老臣拜见陛下。” 如今安王明显占于上风,加上手中又有玉玺,继位一事,板上钉钉。 她们不傻,自然选择最有利的一方。 “你们……” 看着这些墙头草,太子气地身体不住颤抖。 “殿下还是降!” 有大臣真心实意地劝道:“您与陛下一母同胞,若您降,陛下肯定会手下留情。” 这话太子自己都不信。 安王恨她要死。 若她栽到对方手上,根本不能活命。 可当前局势不容她有其他的选择。 就在此时,空中突然有一支箭飞过。 “簌簌。” 太子瞪大着眼睛,抬头直勾勾地看着站在高处的宁晓。 那一箭就出自她手。 宁晓平静收弓,眼中寒芒闪烁。 太子身形踉跄,直直地倒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响。 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顺着看去,发现射杀太子的人她们根本就不认识。 “殿下,可要派人去追?” 安王身后一人轻声道。 如此大敌,不得不防。 “不用了。” 安王轻轻摇头:“让她离开。” 她今日的目的算是阴差阳错地达到了。 她恨太子,但却不能亲自杀了对方,因为律法规定,手足不可相残。 但宁晓不一样,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这一举动对太子身后那些人震慑相当的大。 安王抬了抬手,示意把这些人都关起来。 对太子的人,她从来都抱有三分警惕。 现在这些人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杀她。 安全起见,还是把这些人关在牢里审问较为妥当。 安王身后的人自发分成两队。 一队押送官员,一队收拾残局。 —— “妻主,雨停了。” 云胡惊奇地看着殿外。 雨过天晴,本来还黯淡的天空一下变得明朗。 “嗯。” 南挽笑着重复:“雨停了。” 兵乱也该结束了。 她拉着云胡起身,声音温柔:“走,我们回家。” 她当前不想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现今她只想带云胡回家。 “嗯,我们回家。” 闻言,云胡脸上笑意渐深。 —— 翌日,女皇下旨论功行赏。 令众人奇怪的是,丞相府的赏赐居然是最多的。 可丞相府不是太子党吗?为什么女皇对丞相府这般?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见到丞相嫡女与女皇交谈熟络,言笑晏晏。 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南挽的缘故。 丞相这位嫡女一开始支持的就是安王。 丞相府因她,一步升天,圣眷正浓。 “丞相生了个好女儿。” 有人唏嘘道。 先前,她们一直认为丞相这个女儿不堪大用,就算传出些许才名,也比不上其他人。 现今看来,是她们眼拙了。 丞相这个女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外人口口称赞的南挽却并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激动。 那天,自云胡回来后就大病一场,高烧不退。 丞相府上上下下都捏了一把汗。 南挽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 常氏有心责怪,可瞧见自家女儿憔悴的面孔,责备的话一下说不出来。 说来说去,这也不怪南挽。 谁能想到云胡会跑出去呢? 幸亏没遇到什么危险,万一遇到了,常氏不敢想象。 “挽挽,你去歇着!云胡这边,我来看着。” “不用了,爹爹。” 南挽摇头:“我想让云胡一醒来就看到我。” 这两人如出一辙的脾气。 常氏想起,云胡之前也说过这般话。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南挽握着云胡的手,静静凝视他的面孔。 因为病重,云胡脸消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一下没了。 “快点醒来!” 南挽低声道。 床上人没有回应。 南挽也不气馁,握着他的手将就着入睡。 “妻主。” 睡梦中,南挽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喊她。 “云胡。” 南挽一下睁开了眼睛。 “妻主。” 云胡眉眼弯弯,又唤了一句。 南挽抬手将他抱住,声音哽咽:“你吓到我了。” “挽挽。” 云胡凑近南挽耳畔:“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今后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两人能够在一起,携手一生,就是莫大的幸运。 他上辈子经历的种种痛苦都是为了让他能够遇到南挽。 从此,往事没有了不堪,只有庆幸。 (本章完) 第362章 云胡不喜(番外之初遇) 第362章云胡不喜(番外之初遇) 皇城下了好大一场雪,相府庭院白梅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南挽坐在台阶上,神情迷茫。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隐约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可她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 “小姐。” 模样稚嫩的小丫鬟小跑过来,担忧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要是让相爷和主君知道又要挨骂了。” “海棠?” 南挽反应过来,半是吃惊道。 “小姐?” 海棠不解其意,口里不住催促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 相爷就快下朝了。 南挽突然站起,快步跑出了庭院。 “小姐?” 海棠吓得魂都飞了,忙跟上去。 南挽一路小跑。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单纯凭着感觉。 “侍郎府。” 南挽皱眉念出了府邸的名字。 “大胆,你是何人?” 门卫厉声道。 侍郎吩咐过,在她外出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府。 “你们好大的狗胆!” 海棠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双手叉腰:“我们小姐可是丞相府嫡女,要是得罪了她,你们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 门卫面面相觑。 良久,有人放柔声音道:“南小姐,您是来找我们家小姐玩的吗?真是不巧,她去静山寺祈福了。” “我找的不是她。” 南挽摇头,她找的应该是为男子。 他现在的年纪,应该比他小上一点。 他们去静山寺祈福的时候从来不会带上我,我就是一个透明人。 记忆中,模模糊糊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府里还有其他人吗?” 南挽仰着脑袋问。 “应该……有。” 门卫想了想,发现府里还有一个小少爷没跟着去。 “把他叫出来,我要跟他玩。” 南挽一本正经道。 “小姐?” 海棠轻轻拉了拉南挽的衣角:“我们还是回去!相爷这个时候该下朝了。” “不要。” 在这件事上,南挽意外的固执。 见劝说不了,海棠只能在心里祈祷相爷在下朝的时候被人拖住脚,晚回了一个多时辰。 “这……” 门外有些犹豫。 “我进去也行。”南挽想了想道。 里面的人出不来,那她就进去。 山不来,我就山。 “小人立刻把他叫出来。” 门卫小心翼翼道:“还请南小姐稍等片刻。” 南挽矜持地点了点头,客气道:“那就麻烦你了。” 门卫苦笑。 早知道她就跟人换岗了,否则也不至于碰到这个小魔王。 南挽百无聊赖地端详着门口的石狮子,撇了撇嘴:“好丑。” 云胡本在柴房烤火,听到有人寻他,一双眼睛满满都是惶恐不安。 他从来不认识外面的人。 但他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要见他的人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 云胡第一次见到这般好看的人,目不转睛盯着看个不停。 “你叫什么?” 南挽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云胡。” 云胡怯怯道。 “你长得真好看。” 南挽口出惊人:“不然你给我当夫郎。” “夫郎?” 云胡懵懵懂懂:“夫郎是什么?能吃吗?我好饿。” “夫郎就是……” 南挽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两个字该怎么解释,逐渐放弃,模糊不清道:“夫郎就是一起玩,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 “哦。” 云胡半懂不懂:“那我当你的夫郎。” “嗯。” 南挽对他这么乖巧的举动非常满意。 “既然你是我的夫郎了,那就跟我回家!我家里有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好。” 听到有吃的,云胡眼睛亮了。 门卫开口想要阻止,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希望丞相能管管,把人送回来。 “你个兔崽子。” 丞相黑着脸。 她刚下朝回来,就听到府里的下人禀报,南挽跑出去了。 云胡有些害怕,手攥紧南挽衣袖,下意识躲在她身后。 南挽半点不见害怕:“娘,我回来了。” 丞相拿她没办法,瞪了她几眼就算过去了。 “这是谁?” “我夫郎。”南挽一脸得意。 “夫郎?” 丞相眉心突突跳个不停。 “真是胡闹。” 南挽这才多大,就有夫郎了。 “这是我娘。” 南挽轻声跟云胡解释:“你也跟着一起叫。” “娘。” 云胡乖乖地唤了一声。 丞相被这两个小家伙气地说不出话来。 “娘,我夫郎饿了,我带他去吃吃的。” 南挽拉着云胡的手迅速逃走。 再晚一点,她娘就该发火了。 常氏直至傍晚才回来,听到下午发生的事,颇有些哭笑不得。 “挽挽人呢?” 丞相叹了一口气,道:“喝了药,睡下了。” 本想去看看南挽的常氏一听到南挽睡下了就没有去打扰。 “那孩子呢?” “我派人把他送回去了。” 一想到这事,丞相就头疼。 等挽挽醒来,知道“夫郎”不见了,估计又要好一阵闹。 “她还是小孩子。” 常氏声音温柔:“等她长大就好了。” 因为南挽的身体,他对南挽的要求一直很低,只希望对方能够健健康康。 “长大?” 丞相眉头染上一抹忧虑。 依南挽的身体,能不能好好长大都要另说。 —— “云胡。” 南挽睁开眼,发现自己一直寻找的人正躺在自己怀里,睡得安稳。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怀中人的脸。 “妻主。” 云胡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 “做了一个梦。” 南挽将他抱紧:“梦见了小时候。” 她要云胡当夫郎,对方同意了,还跟她回了家。 “那妻主有没有遇见我?” 云胡一下变得精神,兴致勃勃问道。 “遇见了。” “我小时候应该不太好看。” 云胡神色怅惘。 瘦瘦小小的,还黑,云夭经常骂他丑。 “很好看。” 南挽想也不想地否认:“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公子。” 尽管清楚妻主是在哄他,云胡听了还是很高兴。 “妻主。” 云胡又问道:“如果我之前就跟你遇见,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 南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 云胡虽然没有问出口,但脸上满满都是疑惑。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有些人,遇见就好似久别重逢。 (本章完) 第363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一) 第363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一) 天启三年,燕帝传下圣旨,赐婚于楚家,命楚矜与南府嫡小姐南挽半月后成亲。 消息一传出,皇城百姓纷纷无言。 先不说那楚家楚矜是何等的纨绔,日夜寻花问柳,倚红偎翠,光凭楚矜连考了三次科举都不中就足以把楚矜定为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南府嫡小姐南挽自幼病弱,极少外出。 见过她的人有人说她貌若无盐,也有人说她美若天仙。 具体长相如何,众人不作判断,但病弱却是事实。 若嫁进楚家,日日夜夜被楚矜磋磨,估计很快就一命呜呼。 这桩婚事,明摆着就是巨坑。 但陛下亲自下旨,无人敢说三道四。 就说暗地里再怎么不看好,明面上也要夸一句陛下有眼光,这两人就是天作之合。 楚家此时阴云密布,因楚矜说什么也不愿娶南家小姐。 “娘。” 长相明艳的少年可怜兮兮地卖惨:“你都不知道外面人是怎么说我的?说南家小姐嫁过来,就是被我气死的命。” “娘,你还是让别人娶那南家小姐!我是真的消受不起。” 楚家主母李氏心疼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不由求助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胡闹。” 楚家当家人楚生按捺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陛下赐婚,岂是儿戏?” 若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挂上去,楚家满门都要抄斩。 “老爷。” 李氏忧心忡忡:“万一那南家小姐不好相处,苦的不是我们孩子吗?” “他怕什么?” 楚生狠狠瞪了楚矜一眼:“我巴不得那南家小姐强势一点,好管管这个孽障。” 一个看不住,就偷溜出去。 整日里不是跟那个狐朋狗友里喝酒,就是去调戏青楼的姑娘。 不过这想想也不可能。 那南家小姐性子纯善,估计哪怕自己夫君在外面多胡作非为,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对上自家小儿子不屈的眼神,楚生叹了一口气,半是妥协道:“这事,我会跟南府商量一下。” 比起他们楚家,还是南府在陛下面前更有面子。 他们不愿娶,南府估计也不愿嫁。 他们好好商量一下,估计这婚事就能退了。 但楚生也知道,这个机会相当渺茫。 要是南府有主意的话,哪会等到今日? “谢谢爹。” 楚矜脸上涌出喜意。 “这几日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不准出去惹事。” 楚生警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又闯出什么大祸,我打断你的腿。” 楚矜缩了缩脖子,显然这句话对他颇有杀伤力。 “另外,你大哥快回来了,你好好陪陪他,别瞎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胡闹。” “大哥回来了?” 楚矜只听前半句,后半句对他压根没震慑力。 “朝儿回来了?” 李氏惊喜万分。 对于这个一向得意的大儿子,他们向来疼宠。 只不过楚朝是个有主意的主,三年前就千里迢迢跑去北岭拜师,一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 “嗯。” 楚生语气缓和下来:“朝儿说他三日后就到。” “那我得赶紧吩咐下人把朝儿屋子打扫好。” 李氏一听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爹。” 楚矜难掩眸中的好奇:“大哥怎么这次愿意回来了?” 楚生回了自家小儿子一个白眼:“还不是听说你要成亲了。” 否则以他大儿子那个德行,估计还要再等上一两个月。 楚矜摸了摸鼻子:“那大哥这也太冲动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楚生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楚矜本想跟上,但他爹一句话就把他钉在原处:“今日,你把《论语》给我读上三遍,傍晚我来抽查。” “爹,不要啊!” 楚矜抱着脑袋,鬼哭狼嚎。 他天生不喜读书,把《论语》读上三遍对他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折磨。 楚生相当冷酷地给了他一个背影,意思是这件事没得商量。 “少爷,你还是听老爷的!” 得福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家少爷:“否则待会挨板子的可能还是你。” “读就读。” 楚矜恨恨道。 他就不信,以他的聪明才智,会拿捏不住一本书。 他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楚矜信心满满地翻开《论语》。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 “这是什么玩意?” 楚矜厌烦地地丢开手中的《论语》,满口之乎者也,比那些酸儒书生都要来得讨厌。 得福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一幕见怪不见怪。 以他少爷的德行,要是能读上一盏茶时间的书都算怪事。 “我要出府。” 楚矜打定主意。 前几日,他惯常去的青楼来了一个新的小倌。 小曲唱的那叫一个好听。 楚矜眼馋很久了,恨不得立刻冲进青楼大饱耳福。 “少爷。” 得福好心提醒道:“老爷不让你出府再说,你也答应了老爷……。” 楚矜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我只答应了我爹不去外头胡闹,可没答应他不去青楼听小曲,这是两码事。” “可听小曲也是胡闹啊!少爷,你与南家小姐都快要成亲了,却还混迹青楼,那些人肯定又要说三道四了。” “就算我什么都不干,那些人也会说三道四。” 楚矜不以为然。 就算他出去只是买个糕点,也会被人说成今天又在大街上调戏了一个姑娘。 天知道,他只是问人家的胭脂是哪里买的?他也想给他娘买一份。 没想到会被人曲解为调戏,他也好无奈。 “不管了,小爷我就要出去。” 楚矜不知从哪里搜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又“啪”地一声合上。 “整天呆在家里,我都要憋傻了。” “少爷,那我们怎么出去?” 得福小心翼翼试探:“钻狗洞?” “少爷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么掉价的事?” 楚矜嗤笑一声,而后一本正经道:“但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 “哦。” 得福相当冷漠地应了一声。 (本章完) 第364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 第364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 阳春三月,酒楼迷了眼。 醉红楼是皇城最热闹的酒楼,这里不仅有最好的饭菜,还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美人。 哪怕不好美色的读书人闲来无事也会过来坐一坐,尝尝饭菜,听听小曲。 二楼是雅间,楚矜着一身红衣坐在桌前,唇红齿白,当的一句世家少年郎。 当这位世家少年郎开口就没一句好话:“这就是你们醉红楼最好的歌姬?我看还当不得野丫头呢?” “楚小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 一名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红衣女子走过来,笑道:“青儿病了,不能唱曲,我怕楚小公子怪罪,就找了另一位唱的还算不错的姑娘代替,没想到楚小公子这么快就听出来了,真不愧是青年俊杰。” 对于老鸨这番话,楚矜非常受用,但听到青儿病了,不能唱曲,眉头还是皱了一下:“我都等她好几日了,怎么今日我一来她就病重?” “这不就是一个巧字吗?” 老鸨半真半假抱怨:“她这病了,我这醉红楼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 “妈妈赚的已经够多了。” 楚矜与她关系好,乐的打趣道:“就小爷我都在醉红楼砸了不少银子,更别提其他人。” “其他人哪有楚小公子大方?” 老鸨嗔怪地点了点楚矜额头:“再说你这小子日后就要成亲了,估计以后就再也不会来了,妈妈我可又要损失不少银子。” “这不还没定下来吗?” 楚矜大大咧咧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我不愿意娶,那南家小姐也不愿意嫁,这事能不能成都还是个未知数。” 老鸨不想扯上任何跟官家有关的事,忙扯开话题。 “妈妈我这新来了一个姑娘,虽然不会唱小曲,但舞跳的不错。你若有兴趣,妈妈我就把她叫过来陪你。” 楚矜不同其他公子,不会对醉红楼的姑娘动手动脚,导致姑娘们都对他印象相当的好。 “那就多谢妈妈了。” 楚矜乐的讨乖。 瞧见少年明艳至极的面孔,老鸨不由呆了呆,但很快就被她调整过来。 她干这一行十多年了,什么青年俊杰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迷住? 不过不得不说,楚矜这张脸生的相当出众。 哪怕清楚他本质只是一个纨绔,也不会让人轻视的厉害。 楚矜一边喝着酒,一边懒洋洋地看着姑娘跳舞,别提有多惬意。 但这样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 “少爷。” 得福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不好了,南家小姐来兴师问罪了。” “她问什么罪?” 楚矜已然半醉,神智有些不清,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紧迫性。 “少爷。” 得福急的跳脚:“若南家小姐知道,那老爷也就知道了。” 他们可是偷跑出来的。 “怕什么?” 楚矜满不在乎道:“她一个还没嫁过来的哪有资格管我的闲事,今日我便要会一会这传说中的南家小姐。” 说罢,他放下酒杯,摇摇晃晃向前走。 “少爷,走错了,应该是这边。” 得福一脸无奈地提醒。 他只希望,等会他家少爷不要惹怒了南府小姐,不然回去又要挨板子。 “谁是南挽?” 楚矜醉醺醺道。 醉红楼门口围了一大堆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都快成亲了,楚矜还逛青楼。若他们是南府小姐,肯定恨不得甩对方几个巴掌。 但想到对方的身体只能作罢。 “楚矜,你好大的胆子。”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指着楚矜痛骂:“居然敢逛青楼。” 她家小姐这是倒了多少辈子的大霉才摊上这种祸害? “你就是南挽?” 楚矜看了她几眼,自以为小声嘀咕道:“长的也不是多好看。” “你……” 女子要气炸了。 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纨绔,真是哪哪都让人讨厌。 “素棠,不得无礼。” 马车传来一句不轻不重的呵斥。 素棠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一边。 众人这才意识到南家小姐还没露面。 “原来你不是啊!” 楚矜恍然:“不过也难怪。” “你……” 素棠再次被他气地颤抖。 “今日冒昧前来,确实是南挽的不是。” 马车帘掀开一角,里面的人打算走出来。 众人不由瞪大眼睛,想一睹南家小姐的芳容。 凡间有真有假,虚虚实实,远比不上亲眼目睹。 “楚矜。” 女子身体虚弱,即使在三月天也披着厚重的狐裘,脸上隐有病容,但却丝毫不影响女子的容貌,五官清丽动人。 “南挽。” 楚矜一下酒醒了,他隐约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好像从哪里见过。 但他确定,他从来没见过对方。 那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真是怪事。” 楚矜心里暗暗道。 南挽上前,握住了楚矜的手。 她的手指纤细,但冰冷如玉石。 楚矜被她握住,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这么冷?” 他下意识握紧南挽的手,责怪道:“怎么不多穿点?” “来不及就忘了。” 南挽轻声解释。 “那赶紧回去。” 楚矜眉宇染上三分担忧:“要是感染风寒可不好。” 他有感而发,每次他只要一生大病,他娘就会给他灌很苦很苦的汤药,哪怕他娘事成之后答应给他蜜饯,他也依然觉得很可怕。 但这样的话放到这种情形下就很怪异。 众人目瞪口呆。 楚家那个纨绔什么时候也会心疼人了? 得福疑心自家少爷是被人夺了舍,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送你回去。” 楚矜自告奋勇道。 让一个姑娘回去多不安全。 “好。” 南挽脸上有了笑意:“我们走!” “嗯。” 楚矜体贴地掀开马车车帘,让南挽进去,自己则充当车夫。 “驾。” 马车远去了。 “真是怪事。” 不知道谁先嘀咕了一句,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小姐。” 素棠苦着脸:“我还没上马车呢?” 得福苦大仇深:“少爷,你闯大祸了,我兜不住,回来你还是自己去找老爷责罚!”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本章完) 第365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 第365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 想到那日的所作所为,楚矜恨不得钻进墙缝。 当时他怎么鬼使神差跟对方走了呢?现在倒好,不仅挨了板子,还要关禁闭。 那南家小姐就是来克他的,每次遇见都没好事。 得福不懂楚矜心里的弯弯绕绕,愁着脸道:“少爷,这下好了,那南家小姐你不得不娶了。” 当日皇城上下百姓都看到少爷拉着那南家小姐的手,样子亲密的很。 老爷本想上门商量一下这事该如何解除婚事,楚矜这一闹,嫁娶一事板上钉钉。 现在,夫人已经着手准备婚宴了。 “我也不想啊!” 楚矜觉得自己很冤枉。 那日,是南家小姐先主动握住他的手,他一时…… 说到这,楚矜莫名心虚。 身为男子,主动摸姑娘的手,确实有轻薄人家的嫌疑。 得福目光幽幽:“少爷,你还是想想怎么跟老爷交代!” 《论语》,少爷根本没读进一个字。 “……” 楚矜闻言顿时头大。 得福善意地摊开《论语》,安慰道:“少爷,你还是抓紧时间!” 上次老爷没抽查,不代表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做好准备。 楚矜一手抓着书,一手挠着头,磕磕绊绊读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 得福体贴地关上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扰。 读着读着,楚矜眼皮一直抖动个不停,最后他放下书本,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孽障,你还有脸回来?今日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楚矜吓醒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 他爹还没回来,刚才只是在做梦。 笃笃—— “少爷,大公子回来了,想要见你。” “我哥回来了?” 楚矜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扔下手中的书本,跑了出去。 “哥,大哥。” 楚朝远远就看到一个红衣少年向他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将对方抱住。 昔日的小孩已长成少年。 原先齐肩,先今已经齐他肩膀了。 三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 楚朝掩住眸中的复杂情绪,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个许久未曾谋面的弟弟。 少年艳如桃李,一双眸子生的尤为好看,微微上挑,潋滟如桃花。 “胡闹。” 楚生皱眉斥道:“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楚矜朝他扮了给鬼脸。 大哥回来了,他就有靠山了。 “孽障。” 楚生又要骂,但却被楚朝拦住:“爹,小弟都要成亲了,您一口一个孽障恐怕会有损他的名声。” “就是就是。” 楚矜缩在自己大哥身后,附和道。 他爹总是这样。 楚生面色尴尬,但拉不下老脸。 楚朝体贴地转移话题:“还剩十天,小弟就要成亲了,可曾备大雁送往南府?” 楚生更尴尬了。 这几天他一直忙着教训这个不听话的逆子,哪想得起来这一遭? 另外,楚矜自身也对这门婚事颇为抗拒。 “这不妥。” 楚朝眉头微皱:“说出去有损楚家名誉。” 两家都快要结为亲家了,楚家到现在都没正式拜访,明摆着对这桩婚事不满。 但到底是陛下亲自下的旨,表面上该做的功夫还是要的。 “小弟,你立刻换身衣裳,大哥陪你去南府走一趟。” 楚朝想罢便要动身。 “去就去,为什么要换衣服?” 楚矜不满嘀咕。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穿着它去南府,已经很给面子了。 “还愣着干什么?” 楚生怒道。 楚家唯一能治得了楚矜的只有楚父。 楚矜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一身衣裳。 瞧见他换的是什么衣裳后,楚生眉心突突跳个不停。 “好好的日子,你穿着这般素净作甚?” “当然是好看。” 楚矜脸不红心不跳道。 他才不会说是膈应南府那一大家子人了。 “去换掉。” 楚生哪不清楚自家儿子想干什么? “少爷,车架已经备好了,大公子请你过去。” 得福的到来,解了楚矜的燃眉之急。 他快跑出去,笑声清脆。 “爹,这事等回来再说啊!” 南府比起楚家可谓家大业大。 比起楚家从商,南府世代都是读书人,实属朝中清流。 楚矜跟随楚朝下了马车,眸子好奇地四处打量。 楚家依傍朝市,白日里门口热闹的紧。 而南府坐落之地极为偏僻,人烟稀少,大有隐居之意。 朱红的大门前站着两个大汉,见楚矜二人走过来,抱拳行礼:“二位可是楚家人?” “是。” 楚朝点头。 “进来!” 大汉推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需要通报?” 楚朝惊愕。 一般上门拜访,都要等上片刻。 楚朝本以为以南府的作态应该看不上自己的弟弟,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不需要。” 大汉答道:“老爷先前说过了,若是姑爷上门拜访,可直接进去。” 姑爷楚矜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请。” 大汉又做了遍手势。 这次,两人没有推拒。 他们一路穿过弄堂,过了三次走廊,横过四道拱门,这才到正厅。 楚朝还好,勉强能跟上。 楚矜头已是满头大汗。 他自幼娇生惯养,进进出出都有马车接送,哪受过这种苦。 亏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否则早翻脸走人了。 “到了。” 大汉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楚矜一马当先地拾了个位置坐下,见桌上有茶水,直接倒了三杯,这才稍稍缓解了口干舌燥。 他一抬头,就对上自家大哥不赞同的目光。 楚矜讪讪地放下杯子,退到一边。 楚朝扔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不知亲家今日拜访,着实有失远迎。” 不多时,厅外便进来一位麻衣男子。 “谁是楚矜?” 南父热切地打量着二人。 楚矜心下奇怪,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我是。” “真是一表人才。” 南父抓住他的手,满意地点头道。 “一表人才?” 楚矜面色古怪。 皇城上下都知道他楚矜就是一个光有花架子的草包,素日里最喜干些荒唐事。 他不相信南府没听说过他那些传闻,但南父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而是真心称赞。 更奇怪了。 (本章完) 第366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四) 第366章病弱小姐vs纨绔(四) 南父心中所想,谁也不明白。 就连楚朝心里对此也有不少疑惑。 “挽挽能嫁给你,很不错。” 南父拍了拍楚矜的肩膀,笑道。 楚矜不明所以,求助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在下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楚朝行了一礼。 南父没有强留,如愿让他们离开。 “哥。” 楚矜心里七上八下:“南家……” 楚朝摇了摇头。 这事,他得去询问一下楚父。 他三年未归,并不清楚南府在皇城中的地位。 “接下来的几天,你不可胡闹了。” 楚朝告诫道。 “嗯。” 楚矜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南府。 “老爷,如何?” 屏风后走出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 “性子纯善,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南父答道。 一个人的容貌品行是掩饰不住的。 “那就好。” 听到南父这句话,南母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她的挽挽嫁过去会吃苦。 当初收到皇帝的圣旨时,她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南府,历朝历代都是清贵之家,想与他们结亲的数不胜数,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有心想给女儿挑一个合适的,没成想最后竟嫁给了一个纨绔。 “挽挽她自己愿意。” 南父轻声道。 南母想起那日,南挽哭过一场后还反过来安慰她,说嫁过去也是好事,今后就不必受婆母苛责,心如刀割。 “小姐,楚公子已经走了。” 素棠提醒道。 自小姐前日生了一场大病后,性子就变了。 不过太医也说,大病初愈之人变化有些大也是应当。 小姐除了在楚家公子身上拎不清之外,大多数情况都与从前的言行百般无二。 “嗯。” 南挽依旧没收回目光。 这是她来到这个位面的第十日。 真正的南家小姐早在赐婚那日便离开了,她也能放心借助这个身份。 任务对象是楚矜。 楚矜出身富贵,自幼吃穿不愁,从未经历过大磨难。 但随着楚父被人诬陷,私自贩盐后,楚家一落千丈。 楚父关在牢狱,楚母天天以泪洗脸。 楚家大公子想要营救自己的父亲,到处求助,但无人搭理。 最后,楚父惨死,楚母以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楚朝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出走在外。 往先盛大的楚家只剩楚矜一人。 楚矜为了查明真相,认贼作父,最后跟罪魁祸首同归而尽。 临死前,有人问他可曾后悔? 如果不报仇,他就活下去。 那个曾经风流不羁的小纨绔认真答道:“我生来就是纨绔,唯一期望就是能当一辈子的纨绔。” 他从来都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他纯真,不懂尔虞我诈。 楚父楚母知道他想要什么,一直都给他什么。 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任何苦,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但却从来没问他们想要什么。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儿子是纨绔。 “咳咳咳。” 南挽想要说些什么,但猝不及防迎来几声低咳。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动不动就生病。 饶是南挽在系统的调理下,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依然比不上其他人,只要一吹风就会受寒。 “小姐,我们回去!” 素棠担忧道。 小姐的身体总不见起色。 太医都来了好几批了,每个人都说自己束手无策。 “嗯。” 南挽收回目光,抬脚离开。 离大婚还有十日。 上辈子,原主说什么也不愿意嫁,甚至以性命相威胁。 南父无法,只能去找皇帝退了这门亲事。 这个举动无疑令皇帝不快。 他随意找了个理由,革了南父的官职。 最后又因皇帝想对世家出手,把南父当成了磨刀石。 南挽清楚。 皇帝对这门婚事不一定多了解。 他之所以这般,只是为了灭世家大族的威风。 南府很不幸被皇帝选中,成了棋子。 “这辈子终究是不一样了。” 南挽低声喃喃。 南府没有悔婚,短暂之间,皇帝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动手 (本章完) 第367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五) 第367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五) 四月初,宜嫁娶。 楚家府门大开,张灯结彩,灿如艳霞。 下人身着彩衣,喜气洋洋。 今日是小少爷大喜之日,楚母早早就吩咐过他们仔细一点,不容出半点差错。 楚矜作为今日的新郎官,饶是再不情愿,也要帮着招待宾客。 所幸今日过来的宾客大都认识,没有出什么洋相。 看得楚生暗中点头,觉得自家儿子长进了。 谁知楚矜只撑了一会就原形毕露,跑到与他相熟的公子哥那处喝酒去了。 “楚矜。” 身着蓝衣的公子碰了碰楚矜的衣袖:“听说南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你当日见过,究竟是真是假?” 楚矜点了点头。 “真的。” “那你可定要引我们见一见?” 蓝衣公子心喜。 他素喜美人,一见到美人就会走不动路。 “是啊!” 其他人也帮着劝道:“这等美人,若我们见都没见,确实可惜。” “这……” 楚矜吞吞吐吐:“恐怕……不行。” 要是寻常女子,他肯定帮忙引荐。 但南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样做怎么看都不对。 “楚矜,你这就不厚道了!难道是怕我们对弟妹做些什么吗?” 先开口的蓝衣公子不乐意道。 皇城这群纨绔子弟,就属他与楚矜关系最好。 楚矜这般拂他面子,令他有些下不了台。 “当然不是。” 楚矜忙开口道。 “那就让我们见上一面。” 蓝衣公子语气不容拒绝。 “不……行。” 楚矜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蓝衣公子脸色窘迫。 “矜儿。” “我娘喊我,我先走了。” 怕他们还抓着这个不放,楚矜赶紧起身离开。 “呵。” 蓝衣公子嗤笑:“一个病秧子而已,也就他当宝贝。” 论家世,蓝衣公子是这些人里最高的。 他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 “我看楚矜就是魔障了。” “病秧子再美能美到哪里去,能比得上醉红楼的花魁吗?” 蓝衣公子听得相当舒坦。 如果不是楚矜出手阔绰,傻乎乎的好骗,他才不与对方为伍。 毕竟楚家就算再富,也是一介商人。 “好了,不说了,吃酒。” 蓝衣公子正愁该怎么宰楚矜一顿,对方就自己送上门了。 “你又跑去哪胡闹了?” 楚母嗔怪地点了点楚矜的额头:“都到时辰了。” 楚矜没说话。 他娘不喜他那些朋友,总疑心他们会带坏他。 见他神色,楚母猜出了大概,没说什么,只是催着楚矜走礼。 迎亲,踢轿门,拜天地…… 楚矜本来没什么感觉,可握着那人的手时,心里却感觉不真实。 南挽轻轻捏了他一下,楚矜回过神,对上楚母打趣的目光。 夫妻对拜完便是送入洞房。 楚矜那些朋友本打算来闹洞房,但被楚矜阻止了。 楚矜下意识不想让他们看见南挽。 屋内喜烛燃的正旺,入目通红一片。 南挽抬头打量周围,猝不及防与楚矜的目光撞上。 楚矜一直被人灌酒,走到屋子时神智已然不清了,踉踉跄跄就要摔倒。 南挽起身,伸手扶住他。 但楚矜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 “美人……” 明明是调戏的话,但由他说出,南挽心里却并无厌恶之感。 见她没理会,楚矜下意识用脑袋蹭了蹭南挽的手。 毛绒绒的触感很像一只小狗。 南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楚矜没有抗拒,反而自发把脑袋送进南挽手里。 “美人,我好难受。” 楚矜小声嘟囔。 他被人灌了好多酒,他都说不要了,可那些人还要灌他。 想到这里,楚矜莫名委屈。 南挽抬手替他按了按穴位,力道很轻。 楚矜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小姐。” 素棠走了进来:“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躺在自家小姐怀里的楚矜,愣住了。 “出去!” 南挽不想惊醒对方,抬手比划了手势。 素棠会意,轻手轻脚地关上屋门。 翌日清晨,南挽早早醒来梳妆打扮。 因昨夜的缘故,楚矜脸红的厉害,全程避开南挽的目光。 看着对方明明窘迫却还是强装镇定的模样,南挽微不可察地弯了弯眉眼。 楚矜敏锐地捕捉到这抹笑意,脸颊微烫。 他快速用冷水洗了下脸,这才感觉到热意散了散。 好歹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怎么这般没出息。 他暗自唾弃了下自己才回屋。 “走!” 新媳妇要奉公婆茶。 饶是楚矜心里再如何抗拒,顾及南挽的脸面,还是陪着一起。 南挽朝他伸出手。 “你就不能自己走吗?” 虽然楚矜口头上抱怨,但还是伸手握住了南挽的手。 楚母远远看见两人携手过来,脸色微喜。 她没有为难南挽,说了几句话就把他她放开了。 “娘,我今日能出去吗?” 楚矜小声央求。 他已经接近半个月没有踏出楚家半步了。 他知道问他爹肯定不同意,所以求到楚母身上。 “不行。” 楚母没好气道。 出去肯定是跟着那些狐朋狗友胡闹。 这才第一天,传出去多不像话。 楚矜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南挽看得有趣,不禁多看了几眼。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楚矜瞪了回来。 南挽朝他笑了笑,楚矜别扭地转过身去。 他才不是服软,他只是不跟对方计较。 没错,就是这样。 楚矜这样安慰自己。 “今日天气好,你带着挽挽四处走走。” 楚母敲了敲楚矜的脑袋。 “别逛着逛着就把人丢下。” “肯定不会。”楚矜心虚地保证。 他刚才就是这样想的,把南挽扔下,偷跑出去。 可被他娘揭穿,计划中途夭折。 “挽挽,你跟着去!” 楚母声音柔和。 南挽的长相和脾性都很对她性格。 “嗯,娘。” 南挽回道。 “相公,走!” 南挽扯了扯楚矜的衣袖。 楚矜浑浑噩噩地跟在她身后,良久才反应过来。 “你刚才叫我什么?” 相公? 想到这个词,楚矜头皮发麻。 南挽回以询问的目光,好似在说,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已经成亲了。 “没什么。” 楚矜摇头。 南挽愿意这样叫就这样叫!反正他也不吃亏。 (本章完) 第368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六) 第368章病弱小姐vs纨绔(六) 小少爷惧内,楚家上下皆知。 只要少夫人在的地方,他立刻变得规规矩矩。 少夫人往西,少爷绝不敢往东 “我惧内?” 听到这个传言,楚矜气的跳脚。 他怎么可能惧内? “少爷。” 得福目光怜悯:“你还是承认!” 惧内不丢人,死也不承认才丢人。 “胡说八道。” 楚矜越听越气,立即想找南挽讨个说法。 南挽身体弱,大多数情况下都呆在屋子里看书。 楚矜气冲冲地跑过来,猝不及防看到这样一幕。 他鬼使神差敛了脚步,凑上前想要看南挽在看什么书,但走近,他却却发现那本书越看越熟悉。 《论语》? “相公?” 南挽注意到身侧的动静,抬起头来。 “咳咳咳。” 楚矜莫名有些尴尬,原本在腹中打好草稿的话一下说不出口。 “相公是饿了吗?” 南挽体贴地递给他一盘糕点。 糕点是南府带过来的,味道极好。 楚矜尝了一口,眼睛亮了。 他对吃食一向极为挑剔,普通食物压根入不了他的眼。 他本来想尝一下,不拂对方面子,没想到糕点比想象的还要好吃。 要是往常,他肯定会花大价钱去买。 但南挽是他的妻子…… “相公可要留下来用膳?” 南挽轻声道。 “不用了。” 楚矜摆手拒绝。 他不想跟南挽扯上很大的干系。 他虽然纨绔,但胡傻。 他跟南挽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南挽没有挽留,看着对方离开。 “小姐。” 素棠欲言又止。 她清楚自家小姐的心意,被这般对待,心里肯定不好受。 “下去!” 南挽语气不容拒绝。 素棠无奈退下。 …… “你不去陪你媳妇,怎么跑我这来了?” 楚母嘴上怪罪,但手上却忙着给楚矜备菜。 “娘。” 楚矜含糊不清地问道:“大哥呢?” “一大早就跟着你爹出去了。” 楚母叹了一口气。 她这大儿子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嗯。” 楚矜心里暗自敲着小九九。 他们都出去了,这下没人拦住他了。 他那些兄弟今日约好去酒楼,他正愁着该如何离开,机会就找上了门。 “娘,我好了。” 想到这里,楚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是放下碗筷。 楚母心里纳闷,但没多想,只以为楚矜食欲不振。 “少爷。” 得福胆战心惊:“要是老爷再发现你擅自离府,肯定会大发雷霆。” 以老爷的暴脾气,恐怕…… “有什么好怕的。” 楚矜不以为然。 他都成家了,不需要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 “少夫人……” 得福急忙改口。 “好了,别说了。”楚矜皱眉。 他不想在这事上纠结。 醉红楼是皇城一等一的销金窟,非银子多者不进。 楚矜早早就订好了厢房,可直接进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两人在议论他。 皇城议论他的人数不胜数,楚矜平时就当没听见。 可今天他不想了。 他拿对方当朋友,可对方…… 楚矜说不明心中的复杂情绪。 良久,他敲了敲门。 见是他,桌上坐着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刚才议论的正主就站在他们面前。 应该没听到! 这时所有人都想法都统一了。 (本章完) 第369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七) 第369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七)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楚矜语气熟络,看不出任何不对。 见他面色如常,在场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这不是在等你吗?” 醉红楼的吃食极贵,他们爹娘平常给他们的银子不多,不足以支撑。 唯有楚矜这个冤大头,花钱大手大脚,不在意银两。 “小二,怎么还不上菜?” 楚矜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来了。” 小二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细汗,陪笑道:“公子可是跟往常一样?” “把你们这最好的吃食叫上来。” 楚矜吊儿郎当道:“给我这些弟兄补补。” “好嘞。” 小二迅速离开。 “要不这钱还是我出!你别破费了。”左回假惺惺道。 他嘴上推辞心里却笃定楚矜一定会拒绝。 不用,还是我来! “好啊!” “什么?”左回瞳孔微缩。 楚矜怎么同意了?往常他不是拒绝吗? “正好用这笔钱给我媳妇打首饰。” 楚矜脸上掩饰不住地欣喜。 “这……” 左容语气迟疑。 “你出不起吗?我可以借你。” 见他面色犹豫,楚矜贴心道。 “怎么可能?” 左容一向好面子,当即开口答应。 “我一定出得起。” 等他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已经来不及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绝没有退回来的道理。 店小二提着满满一食盒菜上来。 “多少银子?” 左容硬着头皮问道。 按照楚矜以往的开销,大概需要花上八十两银子,他还能勉强接受。 店小二竖了个二。 二十两? “二百两银子。” 怕他们看不懂,小二又说了一遍。 “二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左容怒道。 “客官息怒。” 小二轻声解释:“客官,您要的是我们醉红楼最好的酒菜,酿豆腐,醉鲜虾,一品锅……另外加上我们花魁娘子亲自酿的梨花酒,不多不少,刚好二百两。” “这酒要一百两?” 左容不可思议。 “花魁娘子的身价,自然是值得的。” “客官还有何疑?” “不用了,你下去!” 左容面上淡定,内心却在滴血。 如果让他爹娘知道他花二百两银子吃一顿饭得揍死他,但他又不好开口拒绝。 都怪楚矜。 想到这笔银子,左容怒火中烧。 明明之前一直是对方该出这笔银子,这次为何偏偏要他来? 这行为未免也太古怪。 难道对方听到了刚才的谈话? 左容目光探究。 楚矜依旧是那幅憨憨傻傻的模样,没有丝毫反常。 不对。 以他对楚矜的了解,如果对方听到了这番话肯定会怒气冲冲地找他们理论。 今天的一切都是巧合。 可这也太巧了! 左容越发想不通。 “少爷。” 得福快步跑上来,神色慌张:“不好了,少夫人病了?” “什么?” 楚矜起身,当即想要离开。 “楚……” 左容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只好看着楚矜离去。 “少爷,你听到他们背后嚼舌根了?” 得福试探道。 一时之间,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楚矜没有回答。 从他的面色,得福已窥出答案。 肯定是那些话被少爷听见了。 “少爷。” 得福吞吞吐吐:“真不是我小心眼,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们一方面看不起楚矜,认为对方满身铜臭,一方面又仰仗楚矜,把对方当冤大头来宰。 得福之前便劝过一会,但楚矜说什么也不相信,直到今日。 “回去!” 楚矜沉默良久,开口道。 他想静一静。 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是说舍就能舍掉的,肯定要花上一些时日。 但以后…… 楚矜摇了摇头,他不参与了。 (本章完) 第370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八) 第370章病弱小姐vs纨绔(八) 楚家。 “孽障,你还不给我跪下?” 楚生气得手抖。 这才成婚几天,楚矜又去了青楼,把南府的面子置于何地?这让他如何交代? 他本以为他这个儿子成亲后便能懂事一点,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的妄想。 楚矜没说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纨绔,贪图享乐,不思进取。”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 楚生眼里满满的失望。 比起聪明伶俐的大儿子,这个儿子哪哪看都是个祸害,从不让人省心。 “你要是不想生,大可在出生时把我掐死。” 楚矜语气平淡。 这么多年,他已经听腻了这样的话。 他知道他爹盼望他成才,想让他走科举的路。 他真的努力去做了,但他就是学不进去。 他解释过很多次,但没人信。 勤能补拙?未必。 他兄长只要花半柱香便能将一篇文章倒背如流,而他需要花上数个时辰。 二人差距,犹如鸿沟。 楚矜清楚,他这辈子都比不上他的兄长,永远也达不到父母的期望。 若兄长是全家的骄傲,他则是最受唾弃的存在。 “你……” 楚生抬手,就欲挥他一巴掌,但被人拦下。 楚母急急忙忙走过来,一把抱住楚矜。 “老爷,你这是作甚?” “教训这个是非不分的逆子。” 楚生脸色铁青。 “来人,给我上家法。” 楚矜身体不自觉颤抖。 “什么?” 楚母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老爷,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若上了家法,楚矜至少要躺上三个月才能好全。 “妇人之仁。” 楚生斥道。 楚矜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大半原因都归功于她这个做娘的失误。 子不教,父之过。 “老爷。” 楚母语气焦急:“矜儿做了何事,你要如此对他?” “何事?” 闻言,楚生怒火更甚。 “你自己问问这个逆子,他今日去了何处?” “矜儿?” 楚母握住楚矜的手,催道。 “醉……红……楼。” 楚矜话语干涩。 他有点不敢面对楚母的目光。 “矜儿,你怎么能……” 楚母松开手,眸子里满满的失望。 “娘。” 明知道是这般结果,楚矜心里仍不好受。 “还不快把这个逆子给我按住。” 楚生低声吩咐一旁的小厮。 “老爷,少爷他……” 得福开口想要解释,但被楚矜一个眼神阻止。 “等等。” “咳咳咳。” 南挽捂唇轻咳。 她高估了这具身体。 就这么短短一段路程,她就有些受不了。 “挽挽,你怎么来了?” 见她这般,楚母心里很不是滋味。 楚矜娶了对方,却没有好好对待。 “爹,娘。” 南挽来到楚矜身旁站定:“相公去醉红楼是为了给我带糕点,并未狎妓。” “真的?” 楚生有些狐疑。 带糕点,这不像楚矜会做的事。 “回老爷的话,是真的。” 生怕楚矜头脑拐不过弯来,得福忙道。 楚矜跪在地上,神情麻木。 “我说是真的,你会信吗?” 从小到大,不管他说真话还是假话,都没人信他。 “我信。” 南挽伸手扶楚矜起身,语气温和。 “天冷,相公先起来!别冻坏了身子。” “回去!” 楚生一时无话,挥手让她们离开。 (本章完) 第371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九) 第371章病弱小姐vs纨绔(九) 楚矜身躯微僵。 手上温暖的触感很真实,提醒他,两人的关系越界了。 他本来的打算是尽量减少与南挽的相处,这样日后也能好聚好散,可现在…… 楚矜不懂了。 他只是个纨绔,除了样貌勉强能看,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南挽为什么会愿意嫁给他呢? 真是圣旨难违吗? “回去!” 南挽以为他是介意她拉着他的手,主动松开。 下一秒,手被人再次握住。 “你身体不好……” 楚矜尴尬地组织语言,但他一向词穷,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干脆闭嘴。 南挽莞尔,没说什么。 楚生站在堂前,目送二人离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爷……” 楚母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似乎有所顾忌,什么也没说。 楚生仔细回想刚才楚矜说过的话,心里又急又悔。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这般。 别看楚家现在风光,其实仰仗的都是祖上的恩德。 他祖父于先帝有恩,所以楚家三代不衰。 但站在浪口久了,反而忽视了那些潜在的风险。 楚家现在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大儿子楚朝,他不担心,他唯一担心是就是这个小儿子。 毕竟从小到大,对方都没受过什么大的挫折。 要是万一…… 楚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掩去脸上的复杂情绪。 希望到时南府能看在南挽的面上,护上一二。 夜间,楚家越发静谧。 楚矜鬼鬼祟祟地避开周边的侍卫,就欲翻墙出去。 “你在作甚?” 楚矜吓得魂都没了,借着黯淡的月光,才看清开口说话那人是他嫡亲的兄长。 “你这是……” 楚朝眼里满是疑惑。 今天发生的事,他自然略有耳闻,本想过来安慰一下幼弟,但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大哥。” 楚矜讨好地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月亮。” 看月亮? 楚朝抬头看了看黯淡的天空,扯了扯嘴角。 楚矜也知道这番话肯定瞒不过自己的兄长,干脆实话实说:“我想出去走走。” 比起呆在让他窒息的楚家,他更宁愿在外边待着。 “我与你一起?” 楚朝虽是疑问,但语气坚定。 “不用了。” 楚矜耷拉着脑袋。 他一个人昼夜不归,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但如果搭上楚朝就未必了。 “我回去了。” 不等楚朝回答,楚矜就快速离开。 南挽此时正在服药,还未歇下,门口传来的动静清晰可闻。 楚矜要现在的心性就是个少年,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 他受了委屈,第一时间不是想着落泪,而是想去外面玩一玩。 直到日后楚家破败,楚矜才被迫成熟,一点一点地变成陌生的模样。 “吱呀。” 门开了。 “我……” 楚矜与站在门后的素棠大眼瞪小眼。 “下去!” 素棠闻话,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你怎么来了?” 南挽有些意外。 自新婚后,二人一直分房。 楚矜对这里避如蛇蝎,平日里压根不会踏进半步。 “今日之事,多谢。” 楚矜说完白日里未说完的话便急匆匆走了。 南挽摩挲着手里的药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本章完) 第372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 第372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 律法规定,凡是嫁娶,男子三日后需登女子家门。 饶是楚矜心里再如何别扭,碍于这个规定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马车轱辘作响,离南府越来越近。 车内,楚矜如坐针毡,满眼写着忐忑。 他去醉红楼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南府只要稍稍打听就能了解始末。 这时候去南府估计凶多吉少,可偏偏他又不得不去。 事到如今,楚矜突然后悔之前当初为什么要为了那群狐朋狗友干出这般蠢事。 见他脸色微白,南挽猜出他在想什么,当即有些好笑,轻声安慰道:“没事,我爹娘不会为难你的。” “谁怕了?” 楚矜倔强道。 他怎么可能会怕?他只是……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脑袋耷拉下来,神色颇为委屈。 南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毛绒绒的触感,倒也不错。 “你……” 楚矜红着脸,用一双湿漉漉的鹿眼狠狠地瞪着她。 “你……不……守妇道。” “不守妇道?” 南挽有心想逗逗他,突然凑上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楚矜脸颊:“这样吗?” “你……” 楚矜脸更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他平日里虽混迹青楼酒馆,但对美色一向敬而远之,一直都是听听小曲的程度。 外界传他浪荡,实际上的他却极为纯情。 南挽见好就收,缓缓回到原位坐着。 楚矜松了一口气。 他拒绝承认,他一个常年混迹青楼的人居然被一个女子给调戏了,女子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小姐,姑爷,到了。” 素棠温声提醒。 不等素棠说完,楚矜就掀开帘子,急急忙忙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恶狼追赶一般。 “小姐?” 素棠脸色掩饰不住地惊讶。 来之前,楚矜分明对南府抗拒的厉害,怎么如今竟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他脸皮薄。” 南挽轻笑道。 素棠满头雾水。 什么脸皮薄? 楚矜看到南府门口的石兽时,当即后悔了。 他的脚好似在地上生了根,动弹不了半步,但他又不愿回去跟南挽一起。 “吱呀。” 不等楚矜继续纠结,门开了。 “小姐?姑爷?” 知道南挽今日会回门,南母早早就派人在门口侯着。 见是两人,那人当即跑进去通报。 楚矜拦都兰不住,只能由近及远的呼喊。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不多时,南父就带着一大堆人走了过来。 楚矜麻木地跟在南挽身后,接受众人的打量。 这些人的目光大多数善意的,没有鄙夷不屑。 楚矜一下冷静下来。 “贤婿。” 南父大手用力地拍打着楚矜的肩膀:“挽挽没给你添麻烦!” “没有。” “那就好。” 南父神色欣慰,言语间对楚矜赞不绝口。 这般态度令楚矜心里越发不安。 “岳父,我……” 楚矜吞吞吐吐。 反正横竖都是一刀,他还是把醉红楼一事说清楚。 “你想问醉红楼一事,我是何看法?” 南父仿佛看出楚矜心中所想,不疾不徐道:“日子是你们二人过的,我不会插手干预。” 自己女儿选人的眼光并不差劲。 他不相信楚矜是那种人。 “嗯。” 楚矜轻轻应了一声,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章完) 第373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一) 第373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一) 两人回去的时候,夜色渐深。 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 楚矜心乱如麻,脑子里一直想着之前的一幕。 他有心想责怪把他变成这般的罪魁祸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挽像是没注意到楚矜复杂的目光,淡定地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 “砰。” 马车无端上下摇晃。 眼见着南挽的脑袋就要磕上一旁的车壁,楚矜急忙伸手扶住。 两人肌肤相贴,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愕。 见她坐稳,楚矜立即松开了手。 “小姐。” 素棠愁眉苦脸:“马车坏了。” 离楚家还有好大一段路程。 马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 总不能走回去! 她倒可以接受,只是小姐身体虚弱,恐受不了这么一番折腾。 只能找人来修,但这样又会耽误时辰。 正当素棠纠结该如何选择时,南挽突然道:“我想下去走走。” 因身体病弱,原主从未踏出南府半步。 南挽自接任这具身体以来,就一直待在府上,还未认真看一看皇城的风景。 “姑爷?” 接收到南挽的请求,素棠求助地看着楚矜,想让他帮忙劝上一劝。 若今天真放任南挽这般,估计明日对方就病倒了 “我与你一起?” 楚矜试探出声。 南挽没说什么反对的话,抬脚离开。 楚矜反应慢了半拍,直到南挽走到一处摊贩前才回过神,追了上去。 素棠气地吐血。 一个人任性就已经让她好受了,偏偏如今又加了一人。 楚矜生性爱玩,待会说不定会把小姐扔下,自己跑去喝酒。 想到那一幕,素棠越发不放心。 皇城宵禁还未到,四处其乐融融。 红色的灯笼高悬于屋檐,摊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玩意,时不时有孩童穿梭其中,嬉笑打闹。 南挽很少见到这般热闹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楚矜刚好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一闪。 “梨花糖?” 守着梨花糖的摊贩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见南挽的目光看过来,热情地招呼:“姑娘可要来一份?” 南挽并不嗜甜,摇头想要拒绝。 但身后悄然伸出一双手,把零星几个铜板递给老妇人。 “来一份。” “小娘子跟你相公感情真好。” 老妇人笑着夸道。 “你误会了?” 话还没脱口,楚矜就意识到这话有多不合时宜。 南挽已经嫁他为妻了,两人从今以后就绑在了一块。 想到这,楚矜心里五味成杂。 “给。” 南挽接过梨花糖,不由分说地塞进楚矜手上。 “我……” 楚矜怔怔地看着手上的糖块。 他嗜甜,但他娘在这方面对他管教极严。每次偷吃,都会挨场痛骂。 天长日久,他反而戒掉了这份甜。 可现在,那抹甜又有着隐隐复苏的迹象。 见他不接,南挽抬手把糖块塞进楚矜嘴里。 很甜。 楚矜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之前的触感。 “走!” 南挽眸色平静,半点不见慌张 “嗯……好。” 楚矜敛去脸上的失态,抬脚跟在她身后。 可能是因为某种说不出的情绪,楚矜对南挽的关注多了起来,每当南挽在一处摊前停下,他就把摊子上的东西都买上一份。 很快两人手上就堆满了。 “不用这么多。” 南挽有些无奈。 她只是感兴趣,但不一定喜欢。 楚矜像是没听懂,依然坚持。 南挽劝不动,只好随他。 素棠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 只是短暂出去一趟而已,怎么一下子多出那么多东西? 但当着楚矜的面,她也不好追问,只能按捺住内心的好奇,继续赶路。 楚家灯火阑珊,大多数人都已歇下。 楚矜想了想,敲了敲楚朝的屋门。 “小弟?” 楚朝此时还在温习,并未睡下。 他见有人敲门,本以为是身旁伺候的小厮,没想到会是楚矜,脸上掩饰不住地惊讶。 这个时辰,楚矜怎么突然找上他? “哥……” 楚矜吞吞吐吐:“你说……南挽她是……什么样一个人?” 楚朝摇了摇头:“这要你自己去看。” 他很少跟南挽接触,一是避嫌,二是南挽身体虚弱,很少外出,他们一天到晚也碰不上面。 “嗯。” 楚朝还是第一次见自己一向纨绔的弟弟这般,不由有些好奇。 “南府人为难你了?” “没有。” 楚矜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 楚矜对南挽的态度怎么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楚朝心下越发好奇。 他敏锐察觉这两人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造成了楚矜的这番变化。 “我先回去了。” 怕楚朝继续往下询问,楚矜当即告辞离开。 楚朝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弟弟,还是跟长不大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他懂事一点。 (本章完) 第374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二) 第374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二) 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 楚府大部分人还没清醒,沉浸在睡梦当中,趁这个机会,楚矜偷偷摸摸离开。 “少爷。” 得福很是不解:“什么事值得您你起这么早?” 这番举动很不符合自家少爷平日的行事作风。 “你不用管。” 楚矜别扭回道。 得福一头雾水地跟在自家少爷身后,看着他排在了一处买糕点的队伍。 糕点? 得福愣了半晌。 楚矜买完糕点,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又在周围逛了一圈,把自己觉得比较新奇的玩意通通买了下来。 “啧,这不是我们的楚少爷吗?” “怎么?有钱没处花?” 楚矜抬头,对出现在他面前的几人并不意外。 这几日,他们每每相邀,楚矜都以各种理由推辞。 哪怕是傻子,这时也估计瞧出了不对。 楚矜这是要彻底于他们绝交。 那日他们在醉红楼的谈话,对方分明知晓。 所以才会不动声色地坑了他。 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左回心疼的厉害。 那日回去后,他不仅挨了一顿打,还被亲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责骂了一通。 这对于一向好面子的左回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有心想找回场子,可这几日楚矜一直安安生生待在府里,直到今日,他们才碰面。 “这天底下有谁比楚小少爷更有钱?” 左回阴阳怪气。 以楚矜的身份,真要撕破脸,也奈何不了他,毕竟谁让他父亲只是一个商人呢? 楚矜清楚这一点,没有接话,而是转身离开。 “楚矜。” 左容眸子满满的狠厉:“今日你若走,我就把你先前干的那些勾当都捅出去。” 以楚父的性格,楚矜必然要遭一顿打。 楚矜极其畏惧自己的父亲,这时肯定想办法堵他的嘴。 没三百两银子,他绝对不会原谅楚矜。 “随你。” 楚矜绕过他,转身离开。 “楚矜?” 见这般手段也威胁不了楚矜,左回急了,厉色道:“难道你不怕南府找你算账吗?” 就算楚矜不怕楚父,难道还不怕南府这等庞然大物吗? 楚矜脚步一顿,神色微微迟疑。 见有戏,左回趁热打铁:“只要你向我认错,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少爷?” 得福开口想劝,但想起自家少爷的性格又闭上了嘴。 楚矜大步朝前走,没有丝毫犹豫。 左回脸色难看,咬牙切齿地咒骂。 “好的很……” 一旁陪同的纨绔默不作声,纷纷充当着鹌鹑。 他们的家世只是平常,真要论起来,还不及楚矜。 楚矜现在的岳父可是朝中重臣。 就算南父再怎么不喜楚矜,对方也称得上是半个南家人。 “走。” 左回喉结滚动半天,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他非得要楚矜摔一个大跟头不可。 “少爷。” 得福忧心忡忡。 左回那样子,一看就不怀好意。 此人心极黑,以后说不出会使什么手段来报复。 “没事。” 楚矜心情半点不受影响,还有心思安慰对方。 “他不敢做太出格。” 他了解左回,对方虽说睚眦必报,但也胆小怕事。 他身后有个南府,左家得罪不起。 这事,很快就揭开,不再提起。 (本章完) 第375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三) 第375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三) 两日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曲水宴那日。 皇城车水马龙,宝马雕花随处可见。 楚府的马车混在一众贵族子弟中也不突兀。 曲水位于皇城东南角,因先朝有名士在这饮酒作乐而闻名,因其弯弯曲曲一条溪流,顺势而下,环绕东郊,又曰曲水流觞。 每年这日,都是文人墨客相约饮酒作乐之处。 因可带家眷,南挽也同行。 “少夫人。” 素棠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探出头观看,一张小脸激动的满是红晕:“这里好热闹啊!” “曲水宴,向来如此。” 今日带家眷的不在少数,身姿纤细的妙龄女郎笑声如铃,轻易便能夺去场上众人的目光。 “少爷在那。” 素棠眼尖,很快就瞄到人群中的一抹身影。 楚矜此时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他平日惯穿红衣,今日也不例外。 少年郎眉宇精致,满是鲜活,已有不少人上前打听他的身份。 即使知道楚矜是什么德性,也有不少人拿绣囊砸他。 “小姐。” 素棠气的要死:“他这也太过分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南挽放下车帘,不再看。 楚矜敏锐地感觉到一抹视线,等他回过头来,那道视线无端消失了,只能作罢。 他绕开备受欢迎的兄长,偷偷跑去别处,力图做一个透明人。 “楚矜。” 楚云黑着脸:“你给我老老实实跟这你大哥。” 就算文不成武不就,至少也要结交些名人雅士,好好洗洗眼睛。 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 楚矜缩着脖子,闷闷不乐地跟在楚朝身后。 楚朝身前围绕着一堆找他请求学问之人,一时无法顾及楚矜。 等他反应过来,楚矜都不知道跑向何处了。 南挽在马车内安安静静的看书,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打乱了她的思绪。 不等她细想,楚矜就鬼鬼祟祟上了马车。 “相公怎么来了?” 南挽微微有些惊讶。 这几日,楚矜跟南挽的关系好了许多。 对待南挽,楚矜也没有之前那般抗拒。 他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小声抱怨道:“那些诗词歌赋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喜读书,也不想与那些文绉绉的士子讨论学业,在君子六艺之上争个高低 何处都找不到清静的落脚处,他也只能来找南挽了。 至少南挽不会跟他讨论那些之乎者也。 “小姐。” 素棠轻声道:“宴会开始了,夫人请你过去。” 楚矜脸色麻木。 看来他注定是逃不了这一劫。 “这就去。” 南挽合上手上的书本,以目光询问一旁的楚矜。 “我与你一起。” 楚矜愁眉苦脸。 希望他爹看在他娘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 曲水宴由陛下亲自选礼官操办,无论是亭台水榭,还是一草一木都相得益彰。 君子比六艺,自然也要有人评审。 公平起见,皇帝把这事交由了世家大族。 世家大族各派人担任评审。 南府,刚好占了一席。 楚矜百无聊赖地尝着瓜果,听那些士子口若悬河。 见他这般,楚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仿佛注意到楚云的目光,楚矜略有心虚地躲了躲,欲盖弥彰。 楚云更气了。 眼看着事态不对,楚朝忙出声相劝。 他今日是冲着魁首去的。 陛下下旨,只要获得六艺魁首,便可问陛下讨得一诺。 但六艺魁首哪是这般好拿的? 楚朝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周围,多是些少年天才,才华横溢之辈。 要想在这些人中脱颖而出,极难。 比试六艺之前,凡是有意参赛者均需在评审官手上领得木牌才有资格参赛。 每人限参加一次,不可重复,以免乱了规矩。 楚矜不想参加,没有领木牌。 谁料名单上既有他的名字。 楚矜愣住了。 他没有拿木牌怎么参赛? 他抬头看着周围,猝不及防撞上左回。 左回正百无聊赖地抛着一个小巧的木牌,见他看过来,朝他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楚矜再傻,也猜出左回从中动了手脚。 他是没有领木牌,但也不凡有人拿他的名义参赛。 这是陛下亲自操办,不能退。 楚矜握拳。 如若退了就是给楚家蒙羞,说不定还会惹怒陛下。 左回原来在这等着他。 楚云面色惊愕,第一次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他那个向来纨绔的儿子居然下场参试。 不管楚矜会不会给他丢人,光凭这份胆量,楚云也不忍责怪。 楚朝短短疑惑了一下,很是不解,但想起幼弟平日对蹴鞠还算喜爱也没有深思,只是想着待会他兄弟二人该如何布局。 先是六艺,再是蹴鞠。 楚矜上台的时候,很多人都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 对于楚矜在皇城的名声,众人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 楚矜此人对诗词歌赋及文章压根一窍不通。 他有何勇气上台? 抱着这样的想法,众人的神色认真了许多。 溪水潺潺,春光无限。 楚矜缓缓伸手,从桌上到签筒里抽了一支签。 签上有场次,同一场次的皆是他的竞争对手。 “二十场。” “颜齐也是二十场?” “必输之局。” 有人摇了摇头,叹气道。 若说楚矜是诗不成武不就的纨绔,颜齐就是文曲星降世。 他出生世家,师从名儒,三岁习字,五岁作诗,少年天才无疑。 这两个人碰上,好似美玉碰上瓦砾。 瓦砾粗陋不堪,怎能与无暇美玉相提并论,单单将这二人对比就是对颜家的侮辱。 颜齐听到楚矜的名字,愣了愣,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但在这样的场景下,这笑容怎么看都有挑衅的意味。 左回乐的在一旁看好戏。 以楚矜冲动的性格,这时肯定会大发雷霆,要跟颜齐一较高低。 到时…… 左回冷笑。 楚矜颜面扫地,沦为败类。 楚矜握紧了手中的签,道:“我认输。” 什么?认输? 左回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一向高傲的楚矜怎么说得出这种话?他不是一向觉得这般举动很丢脸吗? 但楚矜此时的神情又不像作假,真心假意一眼分明。 (本章完) 第376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四) 第376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四) 对于楚矜的决定,众人并不惊奇。 颜齐是皇城一等一的俊杰,出身显贵,兼具名士风流,少有敌手。 楚生低声骂了一句:“不争气的兔崽子。” 话虽如此,但他脸上却满是欣慰。 有志气固然是好事,可逞匹夫之勇只会贻笑大方。 坦坦荡荡认输,反而会让人夸上几句,但也不乏有小人从中作梗。 “上不得台面的废物。” 左回眸子满是讥诮。 这句话的音量不高不低,清晰能传进每个人耳里。 场上人齐齐抬头看着楚矜,神态不一。 冷漠者,作壁上观者…… 人生百态,喜怒哀乐。 楚矜握了握拳,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原位坐着。 看着这一幕,南挽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剧情里,楚矜并没有参加曲水宴,自然没经历这一遭。 可南挽的到来,阴差阳错地改变事态的走向。 南挽也不清楚这样是好是坏。 “满嘴脏话的小人。” 楚朝回以讽刺一笑。 他的弟弟,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如果不是碍于修养,他这话估计说得更难听。 “你……” 左回眉心一横,就欲发怒,但被身边人拦下。 今日来这的大都是达官显贵,若此时起了争执,只会让人耻笑。 比试继续。 南挽坐在树荫下,与其它贵女一并看着台上众人。 楚矜想走过去,但见这一幕又犹豫了。 他刚才的举动着实有些丢脸。 南挽似有所察的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笑容温柔,并无半分责怪。 楚矜心下无端安定许多。 南挽起身,来到他身旁站定。 楚矜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被他调整好。 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 场上已分出胜负。 “承让。” 颜齐朝楚朝行了一礼。 他与对方差距甚小,明面上看似以微弱优势胜之,但事实上,他清楚他们二人的实力根本旗鼓相当。 这微弱的差距不是文采,而是家世以及背后的宗族。 楚朝虽有不甘,但胜败已出,不容他质疑。 “啧。” 左回啧一声,挑眉道:“看来楚公子的实力也不过如此,终究是出身铜臭,没有半分文人风骨。” 以左回为首的富家子弟纷纷出声应和。 “不知左公子的文章排在几名?” 女子嗓音温和。 “……” “位于前三?” 南挽自问自答。 她分明没说什么,但听着却很讽刺。 他之所以敢在曲水宴出声嘲讽,是仗着他背后的世家。 可碰上同样是世家的人……就力不从心。 南挽跪坐在案前,满头青丝如瀑,自然垂在身后,五官精致如画。 众人对她有些陌生,但也从她的开口猜出了她的身份。 南府南挽。 昔日,多少贵族子弟上门求娶,南府都未答应。 没想到最后皇帝赐婚,把她指给了一个纨绔,还是商贾之流。 皇城大多数人都猜这两人关系貌合神离,不出一年,南挽就会和离。 没想到,她居然会帮楚朝说话。 左回愣了半瞬,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身份。 怪不得当初楚矜一直藏着捂着不肯引见,没想到竟是这般。 (本章完) 第377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五) 第377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五) 楚矜心微微波动了一下,不待他开口,一个声音抢先道:“下场武试。” 武试便是蹴鞠。 “楚矜,敢不敢比?” 左回不怀好意地笑道:“文不行,总不能武不就!” “好。” 楚矜声音有些哑,但语气坚定。 场上已自发分好了队伍。 因为对楚矜抱有期望的人很少,导致最后还差一人。 局势微僵。 “若楚兄不嫌弃,在下可以试试。” 颜齐笑意盈盈。 一语激起千层浪。 “他怎么会参加?” “他不一向认为这事不雅吗?” “从没听说他擅蹴鞠,楚矜这次稳败。” 有人叹息道。 左容文采虽不出众,但蹴鞠却踢的极好。 他身后的那些纨绔子弟也都是好手,个个身姿矫健,精神抖擞。 两厢对比之下,楚矜临时凑成的这些人堪称虾兵蟹将。 楚矜换了一身衣裳,但依旧是红衣夺目。 皇帝高坐首位,看着两方针锋相对的气势,难得提起了些兴趣。 蹴鞠获胜的彩头是一对成色极好的夜明珠。 但几个人一起就有些不够。 想罢,皇帝低声吩咐一旁的宫女:“把朕前阵子得到的琉璃珠一并加上,换作彩头。” “是。” 宫女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皇帝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看着校场。 “砰砰砰。” 鼓声渐起,昭示着比试开始。 左回对这次的魁首抱有十足的信心,打算先发制人,不给楚矜后路。 但脚还没碰到蹴鞠,就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楚矜?” 左回脸色僵住了。 楚矜冲他笑了笑,脚下的蹴鞠极为听话的任他操控。 进了。 左回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上前抢夺。 蹴鞠考验的是队伍间的配合。 就算楚矜技艺再如何高超,也抵不住队友的后腿。 突破口是颜齐。 他对蹴鞠一窍不通。 打定主意后,左回朝身后人使了个神色。 身后人会意,把楚矜团团包住。 楚矜无奈下,只能把脚下蹴鞠传给离他最近的颜齐。 “就是现在。” 左回心下微喜。 这局,楚矜注定输。 南挽目不转睛地看着校场。 楚矜这时已是强弩之末,任谁看都认为他输定了,但南挽却不这般觉得。 楚矜很少有特别坚持的事,但也有例外,蹴鞠便是其中的例外。 “快看。” 场下有人激动道。 楚矜灵活避过阻挡他的身影,脚下蹴鞠如有黏性一般,脱不开身。 左回没能拦住,眼看着楚矜又进了一球,而他们这边…… 左回心下微沉,再这样下去他必定输。 他丢不起这脸,毕竟他先前已经把话放出去了。 若他此时输了,肯定受人耻笑。 “楚矜。” 左回眼神闪了闪,假装不经意去争夺楚矜脚下的蹴鞠,实则右脚用力一踢,砸在楚矜腿上。 楚矜闷哼一声。 由于这一幕发生的极为隐秘,无人察觉。 接下来楚矜神色不宁,表现屡有不佳。 趁着这个机会,左回渐渐追平。 此时香已燃了大半,很快便结束了。 “没事!” 楚朝担忧道。 他没看见之前一幕,但从楚矜前后截然相反的反应猜出左回从中动了手脚。 “没事。” 楚矜眼神执拗。 就算这般,他也依然能赢。 “看。” 众人抬头,只见楚矜动作飞快,几个飞纵间,蹴鞠又到了他的脚下。 他改变了踢法,身上任何一处都可发力。 “砰砰砰。” 鼓声一声比一声微弱,最后渐至无声。 “赢了。” 场下人略有些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后期楚矜能凌空翻盘? “好好好。” 皇帝一连叫了三声好。 这般精彩的对决值得一看。 望着台上的红衣少年,南挽唇角轻勾,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一排赏赐中,楚矜挑了一块色泽温润的玉佩。 在众人瞩目中,他走下台,郑重无比地把玉佩交到南挽手中。 “送你。” 皇城旧俗,若男子赠予女子玉佩,代表男子想要跟女子结秦晋之好,恩爱两不疑,女子同理。 所有人呼吸一滞,面上掩饰不住的吃惊。 坊市传闻,这两人的关系极差。 新婚第二天,楚矜就把南挽丢下,去了青楼寻欢作乐。 可现在,楚矜把自己千辛万苦才获得的奖赏送给了他的妻子。 南挽垂眸,怔怔地看着楚矜的眼睛。 楚矜眸子清澈,不像是其他人所想一般。 “给你。” 楚矜眉梢飞扬,煞是好看。 “这是暖玉,对你的身体极有好处。” 怕南挽不收,他又多补充了一句。 南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手接过。 “多谢。” 见她收下,楚矜笑得眉眼弯弯。 人群中静默一瞬。 美人美景,自古便是文人墨客所爱。 左回脸色阴沉。 他居然输了,输给了他一向看不起的楚矜。 离他较近的一个纨绔见他脸色难看,讨好道:“就算楚矜赢了又如何,在其他人眼中,他依然是个废物。” 左回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紧了手,面色藏于阴暗。 今日这次,他估计把他爹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该死的楚矜。” 想到接下来的遭遇,左回忍不住在心头反复咒骂。 …… “以后定让你百倍奉还。” (本章完) 第378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六) 第378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六) 楚云看着自家傻乎乎的儿子,实在没眼看。 成婚前,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跟南挽沾上一丝一毫的关系,这才过了多久就赠对方玉佩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比试结束,南挽坐马车离开。 比起来之前的空旷,马车又多了一人。 南挽安静地坐在车内,手中握着一块暖玉。 素棠陪坐一旁,与楚矜大眼瞪小眼。 来之前,楚矜表明了不要坐马车,执意骑马,现在…… 似乎受不了马车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氛,素棠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您不是要骑马吗?” 她记得,来之前,楚矜执意不上马车,坚持要骑马。 楚矜有些心虚:“大哥说,我身体不适,不宜骑马。” 素棠半信半疑。 南挽指尖拨弄着手上的玉佩,听到楚矜的解释,手上微微一顿。 楚矜假模假样地捧起南挽放在一侧的书,看得认真。 素棠望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南挽静默半瞬,冲素棠微微摇了摇头。 素棠会意,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马车陷入了安静。 楚矜一开始只是想把书拿起来装个样子,没想到这是《论语》,但他不可能突然放下,只能强逼着自己看下去。 时间过得异常煎熬。 就当楚矜受不了之际,马车停下了。 前方有人拦住马车。 素棠掀开车帘,探出头,见是个陌生侍女,不由皱眉。 “请问楚公子可在车内?” 侍女语气急迫。 “我们家姑娘被人逼着卖身,如今,只有楚公子能救她了。” 说着,侍女流下两行清泪。 “你家姑娘出事,跟我们少爷有何关系?” 听到这话,素棠面色微冷。 她到现在都记得自家小姐受的委屈。 大婚后日,楚矜就去了醉红楼,说不定见的就是侍女口中的姑娘。 素棠对楚矜的好感一下跌到谷底,亏她还觉得对方不算无药可救。 “何事?” 楚矜坐在车内,听不真切,只模模糊糊听到有人提起他。 素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自然是楚公子的桃花债找上门了?” 楚矜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他哪来的桃花债? “素棠。” 南挽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句。 素棠心有不甘地闭上了嘴,只是看着楚矜的目光依旧带着敌意。 楚矜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楚公子?” 见他出来,侍女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楚矜的胳膊:“楚公子,你快跟我来。” 楚矜甩开她的手,退后几步,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什么事?” 侍女不解楚矜的态度为何如此疏离,但事从急,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姑娘被人逼着卖身,妈妈说,如果姑娘再拿不出赎身的银子,她就只能被卖出去了。” “楚公子,你快救救我们姑娘!事到如今,只有你能救她了。” 侍女小声恳求道。 “你们姑娘?” 楚矜微微皱眉:“你们姑娘是谁?” 他时常混迹青楼酒巷,各大出名的花魁他都见过,就连她们身旁服侍的侍女也有印象。 可他对面前这位完全没有印象。 侍女眼神闪烁,含糊其辞:“楚公子,只要你跟我去了,你就明白了。” 观她表现,楚矜断定其中有鬼,越发不愿。 二人僵持不下。 眼看着周围凑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侍女越发急切,大声道:“楚公子,你就救救我们家姑娘!虽说我们姑娘身份卑贱,但好歹是陪伴你多年的枕边人,你不能这般无情。” “枕边人?” “原来是相好找上门了。” “那南家小姐真可怜,摊上这等纨绔。” 楚矜张嘴,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没人相信。 “陪伴多年?枕边人?” 南挽似笑非笑地看着侍女:“你家姑娘是何等绝色,让楚公子为其魂牵梦萦?” “莫非是南风楼的楚楚?” “醉红楼的……” “可没听说这几家的花魁要卖身啊!” 众人窃窃私语。 侍女脸色难堪:“我们家姑娘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 素棠打断她的话:“据我所知,楚公子一向眼高于顶,醉红楼昔日的花魁柳柳,容貌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小家碧玉,都被他嫌弃过。你家姑娘普普通通,如何入他的眼?” “有道理。” 旁人暗暗点头。 柳柳一事,当时在皇城传的沸沸扬扬,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目睹,但也略有耳闻。 楚矜爱美成痴,容貌稍次者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想到这一层,周围打量南挽的目光不由多了起来。 论容貌,这位南家小姐与花魁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小姐。” 素棠目光厌恶:“我看此人满口谎言,还是把她交给官府处理!” 如果今日楚矜真的跟着去了,她家小姐就会沦为皇城笑柄。 “官府?” 侍女身子微颤,表情惊恐。 吩咐她办事的人并没有告诉她,她会被送进官府。 对方只告诉他,只要让楚矜跟她走,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本以为这个任务简简单单,毕竟楚矜在皇城的名声实属放浪不羁,但事实还是出乎她的意外。 “相公觉得如何?” 南挽询问地看着楚矜。 楚矜反应过来,脸色恢复如常。 “甚好。” 他也想知道指使侍女这般陷害他的人是谁。 对方是真的想毁了他。 这般恨他的人,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 有些根本没这么大的胆子,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 左回。 一如既往的手段狠辣。 想到当初,他居然和这种人称兄道弟,楚矜深深怀疑自己当初是瞎了眼。 “回去!” 不等楚矜回答,南挽自顾自上了马车。 楚矜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南挽生气了。 换个角度看,若他是南挽,也会生气,可…… 楚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马车的气氛陷入死寂。 南挽认真地看着书,不想搭理他。 见他目光望过来,素棠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矜心下越发难言。 这般古里古怪的气氛直到两人回到楚家也没有消散。 (本章完) 第379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七) 第379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七) “少爷,怎么了?” 得福摸不着头脑。 他身为楚矜的贴身小厮,敏锐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有点变化。 至于何种变化,他说不出来,只是感觉他们对对方实在太客气了。 客气…… 得福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是哪里奇怪了。 “少爷。” 得福忍不住问道:“莫非你又去了青楼?” 一时半会,他也只能找到这个缘由。 楚矜郁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 这般明显的态度让得福心里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少爷,你……” 得福苦口婆心地劝道:“难怪夫人会生气,换作任何人,心里都不好受。” “我……” 楚矜哑口无言。 他知道今天的事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但却说不出口。 毕竟他之前那般名声,怎么解释也无人相信。 “少爷。” 得福真心实意地劝道:“你还是跟少夫人解释清楚!” 两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关系弄得这般僵也不好。 “你下去!” 楚矜心乱如麻。 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他向来不善言辞,若是说错了,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挽起袖子,抬笔欲写清楚今日的事。 可写来写去都不满意。 楚矜放下笔,脸上满是挫败。 不怪其他人那般看他,他确实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 笃笃笃—— “少爷,夫人请您过去。” 小厮轻声细语。 “娘?” 楚矜愣住了。 他娘为什么在这个关头找他? 抱着疑惑,楚矜踏入了楚母住的小院。 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抬起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注视只是错觉。 “矜儿。” 楚母没察觉到两人间的风起云涌,上前拉住楚矜的手,把他按到南挽身边坐下。 一靠近,楚矜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我今日叫你们来,是为了商铺一事。” 楚母轻声道:“楚家名下铺子多,一般经由楚家主母处理。现如今,挽挽已嫁入楚家,铺子一事自得转交到她手上。但挽挽身体不好,恐怕分不出太多精力。所以矜儿,铺子一事还得靠你帮衬。” “你们意下如何?” 楚母目光询问。 “全凭娘做主。” 南挽目光浅淡,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嗯。” 楚矜一向不忤逆楚母的意愿。 “那好,我明日派几个掌柜过来帮忙。” 见他们二人脸上并无抗拒,楚母松了一口气。 楚家从商,百年之后,偌大的家业不能毁在他们手上。 楚朝一心只有诗书,对经商无意。 楚矜,倒是有点天赋,但楚父压根不愿他踏上这条路。 毕竟商人地位过于低下。 他们这辈子已经因这吃了不少苦,没必要让子女跟着受苦受累。 楚父一直期盼二人能够成才。 楚朝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但楚矜…… 想到这,楚母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楚矜自己的事,她强求不来。 当前她能做的就是给楚矜多一个选择。 “回去!” 楚母眸子微黯:“舟车劳顿一天,也该休息了。” “是,娘。” 楚矜拉着南挽告辞。 等走出楚母的院子,南挽轻轻松开楚矜的手。 “我要去书房,就不跟楚公子了?” “楚公子?” 楚矜心里听得极不是滋味。 他不喜欢南挽这般疏离的态度。 他上前,想要握住南挽的手,但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楚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南挽语气冷淡。 “挽……我……”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南挽转身离开。 “等等。” 楚矜咬咬牙,破罐子破摔道:“今日之事,实属误会,我根本……” “我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挽打断。 “我知道?” 楚矜怔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南挽在说什么。 对方知道他是被陷害的还是知道……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以楚矜别扭的性格,若南挽不主动挑明,他可能把这件事一辈子憋在心上不去提及。 南挽静静地看着楚矜的眸子:“我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方说的,我只字不信。” “我只是等着你来找我。” 等着对方亲口告诉他真相。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信他。 (本章完) 第380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八) 第380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八) 楚矜呼吸一滞,露出惊愕之色。 他难以想象这句话会出于南挽之口。。 他纨绔之名人尽皆知,就连父母兄长都不予以他十分的信任,但现在却有一人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楚矜心里微微触动。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任凭他心中如何波涛汹涌,嘴上却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 南挽突然上前,把一个冰凉的物体塞进他手中。 楚矜垂眸,看着手心里突然出现的玉佩,怔住了。 男女之间交换玉佩,是为定情。 他……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南挽轻声道:“此物乃大师所赠,并非私物。” 楚矜悄悄松了一口气。 “带上!” 南挽看向楚矜腰间,那里空空荡荡,并未悬挂任何玉饰。 楚矜犹豫半瞬,把它系在腰间。 “我回去了。” 见他收下,南挽朝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楚矜看着对方微微上扬的嘴角,心砰砰跳个不停。 “少爷,解决了?” 得福一直在门口候着,见南挽离开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应该算解决了。 楚矜不自信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得福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这些话,楚矜已经听腻了。 无非就是让他善待南挽,因为她是自己的妻子。 可今天不知为何,往日听起来甚至有些刺耳的话今天听上去却感觉还能接受。 他对南挽的感觉变了。 想到这,楚矜不自主地拨弄自己系在腰间的玉佩。 “这是……” 得福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他自然听说过曲水宴一事。 陛下亲自赠予玉佩,少爷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玉佩给了南挽。 可现在,这枚玉佩却出现在他少爷身上,难道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亦或是玉佩被退还了? 得福心里偏向第二个答案。 “她给的。” 楚矜回答地相当坦然。 “少夫人?” 得福内心有了一个猜想,但不是很确定。 他看了眼自家显然还没有半点意识的少爷,轻轻摇了摇头。 虽说外面都谣传他家少爷是花丛老手,但在他看来,他家少爷对男女一事根本没开窍,否则不会连这么明显的试探都看不出来。 男子接受了女子的玉佩,就代表男子心有所属。 其他女子,只要不是眼拙,都能看出来。 “怎么了?” 望着得福欲言又止的面孔,楚矜疑惑道。 “少爷,我只是想提醒你,《论语》还没看完。” 得福故作纠结道:“老爷那边不好交代。” 毕竟这都过去好几天了。 楚矜后发后觉这事的严重性,狠狠瞪了自家不靠谱的小厮一眼。 “怎么不早提醒我?” “少爷,冤枉啊!” 得福顿觉委屈:“奴前些天已经提醒过您。” 笃笃笃—— 楚矜朝得福做了个屏声的姿势。 得福会意,默不作声。 但敲门的人显然相当清楚楚矜的德行,温声道:“少爷,来之前老爷说了,若您这次再找借口推辞,等待您的就不再是《论语》了。” 楚矜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去就去。” 反正他爹最多骂他几句,不会对他如何。 得福心惊胆战地跟在他身后,默默祈福。 希望等会老爷动手的时候轻点,不然夫人会找他问话。 夹在这几人中间的日子委实难过。 (本章完) 第381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十九) 第381章病弱小姐vs纨绔(十九) 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楚矜之前还在为逃过一劫而沾沾自喜,下一刻就尝到了苦果。 “《论语》读完了吗?” 楚生高坐首位,面容不怒而威。 “没……有。” 楚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他早就说了自己不是读书的料。 再说,家里有他大哥一个读书人就够了。 “你……” 楚生被他这副不管不顾的模样气到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爹。” 楚矜心怀愧疚,声音不自觉压低:“我真不是那块料。” 他连续考了两次科举,都没上榜。 见他这般,楚生酝酿在嘴边的话一下吐不出来。 他说也说了,骂也骂了。 现今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 楚生幽幽叹了一口气,声音难得柔和:“你娘想让你接管铺子,你看如何?” 商人地位低下。 如若万不得已,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走这一条路。 楚矜受宠若惊:“这事娘已经跟我说了,我答应了。” “你回去!” 楚生眼神复杂。 最终,他这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小儿子还是走了他的老路。 话音刚落,楚矜就迫不及待地溜出去,仿佛身后藏着洪水猛兽一般。 见他这么快就出来,得福不觉诧异。 往日,至少要在里面呆上数个时辰。 “得福,走,我们去看铺子。” 楚矜兴致冲冲。 他爹难得松口,他肯定要做出一番事业给他看看。 “少爷。” 得福面色为难:“你忘了,你还处在禁足期间。” 如果不是因为曲水宴的缘故,他们根本出不了府。 楚矜好不容易才挑起的兴致一下落空。 出不了府,他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书房,看他最讨厌的四书五经。 “少爷,要不我们去找少夫人帮忙!” 得福出主意道。 只要少夫人开口,老爷和夫人肯定不会对此说些什么。 “这……” 楚矜神情挣扎。 “少爷。” 得福趁热打铁:“如果这次出不去的话,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我试试。” 楚矜咬了咬牙,以南挽的性格,她应该会同意! 楚矜不太确定。 “出去?” 南挽握着书的手一顿:“相公想要去哪?” “去看看娘交给我们打理的铺子。” 楚矜没有隐瞒。 南挽抬眸,神情温和:“那就去!爹娘那边,我去说。” 楚矜松了一口气,抬脚欲离开,中途突然想到什么,匆匆返回去。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楚矜犹豫道。 以他对南挽的了解,她应该会拒绝。 南挽一反常态地点了点头。 “好。” 等得福打点好马车后,发现出府的人又格外增了两人。 “少爷。” 得福把楚矜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把她们也带来了?” 南挽还好说,只是素棠。 因自家主子的缘故,他平日里没有少受对方的白眼。 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素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那么好的小姐,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吊在楚矜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想到那日自家小姐叮嘱她的话,素棠更郁闷了。 想让她低头,不可能。 (本章完) 第382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 第382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 楚母嘴上说得轻巧,但事实上铺子的数量超乎他们想象。 两家糕点铺,三家香铺,四家丝绸铺…… 楚矜麻木地听着掌柜的介绍。 本想挣扎一下的心思一下就破灭了。 “少爷,奴先退下,您有事可随时叫我。” 见楚矜兴致缺缺,掌柜识趣离开。 楚矜摆了摆手,神情萎靡。 南挽看得有些好笑,轻声道:“娘不是先前跟你说过吗?” “嗯。” 楚矜胡乱点了点头。 知道是一回事,但亲眼见证又是另外一回事。 “掌柜的,这珠花怎么卖?” 不等楚矜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闯入他们耳帘。 “哟,这不是我们出尽风头的楚小少爷吗?” 左回手揽着一个柔若无骨的美人,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美人手里握着珠花,望着楚矜的眼神满满写着错愕。 似乎没想到她们会在这里遇见。 楚矜略开她的目光,淡定道:“十两银子。” “十两?” 左回重复了一遍,嗤笑一声:“就这么普普通通的珠花也值十两银子?楚矜,我看你是掉钱眼里出不来了!” 十两,他一分钱都不想出。 “这样!” 左回佯装为楚矜好的模样,出主意道:“今天的开销就楚公子承担好了,反正这位也是你的旧相识。” 旧相识? 说到旧相识三字,左回不着痕迹地看了南挽一眼。 相信没有哪个妻子可以忍受相公在外花天酒地。 楚矜脸色微僵。 他没想到左回会来这一出。 眼前的女子确实算他的旧相识,昔日,他闲着无趣时就会去她那里听听小曲。 没想到日后会被传出他们二人有私情。 “旧相识?” 南挽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不敢与她对视,匆匆忙忙避开。 “南小姐。” 听到南挽的声音,左回转身,循循善诱道:“这等薄情寡义之辈还是远离为佳。” 南挽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而是问:“楚矜先前经常在你那留宿?” “啊……是。” 女子磕磕绊绊道。 “他说日后便娶我为妻。” 边说女子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南挽的脸色。 南挽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胡说。” 楚矜脸涨的通红,愤怒道:“我从没说过这话。” 他就算再如今胡闹也有自己的底线。 若娶了一青楼女子回家,楚家估计要完,他爹娘也容不了他。 女子怯怯地缩回头,弱弱道:“公子,您不能这般忘恩负义。” “南小姐。” 左回声音温润:“您也听到了,楚矜这家伙不是你的良人,您还是趁早看清为好。” “这毕竟是府上私事,就不饶左公子费心了。” 比起面对楚矜时的温柔,南挽此时的神情堪称冷若冰霜。 “相公。” 南挽握住他的手:“不是还有几个铺子没看吗?我们先过去看一看!” “好。” 楚矜浑浑噩噩地跟在南挽身后。 对方这都没生气,这是不是证明他在对方心里的地位很重。 想到这,楚矜无端雀跃。 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左回紧紧握拳,眼底满是不甘。 凭什么楚矜一个商贾之流可以娶世家贵千金? 他哪里不如对方。 (本章完) 第383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一) 第383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一) “公子。” 女子爱不释手地捧着手上的珠花,试探问道:“这……还要吗?” 她不是不识趣之人,有些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她很清楚。 “当然要。” 左回毫不犹豫道。 若是他不买,岂不是证明他连珠花都买不起? 他不可能让楚矜有任何看轻他的机会。 区区一个珠花而已。 “掌柜的,多少银子?” 左回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铺子,他随时都可以花银子买下来。 “二十两银子。” 掌柜笑着道。 “二十两?” 左回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化至为彻骨的寒意:“你怎么不去抢?” 市面上,最贵的珠花也就五两银子左右。 二十两完全是狮子大开口。 “公子有所不知?” 掌柜不顾他的冷脸,耐心解释:“这珠花单只有我这一处有,其他铺子寻不着这样的花样,此为一。” “二则这是由石怀大师亲自铸造。” 左回一把夺过女子手上的珠花,细细端详,果然看到珠花上的一行小字,脸色立刻青白交加。 他今日身上也就带了三十两银子。 若是匀了二十两银子,剩下来的连吃顿好的都不够。 但他又丢不起这样的脸。 “掌柜的。” 左回转了转眼睛,手有下没下地把玩着手里的珠花:“要不这笔钱就当做算了,毕竟你刚才也在旁边,看得出来我与你们的少东家是认识的。” “莫非公子想赊账?” 掌柜脸色一凝,身后立即站出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奴仆。 “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回面色不虞。 “生意讲究有来有往,公子不拿银两就想把东西带走未免也太……” 掌柜不慌不忙道。 最后那几个字他虽然没说,但在场的人都懂得他的意思。 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左回僵着脸,不肯让步。 “公子。” 女子心惊胆战地扯了扯左回的袖子:“奴家观这珠花也是寻常,不如去别家看看!” 有人递台阶,左回勉强接受。 “那我们就去别家看看。” 说完,他狠狠瞪了掌柜一眼。 这个人,他记下了。 以后万一栽到他手上,他绝不让对方好过。 之后,左回一连看了几家铺子,都被人客客气气地情出门来。 左回再蠢,这时也看出不对。 这是楚矜明面上的报复。 昔日,他毁了对方名声。 如今,对方也要毁了他的名声。 楚矜一个商户之子,毁了就毁了。 他出身高贵,受不了这等耻辱。 想到这,左回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 他不顾女子的挽留,气势汹汹地朝着楚家的方向而去。 南挽二人并不知道左回的想法,此刻他们正在书房核对铺子的账目。 楚矜虽然不通诗书,但算数却学的极好。 他拨弄着算盘,三两下就报出了几个数字,看得一旁旁观的楚母都有些讶异。 她竟不知,这个一向纨绔的小儿子在管账这方面竟有显而易见的天赋。 楚矜并未注意到二人的目光,此刻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账目上。 (本章完) 第384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二) 第384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二) 笃笃笃—— 突然而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内的平静。 “少爷,府外有个姑娘要见你。” 门房小跑上来禀报。 “姑娘?” 楚矜摸不着头脑。 什么姑娘? 门房抬头看了看南挽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那位姑娘说跟您是旧相识。” 楚母脸色黑的可怕。 知晓小儿子在外面胡闹是一情况,但人找上门来是另一情况。 要是让皇城的人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 “我与你一同去见见。” 楚母语气不容反驳。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要赖上她们楚家? 南挽慢吞吞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看着楚矜。 楚矜自然不敢拒绝,三人一并来到前院。 “楚公子?” 门口的女子见楚矜出来,眼前一亮。 “楚楚?” 楚矜不确定道。 “楚楚现已赎得自由身,甘愿为公子做牛做马,还请公子收留。” 楚楚目光含羞带怯,话语里充满着甜蜜。 “做牛做马?” 楚母出声嗤笑:“我楚家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目光挑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姿色不错,一双秋水眸楚楚动人,让人怜惜,可惜眼里的功利心太重,本来八分的容貌因这折损了三分。。 她名义上说的好听,为楚家做牛做马,但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冲着楚家的富贵来的。 一个青楼妓子就算赎得自由身,也改变不了先前的身份。 “公子?” 似是受不了这等委屈,楚楚眼圈通红。 “楚家现在还是我做主。” 楚母心中怒火中烧:“来人,把她赶出去。” “公子,您不能这样对我。” 楚楚心一横,干脆道:“我肚中已有你的亲生骨肉,就算你再不喜,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什么?孩子?” 楚母如遭雷击,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否则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孩子? “半个月前,公子曾在我那留宿。” 楚楚掩面欲泣:“因此有了这个孩子。” 算算时间,半月前,楚矜还未成亲,仍在青楼鬼混。 说他在青楼留宿,倒也有迹可循。 楚母回头看了眼楚矜,对方呆若木鸡,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 “还请夫人收留。” 楚楚“扑通”一声跪下,可怜巴巴地看着南挽。 南挽身体虚弱,不能生育。 楚家不能没有香火,她肚中的孩子就是对方唯一的依靠。 到时荣华富贵,样样不缺。 “挽挽?” 楚母欲言又止。 这叫什么事啊! 对方自嫁到楚家便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天天处理楚矜的那群风流债。 若是把人赶出去会危及她肚中的孩子,万一那真是楚家子孙,那她就作孽了。 可一个青楼妓子说的话能信吗? 楚母低低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不可能。” 楚矜这时冷静下来,毫不犹豫开口。 他不可能会有孩子,他从没跟任何人厮混过。 “公子,楚楚所言,句句属实。你要是不信,大可等孩子生下来,到时一验便知。” 楚楚声音哽咽,带着些许无力。 “孽障。” 不等楚矜开口,楚父闻声赶过来,抬手挥了一巴掌。 他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混账。 平日在青楼厮混,只要没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他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居然搞出一个孩子,还是跟一个人尽可妻的妓子。 楚矜捂着脸,没有说话。 “还不快把人带进来。” 楚父自问自己丢不起这样的老脸。 “等等。” 南挽声音温和:“这位姑娘,你说你肚中的孩子是楚矜的,你拿什么证明?” “那夜……” 南挽打断他:“据我所知,普通妓子每月必须接恩客。” 古代没有现代发达的技术,妓子所生的孩子,不知亲生父亲名姓的屡屡都是。 但眼前女子却信誓旦旦保证这孩子就是楚矜的,简直可笑。 “来人,把她带入官府。” 南挽懒得听她辩解。 有些事,到了公堂便有了结论。 (本章完) 第385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三) 第385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三) 楚矜死死掐着手心,心里满满的挫败。 又一次了。 每次都是南挽帮他摆平,他只会在一旁干看着。 明明是他的事却总是要把别人牵扯进去。 若是今天,南挽没有帮他…… 楚矜手缓缓握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是男子,理当顶天立地,而不是躲在别人身后。 “少爷。” 得福看着他青白交加的脸色,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少爷自幼受宠,上有兄长撑腰,下有母亲疼爱。 就算闯下天大的祸事,楚父也会想方设法帮忙摆平。 如今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受到这般严重的刺激。 他有些担心自家少爷会很难接受这样的落差。 楚矜沉默半秒,声音沙哑:“回去!” 他没有哪一次这般深切认识到他有多么无用。 他只配当个纨绔,但纨绔也有想保护的人。 他不想发生它日他所亲近之人遭受不测,他却无能为力的惨状。 可四书五经,他不会;吟诗作画,他不擅;武功谋略,他不懂。 他就是个赤裸裸的废物。 他拿什么去保护别人?他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能保护别人? 楚矜脸色苍白如雪。 他到底该怎么做? “小矜。” 楚朝闻声赶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宽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这几年,时不时就会有女子找上门,称与楚矜是旧相识,讨要钱财。 怕影响到楚矜,楚父从来都不说,也禁止府中下人透露。 但马有失蹄,他们千防万防,也还是防不住。 楚矜已经知道了。 “哥。” 楚矜眼眶通红:“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他昔日结交的那些朋友个个心怀不轨,没有一个以真心待他。 他自认为的红颜知己看重的却是他的钱财。 他没有哪一件事是真正办好的。 明知道背后捣鬼的人是谁,他却想不出丝毫办法。 楚朝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温和:“小矜,你要知道,人这一辈子,总会有过不去的坎,不可能事事都称心如意。” 他从一开始就反对爹娘对幼弟过于溺爱。 楚矜可以天真,但不能傻。他可以善良,但不能总是善良。 人心不可测,他宁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不愿以善意揣度他人。 楚矜眼神黯淡。 就连他的兄长都这般人认为,那南挽…… 楚矜呼吸一滞,感觉自己如身处炼狱一般,痛苦难耐。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哥,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楚朝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神色复杂。 他不想说残忍的话,但如果不这样说,楚矜永远就活在别人给他编织的美梦里。 现在,他们尚有能力护他,可以后呢? 想到这,楚朝心智越发坚定。 楚矜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直到前方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相公。” 南挽眉眼弯弯,脸上并无没有半点阴霾,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幕只是些小插曲:“我们回去!” 楚矜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心底的酸涩越来越大。 他最对不起的还是南挽。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与她一同离去。 (本章完) 第386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四) 第386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四) “南……” 温温热热的气息,如羽毛般轻抚,带来稍许痒意。 楚矜怔怔地看着南挽。 刚才的一幕不是假象。 她…… 南挽凑近他耳畔,轻声道:“我相信你。”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世上除了读书习武之外,还有其他路可走。 人生路漫漫,何须参照他人?单凭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 楚矜被这浅浅一句话震的灵魂发麻,他忍不住伸臂,把人抱在怀里:“嗯。” 他以为,所有人都把他当废物。 就连他的爹娘都认定他这辈子注定没什么出息,只能当一个纨绔。 若是先前,他肯定觉得做纨绔好,吃喝不愁,无忧无虑。 但认识到自身处境之后,他反而庆幸自己觉醒的不是很晚。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他人的庇荫之下,他终究是要走自己想走的路。 这条路或许危险,但总比一生碌碌无为好过万分。 接下来的时日,楚家上下敏锐发现楚矜身上的改变。 他褪了往日惯穿的红衣,换上一身黑衣,身姿挺拔,不复之前的艳丽。 每日早出晚归,不曾有一天空歇,时刻都不见踪影。 哪怕名义上与楚矜关系密切的南挽也不是特别清楚这段时间楚矜在忙什么。 楚母看着心疼,见从楚矜身上套不出话来就找上南挽,各种旁敲侧击,想知道事情始末。 但南挽的嘴严丝合缝,任凭她百般唇舌,都未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楚母只好无奈离开。 “小姐。” 素棠一脸不解:“为什么姑爷不告诉夫人?” 夫人侵淫商铺多年,早已是个中老手。 只要姑爷开口,夫人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这几天看着姑爷为铺子一事忙的焦头烂额,心里也不好受。 “他有他的想法。” 南挽声音温和,并无半分怨怼。 这件事,楚矜摆明了不想让任何人插手,就算楚母知道了也没用,只是徒增烦恼。 素棠没有继续往下追问,只是打心眼里觉得楚矜还是过于逞强。 南挽视线一直停留在院门紧闭的小院。 这都三天了。 楚矜还未踏出屋子一步,怕是魔怔了。 “小姐,该喝药了。” 素棠端着一小碗药汁过来,打断了南挽的思绪。 药汁味道极差,而且南挽清楚,这具身体的毛病,比任何人所想到的都要严重,根本不可能治好。 楚家上下明知这般,却还是耗费大量钱财给她身体滋补。 “放那!我等下喝。” 想到这,南挽神色越发复杂。 这都快过了半个月了,这具身体非但没有变好,反而一天天趋向不好。 说不定日后哪一天就悄无声息地死了。 素棠眨也不眨地盯着南挽,言语催促道:“小姐,您快喝!若是让老爷夫人知道又该伤心了。” 以小姐的性格,要是一个不会注意,这辛辛苦苦熬出来的药只能糟蹋。 南挽微微皱眉,没有开口拒绝,而是硬着头皮喝完。 见她喝下,素棠也松了一口气,招呼着众人离开,把空间留给她。 (本章完) 第387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五) 第387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五) 次日一早,南挽正在小院喝药,素棠突然快步走上来,脸色隐约透着难看:“小姐,姑爷又去青楼了。” 这事在楚府都传遍了。 虽然都没说什么,但素棠却感觉他们上下都等着看自家小姐笑话。 明明楚矜先前对自家小姐保证过,可这才过了短短几天就又故态重萌了。 南挽端药的手一顿,落在半空。 “小姐,姑爷实在太过分了。” 素棠义愤填膺。 她们家小姐除了身体弱上一些,样样不差。 楚矜放着好好的小姐不要,而是去青楼寻乐。 那妓子有这般好的吗? “小姐,我去找人把姑爷叫回来。” 素棠说完便要离开。 南挽把药碗放下,轻声阻止:“不用了。” 楚矜远远看见院里的两人,走上来问道:“怎么不进去?” 通常情况下,南挽很少出来走动。 素棠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咳咳咳。” 南挽微微咳嗽了几声,声音温和:“我见天气好就想出来走走。” “我与你一起。” 楚矜犹豫半秒,出声道。 当前他手头上的事已经忙完了,加上左右并无什么大事。 “不用。” 不等南挽开口,素棠出声呛到:“公子还是多花些时间陪着你的那些红颜知己!” 她真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值。 老天无眼,竟让小姐嫁与这般人。 “素棠。” 南挽冷声警告。 先不论楚矜的做法对不对,一个奴仆顶撞主子就是足以发卖到别处的大罪。 素棠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但眼里对楚矜的敌意丝毫没有减少。 楚矜后半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歉意道:“是我疏忽了,我这次去青楼是为了谈一笔生意。” 青楼姑娘们的胭脂水粉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倘若他能拿下,对楚家来说是件极好的事。 素棠眼里透着怀疑。 她不信真相有楚矜口中那么轻巧。 毕竟之前楚矜一直流连青楼,这么快就改,多多少少让人不信。 楚矜也没想取信她们,日后,他自会用行动证实他所说的话不假。 他看了眼天色,阴沉沉,大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我们进去!” 他伸手握住南挽的手,在其讶异的目光,轻轻松松将人抱起。 手上这具身体瘦弱,没有多少重量。 想到之前,南挽就是托着这具虚弱的身体帮他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事。 楚矜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心里狠狠唾骂自己一通才罢休。 见状,南挽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明明之前,对方还对它百般抗拒。 楚矜自然不会将原因告知,他轻轻将人放在床榻上,避开南挽的目光,道:“最近新出了一些瓜果,我带回来给你尝尝。” 说罢,他便离开屋子。 素棠看着他的一连番动作,目瞪口呆。 “小姐,他……” 他不会是撞邪了!不然怎么解释这前后完全不一般的态度。 “要不找个大夫看看。” 素棠忧心忡忡地想到。 南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挑了挑眉。 想来,不久她的任务就能完成,到时她也能放心离开这个世界。 毕竟她的身体拖不了很久,必须早做打算。 (本章完) 第388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六) 第388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六) 凉亭内,两人相对而坐,空气隐隐凝滞。 得福看出事态的不对,悄悄遁了。 “爹。” 楚矜张了张嘴,声音嘶哑。 “跪下。” 楚生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楚矜听话跪下,任凭尖锐的瓷器扎进他的膝盖。 “你个孽障。” 见他这副打骂随意的姿态,楚生更是怒火中烧。 “屡教不改,那个红粉窟究竟有什么魔障把你迷成这样?” 前阵子老实了一阵子,他还欣慰对方终于懂事了,结果这才过了几日就又故态重萌。 南府的人虽然没来找麻烦,但他的老脸都被这个孽障丢尽了。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楚生摇了摇头,眼里满满的挫败。 他不期盼对方成才,只盼着对方识礼数,知进退,结果连这般简单的要求对方都做不到。 楚矜身躯僵了一下,手紧紧攥成一团。 又是这句话。 从小到大,他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不管他做什么,眼前人都认为他是在胡闹。 大哥轻而易举能够获得的赞誉在他身上简直比登天还难。 斥责的话还在继续,楚矜却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清了。 他神情麻木地跪在那,一声不吭。 “没跪足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想到那人临走前留下的话,楚矜心里冷的厉害。 “少爷。” 得福兢兢战战地站在一旁:“你快起来!老爷已经走了。” 老爷有急事离开,没两三个时辰回不来。 楚府的人对这种情况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楚矜不跪也不是要紧之事。 “不用。” 楚矜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跪着。” 若是以往,他肯定听从得福的劝告,偷偷离开。 但他不能一直这样。 他总要学着承担责任,不能总依靠别人。 见劝不动,得福一咬牙,干脆一起跪着。 楚矜皱了皱眉:“你不用陪我,回去!” “少爷。” 得福神情自若:“你去青楼之事我也参与了,换而言之我也有错。” 见劝不动,楚矜也就随他。 二人在亭子里硬生生跪足了两个时辰。 起来时,得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 楚矜缓缓站起,但膝盖疼的厉害,走几步便要摔下去。 “少爷。” 得福这才发现对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 他看了看周围的碎瓷片,心里涌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老爷他……” 自家少爷以前干过的出格事比起这件还更严重的多了去,老爷每次都轻轻松松揭过,为什么这次这般? “我去叫大夫。” 得福急的不行。 他家少爷一直娇生惯养,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吃苦受累。 “不用。” 楚矜出声阻止:“待会上点药就好了。” 若大张旗鼓地请大夫过来,他娘以及南挽都会知道。 他潜意识想要隐瞒今天的事。 他告诉自己,他就狼狈这一次,今后就再也不会了。 “为什么不叫大夫过来?” 南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她的目光澄澈,情绪分明。 楚矜低着头,避开她的目光。 好像每次他遇到对方的时候都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素棠扯了得福一把,得福会意,退了下去。 南挽伸手,不容推拒地摊开他的手心。 那里有好几道红痕,不难看出手的主人之前有多用力。 南挽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无奈。 “怎么不轻点?” 楚矜嗫嚅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回去!” 南挽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承担对方身体的大半分重量。 楚矜手张张合合,终是没有勇气把手搭在南挽身上。 对方为什么会看上他呢? 直到今日,楚矜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他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合意。 就连他的爹娘都没南挽对他那般信任。 他有什么资格值得她这样? “为什么?” 楚矜停下脚步,执意要那人给出一个答案。 他不相信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 一开始,他认为南挽对他们家有所企图。 可南府已是朝中权贵,声名钱财样样不缺。 他不明白皇城的青年才俊那么多,皇帝偏偏要指婚于他跟南挽? 他心里的疑惑很多,但从没有一个人认真为他解答。 每个人都搪塞他。 他爹从来对他都不假辞色,不管问什么,都从他嘴里得不出答案。 他娘向来宠他,从小到大,不管他要什么,他娘都没有拒绝。 可在这件事上她的坚决不比他爹少。 他大哥更是不愿意直接告诉他,只拐弯抹角地劝他最近安分一点,不要惹爹娘生气。 有时候,他甚至感觉,楚家除了他以外的人都知道真相。 他不是外人,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瞒着他?明明他也是楚家人。 他不想真正危及的时候只能在一旁干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真相二字。 “爹娘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想保护你。” 南挽轻声道。 他们不能预知未来,预料不了今后会发生什么事。 但第一件事却是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保护? 楚矜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受委屈往家跑的小孩,不需要任何保护。 他想真正意义上为楚家做一些事,他受够了被人瞒在鼓子里的感觉。 “楚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南挽吐出的话相当残忍。 纸是包不住火的,楚矜迟早会有知道的一天。 “什么?” 楚矜愣住了。 迟来的真相像是巨钟,狠狠撞在他心防。 “怎么可能?” 楚矜喃喃自语。 明明楚家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他手里经营的那些铺子也没有任何问题。 突然想到什么,他心里无端咯噔了一下。 有时候,没发现问题,不代表你没有问题。 楚家最大的问题就是占着皇城第一富商的名头太久了。 皇帝看不惯也是正常的,可…… 楚矜颇为无力,可他们什么都没做却还是要落得一个颠沛流离的结局,何其无辜。 南府嫁女就是一个一个明显的苗头。 太医都说,南家小姐没几日好活。 倘若因为他的缘故,南挽死了呢?南府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这样一来,皇帝的念头就达到了。 (本章完) 第389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七) 第389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七) 从一开始,皇帝就给他们所有人设了一个局。 不止他们是棋子,南府也是棋子。 只是其中的区别在于南府只是牺牲自己女儿的名声,而楚家陪上的却是楚家上上下下的性命。 楚矜手握的很紧,仿佛只要这样就有了力气。 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若是别家,他们尚还能拼一拼,可对上的偏偏是皇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城富商良多,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楚家? 他们楚家,何德何能让天子如此大费周章? “为什么?” 楚矜低喃出声。 他想要一个解释,但无人给他。 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只要是天子做的决定那就一定是对的。 至于楚家,只是一个随手可抛的小玩意罢了。 南挽静默不语。 她知道为什么,但不能说。 上苍创造人物时总会有所偏爱,它不舍得自己亲手打造的生命受苦,遂又创造了炮灰,替它偏爱一方承担所有罪责。 他们生来罪孽,就算昔日再如何荣光终敌不过注定二字。 注定会有一死,注定只能当边缘化的人物,注定想要的都会失去。 同样都是上苍所造,但命运予炮灰却从未公平。 想到这,南挽鼻头微酸,忍不住伸手将他抱住,无声安慰。 楚矜将头埋在她颈间,没吭声。 世上千言无语都敌不过造化弄人。 这个道理,他明白,只是难以接受。 他们楚家自问对上恭敬,从未做过违背圣意之事,但还是要做牺牲的一方。 他不甘,他不愿,但却不能。 楚母走到亭畔,见这一幕,眼圈微红。 她对楚家上上下下都很放心,唯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儿子。 他从未遇过什么挫折,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万一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夫人。” 得福眼尖,瞄到了她。 楚母慌忙抹去眼角的眼泪,假装若无其事地迎上去。 “矜儿。” “娘。” 楚矜下意识挺直背,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没事。” 既然所有人都不让他知道真相,那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还能让他们开心一点。 楚母没有怀疑,仔细叮嘱了楚矜一番就走了。 楚矜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下越发难受。 “回去!” 南挽声音很轻。 “嗯。” 楚矜没有拒绝,二人结伴离开。 次日,涂着大红蔻丹的公公携圣旨来到楚家。 “陛下设宴邀诸位同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相信楚老爷到时肯定不会失望。” 公公虽笑着,但眼底却薄凉一片。 他是天子最信任之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圣意。 楚家这次注定要完了。 看着站在另一旁面色苍白但美貌不减的女子,公公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一个大麻烦。 若是南挽出事了,以南府那位的脾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哪位是楚矜楚公子?” 公公假装疑惑道。 “草民是。” 楚矜上前三步,来到他面前站定。 公公认真地打量了他几眼,眼里飞快划过一道可惜。 “楚公子,罪不由外人,相信这个道理你一定比杂家更明白。” 楚矜身子微颤,脸色发白。 他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楚家的外人指南挽。 对方这是要他跟南挽和离。 这样楚家出事,南挽才可以脱身。 和离。 楚矜一直期盼这一天,可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反而不想了。 楚朝不着痕迹地拉了拉楚矜的袖子。 楚矜从漫长而又杂乱无章的思绪中惊醒。 他扯了扯嘴角,低低应了一声:“楚矜明白。” 公公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世人都说楚矜是个纨绔,不知进退,今日一见,倒不如传闻所说。 可惜…… 明黄色的卷轴就躺在案前,但却无一人伸手去拿。 皇帝名义上说的好听,邀他们一同享乐。 可以他们的官职,怎么有资格去? 可不管去不去,都有罪。 楚家这次注定逃不过。 “爹。” 楚朝认真道:“这次我去。” 他知道的事不比楚母少。 再说,皇城读书人地位尊崇。 就算真的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他也有路可走。 “不行。” 楚生冷声呵斥:“这次你们都给我待在府中,哪也不许去。” 倘若楚家注定有一人牺牲,他希望是他,这下还能给其他人留下一丝机会。 “老爷,我与你一起。” 楚母语气坚定。 “不行。” 楚生毫不犹豫拒绝:“你不能去。” “我非去不可。” 一向温软的楚母在这一事上意外坚定。 南挽仔仔细细梳理系统传输过来的剧情。 上一次,楚家就楚父去了。 皇帝以逆贼的罪名将楚父关入天牢,择日问斩。 之后…… 楚家虽是得到保全,但也元气不在,子孙百年都穷困潦倒,不曾过过一天富足。 这次会是什么结局,南挽也不知道。 毕竟这次隐隐跟上次有很大不同。 楚矜提前知道了真相。 有可能,这次的结局还会跟之前一样。 但只要有任何一丝可能都不能轻易放弃。 “我去。” 楚矜突然出声道。 “矜儿?” 楚母眼里满满的不赞同:“你听话,娘去。” 皇帝再怎么心狠手辣也做不出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一个妇人动手。 “娘,我去。” 楚矜漫不经心:“刚好我约好了跟那群兄弟喝酒。” “胡闹。” 楚生脸色发黑。 “你去做什么?” 这关乎全族命运的大事,不能草草了之。 以楚矜的习性,身旁若没有人护着,肯定会收到欺负。 “娘。” “都别说了。” 楚生出声打断:“离宴会还有一些时日,你们先作打算。” 说完,楚生看了一旁的南挽一眼,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楚母相继离开。 很快,便只剩下南挽二人。 “今日公公所言,你有何看法?” 楚矜声音沙哑。 南挽是凤凰,注定不属于他,他能做到不过放手。 南挽抬头,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没有看法。” 她不可能跟楚矜和离,所以那人说的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我……” 楚矜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本章完) 第390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八) 第390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八) 三日后,宴会如约而至。 “楚老爷,楚夫人,请!” 身着大红袍服的公公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楚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楚家,转身登上马车。 当前他唯一庆幸的是皇帝对楚家还算仁慈,没有赶尽杀绝。 牺牲他们二人换楚家上下安然无恙,这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 楚母紧紧攥住楚生的衣袖,神情恍惚。 “爹,娘。” 楚矜做了个噩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那里跳的好快。 有什么事好像失去了控制。 “得福,现在什么时辰?” 无人回应。 “得福。” 楚矜皱了皱眉,得福做事向来严谨,很少出去失误。 “少爷。” 得福匆匆擦去脸上的泪水,假装若无其事道:“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现在什么时辰?” 屋内很暗,很难分辨出屋外的天色。 “午时了。” 什么? 楚矜慌慌张张穿戴好下床。 “我爹娘他们呢?” 今日是宴会,这个时候,他们…… 楚矜不敢继续往下想。 “少爷。” 得福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老爷夫人半个时辰前便离开了。” 为了不让楚矜掺和进来,他们昨晚故意在饭菜里下了药,临走前还嘱咐身旁伺候的人不要叫醒两位少爷。 “得福,你去备马,我要出府。” 说这话时,楚矜声音带着三分狠意。 他爹娘没错,为何要走这条路? 都说天道不公,他倒觉得是皇帝贪心不足。 他不服。 “少爷。” 得福继续道:”老爷猜出你醒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马厩里的马都迁往别处了。” 光靠两条腿肯定是追不上的。 就算赶上了,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楚矜心底发凉,神情掩饰不住的悲哀。 他注定只能见证他们死亡。 “我备了快马,现在追上还来得及。” 南挽不知何时出门口,猛不丁开口道。 怕有不测,她先前就做好了准备。 楚矜顾不得说感谢的话,快步上马离开。 城门口,一辆马车远离周边嘈杂的街头小巷,悄悄驶出。 车内,楚生握住自家妻子的手,脸色从容淡定。 “等等。” 一匹骏马突然从城门口窜出来,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爹,娘。” 声音听起来格外熟悉。 “矜儿?” 楚母脸色微变,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楚矜现在一反常态地狼狈,因走得急,他什么都来不及顾。 “你出来干什么?胡闹。” 楚生相继走出,板着脸呵斥:“给我滚回去。” 楚矜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没听到这句话。 “爹,我去。” “胡闹。” 楚生一听脸色就变了:“这事你掺和进来作甚?” 皇帝要的无非就是楚家的财富以及他的性命。 只要不殃及子女,这些他都能接受。 “爹。” 楚矜翻身下马,来到楚生身旁站定:“爹,我想清楚了,还是我去!” 皇帝一开始就对他设的局,他身为局中人,轻易抽不开身。 “不行,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回去。” 楚生开口斥道。 (本章完) 第391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九) 第391章病弱小姐vs纨绔(二十九) “爹,抱歉。” 楚矜猛地伸手,在其后颈处重重一击。 “你……” 楚生瞪大着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这个小儿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矜儿?” 楚母面色焦急:“你这是作甚?” 她心里有了个隐晦的猜想,但不敢确认。 “娘,你跟爹爹回去!” 楚矜轻声道。 “这次就让我一个人去!” 他出生便受到家族庇佑,无病无灾,幸福美满。 他只想当个纨绔,这些人就顺着他的心意让他成为纨绔。 不论是楚家任何人,都没有强逼着做他不喜欢的事。 楚生虽逼着他读书,但从头到尾都是口头上的斥责,从未真正罚他。 他之前不懂,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受罚时他爹就有事外出。 他爹心疼他但又拉不下面子,只好用这个蠢笨的法子。 明明这么显而易见的小事,他却直到今日才醒悟。 他想,楚家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也是时候该为楚家做一些事了。 楚家没了他,至多就是少了个惹是生非的纨绔,日子没有受任何影响。 但楚家没了他爹娘,就会没了根基,百年基业,瞬间毁于一旦。 这个道理他明白,所以他心甘情愿代替父母坦然赴死。 他求过南挽,对方答应万一皇帝震怒,南府会尽最大的努力保全楚家。 所以,他也能放心大胆做自己想做的事。 楚矜拼命抑制心头的酸涩:“娘,儿子不孝。” 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他却仍要强闯。 “你会没命的。” 楚母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君主一怒,浮尸百里。 皇帝手段毒辣,楚矜挡不住的。 “娘。” 楚矜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楚家为我操心良多,如今也是到我回报的时候了。” “矜儿。” 楚母早已泣不成声。 “娘。” 楚矜心一狠,以同样的方式打晕楚母。 “儿子不孝。” “走!” 安置好楚父楚母后,楚矜面色渐冷。 “你倒比杂家想象的要有魄力。” 公公探出马车,惊奇地打量楚矜好几眼。 世人都说楚家二子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但现在看来,对方有魄力许多。 楚矜面无表情,像是没把他的夸奖放在心上。 “走!” 公公也不恼:“杂家刚好急着找陛下交差。” 杀鸡儆猴。 若是楚矜死了,楚家定会安定许多。 到时陛下的目的就达到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公公带着楚矜略过周围审视的目光,来到皇帝跟前站定。 “回陛下,楚矜现已带到。” 皇帝看了楚矜一眼,眼里飞快划过一丝讶异。 他没想到,楚生居然没来。 拿自己亲儿子当替罪羔羊,楚生心可谓不狠。 但光一个楚矜还远远不够。 皇帝心下百转千回,但面上不显,平静道:“楚矜,你找个位置坐下!” “是。” 楚矜恭敬退下。 皇帝好面子,若是动手,肯定会先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楚矜垂着头,就是不知道待会对方准备给他扣上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什么罪名会牵扯到楚家上下? (本章完) 第392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 第392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 楚矜想不明白,只好静观其变。 “楚矜。” 南父大步上前,趁着敬酒的空隙迅速往他怀里塞了个东西。 楚矜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紧紧将其攥在手心。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南府还愿意帮他。 “楚矜。” 左回见他望过来,朝他举了举酒杯,目光不怀好意。 楚家要完了,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自救? 楚矜略过他,将目光放在他身后一人。 那是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满脸络腮胡,独眼,很是凶悍。 楚矜确定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但这个人居然能出现在今日的宴会,那就代表对方职位不低。 男子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堪称凶神恶煞的微笑 楚矜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把握手上的物件。 等他再次抬起头,男子已站在皇帝身后,低声说着什么。 皇帝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男子快步走下台阶,出了殿,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脚步一滞,直直朝楚矜过来。 楚矜手上满是细汗。 “你就是楚矜?” 男子粗声粗气道。 楚矜点了点头。 “那好。” 男子一脸傲慢:“听说你蹴鞠踢的特别厉害,敢和我比试一场?” 比试? 一时间,殿内的目光皆被吸引过来。 楚矜脸色平静:“我自然当不得将军。”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仿佛是没想到楚矜会猜出他身份。 但就算楚矜认出他来也无关紧要,关键是皇帝不想让楚矜走出今日的宴会。 男子心里暗叹一句可惜,但面上倨傲。 “怎么?难道你不敢?” 皇帝被他们的动静吸引,故作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 男子不卑不亢道:“听说楚家二公子是皇城中一等一的蹴鞠高手,臣心痒就想找他切磋一下,还望陛下允准。” “朕准了。” 皇帝笑吟吟道,不顾楚矜的欲言又止。 “谢陛下。” 男子恭敬道。 “陛下。” 南父突然起身:“既然是比试,肯定要事先做好准备。陈将军千里迢迢,舟车劳顿,肯定有所疲惫。以臣之见,还是三日后比试为好。” 皇帝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轻飘飘把锅甩给楚矜。 “楚矜,你觉得呢?” “任陛下定夺。” 楚矜低着头,这时谁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脸色。 “那就今日!” 皇帝拍板,吩咐一旁的宫女把蹴鞠拿上来。 “请。” 男子做了一个手势。 楚矜抬头看了眼周围,好奇鄙视不屑同情。 各种各类的目光都有,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他今日注定走不出这个宴会。 。不过倒也没错。 楚矜闭了闭眼,手上微微用力,蹴鞠飞了出去。 陈将军被誉为皇城第一勇士,体力近乎恐怖。 楚矜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文弱公子哥,不管怎么样都赢不了他,只能尽力保证自己不要输的太难看。 这是一把必输的局。 楚矜眼前一黑,一阵从未体验过的钻心的疼痛在他心中蔓延。 他睁开眼,正好看到对方的蹴鞠已经飞了出去。 他想要追赶,但全身无力。 (本章完) 第393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一) 第393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一) “承让。” 陈将军捏住楚矜手腕的手悄然松开。 饶是楚矜再能忍,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再来。” “再来一场。” 宴会上第一次见到完全碾压的场面,心情不由激动。 楚矜心冷的厉害。 他的手已经动不了了,再来一场,这次是他的手,下次就是他的命了。 他不懂,皇帝如果这么恨楚家,为什么不下旨把楚家一了百了,而是用这种方式予以折磨。 “楚公子,继续!” 陈将军眼里划过一丝惋惜。 他对楚矜很有好感,要是寻常比试,他肯定会手下留情。 但今日上场之前,皇帝已经叮嘱让他务必下重手。 皇命难为,他只能这么选择。 “好。” 楚矜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他越惨,皇帝就越高兴,楚家相继也更安全。 牺牲他一人还是牺牲整个楚家,楚矜拎的很清。 “咔嚓。” 第二场楚矜的胳膊生生被卸掉了。 他唇色惨白,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有心软的贵女忍不住开口为楚矜说话,但皇帝自然不会听,他看向楚矜的眼神满是蔑视。 他是天子,想如何就如何,没人能阻挠的了他。 “老爷。” 南母眼睛微红。 再这样下去,楚矜就要没命了。 南父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皇帝执意要拿楚矜杀鸡儆猴,不是他能轻易左右的。 他只期盼对方待会看在……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南母低头,不忍再看。 “楚公子,还能坚持吗?” 陈将军以只有楚矜能听到的声音道。 楚矜没说话,只是缓缓站起。 接下来是腿。 “扑通。” 有什么东西从楚矜身上掉落,明亮的色泽几乎晃花众人的眼。 “那是什么?” 陈将军离的最近,随手拾起卷轴。 卷轴上面的人名做过的事简直令他心惊。 “陛下。” 他不敢多看,恭恭敬敬把卷轴呈上,交由皇帝。 皇帝本来不耐烦的脸色在看完后变得越发凝重。 他没想到,楚矜非但不能杀,而是要把他供起来。 如果对方死了,社稷将危。 卷轴所言,皇帝本是一个字不信,直到见到底下一行小字。 对方知晓他的怀疑,特意拿出事实证明。 他为什么当上这个皇帝,朝中大臣无能讲出缘由,但对方却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 罢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 楚矜今日注定死不了。 他没必要拿社稷去赌一个可能。 “来人,将楚公子送回府,好生将养。” 如果卷轴所写句句属实,那他必须早作准备。 说完,皇帝大步拂袖离去,留下群臣脸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矜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活着更好。 他不畏惧死亡,但也希望能够活着。 就是不知道卷轴究竟写着什么。 南父说这东西可以保住他的命,他信了。 “楚公子,请!” 公公眼神探究地在楚矜身上打量。 他很好奇,对方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一向执拗的皇帝这般轻易改变决定。 但现在肯定不是探听的机会。 公公压住内心的好奇,送楚矜离开。 (本章完) 第394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二) 第394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二) 楚府上下焦急不安。 “老爷,你说矜儿他会没事!” 楚母泪眼盈盈,脸上满是焦急不安。 若她自幼疼宠的儿子因这丢掉身家性命,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楚生脸色不比她好。 “这个逆子。” 不让他掺和的事他偏偏硬要掺和进来。 “矜儿哪里不合你意了?” 楚母哽咽道:“矜儿虽纨绔,但自小都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难道你偏要他死你才甘心吗?” “我……” 楚生手颇为无力地下垂。 说来说去,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老爷,夫人。” 得福快步走上前,声音雀跃:“少爷他回来了。” “真的?” 楚母激动地抓住得福衣袖:“我的矜儿还活着。” 不等得福说完,她就松开手,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老天有眼。” 楚生手微微颤抖。 “楚公子,杂家就送你到这了。” 公公收回打量的目光,温声道。 “多谢公公。” 楚矜弯腰欲行礼,但被对方搀住。 “楚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公公说完便吩咐马车上路。 楚矜回头,看着熟悉的院落,心里满满的不真实。 他真的活下来了。 “矜儿。” “我的矜儿。” 楚母上前将他搂在怀里,眼泪肆意流出。 “你吓死娘了,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啊!” “娘,我没事。”楚矜轻声安慰。 他并不后悔。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你这孩子……” 楚母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抱着楚矜痛哭。 楚生看着心中越发不是滋味,板着脸呵斥:“逆子,你若再敢做出这种蠢事,我就打断他的腿。” 楚矜已经摸清了他的性格,对他这番威胁不以为意。 见他这般,楚生又要动怒,但被楚朝劝住。 “爹,好不容易幼第回来了,你就别与他生气了。” “大哥。” 楚矜回过神来,唤了一声。 楚朝脸上并未流露出明显的情绪,但眼眶却不知何时红了。 南挽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那卷轴是她托人交给南父的。 上面写着今后可能会发生的几件大事,怕皇帝不信,她还写了一些旧事,若皇帝不蠢,肯定不会选这个关头动手。 这样一来,楚矜的性命就保住了。 至于卷轴上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一切都让皇帝自己头疼。 “小姐,要不我们过去!” 素棠小声提醒道。 自家小姐明明对楚少爷很在意,偏偏在这个关头退缩了。 “不用了。” 南挽摇了摇头。 以她的身体,产生太多的感情纠葛只会害了楚矜。 “我们回去!” 南挽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素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南挽此时的脸色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仿佛感受到二人的目光,楚矜似有所察的抬起头,顺着方向看过去,刚好看到南挽离开的一幕。 他这次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多亏了南府。 南府若无南挽授意,根本不会出手相帮。 他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南挽。 (本章完) 第395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三) 第395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三) “小姐,药来了。” 素棠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走了过来。 “嗯。” 南挽伸手接过,慢吞吞地喝完。 “咳咳咳。” “小姐你没事!” 素棠双手接过空空如也的药碗,将其放在一旁,焦急询问。 “无事。” 南挽摇了摇头。 这具身体早已是穷途之末,如果不是她意外到来,估计早尘归尘土归土了。 她强撑了那么久,弊端也愈发明显。 若有眼睛毒辣的太医,肯定能看出她活不了多久了。 但…… 南挽叹了一口气。 她还得再撑上些时日。 见她脸色发白,素棠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上天于她家小姐简直从未公平过,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笃笃笃—— 楚矜站在门口,抬着手,神色略有几分迟疑。 这个时候,对方估计歇下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 不等他动作,下一瞬,门就开了。 “进来!” 素棠一脸不情愿地拉开了门。 她不理解对方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们家这么为其打算? “有事吗?” 南挽声音温和。 平常这个时候,楚矜不会过来。 “我……” 楚矜吞吞吐吐。 今日他来本是道谢,可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本该说出口的道谢却停留在嘴边,不管他几次张口,都说不出来。 对方为他做的,哪是一句区区道谢就能抹平的。 “素棠,你出去!” 南挽挥手让她离开。 饶是素棠心里再如何不情愿,也只能听话退下。 临走之前,她狠狠瞪了楚矜一眼。 要是自家小姐被他气出个什么好歹,她非得回南府请老爷过来一趟。 “今日之事……” “我并没有帮到多少。” 南挽摇头:“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不是这样的。 楚矜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反复提醒他。 如果没有南挽,他早就死了。 对方为他付出良多,却不贪图他一丝一毫的回报,他甚至连该如何道谢都不知道。 楚矜第一次恨自己嘴笨。 以前他再怎么混不吝,好歹会说几句漂亮话搪塞一下,可现在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想到这里,楚矜低头,不敢直视南挽的目光。 南挽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微凉的触感让楚矜身子颤了颤。 “你手没事!”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 “没事。” 楚矜没有抽回手,而是顺着南挽的力道自然向下垂。 早在皇帝改变主意那一刻起,他的手就被陈将军接上去了。 只要不胡乱折腾,很快就能恢复。 “嗯。” 南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空气陷入冷寂。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楚矜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南挽是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搭话。 此刻,两人竟一反常态的默契。 最终还是楚矜先败下阵来,开口道:“库房送了几支人参,我特意吩咐人给你煮了补身体,待会你要记得喝。” 干巴巴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丝心疼。 南挽直视他的眼睛,直到楚矜有些受不了才开口道谢。 “我先走了。” 楚矜受不了如此古怪的气氛,匆匆留下这句话就离开,看得南挽莞尔。 等素棠进来时这抹笑意也没从她脸上消散。 素棠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纳闷:“楚矜又给他小姐下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们家小姐这么高兴。” 不过她知道单纯询问小姐肯定不会说,她得去找得福探探话。 “小姐。” 素棠仔细观察了南挽的脸色,试探性开口:“国公夫人给楚家下了请帖,你要不要去?” 在皇帝没赐婚之前,南府上下都更属意国公爷家的小侯爷,小侯爷对她们家小姐也有情意。 可惜二人缘分不够。 如今她们家小姐嫁为人妻,对方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去。” 南挽没有推拒。 如今楚家正在风口浪尖,不能轻易得罪任何一家有权有势的门第。 “我这就下去准备。” 对于南挽的决定,素棠并无异议。 刚要踏出房门,她又返了回来,犹豫道:“姑爷会陪着一起吗?” 南挽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素棠撇去心里杂乱无章的想法,抬脚离开。 (本章完) 第396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四) 第396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四) 翌日清晨,南挽早早便出门。 “小姐。” 素棠吞吞吐吐:“要不我们还是跟姑爷说一下!” 小侯爷结亲,皇城的世家大族都会去,且多是携妻眷者一同前往。 她们家小姐独自一人,虽说可行,但不免惹旁人闲话? 现如今,皇城中关于她们家小姐的揣测已经很多了,要是今日再这般,那岂不是证实了她们家小姐过得不好? “不用。” 南挽放下马车车帘:“走!” “是,小姐。” 素棠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马车轱辘轱辘地滚在青石板面,很快就没了踪影。 半个时辰后。 楚矜推开南挽房间的大门,意外发现里面一片空荡荡,心里暗自纳闷。 这个时候,对方会去哪? 因身体原因,南挽平日向来不爱走动。 “少爷。” 进来打扫的婢女见楚矜过来,急忙屈身行礼。 “少夫人呢?” 楚矜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指望着对方会知道南挽的行踪。 “少夫人去国公府了。” “国公府?” 楚矜愣住了。 南挽好端端的,怎么跑去了国公府? “小侯爷今日大婚,少夫人接了国公府的请帖,大清早就出门了。” 楚矜确信自己并未收到任何带邀请性质的请帖。 国公府的请帖是直接交到南挽手中。 在所有人看来,楚家只是一介富商,根本没有资格收请帖。 想到这一层,楚矜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见他脸色不佳,婢女说话越发小心谨慎。 “你们先下去!” 楚矜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婢女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并未动怒,松了一口气,起身告退。 “少爷,少夫人可能只是不想让你掺和那些世家大族的纷争进去。” 得福干巴巴地安慰道。 论起勾心斗角,玩弄权术,他们家少爷就是一个愣头青。要是生在世家大族,迟早被人玩死。 楚矜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知道,南挽有资格不告诉他,但他心里还是会难受。 楚矜抬手摸向心脏处,那里仿佛有块大石头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南小姐,请。” 门房接过请帖,笑容满面地将她迎了进去。 “她怎么来了?” 虽说南挽平日很少外出,但南府嫡小姐的身份地位也使很少有人不认识她。 “她一个人来的?” “看来皇城那些谣言是真的。” 有人唏嘘道。 楚矜那个纨绔,放着好好的妻子在家不管,日日眠花宿柳,乐不思蜀。 这番境地,使大多数人对南挽报以同情。 毕竟南挽还未出嫁时,多少人盼着跟南府结亲,就连国公府都不能免俗。 谁能想到皇帝一道圣旨,把南府好好的小姐嫁到一个纨绔。 纨绔身份还是最低贱的商人。 如今国公府小侯爷大婚,南挽一个人前来。 楚矜这个纨绔没有出现,指不定是在哪个青楼饭馆搂着小情人嬉戏作闹呢? 想到这里,众人对南挽越发同情。 南挽避开他们的目光,坦然入座。 “小姐,那些人好讨厌。” 素棠小声嘀咕。 她们家小姐一个人来怎么了? 凭什么旁人一个人来就是家中有事,换她们家小姐就是夫妻感情不睦。 “别理她们。” 南挽轻声道。 没有人能左右他人的想法。 既然他们想这么认为,那就随他们。 素棠有点不甘心,但见南挽坚持,只好讪讪闭上了嘴,但心里对楚矜的不满却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对方估计还在家里享受,而她们家小姐却来这里受苦。 “南小姐?” 左回眼尖瞄到南挽,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左公子。” 南挽眼里写满了疏离。 望着对方不掩分毫的抗拒,左容脸色微变,但很快就调整回正常表情。 “楚兄呢?” 左回打量了下周围,假装不经意问道:“他没来吗?” 见他问到关键的问题,一旁离的比较近的人纷纷竖起了耳朵,想听个大概。 “少爷他今日有事。” 素棠出声道。 “有事?” 左回偏偏要跟故作不解:“有什么事比南小姐还重要?” “你……” “素棠。” 南挽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句。 素棠自知大庭广众之下不是吵的时机,闭上了嘴。 “楚家之事,就不劳左公子费心了。” 南挽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若是旁人,肯定顺着台阶下谈其他的话题。 可左回偏偏要跟南挽作对,故意提高音量道:“什么?去醉红楼了,他可真不是东西。” 这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南小姐真是可怜,摊上这等纨绔。” “若当初不是皇帝赐婚,凭楚家一个商贾,怎么能攀上南府?” “要我是南小姐,不出半年就要和离。” “唉!南小姐真是命苦。” 左回得意地扯了扯嘴角,这幅情形是他最喜欢的。 楚矜,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扭转局势? 他目的已经达到了。 素棠目光喷火,如果不是碍于地方特殊,她恨不得扇那人一巴掌。 她们家小姐受人口舌还不多吗?这人偏偏要硬插上一脚。 “国公爷。” 门房小跑进来:“外面来了一个姓楚的公子,手里没有请帖却执意要进来,拦都拦不住。” “姓楚的公子?” “没有请帖?” 众人心里有了个猜测,但人没有露面之前,谁都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让他进来!” 国公爷意料之外的好说话。 “挽挽。” 穿着月白袍服的俊逸公子环看周围一圈,眉头紧皱。直到看到南挽,一直紧皱的眉头悄然松开。 “你怎么不多等我片刻?” 楚矜自然走到南挽跟前,伸手握住她的手,以十指相扣的形式。 “桃花糕马上就做好了。” 素棠会意,似假似真地抱怨道:“姑爷,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买什么桃花糕,平白惹我们家小姐生气。” “我这不是怕她想吃吗?” 楚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 “这……” 众人脸上表情各异。 不是说,这两人感情不和吗? 这幅模样,分明是蜜里调油的小夫妻才有的架势。 (本章完) 第397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五) 第397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五) 此时正是晌午,阳光甚为毒辣,左回明明站在树荫下却感受不到半点凉意。 楚矜。 又是他。 左回握着拳,心里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 还有机会,他不急。 左回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才冷静下来。 楚矜就当没看见他一般,拉着南挽转身便要离开。 “楚矜。” 左回忍不住喊住他,话语带着满满的恶意:“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那日,他可亲眼见证着楚矜是多么无用和狼狈。 楚矜对他这番话置若罔闻,直接拉着南挽绕过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馈赠。 “该死。” 瞧见对方这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左回心中怒火狂烧。 他厌恶极了楚矜这副什么也不在意的表情。 明明是楚矜对不起他,无缘无故跟他远离,为什么每次都造成他欺负楚矜的假象。 他把这归功于楚矜的心机过深。 对方就是故意激他,他越愤怒,对方越高兴。 如今楚矜身后楚了一个南府再无任何靠山,如果南府没了呢? 想到这,左回心跳加快。 那时候,楚矜就是阶下囚。 他给对方一根骨头,对方估计都得舔着夸好。 南府? 南挽二人不知左回心中的算计,相顾无言。 “你怎么来了?” 南挽沉默半瞬,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楚矜一向对宴会甚为抗拒,能避就避。 今日在国公府没有邀请他的情况,就这么来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我……” 看着对方未含丝毫杂质的眼睛,楚矜越发无力。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要来。 明明国公府只邀请了南挽,他可以不来的。 但他还是来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来,楚矜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 他只知道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喊他去,他就去了。 看出楚矜不想多说,南挽也没有执意追问,起身回到席位安坐着。 有了刚才那一遭后,众人对南挽二人的好奇不减反增。 特别是那些抱着试探性来跟楚矜交谈的人,三两句不离南挽。 楚矜知道他们的用意,他一向对这些看上去就是墙头草的货色不感兴趣,往常碰上他通常不会搭理。 可今日毕竟情况特殊。 楚矜这样安慰自己,耐着性子跟对方交谈。 直到最后一匹人离开,楚矜这才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 南挽低低咳嗽了几声。 “小姐,这里凉,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素棠忧心忡忡。 他不知道国公府是怎么安排席位的,明知道他们家小姐身体不好,却还在周围放了那么多冰块,这不纯粹给她家小姐添堵吗? “不用。” 南挽微微摇了摇头。 宴会差不多会在一个时辰后结束,她没必要换。 “你冷了吗?” 楚矜忙握住她的手,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关心和在意。 “无事。” 南挽定定地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想要抽离。 但楚矜仿佛察觉到她的想法,握的更紧,源源不断的热量从掌心传向另一个人的掌心。 南挽身体渐渐回暖,手上总算有了些温度。 不一样了。 南挽心中情绪复杂。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矜。 对方现如今已经动了心思,就差被人点破。 但她的身体撑不了很久,对方的愿望注定落空。 南挽几乎能想象得出她的死日后会对楚矜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等局面还是她一手促成的。 如果…… 南挽有些头疼。 楚矜不懂南挽心中的复杂情绪,不假辞色地照顾,言语满是关心,看得一旁的人纷纷侧目。 这哪是混迹青楼欢场的浪荡子弟,分明是对妻子处处关心在乎的好郎君。 在认识楚矜先前,估计所有人都想不到对方有一天居然会变成这样。 这般古怪氛围一直持续到离开锅公府。 “小姐。” 素棠识趣地跳上马车车轴:“你跟姑爷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车内气氛冷滞。 两人相对无言。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南挽开口打破了沉默。 当日之事,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楚矜不说,她也不会提及。 如果不是今天左回提起,楚矜估计会一直瞒着她。 “已经好多了,多……” 楚矜用力咬了咬舌尖,把最后半句话吞下肚。 那日他受的伤不是很严重。 几乎是皇帝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就被人接上。 看起来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实际上并没有到那个地步。 南挽也没有细究楚矜话里的漏洞,两人就这样干坐着,直到马车停在楚家门口 (本章完) 第398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六) 第398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六) 楚矜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这么纠结南挽对他究竟是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南挽对他好,不像喜欢,倒像是一种弥补。 可南挽从未对他有过亏欠,有什么好弥补的? 楚矜不明白,但却无人告诉他这个答案。 “少爷。” 得福见他表情反复变化,试探性问道:“你跟少夫人是闹矛盾了吗?” 这些天,两人近乎都很少碰面,就算遇见也是相顾无言。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可好像去了一趟国公府之后就什么都变了。 “没有。” 楚矜迟疑半晌,摇了摇头。 南挽一直顺着他,根本闹不出矛盾。 “那就奇怪了。” 得福小声嘀咕:“最近几天素棠对我处处挑刺,我还以为是少爷你又惹少夫人生气了呢?” 楚矜手无意识地敲打桌面。 他现在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往通常都是南挽找他,他从未主动找过对方。 “得福。” 楚矜吸了一口气。 “少爷,怎么了?” 得福被他突然抬高的音量吓了一大跳。 “去南阁。” 一直以来都是南挽主动,他也该主动一次。 “哦好。” 得福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顺着楚矜的意思。 南阁。 “咳咳咳。” 南挽捂嘴咳的厉害。 “小姐。” 素棠眼睛通红:“要不我们回南府!” 这些天,小姐咳嗽的越发厉害,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几乎每天晚上都折腾的睡不着觉。 她看着心里越发难受,但却没有一丝办法。 回到南府,老爷一定会想办法找医术高明的大夫治病,这样,小姐就还有救。 “不用。” 南挽毫不犹豫拒绝:“我不会回去。” 这具身体的情况如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就算神仙来了也难救。 她没必要让南父南母知道,为她操心。 “可是……” 素棠欲言又止。 再这样下去,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到时…… 想到这一层,素棠鼻头一酸,眼睛开始泛着晶莹的泪花。 怕被南挽察觉,她低着头,视线一直盯着地面。 “素棠。” 南挽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人打断。 “少夫人,我们来看您了。” 南挽手微微一顿,楚矜怎么会来?难道是想开了。 “你怎么了?” 得福一脸奇怪地看着素棠。 若是往常这个时候,素棠早出声呛他了,可今日却如此平静,这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没事。” 素棠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跟得福打了声招呼:“只是沙子糊了眼睛。” 得福也没有怀疑。 眼见着两人有话要说,得福识趣地拉着素棠离开。 “你……” 楚矜心一横,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先前是他混账,看不到南挽对他的好。 现在他明白了,想要弥补,但不清楚南挽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南挽难得感到有些好笑:“若是我不想给呢?” 听到这句话,楚矜心里莫名难受,但他想起先前他的所作所为又觉得无可厚非。 南挽不欠他,他不能把对方的好当作理所应当。 “那我就一直问直到你答应为止。” 说这话时,楚矜神情意外坚定。 他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既然喜欢,那肯定要花费大量的精力。 “你答应吗?” 楚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南挽。 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眼睛,南挽心底越发柔软,轻声道:“我答应。” 楚矜还没意识到南挽已经答应,继续说个不停。 说到一半时他才慢半拍反应过来南挽答应了,没有拒绝。 就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楚矜恍恍惚惚,有点难以置信。 下一秒,他试探着朝南挽伸出手。 南挽没有躲避,任对方伸手将她抱紧。 “我……” 楚矜紧紧抱着南挽,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始终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一天。 南挽回抱住他,唇角微扬。 (本章完) 第399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七) 第399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七) 少爷跟少夫人又和好了,感情甚至比以往还要亲密,通常只要遇到前者就能看见后者。 而且,少爷近来也不再混迹青楼酒巷,昔日的那些陋习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消散殆尽。 楚家上下最高兴的实属楚母。 她一直盼着小儿子有一天会懂事,可直到这一天真的发生时,她反而有点难以置信。 “朝儿,你说这是真的吗?” 楚母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娘。” 见她这般,楚朝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是真的。” “列祖列宗保佑。” 楚母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 在她看来,楚矜这次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全是老天有眼。 比起她激动的情绪,楚父显得极为淡定。 “这有什么好说的。” 楚朝抬眼,将他握着茶杯却依旧颤抖的手收入眼底。 “朝儿,你去,把那个孽子给我叫过来。” 楚父板着脸道。 他倒要看看楚矜葫芦里究竟要卖什么药?一夜之间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好。” 楚朝依言离开。 “老爷。” 楚母不放心,叮嘱道:“这次你可不能又无缘无故动怒。” 这两父子只要一见面,必然是谁也不服谁,见到都要吵。 现在楚矜好不容易开窍,楚母生怕楚矜会因为楚父的缘故恢复从前,故又多说了几句。 “行了。” 楚父心尖泛酸,但面上却不显丝毫:“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 记忆里,他一直是个严父的形象,导致楚矜见到他很害怕,通常能避就避,二人呆在一起的机会极其难得。 “爹,娘。” 楚矜摸不着头脑:“找我有事吗?” 这一大清早的,不是请安也不像是要问罪的模样。 楚矜有些搞不懂。 “矜儿,你过来。” 楚母冲楚矜招了招手。 “你过来娘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楚矜暗暗给自己划了条警戒线。 楚母平日对他虽好,但也从没离谱到这种地步。 楚母握住楚矜的手,笑容满面:“你什么时候给娘生个大胖孙子?” “娘,我……” 楚矜脸红了一大片。 他现在还没跟南挽走到那一步,要个孩子实属过早。 另外,南挽的身体也不合适孕育子女,若是强行,估计会一尸两命。 孩子从一开始便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但他不能直说,否则会伤了他们的心,但这始终要说出去。 楚矜干脆心一横,大声道:“娘,我不想要孩子。” “不要孩子?” 楚母愕然,没有反应过来。 楚父后半拍才理会到楚矜话里的意思,眉宇狠狠跳了跳。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似乎有所顾忌,什么也没说。 “你下去!” 楚母精神还有点恍惚。 自古以来,成家立业都是大事,就连陛下都颇为看重。 可楚矜对他们说,他不想孩子。 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楚母慢慢想到一个人,心里渐渐有了猜想。 “行了。” 楚父白了楚矜一眼:“这个时候你不去陪你媳妇,到这来添什么乱。 先前,匆匆把他叫回来,现在。又匆匆赶他走 楚矜摸不着二人心中所想,一头雾水地离开。 (本章完) 第400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八) 第400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八) 南阁。 “咳咳咳。” 南挽捂嘴,手上隐有一丝血迹。 “小姐,该用膳了。” 素棠推开门,摆好膳食。 “放那!” 南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我等下来。” “小姐。” 素棠坚持:“我看着你吃。” “那你先把药端过来,我等下喝。”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主动喝药。 素棠闻言欣喜,二话不说便同意。 待她离开,南挽迅速擦去用手帕擦去手上的血迹。 “系统,我还能活多久?” 问这句话时,她神色异常冷静,仿佛问的不是生死大事。 【半年。】 系统犹豫半瞬,给出一个堪称保守的答案。 这已经是最好的预期。 对于这个答案,南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来之前,她做好了准备。 这具身体本身强弩之末,能再挣扎半年,从某种程度上已是极好。 【宿主。】 系统犹豫问道:【你要不要购买道具?】 除了刚开始做任务前,宿主用过几次道具后,之后就再也没用过。 似乎潜意识里对方就不喜欢依靠外物,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不用。” 南挽摇了摇头:“道具最多只能延长几年的寿命。” 系统没说什么,很快下线。 “小姐,药来了。” 素棠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走进来。 “嗯。” 南挽接过,一饮而尽。 见她喝下,素棠松了一口气,神色一下轻松了许多。 不管以后如何,自家小姐现在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以后说不定会一点一点地好起来。 素棠接过空荡荡的药碗,转身离开。 “咳咳咳。” 几乎是她踏出房门的同一时间,南挽止不住地咳嗽。 “挽挽。” 楚矜笑着走进来,可看到对方嘴角的血迹时,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我没事。” 南挽匆匆擦去脸上的血迹,解释道。 楚矜大步走进来,面色阴沉。 “你这叫没事?” 楚矜怒道:“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明明前不久他们才互通心意,可偏偏对方连这么要紧的事都不肯告诉他,甚至想要瞒着他。 楚矜心头一片酸涩。 他就这么不堪吗? “我没打算一直瞒着你。” 南挽握住他的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竟真相如何对楚矜来说太过残忍。 楚矜颤抖地伸手擦去她嘴角的血迹,那一抹鲜红刺的他眼睛生疼的厉害。 “这样的状况多久了?” “一个月。” “一个月?” 想到这一个月,对方明明那般痛苦却还一直硬撑着帮忙,楚矜心头越发难受。 “啪。” 他猛地伸手,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心里唾骂自己:“楚矜,你简直不是人。” “楚矜。” 南挽瞳孔微缩,伸手制止。 “对不起。” 楚矜低声道。 楚府中,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南挽。 对方为他付出这么多,他还给她甩脸色,隔三差五给她找茬。 如果他之前不那么胡来,对方说不定能少操心一点,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严重。 “这不是你的错。” ,听到对方的道歉,南挽鼻头微酸。 这不关任何人的事。 生老病死,本是人间常数。 楚矜从始至终都不欠她,没必要道歉。 (本章完) 第401章 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九) 第401章病弱小姐vs纨绔(三十九) 二人谈话间,天色渐渐暗了起来。 “小姐。” 素棠忐忑不安地侯在门外。 这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她一来就被得福拦住,只听得见里面人在交谈,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们似乎言语上产生了争执,已经许久没有说话。 “南挽。” 楚矜的声音饱含怒火。 担心自家小姐会受到伤害,素棠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 “不许欺负我们家小姐。” 里面的情形却与她想象中的有所出入。 楚矜捻着一块糕点正要送入南挽口中,见她进来,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看在对方毫不掩饰的诧异眼神,素棠脸红的厉害。 “有什么事吗?” 南挽开口打破了眼前的窘境。 “小姐。” 素棠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镇定道:“天色不早了,你应该就寝了,我服侍你早点安歇!” 潜在之意是楚矜继续留在这会打扰南挽的就寝。 “你先下去!” 南挽看了眼楚矜,眼睑微垂。 “小姐。” 素棠还想争取,但南挽态度却意外坚决。 见状,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咳咳咳。” 南挽捂嘴,努力压抑自己的欲望。 素棠没有察觉,径直离开。 南挽松手,掌心血迹鲜艳,几乎刺痛楚矜的眼睛。 “还有多久?” 虽然楚矜这话来得没头没尾,但南挽却很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一年。” 南挽犹豫了一下,给出一个保守的答案。 若系统出手,勉勉强强还能能支撑个一年半载。 楚矜用力地攥了攥手心:“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皇城太医不行,那就去民间。他早就听闻,民间有许多医术高明的大夫,专门喜欢治那些稀奇古怪的症状。 有许多几乎被判定无救的病都能侥幸捡回一条命,那为什么南挽不行? 就算只有一丝的可能,也要试上一试。 南挽没有说话。 系统是最公正的,语言或许可以欺骗人,但数据不会。 种种数据都表面她这具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楚矜已然明白南挽的意思,无奈自嘲:“老天对我可真够狠的。” 好不容易有了携手一手的人却要眼睁睁见证对方死亡。 昔日的不羁在此刻看来就像是个笑话。 “楚矜。” 南挽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无从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楚矜声音很轻:“但我做不到。” 他不是薄幸之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糕点是新的式样,我觉得味道不错,你尝尝。” 楚矜扯了扯嘴角,匆匆转向其他的话题。 他怕再说下去,他就支撑不住了。 “嗯。” 南挽接过,轻轻咬了一口。 香甜的味道一下冲掉汤药的苦涩。 “娘还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楚矜匆匆离开。 南挽看着他的背影,手上的糕点迟迟没能送进嘴里。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感觉那里意外的难受。 “怎么会这样?” 南挽喃喃自语。 这只是个任务而已,可为什么她的心如此痛呢? 空间里的系统沉默着翻了个身。 (本章完) 第402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 第402章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 次日,楚矜让得福私下花重金聘请名医。 怕楚父楚母怀疑,对外声称是给南挽调养身体。 楚父楚母都没有多想,一如往常。 但那些被重金聘请来的大夫对南挽的病情全都束手无策。 “少爷。” 楚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了身边人。 看着自家少爷为少夫人的病忙得焦头烂额,得福越发心酸。 他们家少爷究竟做了什么恶事,值得老天爷以这种手段折磨他。 “会有办法的。” 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不能放弃。 楚矜紧紧掐着手心,指甲近乎掐进肉里。 真的还有办法吗? 南挽现在的身体越发糟糕,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如果他再没找到解决办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他而去。 “再找。” 楚矜声音沙哑。 不管结果如何,他总要试试。 得福说不出劝诫的话,应声离开。 南挽正躺在榻上看书。 她的病情最近有加重的趋势,动不动就吐血,且越发频繁。 饶是系统出手,也只能缓解她一半的痛苦。 短短数日,她的面色越发苍白惨淡,血气全无。 只要稍通医理者轻轻松松就能看出的问题。 为防被他人看出,南挽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院子,不轻易出去走动。 “小姐。” 素棠推门进来:“夫人派人请你过去。” “现在?” 南挽微微有些意外。 “是。” 素棠犹豫一下,又道:“好像是因为子嗣。” 没有哪一家父母希望子女膝下无子,他们需要子嗣来传承香火。 他们小姐嫁入楚家,将近大半年,腹中却没有半点动静。 “小姐。” 素棠又道:“我们还是回去!” 她家小姐样样优秀,为何想不通砸在一个纨绔身上? 楚家样样以楚矜为先,她家小姐免不了吃亏。 “不行。” 南挽毫不犹豫拒绝。 皇帝对楚家的猜忌并没有减少,反而因为楚矜先前的表现,忌惮众多。 若这个时候她回了南府,相当递给皇帝一个动手的理由。 “小姐。” 素棠小声央求:“你就听我一句劝!” 她家小姐牺牲的已经够多了。 南挽抬头,本来已经打算说出口的话在看清来人后一下没能说出口。 “你先退下!” 南挽语气不容反驳。 “是。” 素棠看了楚母一眼,默默退下。 “挽挽,你身体好些了吗?” 楚母声音关切,满是慈爱。 “好多了,谢谢娘。” “楚矜那臭小子呢?” 楚母环看周围一圈,发现楚矜压根不在。 这几天对方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清闲如楚母,也是在三天前才见上一面。 南挽没有附和。 楚母本身没有指望南挽会应答,很快就扯向其他的话题。 南挽越听越觉得奇怪。 楚母的问话怎么听也不像是问楚矜,反倒像是问她的病情。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楚母无奈一笑:“楚矜虽然有意瞒着,但我也不傻。” 她顺藤摸瓜,大致也猜出二人如今面临着什么样的绝境。 她有心想帮,但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毕竟楚矜不希望她从中插手,但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她也做不到。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本章完) 第403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一) 第403章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一) “挽挽。” 楚母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她不想掺和过多,但又着实心疼。 南挽没说话。 楚母从她的反应大概猜出了她的态度,脸色无奈。 这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 “挽挽,你自己好好想想!” 楚母起身离开。 “小姐。” 素棠忍不住开口:“夫人说的对,小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先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自记忆以来,这还是南挽第一次态度这般强硬。 话既出口,素棠也无法,只好选择离开。 南挽静静地看着窗外。 初秋将至,夏日暑气大都消散殆尽。庭前的桂花伸至窗前,含苞待放,香气徐徐。 南挽伸手,想要折下一支,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突然收回了手。 楚矜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南挽想碰却有所顾忌的模样。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南挽回头冲他笑了笑。 “今日感觉如何?” 楚矜眼中微涩,但还是假装没看到先前那一幕,若无其事道。 “好多了。” 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但却没有一个人选择拆穿。 “明晚皇城有烟火,你……” 最后一句话,楚矜没有说出口。 就算南挽想去,她的身体也支撑不住。 若让外人知晓,第二日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 “好。” 楚矜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同意了。 他仔仔细细观察了下南挽的脸色。 没有丝毫勉强,证明对方是自己想去,而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不得不去。 但楚矜心里依然有着顾虑,但这份顾虑不能让南挽知晓。 他神情轻松:“既然这样,那我明晚再来寻你。” “好。” 南挽没有拒绝。 说完楚矜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人之间一时又陷入沉默。 楚矜有些懊恼,当初他混迹青楼酒巷时,甜言蜜语张口即来,可偏偏在南挽面前失了分寸。 在对方面前,他总是觉得自惭形秽。 楚矜抬眸,道:“你若喜欢桂花糕,可以摘下来送到厨房,吩咐他们做。” “不用。” 南挽摇了摇头:“就让它们这样开着!” 好好的花若离了枝头,会迅速凋零。 “嗯。” 楚矜应了一声。 随之无话,古怪的气氛一直蔓延到素棠进来。 “小姐,姑爷。” 素棠快步走上前,面色凝重。 “圣旨来了。” “圣旨?” 不仅南挽愣住,楚矜也愣住了。 “夫人和老爷让你们赶紧过去。” 素棠一口气把话说完。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 这个时候,皇帝为何要下圣旨? 带着疑惑,两人来到前院。 宣旨的公公,他们很熟悉,正是皇帝跟前伺候的红人。 “楚矜,接旨!” 见关键人物到齐,公公也不废话,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 …… 直到公公离去,楚母再也忍不住,骂道:“好一个圣上。” 让楚矜入朝为官,名义上说的好听,赏识,但在背地里肯定设了绊子。 楚矜一去估计凶多吉少。 楚父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楚母。 这个真相,这么多年,他也该看清了。 (本章完) 第404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二) 第404章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二) 比起楚母等人的惊讶,楚矜此刻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早就料到皇帝不会轻易放过他,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矜儿。” 楚母急切握住楚矜的手:“娘带你走。” 她宁可舍去滔天富贵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儿子替他们承担所有罪责。 “娘。” 楚朝不赞同地看着楚母:“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算哪门子君?当初他为了登上这个位置不知道用了多少下三滥的勾当?” 楚母气地身体不住颤抖,口里一下揭出许多皇家秘辛。 南挽眉心微微动了动。 楚母所知道的比起系统提供的只多不少。 “休要胡说。” 楚父二话不说打断楚母的话。 不管先前旧事如何,只要对方一日是君王,他们就得谨言慎行,即使知道,那也不能提,也不能说,否则会连累整个楚家。 一阵漫长的沉寂后,楚矜开口:“我去。” “矜儿。” “娘,我想清楚了。” 楚矜苦笑一声,道:“就算我今日逃过这一劫,来日也会有其他的劫数。” 皇帝不可能这般便宜他,与其这样,不如早早面对。 楚母呐呐无语。 “爹,当真没有其他办法?” 楚朝恳求地看着楚父。 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楚矜踏进火坑。 楚父摇了摇头。 见他这般,楚朝心下一沉。 如今的局面就像一盘死棋,执棋人是皇帝,而他们只是棋子,随时都可以丢弃。 楚矜握着圣旨的手紧紧攥成一团。 “对了。” 公公突然去而复返:“陛下吩咐过杂家,若楚公子在府上,就伙同杂家一起领旨谢恩。” 说着,他把目光看向楚矜 他重重咬着最后几个字,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楚公子,请!” 公公忽略院内所有人的脸色,不紧不慢地复述皇帝先前所说的话。 “陛下已经等你许久了。” 他面上笑意盈盈,眼底却含着丝毫没有掩饰的恶意。 他知道楚矜会面临什么?但跟他有什么相关,他只是一个传旨的太监而已。 对方是死是活都与他不相关。 “劳烦公公。” 楚矜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圣旨上所说与他没有半分瓜葛。 见他这般表现,公公不禁高看了他几眼。 不管楚矜会不会平安无事的回来,光这份勇气就值得钦佩。 “矜儿。” 楚母喊了一句。 楚矜身子微微一颤,但没有回头,坚定无疑地往前走。 楚母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地的往下掉。 “娘。” 南挽扶住楚母:“他会没事的。” 在皇帝没弄清楚真相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听到这句话,楚母含泪怔然,不禁伸手紧紧攥住南挽手腕。 “真的会没事吗?” 那可是皇帝,在他尚还没登上皇位之前,就惯会草菅人命,手中鲜血无数,直到登上皇位才稍微收敛。 “会的。” 南挽握住楚母的手,低声道。 “当前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自乱阵脚。” 楚母紧紧握住南挽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从中汲取力量。 (本章完) 第405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三) 第405章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三) 楚矜跟着领路太监一路来到勤政殿。 “楚公子,请!” 公公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示意他单独进去,自己就不进去了。 楚矜吸了一口气,佯装淡定地走了进去。 比起前几日的雄姿英发,皇帝今日的精神状态显得极为憔悴,眼下青黑一片,就像几天几眼未曾合眼一般,一下衰老了十岁。 楚矜不敢多看,微微垂着头,弯身见礼。 “起来!”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 楚矜起身,退到一旁。 “你,上前来。” 皇帝突然道。 楚矜愣了半秒,抬步上前。 皇帝仔仔细细观察了下他的眉眼,突兀冷笑:“你倒生得一副好皮囊。” 这话带有十成十的怨气,委实不应该从一个君主说出口。 楚矜没有搭话,想着一句带过,但皇帝却不肯放过他。 “难怪南府那病秧子为你要死要活?” 周下无人,皇帝也懒得虚与委蛇,直接暴露自己的本性。 楚矜沉默不语。 “说!” 皇帝发泄完一通怒火后,心情平静下来。 “你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有那么巧合? 那人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楚矜性命攸关之际说。 种种证据只想那人就是楚矜认识的人。 楚矜想起那日南父塞给他的东西,心下恍然。 “陛下,臣不知。” “你不知?” 皇帝勾唇冷笑:“这事,皇城上下皆传地沸沸扬扬,你竟不知?” “你当朕会信你的假话不成?” 为这件事,他已经几天未曾真正休憩过。 每天闭眼都是昔日他害死那些人要他偿命。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人,可偏偏这人不肯说。 “楚矜,你不会想看到整个楚家辉在你手里!” 皇帝眯了眯眼睛,冷声道。 “就算你现在不说,日后朕也有办法知道那人是谁?到时会是什么后果就不会如现在这般简单了。” “回陛下,臣确实不知。” 楚矜反反复复就那一句话。 ”“好好好。” 皇帝一连说了三声好,而后道:“八皇子不是缺了个伴读吗?朕我看你很是不错,今后八殿下就交由你了。” “如何?” “臣觉得……” 楚矜仔细斟酌着语言,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才能让皇帝打消这个主意。 八皇子再混不吝也是皇子,他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去授他对方诗书。 楚矜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过再如何惊讶,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行了。” 皇帝摆了摆手:“你下去!” 观这架势,楚矜一时不会不会说出口。 他也该想其他的法子。 他不是没想过严刑逼供,但担心为引至另一端人的怒火,这个想法就只能暂时搁置。 “是。” 公公闻言,忙客客气气把楚矜请了出去。 直到走出勤政殿,楚矜才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先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悄然松懈。 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逃过一劫。 楚矜摊开手心,那里密密麻麻一堆细汗。 。 (本章完) 第406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四) 第406章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四) 秋雨连绵,洒落庭院,散败金桂,声声不绝耳。 素棠路过书房,见里面的窗户开着,忙上前合上。 “小姐,你身体寒,可受不得冻。” 最后一句话还未完全消散空气中,素棠突然发现呆在书房的并不是她家小姐,而是最近鲜少露面的姑爷。 “姑爷,你这是……” 素棠不确定地看着楚矜。 姑爷厌恶读书是出了名的,此刻竟老老实实呆在书房看书,说出去估计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什么。” 楚矜飞快合上书,速度太快,素棠只瞄到一个医字。 医书? 是为了她家小姐。 想到这,素棠看向楚矜的眼神逐渐复杂。 扪心自问,她对这个姑爷一开始便有偏见,觉得对方贪图享乐,不知进取,哪怕对方改了,这偏见都没有消失。 可现在这些时日,可看着对方为她家小姐的身体跑上跑下,她对对方的观感一下好了许多。 “你家小姐呢?” 楚矜若无其事道。 “小姐她现在估计在屋里。” 素棠回过神,认真回答。 南挽平日里只有两个去处,一是屋子,二是书房,一处不在,那八成可能在另一处。 “姑爷要去看看吗?” 素棠仔仔细细观察楚矜的反应,试探道。 楚矜藏在袖中的手无端握紧,尖锐的疼痛促使他冷静下来。 “不用。” 他怕一见到对方,他就会失控,所以他通常都挑对方睡下的时候偷偷跑去看一眼。 他们两人之间并无什么误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素棠识趣不提。 “她现在身体如何?” 楚矜声音带着几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素棠鼻头一酸,摇了摇头。 “小姐她现在很不好。” 她知道,小姐想瞒着所有人独自承担,但她狠不下心不管。 很不好。 楚矜听到这三个字,心痛的无法呼吸。 但他却没有半点办法挽救这个局面。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他只能的希望寄托在医书。 可这些日子他几乎把医书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任何办法。 “姑爷,你去看看她!” 素棠低声央求。 “小姐她是想见你的。” 她不明白,明明这两人并无矛盾,为何双方还要避着对方。 楚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他走出书房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精神也浑浑噩噩。 他抬头望向天际,浊云满天,灰蒙一片。 南挽合上书本,刚要睡下,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以为是素棠,没有多想,直到那人走到她面前才察觉到不对劲。 南挽抬头,对上那人的双眸,两人同时恍惚。 “嘭。” 只听吱呀一声,冷风强行灌进来,吹得人身体发冷。 不等南挽开口,楚矜便自然上前,伸手阖上屋门。 “你……” 楚矜沉默着扶她上床,并在南挽惊讶的目光中,将她抱紧。 热量源源不断地从另一端传来,南挽久违地感到温暖。 她这具身体,极其畏寒,秋冬之际,整个人都是冷的。 “挽挽。” 楚矜声音沙哑:“不要走。” 他想让对方一直陪着他。 南挽没说话,,伸手环抱住对方。 (本章完) 第407章 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五) 第407章病弱小姐vs纨绔(四十五) 时逢寒冬,天上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入枝头,屋檐,簌簌而落,煞是好看。 “小姐。” 素棠努力抑制自己眼里的泪水:“天冷,我们还是先进去!” “我想看看。” 南挽像是半点感受不到素棠的不对劲,语气轻快:“看完之后再进去。” 她伸手,任凭雪花落入掌心,天茫茫一片,衬着她脸色越发素白。 楚矜远远看到这一幕,快步走上来。 “冷不冷?” 他用力握紧南挽的手,冰凉。 南挽摇摇头,突然问道:“近来皇帝没有为难你!” “没有。”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一向对他看不上眼的皇帝近来把他当成空气,仿佛没有他这号人一般。 这对楚矜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对方是君,他是臣,君为尊,臣为卑。 若对方想,他压根没有反抗之力。 “那就好。” 南挽又静静地看了一会雪,良久,她轻声道:“我不想看了,进去!” 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好。” 楚矜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将她送至庭院。 “你以后若遇到难处,可去南府。” “好。” …… “你若不想当官,就辞了!这个时候,他也无暇顾及你。” “好。” 两人一问一答,极有默契。 南挽冲他笑了笑,安安静静地轻轻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你走!” “好。” 楚矜眼角隐隐湿润。 “小姐。” 素棠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这么突然就离开了? 明明之前说好的不会抛下他们,现如今,对方还是狠心地抛弃了所有的人。 南挽像是在做一场久别重逢的大梦,唇角含笑。 楚矜颤抖着手捧住南挽的脸,笑容苦涩。 他知道,南挽这一觉睡下去估计永远都不会醒,但他还是答应。 他欠这个人,所以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哪怕是离开。 雪越下越大,天地一片苍茫。 楚矜弯腰抱住南挽,声音温柔:“走,我带你回去。” 他不会说那些矫情的情话,他腹中千言万语,然最想说的却只有一句。 “日后黄泉地府,你且等等,我与你一起。” 楚母闻声刚来,身体止不住颤抖。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人,一下便消失了。 “姑爷。” 素棠轻轻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从屋子里拿出一沓保护的极好的宣纸。 对上楚矜疑惑的目光,素棠轻声解释:“小姐说了,这是给你的。” 上面写着什么,她一定也不会好奇。 楚矜垂眸,怔怔看着手里的纸张。 南挽清楚自己日后不能帮楚矜做不了什么,于是花费精力将一大堆很有可能日后对他造成阻碍的事情摆平。 哪怕之后楚家倾家荡产,也有一息之地。 她替每个人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她自己。 楚矜用力抱紧怀中的人,抬眼看着屋外。 不知何时,雪更大了。 雪花在空中飞舞,慢慢地掉落在地,逐渐消失不见。 半梦半醒中,楚矜恍惚忆起初见那日。 “楚矜,我带你走。” “好。” (本章完) 第408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一) 第408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一) 一处荒芜许久的废墟此刻藏着一大群人。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但表情无一不是麻木。 进入末世已经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运气不太好的人类都被淘汰,只剩下运气稍好的留下,处处躲避丧尸追捕,苟延残喘。 “妈妈,我饿。” 稚嫩的声音在静寂的废墟极为响亮。 她已经有两天没吃过东西了,一直困在这里。 外面成群结队的丧尸,只要稍有动静,就会赶过来。 面容憔悴的妇人见状,赶紧捂住女孩的嘴,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 风声簌簌,把周围的树木吹得张牙舞爪,异常诡异。 见丧尸并未被此处的动静吸引过来,妇人松了一口气,捂住女孩的手微微颤抖,展示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她是一天前加入这个队伍的,可能是看她们可怜,队伍的负责人并没有把她们扔下不管,反而一路带着她们。 但期间因为女孩总是脱离队伍,吸引了丧尸,导致队伍的人数对她们略有微词。 妇人知道,这个队伍估计容不下她们了,但她还是带着一丝侥幸,欺盼这些人不会将她们赶出去。 毕竟她亲眼见证脱离队伍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队长。” 一个体格健壮的男子突然开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们还是把这对母女扔下!” 男子脸色烦躁:“因为她们,这些天我们死了不少弟兄,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这是在末世,对他人抱有同情心是最不可取的。 “是啊!队长。”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刻响起了道道附和。 他们之所以聚在一起,就是想借助所有人的力量抵抗丧尸。 可这对母女是实打实的拖油瓶,没有能力就算了还处处惹祸。 他们不是圣人,能包容她们一次又一次的错误。 他们只想活着,而女孩的存在是悬着她们所有人头顶的一把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称作队长的是一位身材消瘦,带着细框眼镜的青年。 他看了一眼被这句话吓得脸色发白的妇人,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们走!” 他是队长,先考虑的肯定是集体的利益。 倘若因一人之故,害死所有人,他良心难安。 “队长。” 妇人脸色惨白,跪在地下乞求:“我求求你,不要将我们赶走。” 在这个吃人的末世,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保护自己的孩子。 女孩并未意识到此刻的风波,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 “妈妈,那里好像有个人。” 说着,不等妇人答话,她便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等妇人回过神,女孩已经走远了。 “不要。” 妇人表情惊恐,那哪是人,分明是一群丧尸。 “求求你们,救救她。” 妇人拼命磕头。 无人答话。 若是只有一个丧尸,他们自然愿意。可那是一群,救了也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妇人心如死灰,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消失在丧尸堆里。 “队长,我们走!” 男子迫不及待开口:“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丧尸很快就会找过来。” 不等青年搭话,妇人突然伸手,紧紧掐着男子的喉咙。 “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凭什么这些人都活着,而她的女儿却死了。 “你去死!” 男子不住挣扎。 按理说,他的力气肯定比妇人要大的多,可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这是……” “异能。” 青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快把他们拉开。” 有异能的人非是一般人所能比。 饶是妇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也因为异能,能打倒几个壮汉。 “妈妈,你在干什么?” 妇人愣住了,手停滞在半空。 男子眼疾手快,趁这个机会,解放自己的喉咙。 “咳咳咳。” “女儿,我的女儿。” 妇人抱住女孩痛哭。 青年见这一幕,微微皱眉。 在那等情况下,就连他都不能保证活下来,女孩却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 “妈妈,哥哥。” 女孩挣脱妇人的怀抱,指着身后,笑嘻嘻道。 所有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脸色一下变得毫无血色。 那是一只丧尸,即便他外表上看起来多么正常,但从他灰色无机质的瞳孔可以看出他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女孩把一只丧尸引了过来,这下所有人都要栽在这了。 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 “南……” 丧尸磕磕绊绊比划了手指,声音结结巴巴。 “队长,他好像没有伤害我们的意图。” 说这句话的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丧尸怎么可能不会伤人呢?他们巴不得把所有人变成自己的食物。 青年冷静下来,仔仔细细观察了下丧尸的动作,确认他真的没有害人的意图才平静下来。 “南……” 丧尸不住比划,试图让他们知道他在说什么。 男子一头雾水:“队长,他好像是在找人。” 似乎是听懂了他们的话,丧尸僵硬地点了点头。 “南……” “南?” 所有人面面相觑。 “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居然试图了解一个丧尸的话,真是疯了。 丧尸突然伸手,尖锐的指甲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人群一下退后好几步。 跟丧尸相处,指不定对方哪天就把你变成食物。 “我们这应该没有你要找的人。” 青年摇了摇头:“也帮不了你。” 丧尸张了张嘴,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哥哥,我跟你一起走。” 女孩突然开口。 她虽然年龄小,但同样能感受到这群人对她的排斥。 丧尸渐渐停下脚步。 “她在开玩笑。” 妇人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强颜欢笑。 她宁肯带着女孩走,都不愿跟一个丧尸为伍。 反正她现在觉醒异能了,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哥哥。” 丧尸没有停顿,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我们也走。” 妇人拉着女孩的手,一脸坚决。 女孩乖乖地抓着母亲的手,没有松开。 (本章完) 第409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 第409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 脊背佝偻的丧尸在街道上四处晃荡,青色无机质的眼珠散着诡异的光芒。 南挽看着满街的丧尸,微微皱眉。 她要找一个叫楚矜的人。 可在没有任何通讯工具的末世里,找一个不知相貌只知名姓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吼。” 丧尸发现了她的身影,张嘴嘶吼,尖锐的牙齿闪着寒芒。 南挽轻轻松松避开丧尸的追捕,来到一家小型超市。 超市里只有零星几个丧尸把守。 货架上属于食物那一类的物品通通抢劫而空,只剩下一些用不上的日用品。 南挽简单挑了挑自己需要的东西后,打算离开,却意外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她顺着人影,慢慢来到一处地下室。 地下室呆着三个人,都是大学生模样。 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看上去极像那种瘦保护费的不良少年。 另外两人是情侣。 “怎么样?” 见出去插探的人回来,三人眼神一亮。 那人摇了摇头:“丧尸在外面守着,出不去。” 闻言,三人脸色瞬间惨白。 再这样困下去,死的就是他们了。 “洪陶,你不是说你哥是当兵的吗?一定会来接你,现在都过去好几天了,他怎么还不来?” 那对小情侣的女生带着哭腔喊道。 “我哥是会来接我没错,可也要他找得到我,现在我压根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状况。” 洪陶听得一脸烦躁。 手机没有半点信号,连一个电话都打不通。 “那怎么办?” 女生泪流满面。 这个时候,有谁能救他们?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不良少年一脸烦躁:“当初你推楚矜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楚矜有异能,这一路他们之所以能平安无事,全是是因为对方的保护。 可因为女生的一己之私,这个最强大的助力直接没了。 “你还怪我?” 女生不自觉抬高音量,声音尖锐,听着就让人讨厌:“当初我干这事的时候,你可是同意的。” “我……” 不良少年词穷,有些难以交流。 “行了,别吵了。” 洪陶满脸不耐烦:“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逃出去!” 怕晚点,又生事故。 听到熟悉的名字,南挽指尖一顿。 “楚矜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估计被丧尸吃了!” 女生一脸不耐地回答。 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问话的是个女声,而这间地下室里,就只有她一个女生。 女生身体止不住颤抖。 地下室除了他们几人之外,还有一人,刚才还在听他们谈话。 她甚至还认识楚矜。 女生抬手,紧紧抱住自家男朋友胳膊。 “你们把他怎么了?” 南挽从黑暗中走出。 不良少年观察了下她的外表,见她行事与正常人无异,松了一口气。 不是丧尸。 要是丧尸跟过来了,他们都得死。 “回答我。” 南挽冷声道。 她找楚矜将近找了三个月,还不容易有了对方的踪影,却被告知人可能已经死了。 楚矜是她此行的任务,如果他死了,她的任务也无法完成,所以对方没死。 推入丧尸群,没死那就是变成了丧尸。 想到这,南挽眼神越来越冷。 “不关我的事,都是裴姝做的。” 见南挽看上去不好惹,不良少年生怕累及他,急忙开口撇清关系。 “胡说,你也有份。” 裴姝梗着脖子道。 “我只是动了手,可建议却是你提的。” “为什么推他?” 南挽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牢牢架住裴姝脖颈。 “我说。” 裴姝吞了下口水,老实回答:“一年之前,我向他表白,他拒绝了。我恼羞成怒,就设计了这一出。” “裴姝,我真是看透你了。” 洪陶满眼写着不可思议。 因为一次拒绝,对方便要害人,想想就头皮发麻。 “当初你不也没反对吗?现在有多么资格说我。” 裴姝一脸不屑。 他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我当初是因为你说楚矜骚扰你。” 洪陶涨红着脸,梗着脖颈道。 现在想想,他真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居然为这样一个女人,毁了多年的兄弟情义。 楚矜是什么长相,怎么会看上裴姝这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呢? 如果楚矜没死,他们现在就不用挤在这,过这种胆战心惊的生活。 “你在哪里推的他?” 南挽没有把握好力度,匕首在裴姝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裴姝花容失色,满开口把自己知道分一切全部告知。 南挽听我答案,转身离开。 “能不能把我们带出去?” 不良少年叫住南挽,眼里闪着希冀的光。 对方能躲避丧尸的层层追踪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这里,证明是有本事的。 只要她愿意,就能把他们带出去。 “自求多福。” 南挽扔下这几个字,半步不退。 他们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也好意思说这话。 她没把他们一个个丢进丧尸群,都已经是她的良心了。 四人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要不我们跟着她!” 裴姝突然开口:“她肯定知道怎么躲开丧尸,到时她怎么做,我们就怎么来。” “好。” 不良少年咬了咬牙 他在这受够了。 不管有没有可能,他都要试试。 见其他人都没异议,他们顿时有了主意。 南挽早就知道身后的动静,只是碍于麻烦,没有出手但就算她不出手,也自有人教训。 眼看着南挽平安无事地路过丧尸,四人跟着过去,突遭意外。 丧尸发了狂,尖锐的手指甲不住攻击四人。 四人连走带爬,急忙找一个躲避。 但周围货架空空,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 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丧尸一点一点地朝他们聚拢,眼神灰败。 世人都说,一报还一报。 四人真的信了。 “要是楚矜在就好了。” 几人纷纷对视,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愧疚。 可是来不及了。 楚矜进了丧尸群,活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们这次真的玩了。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本章完) 第410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 第410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 【宿主。】 系统弱弱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衿已经变成了丧尸,成为所有人类的天敌。 若宿主执意与他为伍,迟早会被当做异类。 “先去找楚矜。” 南挽微微皱眉。 她当前所处的位面世界是本以末世背景为基调小说——《菟丝花的寄生修养》。 男主李牧,是位医学博士。 女主白软软,是朵菟丝花,标准海王。 可能是由于菟丝花的特性,女主必须借住他人的力量才能保全自己。 所以她不停的广撒网,笼络大量强者,为她所用。 但菟丝花只会依附最强大的人,为了得到她,众多大佬争的死去活来,但最后却是李牧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胜出。 他制作出了解药,把因病毒感染变成丧尸的人转变为正常人。 为了报答他的恩德,他们奉李牧为王。 没了丧尸,那些有异能的强者就没必要存在。 于是,李牧借机研究出了消除异能的药水,把所有人都变成了普通人,从此天下太平,他也如愿和女主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 至于楚矜,小说中只有寥寥几句话关于他的描述。 因楚矜天性残暴,李牧怕他会危害社会,就把他杀了,用他的晶核给白软软制作了一串项链,作为定情信物。 “什么玩意?” 南挽嗤笑一声。 男主连身为菟丝花的女主都能接受,却接受不了楚矜。 理由是楚矜会危害社会,可从头到尾楚矜都没害过任何人。 他的真实目的只是想要楚矜的晶核,博女主开心罢了。 对南挽这般想法,系统深表赞成。 男女主谈恋爱没错,但前提不能伤及无辜。 “他在那里。” “追。” 南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半大少年抱住。 “姐姐,救我。” 少年白嫩的脸颊上满是泪痕,看上去极为可怜。 “松开。” 南挽声音很冷。 “姐姐。” 少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南挽丝毫不为所动,再次重复:“松开。” 见状,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把东西交出来。” 一直追着少年的那些人将南挽二人团团围住。 “我说了,我没有偷你们的东西。” “姐姐,你要相信我。” 少年一脸委屈。 “我们不会伤害你,但前提是你把东西还给我们。” 他们并没有欺负弱小的癖好。 身处末世,能活下来的人类已十分不易。 “姐姐,我没有。” “他拿了你们什么东西?” 南挽没有理会少年的话,轻声问道。 “晶源。” 一人咬牙道:“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丧尸获得的,却被他抢走了。” “谁让你们废物?” 可能是看出南挽不会帮忙,少年也恢复了真面目。 他的手有下无下地抛着一块蓝色的石头,一脸不屑。 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后,所有人呼吸一滞,眼中明晃晃透着渴望。 若是之前,他们可能不知道晶源的用处,但随着越来越多异能者出现,他们也逐渐明白,晶源可以增强异能。 在这吃人的末世,谁都渴望变得强大,然后活下去。 所以他们需要大量的晶源。 “我抢到的东西就是我的。” 少年不以为然。 “你……” 所有人都被少年这句话气地牙痒痒。 看着他们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少年越发得意。 “有本事你们就从我手里抢回来啊!” 说着,少年便感觉一阵风吹过。紧接着,他手上的晶石便不见了踪影。 少年呆了一呆,目光怔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 发生了什么? “给。” 南挽随手把晶石抛了出去。 “现在东西找回来了,你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这……” 领头人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南挽。 这般速度,哪是什么柔弱女子?他们之前全部看走眼了。 恐怕杀他们这些人都是易如反掌。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少年非常委屈地指控:“那是我辛辛苦苦才拿到手的。” 南挽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少年立刻乖乖闭上了嘴。 “走。” 一声令下,很快围住她们的人就消失了。 确定他们真的离开后,南挽略过少年,抬脚打算离开。 少年眼珠转了转,跟了上去。 “别跟着我。” 听到后方传来的脚步声,南挽回头予以警告。 “姐姐。” 少年怯生生地退后半步:“我不知道该去哪,他们都不欢迎我。” “那就回去你该待的地方。” 闻言,少年身体一颤。 他抬头,对上南挽眼眸,他一切想要隐瞒的事仿佛都在这双眸子里无所遁形。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年心乱了半拍,强装镇定问道。 他自问自己隐藏的很好。 事实上也的确这样,出来三个月了,没有一个人类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圈子。 南挽视线望向他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刚刚划破的伤口,泛着诡异的绿色血液。 少年急忙放下袖子,掩盖住那丝不正常之处。 “你……” 少年脸色不自然:“我能跟着你吗?” “我吃的很少,也听话,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菟丝子的特性,他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末世存活,所以他需要找一个靠山。 “不能。” 南挽毫不犹豫地出声拒绝。 带一个拖油瓶上路,行动多少不便。 少年眸色一黯。 “那你能告诉我天海基地怎么走吗?” “你去哪里做什么?” 南挽面色有些古怪。 天海基地是人类大本营,同时也是男女主在的地方。 “找我姐姐。” 少年没有隐瞒:“我跟她失散了。” 以他姐姐的性格,肯定会呆在强者最多的地方。 “白软软?” “你认识我姐姐?” 少年目光十分奇特。 南挽情绪复杂。 她没想到,她随便碰到的人就是女主的弟弟。 小说里,女主虽然有些不明是非,但对自己弟弟却是极好。 “你跟我一起!” 南挽松口:“我同样也是要去天海基地。” “真的?” 少年眼睛亮了。 他本来是抱着试探的目的开口的,没想到南挽真的会同意。 见她没有否认,少年急忙快步跟上去。 (本章完) 第411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四) 第411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四)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具身体,其中有丧尸,但更多的是普通人。 他们没有异能,只能真枪实战地跟丧尸硬抗,即使代价是丢掉性命。 南挽经历过一次末世,知道眼前的尸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看到这一幕时心里还是会难受。 她还记得末世还没来临前,阳光明媚,草长莺飞,街道两巷处处弥漫着儿童的欢声笑语,可这一切都被毁了。 末世后,人们东躲xz,没有自保能力的儿童最先成为了牺牲品。 “姐姐。” 少年疑惑地看着南挽,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不动手挖晶核。 “你挖!我去周围看看。” 南挽声音淡淡。 “好!” 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一级晶核。” 少年有些惊喜。 和人类一般,丧尸也会进化。 普通的丧尸虽然也有晶核,但外表是并不纯净的蓝色。 像他抢来的晶核,品质已完全接近一级晶核,但外表还是不入真正的一级晶核来得绚烂。 少年心虚地往周围看了看,确认南挽不在身边当下决定动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打算取出丧尸头部晶核。 但却有人比他快上一步。 “空间异能。” 察觉到微微扭曲的空间,少年心下一沉。 “小哥哥。” 踩着恨天高,涂着烈焰红唇,齐腰卷发的女子笑嘻嘻道:“这晶核我很喜欢,你就让给我。” “凭什么?” 听到这般无理请求,少年怒极反笑。 他一向喜欢耍这种手段,但当有人对他施展同样的手段时,他却感到异常恶心。 他看出女子的异能等级并不强,逐渐把视线放在女子旁边的瘦弱男子身上,刚才施展空间异能将晶核从他手上夺走的就是那名男子。 “小哥哥不要这么凶嘛!” 女子有些委屈:“我不就抢走了你的一个晶核嘛!小哥哥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取到更多的晶核。” 对女子这份恭维,少年并不感冒。 “那就动手,谁赢了晶核便是谁的。” 少年冷笑。 “可我不想小哥哥受伤。” “好!” 见少年不搭理她,女子恢复正常说话的语气。 “那就打一架!谁赢了这晶核就是谁的。” 你…… 少年气的要死。 他们那边有两个人,而他却只有一个人。 二打一,怎么看他的胜算率都不高?期间还要防止对方空间异能者的干扰。 见少年被她气地说不出话来,女子脸上笑意更深。 “既然小哥哥不想动手,那这颗晶核便归我了。” 说着,她就要当着少年的面吸收这颗晶核。 “晶核呢?” 女子怔住了,眼底泛出惊涛骇浪。 刚才还在她手中的晶核,现在已经没了踪影。 她并不怀疑是少年做的,如果对方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在这干站着,迟迟不动手。 “空间异能。” 瘦弱男子缓缓道。 而且是比他等级更高的空间异能。 者怎么可能呢?末世才刚开始三个月,普遍的异能等级都是一级,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二级,三级。 就算那人每天都杀丧尸,等级也不会提升的如此之快。 “姐姐。” 比起另外两人糟糕的脸色,少年眼眸亮了亮。 这个行事作风,是南挽。 说好的不干预,可在他危险时还是出手了,真是嘴硬心软。 少年摒除脑海里的复杂思绪,开开心心地喊:“姐姐,你回来了?” “嗯。” 南挽把晶核扔给他,目光略过旁边二人:“既然解决了,那就走!” 见南挽并没有独吞的念头,少年又惊又喜,对南挽的好感不自觉拔高了一大截。 “等等。” 女子开口拦住南挽,神色严肃:“你是哪个基地的人?” 自进入末世以来,异能等级高的人极大多数都被招揽,只有极少部分选择单打独斗。 对方的身手,不可能籍籍无名。 南挽没有理会。 少年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与你何干?” “我们是西南基地的人。” 女子小心翼翼道:“若阁下有意,可以加入我们基地,我们会把阁下奉为座上宾,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不可能。” “你们基地能帮我找人吗?” 女子和瘦弱男子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喜。 “可以。” 似乎怕南挽反悔,女子迅速道:“我们的基地就在前面,离这里并不远。” “走!” 南挽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忙不迭往前带路。 路上,南挽了解到女子叫陈娇,瘦弱男子名王成。 二人是西南基地派出来查看情况的,没想到会遇上南挽。 “阁下,前面就是我们基地了。” 呆在熟悉的环境,陈娇一下放松了许多。 基地外观像是一座堡垒,城门口有士兵把守,每一个进去的人都要检测血液,防止感染丧尸病毒的幸存者混进去。 “人好多啊!” 少年有些惊讶。 “这些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阁下可以直接进去。” 陈娇忐忑不安道。 她就怕,因她的一时之欲得罪了强者,给基地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离的近了,可以看到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不停在人群穿梭。 南挽二人的到来很快就吸引这些人的注意,但他们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只是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忙活自己手中的事。 陈娇领着南挽二人径直来到城门口。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门口站岗的小兵跟陈娇关系极好,言语极为熟络。 “当然有。” 陈娇看了南挽一眼,小声道:“她们二人都是异能者,等级在我之上。” “真的?” 小兵欣喜若狂。 身为基地的一份子,他们最想见到的就是基地慢慢变强,即使不能跟目前势头最火的天海基地媲美,但也要与其他基地有相提并论的能力。 “其中一人等级比老大还高。” “比老大还高?” 小兵目瞪口呆。 老大是三级异能者,比他还高,那就是四级。 这等强者,不管放在那个基地,都会奉为座上宾 “我去通知老大。” 小兵一溜烟就跑走了。 (本章完) 第412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五) 第412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五) “人在哪里?”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是基地的负责人苏行。 听小兵说他们基地来了一个异能等级格外高的人,二话不说便赶了过来。 “人呢?” 苏行激动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陈娇尴尬地拉了拉苏行衣角,以眼神示意他情绪别这么激动。 奈何苏行根本没注意,反复追问。 “南挽?” 看到面前的人,苏行不确信地揉了揉眼睛。 “原来是你。” 南挽脸上也有些惊讶。 末世来临之前,对方与原主是邻居,关系还算不错。 “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强者吗?” 苏行疑惑地看着身边的陈娇。 如果不是碍于场合不对,陈娇恨不得给自家老大一个白眼。 “这就是。” “那个人是你。” 苏行有些恍惚。 在他的印象里,南挽一直是柔弱的,需要让人保护,可事实却完全颠覆了他的想像。 南挽挑了挑眉,并不搭话。 苏行平复好内心的复杂情绪,道:“进来说!” “听说你要找人?” 苏行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能详细说一下那人的特征吗?” 他们基地人多,找起人来也方便。 只要对方尚还活在世间,就不愁找不到。 听到这句话,南挽面色微顿。 空间里的系统心虚地背过身。 这可不关它的事,它只是正常发布任务而已。 “怎么了?” 见南挽迟迟没有回答,苏行一头雾水。 “姐姐她也不知道。” 少年笑嘻嘻地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 哪有人找人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 这时,所有人的想法都统一了。 见南挽没有否认,苏行越发无奈。 “总知道对方叫什么!” “楚矜。” 南挽总算开口道。 见并不是没有半点踪迹可寻,苏行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他找人,这般做法,无疑于大海捞针。 他朝身边的人耳语一番,那人会意,立刻离开。 “你们奔波了这么久,应该饿了!我派人准备了食物,你们等一会就可以享用了。” 意外收获了一个强者,且那个强者还是他认识的人,苏行心情格外愉悦。 “什么食物?” 少年兴致勃勃地问道。 他第一次踏入人类世界,对人类的食物有些好奇。 “爆炒菟丝子。” 南挽淡淡道。 少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难道要他吃自己的同类吗? “不是。” 苏行摇了摇头:“只是普通的果。” 在末世没到来之前,蔬菜都很稀松平常。 可末世发生好,连方便面都是比较奢侈的食物。 少年脸色这才好看几分。 他慢半拍意识到南挽刚才是故意吓唬他。 想清楚后,他回头,幽怨地看了南挽一眼。 南挽对他的目光置之不理,视线一直放在苏行身上。 苏行的异能是水系,战斗能力并不强,可却能力压众议,成为基地的负责人,手段肯定不错。 观陈娇对他的推崇样,对方极擅长于笼络人心。 似乎察觉到南挽的注视,苏行默默打了个寒颤。 南挽收回目光,眼神晦暗不明。 进入末世三个多月,她却始终没找到任务对象。 这不符合常理。 她有心想从系统嘴里套话,但系统显然事先做好了防备,嘴守的很严。 “你叫什么?” 苏行看了少年一眼。 他刚才只顾着跟南挽搭话,忘了询问少年的名字。 “白小念。” 少年一脸乖巧,看上去颇为人畜无害:“哥哥叫我小纯就好。” 南挽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笑容堪称满分,任谁看都对他生不出什么恶感。 苏行恍惚了一下。 他有种很奇怪的冲动,他想把眼前人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察觉到自己不正常的想法,苏行心下一沉。 这个外表极为天真的少年有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手段。 他退后半步,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南挽一眼:“挽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若有什么需求,可跟陈娇说,她会尽量满足。” “谢谢哥哥。” 见状,白小念脸上笑意愈深。 “不用客气。” 苏行飞快地交代了一些事后就快速离开了。 “真不经逗。” 白小念不满地嘟了嘟嘴巴。 他想找个人配合他怎么就这么难? “姐姐。” 白小念笑道:“你想住哪里?” 他手上有两串钥匙,临走前,苏行塞给他的。 “北边。” 南挽伸手取下一串钥匙。 白小念心满意足地收下另一串钥匙。 他更倾向于南边,只因那里离苏行很近,打探消息很方便。 “姐姐,你不打算去天海基地了吗” 四下无人,白小念适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是。” 南挽摇头。 “那……” 白小念真是有些搞不懂对方在想些什么。 明明之前对方一直想去的天海基地,可半道就改变了主意。 “先打探好消息再过去。” 南挽难得回答了一次对方的疑惑。 按剧情介绍,男主这个时候还在想办法讨女主欢心,根本无闲暇研究治疗丧尸病毒的解药,去了也是无用。 白小念趁热打铁,想要多询问一番缘由,奈何南挽根本就不配合,他只好讪讪收拾东西。 食物是五菜一汤,菜脆嫩鲜绿,汤是玉米排骨汤,闻起来格外香,令人食指大动。 之前见惯了的家常菜,现在吃起来就觉得很好吃。 见桌上没有南挽说的爆炒菟丝子,白小念脑海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放松。 “幸好。” 他知道,南挽说的是假话,可他却能理解。 毕竟对方向来嘴硬心软,这般,他没有什么好挑剔。 “阁下,这是给你的晶核。” 小兵快步上来,高兴道。 “你们每个人都有晶核发吗?” 南挽接过,好奇问道。 “当然不是。” 小兵涨红了脸,解释道:“只有有异能等级的人才有资格领。” 像他这样弱小的普通人,只能做个简简单单的门卫。 就算晶核给了他也无用,根本用不上。 对于基地的安排,他从未有过怨怼,毕竟他的性命都是这群人救的。 能在这吃人的末世存活下去已是三生有幸。 (本章完) 第413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六) 第413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六) “你的房间在那。” 接待她们是位中年妇女,脸色冷漠,说话间的语气像掺了冰渣。 可在这末世,却极为稀松平常。 大街上,行人行步匆匆,不曾有半步停留。 屋外明明炊烟袅袅、人流集聚,可却不是想象中的人间烟火,幸福美满。 “阿姨,我能换个房间吗?” 白小念卖乖。 他知道,这幅模样,可以轻易博得他人的好感。 奈何大妈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不住更好,想去其他地方住没人会拦你。” 白小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进去!” 大妈转身离开,随着走动,手里捏着的钥匙哗哗作响。 “姐姐。” 白小念回头想对南挽诉苦,可对方早已没了踪影。 他只能压着不耐进屋。 次日,天刚亮。 基地的警报突然响了。 “有丧尸,注意警戒。” 随着异能等级的提高,丧尸也在逐步进化,变得更有智慧。 一级,二级,甚至三级…… 围攻基地的便是一群二级丧尸。 他们在基地门口徘徊,并没有像其他丧尸一样发出嘶吼,异常乖巧,但就是这样的乖巧极其可怕。 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身体发冷。 这些丧尸已然有了神智,不能将他们更普通丧尸相提并论。 比起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丧尸,他们更难缠,也更具有智慧。 苏行眉头皱的很紧。 好端端的,这些丧尸为何会聚到这里。 丧尸到了一定的等级,已经有了趋利避害的能力。 可他们明明感受到了危险,却不闪不避,这样的态度十分古怪,看上去就跟有人指使一样。 可谁能指使得了这些丧尸? 精神异能? 不太可能。 他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异能者的异能是关于精神方面。 精神异能大概率是医生,可大部分医生在末世来临前都已沦为丧尸,只因他们是在最前线,所以最先受到伤害。 “老大,我们去试试。” 陈娇有些手痒。 这可是一大堆二级晶核,可遇不可求。 “等等。” 苏行抬手阻止:“先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就在他们说话间,底下的丧尸有了动静。 他们跪在地上,齐声嘶吼,异常恭敬。 就像古代的臣子迎接他们深受爱戴的君王。 想到这个可能,苏行愈发心神不安。 难道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丧尸诞生了丧尸王? 不会的,此前根本没有半点风声。 “动手。” 他隐约有种预感,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 “是,老大。” 陈娇二话不说地跳下城墙,开始动手。 丧尸被她这般挑衅的动作激怒,亮出了手中利爪。 “这些丧尸,好强。” 小兵咂舌。 若是普通的丧尸在这般攻击下最多只能撑半个小时。 可现在都过去一个钟头了,底下的人还没分出胜负。 “他们进化了。” 从南挽这个角度,能看到丧尸表面上的皮肤有一层莹润的光泽,就像一个保护层一般。 正因为有这层保护在,许多攻击化解了一半。 “该死的。” 听到南挽这句话,苏行低声骂了一句。 老天爷真不让他们好过。 好不容易他们有了抵抗丧尸的能力,丧尸却变得越来越强。 “老大,他们撑不住了。” 小兵语气焦急。 他们不像丧尸一样不知疲惫,继续打下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持久消耗。 “我去。” 苏行二话不说便要动手。 “我去。” 白小念突然开口。 “你?” 苏行有些惊讶。 他对于南挽身边跟着的这个少年并不熟悉,但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危险之处。 对方看上去并不像助人为乐的主。 察觉到苏行的怀疑,白小念心里默默骂了南挽一遍。 每次都把他推出去。 那些脏兮兮的丧尸一个比一个恶心,可偏偏他不能拒绝。 这次就算他不提,南挽也会说。 既然这样,那他不如主动出手,博得这些人的好感,为将来做好打算。 见他执意,苏行也不好再劝。 “他居然是植物性异能。” 陈娇面色古怪。 这种异能很少见,稀有程度可以跟空间异能媲美。 白小念操纵藤蔓,把丧尸捆得生紧。 “解决了。” 小兵欣喜,想找人分享一下喜悦,可回头却发现此时所有人都脸色都不太对劲。 这种表情一般是在遇到难以预料到的情况才会发现。 小兵心下一沉,继续看下去。 丧尸被束缚住身体,许久不见有其他动作。 就当白小念心喜自己又变得强大一些后。 丧尸的身体突然肿大了一圈。 “危险。” 与此同时,丧尸齐齐炸裂开来,各种人体器官飞了出来,黏腻腐臭。 白小念没来得及躲开,这些碎块不免有一些落在他身上。 见自己全身上下萦绕着腐臭的气息,白小念脸色黑的可怕。 他忍耐住怒火,弯腰拾取地上的晶核。 “辛苦了。” 小兵讪讪道。 白小念没有理会,自顾自来到南挽身边站定。 “这些晶核……” 陈娇刚想说他们也为这次偷袭献了部分力,晶核应该分他们一些,但却被人拦住。 王成冲他摇摇头,视线放在城门口。 他是空间异能者,刚才他敏锐地察觉空气波动了一下。 还有一批丧尸。 他们之前杀的那些只不过是开胃菜。 “快看。” 小兵惊呼。 门口的丧尸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尤为壮观。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苍白。 一批丧尸他们还对付得了,就怕打完了这一批,丧尸还是会赶过来。 到时除也除不尽,只能任他们挨打。 “老大。” 陈娇不安地看着苏行,等着他下最后的决策。 “动手!” 苏行吐出一口浊气,不管现在处于什么场合,他都得站在前面。 这下所有人才会心安,他也能对得起身后这些普通人。 “动手。” 情势这般严峻,南挽也不好束手旁观,跳下去准备帮忙。 可跟异能者混战那些丧尸突然齐齐没了动作,站在原地不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怎么突然就不攻击了。 他们倒没有怀疑南挽,只是由衷觉得这些丧尸好奇怪。 (本章完) 第414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七) 第414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七)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丧尸迅速退后,摇摇晃晃离开。 足以给基地带来沉重打击的丧尸潮就这般戏剧化的消散。 苏行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喃喃自语:“我这不会是在做梦!” 那可是一堆二级或者三级的丧尸,实力惊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丧尸。 平常他们遇到,能躲就躲,不跟他们产生正面冲突,实在迫不得已才会动手。 陈娇离的比较近,伸手重重掐了他一把。 “唔。” 苏行吃痛,忍不住痛呼出声。 “不是做梦。” 陈娇愣愣道。 这极其不符合常理,但却在他们眼前硬生生地发生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应该算是件好事!” 丧尸主动撤退,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主动保住了基地。 “应该,也许,并不确定。” 一人神色恍惚,显然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醒悟过来。 “算了,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苏行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不管丧尸在搞什么动作,能平安无事就是好事。 这件事也给他提了个醒,城门口必须加大人手,否则若有意外发生,他们压根反应不过来。 “姐姐。” 白小念伸手拉了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南挽衣角:“回去了。” “嗯。” 南挽深深看了丧尸撤离的方向一眼,转身离开。 不远处,身材高大的男人仿佛有所察觉,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喊出那个一直藏在他心底的名字。 “南……南……挽。” 他声音晦涩沙哑,似乎许久没说过话。 “南……挽。” 这次开口比上次更加流畅。 他找到她了。 在其身后,一大堆丧尸跪在地上,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泛出狂热的色彩。 天海基地。 宽敞的谈判桌上,七八个人汇聚在一起。 他们是整个基地的核心,若没有他们,基地将会土崩瓦解。 “丧尸王出现了。” 坐在首位的一个年轻男子缓缓说道。 一语惊醒千层浪。 “怎么可能?” 一人激动起身。 这才几个月,丧尸中就诞生了王级,他们人类到现在尚还没推出新的王,最强的异能等级也不过是三级巅峰。 难道丧尸的修炼速度就比人类快上这么多吗? 想到这,他神色不免有些挫败。 比起丧尸,他们这些人哪有脸称作天之骄子? “是啊!团长,这不可能。” 座上其他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这消息是假的!” “肯定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放出来混淆视听的,团长,我们不能上他们的当。” 年轻男子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继续道:“这则消息是从一个三级丧尸的嘴里套出来的。” 三天前,他们派出去的一支一小队遇到一个三级丧尸,全军覆没。 那个小队的队长以生命为代价换回来这则消息。 “丧尸中已然诞生了王。 “软软昨天也带回来一则消息。” 李牧不着痕迹地看了所有人一眼,道:“她说,东南方向的植物极其暴动,似乎遇到了天敌。” 自进入末世以来,植物大多死亡,只有极少部分的植物得到进化,成为可以比丧尸媲美的存在。 白软软是植物系异能,天生对植物具有亲和力,她可以通过植物探听消息。 从某种程度上,这比情报网还迅速准确。 听到软软二字,众人也不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只是想到他们一直追求的女神居然先把这则消息告诉李牧,众人心里有些不平衡。 明明他们异能等级最强,比李牧这等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不知胜过多少倍,在危险中,也是最先挺身而出,可软软就像被李牧下了降头一般,对他青眼相看。 如果不是确定李牧没这么大的本事,研制出可以操纵精神的药,他们都怀疑软软被他控制了。 “咳咳咳。” 李牧轻咳几声,唤回众人的注意力。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丧尸王,然后……” 这句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 有人按捺不住,问道:“那个丧尸可是王级,我们真的能打得过吗?” 一个三级丧尸他们对付起来都有些够呛,何况王级? “是啊!” “所以这个问题就是我把你们叫来的目的。” 李牧示意众人安静,道。 “我打算和其他基地人联手,一同铲除丧尸王。” 目前除了天海基地之外,还有其他三个基地。 东北基地的掌权人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士兵,反侦查能力特别强。 黑狐基地的首领据说以前是混黑道的,生性嗜血。 西南基地的负责人比起前两者,身份较为普通,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让他们同意联手,概率微乎其微,毕竟谁也不会同意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势力被人吞并。 “这……” 一时气氛沉默。 “先派人去接触一番,把丧尸王这则消息一并告诉他们。” 李牧起身,神色肃穆:“就说为了全人类,我相信,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是。” 其他人纷纷应下。 待他们离开后,走进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容貌清丽,气质柔柔弱弱。 她自然地走到李牧身旁坐下:“怎么了?” “没什么?” 见到她,李牧一直紧皱的眉头悄然松开。 “只是想一些事罢了。” 他不愿让对方担忧。 白软软没有追问,冲他笑了一下。 美丽单纯的模样令李牧目眩神迷。 自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李牧就打心眼里认为这个女人日后一定会是他的。 即使他不像其他人那般厉害,但也有令所有人都惊艳的天赋。 靠着这般,他离对方越来越近。 李牧相信,不久以后,他就能和对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一天,很快就到了。 见这一幕,白软软眸子飞快划过一抹暗色。 她是菟丝花所化,菟丝花的特性决定她只会攀附强者。 李牧虽然没有异能,但从某种程度上算达到了她的要求。 只要日后不遇上比他更厉害的人,她想,她还是愿意呆在他身边的。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怀鬼胎。 (本章完) 第415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八) 第415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八) “合作?李牧是脑子秀逗了!” “天鹅肉可不是那般好吃的。” “抱歉,我们不想合作。” “团长,黑狐基地和东北基地的负责人都拒绝了合作。” 带消息回来禀报的小兵有些忐忑不安,不敢看他们团长此时的脸色。 “怎么会?” 白软软脸上适当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难道你们没把丧尸王已经出现的消息告诉他们吗?” 按理来说,不应该拒绝才对。 “告诉了,但他们都不相信。” 小兵身形战战兢兢。 明明他们团长没有异能,但他还是受不了他的威压。 “西南基地的负责人呢?他们也不愿意?” 李牧压抑住内心的怒火,问道。 他派人了解过,西南基地的负责人心肠极软,只要是来投奔他们基地的人都不会拒绝。 有这样的例子在,对方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他们说要考虑一下。” 小兵委婉道。 原话是根本不可能,但如果这样说,遭殃的就是他了。 “该死。” 李牧脸色阴沉:“一群不知好歹的货色。” 他诚心邀他们合作,他们居然敢拒绝,真当他们面子大不成? “牧哥,你别生气。” 白软软轻声安慰道:“他们当前只是逞匹夫之勇,日后有他们难过的时候。” “嗯。” 听到这番话,李牧心中的怒火稍缓。 “派人打探丧尸王的下落,若有消息,第一时间回来禀报。” “是。” 小兵闻话,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西南基地。 “老大,绝对不能同意跟他们合作。” 陈娇一向心直口快:“他们的真实目的肯定是想吞并我们基地,我们绝对不能同意。” 本来四大基地各自雄踞一方,井水不犯河水,李牧当前却试图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 这般举动,自然引起其他几个基地的不满。 “我知道。” 苏行神情严肃:“我只是担心他们带来另一则的消息。” 丧尸王出现了。 短短五个字,给人带来的震撼无穷。 “这是假的!” 陈娇讪讪道:“丧尸那有这么快的进化速度?” “怎么不可能?” 王成反驳道:“我们遇到的丧尸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们的进化速度比我们快上许多吗?” “但是……那可是丧尸王。” 一个族群只能诞生一位王,丧尸王无疑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只要他想,就拥有翻云覆雨的能力。 见王成没有说话,陈娇继续道:“再说我们怎么确定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这是一则假消息呢?目的就是为了骗我们合作,把我们一网打尽?” “不可能。” 听到这句话,陈娇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想要反驳。 但后半拍意识到说话之人的身份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苏行看了她一眼,道:“没有人会拿这个开玩笑。” 从某种程度上,李牧确实是对的。 这是关乎所有人类存亡的大事。 但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那个丧尸王的实力并不强呢?他们可以单方面解决,不需要合作。 对于合作,苏行一开始是愿意的,毕竟这关乎所有人的生存。 但陈娇给他提了个醒,他怎么保证剿杀丧尸王之后,李牧不会落井下石? 一个人的人品是无法得到保证的,谁都有私心。 苏行的私心是想保住整个基地。 其他几个基地的负责人多多少少也有这部分心理,所以他们都拒绝了合作。 李牧的私心…… 苏行摇了摇头,这个人的心机太深,很难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那我们……” 陈娇呐呐道。 如果丧尸王真的出现,他们有能力抵抗吗? 要知道,对比其他三个基地,就属他们基地的实力最弱。 “怕什么?” 苏行乐观道:“真要杀丧尸,我肯定是冲在最前面。有我垫背,你们怕什么?” 再说,他们基地现在的实力也没有差到哪去。 南挽的实力到现在为止他都看不透。 基地若遇到危险,她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嗯。” 陈娇重重点头。 他们有信心。 基地的城墙中央。 “姐姐。” 白小念语气神秘:“你猜,我偷听到了一则多大的消息。” 南挽淡淡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看着城外。 她有种预感,她要找的人就在附近,只不过对方不愿意见他。 为什么不愿意见她? 白小念心里默默吐槽了她几句,也不继续卖关子:“丧尸王出现了。” “丧尸王?” 南挽表情微顿。 见她总算有了兴趣,白小念接着道:“是天海基地的人说的,他们想用这个消息来劝想我们基地跟他们合作,但团长拒绝了。” 他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天海基地吗?毕竟你姐姐也在那里。” 南挽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白小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棵大树只能缠绕一棵菟丝花,每棵菟丝花生下都是单独的个体。 他们之间没有共生,只有竞争。 他和白软软是同一棵菟丝花上诞生不假,但关系却势如水火。 他之前之所以想去天海基地,就是给他那个名义上的姐姐添堵。 但在西南基地待着的这段时间,他却觉得没有必要。 他可以不用依靠任何人生活,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不再是只能攀附大树的菟丝花。 “这不是……” 白小念磕磕绊绊地解释。 南挽对这个话题显然并不感兴趣,问完就继续看着城墙之外。 见南挽没有追问的意味,白小念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怕再待下去他的秘密就全都保不住了,虽然现在也没有保住多少。 (本章完) 第416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九) 第416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九) 宽敞的训练场地,有两人正过着招,拳拳到肉,下手毫不留情。 在他们旁边,气质柔柔弱弱的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见一人胜出,立刻鼓掌,嘴上不忘夸赞:“好厉害。” “没什么。” 被夸赞的人强忍住内心的激动,佯装淡定道。 “软软,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输的人不甘示弱,开口打断二人的谈话。 “我感觉我的异能等级要提高了。” 白软软故作苦恼:“但提升异能需要高等级的晶核。” 不等她说话,二人异口同声道:“我与你一起。” “那就谢谢你们了。” 白软软眼里满是感激,看得两人飘飘然。 就算李牧是基地负责人又怎样,碰上这等情况根本无能为力,只能依靠他们。 “现在去!我们刚好有时间。” “好。” …… 西北基地。 南挽和白小念走出基地的时候,一辆大卡车突然停在二人身旁。 “小念,出去杀丧尸吗?一起。” 陈娇探出头,热情招呼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二人对彼此的观感好了许多。 “好。” 白小念没有犹豫,二话不说便同意,三两下便爬上了车。 “南大佬呢?” 见南挽没有跟他们同行的意思,陈娇虽气馁,但还是想试试。 “你们去!” 南挽摇头拒绝:“我有其他事要做。” “好!” 陈娇垮着脸驱车离开。 …… “前方有一个三级丧尸。” 白小念睁开眼,眼里飞快划过一丝绿芒。 “那我们避开他走。” 陈娇开口建议。 他们的实力并不是很强,碰上一个二级丧尸尚还能对付,三级丧尸就有些勉强了。 “好”字还没落下,白小念脸色突兀变得难看:“他过来了。” “难道他发现我们了?不应该啊!” 陈娇喃喃自语。 王成是空间异能,可以操纵空间降低他们的存在感。 就算丧尸感知再如何敏锐,也不该发现他们。 “是有人故意把他引过来了。” 白小念脸色阴沉。 那些人是冲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来的。 把他们当成冤大头。 “可恶。” 听到白小念这句话,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王成,你有没有办法把我们藏起来?” 王成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至少要四级空间异能者才办得到。” 他当前只是二级。 “那怎么办?” 队伍瞬间慌乱。 他们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上一个三级丧尸。 “我给老大发信号。” 陈娇咬牙切齿道。 这辈子,她都没碰到这般憋屈的事。 若她知道是谁做的,她肯定要把他们大卸八块。 “他来了。” 所有人脸色煞白。 一个三级丧尸,就算拼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也只能将他重伤。 这种情况下,那些把丧尸引过他们这边的人就得了利。 不管是输是赢,都很憋屈。 超市的一个小角落,有三人站着在暗处,饶有趣味地观察着战局。 “你说,他们能解决吗?” “不管他们能不能赢,反正占便宜的都是我们。” 一人轻笑道。 他们要的只是拖上一阵子,消耗丧尸的体力。 “这会不会不太好。” 白软软眼里划过一丝不忍。 “软软,你就是太善良了。” 刚开始说话那人安慰道:“以他们的实力,就算没遇到我们,也是一个死字。既然这样,还不如为我们做点贡献,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那好!” 白软软犹豫了一下,相信了他的说辞。 “该死。” 陈娇低骂一声。 这个丧尸防御惊人,他们周旋半天,都没寻到他的弱点在何处。 他们当前撑不了多久。 “陈姐,小心。” 白小念拔高了嗓音。 陈娇险险躲避,但还是不免中了招。 肩膀处的衣料瞬间染成鲜红。 “支撑不住了。” “老大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至少要等上半个时辰。” 陈娇脸色苍白。 从基地到这间超市,最快也要大半个时辰。 “那怎么办?” 难道他们真的要牺牲在这里吗? 所有人都很绝望。 “要是姐姐在这里就好了。” 白小念苦笑。 以她的实力,肯定能保住他们。 “小念,你有南大佬的通讯吗?” 光这么逃跑,肯定不是办法。 “南……南……” 丧尸突然停止了攻击。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本来要对她们下死手的丧尸,突然选择不攻击他们。 “我们刚才有做什么吗?” 陈娇一头雾水。 白小念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但速度太快,来不及捕捉。 “你……们……走。” 丧尸声音很粗糙,不是很好听,但在陈娇他们听来如同天籁。 “为什么?” 陈娇忍不住追问。 丧尸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们一眼,似乎要把她们的相貌记在脑海里。 “怎么不打了?” 躲在暗处的三人神色微变。 他们还等着坐享渔翁之利,可那个丧尸突然不动手了。 “难道对方有精神系异能者,可以操纵丧尸?”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他们否决。 如果他们中真的有精神系异能者,刚才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软软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安。 冥冥之中,她感觉有些东西失去了掌控。 “动手。” 若错过这个机会,今后就很难下手了。 像这种三级丧尸,一般已经具备了智慧。 “原来是你们这群地沟老鼠。” 此处的波动并没有逃过陈娇几人的眼睛。 “天海基地?” 看清来人的面孔后,陈娇微讶。 “你们……” “姐姐,真是好久不见,你过得是越来越享受了。才短短几日,就钓的这么多人为你掏心掏肺。” 阴阳怪气的腔调听起来格外刺耳。 “是你。” 白软软脸色微变。 她没想到,居然还有菟丝花跟她一样,化身为人。 她一直以为她是得天独厚的那个,毕竟菟丝花修炼成人需要极高的天赋。 “怎么?姐姐见到我不开心。” 白小念假装不解道。 “怎么会?” 白软软费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太惊讶了。” “刚才的事,我希望你们能有个交代,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陈娇冷着脸道。 他们基地虽小,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这只是一个误会。” 白软软强颜欢笑:“小念,你相信我,姐姐真不是故意的。” “这话你就骗骗你自己!” 白小念不以为然。 没人比他更了解白软软的性格。 “软软,你跟他废话这么多干嘛!他们若真有本事,就来我们基地找我们算账。” “是啊!软软,我们走!” 被他们这般搅合,他们出来寻找晶核的梦是彻底破碎了。 “娇姐?” “先别管他们,我们回去。” 陈娇冷着脸道:“这事老大会帮我们讨回公道。” 他们差点死在这,这仇,绝对不能一笔勾销。 (本章完) 第417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 第417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 “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苏行心中怒火翻涌的厉害。 他本以为是陈娇几人运气不好,碰上一个三级丧尸,不曾想过是人为。 谁的命不是命?凭什么让人践踏? “备车,立刻出发去天海基地。” 苏行低声吩咐道。 这事,他势必要讨个公道。 “老大,我跟你一起。” “我也一起。” “不行。” 苏行摇头拒绝:“你们要留下来镇守基地。” 基地若没有主心骨,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趁虚利用,他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好!” “我也去。”南挽突然道。 苏行愣住了。 南挽对外一直冷淡,很少见她提出要求。 “好。” 他掩住眸子里的异色,应道。 天南基地。 白软软惴惴不安:“你说,他们会找上门来吗?” “这些人一看就是小基地来的,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软软,你别担心。” “就是,就算他们找上门来,也不能拿我们如何。” 听到另外两人的安慰,白软软心情平静了许多。 可这般平静很快就被人打破。 “老大,西南基地的人来了,团长叫你们过去。” 小兵恭敬上前禀报。 “西南基地?” 两人愣住了。 “这个时候,西南基地的人怎么会来?莫不是谈合作的?” 抱着这般想法,三人去了前厅。 “老大,就是他们。” 陈娇眼尖,瞄到他们三人。 “是你们?” 南挽抬头,清楚看到他们眼里的错愕。 “软软,发生什么事了?” 见白软软脸色又青又白,李牧上前关切问道。 “没什么。” 白软软摇了摇头,双眼通红。 望着她这般倔强模样,李牧更加放心不下。 “软软……”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行打断。 “李团长,这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 一人性子急,快言快语道:“就你们这一个小小的基地,还想我们给你一个交代,多大脸?” “这是李团长的心声?” 苏行眼神很冷。 “退下。” 李牧厉声喝退他。 那人心有不甘地退后,不再开口。 “苏团长,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 李牧沉默半晌,开口解释道。 “误会?” 陈娇不怒反笑:“你来当垫脚石试试?” 一句误会就可以解决,那他们拼死拼活的意义何在? 苏行没有阻止,显然默认了陈娇的话。 “那你们想如何?” “很简单,让他们赔一条胳膊就行。” 白小念睨了白软软一眼。 对方还是一如往常的令人厌恶。 “不可能。” “想也别想。” “牧哥。” 白软软眼圈微红,楚楚可怜。 “不行。” 李牧想也不想地拒绝。 他把白软软当成宝,不能容忍他人伤她一丝一毫。 “那李团长的意思?” 苏行不肯让步丝毫。 “这……” 李牧有些犹豫,在丧尸王还没除去时,他不想与任何基地起冲突,可对方偏偏死咬着不放。 “不如双方分别派人打一场,赢者可让输者做一件事。” 白小念淡定开口。 “这样不管哪方输了,对彼此都有利无害。” “行。” 李牧思索半秒,点头答应。 他们基地的异能者不仅比对方多,实力也比对方强大,赢面很大。 “那训练场上见。” 白小念笑得一派天真单纯。 白软软微微皱眉,以她对对方的了解,对方极少做无的放矢的事。 可事实来看,他们基地的确更强横。 “走!” 苏行声音淡淡。 一行人轰轰烈烈朝训练场上走去。 “谁第一个去?“ 苏行低声询问其他几人的意见。 ”我去。” “我去。” “还是我去!” 白小念打断他们的对话:“对面是三级异能者。” 三局两胜。 他们基地除了苏行和南挽两人,其他的都是二级异能者。 而对面,却足足有四人三级异能者,二级异能者多不胜数。 从这些人里随便挑一人,都有资格对抗。 从某种程度来说,对方不愧是实力最强的基地。 “可你……” 陈娇欲言又止。 “放心。” 白小念轻声道:“我有我的打算。” 他这局其实并不一定要赢,只要争取不被击败。 他异能等级虽然不高,但可以借助其他的力量。 “植物系?” 看到白小念身上散发的绿色光圈,与他比试的人愣住了。 植物系异能十分罕见。 他一直以为就他们基地有一个植物系异能,没想到西南基地同样也有,虽然对方等级不高,但也很让人惊讶。 白小念没有理会,直接动手。 那人身体僵了半秒,快速避开场上的植物。 “软软,你认识他吗?” 李牧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试。 异能同样是植物系,姓氏也相同,很难不怀疑这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渊源。 “他……是我弟弟。” 白软软咬牙道。 之前白小念已经透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否认也无济于事。 “那他……” 李牧还想继续追问。 但白软软显然不想提这个话题,匆匆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怎么还没分出胜负?” 天海基地的人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这边派出去的是一个三级异能者,而对面却派出来一个二级异能者。 他们原以为这局板上钉钉,没想到两人会纠缠这么久? 跟白软软过招的人很是叫苦不迭。 真不是他不想早点结束,是对方一直拖着他,他根本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对方的防御简直固守金汤。 “这局算平?” 李牧微微皱眉,再打下去,他们基地的面子都要丢尽了。 “行。” 苏行爽快答应。 (本章完) 第418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一) 第418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一) “下一场,你们谁来?” 苏行淡淡瞥了李牧一眼。 “我来!” 抱着刀,眉眼带笑的男人开口道。 明明他是笑着,但在场的人都感到一股冷意。 苏行下意识绷紧后背,这人很危险。 “天海基地谭唐。” “西南基地团长苏行。” “苏团长,请指教。” 谭唐笑着道。 经过一番交谈后,二人开始动手。 “姐姐。” 白小念偷偷摸摸凑近来:“团长他能赢吗?” 在他的感知下,这人的危险程度绝对在苏行之上。 “应该可以。” 南挽轻声道。 苏行的等级不低,异能又是极其克制土系的水系,赢的几率很大。 “那就好。” 白小念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南挽出手,这样会暴露他们基地的实力。 枪打出头鸟,到头来他们好处没捞到,反而变成他人的靶子。 战局的情况,天海基地的人也看得分明。 眼见着他们基地即将落败,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不行。” 白软软握紧拳,目光飘忽不定。 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输了,到时她就得赔上一条手臂。 她把手藏在身后,偷偷操纵一小缕木系异能爬向苏行脚下,暗中潜伏,等待时机。 “啪。” 谭唐手上的刀重重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行正欲乘胜追击,脚下突然凭空出现一段藤蔓,飞快朝他攻击。 他躲闪不及,退后半步。 谭唐抓住这个机会,抓住地上的刀,横在苏行脖颈。 “苏团长,你输了。” 苏行低头看着脚下,刚才的藤蔓已经消失了。 如果不是先前察觉到一缕波动,他估计以为是错觉。 在场就只有两位木系异能者。 谁在暗中搞鬼,显而易见。 但苏行清楚,就算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人信他。 毕竟刚才那股波动实在太小了。 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他不小心失误,落败了。 “我输了。” 苏行神色冷静。 “下一场。” “老大,你没事!” 见他回来,陈娇忙迎上去,关切问道。 “没事。” 苏行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搞砸了。” “没关系的。” 陈娇安慰道:“输赢是正常的。” 再说,他们也不见得会输。 “下一场,你们谁来?” 李牧看着他们道。 据他所知,西南基地就苏行一个三级异能者。 下一局,他们随随便便派出一人就可以完虐。 “我来!” 南挽从队伍后面走出来,声音清冷。 李牧这才注意到队伍之后的南挽。 对方的容貌是他见过的人最好的,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实力强。 毕竟末世后,出现的花瓶还少吗? “我来。” 天海基地一个二级异能者话还没脱出口就愣住了。 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分明是…… 对方居然是四级异能者。 西南基地有一个四级异能者。 想到这,天海基地的脸色活脱脱像见了鬼。 在这之前,他们从来没听说过。 这般强者,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苏行究竟给了她多少好处,才让对方同意为他所用。 (本章完) 第419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二) 第419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二) “还打吗?” 南挽声音淡淡。 李牧脸色难看,这样的实力,他们还怎么打? 他们基地根本无人能打得过。 但是就这般认输,他不甘心。 气氛就这样僵持。 “到底打不打?” 白小念不耐烦道:“不打就认输,打就快点。” “我们……认输。” 李牧咬牙切齿道 他记住了今天的教训,往后一定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牧哥。” 白软软脸色煞白,身躯摇摇欲坠,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惜。 她没想到,一向视她如珍宝的牧哥竟同意了这等荒谬无比的请求。 “软软。” 李牧心下不忍,道:“能换个要求吗?不管提什么我们都答应。” 苏行面色犹豫。 “好啊!” 陈娇环胸而立:“把你新研制的药清交给我们。” 如果今天不是南挽在,那就是另一种结局,她也不用对他们客气。 “不行。” 李牧脸色微变。 他辛辛苦苦研究几个月的成果怎么能这般轻易拱手让人? “那就没得谈。” 陈娇表现得很强势。 事实上,他们也有强势的资格。 一个四级异能者,足以震慑不少宵小之徒。 “牧哥。” 白软软咬唇,道:“一份药清能比得上我的手臂重要吗?” 他失去的只不过是一份药清,可她失去的却是一条手臂。 “我……” 李牧无言。 药清的材料极其难得,若给出去要想重新弄一份,无疑于登天。 但软软的手臂…… 没了手臂的异能者实力会大打折扣,到时对基地也不利,所以…… 李牧用力闭了闭眼睛,声音颇为沙哑无力:“我答应。” 有四级异能者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得到满意的答复,苏行等人转身离开。 “姐姐。” 白小念似讥似讽道:“你可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 玩弄他人的感情者,最终也会被他人玩弄。 “谢……谢你的好意。” 白软软用力握拳,眼里满是不甘。 看着她这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白小念越发好笑。 他还想再多说几句给对方添点堵,但却被人阻止。 “走了。” 南挽瞥了白软软一眼,不置可否。 白软软指甲近乎掐进肉里。 鄙夷,不屑,居高临下的嘲讽。 她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等侮辱。 “软软,你没事!” 见她脸色苍白,其他人赶紧迎上去嘘寒问暖。 若是往常,白软软还会有兴致跟他们扯上几句,可现在,她根本没了这般心情。 她抬眼,视线从他们所有人身上扫过。 这些人实力最强者才不过三级。 她原先以为她比所有人都更幸运。 但白小念身边却有一个四级异能者。 这些人远远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这些人身上,她必须另谋出路,否则…… “软软。” 李牧握住她的手,眸子里的担忧一览无余:“你没事!” “无事。” 白软软退后半步,与他拉开一部分距离。 见她这般,李牧眸色一黯。 他知道,软软是对他今日的举动心寒,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白软软抬手,随便指了一人送她离开。 见状,李牧把我送你一句咽了回去。 “团长,这下怎么办?” 本来他们基地是四大基地中实力最强的,可西南基地却出了一个四级异能者,硬生生把西南基地的实力提高了一大截。 “你派人去联系其他两个基地的团长,就说我李牧有要事要跟他们商量,不管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李牧呼了一口气,缓缓道。 丧尸王的事可以容后处理,但这个四级异能者,绝对不能留。 “是。” 那人闻言,立刻派人照做。 “老大,我是不是做错了?” 回到基地后,陈娇回想到演练场一幕,突然有些后怕。 四大基地一直各自维持着微弱的平衡。 南挽的到来,无疑于打破了这个平衡。 不仅天海基地,就连东北基地和黑狐基地都会对此不满。 南挽成为了这些人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今后的日子…… 陈娇不敢往下想,光想到这,她就觉得窒息。 苏行沉默。 陈娇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以李牧的性格,他们让他丢了面子,日后肯定会加倍讨回去。 若其他三个基地联手,就算南挽是四级异能者,他们也压根没有反抗之力。 陈娇眼眶微红,一个劲地道歉。 如果不是她非要讨个公道,南挽就不会陷入这般险境。 “不用道歉。” 南挽脸色平静:“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她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出,如今只是将计就计。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南挽垂眸,看着手中的药清。 这关乎丧尸未来的药清,李牧竟为了白软软轻易就拱手相让。 虽然药清如今只是初具雏形,但用处却很多。 若派人从中研究,假以时日,丧尸肯定会慢慢蜕变为正常人。 “可……” 陈娇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南挽打断。 “你们下去!我和团长有事需要商量。” “好。” 习惯南挽作风的白小念立即转身离开,不曾有过半点犹豫。 其他人见状,只好跟着离开。 “你想聊什么?” 苏行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黑狐基地和东北基地的关系如何?” 这两个都是令人忌惮的存在。 “不太好。” 苏行摇了摇头。 一个的兵,一个是黑道,天生对立。 南挽没说话,目光若有所思。 “你想做什么?” 苏行忍不住问道。 他是真的看不懂南挽究竟在想些什么。 南挽摇头:“之后便知道了。” 见她这般,苏行没有继续追问。 他虽然对南挽的了解不深,但也清楚对方的性格。 若是她诚心想瞒着,不管怎么套话都无济于事。 他当前能做到就是等待。 (本章完) 第420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三) 第420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三) 黑狐基地。 “团长,天海基地派人传话说……” 不等那人继续往下说,便有一人开口嗤笑。 “又是来谈合作的?那李牧还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他们到处打听都没有寻到丧尸王的下落。 这有两种解释,一是李牧在骗他们,二是丧尸王故意隐藏行踪。 比起后者,他更偏向于前者。 毕竟丧尸王好端端的怎么会躲起来? 李牧分明是想借机吞并他们基地。 虽然他们基地实力不如天海基地强大,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李牧敢打他们主意,就算不死也要脱成皮。 “不见。” 坐在首位那人不耐烦道。 他可不讲究什么天下大义。 “你告诉他,合作这事免谈。” “可他说只要团长您同意,不管提什么条件都答应。” 小兵迟疑道。 “什么条件都答应?”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比起上次,这次李牧可真是下了血本。 坐在首位的那人挑了挑眉:“什么时候你们团长这般圣母了?” 为了全人类,不惜倾家荡产。 不过正好合了他的意。 “说!他想让我做什么?” 他懒懒换了个姿势。 “出手对抗西南基地。” 小兵战战兢兢道。 “西南基地?什么时候?” “三日后。” “好。” …… “团长,黑狐基地同意了,就是东北基地……” “不用管他们。” 李牧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东北基地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货色,他没想着他们会同意,只要他们不出手干预就行。 “你通知所有人准备一下,三日后攻打西南基地。” “是。” 小兵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苏行。” 李牧抬眼,遥遥看向西南基地的方向。 “我看这次还有谁能够救你?” 就算有四级异能者帮助又怎样难道她一人能抵挡千人吗? 西南基地。 苏行脸色难看,他没想到,李牧竟搞这一出。 如今大敌当前,他不想着如何解决丧尸,而是想着对同胞出手,简直令人心寒。 “老大,这下怎么办?” 陈娇压抑住内心的愤怒,问道。 就算南挽再厉害,也不能抵挡两个基地的攻击。 他们这次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团长。” 白小念快步上前:“他们同意了。” 苏行脸上的紧张稍稍消散。 幸好,事情还没达到最坏的地步。 “老大,你们在说什么?” 陈娇一头雾水。 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苏行看了她一眼,道:“东北基地的团长同意帮我们?” “真的?” 陈娇心喜,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个音量。 有东北基地帮忙,他们也并非没有对抗之力。 可东北基地的人为什么愿意帮他们? “他们提了什么条件?” 想到这个问题,陈娇脸上兴奋如潮水般涌退。 “没有条件。” 苏行摇头,眸子满是不解。 他们不仅没有提条件,还问他们有什么需要。 这般古怪要求,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不过他现在也来不及探究其中原因。 三日后,便是对决,容不得他们退缩半步。 (本章完) 第421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四) 第421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四) 风雨欲来山满楼,整个基地的人都敏锐地察觉到这段时间的变化。 他们分不清这个变化是好是坏,但不管怎样,他们也希望能尽一点微薄之力,哪怕微乎其微。 “来了。” 察觉到空气的波动,南挽眼神一凝。 “七名三级异能者。” “他可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陈娇眼神不屑。 大敌当前,不想着如何消灭丧尸,而是对同胞出生。 这等小人行径,人人唾弃。 “苏行,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 李朗声说道:“只要你们把那名四级异能者杀了,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呸。” 陈娇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先把自己杀了再说。” “不识抬举。” 李牧心一沉,目光颇冷。 “动手。” 冷风呼啸,数十名异能者纷纷施展异能,齐掠城墙。 “我们也动手。” 苏行冷声道。 “我去那边。” 不等苏行开口,南挽便朝墙下而去。 擒贼先擒王。 面对南挽的攻击,李牧不慌不忙。 在其身前,数名异能者站立,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信息。 “南大佬一下能对付这么多人吗?” 陈娇忧心忡忡。 那边的异能者数量最多。 就算南挽的实力强大,但双拳始终难抵四手。 “东北基地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面对两大基地的联手,他们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 苏行苦笑着摇头:“他们只说会来。” 白小念脸色难看:“我们不会被东北基地的人摆了一道!” 都这个时候了,对方还不现身。 “再等等。” 苏行按捺住内心的不安:“以我对东北基地的了解,他们不可能是无信之人。” 李牧仿佛看出苏行等人的外强中干,下手越发迅猛。 “咳。” 白小念退后半步,狼狈吐出一口鲜血。 以他的实力,对付一名三级异能者始终有些勉强。 “小念。” 陈娇瞳孔微缩。 然提醒已然太迟。 饶是白小念事先做了准备,那柄刀还是重重划破他的手腕。 “绿色的血?” 那人愣住了。 人的血液通常是红色的,而对方却是绿色。 这让他不得不联想白小念的来历。 白小念像是没注意到他眼里的错愕,抬手一抹。 原本狰狞的伤口缓慢消失,立刻恢复正常。 “你……” 那人的眼神活生生像见了鬼。 哪怕是治愈系异能,也没他这么强大的恢复力。 这人绝对不能留。 想到这,那人出手越发狠辣。 基地此刻已大片呈现颓势。 “该死。” 饶是苏行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低骂一句。 都这个时候了,东北基地的人还没到。 “继续攻击。” 李牧眯了眯眼睛。 就算有四级异能者又怎样,还不是要沦为阶下囚。 “团长,我们来帮你。” 墙内突然涌出一大堆普通百姓。 他们没有异能,只能真枪实弹地跟他们干。 但人力怎么能与异能抗衡,很快就死的死,伤的伤。 “老大,我们撑不住了。” 陈娇苦笑。 难道他们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苏行眼里满是苦涩。 (本章完) 第422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五) 第422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五) “苏行,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李牧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残忍的笑:“错过这个机会,你们就……” “老大。” 陈娇双目赤红:“不能答应他。” 他们辛辛苦苦搭建这个基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不愁温饱,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基地上下几千人,每个人都在努力奋战。 苏行抬眼看着周围,他们手染鲜血,遍体鳞伤。 “苏行……” “我去你妈的。” 有人将石头砸向李牧的脸:“有本事你就别当缩头乌龟。” “没错,一个大男人,靠女人保护,你可真有脸。” 李牧脸色瞬间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朝身边人看了一眼。 身边人会意,立刻出手抓住扔石头的那人。 “懦夫。” 那人梗着脖子,脸上满是倔强。 苏行用力闭了闭眼,如果他再不开口,这个基地的人他都保不住。 可…… “牧哥。” 白软软脸色惨白。 在其身后,一只略显苍白的手狠狠攥住她脆弱的脖颈。 “软软。” 李牧脸色变了。 “牧哥,救我。” 白软软从来没有那一刻离死亡这么近过。 她是植物系异能,加上本体是菟丝子,本身具有趋利避害的能力,可那人悄然无息出现在她身后,她却没有半分察觉。 “你是谁?” 李牧警惕地看着那名男子。 “天……海……基地。” 男子声音沙哑干涩。 “南……挽。” “南挽?” 苏行愣住了,这人认识南挽。 “苏老弟。” 一面目俊朗的男子快步走来:“我没来晚!” “你说呢?” 陈娇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若是再晚一点,你都能给我们收尸了。” “我这不是遇到意外了吗?” 陈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 如果不是半路被人拦住,他们早就到了。 想到那人,陈嘉明显心有余悸。 但想到煞星言语间对李牧的敌视,他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这回,李牧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牧哥,救我。” 白软软身体不住颤抖。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此刻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李牧。 “南挽。” “楚矜?” 南挽面露疑惑。 她的任务对象怎么突然跑过这里来了? “挽挽。” 楚矜眼里满是惊喜,他放开白软软,伸手紧紧把南挽抱住。 “我好想你。” 南挽愣住了。 印象中,这好像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她细细搜索脑海里的记忆,原主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号人。 空间里,系统疯狂点击举报,可举报按钮就跟操作失误一样,怎么点也点不动。 这下完了。 系统愁破了脑袋。 宿主没有记忆,不认识情有可原。 可它认识啊! 眼前之人分明是上一个位面的人物,对方跟着他们跑来这了。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抓住了这个漏洞,那它得玩完。 南挽虽然面色惊愕,但从始至终没有推开。 见她没有挣扎的意味,楚矜抱的更紧。 他终于找到她了。 楚矜贪恋地描绘面前人的容颜。 容貌变了,但神情动作却一如往常。 想到上次,楚矜眼里闪过一丝狠意。这次,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她带走。 (本章完) 第423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六) 第423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六) “苏行,你究竟怎样才肯放掉软软?” 李牧厉色道。 苏行没有理会,客气询问站在南挽身旁的男子:“敢问阁下是?” “我是挽挽的未婚夫,楚矜。。” 楚矜紧紧盯着南挽,眼神热烈疯狂。 未婚夫? 苏行微微有些惊讶。 他与南挽做了起码有三年的邻居,关系还算不错,可从来没听过她提及这个未婚夫。 可观楚矜的模样却不像是在说谎。 他把目光投向南挽。 南挽此刻难得眼神飘忽,但却没有否认楚矜的话。 “苏行。” 李牧提高了音量。 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这般痛苦,李牧恨不得以身代过。 “人可以给你。” 南挽声音冷淡。 “拿东西来换。” “你想要什么?” 李牧二话不说便答应,一副生怕南挽会反悔的模样。 南挽细细搜索系统传过来的剧情,发现此刻的李牧身上真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剧情里,男主是在半年后才研究出了丧尸病毒的解药。 此刻对方才刚刚完成一半,且一半的成果还呆在基地。 见她迟迟没开口,李牧越发焦急如焚,直接脱口道:“我给你十颗三级晶核。” 收集这些晶核,他花费了大量的精血,可为了保住白软软,他只能忍痛割让。 十枚三级晶核? 苏行暗暗咋舌。 天海基地真是财大气粗。 “好。” 南挽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 楚矜抬手解除白软软身上的禁锢。 “牧哥。” 白软软一脱困,迅速抱住李牧,眼眶通红。 李牧看得心疼,但却无可奈何。 他没有半点异能,根本不能保证他们此刻能够全身而退。 “这下可以放我们离开了!” 李牧憋屈道。 他向来傲气,可却三番两次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两次坑。 “随意。” 南挽也没有强留的念头。 她不确定杀掉男女主会不会干扰天道,从何导致整个位面世界坍塌。 所以这个时候,男女主暂时还不能死。 “走。” 李牧低喝一声,一行人灰头土脸地离开。 白软软忍不住回头看了楚矜一眼,神色惊疑不定。 楚矜完美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作为菟丝花,她需要汲取足够的养分才能保证自身能够茁壮成长。 所以一棵能提供给她养分的大树必不可少。 楚矜实力强大,如果她能…… 白软软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注意到女主的目光,南挽轻轻挑了挑眉。 她没想到,女主放着好好的男主不要,转而打起反派的反应。 “挽挽。” 似乎不满南挽的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楚矜委委屈屈喊了一句。 对上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南挽总觉得有些心虚,如同做过亏心事一般。 “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也走了。” 陈峰不愿继续逗留,识趣离开。 他可不想再招惹这个煞星,能躲多远他就躲多远。 “麻烦了。” 虽然对方并没有帮到什么忙,但能在最后一刻及时赶到,苏行心里还是感激。 “不用。” 陈峰摆了摆手,招呼众人离开。 他有自知之明,就算今天他没帮忙,对方也能全身而退。 一场必定失败的战局就这般潦草结束。 很多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直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们偷偷打量楚矜,眼神充满敬畏。 这等强者,他们以前想也不敢想。 “咳咳。” 苏行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思绪。 “先收拾残局!有什么事,之后再聊。” 听到苏行的吩咐,这些人这才默默收回打量的目光,开始忙活手中的事务。 (本章完) 第424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七) 第424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七) “你……” 南挽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场唯有她一人清楚楚矜的身份。 对方并不是什么异能者,而是人人畏惧的丧尸,还很有可能是丧尸王。 如果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他的处境无疑于很危险。 楚矜并非不懂,但他还是来了。 “挽挽。” 南挽抬头,不解地看着楚矜。 见她视线望过来,楚矜嘴角轻扬,勾起一抹浅笑。 “你想去哪?” “回基地!” 南挽想了想道。 她得去问一下药清的研究成果。 “我跟你一起。” 楚矜握住南挽的手。 “好。” 南挽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点头答应。 “哎。” 陈娇偷偷摸摸来到白小念身旁,悄声问道:“小念,他们二人真是我们想的那种关系吗?” 白小念迷惘地摇了摇头。 他遇到南挽还不到一个月,对他的了解可能还不如苏行。 没收到满意的答复,陈娇撇了撇嘴,暗暗分出几分心神打量这二人。 他们似乎在说什么,脸上笑意清浅。 往下看,他们的手是握着的。 自然而然,没有半分不适。 陈娇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踩在云端,轻飘飘的。 “团长,这些晶核?” 王成迟疑道。 这些都是三级晶核,若是以往,他们肯定动手平分。 可这些晶核究竟是怎么来的,他们清清楚楚,他们说不出口。 “给南挽!你们觉得呢?” 苏行低声询问众人的意见。 “没问题。” 陈娇摊了摊手。 她从始至终都没想要这些晶核。 “我没问题。” 白小念紧接着道。 王成犹豫一会,咬牙道:“我也赞成。” 他虽然很想要这些晶核,但这毕竟不是基地的财产。 …… “嗯。” 见他们都没异议,苏行吩咐小兵把晶核送去南挽屋子。 南挽此刻正在研究室里。 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紧紧地盯着地上的丧尸,观察它接下来的反应。 丧尸眼底的凶芒一点点消失,蜕变为正常瞳孔。 “成功了。” 正当他们为此惊喜时,丧尸突然发生异变。 尖锐的指甲一下拔长,袭向离它最近的研究者,双眼充血,不住低吼。 可奈何前面有一层厚厚的玻璃阻挡,只留下难听的嗤嗤声。 “又失败了。” 一名比较年轻的研究者苦笑。 为了完成这个药清,他们不眠不休研究了数天。 可不管怎样,都失败了。 他不怀疑南挽话里的真实性,只是觉得有些挫败。 他们这些人哪个拿出去都可称为天才,可在李牧面前却黯然失色。 对方是真正的天才,非常人所能比。 “要是李牧在这里就好了。” 但这是想想都不可能的事。 对方那般恃才傲物的人,怎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 “看来我们还得再花一点时间。” 南挽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她怀疑,药清非要由李牧制作才能成功。 剧情里,李牧凭药清站在异能者顶端,一呼百应。 这是天道对他的偏爱,不能轻易动摇。 若想研制出解药,还得从李牧身上下手。 (本章完) 第425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八) 第425章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八) 天海基地。 “牧哥,现在怎么办?” 白软软怯生生问道。 如今基地不仅损失惨重,还走了不少人。 现在的他们,连原先实力最弱的西南基地都比不上。 “随他们。” 李牧摇头:“一群墙头草,留着也是无用。” “软软。” 他伸手,与其十指相扣,声音温柔:“我只有你了。” 他一下从天堂跌入地狱,昔日的追随者都一个个离去,只有白软软对他不离不弃。 “牧哥。” 白软软冲他笑了笑:“我不会抛下你的。” 在没找到可以依附的强者之前,她是坚决不会离开的。 李牧不懂白软软心里的弯弯绕绕,听到这句话更是感动。 “软软,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的。” 李牧表情坚定。 虽然他没有异能,但他其它的办法。 只要他研究出能治疗丧尸的解药,那他就不必惧怕任何人。 可如今药清在苏行手上…… 重新制作一份药清需花费数月。 他等得起,软软等不起,所以药清必须尽快拿回来。 不能武斗,只能智取。 “软软,你不是有个弟弟在西南基地吗?” 李牧激动地握住白软软的手:“你能不能让他帮忙把药清拿回来?” “我……” 白软软支支吾吾。 虽为姐弟,但她跟白小念的关系势如水火,彼此皆瞧不起对方的存在。 若是找他帮忙,他非但不会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嗤笑。 但她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我试试!” 她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去…… 想到那天的人影,白软软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李牧一心沉浸在喜悦当中,没有注意白软软的神色。 —— “见面?” 白小念懒洋洋靠在柱子上:“你真当我傻不成?” 以白软软的性子,怎么可能拉下脸来与他见面?定是想求他帮忙。 可他就是不想帮。 收到白小念的答复,白软软也没有意外,继续抬高了条件。 “我把修炼功法给你。” 到她这个境界,完全可以通过植物传递心中所想。 但白小念自身基础薄落,加上没有好的功法,她能办到的,他却不能。 “你有这么好心?” 白小念语气充满怀疑。 白软软天真善良只能用来哄那些男人,他可不上当。 “我也有条件。” 白软软沉默半秒:“把药清给我,反正你们拿到手中也是无用。” “不行。” 白小念毫不犹豫拒绝,可看到暗处南挽的意思后又匆匆开口:“我可以给你,但前提,你们必须亲自过来取。” “这不可能。” 白软软不自觉提高音量道:“我不会答应。” “那你就别想得到药清。” 白小念不以为然。 他要不坑白软软一就对不起他先前所受的伤。 反正现在有求于人的不是他。 既然双方都有这要求,那就看谁更胜一筹。 “好。” 白软软咬牙切齿:“你的话我会帮你转告李牧。”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见她离开,南挽才从暗处走出来。 (本章完)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十九) “姐姐,你为什么要我答应?” 白小念脸上满是不解。 这份药清分量极重,几乎关乎所有人类的存亡。 就这般轻易交出去…… “你觉得我们能完成药清的制作吗?” 南挽反问。 最近一个月,研究人员如何废寝忘食地研究,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每个人都期盼有一天他们基地能研制出真正的解药,拯救这个吃人的末世,但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一次次实验均已失败告终。 饶是所有人心里都不愿承认,事实还是摆在他们眼前。 单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无能为力。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完成剩下半部分药清的研究,还得李牧动手。 这次就是契机。 “可……” 白小念面露犹豫:“要是李牧研制出真正的药清以此来威胁怎么办?” 以李牧的性格是真的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到时他们如果站在李牧的对立面就会成为全人类的公敌。 “所以白软软暂时还不能离开。” 南挽轻声道。 李牧最在意的就是白软软,哪怕药清也要往后靠。 把白软软抓起来,李牧就会有忌惮,继而行事越发谨慎。 白小念愣住了。 这般行事作风跟南挽之前简直大相径庭。 他有点怀疑对方是受了他人的影响。 那个人是谁,白小念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 —— 白软软并没有离开,而是偷偷利用植物系异能的特性找到楚矜。 楚矜此时正抬头看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周围四下无人,白软软心喜,刚想抬脚上前。 楚矜突然回过头,冷冰冰的眸子直直地注视她。 被这般注视,白软软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是对方的奴隶,她必须全心全意对对方臣服。 这很不正常。 白软软摇摇头,通常都是别人向她臣服。 “你……”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滚。” 楚矜脸上满是厌恶。 白软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末世以来,她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从未被如此粗暴对待过。 楚矜的态度激发了她的斗志。 对方越这样,她越是想要看到对方日后为她着迷的模样。 她自信地上前:“我是来帮你的,只要……” “滚。” 楚矜脸色未变丝毫。 他没有认出白软软是谁,只是对对方下意识不喜。 “怎么会?” 白软软愕然,怎么会有人不受她的影响。 受修炼功法的影响,她可以轻易获得他人的好感。 就算对她有过节的人也对她恨不怎么起来。 她跟对方单独呆了这么久,楚矜没有丝毫改变。 见她没有理会,楚矜不耐烦抬手。 因离的较近,白软软清楚可以看清他瞳孔的颜色。 银色,极为璀璨。 他是丧尸,不是人类。 白软软心下一惊。 难怪她的功法对对方不起作用,原来对方是那种存在。 她退后几步,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嗫嚅道:“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 说罢,她就急匆匆离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楚矜定定地看了她背影一眼,突然勾了勾唇。 鱼上钩了。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 “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见白软软回来,李牧快步上前问道。 白软软表情惊惧,身体不住颤抖。 李牧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一个劲地追问。 “牧哥。” 白软软紧紧抓住李牧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语无伦次道:“他……他……” “怎么了?” 李牧这才注意的白软软的脸色意外苍白。 “牧哥。” 白软软哽咽道:“他是丧尸王。” “丧尸王?” 李牧愣住了。 “楚矜是丧尸王。” “怪不得?” 李牧喃喃自语。 既然楚矜是丧尸王,那与他关系亲密的南挽会不会也是…… 想到这个可能,李牧心跳的厉害。 难怪对方实力那般强大,原来是丧尸。 西南基地窝藏丧尸,且与丧尸为伍。 李牧突然很想大笑,这是对方主动把把柄送到他手上。 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到时不止其他几个基地,更甚者幸存下来的所有人类。 李牧这时也无心药清的研究,立刻派人请黑狐基地的负责人过来议事。 这一谈就是大半个时辰。 李牧不知允诺了什么条件,黑狐基地的负责人出来时脸色愉悦。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李牧轻轻握住他的手,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要的是基地,而对方要的是丧尸王的晶核。 这是一项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牧哥。” 白软软突然心慌的厉害。 她由植物系所化,天生具有趋利避害的能力。 在她的感知里,这次计划有很大的可能性会不顺利。 “怎么了?” 李牧投以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 白软软摇头。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这股心悸无端消失了,仿佛刚才那般都是错觉。 “不可能有事的。” 白软软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南挽和李牧再怎么厉害,也难以挡住这悠悠之口。 “软软,你好好呆在这里。” 见她神思不属,李牧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没有要求她一同前往,而是留下。 “好。” 白软软咬了咬唇。 她肯定是想去的,但心里却始终有一丝顾忌。 如果刚才的感觉不是假的呢? 她去了就是送死。 她惜命,哪怕会发生一丝可能性,她都不会贸然出手。 至于李牧,他现在意气上头,就算劝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所以万一遇到危险,那也不怪她。 毕竟她事先提醒过了,信不信全由他自己。 想到这里,白软软内心稍稍平静。 西南基地。 小兵正百无聊赖地站在城墙上巡逻,突然听到嗤嗤声,像是异能撞击空气的声响。 他抬头一看,远方黑压压一片人影。 小兵吓的一大跳,赶紧拉响警报。 “遇敌。” 苏行眉头紧皱。 自从上次李牧失败后,就再也无人敢打他们基地的主意,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李牧? 他难道还没有放弃…… “老大,我们出去看看。” 陈娇提议道。 她也想看看这时候究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对她们基地动手。 “走!” 苏行没有拒绝,一行人直直朝城墙涌去。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二) “牧哥。” 离地越近,白软软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李牧近乎疯狂的神情后选择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对方都不愿意相信。 她只能默默提高警惕,防止意外情况。 “苏行。” 李牧如愿在城墙上找到想要找的人,大声道:“你窝藏丧尸,究竟有何居心?” “丧尸?” 苏行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回头看着身后的陈娇,对方同样一头雾水。 “老大。” “他不会刺激太大,疯了!” “李牧。” 苏行反应过来,话语随着风送到每个角落:“你休要胡言乱语。” 他们基地的每个人都朝夕相处,彼此熟识,要是其中混杂着丧尸,他们不可能认不出来。 “我胡说?” 李牧冷笑道:“有本事你让新来的那几个人当众测验,到时再来定论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人的血液是红色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丧尸通过一层层污染进化,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血液是诡异的黑色,腥臭且令人作呕。 新来的那几个人? 苏行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南挽二人。 南挽是丧尸? 苏行扯了扯唇角,觉得李牧脑子堪称有毒。 如果南挽是丧尸,那她杀她那么多同胞作甚,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戒心? 苏行摇摇头,这根本没有必要。 “苏团长。” 黑狐基地的负责人朗声笑道:“我们也不相信这两位强者是丧尸,但事关全人类的生死,我们也不能当作儿戏。” 他这话说的甚是漂亮。 如果苏行不同意,那就是在与全人类为敌。 “你……” 陈娇恨不得从脚下拔出高跟鞋扔出去。 这一手道德绑架,玩得相当的6。 “想必苏团长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李牧乐的顺水推舟,假惺惺道。 “我们要真相。” “苏团长,你该不会是心虚了!” 见越来越多人倒戈,李牧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这次,他看苏行怎么脱身。 “姐姐不可能是丧尸。” 白小念突然出口,打断众人的话。 “如果她是丧尸,当初就不该费心费力的救我们。” 这些留在基地的人多多少少受过南挽的恩惠。 每次做任务之际,对方都会尽心尽力地保护他们。 想到这,部分人愧疚地低下头。 他们居然受到敌方的蛊惑,转而怀疑帮助过他们的人。 站在李牧身后的人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指着白小念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是丧尸,他的血是绿色的,那日我亲眼所见。” “绿色的?” 所有人怔住了。 绿色的血液,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 白小念脸色淡漠,即使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他也不闪不避。 “那又如何?这不能证明我就是丧尸!” “没错。” 陈娇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绿色的血液不是丧尸。” “他就算不是丧尸,也不是人类,他就是一个怪物。” 李牧神情古怪:“你居然把一个怪物放在你们身边这么久?” 绿色的血液,李牧不动声色地扫了白小念一眼,不知解剖起来是什么画面? “怪物?” 白小念淡淡重复了一句他说的话:“你不也是和一个怪物朝夕相处吗?而且……” 他讽刺道:“你还想跟那个怪物结婚呢?” 他是怪物,那与他同根生的白软软又好到哪里去? “你胡说。” 李牧想也不想道。 软软怎么可能是怪物呢?她那般单纯善良。 当初遇见她时,她明明自己饿的都快晕倒了却还是坚持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一个小孩。 这般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是怪物? 李牧摇摇头,语气坚定。 “软软她不可能是怪物。” “可不可能,一试便知。” 南挽淡淡道。 薄薄的刀片从空中划过,轻轻割了一道口子。 白软软慌慌张张用手遮掩那处伤口。 但晚了。 所有人都能看到她手心沁出的绿色血液。 “软软。” 李牧艰难地喊出这个名字。 她怎么可能是怪物呢? 软软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谁都可以不信,但不能不信软软。 可事实上,他的软软确实欺骗了她。 她说她是异能者,其实她是怪物。 她说她受人追杀,实则追杀她的人都死了。 …… 李牧这才意识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事在对方身上有多么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有细想过,今天…… “牧哥。” 白软软语气慌乱。 “我……” 如果失去了李牧这棵大树,她今后真的无望了。 “软软,你放心。” 李牧轻声保证:“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白软软怔怔看着李牧,对方的神情是那般认真,丝毫看不出作假的痕迹。 饶是对方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依然选择保护她。 白软软突然觉得她以前的想法究竟有多么过分。 既然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可以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那她又何必将目光放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软软虽然是怪物,但我相信她。” “她从来没有做过不好的事,她是好人。” “她是好人,难道我就是坏人?” 白小念对李牧这番话嗤之以鼻。 就因为他喜欢白软软,所以,白软软就是好人。 白小念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逻辑。 “软软她能拯救人类,你能吗?” 李牧反问道。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她的目的是帮助人类,那就足够了。” “厉害啊!” 陈娇瞠目结舌。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洗的?敢情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管对方做什么都是好的。 “行了。” 见话题越扯越远,黑狐基地的负责人出口打圆场:“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丧尸,不是内部相争。” “内部相争?” 苏行默默咀嚼这四个字,眼神无端锋冷:“谁跟你们是内部?” 当初这两个基地联合起来攻打他们基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都是内部的人? 他们嘴上一直都是冠冕堂皇,根本没有半句真话。 既然这样,他又凭什么信他们二人的话?坏了南挽对他的印象。 就算南挽真的是丧尸,那又如何?总比这些虚情假意的人好的多。 “”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三) “苏行,难道你想与所有人为敌吗?” 李牧冷笑道。 包庇丧尸,简直是自毁前途。 “与所有人为敌?” “我呸。” 陈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凭你一句话就能颠倒黑白?” “你说南挽他们是丧尸,你们至少得拿出证据来,口说无凭算什么本事?” “没错。” “就是。” 其他人纷纷出声应和。 他们也不傻,李牧先前的举动明显是在利用他们。 “证据?证据就是他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 李牧环顾四周,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各位扪心自问,自进入末世以来,你们的异能是多少等级?而这两人是什么等级?” 就算是天才,也不是一蹴而就。 这两人,凭空冒出,实力强大不说,先前还没有名姓,这怎么不惹人怀疑? 这话一出,劝退了不少想替南挽说话的人。 哪有人的能力这般强大? 他们能安然无恙的活在现在,也可以称的上一句天之骄子,但比起南挽还是自惭形秽。 对方的实力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不管是与多么强大的对手对抗,她都显得游刃有余。 强大还是个坏处? 陈娇气乐了,当即开口想要争辩,但却被人拦住。 “南大佬?” 陈娇本来不悦,可看清来人后,这股不悦立刻转化为惊讶。 南挽冲她摇了摇头。 陈娇会意,退后几步,让他们交谈。 “你说我是丧尸?” 南挽静静地看着李牧,眼神无波无澜。 被这般注视,李牧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但争强好胜的性格迫使他梗着脖子道:“没错,你就是丧尸,有本事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割开手。” “可以。” 南挽点了点头,又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经历上次的事后,李牧显然提高了警惕,生怕南挽会再坑他一次。 “把她交给我。” 南挽指了指一旁魂不守舍的白软软。 “不行。” 李牧脸色微变。 他怎么可能会同意拿软软当做筹码?软软是他一个人的,所有人读不能从他身边夺走她。 “那就免谈。” 南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李牧功亏一篑。 “牧哥。” 白软软偷偷扯了扯李牧的衣角:“你就答应!” 这事她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们绝对不会输。 “可……” 李牧有些犹豫。 他不想让心爱之人以以身犯险,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牧哥,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白软软可怜巴巴道。 “怎么可能?” 李牧急着表明态度:“我肯定相信你。” 这么大的基地,如果他连软软都不相信,那他还能相信谁。 “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 白软软轻笑道。 她有十成十的把握肯定这一方肯定有人是丧尸。 现在他们死鸭子嘴硬,可真相真的到来之前,他们有的是好果子吃。 “软软。” 白软软回过神来,道:“我们答应。” 她想知道,这群人现在怎么死鸭子嘴硬,后知道真相那一刻起脸色有多黑。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四) “开始!” 白软软对此信心满满。 她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楚矜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丧尸。 “好。” 南挽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轻轻往手心一划,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红色的。” 见状,旁人窃窃私语。 南挽根本不是什么丧尸。 白软软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心中的骄傲却撑着她站在这里。 “下一个。” 她佯装淡定道。 就算南挽不是丧尸又怎样?只要楚矜是丧尸就足以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当日,他们所有人亲眼见证他们二人关系亲密。 明知道对方是丧尸,却还将他带入基地。 这不是窝藏罪犯是什么? 楚矜动也不动,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直看向南挽。 见南挽点头,他才慢吞吞接过她手中的匕首,划过手腕。 白软软紧紧地盯着那处手腕,指甲近乎掐进肉里。 那血一定是绿色的。 楚矜一定是丧尸。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楚矜抬头,冲她笑了一下,笑意丝毫不见眼底。 白软软莫名心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捂住胸口,心脏那块位置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不会的。” 她在内心安慰自己:“楚矜他一定是丧尸。” 她是植物系异能,不可能感知错的。 “不是。” “什么?不是?” 白软软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我不信。” 她踉跄着上前,红色的血液刺痛她的眼睛。 怎么会? 白软软自言自语。 楚矜怎么可能不是丧尸? 那日她亲眼…… 不对。 白软软疯狂摇头,她想起来了。 那日楚矜意外出现,她上前试探。 对方是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的。 原因就是为了今日。 他们给她设了一个局,她钻进去了,然后就逃不掉了。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白软软猛地抬头,声音尖锐。 “姐姐。” 白小念眼神讥讽:“我可没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奈何对方并不相信。 “软软。” “牧哥。” 白软软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我害了你。” 她错了,她不应该见异思迁,不应该自命不凡。 她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李牧。 对方对她那么好,她怎么敢的啊! “软软。” 李牧伸手将其拥入怀里,安慰了几句后,抬头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他不傻,他能看出,这些人都是冲他来的。 他手里唯一能值得对方大动干戈的只有那尚未完成的药清。 药清? 李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你们基地这么多人,连一份这么简单的药清都完成不了?” “团长。” 听到这话,一众研究者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这么多人,竟不如李牧一人。 他们有心辩解,但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毕竟李牧说的都是事实。 他们的确不如他。 “所以,你的答案?” 南挽脸色未变丝毫。 “药清我可以给你。” 李牧呼了一口气,继续道:“但事成之后,必须放软软离开,且今后不再打扰我们二人。” “可以。” 南挽声音淡淡:“但前提是你不主动招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 李牧咬牙切齿地同意。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五) “李牧真的能研制出药清吗?” 苏行忧心忡忡。 虽然李牧在这方面的才华无可指摘,可那毕竟是能治疗丧尸病毒的药清,真的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制作出来吗? “应该……可以。” 南挽不确定道。 如果连天道之子都研制不出,这位面世界算是被放弃了。 苏行看了南挽一眼,显然有些惊讶于对方的话。 明明两人关系冷淡,可南挽的口吻却透着熟络。 换作任何人,都无法对李牧这般肯定。 他摇摇头,把脑海里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念头祛除。 不管如何,南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他应该对她保持信任。 “走!” 楚矜突然上前,挡住苏行的视线,动作中浓浓的占有欲。 苏行哭笑不得。 似乎从楚矜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对方便有了敌意。 他开口解释了几次,但楚矜却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 “姐姐。” 白小念上前,抱住南挽手臂:“你要去哪?” 见状,苏行抬头看了楚矜一眼。 对方眼里的冷意几乎化为实质。 苏行相信,如果不是碍于一旁的南挽,对方估计会毫不犹豫把人扔出去。 白小念并未意识到自身的危险处境,言语热情似火。 眼见着身旁这座冰山越来越冷,苏行轻轻咳了几声。 “老大,怎么了?你喉咙不舒服?” 陈娇关切问道。 “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仿佛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本来垂头丧气的研究者纷纷散发出饿狼般的目光。 苏行默默打了个寒颤,坚决摇头:“不是,只是被呛到了。” 一旁的研究者眼神逐渐失望。 经历末世后,存活下来的人类会随着异能等级的提高身体一步一步强化,生病感冒之类的事几乎很少发生。 研究者大多时间都无所事事,只能自己找事干。 好不容易来了一份重活,可惜…… 他们叹了一口气。 实力不够强大。 学无止境,他们还是要多钻研。 白小念总算意识到自身的危险处境,默默咽了口唾沫,主动退后几步。 楚矜眼神渐缓。 “走!” 南挽握住楚矜的手,向众人告辞。 楚矜的情况有些复杂。 他是丧尸王,身体内含有的丧尸病毒比其他丧尸只多不少,药清在他身上几乎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就算所有丧尸都转化为正常人,楚矜也依旧是丧尸。 想到这,南挽有些头疼。 若所有人都变成正常人,楚矜就会变成所有人眼里的异类。 可如果不这样做,世界就会走向毁灭。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你现在是几级丧尸?” 待周围四下无人后,南挽这才出声询问。 “八级还是九级?” 楚矜不确切道。 他跟其他丧尸不一样,他天生就拥有跟四级异能者媲美的力量。 他不屑于吞并其他丧尸的晶核,可力量还是逐步增强。 闻言,南挽神情凝重。 天生拥有力量,听上去得天独厚。 可前提是楚矜不是丧尸。 一个丧尸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注定与全世界为敌,站在所有人对立面。 天道对其可谓不狠。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六) 楚矜面色平静,眼里满满的都是南挽的倒影。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人还是丧尸,只在乎南挽这一人。 只要对方不嫌弃他就够了,他人的目光于他何干? “回去!” 南挽低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一时半会也找不了解决的办法,只能多花些时间思考。 “嗯。” 楚矜点头,慢吞吞地跟在南挽身后。 白小念追了上来,远远见他们离开,停住脚步。 天海基地。 “团长,软软她……” 谭塘欲言又止。 他简直无法相信,那般单纯善良的软软居然不是人类。 对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 “那又怎样?” “不管软软是不是人类,至少她从来没想害过我们。” 李牧语气严厉:“相反,她还一直帮助我们。” “抱歉,团长。” 谭塘摇了摇头,当滤镜打破后,之前的种种便逐渐变得面目可憎,昔日的好都成了别有所图。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软软是帮助了他们不少,但根本上还是利用更多。 他们这些人从一开始跟李牧就不一样,对方好歹是被承认了身份,他们从头至尾都是被忽略的那一方,就像主人养的哈巴狗,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他们好歹是声名赫赫的异能者,可却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他们喜欢的人变得这般卑微,还得不到一丝好处。 让他们忘记白软软的身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呆在基地,他们做不到。 加上,基地已大不如前。留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指望,还不如抽身离开,方才有容身之处。 想到这,谭塘放下手中的刀,头也不回地离开。 “团长,保重。” 见一人这般,其他人纷纷效仿。 “团长,保重。” 短短几分钟,基地的高层便少了一大半。 “你们?” 李牧不解。 这些人都是基地的核心,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 “团长。” 见李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本打算离开的人于心不忍,劝道:“只要你放弃白软软,弟兄们都愿意留下。” “是啊!团长。” 其他人出声附和。 他们之前便是李牧的追随者,在白软软没到来之前,李牧冷静睿智,行事果断且有担当,深受他们信任。 可白软软来了基地之后,李牧行事变得越来荒唐,越来越没了底线。 如果不是白软软,基地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李牧现在手中握有药清,只有他想,走到何处都可奉为座上宾,并不是无路可走,还有机会。 “不行。” 李牧想也不想地拒绝。 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就是不能放弃白软软。 “既然如此,那团长,你好自为之。” 见李牧不听劝阻,剩下的人也没了继续效忠对方的念头,相继离开。 很快,偌大的基地便只剩下李牧一人。 “我真的做错了吗?” 李牧喃喃自语。 他只是有了一个喜欢的人,想倾尽全力保护好她,这难道有错吗?为何那么多人都不理解他? 没人回答,只有簌簌寒风,吹得人遍体生凉。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六) 楚矜面色平静,眼里满满的都是南挽的倒影。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人还是丧尸,只在乎南挽这一人。 只要对方不嫌弃他就够了,他人的目光于他何干? “回去!” 南挽低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一时半会也找不了解决的办法,只能多花些时间思考。 “嗯。” 楚矜点头,慢吞吞地跟在南挽身后。 白小念追了上来,远远见他们离开,停住脚步。 天海基地。 “团长,软软她……” 谭塘欲言又止。 他简直无法相信,那般单纯善良的软软居然不是人类。 对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 “那又怎样?” “不管软软是不是人类,至少她从来没想害过我们。” 李牧语气严厉:“相反,她还一直帮助我们。” “抱歉,团长。” 谭塘摇了摇头,当滤镜打破后,之前的种种便逐渐变得面目可憎,昔日的好都成了别有所图。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软软是帮助了他们不少,但根本上还是利用更多。 他们这些人从一开始跟李牧就不一样,对方好歹是被承认了身份,他们从头至尾都是被忽略的那一方,就像主人养的哈巴狗,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他们好歹是声名赫赫的异能者,可却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他们喜欢的人变得这般卑微,还得不到一丝好处。 让他们忘记白软软的身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呆在基地,他们做不到。 加上,基地已大不如前。留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指望,还不如抽身离开,方才有容身之处。 想到这,谭塘放下手中的刀,头也不回地离开。 “团长,保重。” 见一人这般,其他人纷纷效仿。 “团长,保重。” 短短几分钟,基地的高层便少了一大半。 “你们?” 李牧不解。 这些人都是基地的核心,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 “团长。” 见李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本打算离开的人于心不忍,劝道:“只要你放弃白软软,弟兄们都愿意留下。” “是啊!团长。” 其他人出声附和。 他们之前便是李牧的追随者,在白软软没到来之前,李牧冷静睿智,行事果断且有担当,深受他们信任。 可白软软来了基地之后,李牧行事变得越来荒唐,越来越没了底线。 如果不是白软软,基地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李牧现在手中握有药清,只有他想,走到何处都可奉为座上宾,并不是无路可走,还有机会。 “不行。” 李牧想也不想地拒绝。 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就是不能放弃白软软。 “既然如此,那团长,你好自为之。” 见李牧不听劝阻,剩下的人也没了继续效忠对方的念头,相继离开。 很快,偌大的基地便只剩下李牧一人。 “我真的做错了吗?” 李牧喃喃自语。 他只是有了一个喜欢的人,想倾尽全力保护好她,这难道有错吗?为何那么多人都不理解他? 没人回答,只有簌簌寒风,吹得人遍体生凉。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七) 半月时间转瞬而逝,李牧手中的药清很快落入尾声,正式投入使用。 丧尸似乎对此有所察觉,行踪越发鬼魅。 平时他们往往追着人跑,现在是人类到处去寻找丧尸。 “老大。” 陈娇兴高采烈道:“好消息,现在大部分丧尸都蜕变为正常人了。” 这离他们的初衷越来越近。 等到丧尸退出这个世界,苏行相信,世界会一点一点恢复原样。 到时…… 想到这,苏行脸上泛出喜色。 “团长。” 白小念快步走上来,声音急促:“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苏行面色一凝。 这个关节骨,非常重要。哪怕出一点差错,他们之前做出的种种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他们不愿意成为普通人,天天叫嚷着要把他们的异能还回来。” 白小念无奈道。 丧尸的天赋实力本身比人类出色,加上异能,实力相当强大。 可蜕变为普通人后,他们不再拥有异能,不再像之前那般被人拥护。 基地处处都需要开支,他们身无分文,只能靠劳动赚钱。 可这依旧不足以温饱,只能靠基地救济。 这对一些非常爱面子的人来说十分难受。 他们以往那般强大,现在却变成只能依靠他人的难民,有心理落差一点也不奇怪。 但现在局势不同,如果仅仅为了强大变成没有理智的丧尸与作恶者无疑。 “带我过去。” 苏行冷声道。 这事若无法解决,他们将永无宁日。 “好。” 白小念忙不迭在前带路。 空旷的平地,一堆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 “我们要见团长。” “要见团长。” “抱歉,团长有事在忙……” 小兵努力尝试平息他们的怒火:“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转告?” 一人冷笑道:“恐怕是背地里添油加醋,说一些莫须有来污蔑我们这些人。” “就是就是。” “你们现在都是异能者,就我们这些人都是普通人。要是行事有所突,我们第一个遭殃。” 凭什么那些异能者安然无恙,而他们却变成一个普通人? “我们要拿回自己的异能。” “不可能。” 白小念想也不想道。 异能又不是什么大白菜,说有就有。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都走,不留下来碍你们的眼。” 反正这个基地已经容不下他们这些人。 “团长,这……” 小兵手足无措。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们想要什么?” 苏行沉默半晌,问道。 他不相信这群人汇聚在一起都是为了异能,背地里肯定有所图谋。 “团长爽快。” 领头那人嘿嘿一笑:“我想要的很简单,把基地负责人的身份让给我。” 他们普通人数量最多,怎么能容许一个异能者踩在他们头上,听他调遣? “团长。” 陈娇急了:“不能答应。” 这些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若把基地负责人的身份给他,他们指不定要做出多少恶心勾当。 “是啊!团长,我们不能答应。”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七) 半月时间转瞬而逝,李牧手中的药清很快落入尾声,正式投入使用。 丧尸似乎对此有所察觉,行踪越发鬼魅。 平时他们往往追着人跑,现在是人类到处去寻找丧尸。 “老大。” 陈娇兴高采烈道:“好消息,现在大部分丧尸都蜕变为正常人了。” 这离他们的初衷越来越近。 等到丧尸退出这个世界,苏行相信,世界会一点一点恢复原样。 到时…… 想到这,苏行脸上泛出喜色。 “团长。” 白小念快步走上来,声音急促:“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苏行面色一凝。 这个关节骨,非常重要。哪怕出一点差错,他们之前做出的种种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他们不愿意成为普通人,天天叫嚷着要把他们的异能还回来。” 白小念无奈道。 丧尸的天赋实力本身比人类出色,加上异能,实力相当强大。 可蜕变为普通人后,他们不再拥有异能,不再像之前那般被人拥护。 基地处处都需要开支,他们身无分文,只能靠劳动赚钱。 可这依旧不足以温饱,只能靠基地救济。 这对一些非常爱面子的人来说十分难受。 他们以往那般强大,现在却变成只能依靠他人的难民,有心理落差一点也不奇怪。 但现在局势不同,如果仅仅为了强大变成没有理智的丧尸与作恶者无疑。 “带我过去。” 苏行冷声道。 这事若无法解决,他们将永无宁日。 “好。” 白小念忙不迭在前带路。 空旷的平地,一堆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 “我们要见团长。” “要见团长。” “抱歉,团长有事在忙……” 小兵努力尝试平息他们的怒火:“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转告?” 一人冷笑道:“恐怕是背地里添油加醋,说一些莫须有来污蔑我们这些人。” “就是就是。” “你们现在都是异能者,就我们这些人都是普通人。要是行事有所突,我们第一个遭殃。” 凭什么那些异能者安然无恙,而他们却变成一个普通人? “我们要拿回自己的异能。” “不可能。” 白小念想也不想道。 异能又不是什么大白菜,说有就有。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都走,不留下来碍你们的眼。” 反正这个基地已经容不下他们这些人。 “团长,这……” 小兵手足无措。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们想要什么?” 苏行沉默半晌,问道。 他不相信这群人汇聚在一起都是为了异能,背地里肯定有所图谋。 “团长爽快。” 领头那人嘿嘿一笑:“我想要的很简单,把基地负责人的身份让给我。” 他们普通人数量最多,怎么能容许一个异能者踩在他们头上,听他调遣? “团长。” 陈娇急了:“不能答应。” 这些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若把基地负责人的身份给他,他们指不定要做出多少恶心勾当。 “是啊!团长,我们不能答应。”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八) “不行。” 苏行摇头拒绝。 若换一个有能力的人跟他说,他或许还会同意。 可像这种只会躲在背后暗箭伤人的小人,不能容忍。 想到这,苏行眼里飞快略过一丝杀意。 察觉到危险,那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想到背后那人给予的条件,他腰板顿时挺直许多。 “有本事你打死我们啊!” “打死我们。” 身为普通人,在面对异能者时,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既然无法保障自己的权益,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是丧尸。 可药清投入使用后,丧尸已全部走向灭绝,除了丧尸王还拥有转化丧尸的能力外,其他人根本毫无办法。 不对,丧尸王还活着。 身为丧尸之中的王者,普普通通的药清对他无用。 只要找到他们伟大的王,他们就能再次转变丧尸,进而进化,到时他们不仅能拥有人类的意识,还能不死不灭。 到时这世间就会被他们所主宰,眼前的困境迎刃而解,他们无需依靠外来者的给予。 苏行脸色铁青。 仿佛知道自己有所倚仗,那人说话越发嚣张。 “苏团长,我劝你还是同意!难道你真想对我们这些普通人赶尽杀绝吗?” 异能者的数量远不如普通人。 如果把这些人杀了,幸存者的数量就会锐减,到时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苏行不敢想象。 “苏团长,你们别无选择。” 天海基地。 “牧哥。” 白软软脸色苍白:“还要实验吗?” “软软,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李牧紧紧盯着面板上的实验数据,头也不回道。 白软软的存在,平生罕见。 如果他能借此研究出新一种药物,到时谁也奈何不了她。 白软软有些犹豫。 她已经丧失了大部分血液,再这样下去,她的异能就会被封,没有异能的她,在末世根本活不下去。 “软软。” 李牧放缓了语气:“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的未来?难道你不想跟我长相厮守吗?” “牧哥,我……” “软软,放心!我是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重重往白软软手心一划,绿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白软软吃痛,想收回手。 可她此刻身体虚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感受自己的生机一点一点地下降。 “好了。” 李牧放下匕首,迅速钻进一旁的实验室里。 “我的选择真的正确吗?” 白软软愣愣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她感觉李牧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她捂住手上的伤口,狼狈离去。 “真当我们怕你不成?” 泥人尚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性子本就急躁的陈娇。 她二话不说便动手。 “大家看看啊!异能者打人了。” 那人也不反抗,硬生生站在原地挨揍。 “大家设身处地地想想,这些异能者真的可信吗?他们想动手就动手,哪有什么王法可言?” “陈娇。” 苏行厉声呵斥了一句。 “老大,对不起。” 陈娇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后几步。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八) “不行。” 苏行摇头拒绝。 若换一个有能力的人跟他说,他或许还会同意。 可像这种只会躲在背后暗箭伤人的小人,不能容忍。 想到这,苏行眼里飞快略过一丝杀意。 察觉到危险,那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想到背后那人给予的条件,他腰板顿时挺直许多。 “有本事你打死我们啊!” “打死我们。” 身为普通人,在面对异能者时,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既然无法保障自己的权益,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是丧尸。 可药清投入使用后,丧尸已全部走向灭绝,除了丧尸王还拥有转化丧尸的能力外,其他人根本毫无办法。 不对,丧尸王还活着。 身为丧尸之中的王者,普普通通的药清对他无用。 只要找到他们伟大的王,他们就能再次转变丧尸,进而进化,到时他们不仅能拥有人类的意识,还能不死不灭。 到时这世间就会被他们所主宰,眼前的困境迎刃而解,他们无需依靠外来者的给予。 苏行脸色铁青。 仿佛知道自己有所倚仗,那人说话越发嚣张。 “苏团长,我劝你还是同意!难道你真想对我们这些普通人赶尽杀绝吗?” 异能者的数量远不如普通人。 如果把这些人杀了,幸存者的数量就会锐减,到时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苏行不敢想象。 “苏团长,你们别无选择。” 天海基地。 “牧哥。” 白软软脸色苍白:“还要实验吗?” “软软,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李牧紧紧盯着面板上的实验数据,头也不回道。 白软软的存在,平生罕见。 如果他能借此研究出新一种药物,到时谁也奈何不了她。 白软软有些犹豫。 她已经丧失了大部分血液,再这样下去,她的异能就会被封,没有异能的她,在末世根本活不下去。 “软软。” 李牧放缓了语气:“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的未来?难道你不想跟我长相厮守吗?” “牧哥,我……” “软软,放心!我是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重重往白软软手心一划,绿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白软软吃痛,想收回手。 可她此刻身体虚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感受自己的生机一点一点地下降。 “好了。” 李牧放下匕首,迅速钻进一旁的实验室里。 “我的选择真的正确吗?” 白软软愣愣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她感觉李牧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她捂住手上的伤口,狼狈离去。 “真当我们怕你不成?” 泥人尚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性子本就急躁的陈娇。 她二话不说便动手。 “大家看看啊!异能者打人了。” 那人也不反抗,硬生生站在原地挨揍。 “大家设身处地地想想,这些异能者真的可信吗?他们想动手就动手,哪有什么王法可言?” “陈娇。” 苏行厉声呵斥了一句。 “老大,对不起。” 陈娇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后几步。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九) “谁让你来的?” 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传了出来。 “李……牧。” 那人神情恍惚,支吾道。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尖锐的疼痛令他瞬间恢复了几分理智。 “精神控制?” 苏行眸中毫不掩饰的惊讶。 对方居然是精神系异能者? 他先前一直以为楚矜是力量系异能,身体才会这么强大。 没想到事实与他所想的恰恰相反,对方是最少见同时也是最难提升的精神系异能。 “精神操控?” 闻言,那人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一旁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尚且还是丧尸时,他们的王便是精神系强者。 世上真的有这般巧合的两个人吗? 都拥有精神系异能不说,还相当强大。 面对那人狐疑的目光,楚矜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眸子冰冷,冻的人浑身发颤。 那人伸手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他没认错,这是他们伟大的王,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沦为人类,换言之,他还有再次变得强大的机会。 他要追随他们伟大的王。 至于李牧允的好处,难道还比得上留在王身边的好处吗? 打定主意后,他换了个话术:“这一切都是李牧指使,他说,只要我们帮他完成这个任务,他便会重新给我们异能。” “重新给你们异能?” 苏行愣住了。 这话的意思是李牧有办法制造异能吗? 自末世以来,他们所有人都没搞懂丧尸究竟怎么来的?还有为什么人会拥有异能? 有研究者提出过,异能的诞生或许跟人的体质有关,就好比极少部分异能者是老人一样。 但这个论述并不受到认同,因为有另一种情况。 本该受人保护的儿童却拥有异能,身体强壮的青年反而没有异能。 异能究竟从何而来,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李牧却说有办法帮人获得异能。 他并不怀疑李牧话里的真实性,毕竟对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可让所有人都拥有异能实在是空穴来风。 “不可能。” 陈娇毫不犹豫道:“没人知道异能是怎么来的?” 若李牧真的有办法获得异能,他也就不会一直靠人保护了。 “去看看!” 南挽遥遥看了眼天海基地的方向。 这个消息给她提了个醒,男女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好对付。 她们表面上唯唯诺诺,实在背地里一直不停地在搞小动作。 “走。” 苏行沉吟半秒道。 他也想知道李牧究竟在耍什么小把戏? 他的性子并没有对方想象中那般好,李牧三番两次地挑衅足以令他可以不念同胞之谊。 “我也去。” 白小念出声道。 他跟白软软一母同胞,双方可以彼此感受对方的存在。 可最近几日,不知为何,白软软的生命力越来越低,甚至有消失的前兆。 他跟白软软虽然不对付,但也不想看着对方眼睁睁地死在他面前。 天海基地一定对他做了什么,她才会这般。 楚矜没有说话,默默用行动表示支持。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二十九) “谁让你来的?” 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传了出来。 “李……牧。” 那人神情恍惚,支吾道。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尖锐的疼痛令他瞬间恢复了几分理智。 “精神控制?” 苏行眸中毫不掩饰的惊讶。 对方居然是精神系异能者? 他先前一直以为楚矜是力量系异能,身体才会这么强大。 没想到事实与他所想的恰恰相反,对方是最少见同时也是最难提升的精神系异能。 “精神操控?” 闻言,那人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一旁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尚且还是丧尸时,他们的王便是精神系强者。 世上真的有这般巧合的两个人吗? 都拥有精神系异能不说,还相当强大。 面对那人狐疑的目光,楚矜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眸子冰冷,冻的人浑身发颤。 那人伸手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他没认错,这是他们伟大的王,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沦为人类,换言之,他还有再次变得强大的机会。 他要追随他们伟大的王。 至于李牧允的好处,难道还比得上留在王身边的好处吗? 打定主意后,他换了个话术:“这一切都是李牧指使,他说,只要我们帮他完成这个任务,他便会重新给我们异能。” “重新给你们异能?” 苏行愣住了。 这话的意思是李牧有办法制造异能吗? 自末世以来,他们所有人都没搞懂丧尸究竟怎么来的?还有为什么人会拥有异能? 有研究者提出过,异能的诞生或许跟人的体质有关,就好比极少部分异能者是老人一样。 但这个论述并不受到认同,因为有另一种情况。 本该受人保护的儿童却拥有异能,身体强壮的青年反而没有异能。 异能究竟从何而来,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李牧却说有办法帮人获得异能。 他并不怀疑李牧话里的真实性,毕竟对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可让所有人都拥有异能实在是空穴来风。 “不可能。” 陈娇毫不犹豫道:“没人知道异能是怎么来的?” 若李牧真的有办法获得异能,他也就不会一直靠人保护了。 “去看看!” 南挽遥遥看了眼天海基地的方向。 这个消息给她提了个醒,男女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好对付。 她们表面上唯唯诺诺,实在背地里一直不停地在搞小动作。 “走。” 苏行沉吟半秒道。 他也想知道李牧究竟在耍什么小把戏? 他的性子并没有对方想象中那般好,李牧三番两次地挑衅足以令他可以不念同胞之谊。 “我也去。” 白小念出声道。 他跟白软软一母同胞,双方可以彼此感受对方的存在。 可最近几日,不知为何,白软软的生命力越来越低,甚至有消失的前兆。 他跟白软软虽然不对付,但也不想看着对方眼睁睁地死在他面前。 天海基地一定对他做了什么,她才会这般。 楚矜没有说话,默默用行动表示支持。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 “这是天海基地?” 陈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废墟就是曾经威名赫赫的天海基地。 不管如何,天海基地之前也是一方霸主,怎么会在短短半个月后变成现今这般。 “是不是记错了?” 陈娇喃喃自语。 “没有记错。” 白小念肯定道。 他能感觉到,白软软就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为何她的生命气息非常微弱,但只要对方还活着,他就能够找到他。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人!” 苏行开口。 李牧的存在始终是个忌惮。 若真如那些人所说,李牧可以让人拥有异能,以他的个性,那整个世界都逃不了他的毒手。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让李牧如愿。 “怎么找啊!” 陈娇抱怨。 这么大一个基地,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 要是对方铁了心想要藏起来,他们再怎么找也无济于事。 “我来找。” 白小念闭了闭眼睛,他跟白软软是同一株菟丝花所化,只要他想,他便可以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众人没有怀疑白小念的话,静静等着结果。 “找到了。” 白小念睁开眼睛,指着东南方向的角落。 “我能感应到,白软软就在那里。” 白软软跟李牧向来形影不离,只要找到前者,那找后者便轻而易举。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苏行迅速朝着白小念所指方向走去。 众人忙不迭跟上。 白小念带着众人弯弯绕绕,来到一处地下室。 “小念,你确定她们在这?” 陈娇犹豫道。 不怪她怀疑,实在是这个地下室看起来荒芜太久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厚重的尘土味。 “是这里。” 白小念十分肯定 “我们进去!” 南挽率先推开地下室的大门。 “咳咳咳。” 陈娇离地比较近,无可避免遭殃。 她弯腰咳嗽,身体不住向后退。 “扑通。” 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陈娇身后后倾,就欲摔下。 一只手突兀出现在她身后,让她稳稳站立。 “谢谢。” 陈娇心有余悸,回头道谢。 可看到身后的人后,忍不住瞪大眼睛。 身后的人已经不可以称作人了,而是一具活生生的骷髅。 他一手攥着拳,一手先前伸展,好像前面站着他的敌人,出手攻击。 刚才拦住陈娇的就是那只伸展开来的手。 “这里怎么会有骷髅?” 陈娇愣住了。 这间地下室,根本没有人生存的痕迹。 “我这也有?” “我这也有?” 很快,众人便发现不下十五具骷髅。 这些骷髅动作不一,可身体明显呈防御姿态。 这是人遇到危险时下意识的本能。 “有人把他们带到这里。” 南挽开口道。 这些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主动过来的,而像是胁迫。 目前天海基地有这个能力的便只有两人。 李牧,白软软。 想到那些人说的话,南挽心里浮上一个猜想。 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李牧抓进来做实验的。 气氛无端冷寂下来,饶是所有人都猜到这个结果,都不敢开口。 这里至少有五十来具骷髅,换而言之,这里曾经有五十多条生命。 他们很有可能是普通人,因为缺乏实验对象,就被李牧抓来这里。 “他怎么敢啊!” 陈娇气地身体不住颤抖。 这么多个人,就这样草率地结束了一生,关键还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李牧简直不是人。 以前的李牧还值得让人敬佩,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刽子手。 “你们总算是来了?” “李牧?” “我等你们很久了。” 一个呼吸之间,众人面前便出现一人。 速度快到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想到之前李牧就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反应,所有人身体发冷。 这样的对手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我等你们很久了。” 李牧笑眯眯道。 他的实验始终无法完成最后一步,他绞尽脑汁,都无济于事。 直到那天…… 李牧眼神变得诡异。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实验之所以无法进行到最后一步是因为缺乏一味引子。 他要把没有异能的人变成异能者,那自然要了解为什么人会拥有异能。 这个答案很简单,就是丧尸病毒。 人们都以为只有被丧尸咬上才会感染丧尸病毒,其实都错了。 最先感染丧尸病毒的也不是人类,而是动物植物。 抵抗不了丧尸病毒的动植物相继死亡,而成功活下来的动植物拥有异能,甚至可以转变为人。 白软软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她原本只是一颗普通的菟丝子,若末世没有到来,她永远也不会出现。 可随着药清的使用,丧尸已经不再拥有感染人的能力。 李牧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进行最后一步。 直到一夜,他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他站在所有人类的顶端,受尽荣宠。 而楚矜,这个如今令他忌惮万分的高手是彻头彻尾的丧尸。 他汇聚众人的力量杀了他,得到了他的晶核。 李牧敢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那般漂亮的晶核,那般晶莹剔透,如同上好的美玉。 只要杀了楚矜,夺得他的晶,他便能完成最后一步。 到时整个世界将会因为他的存在走向越发美好的未来,他将建造一个都是异能者的国度。 想到脑海里的画面,李牧眼神越发炽热。 无论如何,他都要杀了楚矜,夺得他的晶核。 “李牧,你简直丧心病狂?” 苏行出声斥道。 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那么多的同胞。 “我丧心病狂?” 李牧像是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厉害。 “哈哈哈哈。” 良久,他止住笑,出声嘲讽:“我怎么能说是丧心病狂,我分明是在帮他们。” 李牧伸手抚上一个骷髅的手臂,神态疯狂。 “他们原本早该死了,是我救了他们,赋予了他们生存下来的能力。如今我到了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要回报给我。” “我有什么不对?” “你简直不可理喻。” 苏行冷声道。 李牧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就算他们再怎么劝也不会回心转意。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能轻易善了。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 “这是天海基地?” 陈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废墟就是曾经威名赫赫的天海基地。 不管如何,天海基地之前也是一方霸主,怎么会在短短半个月后变成现今这般。 “是不是记错了?” 陈娇喃喃自语。 “没有记错。” 白小念肯定道。 他能感觉到,白软软就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为何她的生命气息非常微弱,但只要对方还活着,他就能够找到他。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人!” 苏行开口。 李牧的存在始终是个忌惮。 若真如那些人所说,李牧可以让人拥有异能,以他的个性,那整个世界都逃不了他的毒手。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让李牧如愿。 “怎么找啊!” 陈娇抱怨。 这么大一个基地,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 要是对方铁了心想要藏起来,他们再怎么找也无济于事。 “我来找。” 白小念闭了闭眼睛,他跟白软软是同一株菟丝花所化,只要他想,他便可以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众人没有怀疑白小念的话,静静等着结果。 “找到了。” 白小念睁开眼睛,指着东南方向的角落。 “我能感应到,白软软就在那里。” 白软软跟李牧向来形影不离,只要找到前者,那找后者便轻而易举。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苏行迅速朝着白小念所指方向走去。 众人忙不迭跟上。 白小念带着众人弯弯绕绕,来到一处地下室。 “小念,你确定她们在这?” 陈娇犹豫道。 不怪她怀疑,实在是这个地下室看起来荒芜太久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厚重的尘土味。 “是这里。” 白小念十分肯定 “我们进去!” 南挽率先推开地下室的大门。 “咳咳咳。” 陈娇离地比较近,无可避免遭殃。 她弯腰咳嗽,身体不住向后退。 “扑通。” 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陈娇身后后倾,就欲摔下。 一只手突兀出现在她身后,让她稳稳站立。 “谢谢。” 陈娇心有余悸,回头道谢。 可看到身后的人后,忍不住瞪大眼睛。 身后的人已经不可以称作人了,而是一具活生生的骷髅。 他一手攥着拳,一手先前伸展,好像前面站着他的敌人,出手攻击。 刚才拦住陈娇的就是那只伸展开来的手。 “这里怎么会有骷髅?” 陈娇愣住了。 这间地下室,根本没有人生存的痕迹。 “我这也有?” “我这也有?” 很快,众人便发现不下十五具骷髅。 这些骷髅动作不一,可身体明显呈防御姿态。 这是人遇到危险时下意识的本能。 “有人把他们带到这里。” 南挽开口道。 这些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主动过来的,而像是胁迫。 目前天海基地有这个能力的便只有两人。 李牧,白软软。 想到那些人说的话,南挽心里浮上一个猜想。 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李牧抓进来做实验的。 气氛无端冷寂下来,饶是所有人都猜到这个结果,都不敢开口。 这里至少有五十来具骷髅,换而言之,这里曾经有五十多条生命。 他们很有可能是普通人,因为缺乏实验对象,就被李牧抓来这里。 “他怎么敢啊!” 陈娇气地身体不住颤抖。 这么多个人,就这样草率地结束了一生,关键还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李牧简直不是人。 以前的李牧还值得让人敬佩,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刽子手。 “你们总算是来了?” “李牧?” “我等你们很久了。” 一个呼吸之间,众人面前便出现一人。 速度快到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想到之前李牧就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反应,所有人身体发冷。 这样的对手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我等你们很久了。” 李牧笑眯眯道。 他的实验始终无法完成最后一步,他绞尽脑汁,都无济于事。 直到那天…… 李牧眼神变得诡异。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实验之所以无法进行到最后一步是因为缺乏一味引子。 他要把没有异能的人变成异能者,那自然要了解为什么人会拥有异能。 这个答案很简单,就是丧尸病毒。 人们都以为只有被丧尸咬上才会感染丧尸病毒,其实都错了。 最先感染丧尸病毒的也不是人类,而是动物植物。 抵抗不了丧尸病毒的动植物相继死亡,而成功活下来的动植物拥有异能,甚至可以转变为人。 白软软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她原本只是一颗普通的菟丝子,若末世没有到来,她永远也不会出现。 可随着药清的使用,丧尸已经不再拥有感染人的能力。 李牧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进行最后一步。 直到一夜,他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他站在所有人类的顶端,受尽荣宠。 而楚矜,这个如今令他忌惮万分的高手是彻头彻尾的丧尸。 他汇聚众人的力量杀了他,得到了他的晶核。 李牧敢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那般漂亮的晶核,那般晶莹剔透,如同上好的美玉。 只要杀了楚矜,夺得他的晶,他便能完成最后一步。 到时整个世界将会因为他的存在走向越发美好的未来,他将建造一个都是异能者的国度。 想到脑海里的画面,李牧眼神越发炽热。 无论如何,他都要杀了楚矜,夺得他的晶核。 “李牧,你简直丧心病狂?” 苏行出声斥道。 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那么多的同胞。 “我丧心病狂?” 李牧像是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厉害。 “哈哈哈哈。” 良久,他止住笑,出声嘲讽:“我怎么能说是丧心病狂,我分明是在帮他们。” 李牧伸手抚上一个骷髅的手臂,神态疯狂。 “他们原本早该死了,是我救了他们,赋予了他们生存下来的能力。如今我到了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要回报给我。” “我有什么不对?” “你简直不可理喻。” 苏行冷声道。 李牧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就算他们再怎么劝也不会回心转意。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能轻易善了。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一) “苏行,你以为光凭这几个人就能制服我吗?” 李牧古怪地看了苏行一眼:”我早已今非昔比,如今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把你们碾死。” “我看你是疯了。” 苏行脸上丝毫没有动容。 “说大话之前也不怕闪了舌头。” 陈娇毫不客气道。 就算李牧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可就凭这短短几日就想超过他们这么多人,简直痴人说梦。 “白软软呢?” 白小念紧紧盯着李牧的眼睛:“你把她怎么了?” 自进入地下室后,白软软的生命气息就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 可李牧出现后,他居然从对方身上感应到了白软软的生命气息。 这很不正常,一个人类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波动。 除非…… 白小念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除非李牧不是人类,跟他们一样是植物。” 可这怎么可能呢? “软软。” 提及这个名字,李牧原本凶戾的眼神一下变得柔和。 “她现在跟我永远在一起了,任何人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他们血液相融,生死不离。 “你……” 白小念心中泛起一个猜想:“你把她杀了……” “我怎么舍得杀她呢?” 李牧摇头否认:“我只是把她吃了而已。” 就算白软软外表再如何像人,可终究是株植物。 植物的吃法就是变成一道菜。 他先前原本不忍心怎么做,可想到要是自己不狠,白软软就会抛弃他,转投其他人的怀抱,他的心立刻就狠下来了。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白软软离开他。 他为对方付出这么多,如今,他需要一点报酬,有何不对? “你简直疯了。” 白小念眼神悲悯。 就算白软软是株植物,可终究是曾经的爱人。 伤害自己爱人的方式来变得强大,令人不耻。 “我疯了吗?” “不,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李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矜:“丧尸王就混在你们中间,你们居然都没发觉,还把他当成一份子,真是不知道说你们傻还是天真?” 人类跟丧尸注定是对立面,根本不会有和平的那一天。 “什么?” 陈娇愣住了。 她们基地,有丧尸,且如今就混在他们中间。 她不是,苏行不可能是。 南大佬也不是,白小念更不可能是。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人选,剩下来的就是答案。 楚矜便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丧尸王。 丧尸王实力强大,药清对他根本没用。 只要对方在的一天,那丧尸就不可能灭绝。 因为只要他一念,所有人都会变成丧尸。 她们居然跟一个丧尸王生存了那么久,而且没有丝毫察觉。 陈娇额头上满是细汗,她不禁抬头,想看看他们老大的反应。 苏行脸色未变:“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了。” 南挽的实力在异能者中已经属于逆天了,之后又来了一个更逆天的楚矜,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其他的东西。 南挽再怎么厉害终究也是人类的范畴,而楚矜明显已经脱离了。 从见楚矜出手那刻,他便怀疑对方是丧尸。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一) “苏行,你以为光凭这几个人就能制服我吗?” 李牧古怪地看了苏行一眼:”我早已今非昔比,如今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把你们碾死。” “我看你是疯了。” 苏行脸上丝毫没有动容。 “说大话之前也不怕闪了舌头。” 陈娇毫不客气道。 就算李牧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可就凭这短短几日就想超过他们这么多人,简直痴人说梦。 “白软软呢?” 白小念紧紧盯着李牧的眼睛:“你把她怎么了?” 自进入地下室后,白软软的生命气息就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 可李牧出现后,他居然从对方身上感应到了白软软的生命气息。 这很不正常,一个人类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波动。 除非…… 白小念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除非李牧不是人类,跟他们一样是植物。” 可这怎么可能呢? “软软。” 提及这个名字,李牧原本凶戾的眼神一下变得柔和。 “她现在跟我永远在一起了,任何人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他们血液相融,生死不离。 “你……” 白小念心中泛起一个猜想:“你把她杀了……” “我怎么舍得杀她呢?” 李牧摇头否认:“我只是把她吃了而已。” 就算白软软外表再如何像人,可终究是株植物。 植物的吃法就是变成一道菜。 他先前原本不忍心怎么做,可想到要是自己不狠,白软软就会抛弃他,转投其他人的怀抱,他的心立刻就狠下来了。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白软软离开他。 他为对方付出这么多,如今,他需要一点报酬,有何不对? “你简直疯了。” 白小念眼神悲悯。 就算白软软是株植物,可终究是曾经的爱人。 伤害自己爱人的方式来变得强大,令人不耻。 “我疯了吗?” “不,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李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矜:“丧尸王就混在你们中间,你们居然都没发觉,还把他当成一份子,真是不知道说你们傻还是天真?” 人类跟丧尸注定是对立面,根本不会有和平的那一天。 “什么?” 陈娇愣住了。 她们基地,有丧尸,且如今就混在他们中间。 她不是,苏行不可能是。 南大佬也不是,白小念更不可能是。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人选,剩下来的就是答案。 楚矜便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丧尸王。 丧尸王实力强大,药清对他根本没用。 只要对方在的一天,那丧尸就不可能灭绝。 因为只要他一念,所有人都会变成丧尸。 她们居然跟一个丧尸王生存了那么久,而且没有丝毫察觉。 陈娇额头上满是细汗,她不禁抬头,想看看他们老大的反应。 苏行脸色未变:“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了。” 南挽的实力在异能者中已经属于逆天了,之后又来了一个更逆天的楚矜,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其他的东西。 南挽再怎么厉害终究也是人类的范畴,而楚矜明显已经脱离了。 从见楚矜出手那刻,他便怀疑对方是丧尸。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二) 如今李牧的话只是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苏行,你与丧尸王为伍,难道是想当全人类的公敌吗?丝毫不顾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李牧厉色道。 苏行脸色淡漠:“现在全人类的公敌可是你,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你还是留下来为好。” 若放李牧离开,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制造出新的病毒。 对方的天赋实在太过可怕。 “再者……” 苏行停顿一下,道:“不管楚矜是不是丧尸,只要他没有做危害人类的事那就足够了。” 社会本就复杂,有黑有白,只要不触及所有人的利益,管他是黑是白。 若李牧没有在背后煽风点火,挑衅生事,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可李牧干的每一桩桩事都踩在他雷点上。 “没错。” 陈娇冷静下来,道:“不管楚矜是不是丧尸,至少他从来没有害过人类,动过伤我们的念头。” 仅仅出于这点,便比李牧好过百倍千倍。 “我看你们简直是冥顽不灵。” 李牧摇头道。 也罢,待会吃够苦头就知道了。 他好心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既然对方不接受,那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动手。” 苏行身形一掠,直接来到李牧面前。 李牧冷笑一声,闪身躲过。 “怎么这么快?” 陈娇忍不住惊呼出声。 李牧的速度快的只留下残影,根本无法捕捉他此时所处的方位。 白小念紧紧攥着拳头:“他把白软软所有能力都化为己用了。” 虽然他不待见白软软,可看到对方若得如此下场还是有点不忍。 “你跟软软是同一种类,把你吸收我是不是会多一种能力。” 李牧笑着掐住白小念的脖颈,只要他轻轻一动,眼前的身体就会结束生命。 “小念。” 陈娇瞳孔微缩。 白小念冷哼一声,身体迅速变小。 南挽伸手,一株小小的菟丝子飞快缠绕在其手腕之处。 李牧想要对他下手,只有南挽才能保护他。 希望落空,李牧眼里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 “我看你们是都不想活了。” “快走。” 南挽低声道。 现在的李牧很危险,南挽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护好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可以吗?” 苏行迟疑道。 他不是不相信南挽,只是担心李牧还有别的后手。 “快走。” “想走。” 李牧眼里红光大涨:“你们一个个都走不了。” “骷髅活了。” “什么?”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原本死去的骷髅纷纷站立,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摇摇晃晃堵住出口。 “该死。” 苏行脸色难看。 这次是他大意了。 他没有预料李牧的心狠程度,把人杀了还不够,还要榨干他们身上的最后一丝价值。 “苏行,你们就别想垂死挣扎了,你们逃不掉的。” 李牧笃定道。 他亲自设下的局,若对方轻轻松松逃脱,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软软了。 “软软,放心,你一个人肯定不会孤单的,我会让这些人都下去陪你。” 李牧喃喃自语。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二) 如今李牧的话只是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苏行,你与丧尸王为伍,难道是想当全人类的公敌吗?丝毫不顾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李牧厉色道。 苏行脸色淡漠:“现在全人类的公敌可是你,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你还是留下来为好。” 若放李牧离开,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制造出新的病毒。 对方的天赋实在太过可怕。 “再者……” 苏行停顿一下,道:“不管楚矜是不是丧尸,只要他没有做危害人类的事那就足够了。” 社会本就复杂,有黑有白,只要不触及所有人的利益,管他是黑是白。 若李牧没有在背后煽风点火,挑衅生事,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可李牧干的每一桩桩事都踩在他雷点上。 “没错。” 陈娇冷静下来,道:“不管楚矜是不是丧尸,至少他从来没有害过人类,动过伤我们的念头。” 仅仅出于这点,便比李牧好过百倍千倍。 “我看你们简直是冥顽不灵。” 李牧摇头道。 也罢,待会吃够苦头就知道了。 他好心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既然对方不接受,那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动手。” 苏行身形一掠,直接来到李牧面前。 李牧冷笑一声,闪身躲过。 “怎么这么快?” 陈娇忍不住惊呼出声。 李牧的速度快的只留下残影,根本无法捕捉他此时所处的方位。 白小念紧紧攥着拳头:“他把白软软所有能力都化为己用了。” 虽然他不待见白软软,可看到对方若得如此下场还是有点不忍。 “你跟软软是同一种类,把你吸收我是不是会多一种能力。” 李牧笑着掐住白小念的脖颈,只要他轻轻一动,眼前的身体就会结束生命。 “小念。” 陈娇瞳孔微缩。 白小念冷哼一声,身体迅速变小。 南挽伸手,一株小小的菟丝子飞快缠绕在其手腕之处。 李牧想要对他下手,只有南挽才能保护他。 希望落空,李牧眼里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 “我看你们是都不想活了。” “快走。” 南挽低声道。 现在的李牧很危险,南挽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护好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可以吗?” 苏行迟疑道。 他不是不相信南挽,只是担心李牧还有别的后手。 “快走。” “想走。” 李牧眼里红光大涨:“你们一个个都走不了。” “骷髅活了。” “什么?”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原本死去的骷髅纷纷站立,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摇摇晃晃堵住出口。 “该死。” 苏行脸色难看。 这次是他大意了。 他没有预料李牧的心狠程度,把人杀了还不够,还要榨干他们身上的最后一丝价值。 “苏行,你们就别想垂死挣扎了,你们逃不掉的。” 李牧笃定道。 他亲自设下的局,若对方轻轻松松逃脱,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软软了。 “软软,放心,你一个人肯定不会孤单的,我会让这些人都下去陪你。” 李牧喃喃自语。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三) “怎么办?”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这些骷髅怎么打也打不死,就算将其打碎它也迅速站起攻击。 “这怎么可能?” 苏行神情挫败:“李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几乎违背了他所有的认知。 “是种子。” 白小念落地,飞快化为人形,眼睛看向骷髅的心脏之处。 那里有颗小小的种子,幽幽散发着绿光。 在绿光的作用下,原本倒地的丧尸瞬间复活,再次发动攻击。 白软软的异能是可以操纵植物,而李牧完全吸收了她的能力后,自然而然就拥有了对方的异能。 之前的白软软还不能做到这一步,李牧却做到了。 “我有办法对付……” 白小念眼神复杂:“你们先走?” “那怎么行?” 陈娇愕然。 连他们都觉得棘手的骷髅,要让白小念一个人对付,简直是…… “你们留下只会干扰我的决定。” 白小念呼了一口气,看向前方。 那里有三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南挽二人虽看上去占到上风,但白小念清楚,如果再让他们继续打下去,输的只会是他们。 “你们快走。” 白小念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重重往手心一划,绿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一旁的骷髅仿佛是闻到美味一般,争先恐后的赶来白小念面前。 原本堵住的门口瞬间空了出来,可以轻轻松松让这些人逃出去。 “快走。” 白小念唇色苍白:“我支撑不了多久。” 顶多再坚持半个钟头,到时他就会因身体透支化为原型。 “快走。” 见他们愣在原地,白小念咬牙催道。 “小念。” 陈娇呐呐张大着嘴:“我们走,那你……” “别管我。” 白小念卿重重推了陈娇一把,把她推向门口。 “快走。” 等骷髅反应过来,到时再走真的永不见天日了。 “我们走。” 苏行咬牙做下决定。 “老大。” “我们留下来只会拖累他们,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而且…… 苏行顿了顿:“还有些消息需要我们去证实。” 这样干耗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得不偿失。 “走。” 苏行咬牙踏出大门,身后站着的人人急忙跟上,步履匆匆。 见他们所有人都离开,白小念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 “楚矜,你看看,这些人如今都要抛弃你,离你而去了。” 李牧嘲讽道。 “那又如何?” 楚矜脸色淡漠。 他人的抛弃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丝毫影响,毕竟他从来没把那些人当回事。 他只要南挽。 只要南挽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李牧看似威胁的话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见他没有如他所预料一般,李牧也不气馁,摊开手掌。 他的这双手做惯了研究,长了很多茧子。 可现在手掌白皙光滑,如同女子一般。 “既然你如此固执,那就留下来!我正好需要用你的晶核去完成下一步的实验。 今日,不管是南挽还是楚矜,都得留下来,当他的试验品。 他有种预感,这次他一定能成功。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三) “怎么办?”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这些骷髅怎么打也打不死,就算将其打碎它也迅速站起攻击。 “这怎么可能?” 苏行神情挫败:“李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几乎违背了他所有的认知。 “是种子。” 白小念落地,飞快化为人形,眼睛看向骷髅的心脏之处。 那里有颗小小的种子,幽幽散发着绿光。 在绿光的作用下,原本倒地的丧尸瞬间复活,再次发动攻击。 白软软的异能是可以操纵植物,而李牧完全吸收了她的能力后,自然而然就拥有了对方的异能。 之前的白软软还不能做到这一步,李牧却做到了。 “我有办法对付……” 白小念眼神复杂:“你们先走?” “那怎么行?” 陈娇愕然。 连他们都觉得棘手的骷髅,要让白小念一个人对付,简直是…… “你们留下只会干扰我的决定。” 白小念呼了一口气,看向前方。 那里有三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南挽二人虽看上去占到上风,但白小念清楚,如果再让他们继续打下去,输的只会是他们。 “你们快走。” 白小念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重重往手心一划,绿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一旁的骷髅仿佛是闻到美味一般,争先恐后的赶来白小念面前。 原本堵住的门口瞬间空了出来,可以轻轻松松让这些人逃出去。 “快走。” 白小念唇色苍白:“我支撑不了多久。” 顶多再坚持半个钟头,到时他就会因身体透支化为原型。 “快走。” 见他们愣在原地,白小念咬牙催道。 “小念。” 陈娇呐呐张大着嘴:“我们走,那你……” “别管我。” 白小念卿重重推了陈娇一把,把她推向门口。 “快走。” 等骷髅反应过来,到时再走真的永不见天日了。 “我们走。” 苏行咬牙做下决定。 “老大。” “我们留下来只会拖累他们,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而且…… 苏行顿了顿:“还有些消息需要我们去证实。” 这样干耗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得不偿失。 “走。” 苏行咬牙踏出大门,身后站着的人人急忙跟上,步履匆匆。 见他们所有人都离开,白小念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 “楚矜,你看看,这些人如今都要抛弃你,离你而去了。” 李牧嘲讽道。 “那又如何?” 楚矜脸色淡漠。 他人的抛弃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丝毫影响,毕竟他从来没把那些人当回事。 他只要南挽。 只要南挽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李牧看似威胁的话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见他没有如他所预料一般,李牧也不气馁,摊开手掌。 他的这双手做惯了研究,长了很多茧子。 可现在手掌白皙光滑,如同女子一般。 “既然你如此固执,那就留下来!我正好需要用你的晶核去完成下一步的实验。 今日,不管是南挽还是楚矜,都得留下来,当他的试验品。 他有种预感,这次他一定能成功。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四) “咳咳咳,你休想。” 白小念狼狈捂嘴,唇角的绿色血液格外醒目。 “小念。” 陈娇担忧地看着她。 “李牧。” 白小念匆匆擦去自己唇角的鲜血:“你根本没有完全获得白软软的能力。” “你只是暂时性地拥有她的异能,不能长久使用,否则会遭遇反噬,所以你才怎么急着去拿到楚矜的晶核。” “你说什么胡话。” 李牧嗤笑。 “我现在像是有后遗症的人吗?” 他做事向来有把握,绝不会容许丝毫差错。 在他的感知下,他是如此的强大。 “是吗?” 白小念突然道:“陈姐,你用火攻击他。” “好。” 虽然不解白小念这样做的含义,陈娇还是照做。 李牧瞳孔微缩,身体下意识躲避火焰的攻击。 没有植物是不怕火的。 就算白软软异能等级再怎么强大,她终究也是植物。 植物畏火。 “该死。” 李牧低骂一声。 这点小小的火焰,以他的异能等级,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化解。 但他的身体却受白软软的影响,格外惧怕火焰。 “还真的?” 陈娇欣喜,进而趁热打铁。 她没想到,连南挽楚矜二人都无法解决的对手在她手里就跟个弱鸡一样。 “万物相生相克,异能也同是此理,没有哪一种异能是最厉害的,区别他们强大的关键在于使用者的能力。” 李牧原本就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虽然机缘巧合获取了强大的异能,但并没有完全掌控。 而陈娇与他相反,她是最早一批有异能的人,异能等级虽然不高,但对异能的运用却远远高于其他人。 所以这两者较量,很难说谁胜谁负。 “就凭你,还妄想对付我。” 李牧身体无端缩小,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走了?” 白小念皱眉,细细感知白软软的存在。 “肯定是被我们吓走的。” 陈娇跃跃欲试。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别人保护。 如今,终于轮到一回,她保护别人了。 “不对,小心。” 南挽突然伸手,拉了陈娇一把。 陈娇险险退后几步。 不等她开口询问,她便瞧见她刚才站的地方有很浓的一层黑气。 陈娇心有余悸,若不是南挽提醒,她很大可能性就中招了。 “咦。” 李牧明显感觉到惊讶。 他的攻击很难察觉,而南挽不仅发现了他的意图,还出手毁掉了他的攻击。 “你真的是一点也在乎自己的性命啊!” 李牧看着南挽的目光十分冰冷:“也罢,那就先拿你开刀好了。” 只要南挽一死,其他人就翻不出什么浪。 楚矜默不作声地挡在南挽身前。 意图很明显,若李牧想对南挽出生,必须先过了他那一关。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牧冷笑。 刹那间,他的头发疯狂生长,如有生命力一般,在空中不停飞舞。 一遇到障碍,就将其化为粉碎。 “是你们逼我的。” “从来没有人逼你。” 南挽摇头:“一切都是你的私心。” 或许李牧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如今已一步步在实力的欲望迷失了。 一步错,步步错。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四) “咳咳咳,你休想。” 白小念狼狈捂嘴,唇角的绿色血液格外醒目。 “小念。” 陈娇担忧地看着她。 “李牧。” 白小念匆匆擦去自己唇角的鲜血:“你根本没有完全获得白软软的能力。” “你只是暂时性地拥有她的异能,不能长久使用,否则会遭遇反噬,所以你才怎么急着去拿到楚矜的晶核。” “你说什么胡话。” 李牧嗤笑。 “我现在像是有后遗症的人吗?” 他做事向来有把握,绝不会容许丝毫差错。 在他的感知下,他是如此的强大。 “是吗?” 白小念突然道:“陈姐,你用火攻击他。” “好。” 虽然不解白小念这样做的含义,陈娇还是照做。 李牧瞳孔微缩,身体下意识躲避火焰的攻击。 没有植物是不怕火的。 就算白软软异能等级再怎么强大,她终究也是植物。 植物畏火。 “该死。” 李牧低骂一声。 这点小小的火焰,以他的异能等级,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化解。 但他的身体却受白软软的影响,格外惧怕火焰。 “还真的?” 陈娇欣喜,进而趁热打铁。 她没想到,连南挽楚矜二人都无法解决的对手在她手里就跟个弱鸡一样。 “万物相生相克,异能也同是此理,没有哪一种异能是最厉害的,区别他们强大的关键在于使用者的能力。” 李牧原本就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虽然机缘巧合获取了强大的异能,但并没有完全掌控。 而陈娇与他相反,她是最早一批有异能的人,异能等级虽然不高,但对异能的运用却远远高于其他人。 所以这两者较量,很难说谁胜谁负。 “就凭你,还妄想对付我。” 李牧身体无端缩小,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走了?” 白小念皱眉,细细感知白软软的存在。 “肯定是被我们吓走的。” 陈娇跃跃欲试。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别人保护。 如今,终于轮到一回,她保护别人了。 “不对,小心。” 南挽突然伸手,拉了陈娇一把。 陈娇险险退后几步。 不等她开口询问,她便瞧见她刚才站的地方有很浓的一层黑气。 陈娇心有余悸,若不是南挽提醒,她很大可能性就中招了。 “咦。” 李牧明显感觉到惊讶。 他的攻击很难察觉,而南挽不仅发现了他的意图,还出手毁掉了他的攻击。 “你真的是一点也在乎自己的性命啊!” 李牧看着南挽的目光十分冰冷:“也罢,那就先拿你开刀好了。” 只要南挽一死,其他人就翻不出什么浪。 楚矜默不作声地挡在南挽身前。 意图很明显,若李牧想对南挽出生,必须先过了他那一关。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牧冷笑。 刹那间,他的头发疯狂生长,如有生命力一般,在空中不停飞舞。 一遇到障碍,就将其化为粉碎。 “是你们逼我的。” “从来没有人逼你。” 南挽摇头:“一切都是你的私心。” 或许李牧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如今已一步步在实力的欲望迷失了。 一步错,步步错。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五) “我要你们通通留下来。” 李牧眼神疯狂嗜血,再也不复先前的温和模样。 “小心。” 南挽险险避开,饶虽有防备,但脸上还是被划破一道口子。 鲜血刺目,几乎戳伤楚矜的眼睛。 就在他面前,南挽被人伤了。 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他没有保护好她…… “噗。” 李牧狼狈吐出一口鲜血,惊恐地望着楚矜,口里不住喃喃自语。 “怎么会?” 他分明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那个东西也告诉他,只要他想,他就什么都可以得到。 所以他放任内心的欲望疯狂滋长,杀了白软软,把她变为养料。 可现在…… “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 李牧疯狂摇头。 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跟身为天道之子的他相抗衡? “他疯了吗?” 陈娇不解。 楚矜不本来就不是人类吗?他是丧尸王。 “我没疯,我根本没疯,疯的是你们。” 李牧放下手,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我本不想暴露的,是你们逼我的。” “为了不让上面的人发现我的存在,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还是死了为好。” “他在说什么胡话?” 陈娇刚想出声嗤笑,却发现周围的人神色无不凝重,笑容渐渐消失。 “你是什么东西?” 南挽皱眉。 眼前的李牧已经看不出人形,完全像是一个异种。 “我是什么东西?” 李牧古怪地看着南挽:“难道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没告诉你吗?” 身体里的东西。 他说的是系统。 空间里,系统急的团团转。 它怎么会在这?当初主人不是将他们都赶尽杀绝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出现? 它想呼唤主系统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与主系统切除了联系。 “这下糟了。” “不过是些不入眼的小玩意罢了。” 楚矜开口嗤笑。 “怎么,千年前,你的主人伤还没好,还要派你们这些小喽啰出来探路。” 李牧身体里的东西明显对楚矜怀有畏惧,并不答话。 “你……” 南挽怔怔地看着楚矜。 她一向熟悉的人感觉突然变了个模样。 相貌虽还是一样,可气度却截然不同。 楚矜抬手抚了一下南挽的脸,如羽毛拂过,十分轻柔。 “不要动。” 南挽愣了半瞬,乖乖地选择服从。 “赶尽杀绝?” 楚矜似笑非笑地望着李牧。 “就凭你?千年之前,你的主人都做不到事,你要是能做,你就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你……” 李牧闻言暴怒,但触及楚矜冰冷的眼神,默默退后几步。 “就算你先前如何厉害,可这毕竟是小世界,难道你想把这个世界搞得天翻地覆吗?” 李牧自觉找准了楚矜的弱点,身形一下挺拔。 他几乎忘了,现在的楚矜再也不是先前的那人,只是拥有一部分残缺的意识,根本不足为惧。 “对付你自然不用我出手。” 楚矜神色冷静。 【你这个坏东西,我要吞了你。】 系统颤巍巍地从南挽的身体飘了出来,直直冲向李牧。 “什么?” “我的头好痛。” 李牧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他感觉,他已经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滚出去。” 明明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滚,都给我滚。”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五) “我要你们通通留下来。” 李牧眼神疯狂嗜血,再也不复先前的温和模样。 “小心。” 南挽险险避开,饶虽有防备,但脸上还是被划破一道口子。 鲜血刺目,几乎戳伤楚矜的眼睛。 就在他面前,南挽被人伤了。 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他没有保护好她…… “噗。” 李牧狼狈吐出一口鲜血,惊恐地望着楚矜,口里不住喃喃自语。 “怎么会?” 他分明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那个东西也告诉他,只要他想,他就什么都可以得到。 所以他放任内心的欲望疯狂滋长,杀了白软软,把她变为养料。 可现在…… “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 李牧疯狂摇头。 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跟身为天道之子的他相抗衡? “他疯了吗?” 陈娇不解。 楚矜不本来就不是人类吗?他是丧尸王。 “我没疯,我根本没疯,疯的是你们。” 李牧放下手,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我本不想暴露的,是你们逼我的。” “为了不让上面的人发现我的存在,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还是死了为好。” “他在说什么胡话?” 陈娇刚想出声嗤笑,却发现周围的人神色无不凝重,笑容渐渐消失。 “你是什么东西?” 南挽皱眉。 眼前的李牧已经看不出人形,完全像是一个异种。 “我是什么东西?” 李牧古怪地看着南挽:“难道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没告诉你吗?” 身体里的东西。 他说的是系统。 空间里,系统急的团团转。 它怎么会在这?当初主人不是将他们都赶尽杀绝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出现? 它想呼唤主系统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与主系统切除了联系。 “这下糟了。” “不过是些不入眼的小玩意罢了。” 楚矜开口嗤笑。 “怎么,千年前,你的主人伤还没好,还要派你们这些小喽啰出来探路。” 李牧身体里的东西明显对楚矜怀有畏惧,并不答话。 “你……” 南挽怔怔地看着楚矜。 她一向熟悉的人感觉突然变了个模样。 相貌虽还是一样,可气度却截然不同。 楚矜抬手抚了一下南挽的脸,如羽毛拂过,十分轻柔。 “不要动。” 南挽愣了半瞬,乖乖地选择服从。 “赶尽杀绝?” 楚矜似笑非笑地望着李牧。 “就凭你?千年之前,你的主人都做不到事,你要是能做,你就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你……” 李牧闻言暴怒,但触及楚矜冰冷的眼神,默默退后几步。 “就算你先前如何厉害,可这毕竟是小世界,难道你想把这个世界搞得天翻地覆吗?” 李牧自觉找准了楚矜的弱点,身形一下挺拔。 他几乎忘了,现在的楚矜再也不是先前的那人,只是拥有一部分残缺的意识,根本不足为惧。 “对付你自然不用我出手。” 楚矜神色冷静。 【你这个坏东西,我要吞了你。】 系统颤巍巍地从南挽的身体飘了出来,直直冲向李牧。 “什么?” “我的头好痛。” 李牧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他感觉,他已经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滚出去。” 明明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滚,都给我滚。”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六) “嗝。” 系统慢悠悠地从李牧的身体飘出来,美美地打了个饱嗝。 它刚欲说话,却不防触及一旁楚矜似笑非笑的眼神,赶紧遁入空间。 它真是怕了眼前这位了。 陈娇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怔怔询问一旁的白小念。 “那是……什么东西?” 自称系统,这让陈娇的世界观狠狠刷新。 “系……统。” 白小念不确定道。 他感觉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大秘密。 位面,系统…… 难道他们这些人都是由别人创造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白小念心慌的厉害。 “你……” 南挽没有理会旁人的惊讶,而是直直地看着楚矜:“你到底是谁?” 说是她的任务对象,要她好好保护,可从头到尾都是对方保护她。 “抱歉。” 楚矜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他的存在牵扯了太多东西,若全部托盘而出,他不敢确定南挽今后会因此受到影响。 见南挽目光隐有失望,楚矜抬手将她拥入怀里:“但我保证,下次出现我一定会把我全部知道的事告诉你,相信我好吗?” “好。” 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南挽糊里糊涂点了点头。 “等我。” 楚矜张唇,声音低不可闻。 “你们想干什么?” 李牧一脸警惕地看着南挽等人:“我已经把药清给你们了。” “没必要这般赶尽杀绝!” “软软呢?” 李牧目光扫过四周,始终没看到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人。 “你们把软软怎么了?” 南挽愣住了。 她回头看向白小念等人。 “你在说什么?” 白小念皱眉:“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跟我在一起。” 李牧反复重复这句话,而后喜笑颜开。 “软软她在等我,我要去找她。”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真是个怪人?” 白小念口里不住嘟囔:“软软?跟我昨天看的那本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的名字。” “你也看了那本小说?” 陈娇惊喜道:“女主简直是个绿茶婊,我都要被她气死了。” “就是,我也这样觉得,这样的居然可以当女主,那我是不是能当救世主了。” 白小念吐槽道。 南挽猛的看向四周,蓝天白云,绿草如茵,欢歌笑语。 她所经历的末世,仿佛如一场梦。 但手上残余的温暖却告诉她,这根本不是梦,而是她确确实实经历的。 “挽挽。” 楚矜大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已经跟伯母说好了,回去我们就结婚,以后所有的事我们都一起承担。” “好。” 南挽反握住楚矜的手,回了他一个笑容。 楚矜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往一旁停靠的车走去。 “祝幸福啊!” 白小念笑嘻嘻道。 他离的比较近,清清楚楚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楚矜礼貌地回了句谢谢,驱车离开。 隔着车窗,白小念笑着朝南挽眨了眨眼。 路口,几个小孩在一旁嬉笑打闹,街头摊贩叫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 末世文里的菟丝花(三十六) “嗝。” 系统慢悠悠地从李牧的身体飘出来,美美地打了个饱嗝。 它刚欲说话,却不防触及一旁楚矜似笑非笑的眼神,赶紧遁入空间。 它真是怕了眼前这位了。 陈娇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怔怔询问一旁的白小念。 “那是……什么东西?” 自称系统,这让陈娇的世界观狠狠刷新。 “系……统。” 白小念不确定道。 他感觉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大秘密。 位面,系统…… 难道他们这些人都是由别人创造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白小念心慌的厉害。 “你……” 南挽没有理会旁人的惊讶,而是直直地看着楚矜:“你到底是谁?” 说是她的任务对象,要她好好保护,可从头到尾都是对方保护她。 “抱歉。” 楚矜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他的存在牵扯了太多东西,若全部托盘而出,他不敢确定南挽今后会因此受到影响。 见南挽目光隐有失望,楚矜抬手将她拥入怀里:“但我保证,下次出现我一定会把我全部知道的事告诉你,相信我好吗?” “好。” 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南挽糊里糊涂点了点头。 “等我。” 楚矜张唇,声音低不可闻。 “你们想干什么?” 李牧一脸警惕地看着南挽等人:“我已经把药清给你们了。” “没必要这般赶尽杀绝!” “软软呢?” 李牧目光扫过四周,始终没看到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人。 “你们把软软怎么了?” 南挽愣住了。 她回头看向白小念等人。 “你在说什么?” 白小念皱眉:“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跟我在一起。” 李牧反复重复这句话,而后喜笑颜开。 “软软她在等我,我要去找她。”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真是个怪人?” 白小念口里不住嘟囔:“软软?跟我昨天看的那本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的名字。” “你也看了那本小说?” 陈娇惊喜道:“女主简直是个绿茶婊,我都要被她气死了。” “就是,我也这样觉得,这样的居然可以当女主,那我是不是能当救世主了。” 白小念吐槽道。 南挽猛的看向四周,蓝天白云,绿草如茵,欢歌笑语。 她所经历的末世,仿佛如一场梦。 但手上残余的温暖却告诉她,这根本不是梦,而是她确确实实经历的。 “挽挽。” 楚矜大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已经跟伯母说好了,回去我们就结婚,以后所有的事我们都一起承担。” “好。” 南挽反握住楚矜的手,回了他一个笑容。 楚矜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往一旁停靠的车走去。 “祝幸福啊!” 白小念笑嘻嘻道。 他离的比较近,清清楚楚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楚矜礼貌地回了句谢谢,驱车离开。 隔着车窗,白小念笑着朝南挽眨了眨眼。 路口,几个小孩在一旁嬉笑打闹,街头摊贩叫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 修仙文里的小怪物(一) 逼仄的小巷里,陆郡小心翼翼地挪动伤痕累累的身躯,尽力把自己缩在阴影里。 “他去哪了?” “在那。” “跟上,祭司大人交代的祭品绝对不能丢。” 眼见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陆郡才从阴影里爬出,狼狈地舔舐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天生就是个怪物,跟周围人格格不入。 他出生时,看清他的模样后,母亲当场就想掐死他,要不是父亲阻挠,他早就死了。 但父亲对他并未感情,之所以拦住母亲,也是为了十年后的祭祀。 圣皇规定,每逢十年,百姓就要献上祭品,不然整个家族将被沦灭。 他今年已经十岁,现离祭祀之日不到十日。他不想死,便趁护卫不注意,偷偷跑了。 但长久的拘禁早已使他丧失了对外界的认知,即使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些记忆,但没有方向,他只能到处乱窜,来此躲避护卫的追捕。 想到这,陆郡眼里划过一丝黯然。 若他不是怪物,该有多好。 “没找到,这小子到底去哪了?” 由远及近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陆郡急忙爬回阴影处,手心沾满细汗。 “这里搜过了吗?” 领头的护卫狐疑地望着墙角,这里藏下一个九岁的孩童绰绰有余。 只是夜色浓重,看不真切。 “没有。” “拿火把过来,上前看看。” 眼见着他们的身形越来越近,陆郡绝望地蜷缩成一团。 终究还是逃不过了吗? “你们几个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 巷口传来一声厉喝:“仙人有令,闲杂人等,禁止外出,你们是要违背仙人的旨意吗?” 听到仙人二字,领头人当即变了脸色。可让他就这样放弃,实在不甘。 他接过火把,凑前细看。 “喵。” 一只黑猫死死盯着他,腰背弓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该死,是只黑猫。” 黑猫一向视为不详之物,旁人若是见到,多半霉运缠身。 “真是该死。” 想到今后可能会诸事不顺,领头人忍无可忍,重重踢了黑猫一脚。 “去死!孽畜。” 黑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生气。 见状,领头心里的怒火稍稍松懈,忙不迭转身,快步上马离去。 “我们走。” 半柱香后。 躺在地上的黑猫动弹了两下,化作孩童模样。 陆郡吐出一口鲜血,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假借黑猫的身份。 所幸领头之人对他的能力并不了解,否则他难逃抓捕的命运。 危险躲过了。 时刻紧绷着的大脑渐渐松弛,连绵不绝的困意涌来。 他已经有三日未曾合眼。 不能睡。 陆郡摇了摇头,今日危险虽然躲过,但明日很可能遇到下一波追捕。 他得赶紧离开,想到这,陆郡扶着墙角,踉踉跄跄往巷子深处行走。 “扑通。” 似乎踩到什么东西,陆郡没能站稳,重重摔倒在地,困意顷刻如潮水般涌来,仅存的灵力不足以维持人形模样,他瞬间恢复原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睡!我在这里。” 意识朦朦胧胧中,陆郡做了个非常古怪的梦,梦见他被人温柔抱起,细细抚摸。 “母亲。” 陆郡喃喃自语,这股温暖实在太让人眷恋,他放心阖上双眼,彻底陷入沉睡。 等陆郡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竹林。 他费力地爬起,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是哪?” 他被人救了吗? “小家伙,你醒了。” 耳畔传来一句温柔的询问,陆郡抬头,怔怔地看着面前不知何时的女子。 气度通透,容颜清华,贵不可言。 “你是仙人吗?” 女子的气质远超他平生见过的所有人,包括皇城里的那个仙人。 “仙人?” 女子将他抱起,轻轻抚摸他的皮毛:“姑且可以这样说。” 听到女子承认,陆群当即挣扎想要从女子怀抱下来。 他出身卑劣,怎么可以玷污仙人之姿? “小家伙,安静点。” 南挽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中指,敲了敲怀里小兽的额头。 她还是来晚一步,陆郡已受了十年的折磨。 空间里,系统默默翻了个身。 这绝对不是它的错,它只是中途传错世界而已。 “你可不是什么怪物。” 东方有蛟,一遇风云便可化龙,翱翔天际。 陆郡便是那只蛟,只不过凡人愚昧,竟把天生圣兽视为怪物。 若陆郡早出生前年,必受尽修仙世家争抢。 “我真的不是怪物吗?” 陆郡喃喃自语。 他父母这样说,他兄长也这样说,以至于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怪物,罪不可赦。 “当然不是,你是圣兽,原本该出生在仙界。” 普通凡人,怎么可能生得出蛟?这中间必定有隐情。 圣兽?仙界? 这么说,他的父母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陆郡从前猜想自己的身世,但每次都疾疾无终。 如果他的父母不是他真正的父母,那他的父母究竟是谁呢? 见南挽挑明,当即奋力从她怀抱里挣扎下来,化作人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望仙人指点。” 他的亲身父母究竟是谁?他该怎么找到他们? “小家伙。” 南挽摇了摇头:“你的父母涉及修仙界的隐秘,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现在的你还承受不起。” 他的敌人,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不像凡人这般手无寸铁,他们个个拥有通天之能。 现在的陆郡尚未成长,只能被他们压着,翻不了身。 “你当前要做的,就是快点修炼。待我解决凡间之事后,我就会将你送往昆仑山,拜师学艺。” 南挽看着眼前的稚弱孩童,十年折磨,身上的灵气几乎殆尽。 “仙人不能教我吗?” 陆郡怯怯道。 大概是雏鸟情结,他对南挽产生了依赖之情,见南挽想要把他送走,急了。 “我教不了你。” 南挽微微摇头:“你要学的是立刻变得强大,我的修炼方式,实在不适合你。” 陆郡咬着唇,神情低迷。 “我给你十年时间,十年后,不管你有没有学成,我都会来昆仑山寻你。” 听到这句话,陆郡眼睛亮了。 这样说,仙人并没有抛弃他,十年后还会亲自寻他,说不定到时他就能跟在仙人身边了。 “跟我来!” 南挽随手掐了一个诀,带他离去。 修仙文里的小怪物(一) 逼仄的小巷里,陆郡小心翼翼地挪动伤痕累累的身躯,尽力把自己缩在阴影里。 “他去哪了?” “在那。” “跟上,祭司大人交代的祭品绝对不能丢。” 眼见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陆郡才从阴影里爬出,狼狈地舔舐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天生就是个怪物,跟周围人格格不入。 他出生时,看清他的模样后,母亲当场就想掐死他,要不是父亲阻挠,他早就死了。 但父亲对他并未感情,之所以拦住母亲,也是为了十年后的祭祀。 圣皇规定,每逢十年,百姓就要献上祭品,不然整个家族将被沦灭。 他今年已经十岁,现离祭祀之日不到十日。他不想死,便趁护卫不注意,偷偷跑了。 但长久的拘禁早已使他丧失了对外界的认知,即使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些记忆,但没有方向,他只能到处乱窜,来此躲避护卫的追捕。 想到这,陆郡眼里划过一丝黯然。 若他不是怪物,该有多好。 “没找到,这小子到底去哪了?” 由远及近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陆郡急忙爬回阴影处,手心沾满细汗。 “这里搜过了吗?” 领头的护卫狐疑地望着墙角,这里藏下一个九岁的孩童绰绰有余。 只是夜色浓重,看不真切。 “没有。” “拿火把过来,上前看看。” 眼见着他们的身形越来越近,陆郡绝望地蜷缩成一团。 终究还是逃不过了吗? “你们几个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 巷口传来一声厉喝:“仙人有令,闲杂人等,禁止外出,你们是要违背仙人的旨意吗?” 听到仙人二字,领头人当即变了脸色。可让他就这样放弃,实在不甘。 他接过火把,凑前细看。 “喵。” 一只黑猫死死盯着他,腰背弓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该死,是只黑猫。” 黑猫一向视为不详之物,旁人若是见到,多半霉运缠身。 “真是该死。” 想到今后可能会诸事不顺,领头人忍无可忍,重重踢了黑猫一脚。 “去死!孽畜。” 黑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生气。 见状,领头心里的怒火稍稍松懈,忙不迭转身,快步上马离去。 “我们走。” 半柱香后。 躺在地上的黑猫动弹了两下,化作孩童模样。 陆郡吐出一口鲜血,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假借黑猫的身份。 所幸领头之人对他的能力并不了解,否则他难逃抓捕的命运。 危险躲过了。 时刻紧绷着的大脑渐渐松弛,连绵不绝的困意涌来。 他已经有三日未曾合眼。 不能睡。 陆郡摇了摇头,今日危险虽然躲过,但明日很可能遇到下一波追捕。 他得赶紧离开,想到这,陆郡扶着墙角,踉踉跄跄往巷子深处行走。 “扑通。” 似乎踩到什么东西,陆郡没能站稳,重重摔倒在地,困意顷刻如潮水般涌来,仅存的灵力不足以维持人形模样,他瞬间恢复原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睡!我在这里。” 意识朦朦胧胧中,陆郡做了个非常古怪的梦,梦见他被人温柔抱起,细细抚摸。 “母亲。” 陆郡喃喃自语,这股温暖实在太让人眷恋,他放心阖上双眼,彻底陷入沉睡。 等陆郡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竹林。 他费力地爬起,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是哪?” 他被人救了吗? “小家伙,你醒了。” 耳畔传来一句温柔的询问,陆郡抬头,怔怔地看着面前不知何时的女子。 气度通透,容颜清华,贵不可言。 “你是仙人吗?” 女子的气质远超他平生见过的所有人,包括皇城里的那个仙人。 “仙人?” 女子将他抱起,轻轻抚摸他的皮毛:“姑且可以这样说。” 听到女子承认,陆群当即挣扎想要从女子怀抱下来。 他出身卑劣,怎么可以玷污仙人之姿? “小家伙,安静点。” 南挽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中指,敲了敲怀里小兽的额头。 她还是来晚一步,陆郡已受了十年的折磨。 空间里,系统默默翻了个身。 这绝对不是它的错,它只是中途传错世界而已。 “你可不是什么怪物。” 东方有蛟,一遇风云便可化龙,翱翔天际。 陆郡便是那只蛟,只不过凡人愚昧,竟把天生圣兽视为怪物。 若陆郡早出生前年,必受尽修仙世家争抢。 “我真的不是怪物吗?” 陆郡喃喃自语。 他父母这样说,他兄长也这样说,以至于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怪物,罪不可赦。 “当然不是,你是圣兽,原本该出生在仙界。” 普通凡人,怎么可能生得出蛟?这中间必定有隐情。 圣兽?仙界? 这么说,他的父母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陆郡从前猜想自己的身世,但每次都疾疾无终。 如果他的父母不是他真正的父母,那他的父母究竟是谁呢? 见南挽挑明,当即奋力从她怀抱里挣扎下来,化作人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望仙人指点。” 他的亲身父母究竟是谁?他该怎么找到他们? “小家伙。” 南挽摇了摇头:“你的父母涉及修仙界的隐秘,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现在的你还承受不起。” 他的敌人,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不像凡人这般手无寸铁,他们个个拥有通天之能。 现在的陆郡尚未成长,只能被他们压着,翻不了身。 “你当前要做的,就是快点修炼。待我解决凡间之事后,我就会将你送往昆仑山,拜师学艺。” 南挽看着眼前的稚弱孩童,十年折磨,身上的灵气几乎殆尽。 “仙人不能教我吗?” 陆郡怯怯道。 大概是雏鸟情结,他对南挽产生了依赖之情,见南挽想要把他送走,急了。 “我教不了你。” 南挽微微摇头:“你要学的是立刻变得强大,我的修炼方式,实在不适合你。” 陆郡咬着唇,神情低迷。 “我给你十年时间,十年后,不管你有没有学成,我都会来昆仑山寻你。” 听到这句话,陆郡眼睛亮了。 这样说,仙人并没有抛弃他,十年后还会亲自寻他,说不定到时他就能跟在仙人身边了。 “跟我来!” 南挽随手掐了一个诀,带他离去。